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工厌胜—被扣工钱,师傅让我在卧室墙里砌进一双死猫眼

作者: 陈木郎

  日期:2014-09-23 02:07:03
  一直以来,我都是个普普通通的装修工人,跟着老师傅干了八年,从十七岁做到二十五岁,会刷漆,会贴瓷砖,会砸墙,会封阳台,会做木工……
  但是我从来都没有想到这一行里竟然还藏着这么下作的算计!
  有时候,人为什么会生病,为什么会破财,为什么会丢官,为什么会情变,为什么夜里会听见天花板上有响声,为什么夜里会看见有人从屋子里飘过去……

  原因就藏在你的屋子里!
  千家万户,人谁都不知道自己的房子里会藏着什么样的猫腻!
  日期:2014-09-23 02:20:00
  在我二十五岁的时候,就已经跟着师傅做装修工八年了。
  我还有两个师兄,我们师徒四个人,整天蹲在建材市场附近的路口、街道上,摆着一个大木牌,上面写着“贴瓷砖、刷漆、封阳台、砸墙”等字眼,等着装修房子的主家来挑选我们。

  入行五年,前前后后,我已经记不清楚装修过多少房子,每天都有高楼平地而起,每天都有房屋轰然坍塌,就像人的出生和死亡,花开花谢,周而复始。
  我们也接触过很多主家,但是却从来没有遇见过像今天这一家这么过分的。
  大师兄在正装修的卫生间里撒了一泡尿,恰好被过来视察装修进度的主家看见,惹了大祸。
  日期:2014-09-23 02:21:00
  主家阴沉着脸骂我们:“老子还没有住进来,你们就撒了一泡尿,成心让老子臊气!扣掉你们两个工的钱!”
  我们统共就四个人,因为一泡尿,就被扣掉两个人的工钱,所有人的脸都白了。
  师傅五十六岁的人了,从我遇见他的时候,就老实巴交,从来不跟人争吵,他腆着脸赔笑着说:“东家,你也知道这小区里的房子刚交手,你这房子在小区最里面的楼栋里,六层高,没有电梯,就小区门口有个公共厕所,来回一趟爬上爬下,跑老跑去要半个钟头,人有三急,有时候实在是憋不住了,才在屋里解决的,不是有心的……这卫生间还没有装修,我这大徒弟撒尿,也是尿到了下水管子里,就算是我们不对,您扣我们一天工钱得了,一下子扣掉两个人的所有工钱,我们差不多等于白干了啊。我们也是卖个苦力,您就可怜可怜我们吧。”

  日期:2014-09-23 02:21:00

  主家一听这话,挺着大肚子,伸出手指头,捣在师傅脸上:“你尿老子家里,还有理了!你看看这地上,尿了多大一滩,隔八丈远都能闻见尿臊气!妈的!你卖力气是你愿意,老子逼着你了?”
  看着这满脸流油的大胖子一口一句“老子”,我实在是忍不住,便说:“别的装修队也是这么干!你去打听打听,谁没在屋里撒过尿?”
  “别人尿,你也尿?”主家又朝我喷起了吐沫星子,说:“别人还去死呢,你怎么不去死!”
  大师兄说:“就我一个人尿,为啥扣两个人的工钱?”
  “你尿,扣你的!你师傅没管好你的鸟,也扣你师傅的!”主家骂道:“不愿意干,就收拾收拾东西滚蛋!钱老子一分儿也不给!你们这号人,马路牙子上到处都是,扔块砖头砸死一群,妈的!干不干?”
  日期:2014-09-23 02:22:00
  二师兄为人阴狠,不擅长言辞,憋着气听了半天,早已经是脸红脖子粗,听到最后,蹿出来就要上手打那主家,师傅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二师兄,大师兄也赶紧拉住,那主家吓了一跳,然后又叫了起来:“干什么?干什么!打老子?来,来,来!照这里打!打死老子!老子叫110过来看着你打!”
  主家歪着头,往前拱,一副无赖相,手插进口袋里摸索着,像要掏手机。
  师傅骂了二师兄两句,又赶紧劝住主家,说:“东家,东家,我们干!你扣吧,扣两个工的钱,我们认了!”
  “不是要打老子吗?”主家瞪着眼说。
  “哪敢?哪敢?”师傅用指头戳着二师兄的头,说:“他就是个二杆子,我骂他了,您别和他置气。”
  “能管好不?”

  “能!”
  “妈的!”
  主家解气了,丢下一句“给老子好好干”,扬长而去。
  日期:2014-09-23 02:25:00
  晌午,娇娇来送饭,我们谁都没有吃得下。
  娇娇是师傅的闺女,她娘死得早,是被师傅一把拉扯大的。
  师傅家里穷,娇娇到初中毕业就不上学了,跟着师傅走南闯北,也常常在工地上干活。

  娇娇发育的好,越大越好看,工地上男人多,总惹麻烦,师傅是不爱惹事的主,也就不让她到工地上干活了。
  每到一个地方,师傅租一个房子,分成两处,我们四个男人睡一处,娇娇睡一处,我们打工,她做饭。
  一般都是我们回去吃,今天实在是太气了,干活都没劲儿,谁也没想回去吃饭,娇娇等久了,就自己送来了。
  日期:2014-09-23 02:28:00
  看见我们都哭丧着脸,娇娇问我们是咋回事,我把上午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娇娇也气愤,但气愤归气愤,活儿还得干。
  我们已经忙了四十多天了,眼看再有三四天都能交工,这个时候要是赌气走了,一个子儿也不落,那这一个多月,就真算是全白干了,接下来连饭都吃不上了。
  “我弄死他!”二师兄咬牙切齿地说:“那个死胖子,太他妈的欺负人了!”
  二师兄以前因为打架,用钢筋把人的腿给敲折了,住了三年大牢才放出来。

  进了工地,遇见了师傅,愿意跟着师傅学手艺,师傅人好,就收下他了。
  但二师兄的性子还是一直没改,胆大妄为,动不动就要弄死人,还好师傅能管住他,这才没再进号子。
  日期:2014-09-23 02:31:00
  大师兄油滑,坏点子多,他说:“咱们把下水管子给他糊住,装上马桶,拿了工钱以后就走!让他以后屙屎、尿尿都下不去。”
  听大师兄说的这么损,我和娇娇都笑了起来,只有二师兄没吭声,师傅吐了个烟圈,说:“好好干吧,别一分钱都拿不到了,那咱们可就真是要吃风屙沫儿了。”

  娇娇走后,一下午我们都无精打采的,晚上放工回去吃完饭,我是连觉都睡不踏实。
  迷迷糊糊到半夜,睡梦中,我突然觉得像是有人在晃我。
  我一个激灵醒了,睁眼一看,黑灯瞎火的,师傅的脸凑在眼前。
  “别吭气儿。”师傅压低了声音,说:“你起来,穿上衣服,跟我出去一趟,动静小点。”
  我不知道师傅要干什么,但是师傅的话,我从来都听。我点了点头,看见大师兄和二师兄都睡得正香——我们睡得是通铺——便摸索着,悄悄把衣服穿好,下了床。
  日期:2014-09-23 02:36:00

  师傅已经去了外头等着,我出去以后,师傅递给我个手电筒,我接着了,看见他手里还有一个玻璃瓶子,是那种小的水果罐头瓶子,两寸来高,茶杯粗细,里面还装的有液体,黄渣渣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我便问:“师傅,咱们干什么去?”
  师傅说:“我见有人往垃圾山上扔了个死猫,你跟我去找找。”
  我们租的是城中村的廉价房子,附近有个垃圾山,天天有车来运垃圾,附近的村民也总在那里丢死猪、死狗、死鸭、死鸡、死猫什么的。
  这大半夜的,师傅叫我起来去找死猫,我有点懵:“去找死猫干什么?”
  师傅看了看我,说:“有用。”
  我还是不懂:“有什么用?”
  我是那种比较轴的人,遇见什么事儿,做什么事儿之前,非要弄清楚不肯,师傅也知道我的秉性,他拿出一根烟,点燃了,先吸了一口,然后说:“扣掉眼珠子,泡上药水,砌到主家卧室靠床那墙的里头。”
  日期:2014-09-23 02:50:00
  我吓了一跳,揉了揉眼,又仔细看了看师傅,说:“师傅,你没事儿吧?”
  师傅说:“我没事,也不是说着玩的。”
  我看着师傅,烟头在夜里一亮一亮,映衬着师傅的脸有些和平常不一样。
  师傅几乎从来都不开玩笑,和蔼而严肃。
  师傅也从来都是本本分分、老老实实的,没做过什么坏事,这大半夜去找死猫,然后抠出眼珠子,砌到主家卧室的墙里——这实在不是师傅平时的作风。
  我嚅嗫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师傅的烟已经抽完了,他丢了烟头,仰脸看了看夜色,说:“走吧,再磨蹭就晚了,你有什么想问,路上我再给你说。”
  日期:2014-09-23 03:20:00

  师傅这么说,我也只好跟着师傅走了。
  “三个徒弟,只有你的心眼实诚,人品也好。”师傅走着,开了口:“老大油滑,一肚子坏水。老二太狠,生性刻薄。所以我不叫他们俩,这事儿不能让他们俩知道。”
  “咱们这到底是要做什么?”我越听越摸不着头脑。
  师傅说:“那个主家太欺负人了,一泡尿尿掉俩人四十多天的工钱,心太黑,我要他过的不安生。”
  “是太欺负人了!”我也愤愤不平,说:“那在他们家卧室的墙里砌进去死猫的眼珠子,能有什么用?”
  师傅说:“三百六十行,行行有下算。咱们的祖师爷是鲁班,祖师爷教了咱们吃饭的手艺儿,也教了咱们不受欺负的手段,把泡在药水里的死猫眼砌进墙里,就是祖师爷传下来的一个手段。床的一头靠着墙,那个主家睡觉的时候头也顶着墙,他就天天夜里睡不着。”
  我越发好奇:“为什么?”
  “他只要睡着,就会做噩梦。”师傅幽幽地说:“梦见有一双眼盯着他看,一双死猫的眼。”
  日期:2014-09-23 03:34:00
  我吓了一大跳,感觉浑身都有点发毛,夜风一吹,“呜呜”的响,好像有人躲在暗处哭一样,我更是遍体生寒,我胆颤心惊地看了看四周,觉得后背痒痒的。
  师傅笑了笑,说:“怕了?”
  我装腔作势地咳嗽一声,说:“没有。”
  师傅又说:“是不是觉得下作?”
  我老实地说:“有点。”
  师傅说:“要不是主家心太毒,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碰这东西。”
  我咽了口吐沫,说:“师傅,你怎么会这个法子的?”
  “祖师爷留下来的。”师傅说:“有个说法,叫这下算是木工厌胜术。上了年纪的老木匠,几乎人人都会两手。说自己不会、不知道的,那是瞎话,也是不愿意惹事。解放前,中国还有个大帮派,叫厌胜帮,专门用这些手段坑害人骗钱的,后来政府清剿会道门,厌胜帮才慢慢销声匿迹,这些手段慢慢地也不往下传了,所以年轻的木匠很多都不知道。”
  “我还是不懂。”我听得脑仁有点疼,我说:“为什么在墙里砌进去一双死猫的眼珠子,人就能天天夜里做噩梦,梦见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看?”

  日期:2014-09-23 18:01:00
  师傅站住了,说:“你站住,俩眼往地上瞅。”
  我听师傅的话,站住了脚,往地上瞅。
  师傅也不吭声,一时间场面非常静默。
  过了半天,我忍不住抬起头看了师傅一眼,说:“师傅,这是干什么?”
  师傅说:“你能感觉到我在瞅你不能?”
  “能啊。”我说:“人盯着人看,都会有感觉的。”
  师傅说:“就是这个道理。”
  “可猫眼是砌到墙里面了啊。”

  “你闭上眼睛,我盯着你看,你能感觉到不能?”
  我想了想,说:“能。”
  “那猫眼砌到墙里面,跟你闭着眼有什么区别?”师傅说:“墙就是一层眼皮。”
  “可猫是死的。死猫的眼,也行?”
  “你可以去试试,看行不行。”师傅说:“猫邪性,都说猫有九条命,才死的猫,还没有死透,眼珠子是能看见人的。就像是刚死的蛇,你用手拨弄它,它可能还会张嘴咬你。”

  我又打了个寒颤,垃圾山已经到跟前了。
  日期:2014-09-23 18:26:00
  师傅绕着垃圾山走了一会儿,指着一块地儿说:“我记得是丢在这一片儿了,你用电灯照照。”
  我拿着电灯,顺着师傅指示的方向一照,一只通体乌黑的狸猫直挺挺地躺在那里!
  猫脸上,两只眼睛圆圆地睁着,大大的眼珠子,在电灯光中,幽幽发亮!
  我吓得差点把电灯给扔了,师傅却说:“提过来,快点,别过了夜里一点。”
  我看着那只死狸猫,浑身上下都是鸡皮疙瘩,再看看师傅,师傅正蹲在地上开那个罐头瓶子,手里还多了一把勺子,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我只好咬着牙上前去提那死狸猫,我捏着猫腿,毛茸茸的,浑身都是一颤,差点没扔了。
  “快拿过来!”师傅喊了一声,我赶紧小跑过去,把死猫丢在了师傅面前。
  师傅却一点也不害怕,左手捏着猫头,对准了罐头瓶口,右手拿着铁勺,猛地插进了死猫的右眼,只听“咕咚”一声响,一颗圆溜溜的大眼珠子就落进了罐头瓶子里!

  嘶……
  我倒抽一口冷气,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是凉飕飕的。
  鲜血溅到了师傅的手背上,师傅毫不介意,又用勺子在死猫左眼上一剜——这次我连看都不敢看了!
  “好了,走吧。”师傅说:“别这么没出息。”
  日期:2014-09-23 18:39:00

  我扭头看的时候,师傅已经盖好了罐头瓶子,两颗猫眼珠子就在药水里上下漂浮着,黑白黄绿红,五色杂陈,看上去异常瘆人!
  师傅丢掉了勺子,捏起了一把土,在手掌、手背洗了洗,弄掉了溅上去的猫血,然后若无其事地把罐头瓶子装进了口袋。
  我咽了口吐沫,说:“这就好了?”
  “好了。”师傅说:“回去吧,别告诉老大、老二,也别告诉娇娇。”

  “嗯。”我虽然觉得有些别扭,但还是在口头上应了一声。
  走在回去的路上,我忍不住说:“师傅,为什么不能让大师兄和二师兄知道?”
  师傅说:“刚才我不是说了,老大一肚子坏水儿,老二心太毒,这事儿要是让他们知道了,肯定要缠着我学这些下作法子,他们要是学到了,肯定后患无穷。”
  “那您为什么又叫上我?”我说:“我看这事儿您一个人就能干得了。”
  “因为我害怕。”师傅拿出来一根烟,点燃,幽幽说道:“三十多年前,我自己告诉过自己,不能再做这种事情了。”
  “怎么了?”
  “有句老话说得好,会什么,就死在什么上头——会水儿的淹死,会骑马的摔死——我的师傅,你的师祖爷就是死在这上头的。”

  “他是怎么死的?”我从来没听师傅说过他年轻时候的经历,也从来都没有听师傅讲过他师傅的事情。
  日期:2014-09-23 18:42:00
  其实,截止到今天夜里,我也只是知道有关造屋盖房、装修家居、搬迁徙移的一些简单习俗,比如盖房打地基的时候,要用红纸包几枚铜钱,放在根基的四角,用来压邪;比如立柱圈梁的时候,要放鞭炮,请姜太公的图像挂起来,喊几声“姜太公神位在此,诸邪退避”;比如房子装修好的时候,先不能入住,而是要放几件主人的衣服在空屋子里,过段时间才能搬迁,搬迁的时候还要请亲朋好友来闹一闹……

  这些都是约定俗成的习惯,就好像元宵节吃汤圆,端午节吃粽子一样普通,我从来都不知道,这个行当里还会有一些别的可怕法子流传下来,能吓人,能害人,甚至能要了人的命!
  日期:2014-09-23 18:45:00
  有人站短我 问我有没有什么治人的法子 我只能呵呵
  法子有很多 要人命的 要人穷的 要人入狱的 要人妻离子散的 等等 要多恶毒有多恶毒 不管到底有没有效果 我都不会说出来 我宁可这些法子失传

  在帖子里 我也只会说一些大概 不会说的很具体 也请别有用心的人不要追根问底了
  日期:2014-09-23 21:30:00
  师傅说:“我从小是孤儿,是被你师祖爷养大的,师祖爷有个女儿,也嫁给了我做媳妇,也就是娇娇的娘。那一年,我和你师祖爷在开封县下头一个大村子里给人盖房子,恰恰碰上我师娘生病,你师祖爷没有多少积蓄,就求主家预支工钱,主家不肯,说活儿没干完,不会把工钱给完。任凭我们怎么哀求,主家都不肯。刚好,那个村子里有个姓林的万元户,和主家是死对头,他知道这件事儿后,私下里找到你师祖爷,问能不能在房子里做做手脚,比如把房梁给弄歪些,柱子打空些……就是让房子住不长久。姓林的说,只要我们这么干了,就给我们一大笔钱。”

  日期:2014-09-23 21:44:00

  我问:“然后师祖爷就做了?”
  “唉……”师傅叹了口气,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眼看师娘要病死在床上了,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呢?但是那个姓林的说的法子,很难做到,把梁弄歪或者把柱子弄空,很容易被发现,所以你师祖爷就提了别的法子,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木工厌胜术这些道道儿。”
  “师祖爷用了什么法子?”
  “你师祖爷问那个姓林的,在主家下个咒,让主家出一条人命,行不行?姓林的很高兴,说行,最好是一家都死绝那才好!他还先给了我们一笔钱。等到起屋上梁那天中午,所有的工人都去吃饭休息了,你师祖爷让我望风,他自己爬到梁柱口中间,念叨——屋里进来鬼,梁上吊死人!念叨着,他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白绳,在房梁上打了个死结,藏在人看不见的地方,然后才下来。”
  日期:2014-09-23 21:58:00
  我想象着那个情形,说:“这是要干什么?”

  师傅说:“这就是个厌胜。老木匠都说,做了这个手脚,主家不出三年,就会有人吊死在房梁上。”
  我吸了口凉气,说:“真的?”
  师傅说:“真不真,谁知道呢?历来都这么传罢了。”
  我说:“那后来,那一家有没有人吊死在房梁上?”
  “没有。”师傅说:“要是有人吊死,也不会有后来的事情了。主家也是个精明人,房子落成以后,主家又另找了个老木匠来验收。当时我和你师祖爷都吓坏了,生怕那个老木匠看出我们做的手脚,结果那个老木匠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仔细看了看,最后却没说什么话。主家把所有的工钱都给结了,我和你师祖爷拿着钱,心里格外不踏实,我们都盘算着等师娘的病好了以后,就来主家负荆请罪,把厌胜给解了,然后任凭主家处置。”

  我说:“那后来师祖奶奶的病好了没?”
  “没等到那一天。”师傅阴沉着脸,说:“我和你师祖爷都走了眼,那个老木匠看见了我们暗中布置的手脚,只是当着我们的面没有说出来,而是等我们走了以后,他才告诉了主家。”
  日期:2014-09-23 22:19:00
  “啊?”我吃了一惊,说:“那主家怎么办了?”
  “那个老木匠也是懂行的人。”师傅说:“他给主家出了个主意,能破你师祖爷下的那个厌胜。”
  “什么主意?”
  “弄几块白布,做成丧服,找个年轻人穿上,用柏木刻个牌位,上面写上你师祖爷的名字,把你师祖爷吃饭用过的筷子烧成灰,盛在骨灰盒里端着,再把房梁上的那根白绳子解下来,穿在牌位上。最后让那年轻人捧着牌位和骨灰盒,哭着喊着来找你师祖爷。”
  我惊诧地问:“这是要干什么?”
  “这是反咒。”师傅说:“给你师祖爷哭丧来了,这样一来可以解了你师祖爷布置的厌胜,二来又可以咒死你师祖爷。”
  “啊?”我听得入神:“那我师祖爷被咒住了没有?”
  日期:2014-09-23 22:25:00
  “都是老木匠,都是行当里的高手,你来我往,见招拆招,斗法罢了。”师傅说:“你师祖爷拉着我跑到了镇上的一个棺材铺里,给了棺材铺老板一些钱,然后拉开一口棺材就躺了进去,让我盖上了棺材盖。”
  我说:“这又是什么意思?”
  “对头要咒死你师祖爷,你师祖爷就玩诈死这一招,想逃过一劫。”师傅说:“我当时就在棺材外面哭,那个年轻人一直追到棺材铺,我们俩一起哭,哭到后来,他也没招,就回去了。”
  “那这场斗法,是我师祖爷赢了?”

  师傅沉默了,烟头在夜里忽明忽暗,迎着师傅发黑的脸和阴暗的眼神。
  他再也不说话了,直到我们俩走到租住屋的门口,师傅才丢了已经燃烧到过滤嘴的烟,轻轻说了句:“我揭开棺材盖子,看见你师祖爷憋死在里面了。”
  日期:2014-09-24 00:03:00
  我惊呆了,张大了嘴看着师傅,半晌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只是觉得这外面突然变得好冷,好冷,风直接从我身体的每个毛孔吹到了骨髓深处!

  “怎么会憋死了呢?”我呐呐的说:“师祖爷就没有一点点动静?”
  “谁知道?”师傅用低沉喑哑的嗓音,梦中呓语似的叙说着:“他就像睡着了一样,躺在棺材里一动不动,鼻子没了呼吸,手腕没了脉搏。我和棺材铺的老板都吓住了……最后棺材铺的老板把棺材白送给了我,我下葬了你师祖爷,等回到老家的时候,你师祖奶奶也病死了,又过了一年,你师娘生娇娇,难产死了……老话说得好,一朝用歪心,祸及几代人啊。你师祖爷的遗物里有一本书——《木工厌胜术》,我反反复复看了好多遍,里面歪门邪道的东西多,正儿八经的东西也多,可我思量来思量去,总能想起你师祖爷在棺材里憋死的那情景,所以我把书烧了,也不想再用里面的道道儿害人。这次,唉……还是没能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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