骚年,你以为这世上没有龙?你太天真~!

作者: 齐地潇湘1990

  日期:2014-08-04 22:39:27
  2011年初夏,Z79列车上。
  窗外零星的灯光交织成迷离的海洋。汽笛一声长鸣,火车出站,我已踏上回家的旅途,有些忐忑,有些欣喜。想起曾经历过的那些忘不掉的怪事,我的心忽又悬起。
  先介绍一下自己,我叫陆开,大学狗一枚,今年刚刚毕业。这次是带着女朋友姜楚回老家。
  “老陆啊,别看你那笔记了,睡觉吧!”姜楚已经蜷缩在卧铺的被子里,不耐烦道。
  我嘿嘿一笑,连忙道:“是是是,谨遵吩咐。”
  躺在狭小逼仄的卧铺上,听着火车隆隆前进的噪音,我睡不着。我的思绪飘回了十五年前。
  十五年前,也就是1996年,那年我只有八岁。
  我的老家是营口,一座东北海滨小城。平平凡凡的,没有太大名气。
  90年代那阵,不像现在,娱乐活动实在太少。小孩子能干的,也无非是逗狗撵鸡,整日价在外头疯跑撒欢。
  七岁八岁讨狗嫌,正是小孩子最淘的时候,1996年暑假,我到现在还记得特别清楚,那年特别热。我经常和三五个小哥们偷着跑出去,去大辽河,去水库,去海边。
  您问我们干嘛去?洗野澡呗!营口靠海有河,那年头的小孩子没几个不会水的。

  大人是不让的,害怕,怕溺死。可是在那么大那么毒的太阳底下,闲不住的我,还能上哪儿去?不让去咋办?只能偷偷去。我爸爸妈妈那时在工厂上班,也实在管不住我。
  洗了野澡回来,哪怕身上水全干了,搁指甲一划,也必定是一道白印子。那时候我妈下班回来,不先做饭,先拿指甲划我,然后免不了一顿揍。我爸倒是不怎么打我,但家里我妈做主,她要揍我,我爸也不敢拦着。
  揍我一顿之后,我妈开始做饭做菜。饭桌上我向我妈保证,再也不去了,才能有饭吃。可实际上下次照去不误。
  那时候,洗野澡,挨揍,保证,已经形成循环,现在想想,我那时真是太不懂事了。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那年夏天,真的出事了。
  日期:2014-08-04 22:41:00
  这天一早,我爸妈刚出门上班,还在叮嘱我:“大开,早饭你快吃了,不然要馊。”(那时我家还没有冰箱)我虽然还猫在床上没起来,可脑袋瓜子已经滴溜溜转了起来。他们一走,我就起来了,胡乱把早饭扒拉扒拉,便出了门。
  走街串巷,街坊邻里,扯嗓子喊:
  “王润!”
  “高家富!”
  “刘洋!”
  这种暗号我们之间是心领神会的。我记得特别清楚,当时我叫了四个人,有一个实在出不来,所以这次洗野澡的,就成了四人帮。

  我们二话没说,直接奔了渡口。
  那年雨不多,辽河不太涨水,岸边全是芦苇荡,有一人来高,密密实实的。我的心情挺好,心想着玩半天回去,到我妈下班,身上就划不出白印子了,还能免一顿揍,赶紧招呼他们下水。
  虽然那时候也没害怕过,但也是有一点分寸的,河中间最深,水流最急,我们是不去的。就在岸边扑腾扑腾,网点儿小鱼小虾。现在想想,好像也没啥好玩的,但在当时,几乎是唯一的消暑游戏了。
  我的水性算是当时小孩里最好最好的,为啥?因为我爷爷是老海客,我从四五岁起就被他老人家搁咸海水泡出来了。那年头养孩子都养得糙,不像现在这般金贵。
  天公不作美,看日头约莫九点多快十点那阵,天色阴沉了下来。当时我们还在兴头上,谁都没注意这码事。

  等到“哗啦哗啦”起来,我们可都傻了眼。
  日期:2014-08-04 22:41:00
  为啥说傻了眼呢?因为下的根本不是雨啊,是雹子!
  大雹子一颗颗有黄豆粒大小,砸在身上生疼,这要是一路跑回家,还不给砸死?

  当时年幼不懂事的我,做出了一个让我抱憾终生的决定。
  我说:“咱们都别跑,来憋气,输了的是孙子!”
  我本意是想,我们在河底下憋气,雹子就砸不到我们了,等到雹子停了,就回家。可我实在小看了“输了是孙子这句话”,产生了多么坏的作用。
  日期:2014-08-04 22:42:00

  那年我八岁,王润和刘洋也是八岁,高家富九岁,我们都是一个年级的,高家富小时候得过病,身体弱,晚上了一年。
  头几次憋气,我都赢了,高家富都输了。那时年纪还小,丝毫不懂事,哪里懂得给人留面子?顿时我们几个“孙子孙子”的就叫开了。
  高家富明显脸上挂不住了,一抹挲脸上的水,也不顾雹子打得疼,腾一下从水里站了起来,喊道:“再来!你们敢不敢!”
  我们纷纷起哄,笑骂道:“再来多少次,你他妈还是孙子!”

  然而这次憋气,是我最后一次看到高家富。
  我特别特别清楚的记得他那张脸。小平头,水珠把额前的头发湿成了一绺,紧紧的贴在他黝黑的脸上。他瞪着眼睛,怒气冲冲的问我:“再来!你敢不敢!”
  这一幕,就像刻在我的心上。
  这次憋气,我也是锚足了力气,等到最后一刻胸腔都快炸了,才哗啦一声,一抬腰,把脑袋露出来,呼哧呼哧大喘气。
  刘洋和王润早露头了,看我一出水,伸手往高家富那个方位一撩水,道:“高家富,你行啊!出来吧!”

  日期:2014-08-04 22:43:00
  因为天色阴沉,在河里也看不太清楚,王润这一撩没碰到高家富后背,我顺势往那个方向蹬了一脚,不料竟也蹬了个空。
  我虽然不懂事,但是也知道,时间久了是要憋死人的,赶忙吸了一口气,潜下水去,睁眼找他。
  河里被我们扑腾的有些浑了,加上阴天,影影绰绰实在看不真切。我模模糊糊看见左边有个阴影,赶紧出水,辨别了一下方向,就朝那边游过去。
  日期:2014-08-04 22:43:00
  这时天上咔嚓咔嚓,一个炸雷跟着一个炸雷,接连响了起来。我当时心里有些害怕,也不敢再往河中间游过去找高家富,只好放开嗓子喊起来:“高家富!你快出来!”

  我当时已经觉得,这事情已经有点儿不妙了,可没想到,更不妙的事情还在后头。
  我在河里拍水喊人的时候,王润已经上了岸,也顾不得雹子砸人了。刘洋还在我身后,有些不知所措。忽然听到刘洋惊叫了一声,用带着颤音的腔调说:“大开,水里,水里有东西。”
  我当时还没回过味儿来,以为他是找到了高家富,赶紧回身问他:“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刘洋眼神里满是惊惧,不住的摇头,说道:“不是,不是。”然后拼了命的往岸上跑。
  我猛一回头,就看到混浊的河中,一个形似蛇身,隐隐透出莹白的“东西”正朝我游来……
  日期:2014-08-04 22:48:00

  那件事过后,高家富的尸体再没被找见。我爷爷不停的念叨:“是龙啊,大开你也算看见过龙啦,哈哈,哈哈。”听他的语气,一点儿也不为他孙子担心,反而十分高兴。再后来,我转了学,也不再是孩子王了,变得异常安静听话,而且特别怕水。此后的故事,就和别人差不多。读书,上学。
  “老陆,快起来,到站了!”
  我在回忆中,不知道何时沉沉睡去。耳边传来了楚姜的声音。
  我一个激灵,赶紧起来。
  “列车就要进站了…祝您旅途愉快。”

  我飞速起来,赶紧收拾。一切停当后,给我妈打了个电话。
  “喂,妈啊,我到家了快。”
  “我和你爸你爷爷都在车站等你呢,麻溜点儿出来!”
  有些感动,这个点儿一般人还没醒。我心里一酸,却没再说什么,只好道:“好。”

  我一搂楚姜,笑道:“老婆,这回该见公婆了!”
  她一拳杵在我腰上,道:“敢说老娘丑?!”
  我只好赔笑道:“您反应真快,真快。”
  日期:2014-08-04 22:48:00
  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爷爷居然也来了。按照他的话说,怎么也要瞧瞧孙媳妇不是。
  这话把楚姜闹了个脸红,一拉我的胳膊,轻声道:“老陆……”
  谁料我爷爷他老人家指了指我爸,又指了指自己,笑道:“我才是老陆,这是小陆,你那个,也就算是个小小陆。”众人大笑。
  我爸开车,一个来小时就到了家。这时还是早上,我妈拉着我爸又去了市场,说是要采购一番,中午大餐,急急忙忙去了。

  我问我爷爷:“爷爷,你咋来了呢?”
  他一开口就把我噎住了:“我咋不该来啊。”
  想到我小时候就被他种种“虐待”的惨事,我有点儿发怵。
  他慢慢悠悠坐上了摇椅,晃了一阵后,开口道:“还是海上舒坦啊。我都快死的人了。你爸最小,打小我就疼他。怎么也要瞧瞧孙媳妇啊。”
  对于他前言不搭后语的讲话方式,我已经习惯了。嘿嘿笑道:“那是那是。爷爷你觉得如何,还满意不?”
  日期:2014-08-04 22:49:00
  他在摇椅上又晃悠了一会儿,道:“现在时代不同喽,我觉得不好你还能把她撵回家啊。你们好,我心里也就好喽。”
  楚姜略略收拾一通,出来道:“你们聊什么呢?”
  我爷爷道:“丫头,你和大开咋认识的?”
  我瞬间就被冷落在一边。

  我和他说话,他能噎死我,但是换了楚姜,真是突出一个会聊天。
  “丫头,你是学啥的?”
  “我是学生物的。”
  “生物?生物好啊!”
  我看他来了兴致,赶紧道:“爷爷,你那点儿沉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就别往外倒了。”
  他拿眼一瞪我,道:“胡说!”
  想起小时候他给我讲过许多光怪陆离的出海经历,林林种种的奇异生物。彼时听得津津有味,神往不已。现在想想,也无非就是坊间传闻。
  日期:2014-08-04 22:49:00

  他叹了口气,道:“大开啊,爷爷给你讲个你没听过的。”
  我假装没听见,转身要走。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炸雷般的声音:你给我站住!
  对于他的脾气,我是习惯了的,可楚姜明显没有防备,吓得一哆嗦。
  我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告诉楚姜道:“我爷爷这人就这样,没事。别害怕。”
  “大开啊,你相不相信,这世上有龙?”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又浮现出了那混浊河水里的莹白身躯。这么多年过去,创伤已慢慢平复,但在昨夜今晨,又被猛然揪起来。
  我从来没和别人说过我小时候的事,包括楚姜。她这时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接口道:“那只是神话传说而已,远古先民臆造出来的形象。”
  我爷爷突然把身子停住,低声道:“传说……传说……”

  我是熟知他的脾气的。他大声吼时,反倒没事,要是声音低沉,就不对劲儿了。
  我赶紧一拽楚姜,二话不说,夺门而逃。
  日期:2014-08-04 22:50:00
  出了门,楚姜欲言又止。我赶紧解释道:“你最好不要和他谈海上的事,千万不要和他谈龙。除了这两点,你会发现,他还是一个很正常的老头。”
  “龙?”

  “这么和你说吧,你相信有龙不?”
  “我不相信啊。”
  “他相信。所以,你懂的。老人家的脾气总是有一点儿怪怪的。”
  “可是,他怎么会相信呢?”
  “1934年,据说营口坠下过一条龙,我太爷爷,也就是我爷爷的爸爸,亲历了整个事件。当然,这些可不是我说的,都是他说的。”
  楚姜闻言二话不说,开始用手机搜索。我知道她的科学癖开始发作了,也不再管她。约莫二十分钟过后,她从学霸模式恢复正常,道:“从目前我接触的资料来看,这事儿的确有蹊跷。”
  我不以为然,道:“有蹊跷的事儿多了。”
  她把手机里一张放大的照片给我看,道:“你看,这个绝对不是鲸的骨骼。”
  我有些不耐烦,道:“咱们能不能别提这事儿了?”
  我是理科生,我相信科学,但唯独这件事,我没法以正常的心态面对,这是我的一个禁区。
  楚姜接着道:“我和你打赌一分钱,这个真不是鲸类骨骼。”
  我赶紧道:“好好好,你赢了。我们先下楼,爸妈买菜可能快回来了。”

  日期:2014-08-04 22:51:00
  兜里手机忽地一震,我掏出来一看,一条短信。
  “今晚八点,帝豪酒店牡丹厅,不见不散。”
  这是谁呢?我的手机居然未能显示出号码,取而代之的,是四个字:未知号码。
  我下意识的回复了一条:
  “你谁啊?”
  几秒钟过后,消息发送失败。我又试了一次,再度失败。

  未知的号码,莫名其妙的短信,让我心里隐隐然有些恐惧。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不算太坏,可也绝对不好。
  因为一直惦记着这个短信,这一整天我都神情恍惚。食不甘味,连午饭吃了些什么,我都忘记了。
  整个下午,我都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我爸妈还以为我是车上累了,回来补觉的。但其实我根本没睡,也压根睡不着。晚上七点,天还没怎么黑,我纠结了一天的心思终于下了决定:他妈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还怕个鸟。去!我倒要看看,这是何方神圣。
  日期:2014-08-04 22:52:00
  简单洗漱了一下,我出了房门。楚姜正陪我爸妈在客厅看电视。瞧那融洽的模样,简直当成妥妥的儿媳妇了。我妈见我出来,笑着道:大开啊,你别睡糊涂了。给你留了点儿晚饭,你去吃吧。”
  我摇摇头,道:“妈,我出去一趟,晚点儿回来。楚姜你在家待着。”
  我妈看了一眼楚姜,那眼神好像在说,怎么连媳妇都不要了?
  我爸闷头啃着西瓜,哗啦啦从腰上解下一串钥匙,头也不抬的继续和西瓜奋战,道:“开我的车。”
  前几年我爸下了海,家里条件改善不少。
  我接过钥匙,默默的出了门。我妈还在身后叮嘱:“大开,早点儿回来啊。”
  营口的夏天不太热,晚上吹起阵阵凉风,让我的心情松弛不少。
  帝豪算是本地很有档次的酒店,我的路径很熟,一路慢悠悠开过去,也才十分钟不到。看看表,才七点半。

  虽然有点儿早,我也没等,直接杀到了牡丹厅。
  我在心里隐隐的期盼,这不过是哪个哥们儿整的一出儿,但另一个声音一直在告诉我,不!这事儿没这么简单!
  日期:2014-08-04 22:52:00
  牡丹厅的雕花木门是典型的仿古家具,可在我看来,那古怪的花纹却仿佛神秘的咒语,而那扇门后,藏着什么择人而噬的怪兽。
  我在门外站着,不知道站了多久,可能是一分钟,也可能是十分钟。我一直在深呼吸,在嚼口香糖,想让自己平静放松下来。
  有人说,动物进食时会感觉安全放松,而嚼口香糖,就会给人这种错觉。我不知道这个理论到底是真是假。
  其实很多时候,这世上没有所谓真假,只在于你信不信。
  我轻轻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日期:2014-08-04 22:58:00
  有人看耶,那我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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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大的房间里,柔和的灯光并不闭眼,让人感觉很舒服。在我正对面,坐着一个人。
  一个白白净净,看起来温文尔雅的人。他穿着一身休闲西装,带着一副小眼镜,看起来就像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那种成功商界人士。他善意的冲我一笑,拍拍身边的椅子,道:“大开,来坐啊,瞅啥呢!”
  这语气这架势,就好像我们是很多年的老朋友。

  可是有一个关键的问题,我他妈的不认识他啊!
  我站着没有动,脑袋开始极速思考,这人我肯定不认识,但总是隐隐的有种熟悉的感觉。
  我就是个大学毕业的毛头小子,可这个人看起来虽然年纪和我相仿,可就是简简单单坐在那里和我打了个招呼,就让我感觉到他的气场十足,气度不凡。
  妈的,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王霸之气?!

  我一边暗自腹诽,一边慢吞吞挪了过去坐下。到底还是问了出来:“那个,你谁啊?”
  从见到他开始,我已经不太害怕了。不知道是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还是感觉这个人文文弱弱的,不会害我。
  小眼镜一笑,也不答话,开了一瓶白酒给我满了一杯,然后自己也倒了一杯。
  这是什么套路?我有点儿摸不到头脑。莫非酒里有毒?这都啥年代了,不会有这种桥段吧。
  我还在狐疑的时候,小眼镜开口了,他笑道:“大开哥,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么?咱先碰一个。”
  日期:2014-08-04 22:59:00
  感情还带这么劝酒的?我酒量还不错。四五岁时,我爷爷喝酒带着我,他总拿筷子头蘸酒喂我。我妈常数落我爷爷,但他的脾气是既不听也不改,依然故我。所以我妈常说,我是断了奶就开始喝酒的怪物。
  那杯子很讲究,但不太大,估计还装不了二两。我拿起来一口闷了,小眼镜有样学样,也是一杯下肚。
  喝了头一杯,小眼镜又满了两杯,把酒瓶子一杵,道:“再来!”
  如此这般,我莫名其妙,云里雾里的连喝了三个。
  半斤酒并不多,以我的酒量,无非就是打个底。
  这时忽听小眼镜道:“大开哥,当年我憋气憋不过你,如今喝酒也喝不过你啊。”
  我突然感觉一股子寒气从脚底板一直顶到脑门,腾地一下子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看着他和善的笑脸,我全身都在颤抖。
  日期:2014-08-04 23:00:00

  小眼镜慢慢把我摁回了座椅上,道:“我还打算让你喝点酒壮壮胆儿的。结果……”
  说实在的,我的身体那时候已经不听使唤了,浑身哆嗦。上牙床直打下牙床。
  过了好半天,我的魂儿总算回来了,颤抖着问了句:“你……你是高家富?”
  小眼镜不置可否,道:“你别怕,听我慢慢说。”
  这他妈我能不怕吗?一个死了十几年的人突然用这种方式出现在你面前,还告诉你别怕。
  这时我才发现,我的裤子湿湿的。
  我吓尿了?其实不是。我慌乱之中把酒瓶子打翻了,酒全洒我身上了。可那时我害怕极了,不但没注意到我碰倒了酒瓶子,就连酒瓶子掉在地上的声音的也没听见。
  小眼镜(我们还是叫他小眼镜吧)道:“大开,我知道你有很多想问的,你问吧。”
  我问了第一个很蠢的问题:“你是高家富?”
  小眼镜扶了扶他的眼镜,很严肃的道:“既是,也不是。”

  这个答案我很不满意,但他显然不想过多解释了。
  于是我又问:“你没死?”
  小眼镜用很鄙夷的眼神瞧了我一眼,就好像在看一个傻逼。
  他用手指敲着桌面,道:“你能不能问点儿不脑残的问题?”
  说实话,他的这个态度让我轻松不少。起码我知道我面前的这个人是个有血有肉,有情感有趣味的人,而不是让我说不清道不明的怪物。
  日期:2014-08-04 23:01:00
  我的心跳到现在为止,算是恢复正常了,也重新夺回了身体的支配权。稍微想了半分钟,我问了个自以为有价值的问题:“你当年怎么回事?这些年你怎么样?”

  小眼镜,也就是高家富,听完以后,轻蔑的笑了笑,一本正经的问我:“陆开,你相信这世上有龙么?”
  我心里暗暗道:怎么又她妈是这个问题?!
  我沉默不语。
  高家富低声道:“当年,我看见了。你,你也看见了。可是……”
  我不知道他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对我说话。
  我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沉默。
  高家富接着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今天才来找你?”
  我摇摇头。
  “因为你的爷爷快死了。”
  你他妈你爷爷才要死了呢!我本能的想回敬他一句。可是想了一下,还是耐着性子问他:“这和我爷爷有什么关系?”

  他嘿嘿干笑了几声,道:“你自己去问他吧。”
  “可是,我完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总会明白的。从前有一只老虎,他的主人把它当成花猫,所有人也把它当成花猫。就连它自己,也对自己是花猫这件事,深信不疑。”高家富顿了顿,用极度夸张的肢体语言比划着,接着道,“可是有一天,老虎的主人死了,老虎没有了家,没有了食物,你猜怎么着?”
  这个故事很有寓意,但是,这是在说我么?
  我的脑袋,又开始混乱。
  日期:2014-08-04 23:02:00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又道:“大开,今后我们会经常见面的。我叫服务员上菜,今晚咱们吃好喝好,不醉不归!”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眼前的人,既熟悉又陌生,我能感觉得到,他对我并没有恶意,但我也感觉到,不知何时起,我的身边下起了大雾,让我茫然其中,看不清方向。
  我试探着问了句:“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家富眼里仿佛有幽光闪动,他叹了口气:“我们只是两个不幸的孩子罢了。也许,也许是最幸运的吧。嘿嘿,谁知道呢……”
  对于这种云山雾罩的回答,我恨不得立马来一句:放你娘的屁,说人话!
  可是,当我知道他是高家富以后,我的心里还是有点儿怵怵的,这等话,倒没胆子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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