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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羽日记:三国原来可以这样读
作者:
口合口合2014
日期:2014-09-03 13:44:00
一 月下独酌
逃到涿郡已经有很多年了,难得今天有闲工夫可以休息休息,于是便打了点酒,一个人在工地独酌了起来。
说来惭愧,我来这里混这么久了,到现在房子都没有着落,还是住的棚子。有懂谶纬的人说此地千年后会有天子之气,近两千年后房子会很贵,虽然空气会很差,所以要买房得趁早——虽然不知这话是真是假,但我严重怀疑那老头是不是房产中介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涿郡现在的地确实挺便宜的,因为这里是边疆,有钱人都不会来此买房。他们大都在河南动土木,那里有帝都,房价贵到爆;次一点的,起码也是在冀州搞开发,那里是很多领导人的家乡。前几年宫里的常侍赵忠等就在冀州开发了很多房地产项目,据说皇上也参与了——皇上也是冀州人。皇上这些年是十分提倡政府自主创业,花二千万钱就可以买到两千石的官位,四百石的官标价是四百万。很多人说这样不好,我也觉得。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不这样,有些人一辈子都做不了官,有些人却可以做一辈子的官,而且还会世世代代做下去,这难道公平吗?
不过不管的房价几何,官价多少,反正我没钱买就是了。但这样也好,我是个逃犯,逃犯当然需要低调的生活,位于边疆的涿郡天高皇帝远,当然够低调。虽然给人做苦力很累很被人看不起,但只要能保住脑袋就行: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夜黑风高的时候我也会想起自己的父母,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他们过得好不好?
我的故乡在河东解良,距离涿郡有上百里距离。那里虽然不比河南、冀州发达,但也算是一方重镇,以前做过魏国的都城,比起现在我所在的这个曾经燕国的都城还是阔绰许多的。家里虽然不是什么大户,但我也是有文化的人,《春秋》之类的书我都读过,燕国比魏国算什么?呵呵,扶不起的阿斗……不对,这话怎么不像是我该说的?当我没说过。
有时候我也后悔自己为啥要杀人,但遗憾的是,我就是杀了,后悔也没用。那年我跟那痞子一起走在路上,他说我脸红得像个娘们,我一生气,然后就劈了他。唉,逃得太匆忙,都没来得及和爹娘说一声,不孝,不孝啊!
话说我出逃的那天晚上倒是有一件有趣的事情:我往外跑,有个人往里钻。那个男的别提长得有多丑了,描述不出,反正就是一副奇人异象。当时他还问我这里是不是河东?我说是啊。然后他又问我卫家怎么走?我又给他指了方向。这个卫家在我们河东也算是一家大户,所以路我还是认得的。
当时我们俩都跑得很累了,双方看各自都没恶意,于是便索性坐一起聊了起来。他说他叫蔡邕,之前在朝廷做官,因为在朝廷得罪了人所以才往外跑,想去投奔河东卫家。我问他跟卫家熟不熟,他说不熟,我说不熟你也敢这么跑啊?结果你猜他说啥?
他说道:“朋友,你不是士人吧?”
我一怔,然后说道:“不是啊,怎么了?”
“那就对了。”他接着说道,“我们士人逃跑,走到哪都会有士人接济,只要亮明自己身份就是了。”
“有这么神奇吗?”我问道。
“当然啦!”他一脸自豪地说道,“知道党锢吗?”
党锢我听说过,那好像是我几岁的时候,皇上的舅舅得罪了宫里的常侍,然后被杀了,接着很多士人就被皇上打成了党人,全部成了通缉犯。
“没错,就是那件事情。”蔡邕说道,“几年前的时候有个叫张俭的党人逃到鲁国,投奔孔家。当时孔家只有一个叫孔融的十六岁孩子在,可是他却很大胆地收留了张俭。后来事发。官府追责,孔融和他哥哥争先恐后地表示是自己的罪过,不要连累兄弟。一个没成年的小孩尚且能这么通晓大义,我去投靠卫家又有何不可呢?”
同样是逃亡,我没想到自己和人家有这么大的区别。我这一别故乡,别说没人接应了,随便遇到一个人可能就要把我抓去官府,哪来什么争先恐后收留我的?再看看人家,唉,人比人,气死人啊!
于是我白痴地问道:“士人待遇这么好,能不能帮我也弄一个这身份?”
蔡邕一听这话,笑得就差没在地上打滚了,最后笑抽筋了才终于有空跟我讲话:“你个子这么大,见识却不行啊!”
“咋啦,有问题吗?”
“士人不是你想当,相当就能当的。”他说道,“你读过书没?《春秋》?还行,凑合。有没有在士人门下做过弟子?没有,那就拉倒。你得先成为一个名人的门生,然后才有机会被老师推荐成为朝廷察举的孝廉;成为了孝廉,然后你才有机会做官;做了官,然后你才有机会在名人领导的机构做事;做事了,然后才有机会一步一步往上爬。等爬到两千石级别,也就是太守那种,你就算是半个士人了。”
“为什么是半个啊?”我问道。
“因为你还没有自己的势力啊。”蔡邕接着说道,“真正合格的士人,一定要有一个强大的家族作支撑,家族成员都至少要是半个士人或者是预备士人,然后大家在地方上占一大块土地,在朝廷占一片官职,再然后一代又一代地发展,这样的士人才算是完美版本的。”
太守级别?乖乖,我见过的最大的官也就是县老爷,要做太守那么大才能算是士人?我还是洗洗睡吧。
不过我突然有了一个疑问:既然是犯了朝廷的法,为什么这些一向受人尊敬的士人们要知法犯法的窝藏嫌犯呢?
我提出了我的疑问,蔡邕不以为然地说道:“因为那些判决是不公正的。”
“也就是说皇上错了咯?”我当时这么追问道。
蔡邕想了想,答道:“也不能这么说。”
“那是怎么回事?”
“皇上身边有奸人,所以皇上受了蒙蔽,所以才会做那样的决定。当皇上不能掌握正确信息的时候,他可能认为他做的决定是正确的,但实际上却是错误的。”他如是解释道。
“那不还是在说皇上错了?”
“这……你不会懂的。反正:一,皇上不会错;二,我们也不会错。所以都怪那些宦官,他们才是罪魁祸首。”
“可是你刚才说的诬陷你的那个人不是宦官啊。”
“他是宦官的女婿。”
“宦官怎么会有女婿?”
“认的呗!”
“那他的女婿也不是宦官啊!”
“这……”蔡邕明显不想跟我聊了,于是重申道,“总而言之,你记住我刚才说的就是了:一,皇上不会错;二,我们也不会错。”
“那朝廷到底是谁说了算啊?”
“当然是皇上……和我们!”
谈话到此结束了。
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明白蔡邕所说的“我们”是谁,但是我总觉得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皇上要抓士人,怎么可能皇上和士人都没犯错呢?天下既然以皇上为尊,怎么可能一边皇上说了算一边蔡邕他们说了算?
我觉得我要是皇帝,也会不喜欢蔡邕他们;当然,我不是,而且永远都不会是,因为我姓关,不姓刘。
后来我听说蔡邕把他的女儿许配给了卫家的卫仲道公子,那姑娘叫蔡琰,字文姬,名字挺好听的,不知道婚后幸不幸福,满不满足,因为我总觉得这次婚姻不那么和谐,不知为什么。
唉,管这么多干嘛,反正她又不可能嫁给我——就算我不是个逃犯,我们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门不当户不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不想这么多了,干杯先!为了自己,为了明天!
日期:2014-09-03 13:45:54
二 治病
这几天我罕见地生病了;说罕见,那是因为我已经几乎不记得上次生病是什么时候了——如果没有那两个医生的话。
那是我刚逃到涿郡不久时,为了生计而到处奔波,没有稳定的工作,心力憔悴下,终于病倒了。那次是我真的感觉到了死亡的呼唤,因为当时我身无分文,在涿郡也没什么朋友,所以这一病倒真不知道能不能再站起来。
但是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我从巨鹿郡来了一个医生,公开看病,不收钱。我一听就激动了,于是连滚带爬地跑到了他们指点的那个地方,果然见到了一群人在排队看病。而看穿着便知道,那也是些没钱的朋友。
那个医生看病很奇怪,他先让所有人跪在地上,然后神经病一样的自言自语很久,接着拿一根拐杖挥来舞去,再取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一些鬼画符,烧了,兑水,给我们喝了。
“你们会好的,黄天会保佑你们的。”他如是说道。
说实话,头两天我确实觉得身体好了些。有几个确实痊愈了,于是他们都跪舔了那个医生,对其感恩戴德,表示愿意为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遗憾的是,我的病没有好,而且,还恶化了。
拉了很多天的肚子后,我觉得自己的九尺之躯已经几乎虚脱。而几天过后,又有大批患友出现了死亡。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人倒下,我愤怒了。我觉得我们被骗了!被骗了!
于是我拉着几个还没死的想去找那医生理论,结果他们却摆手拒绝道:“算了,算了!”
“为什么?”
我当时很不理解他们的行为。将自己的命交给别人玩弄,怎么能就这样算了呢?他们中的一个说道:“除了他,谁会给你治病?这时候有个医生就不错了,你还讲究这么多干嘛?等死也是死,让他救或许不会死,你选哪个?”
“可是现在我们的病因为他而越治越差了啊!”
“那又如何?”他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有人治好了吗?或许人家说得没错,别人能痊愈你不能,那是你的问题,不能怪治病的人。”
“可是我们本来就未必得的一个病,而且每个人的情况也不一样,所以怎么能如此按一个标准来衡量呢?”
“因为你只有一个医生。”
他的最后一句话让我无言以对。
是的,当我独自一人躺在病床上等死的时候,皇上没有派人来救我,太守没有派人来救我,县令也没有派人来救我,唯一对我伸出援手的,只有那个人。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那个医生的身后为什么有那么多追随者了。人在绝望的时候会失去理智,会只知道抓住、握紧并追随那根离自己最近的救命稻草,而不是最可靠的。
更别说是只有一根的时候。
如果不是没有稻草可抓,我何至于亡命于涿郡,终日受到自然和人类的威胁?
蔡邕有很多稻草可抓,所以他就算得罪了皇帝,照样可以潇洒跑路,而我没有,所以注定要在此孤独。
那一次治病失败后,我是真的对现实放弃了的。
可是老天偏偏让我命不该绝,就在我已经坦然准备迎接死亡的时候,又有一个医生来到了涿郡,结果,他救了我。
这个医生来自沛国谯县,据说还是个孝廉出身,放着大好前程不去做官,偏偏跑去学医、跑来治病,简直让人不可理喻。我朝惯例,只要你有孝廉职称,那就随时可以成为国家公务员,而且大多都是一把手岗位,分分钟都能捞个县长当当。可是你要非说这医生脑子有病吧,假如没有他,我现在就死了,那我说这话岂不是自绝于人?
唉,有些事情真不知该怎么评价。明明我们总要嘲笑社会上的那些傻子,偏偏关键时候都是这些傻子解决了别人解决不了的问题。那我们究竟该鼓励大家做傻子,还是不鼓励呢?
“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他皱了皱眉眉头,问我们道。
“都是正常的食物啊!”
于是我们把平时的饮食都说了一遍,医生听后,摇了摇头,说道:“太没营养了!太没营养了!”
“没钱吃好东西啊医生!”大家都抱怨道。
“嗯,这个我也没办法。”他说道,“我只是个医生,要解决你们的问题,还需要更高明的医生——另一种医生。”
“什么医生?”大家都问道。
“这种医生,他们能洞悉世间万事之规律,找到社会发展的弊端,拔出世人天性之劣根,整合人类共同之力量。只可惜……”他摇了摇头,然后说道,“也许,这种医生永远都不存在。”
这时我想起了之前跟我们治病的医生,他边治病也边给我们传授了很多类似的想法,于是我问眼前的这位救命恩人那算不算,而他却再次摇了摇头,说道:“你说的那个人,我认识。”
“他不算您说的那种医生吗?”
“当然不算。”恩人说道,“如果一个医生治不好病却要将责任推给病人,这样的人又如何做责任更大的事情呢?”
“可是我觉得他好像也在朝这方面努力呢!”有人仍然不忘为那个人说好话道。
“我知道,这点确实值得钦佩。但是……”恩人叹了口气,说道,“有时候能力越大、影响越大,但方向错了的话,危害会更大。”
“难道您就这么肯定他一定方向错了?”我问道。
“当然不是,这只是我的看法和观点,至于对不对,那不是我说了算的。从某种意义上讲,我倒希望他是对的,那样岂不大家皆大欢喜了?但在此之前,我保留自己的意见。”
这位医生确实达到了一种我所不能理解的境界。我们这群人里,有人是麻木地接受事实,没有稻草就随遇而安、随遇而亡;稍微好点的,比如我,会想着要和没治好我病的医生去理论;再好点的,就是那个医生了。
不得不承认,那个叫张角的医生确实不简单。他以前就是个乡野医师,没学历没执照,家里还有两个弟弟要养活,论家境可能还不如我;当然,我是说从前的我。但据说后来他去江东去,拜了一个叫于吉的老头做老师,学了很多高深的道理,回来就开始四处治病传教了。同样是对现实不满,据说他以前也是愤青到极点,但现在却能够影响这么多人和他一起活动,这本身就不简单了。
但是,我眼前的这位叫华佗的医生,他对世界的理解似乎已经超出了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的范畴。说实话,我现在不能理解,不知道到死的那天会不会理解。
临走前,华医生教了我们一套简单的健身操,说每天多练习,延年益寿。我坚持了下来,至今身体倍棒,吃嘛嘛香,一口气搬几百斤豆子不费劲,噢耶!不过这套操唯一的缺陷就是动作丑,有些甚至像猪狗一样。不过反正现在过得是猪狗一样的生活,管这么多干嘛呢,哈哈!
华医生走了,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见他。我总觉得他这种人在社会上走动很危险,尽管他一直都在行善积德,但好人没好报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衷心希望他能有一个好结局,同时找到他自己心中所疑惑的问题的答案。
除了口头授予他一个“神医”的称号,我们也无以为报。但我们相信,只要每个受其恩惠的人都记住他的功德,那历史就是不会忘记他的。
恩人一路走好!等我阔了一定会报答你的!
日期:2014-09-03 14:44:48
三 玄德大哥
遇见刘大哥,是改变了我一生的一件事情。
刘大哥姓刘名备字玄德,涿郡本地人。按照广为流传的说法,大哥是前汉景帝之子、中山靖王刘胜之后。虽然有人质疑这个说法,因为大哥家实在是太穷了。穷到什么地步?伯父当年死得早,大哥从小就跟伯母一起在街边卖鞋子。普天之下谁不知道农为本商为末?既是汉室宗亲,怎么会下贱到干这种活?
不过我知道大哥没有撒谎,确实是皇族之人。首先汉室宗亲,岂是说冒认就冒认的?人家随便一个世家大族、世家小族都会有完整的家族族谱,何况是皇帝家?冒充皇室,不要命了?
其次当年中山靖王刘胜一口气就生了儿子一百二十多个,虽然不清楚被戴了多少绿帽子,但只要绿帽子没被揭穿那就不能算是绿帽子。一百多个儿子,七生八生的,几百年后恐怕要有几百上千号后代,混得不好的跑到街边卖鞋也不是不可能。
再说了,大哥他父亲早年也是孝廉,也做过县长,要是没死那么早的话现在也不至于此。而不是皇族,朝廷会随随便便让你做孝廉?现在再想想,华医生放下孝廉身份不做官,这真是……我还是不知道怎么形容这档子事。
最后,大家不觉得大哥的名和字取得很有文化吗?我以前名什么自己都忘了,只记得字长生,也就是祈求个长寿的意思,没文化;后来跑路了才给自己改了个体面的名字:羽,字云长。这样一来起码名和字能对得上是一个意思了,但说白了也就是一个鸟人名字,有时候还被人喊“关毛”。
看看人家刘大哥,姓刘名备,字玄德,听着就很高深,这像是一般人家能取出来的词汇吗?
所以虽然家境贫寒,但刘大哥终究和我不是一路人。他就算没钱,照样可以被推荐去本郡大知识分子、大官僚卢植先生家进修;他就算再没钱,照样可以得到一些中上层人士的资助和支持。
大哥读书期间有个同学叫刘德然,这个刘德然的父亲刘元起不知抽了什么风,竟然瞒着老婆偷偷赞助大哥生活学习——其实主要是生活,因为从头到尾刘大哥都没有读过一天正经书,整天就骑马、斗狗、买名牌衣服、参加流行音乐演唱会,所以刘元起的爱心教育基金基本上都被大哥给挥霍光了。
后来事情露了馅,刘德然他妈、刘元起他老婆得知自己一边逛街没钱一边老公却掏腰包给刘备花,气得不得了。但刘元起却振振有词道:“我们宗室有这样一个孩子,绝不是平常人!”
刘大哥确实不是平常人。大哥家边有一棵五丈高的桑树,街坊邻居都说此树有灵通,旁边必出贵人。而大哥还是小孩的时候看到街边有一辆豪车经过,于是便也指着家里的大树夸口说道:“将来我要坐车盖有这棵树一样高大的豪车!”
这不是一般人能说出口的话,因为那样豪华的大车,我没见过,据说只有一种人能坐,哪种的话我就不敢说了。相比之下,在我还是大哥这个年纪的时候,我想要的,只是县令家里飘出来的那顿羊肉罢了。
我确实很佩服大哥,因为不是每个人都会有崇高的志向,更不是每个人都能够保持崇高的志向。现实是残酷的,社会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力量来抑制每个人的各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因为你要做大事,那就要与众不同;要与众不同,那就要付出过平常日子所不需要付出的代价,而这些代价往往都要连累很多人,所以这些人都会成为你的阻力,即便是亲朋好友。
当大哥说出那句豪言壮语后,正好路过的他叔父刘子敬便训斥道:“你不要乱说话!不然是要让我们一族都灭门的!”
看到没,子敬叔叔担心的是一族灭门;要是皇上规定说这话只杀玄德大哥一人,那子敬叔叔还会不会为侄儿担心呢?或许他一开始就没有担心侄儿呢?
最难能可贵的事情就在于,即便遭到呵斥,刘大哥仍然没有改变自己的志向。所以他还是那样的狂野,那样的不羁,那样的花别人钱过自己的舒服日子。
有趣的是,刘大哥的同学里正好有一个和他很像的,那个人的名字,叫公孙瓒。
公孙瓒是辽西人,那里比涿郡还偏远,基本就算是大汉王朝的边缘地带了。公孙瓒也是贵族出身,可惜他妈是他爸的小妾,所以公孙瓒混得比较惨,只能在老家做县吏,回家还要遭嫡出的兄弟白眼,日子很不舒服。
然而命运总是各种莫名其妙。一次公孙瓒来涿郡公干,涿郡太守刘君看小伙子长得帅又思维敏捷,于是便将爱女嫁给了他。有了这层身份,公孙瓒很快便被安排到了卢植先生手下读书,以后肯定也是前途无量的。
不得不说,婚姻是社会流动的最直接通道,也是有些身份的人唯一能跻身上层的渠道。没有娶刘太守的女儿,公孙瓒虽然有贵族血统,虽然家境好,却还不如街边卖鞋的刘大哥——刘大哥随随便便就能进卢植先生的教堂,而公孙瓒却只能去做县吏,而且有可能永远做下去,这就是命啊!
不过事后证明,我这种宿命论的观点是不完全正确的,因为公孙瓒虽然金玉其外,但绝没有败絮其中。太守刘君后来犯了事,要被发配到最最南边的交州,公孙瓒闻讯竟然乔装打扮成押送员而混入了岳父的流放队伍中,幸而后来朝廷又赦免了刘君,于是大家便一起回来了。事后他说他只是想顺路照看岳父的饮食起居,但我们都知道这不是他的目的。
能为岳父冒此危险,说明公孙瓒有情;敢为岳父冒此危险,说明公孙瓒有勇。既有情又有勇,看来我一开始确实是看走眼了他。难怪,刘大哥不与资助自己的刘德然同学玩耍,却偏偏喜欢和公孙瓒结交,两人都不一般,惺惺相惜啊!
可是我没有什么大志向,跟大哥似乎也不是一类人,所以原本我们之间是不会有交际的。一切,都是从那次我的鞋子破了个洞开始的。
日期:2014-09-03 19:44:53
四 倾倒
和大哥的初次相见是在一个燥热的夏季,那一年的夏天阳光落在街边,我的鞋子坏了,于是便去大哥的地摊上去买,结果试了很多双都不合脚——我身材比较高大,所以脚也比平常人略大了一点(好吧,我承认不是一点)。当时我一直在大哥地摊上试鞋,却又一直没有适合的,大哥不但没有不耐烦,相反竟然拿过尺子,和我蹲到了一起,然后一点一点地量了我的脚码,说当晚定做,让我回去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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