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赤脚医生那几年

作者: 若思珍珠

  【001章 诡异棺木】
  刘力对着水塘边茂密的荷叶解开腰带,脱下裤子尿尿,忽然听到塘里有人划船出来,情急之下,他匆忙转身,把撒了半拉的尿憋了回去,拎起裤腰就往岸上走。
  因为一时慌张,裤子溅湿了一片。他也顾不得这些,反正总比被别人看到自己对着水塘尿尿强许多。
  他躲在岸边的一棵大树后,想等这个划船的人走开后,再悄悄离去。然而,这个人拴好船缰,上了岸后,并没有立刻走开。而是环视了一下四周,见四下无人,麻溜的脱下裤子,在岸边换起衣服来。
  在大河村遇到这种情况也很正常,因为大河村是水村,村里祖祖辈辈都以种植莲藕,养鱼为生。早晨塘里水雾大,人一旦进了塘,肯定会被荷叶上的水雾打湿身子,很多人早晨去塘里喂鱼时,都是拿两件衣服,进去穿一件,出来时再换一件。
  看别人换衣服也没什么大不了,可这在刘力眼里,有着别样的滋味。因为这个换衣服的人是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又是村里的第一美人胚子——柳青儿。
  说柳青儿是大河村的第一美人胚子,一点都不假,高挑的身段,勾勒有致,皮肤白皙,婉若凝脂,眼睛又带着几分秋波,犹如荷叶上的露珠一样清澈,很多男人与她对视一眼,便会呼吸急促,心跳加快。那种美,太让男人迷醉……
  刘力长这么大还没有碰过女人,看到柳青儿光溜溜的换衣服,心里一阵波涛翻涌,忍不住吞咽了几口口水,恨不得走过去搂抱她。
  不过,刘力也有顾虑,因为大河村流传着一句话,说柳青儿是村里的晦鬼。正因此,村里没有一个男人敢娶她,甚至,也没有一个媒婆登她家的门给她说媒。
  如今,柳青儿已是二十好几的大姑娘了,却是白长了一副好脸蛋儿,愣是嫁不出去。
  起初,刘力并不知道原因,是对门的王霞婶告诉他,他才知道的。
  据说,大河村二十年前下过一场罕见的暴雨,狂风卷雷,持续了半个月之久,所有的荷塘全溢满了水。再这样下去,大河村的全体村民就要被淹没在这汪洋般的雨水里了。

  就在村长召集村民准备商议搬迁事宜时,这场持续了半月之久的大雨突然戛然而止,停了下来。大河村里的村民自是欣喜不已,在村长的召集下,所有的人都来到了村口,准备一起烧香叩拜老天爷。
  然而,这时,村长却发现少了一个人,柳铁生(柳青儿的爹爹)没有在队伍里。村长只好派了四个人去村里的荷塘里去找,当时王霞就在村长所派的四个人之中。
  然而,王霞四人刚划着小船来到村里的荷塘位置,却看到柳铁生正匆匆忙忙的划着小船从荷塘的深处出来,样子很兴奋,他说,他捡到了宝贝,是这个宝贝显了灵,才让村里的暴雨停下的。
  王霞四人自然不信他说的话,可柳铁生的小船上的确放着一个宝贝,那是一枚特别大的蛋,差不多有西瓜一般大。

  这么大的蛋,别说是王霞,就是村里辈分最老的族长也不一定见过呀!
  但这还不算什么,柳铁生说,荷塘深处还有一枚更大的蛋,那枚蛋足有半间屋子一样大!
  一枚西瓜般大小的蛋就足以让人惊奇了,竟然还有一枚半间屋子一般大的蛋?王霞四人将信将疑的划着小船冲进了荷塘深处……
  ……

  消息很快传开,大河村没有被暴雨淹没的原因是荷塘里出现了两枚神蛋,是这两枚神蛋的灵光阻止了天绝人寰的暴雨。
  这对于大河村来说,绝对是好事,而对于柳铁生来说,更是好事,因为那两枚神蛋都是在他家的荷塘里出现的。况且,他还把那枚小神蛋“请”回了家里,放在了堂屋正中的八仙桌上,供奉起来。
  家中有“神蛋”,财源永不断!
  柳铁生可成了村里的“名人”。登门拜访看神蛋的人那更是门庭若市,络绎不绝。
  但好景不长,等塘里的水耗去的差不多时,那枚半间屋子一般大的神蛋突然裂开了。
  关键是,这枚神蛋里面不是哪吒的小姨,也不是孙悟空的表姐,而是一具龟形棺木!那乌龟雕刻的栩栩如生,就像活的一样,让人看了心里都发毛。
  不用多想,村里人也知道,棺木这种晦气的东西,不可能显出什么神灵之光,说是村子没被暴雨淹没,是它护佑,纯粹就是无稽之谈。说不定,村里的洪涝还是棺木的晦气带来的呢!
  在村人的数落下,柳铁生只好在自家的塘里挖了一个大坑,把龟棺埋了下去。当然,那枚西瓜一般大的蛋也一块埋了下去。
  这件让人啼笑皆非的故事本应该到此结束,但匪夷所思的是,第二年的秋季,又下起了暴雨,依然是半月之久,下雨倒没有什么,关键是那具龟棺又从塘里浮了上来,因为没有了“蛋壳”,龟棺浮在水面上就像一只巨龟一样,风吹动水面时,乌龟的头一颤一颤的,让很多女人看了浮想联翩,心猿意马。若不是因为这是一具棺木,说不定哪位寂寞的大嫂晚上就会偷偷的骑上“乌龟”的头呢。 村里人自然对柳铁生一阵埋怨,说他家的荷塘里晦气太浓,给村里带来了雨涝。 无奈,等塘里的水耗干后,柳铁生只有再次在塘里挖坑,把龟棺与那枚蛋埋下。

  至此,柳铁生在乡邻里闹的笑柄更大了,但他除了忍气吞声的过日子,也没有其它办法。
  事不过三,第三年应该是风平浪静的一年了,开春后,村里的人都忙暇着在塘里种起了莲藕,养起了鱼,对柳铁生的嘲笑也慢慢减少。
  然而到了秋季,连阴半月的大雨依然把整个村子浇成了水村。那具黑色的龟棺再次悬浮起来。当然,还有那枚蛋,也一起浮在水面。

  村里的人这次没有再戏谑柳铁生,他们似乎感觉到了事情的诡异,如此晦气的事情,接连三年出现,定是有鬼神在作梗。
  难道鬼神对村子里的人有怨气,这是他对村人的一种惩罚?村里的很多老人相信鬼神一说,龟棺出现的第二天,在这些老人的带头下,整个大河村的村民全部聚集在了一起,在柳铁生家的塘边烧上高香,摆上鸡鸭鱼肉贡品,做起了祭拜,祈祷老天爷护佑,让村里的晦气消去。
  入冬,塘里的水干涸后,柳铁生再次沉郁的在塘里挖了一个大坑,把龟棺与蛋埋了下去。这次在埋那枚蛋时,柳铁生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想看看这个给他带来晦气的蛋里藏着什么?三年前,大蛋破裂,出现的是龟棺,这枚小蛋破裂该不会是蛇棺或者蛤蟆棺吧?抑或,这里面真的藏着一个鬼神?
  壮着胆子,柳铁生把那枚西瓜般大的蛋用铁锹敲开了一条缝,向里面望了一眼,这一望不怎么样,让他脸色大变,整个人更是瘫软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枚蛋里装的竟然是一个比龟棺还让人惊讶的东西!
  埋下蛋后,柳铁生一连三日不吃不喝,不是坐在院子里发呆,就是蹲在大门口的石磙上愣怔,蛋壳里面的东西一直在他的脑海里萦纡……

  第四年,又到了雨季,每到傍晚,原本喧嚷的巷子就会突然变的异常安静。柳铁生知道,这都是因为自家塘里一连三年出现龟棺与那枚奇怪的蛋闹的,其实,他也很纳闷,这枚蛋里为何放着那样一件奇怪的东西……
  不管怎样,稍稍欣慰的是,这年村里没有再下暴雨,龟棺与那枚蛋也没有再浮出。而最让柳铁生感到振奋的是,八年光景里都没有怀上身孕的老婆为他生了一个女儿。(便是柳青儿。)
  生儿育女是件好事儿,但村里有喜欢疑神疑鬼的人,他们说龟棺与那枚蛋的里面肯定是一个晦鬼,晦鬼的肉身便是在大蛋壳的龟棺里,魂魄便是在小蛋壳里。
  想想婚嫁八年,柳铁生的媳妇都没有身孕,为何龟棺与蛋一连出现三年后,在第四个年头却突然没有了动静?而这天正是柳青儿呱呱坠地的日子。
  这种怪诞的流言很快在村里传开,又因柳青儿坠地后就贪婪的吃奶,且从来都是像没有吃饱一样,即便睡了觉也要含着娘的奶入眠,小时候就表现出这种贪心,更让村民们坚信她是一个晦鬼。
  这种传言,柳铁生也有耳闻,毕竟,这么多人去说,没有不透风的墙。对于这些谣言,他也从来没有对外人辩解,因为他看了那枚蛋里的东西,知道自己的闺女绝对不是村里人说的那样……
  她那么漂亮,那么善解人意……
  龟棺也好,妖蛋也罢,具体是什么,谁也不知道,一切都只是猜测,既然一切都是围绕着柳青儿,那故事就从她开始讲起……
  (之前排版有错误,重新发的。)
  日期:2014-08-28 17:56:04
  【002——003章】
  “谁,谁在树后面?”柳青儿在水塘边换裤子时,听到了响动,俏丽的小脸瞬间变的难看。

  刘力听到柳青儿的声音,身子一抖,没有敢吱声,毕竟,方才他偷看了柳青儿换衣服,若是让她知道,肯定会被一顿臭骂。
  然而,他不吱声并不代表柳青儿就此罢休,一阵阵脚步声已经开始向大树靠近。
  刘力着急的不得了,慌乱中,他想到了一个不是方法的方法,闭上眼睛,靠在树身上装死过去。
  柳青儿转到大树后,见刘力昏死在地上,吓的惊叫一声,幸好她胆子比较大,没有拔腿跑开。
  “喂,大力哥,你怎么了,快醒醒。”柳青儿掐着刘力的人中穴,焦急的喊着,水汪汪的眸子尽是担忧。
  刘力的人中穴被柳青儿掐的一阵生疼,可他却不敢睁开眼,依然闭着眼睛装死。
  这个时候,他若是忽然睁开眼,自然会让柳青儿怀疑,就算被柳青儿掐死,也不能睁开眼,刘力这样想着。
  柳青儿折腾了一阵,见刘力依然昏迷,急的她额头浸出了大把汗。她想喊人过来帮忙,可抬脸看向四周,一个人也没有。
  她伸了伸胳膊试图把刘力背起来,但力气太小,别说背起来,就是搀扶起来,都很困难,无奈之下,她只有用最后一个方法了——人工呼吸。
  一想到人工呼吸,柳青儿的小脸变的又羞又红,她还是一个姑娘,从来没有跟男人亲过嘴呢,这若是给刘力做了人工呼吸,那不就等于把初吻献给了他么?
  初吻,对于柳青儿来说很珍贵,但刘力的性命堪忧,她心里也很纠结。
  稍微让她安心的是,刘力长的并不埋汰,算得上村里比较帅的男孩子了。特别是他的鼻子很直,并且还很挺立,是她喜欢的那种。
  愣了一会后,柳青儿抿抿嘴唇,鼓起勇气开始对刘力人工呼吸。

  当柳青儿的香唇靠近刘力的嘴时,刘力身子颤抖了一下,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碰过女人, 那湿滑的薄唇,透着女人特有的香味,激活了他心里多年的渴望……
  这仿佛就像一场梦,陶醉的刘力心里一个劲儿的叫好……
  毕竟是装死,对于女人的过度热情,若是没有反应那就不正常了,蛤蟆看到老鳖骑王八,还会心猿意马呢,何况是人。
  只是,他的这个反应有些过快,顷然间,身体就灼热起来。
  原本想好好的享受一下柳青儿的香吻的,可自己的身体不争气,刘力只好喘着微弱的气息,装作刚刚苏醒的样子,缓缓睁开了眼。
  “大力哥,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柳青儿见刘力睁开了眼,脸色才转变过来,俏丽的小脸浮上了光泽。
  “我……怎么了……”刘力仍然装作一无所知,一副演戏的样子。
  “你方才昏了过去,大力哥,你是不是最近干活太累了,以后可要注意身体。”

  “我……昏了过去?谢……谢谢你……救了我……”刘力故意气吁喘喘的样子。
  “不用谢,大力哥,来吧,我扶你起来。”柳青儿搀扶着刘力的胳膊,准备把他拉起来。
  刘力点点头,装作很吃力的样子伸了伸腿,搂着柳青儿的脖子缓缓的起身。
  在起身的一瞬,他特意向柳青儿的胸口看了一眼。
  真是尤物中的尤物啊!
  “大力哥,你能走路么?要不,我扶你回家吧。”柳青儿问了一句。
  刘力故意脚下不稳,做出要栽倒的样子:“我……我有些头晕……走不了道,你扶我吧,谢谢青儿妹妹。”
  柳青儿眉头一皱,身子紧紧的贴着刘力,吃力的架着他的胳膊向前一步步而行。
  刘力本身就想占柳青儿的便宜,这么被她身子一贴,心里的小泛滥更是此起彼伏。他故意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路,这样就能趁机拉扯柳青儿的衣服,清楚的看到她的脖颈了。
  只满足眼睛的欲望,不足以平息刘力翻涌的内心,他把放在柳青儿肩上的手臂,慢慢下移,拂过她的脊背,刺激的刘力手心灼热。

  这时的刘力已经有些失控,女人身体的绝美诱惑,已经把他那种对“晦鬼”的忌惮全部淹没。
  柳青儿只是一心想尽快的送刘力回家,根本就没有注意他的手在暗暗使坏。
  一路上,刘力没少占了柳青儿的便宜,到了家门口时,他还不想拿开放在柳青儿脊背上的手呢。
  “大力哥,到家了,我就不进去了,你扶着墙,慢慢进屋吧。”柳青儿站在门槛外停下了脚。按道理,从荷塘到家这么远距离都送了,她也不差扶着刘力到屋里这两步,主要是她心里有些忐忑,她很清楚,在村人的眼里,她就是一个晦鬼,若是进了别人的家,就会给这家人带来晦气,她可不想找骂。况且,刘力的娘又是一个迷信的人,她要是真的进去,还不得把刘力娘气死。
  “青儿妹妹,你是怕……怕我娘说你吧?没事的……你扶我进去吧,我娘不介意的。”刘力想让柳青儿进屋喝杯茶,伺机发生点什么好事儿,便抬脸说道。
  柳青儿看着气吁喘喘的刘力,然后又看了看院子,心里犹豫了。

  就在这时,院子里突然一阵嘈杂,一只大白鹅扑棱着翅膀向门口冲了过来。在农村的家舍里,很多人都喜欢养这种家禽,因为它的警觉性很高,甚至比狗也不差,见到生人进门,就会伸着脖子追赶,啄人的脚踝,保家护院。
  刘力家的这只大白鹅半米多高,长的又肥,特别凶,冲着柳青儿奔来时,吓的她急忙往刘力身后躲。
  “大白鹅,滚开,这是青儿妹妹,你不要啄她,她是客人!”刘力一边保护着柳青儿一边驱赶大白鹅。
  平时,大白鹅很听刘力的使唤,可今日任凭刘力怎么驱赶,它就是不躲开,伸着长脖子围着柳青儿撕裂般的狂叫,一副不啄死人不罢休的凶狠样子。
  长这么大,刘力从来没有见过大白鹅像今日这般凶狠,没办法,刘力反应速度再快,也没有大白鹅脖子伸的快。柳青儿的小腿被它狠狠的啄了一口,顿时紫青一片。
  惊吓之中,柳青儿哪里还敢进刘力家的院子,抬起脚疯了一般的转身跑去。若不是刘力一把扯住了大白鹅的翅膀,它很有可能会一直追她去大马路。
  既然柳青儿离开,刘力也就没有必要再佯装,抬脚进了院子。只是,他有些想不明白,大白鹅今天怎么就这么凶呢?
  “儿啊,你回来了,方才谁在门外啊,咱家鹅凶的嗷嗷叫。”
  “是青儿。”
  “青儿?柳老头家的青儿?”刘力娘突然睁大眼睛,看着儿子。
  “是啊,我……我方才在水塘里滑了一跤,她扶我回的家。”
  “什么?她扶你回的家?”

  “是啊,怎么了?人家没有进咱家门呢,就被大白鹅给啄伤了脚,娘,你能不能别整天瞎胡想,哪有那么多歪七八道邪乎的事呀!”刘力知道娘又想到晦鬼了,便有些责怪的说了一句。
  “咱家鹅啄了她?”刘力娘脸色突然难看起来,匆匆的向鹅栏走去。
  “娘,你干吗?”
  “我看看咱家鹅有没有事,它啄了晦鬼,晦鬼岂会放过它!”
  刘力看着娘着着急慌忙的向鹅栏走去,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里暗想:真是一个老迷信!
  然而,就在刘力准备进屋喝口水时,她娘却喊了一句:“儿啊,我说什么来着,你看出事了吧,咱家鹅死了!”
  “啥?咱家鹅死了!”刘力心里一颤,急忙奔向鹅栏。这就前脚后脚的工夫,大白鹅怎么就突然死了呢!

  日期:2014-08-28 17:58:09
  【004章】
  刘力忐忑的来到鹅栏边,向鹅圈里看了一眼,大白鹅正歪倒在地上不停的蹬腿,嘴里吐着白沫,虽然没有完全死去,但看这个情况,离死也不远了。
  “儿啊,你看吧,肯定是那晦鬼报复,大白鹅才会这样的!”刘力娘既气愤又惧怕,她怕晦鬼会对她家更多的报复。
  刘力打开鹅圈,走了进去,缓缓的蹲在大白鹅的身边,伸手抚摸着它的翅膀,心里一阵郁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前后不到几分钟,大白鹅怎么就突然成了这个样子。
  “儿啊,别摸它!小心鬼中邪,我可就你这么一个儿呀,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娘也没法活了!”刘力娘急忙钻进鹅圈阻止儿子去摸大白鹅。

  刘力还真是犹豫了一下,没有再继续抚摸大白鹅的脊背,一只手悬在了半空。然而,当他看到大白鹅的眼睛里闪过一道朦胧的泪光时,他的心被碰触了。
  虽然它只是一只鹅,但这两年间里守家护院,并且还下蛋卖钱添补家用,怎么说也是这个院子里的一员,刘力不想让它带着冷落离开这个家。
  想到这里,他便缓缓的把手落下,梳理起大白鹅凌乱的翅羽。或许,是大白鹅感应到了刘力的抚摸,它猛然的睁大眼睛,用最后一丝力气振动了一下翅膀,嘴里发出一串嘶哑的叫声。
  但它也仅仅是发出了这一串叫声,因为丁羽发现它的翅膀已经渐渐停止颤动,眼睑也慢慢耷拉下来。
  它,已经彻底的死了!
  不明不白的死了!
  “唉,好端端的一只鹅,就这样被她咒死,这晦鬼太狠心了!”刘力娘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大白鹅,“儿啊,你去村西头的沟里挖个坑,把鹅埋了吧,我去小土庙里上上香,祈祷祈祷神灵,消消咱家鹅圈里的晦气。”
  刘力没有吱声,只是愣怔的看着大白鹅,其实,这个时候他是没有了主意。
  实在让人想不通,这只是前后几分钟的事,大白鹅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难道柳青儿真是村里人说的晦鬼?大白鹅受了她的诅咒?
  如果她真的是晦鬼,既然有这么大本事让大白鹅前后的工夫就死,她为何还惧怕大白鹅啄她呢?想到柳青儿看到大白鹅向她扑去,惊慌失措的向自己身后躲闪,刘力就纳闷。
  就在刘力郁郁的把大白鹅放在粪箕子里,抄起铁锹准备去村西头的土沟里掩埋时,却是从屋里传来了一阵狗吠声。
  这是大黑的声音。
  “娘,大黑是不是又偷干粮吃了,你又打它。”刘力叹息一声,只好先把粪箕子放在地上,向屋里走去。
  大黑是刘力养的一只细狗,个头高有一米,全体通黑,奔跑有力,比起村里的土狗,那绝对算得上最聪明的狗了,正是如此,刘力从来不舍得打它。不过,这个大黑有一个坏毛病,喜欢围着干粮篮子转,稍有不留意,它就会偷篮子里的干粮吃。
  说到大黑吃东西,也有让刘力津津乐道的一面,那就是大黑只吃主人家的东西,特别是去外面的时候,别的土狗喜欢东瞅瞅西瞅瞅的在垃圾堆里找吃的,它却不这样,那些污秽的地方,它从来不去。别说是去垃圾里翻东西吃了,即便是陌生人把肉骨头放在它面前,它也视若无物。除非,刘力让它吃,它才肯吃别人的东西。
  也正是如此,有来村里药狗偷狗的,大黑从来没有上过当。
  “娘,你别打大黑了,昨天晚上我忘了喂它,它可能是饿坏了,你就给它点干粮吃吧。”刘力一边替大黑求饶,一边推开了屋门。
  然而,让他傻眼的是,娘不是在打大黑,而是把它捆绑起来,拿着一把菜刀在它的腿上放血!
  看着娘手里的半碗鲜血,刘力急忙冲了过去:“娘,你干嘛呢,这样会让大黑死的!”
  “儿啊,你放心,大黑死不了的,我就放一碗血,一会儿给它包扎上伤口,过几天就好了。”刘力娘欣欣的笑看着碗里的狗血,似乎很满意。
  “你放大黑的血做什么!不就是偷吃了干粮吗,你也不至于这样折磨它呀!虽然是一条狗,那也是一条命啊!”显然,刘力对娘的做法很不满。
  然而,娘的回答却让刘力无语了:“儿啊,我放狗血也是为了你好,这黑狗血可是辟邪的好东西,等一会儿咱们用半碗狗血洗洗手,消消晦气,然后再把剩下的半碗倒在死去的大白鹅身上,兴许晦鬼就不敢进咱们家了。”
  “你爱洗你洗,反正我不洗!”刘力气愠的转身向屋外走去,他感觉娘今天有点太过了。
  “儿啊,你别走啊,驱邪只有黑狗血才可以,我马上就放满一碗了,你洗完手再走!”

  然而,刘力却像没有听到一样,抓起铁锹,拎着装着大白鹅的粪箕子就准备走出院子。
  不过,在他拎起粪箕子时,似乎在大白鹅的身上看到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眼睛一眯,他急忙把背起来的粪箕子又放在了地上,迅速的翻开了大白鹅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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