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金窟--被一个死人引诱,踏上了离奇诡谲的寻宝之路

作者: 天生吾材必有用

  日期:2014-09-19 08:06:07
  第一卷 巴山蛇窟
  引子
  我们都是打不破“贪、嗔、痴”的俗人。世间俗人多圣人少,我们心中有贪念,也算正常吧。

  一个正常人,从小心中就有一个梦,和汤姆索亚的梦想一样——从一株老树的阴影下,掘出海盗埋藏的光闪闪的金币、钻石。
  一个个虚无缥缈的宝藏传说,被冒险家从荒山、老林、深渊中挖掘出来,变成了真实的、堆积如山的宝藏。
  还有许多价值连城的宝藏,“十八池金子”、“黑水城宝藏”、“太平天国金龙殿宝藏”,还有“硵州岛海底宝藏”、“龙王庙行宫宝藏”,却静静地隐藏在山间林下,待字闺中的少女般,默默等待着有缘人。
  有放猪捡到金子的,也有打井掘出古玉窖藏的,得来全不费工夫。有时候,寻宝却经历山崩、流沙、陷坑、洪水、猛兽,九死一生。
  “石牛对石鼓,黄金万万五。”识破其中奥秘,便能找到大西国宝藏。清朝九代皇帝,父死子寻,子子孙孙寻找了二百六十年,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探险家们通过古代文献中的蛛丝马迹,通过口口相传的只言片语,手持不知真伪的宝藏图,展开了一场场寻宝历程,经历了一次次离奇诡异的事件。
  日期:2014-09-19 08:09:00

  第一章  翻山镜
  陈飞坐在这一间号称史上最牛的茶馆里。这茶馆,名叫“菊社”。
  “老戏园子似的,没瞅出牛B来。”
  贾老爷子放下手里的茶杯,用中指把鼻梁上的金丝圆框眼镜推了一下,“母牛追公牛——牛B极了!把耳朵递过来,听听牛B不牛B。”

  原来这菊社,已经有三百来年的历史,一直就在蜈蚣街。后来,原址上修建了一座大饭店。旧园中的一砖一瓦,原封未动,搬到了饭店中,独占了饭店的二层。
  三百年来,黑白两道都给菊社三分面子,除了庚子年被八国联军洗劫过一次。满清的皇亲贵胄、辫子军的张大帅,都是菊社的座上宾。当初,有飞贼燕子李三,作案后必留下一只白纸折叠成的燕子,皖系军阀的大佬段祺瑞的府邸,也飞入了白燕子,丢失了一件要紧的物件儿,也是菊社出面,才完璧归赵。
  “‘菊社’这两个字,就是最牛的王爷——醇亲王亲笔书写。”贾老爷子说,“这王爷的父、兄、子、侄、孙子,都是大清皇帝。”
  十年浩劫时,红卫兵小将们气势汹汹前来,破四旧拆台子。戏台上正唱着一出戏,叫做“关公计斩蔡阳”,扮演关公的戏子,手持一把木刀,手起刀落,居然真把蔡阳的人头砍了下来。小将们看见骨碌碌滚动的人头,还对他们眨眼,一个个便落荒而逃。
  “这么邪行?”陈飞手里捧着玻璃杯,看杯中的茶叶在滚水中沉浮,“我口袋里没钱,才来找您老人家的。”
  “放心!这千八百的一杯茶,在这里也就比白开水贵些。老夫是没心思品茶,不然早叫一壶‘大红袍’了。反正不用咱爷俩掏一文钱。”

  “谁要来做冤大头?”
  “一个煤老板。这姓邱的,没少赚黑心钱,政府打击黑煤窑,他就敢顶风作案,使用童工。又爱摆谱,走哪都有两个马仔提溜着黑皮箱跟随,装着两箱子现钞。买个镶金边的马桶,也是当场付现钞,一张一张,他亲手清点。也没什么高雅爱好,就爱数钱。”
  “我们在这里干坐,就是等这孙子?”陈飞皱着眉头。
  “这孙子不知怎么了,一年前突然关闭了煤矿,拎着钱进军古玩行。老夫本着治病救人之心,准备点化他,让这世间少一个黑心的暴发户,多一个雅士。因此和他有些交道。”
  “一丘之貉。”陈飞嘟囔了一声,“这次找您老,是拜托您老下蛋(古玩行中,作假的意思)。”
  “你一边骂我,一边叫我下蛋?这叫做又做**,又立牌坊。”
  陈飞连忙赔笑,“我也是个鸟人。”把手里的装着画轴的锦盒打开,“您老照这个来,……”
  “哎呀!”一个胖子急冲冲上来,两手握住贾老爷子的手,“三爷,您老怎么先来了?到您府上接您,扑了个空,还以为您老放我鸽子呢。”
  贾老爷子道:“坐坐坐。好戏就要开始了。”
  胖子瞅了陈飞一眼,满脸堆笑,伸出手和陈飞握了握手,“邱峰,请多指教。”
  “阿飞,——鄙人的助理。”贾老爷子代答道。
  胖子一听是个马仔,把手一撂,再不看陈飞一眼,一屁股坐在贾老爷子的身边。

  “什么玩意儿?”阿飞心里暗骂,又骂贾亦真,“原来这老东西把我拉扯来,是替他充门面。”
  “我的男助理、女助理,都在大堂里待着呢。”胖子说,“这里不比寻常,‘独菊一枝,南北通吃’。没敢在这里摆谱。”胖子一边说,一边招手把穿旗袍的女招待叫来,把茶单看了看,“尼马,杀人不见血呀!白开水不要钱吧,来一杯白开水!”
  “白开水好啊。”贾老爷子捻着下颌的花白的山羊胡子,“从前,蒋委员长就是只喝白开水。”
  胖子一手托着茶单,一手指点,“老爷子来一杯‘大红袍’?也不贵,也就只当在牌桌上放了一炮。”
  “哪里有心思饮茶,看看这旁边的,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邻桌只有一位粗手大脚的老者,两条大白眉几乎连成了一线,鹰钩鼻子。桌上空空如也,连一杯白开水也没有,在那里干坐。
  “那‘白眉鹰王’,什么来头?”胖子压低喉咙问,也不等回答,拿眼四处张望。只见二楼还有雅座包厢,一个个包厢探出来,好像墨索里尼骄傲的撅着的下嘴唇。
  胖子骂了一声,说:“老子是暴发户,是干了不少缺德的事。你们高高在上的,就都是清白的?”
  “上头包厢的,都是古玩行中的老字辈。”贾老爷子说,“那是吴老根,那是白五爷,跺一跺脚,四九城也颤一颤。邱兄入行尚浅,能在菊社有一席之地,也是老朽的面子呢。”
  二楼包厢内,有一位身穿明黄西服的青年人,旁边有个花枝招展的小蜜。“你妈的富二代,不知靠你爹还是你奶奶,才盘踞在老子头上。”胖子咬着牙,“看老子一会用钱砸死你!”
  “这么些奇奇怪怪的人,聚在这里,怕不是为了听戏吧。”阿飞忍不住问道。
  “你不知道这是个拍卖会?”胖子说,“这助理怎么当的,跑这里喝茶看热闹来!”

  “的确是个拍卖会,而且这次拍卖的是个‘大海货’。”贾老爷子说,“看看这架势,——古玩行中,有头有脸的,全到齐了。”
  说话间,身着旗袍的礼仪小姐,送来了一本拍卖图册。打开来,里面只有一张图片,图上是一面青铜古镜。
  贾老爷子看了一看,又把图片翻过来,看背面印刷的铜镜的背面。镜钮为三絃钮,卷云地纹上有变形的四神兽为主纹,分别是龟、龙、凤、虎,镜身外边有一圈凹槽,再有一道素面环带。老爷子睁着独眼,翻来覆去看了又看。
  贾亦真长着一对妖眼,一只大、一只小,大的在白天观看,小的在黑夜中观看,猫眼似的。后来左边的妖眼废了,眼窝中装了一只假眼,于是戴了一副金丝眼镜遮丑,反而得了一个绰号“贾三眼”,也是夸他只剩了一只眼,眼力也胜过别人的两只眼。

  贾老爷子把茶桌一拍,压低声音说:“这是翻山镜!”
  阿飞道:“这下面明明写着,‘秦王照骨镜’五个字。”
  “当初,黄帝铸造了十五面铜镜,”贾老爷子说,“第一面铜镜,直径一尺五寸,象征满月。后面的铜镜,都比前一面镜子少一寸。按这翻山镜的大小,应该是第九镜。秦始皇帝灭六国之后,修建阿房宫,收罗奇珍异宝聚于宫内,其中便有此镜。镜中照人呈倒立状,能照见人的五脏六腑。有心怀歹念的,照镜可见胆张心动。于是秦始皇帝将此镜高悬,命令身边侍从照镜,发现胆张心动的,杀!因此称为‘秦镜高悬’。‘明镜高悬’这四个字,便源于这典故。”

  “现在是法制社会,”胖子说,“就算照见谁心怀鬼胎,打也打不得,杀也杀不得。”
  贾老爷子道:“这宝镜能照人的肝胆,倘若照山呢?‘山不在高,有仙则灵’,真正有灵气的山,都有金银脉,……”“能照出山中的宝藏?”胖子睁着两只油汪汪的大眼,“当真照出一个金矿来,老子就成煤渣里飞出的金凤凰了!”
  “山中有天生地长的宝贝,也有前人的窖藏。有了这翻山镜,满地都是鼓囊囊的钱包!”贾老爷子说。
  “老邱家的祖坟上冒青烟了!”胖子一激动,哼唱道:“提篮小卖拾煤渣,担水劈柴也靠他,里里外外一把手,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胖子唱了几句,又说:“想当初,老子和人抢煤渣,整块整块烫手的煤,蓝的、黄的火苗窜起来,好像狗吐舌头,我从来不怕烫得慌。今天这烫手山芋,老子也吃定了!”

  “难,难,难,”贾老爷子摇摇头,“菊社的拍卖规则,叫做‘赢家通吃’。”
  “这年头,哪里不是赢家通吃。”阿飞说,“跟在后头起哄的,连屁也没得吃。”
  “这个拍卖规则,好比养蛊,把蛇、蜈蚣、蛤蟆、蝎子、大绿毛虫、螳螂放入大缸中,把盖子一捂,缸内的毒虫互相吞噬,‘小鱼吃虾米,大鱼吃小鱼’,最后只剩一个幸存者,别的成了这赢家的盘中餐。”
  “怎么吃法?”胖子恶狠狠地说,“我也不是吃素的!”

  贾老爷子说:“这方式又叫‘输家付款’,出价最高的就是蛊缸中的赢家,免费获得拍卖品。输家们按各自的出价付款。”
  “这么坑爹?”阿飞笑道,“这门票钱,比杨坤的三十二场演唱会贵多了。”
  “干脆老子有多少出多少,拼个鱼死网破。”胖子说,“反正最高价也就是个数字,白得一个翻山镜!”
  “你这么弄,不如到澳门赌色子大小,风险还小些。”贾老爷子说,“也不能张嘴就来,漫天叫价。癞蛤蟆上了马路,才能冒充坦克,在蛊盆中就只能在这圈子转悠,只能凭蛤蟆的力量吞食竞争者。忘了自己是蛤蟆,后果很严重。”

  “怎么办?”胖子说,“屁颠屁颠跑来瞅一眼稀奇,孙子一样缩这里,看别人装有钱人?”
  “不用急。”贾老爷子咂着嘴说。
  日期:2014-09-19 19:28:00
  第二章  黑猫
  戏台上人往人来,花团锦簇,上演着一出“十八国临潼斗宝”。楚国的伍子胥力拔山兮气盖世,把千金鼎高高举起。

  胖子心中如火烧,头上快冒青烟了,“叽里呱啦,要人命!”
  伍子胥把手里看不见的宝鼎撂下,来到台前。戏台上的众人流水般退去。
  扮演伍子胥的老生对台下拱了拱手。后台转出两个穿旗袍的礼仪小姐,手里捧着一只尺来长的水晶浮槎,上面竖着一面古镜,绿锈斑斓,不是别的,正是那秦王照骨镜。
  台下一阵骚动。胖子也忍不住起身来,伸着脖子观看。
  又有礼仪小姐替众人捧来文房四宝,另有一卷赤绢、火漆。“把自己的报价,写在赤绢上,用火漆封印,然后等着拆开,看谁死谁活。”贾老爷子笑呵呵说。

  胖子冷着脸,“我可不想白跳进这斗虫盆里,被人卸掉大腿。”
  “还是有机会的。”贾老爷子说,“养蛊的不希望蛊虫死绝,杀鸡取卵,对谁都没好处。任何一件拍品,都有一个封顶价,超过封顶价50%的邪价儿,好比吃了兴奋剂的冠军,被奥委会取消冠军资格,把金牌颁发给第二名。”
  胖子一听有机会,忙问:“您老有什么主意?”
  “这也是个技术活,”贾老爷子说,“需要有眼力,看出拍品的价值,揣摩封顶价。还要晓得竞争者的报价,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掌眼,——有三爷您呢。”胖子说,“别的虫儿的心思,怎么晓得?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贾老爷子对着阿飞,把嘴努了努,“鄙人的助理阿飞,会唇语,看别人说话时嘴唇的开阖,就知道别人说的话。”
  胖子见这马仔有此奇技,立刻变了脸,笑道:“哎呀,飞哥还有这么两刷子?飞哥看看,看虫儿们嘀咕什么?”
  阿飞装没听见,伸手抄过玻璃杯,呷了一口茶。
  日期:2014-09-19 22:06:00

  “四海之内皆兄弟嘛,”贾老爷子说,“谁也有过不去的坎,咱们就拉邱老板一把吧。”
  阿飞心想,今天来找这老爷子,便是要他拉自己一把,仿一张八大山人的鱼。这时候,替他挣足面子,不怕这老公鸡不下蛋。于是开口说:“刚才拜托您老的事?”
  “好说好说,”贾老爷子一扬手,“举手之劳。”
  阿飞一听,也来了精神,说道:“您老一句话,就是天上飘下的玉皇大帝的圣旨,别说是看虫儿嘀咕,就是上山打老虎,下海捉蛟龙,晚辈也义不容辞!”

  “好兄弟,讲义气!”胖子说。
  阿飞向四周看了一阵,“没什么有价值的嘀咕。那边,还有两个香港佬,完全不知所云。我除了能听听‘沧海一声笑’之外,对鸟语花香没研究。”
  “再仔细看看,总会有人放出响屁来。”胖子道。
  戏台上的伍子胥,带上了白手套,从怀里掏出一个八角的青铜铃来,“叮叮叮”摇了摇。
  一阵雀鸣啾啾声,四面八方飞来数十只黄雀,都戴着鬼脸小面具,飞到伍子胥身边,一只挨一只,一只叠一只,组成了一朵云彩似的。伍子胥取过水晶浮槎中的青铜镜,放在黄雀群之上,又把铃铛摇了一摇。黄雀群驮着古镜,向二楼当中的一间包厢飞去,飞毯一样,停在包厢外的半空中。

  “诸位老少爷们,瞧瞧这绿器对不对,有无动过手。”伍子胥拱着手,扬声道。
  阿飞看着半空中的雀毯,“有意思!”只见过腊嘴鸟在飞行中衔珠子、鸡毛、飞弹。也有能用嘴打水的鹦鹉,甚至溜旱冰、荡秋千。也有算命先生驱使黄雀叼字牌,替人算命。这么成群结队的几十只黄雀,万众一心,结成雀阵的,闻所未闻。
  一位银发老者从包厢中探出半截身子,手持放大镜,观看秦王照骨镜。不等看清,鬼脸黄雀组成的雀云,又飞去了旁边包厢。
  “真正的对手,窝在包厢中,阿飞也看不分明。”贾老爷子又安慰胖子,“不急,等老夫想个辙。”
  日期:2014-09-19 23:48:00
  一根烟的工夫,黄雀驮着绿镜,在二楼各包厢外都露了脸。
  从天而降的祥云般,雀毯缓缓飞下来,让池座中的众人观看古镜。
  阿飞瞄了一眼翻山镜,仔仔细细看黄雀,一只只蜂鸟似的,停在半空不住振翅儿,头上都戴着白地黑纹的鬼脸小面具。
  突然,一道黑影闪过,黑色闪电般撕裂了雀阵。惊慌失措的黄雀,叽叽喳喳,四散飞开。
  日期:2014-09-20 08:57:00
  一只油光锃亮的大黑猫,一口衔住古镜,落在当地。一眨眼,十来只黑猫鱼贯而入,一对对猫眼绿光莹莹,打量众人。
  只听“叮铃”一阵响,戏台上的老生手持青铜铃一阵摇。阿飞一激灵,定睛再看,闯入者哪里是黑猫?原来是十来个全副武装的蒙面人,手持M4A1卡宾枪,打扮好似好莱坞大片里的海军陆战队。
  黄雀听见铃声,扭头飞回,小型的神风敢死队一般,飘风骤雨似的,直扑闯入者的面孔,啄向闯入者的双眼。
  贾老爷子的左眼,便是在一次“出穴”(外出寻宝)时,被雀儿啄瞎。老爷子见了这光景,勾起尘封的往事,一张面孔不由自主,皱成了烤白薯。
  领头的蒙面人,身材略显纤弱,把手里的秦王照骨镜撂入携行袋,手里提着M4A1,一阵乱射,把半空的黄雀打成碎肉。十来个武装分子一起举枪,一阵爆豆般枪声过后,满地的黄雀残骸,只有两三只黄雀侥幸逃生,叽叽喳喳飞得无影无踪。
  一个戴着小面具的黄雀头,掉入阿飞的玻璃杯中,睁着一对死不瞑目的黑眼睛。
  日期:2014-09-20 10:36:00
  三十来个身穿黑西服的人,从门外蜂拥而来,手里都握着一把乌铁八卦斧。领头的黑西服把手一扬,手里的斧头打着旋儿,飞向夺镜者。
  夺镜者把身子一闪,闪过劈面飞来的斧子。斧子“噗”一声,劈入另一名武装分子的右胸。那人身上穿着蜘蛛丝防弹衣,能把弹头的动能分散消耗掉,来防御枪弹的穿透,偏偏斧头产生的是剪切力,能量分散范围很窄。只一斧,就被劈了一个倒仰。
  数十把斧头一齐离手,一群离巢的黑乌鸦似的,直扑众劫匪。那些武装分子个个身手矫捷,心中有了防备,就地一打滚,闪开了斧头的袭击。反倒是有两个看客,来不及躲避,一个被斧头劈中了膀子,一个被劈伤了大腿。
  武装分子们闪过斧子,一滚身,单膝跪地,端枪点射,七八声枪响过后,冲在前的几个黑西装的腿部中枪,剩下的见势不对,也一起趴了下来。领头的黑西服不肯认输,揉身向前,猛地一肘击向一人的面门,击飞了两三米,飞在阿飞、贾老爷子身边,把桌上的玻璃杯撞翻在地。

  阿飞连忙起身躲避。贾老爷子一把拉住,使了个眼色,示意不要轻举妄动。“狗咬狗一嘴毛。”胖子幸灾乐祸说,“我也看出来了,吃仙丹(低价买入高价值的货)是没戏了,今天就是来看‘夺宝奇兵’的。”
  黑西服一击得手,又一提膝,一膝头砸在另一人的下颌,击晕在地。不等黑西服再度发难,夺镜者手里的枪吐出火舌来,“哒哒哒”十来发子『弹』射入黑西服的双腿。
  夺镜者做了个撤退的手势,武装分子们连忙搀扶同伴,手里端着卡宾枪,一步一步退出。
  只剩了两名武装分子断后,端着枪立在池座旁,监视众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过了十分钟,那两人依旧端着突击步枪,木雕泥塑一样纹丝不动。一个穿唐装的中年人,被飞来的斧头误伤了大腿,流血不止,担心他自己流尽最后一滴血,便拖着伤腿和腿上的八卦斧,一点点往门外爬。
  唐装尚未爬出门,便听一阵枪响,原来是劫匪鸣枪警告,不许出入。唐装只得靠着门框,满脸涕泪,闭眼等死。
  阿飞实在忍不住,低声骂道:“操,别人都撤了,还不跟着撤。”阿飞起身来对武装分子比手势,示意只过去看看,一不反抗,二不报警。
  日期:2014-09-20 18:38:00
  阿飞把两手举着,表示投降,来到唐装身边,向旁边一个穿西装的,借了一条领带,绑在唐装腿上的止血点,死死扎紧,“隔十来分钟,略松一下,避免组织坏死。”阿飞说。
  唐装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一叠声多谢。
  门外,远远地站着一群保安,低声商量如何绕过劫匪,如何从后面突然袭击,解除武装分子的武装。
  众人哪里知道阿飞会唇语,远远的一双眼睛,早把“如何如何”看破了。
  阿飞返回茶座,只等众人实施擒贼计划,他自己好回家吃饭,他连午饭也未吃,就被贾老爷子拖入了这虎穴。
  “哎,”贾老爷子叹了一声,“当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和你狼叔年轻时一个脾气。”

  阿飞道:“我又不傻,知道没事的。”
  “飞哥是这个!”胖子挑起大拇指,“不像别的主儿,就知道坐山看虎斗,看见老人摔了也不扶。”
  自从武装分子们闯进来,阿飞就闻到一股异味,好像猪肝腐败似的尸臭味,也许这是一种致幻剂,让人产生幻觉,才看见了一群黑猫。
  大部分的武装分子撤退了,只剩了两个看守,异味却不见减退,反而越来越烈。“你们闻到了吗?”阿飞说。
  “谁放屁?”胖子说,“我有鼻炎,放屁也闻不到,但休想瞒过我,我能听响。不过响屁不臭,臭屁不响。”
  贾老爷子瞅着阿飞,说了四个字:
  “静观其变。”
  那彪悍的黑西服伏在地下,拖着两条中枪的伤腿,不出一点声响,一寸一寸向武装劫匪蹭。猛地把手向地下一拍,借势纵起身来,另一手抄起地下跌破了嘴儿的紫砂壶,猛地拍向那人的面门。后台窜出七八个保安,和台上的伍子胥一起,从戏台上直扑下来,按倒另一个劫匪。
  众人七手八脚,把两个武装分子制服。忽然一人惊叫:“妈呀,这他妈是两个死人!”
  日期:2014-09-20 19:31:00
  阿飞、贾老爷子、胖子也连忙过去观看。只见仰八叉躺在地下的两个劫匪,脸上的头套已经被揭下,两人睁着四只无神的眼睛,死鱼眼一样,毫无生气。瘦些的一个劫匪,脸上有尸斑,说明此人早已死亡。
  胖子吸了一口冷气,“尼马,这叫什么事。”“原来是两个大粽子。”贾老爷子说。

  “管他妈什么粽子、烧饼,不能眼睁睁看他白捡一便宜,黑吃黑谁不会?”胖子嘟囔了一句,转身出门,召集马仔,追击夺走宝镜的劫匪。
  贾老爷子摇摇头,也和阿飞步出“菊社”,也不坐电梯,从楼梯上下来,迈步离了这是非之地。
  “浪得虚名。”阿飞评价菊社。
  “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
  “就是老虎,也是圈在动物园的老虎。”阿飞说,“这不是当年了,当年上海滩还有三大亨呢,一跺脚,那冒险家的乐园,也成拆迁房了。”
  “被圈的老虎,也有爪有牙。你跳下动物园的狮虎山,用棍儿捅捅老虎的屁股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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