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树--小山村中诡异秘密

作者: 月骁

  日期:2014-09-01 21:43:24
  第一卷 小时候
  第一章
  我家住在四川西南的一个小山村,说是小山村其实也不恰当,那是一条不大的街,整个街可能也就大半里长的样子,是整个乡的中心地带。我们这个乡叫做吃水乡,这名字可能有点老土,但据说从清朝的时候这名字就一直有了,到了后来的民国再到后来的新中国,顶头换天好几回,这老土名字一直都没有更改,沿用了下来。

  吃水乡由七八个村子组成,我家所在的那条街其实也叫一个村,街村,倒是比较贴切,每逢一四七都会赶集,其余村子的人都会来到街上赶集,买卖一些生活用品。而我的故事,就从这个小地方开始了。
  我叫王澈,清澈见底的澈,听爸妈说我还没生下来的时候,爷爷就帮我准备好了这个名字,只给男孩用,至于女孩,那是压根就没想过。
  我爸还好,我爷爷那是从头到尾的重男轻女,我妈怀着我的时候,爷爷就整天兴奋的不行。我是我家第二代的长孙,那时候整个家都在围着我妈转,不光我爸,还有我三叔,每天都被老爷子安排任务,什么老母鸡啊,补药啊,只要是这个小地方能够找得到的,都被我爸和我三叔搞来,然后进了我妈的肚子。
  那时候我妈压力那是相当的大,平时就是出去一会儿,我爷爷都会到处找,在某个小店铺里面找到正在打麻将的我妈之后,轻言细语的跟我妈讲道理,一直在旁边唠叨,什么身体要紧啊,什么动了胎气之类的,然后我妈是麻将也打不成了,只好跟着老爷子回家。
  等我爸拿着到某处买来的老母鸡之类的东西回家之后,爷爷逮住就是一顿训斥:“你这个瓜娃子,你媳妇怀着娃娃到处走的时候你在做求?我孙子就不是你儿子。有点啥子老子铲死你。”有时候甚至会拿起抵门棍对着我爸就是一顿好打。
  我爸还好,大多数时间都被爷爷安排在家里照顾我妈,由于“尽心尽力”,被爷爷说的少一些。
  至于我三叔,那段时间可谓相当的凄惨,不仅负责大部分补我妈身子的东西,每天的家务活也包了个七七八八,往往出去买回来的东西在经爷爷检查以后又是一顿好骂,
  “你给老子看看,这是三年的老鸭子么?看这年份,两年都没有,怎么就出了你这个猪脑壳。”
  “我不是看着这鸭子瘦么?一看起码三四年的老鸭子。两年不到?狗日的张笼包整我,我弄死他。”

  三叔这时候往往会辩解几句,十回有个两三回会吃到爷爷的抵门棍。我爸爸那一辈是四姐弟,我妈怀着我的时候,我大姑已经到外地上班了,至于我小叔也在外地读书,平时很少回来,家里就剩下我爸妈,爷爷,还有三叔。
  家里在街上有一个门面,我老爸大专毕业之后就回家开了一个小卖部,自己也在村里面挂了个职务。至于我三叔,据说我奶奶去世的那一年就辍学了,此后一直待在家里,顺便照顾爷爷,在我记事起,三叔每年都会消失那么两三个月,也不知道去做什么,直到后来,我才直到,在我家看似普通的生活背后,隐藏的那一些不普通。
  在家人的悉心照料下,在爷爷,老爸,三叔的望眼欲穿中,我终于来到了这个世界,看是个儿子,我妈也松了一口气,总算是不负众望,我爸和我三叔也终于是脱离了“苦海”,我爸当时高兴坏了,从县医院回来之后,爷爷抱着我就不撒手,我爸在旁边一个劲的说:“爹,是个小子,这张相一看就和您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样。”三叔也赶紧在旁边附和道:“对,对,我说怎么这娃刚一出生就生的怎么好看,不愧是我老王家的孙子。”

  爷爷看也不看我爸和三叔一眼,眼睛始终放在怀里的我身上,谈谈的说着:“你们两个瓜货,我早算到是个儿子,还用得着你们这马后炮,老子的孙子不像我像谁?什么脑壳,会不会说话?”
  之后又是接着说道:
  “文仲,这段时间好好照顾好你媳妇,她生完孩子,身子弱。至于文秀,孩子乖是吧,那小澈以后屎片片就都归你了。要洗不干净,就拿你的衣服来给小澈包尿。”
  我老爸在心中暗喜,三叔则是满脸苦色,但又不敢说话,只是在心中长叹,这刚刚松口气,这又是漫漫长路无止境。
  我小时候所有屎片片(尿布)据说都是三叔洗的,至今回忆起那段悲惨的岁月,三叔脸上都会抽搐。
  我从小就爱哭,特别是几个月的时候,每到晚上都是哭的稀里哗啦,一般这个时候我爷爷和我三叔都会有一个人不睡觉,守在我身边,说来也怪,每次只要他两有一个守在我身边,我立马就不哭了,那时我晚上不跟着爸妈睡,就跟他们两个中的一个睡。

  所以经常是我爷爷或者我三叔半夜抱着我去敲我爸妈的门,
  爷爷会说:
  “小澈好像饿了哟,赶紧给老子起来,饿着孩子,文仲老子铲你。”
  三叔则会说:
  “哥,嫂子,小澈在哭,估计是饿了,我赶紧给抱过来了,老爷子醒了就麻烦了。”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后来,直到我两岁的时候,爷爷给我带了一个玉佩,说
  “以前孩子小了受不起这个,需得人陪着才能够挡住阴气,两岁带它应该没问题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一块一直陪伴着我直到现在的玉佩是多么的重要,只不过这是后话了。
  从那以后我晚上一个人睡觉也几乎不怎么哭,小时候夜里哭的原因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为了各位留点悬念,我在这里就不说了,只不过等我知道原因的时候,爷爷已经不在了。

  日期:2014-09-01 21:44:00
  第二章
  一转眼我已经6岁了,在乡里面的小学读一年级,我妈则是那个小学里面的老师。我小时候特别的顽皮,一到放假经常是漫山遍野的跑,我爸也成了街村的“街长”,就是和村支书差不多的位子吧,那个时候乡里面的公社还没有撤,我爸白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公社里面处理一些事情。
  三叔就开始守起了家里的小卖部,爷爷平时也没什么事情,就是喜欢钓鱼或者是和其他老人下象棋,他老人家的棋下的不怎么样,但脾气那叫一个火爆,换句话说就是棋品极差,不过老爷子似乎也知道这情况,所以经常在茶馆里面帮别的老人付茶钱,为自己下棋攒了不少人品,一群老人倒也不是很排斥他。

  那时候正好是学校放暑假,我几乎每天都会和两个和我一般大的小孩到外面玩,一个叫朱三娃,他老子是村里面杀猪的,他也跟他老爸一样,六七岁就长了一身肥肉。
  另外一个叫奉宇,长的比我两都高,奉宇从小话就很少,但我和三娃都知道这小子是“焉巴坏”,平时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其实是属于闷着来那种,肚子里面的“坏水”一点也不比我和胖子少。
  这天下午,我们三个又像往常一样在街边的一个小巷子里面聚头,约好了要出去弹鸟,那时候的弹鸟都是用弹弓,一个皮子包着小石子,两头捆着小卖部买的那种橡皮筋,固定在一把用铁丝弯成的弹弓或者是一个树杈做的弹弓上面,威力还比较大,一般的那种两三米高的“唧唧雀”,只要是打中,没有不嗝屁的。
  石子早就在头天捡好了,我们三个聚头之后就往田野里面出发,胖子一边走一边对我说:

  “老大,奉宇昨天在小荒村发现一个鸟窝,应该是还没有蛋,只不过好像那村子的一群瓜比也发现了,狗日的,好像也在等。”
  我一听,顿时来了劲,对着一旁的高个奉宇说道:
  “在树下做了记号没有?做了记号那就是我们的,谁也抢不走。”
  奉宇点了点头,胖子却抢着回答:“做了做了,我和奉二在那树干上面用红墨水画了好大一个叉叉,小荒村的那群小子只要敢去爬那棵树,有一个我铲一个。”
  我总算是放心,于是三人又继续赶路。
  我家乡大多都是那种小丘陵地带,一个小山坡一个小山坡的连在一起,地势低的就是水田,地势高的山坡大多都是土地。在距离街村三里的地方,倒是有那么几座大山,叫做虬龙岭,山上全都被树子覆盖着,里面很容易迷路,以前还失踪过人,所以我们一般都不去大山那里玩,最多就是在边上晃悠一下。
  我们三个在山上的埂子(小路)一边走一边眼睛到处看,随时注意周边的情况,终于,十多分钟之后,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传入了我们的耳朵。
  一群唧唧雀(那种比较小的麻雀),估计有二十来只的模样,在一片橙子林里面跳来跳去,看起来好不欢快的样子。

  我们三人一时高兴的不行,胖子小声嘀咕:“狗日的,还挺乐呵,等着吃老子的弹药吧。”
  奉宇没有说话,眼中也是颇为兴奋,我小手一挥,做了个上的手势,三人顿时弯着腰向着那片橙子林前进。
  就要接近的时候,一声“咔”的声音响起,一群鸟儿顿时受惊,飞出橙子林,向着另外一个山坡飞去。
  原来是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踩到了半片瓦片上面,直接将其踩碎了,发出了之前的那声“惊天巨响”。
  “你个哈儿?”
  我顿时怒不可遏,胖子尴尬的嘿嘿两声,
  “老大,这不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么?”
  我们正准备向着那群另外一个山坡追去,就在这时,我突然觉得这橙子林中似乎温度陡然下降了不少。

  一股莫名的冷意升起,此时正是下午太阳最大的时候,橙子树不高,但以我们三人的高度却可以完全遮住我们,树荫之下虽然不像外面那么热,但也不至于突然这样,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二娃,胖子,你们觉没觉得突然有点冷?”
  胖子一心想着那群唧唧雀,听了我的话,回答了一句:“哪里冷了?太阳霍霍那么大,热得不行,你还说冷?老大,你豁(骗)我玩?赶紧下过埂子去追,要不然狗日的全跑了就。”
  奉宇也是全部心思都在追鸟上面,只是有些奇怪的看了我一眼。
  我索性不去想这个,三人就要向着对面的山坡追去,就在这时,我眼睛一晃,似乎看到橙子林中有着一个中年男人,面无表情的站在树下看着我们。一转眼,就又不见了。
  顿时一股比刚才还要冷的冷意从心底升起,我浑身一震,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二娃,胖子,刚刚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人,就站在那里。现在又不见了。”
  我声音有些发抖,用手指着一个地方,胖子和奉宇转头看了看,胖子说道:
  “没人啊。”
  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说道:

  “你不会是眼花了吧,老大。这林子里面有个球的人啊。不过我听说这橙子林是这附近一家人的,好像那家人有个男的跟他婆娘赌气,后来就在这林子里面喝农药死了。”
  就在这时,我看到,那男人又出现了,还是站在原来的地方,面无表情,两眼泛黑,就那么的看着我,手里还拿着个瓶子。
  我再次用手指着那里,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他好像又来了。”
  看着我的眼神,胖子和奉二娃再次看向了我手指的地方,胖子再次说:“真没什么啊。 ”
  这时他们似乎也有点害怕,赶紧催促:“听你说的我也有点冷了。赶紧追鸟去吧。”
  于是我们三人连忙出了橙子林,我不敢再看那个地方,不过我却可以感觉的到,一双眼睛就那么直直的盯着我,直到我们走远。
  日期:2014-09-01 21:44:00
  那双眼睛就那么一直盯着我,我能够感觉的到,他没有看胖子和奉宇,只是看我一个人。我在心理面暗骂,我也有些明白这是什么东西,一边走一边在心理面暗骂,这狗日的运气,今天弹个鸟都能碰上。
  那天一离开有着橙子树的山坡,我就和胖子他们两个说我不想玩了,然后连忙往回走,回到家里的店铺中之后,那种心悸的感觉终于消失。
  我家小卖部打开着,只不过三叔却不知道去哪里了,那个时候街上治安极好。在我看来,这不是源于大家的素质和觉悟如何如何的高,而是偷东西被抓住的代价实在是太大。
  如果有人敢进别人的店铺拿了哪怕只有一次东西,一旦被抓住,消息就会瞬间传遍整条街甚至是整个乡,不仅家人会被戳脊梁骨,以后大家都会带着变色眼镜看他。每到傍晚,几个妇女聚集在街边又会以某种愤怒的声音叽喳着:

  “那谁谁谁,今天又在我恩(我家的)店子外头晃悠,我都想拿石头来扔他了,也不晓得他老汉上辈子造了啥子孽,硬是就出了这个祸害。”
  人言在某些程度上比其他看似恐怖的东西更加厉害,人的嘴巴往往束缚了别人,更束缚了自己。就像那自杀的一代名伶阮玲玉在遗书中写道的一样:“我何惧之有,只恐人言可畏,人言可畏。”
  如果在风险很小的情况下,就又不一样了,比如一个大妈外出割猪草,走在山头小路看到旁边结了一个溜大的南瓜,往往环顾一下四周没人,就拿着镰刀一勾,然后把南瓜往装猪草的背篼里面一放,再用猪草盖起来,接着若无其事的继续走,手法会及其的熟练。
  见三叔不在店铺里面,我也收拾了一下心情,从铺着厚厚棉被的木箱子里面拿出一根冰棍就开始吃了,一边吃一边想着事情。
  从我记事开始,我就经常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每次都被吓的不行,我们那里的农村有一种说法,就是男孩子在换牙之前蹲在自己家的桌子下面,就可以看到那种东西,或者是在大晚上的倒立,也可以看到那些不该看到的东西。
  但我不同,我不钻桌子,不用倒立,就可以看到。爷爷说我命里什么四竖三横,又是出生在七月间,从小命里就带着残,看见那些东西不用理会就行了。在我很小的时候,爷爷曾经一脸严肃的跟我说,不管什么情况,我挂在胸口的玉佩一定要贴身带着,即使是洗澡也不能取下来。
  我不懂四竖三横是什么意思,但爷爷的安慰就像是一根稻草一样,我紧紧的抓在手里。三叔也知道这个事情,倒是经常打哈哈,也是叫我不用在意。不过三叔却教了我一个更加实用的办法,那就是一旦在外面碰到“板板”,那就赶紧回家,回家准没事。
  毕竟与其他人不一样,经常看到那玩意自己也憋的难受,有人理解自己相反会有一种依赖的感觉。三叔说的我记在了心里,一旦看到“板板”,我就赶紧往家里走,后来甚至是有那么一点阴寒地感觉,也不管看没看到,我都要立马回家,这已经成了一种心理暗示。说来也奇怪,回到家里,我心中往往会自己平静下来,而且从来没有在家里看见过“板板”,后来我才知道,我家那阵势,是绝不会出现那些东西的。

  不多时三叔就回来了,看到我之后哈哈一笑:“小澈,今天怎么想着帮你叔我守店门?”
  我没精打采的回了一句:“本来说其弹鸟,玩不下去了,就又回来了。”

  三叔见了我的表情,随后沉吟一会,伸手拍了拍我的脑袋:“小子,又看恐怖片了?”
  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随后扭过头,继续吃自己的冰棍。
  三叔丝毫不在意,一下就坐在椅子上,打了个哈欠,腿翘起来很自然的放在柜台上面,随后点了一根烟,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小子,别跟老子玩这一套,今天又是什么情况?赶紧从实招来。”
  看着三叔那斜眉吊眼的模样,我心中嘀咕了一句,决定继续沉默,一个劲的对着手里的冰棍撒气。

  三叔看了我一眼,颇有些不以为然
  “哟呵?你这小不点还跟老子玩起了沉默是金?你那天带着那陈小花去马岭湾摘桑泡(桑葚)需不需要老子给你宣传一下?我告诉你妈你有了一个小女朋友,也好一家人乐呵乐呵。”
  听了这话,我顿时急了,
  “你………………你什么什么时候看到的?”
  “老子吃的肉比你吃的米还多,你那点弯弯绕绕逃得过老子的火眼金睛?你们吃的那叫一个高兴啊,也不知道是谁,还帮那小姑娘擦嘴,哎哟,一个脸笑的稀烂。”
  “你别胡说,我们只是同学而已。”
  陈小花是我在小学的同学,那个时候我当班长她当学习委员,关系还算不错,那一次去摘桑葚又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胖子也在,还有两三个小孩,也不知怎么就被这货看到了。但我知道,这事儿要是被三叔这张嘴这么一说,那是裤裆里头进了黄泥巴,不是屎也变成屎了。

  最终我哪里是三叔的对手,老老实实的将那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三叔听了之后,脸上有些许异色,问道:“你确定当时是在下午大太阳的时候?会不会是人?你眼花了?”
  我听了顿时气急,说道:“小爷招子亮着呢,会看错?不信算了。”
  三叔悻悻的吸了一口烟,脸上的笑容那叫一个猥琐,
  “不是我不相信你,小澈,我知道你从来不豁(骗)人的,我这不本着实事求是的探索精神想要问明白点么?你还小,这点得向我学习。”
  我一阵无语,索性决定不再说话,冰棍已经快吃完了,我站起身,正准备再去拿,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妈规定了一天一根冰棍,要再拿的话,小心吃你妈的笋子炒肉(就是挨打),到时候别说是老子告得秘。”
  听了这话,我刚刚伸进箱子里的手停了片刻,不过却依旧拿了一根。
  “我也不怕,反正昨天我也没看见你在柜台里面拿烟,爷爷要是知道了,那根抵门棍,我可什么都不清楚。”
  “小兔崽子,你?”
  我自顾自的又拆了一根冰棍,之前的心理阴影一扫而空,只觉得巴适的不得了,三叔看了我得瑟的样子,气的狠狠的吸了一口烟,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我分明听到他小声的自言自语道:“大中午的,就给老子敢出来晃,这事倒有些不对头……。”
  这件事情本来就那么过去了,我也继续着暑假里成天和胖子奉宇到处玩的日子,但是平时我总是有意的避开那一片橙子林,不管是弹鸟还是做其他,都尽量不去经过。直到一个傍晚的到来。
  那天傍晚,我们三个整整在外面疯了一下午,刚一回家,发现我家门口围了好多人。我搞不清楚状况,心中正在奇怪。胖子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对着我嚷道:“老大,有稀奇看哟。走快点。”

  我听了心中不爽,毕竟众人围着的是我家门口,这小子一心想看稀奇,丝毫没有考虑到我这个做大哥的感受。
  “看个锤子看,你就晓得看?”
  我嘴上骂着,脚步却直直的往那边走去,走到近前,只见众人围着我家门口,纷纷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其中嚷的最厉害的便是胖子的爸妈,他爸妈都长的很胖,而且嘴巴超多,胖子倒是很好的继承了他父母的这一项优良传统,所以他成了一朵奇葩。
  众人纷纷说着,我粗略的听了一下,有“造孽啊”“这么小的孩子就被那玩意拉去抵命”之类的话。
  一个女人的哭声传入了我的耳朵,我分开人群,走进了自家店铺。只见店铺里面,一个女人正在不断的抹眼泪抽泣着,她身边的一个男人也是满脸的愁苦,不断的叹气。店里还有着另外的两男两女,两个和我差不多高的孩子分别站在这另外两对夫妇身旁,两个小孩脸上明显有些惊恐和不知所措,倒是他们的父母显得镇定得多。
  三叔坐在店铺中的那把太椅上,抽着烟,那一脸的云淡风轻却是和对面的男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由于暑假放假,我妈不上课,今天估计是在附近打麻将,听到这个消息,赶回来的。此时正在不断的安慰着那哭泣的女人。
  “王三爷,王老爷子真的不在家么?我可怜的孩子啊……。那天杀的张大春,自己喝药喝死了还来害我儿子。”

  这女人边哭边说,情绪一度失控,他男人也在一旁不断的哀求着三叔。
  我没有说话,悄悄地走到三叔旁边站立,三叔在我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我,向我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随后向着那对夫妇说道:“我爹去走亲戚去了,估摸着这两天是回不来了,不过我倒可以帮你们想想办法,如果信得过我的话,就把你孩子怎么出的事讲一下。”
  又是对着我小声的招呼了一声:“小澈,去把门关上。”
  我听了赶紧关了店铺的门,虽然人小,但也掌握了插上抵门棍的诀窍,所以这事对我来说难度倒也不算很大。
  只是外面围观的人群这时候似乎更来劲了,见我要关门,一个个脑袋伸的像被提着脖子的鸭子一样,胖子他妈一身肥肉在人群中抖来抖去,连忙问我:“王澈,咋子一哈就要关门喃,是不是出了啥子状况?”
  我心里默默地鄙视了一番,也不说话,终于把门完全关上,也插上了抵门棍,依稀还可以听到外面胖子他妈的声音:“这娃娃就是没得礼貌得。”
  我心里暗恨,已经决定要把这笔账算在胖子的头上。
  随后那妇女便开始讲起了他家孩子出事的经过。

  日期:2014-09-01 21:45:00
  这妇人姓王,倒和我们是本家。他丈夫姓刘,叫刘德全。一家人住在附近的村子里面,是地地道道的农民。
  现在正是夏天最热的时候,平时走在太阳底下都晒得人生疼,刘德全和他老婆一大早就忙完了地里的农活,下午的时候刘德全就来街上茶馆打戳牌(我们那儿的一种牌),他老婆则在家里睡午觉。
  刘德全的儿子叫刘东,倒是和我们差不多大,也是个一到暑假就呆不住的货,跟他妈说了句要出去抓知了就出门了。
  王姓妇人倒也没怎么在意,也就同意了,妇人说她心想他们夫妇俩前一天才因为下河洗澡的事情把那刘东狠狠的锤了一顿,他儿子肯定是不敢再下河的了,也就放心的放他儿子出了门。只是没想到,这河倒是没下,却还是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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