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4-09-29 22:03:00
　　《鸟凶手》
　　（1）梦魇
　　深秋之夜，凉如冰，黑如墨，寂如水。
　　杂草丛生的路口右边停着一辆橘黄色的小车，上面坐着凌眸云、高君和赵队长三个人。一把手枪放在旁边的座位上，随时准备待命。
　　对面那栋被树林包围的两层楼房里亮着灯，落地窗上的粉白色窗帘耷拉下来，三个人影投射到上面，两个女人，一个男人，男人陡然栽倒下去。一个女人的尖叫声从空旷的房间中传来，打破了不安分的夜晚。
　　凌眸云想要去救他们，发现车门好像被什么锁死了，想站起来，却发现浑身疲软，使不上力。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杂乱从心底冉冉升起。
　　再看旁边的赵队长和高君，他俩销声匿迹，就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手枪也不翼而飞。一个男人声音从窗帘那边传过来，哀嚎道：“救我，有人要我死！”
　　一阵具有强压迫性的气流朝他压过来，耳膜嗡嗡作响。忽然间，他发现前面的座位上放着一颗定时『炸』弹，在这漆黑的夜里，亮红色的倒计时数字格外亮眼，清楚地显示时间只有五秒了。
　　5、4、3、2…

　　眼见『炸』弹就要爆炸，他浑身使不上劲，只有眼珠能动。斜眼望去，天空中有一只鹦鹉在飞翔，拍打着冷黑色的翅膀，口中发出凄厉的叫声，从天空中一划而过。唧…
　　一轮弯月高挂在枝头上的天空中，散发出凄冷的光芒，投射出一道苍白的影子。
　　轰！『炸』弹终于爆炸了。整辆汽车发出浓烈的赤红色，气浪向外翻腾，霞光滔天，浓烟滚滚。
　　凌晨三点钟，凌眸云从梦中惊醒，这不是梦，这是一个星期前真实发生的事情。
　　日期：2014-09-29 22:35:00
　　一个星期前的傍晚，凌眸云从教学楼回来，心情格外舒畅。
　　波光粼粼的湖面倒映出两岸清脆的柳枝和星星点点的灯光，三两成群的人们悠然地散着步。有人在吹笛子，悠扬的笛声伴着微风在空中缓缓流淌；有人在逗鸟，叽叽喳喳欢快的叫声弥漫在人们的谈笑声中。
　　鸟儿的翅膀扑腾着，发出阵阵呼呼的抗议声。
　　凌眸云匆匆洗了个澡，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凌眸云，还认识我吗？我是高君啊！”电话那边传来一个慢条斯理、略带沙哑的声音。
　　凌眸云开始在脑海里搜索这个人的名字：大学里好像没有姓高的，高中同学姓高的倒是有几位，但都是女生，而电话中的声音明显是个男人的声音。初中有一位，好久没联系了。听人说他初中就放弃学业，外出打工去了。
　　“哦，老朋友，是你呀！”凌眸云隔了两三秒钟才如梦初醒，惊喜的神情溢于言表。
　　“我是无意中听说你在这里的，一起出来聚聚吧！”高君说。
　　和凌眸云一起前往的，还有赵队长、苏永和张飞燕。
　　他们很快就在一家约定的地方见面了，选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坐下，就开始聊起来。

　　高君身边有一个陌生的面孔，嘴里哼着歌，很少说话，喜欢左顾右盼，叫胡大伟，是高君很早就认识的，两个人目前在合伙做生意。
　　日期：2014-09-29 22:47:00
　　高君给每个人倒满酒，端着酒杯凑到赵队长面前：“你就是大名鼎鼎的赵队长吧？”
　　赵队长没有料到高君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受宠若惊，觉得又在情理之中，自己的大名谁不认识呢？他端起酒杯轻轻一碰：“过奖了，过奖了！”
　　“我听说赵队长破案无数，大到连环凶杀案，小到邻居间的口角，真是令人叹为观止！”高君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别扭。

　　赵队长感到莫名其妙，正如他所说，自己的确破过很多这方面的案子，有的甚至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了。经高君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他。自己都不记得的事情，他怎么会记得？
　　高君将酒杯举到苏永面前，嘿嘿一笑：“听说你有个外号叫‘八卦王’，是凌眸云的学生，到处打听小道消息？”
　　苏永被他这么一说，颇为引以为荣：“这是别人对我的错爱，实在不值得一提。”苏永的小道消息特别灵通，往往能知道别人事先不知道的事情，不过，那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谁与谁发生了口角，谁给谁写情书了，他都了如指掌。
　　高君说：“不过，你的这种情报和我的情报比起来，就是冰山一角，九牛一毛，简直是少之又少，可笑之极。”
　　这话一出，苏永有的懵了，盯着高君，高君依然微笑着看着他，好像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刚才说了一句很煞风景的话。凌眸云见到形势不对，连忙说：“苏永，高君就是这样的人，说话很直，其实那就是一句玩笑话，别太当真。”
　　“哦，这样啊！”苏永恢复了刚才的心情，爽朗一笑，没当回事。
　　高君依然笑着，凌眸云觉得他笑的样子有点古怪。紧接着，桌子上就是一阵沉默，气氛有点冷淡。为了避免尴尬，张飞燕、赵队长和苏永去跳舞了。
　　日期：2014-09-29 22:52:00
　　胡大伟酒喝得有点多，刚才还漫不经心的他，现在迷迷糊糊地看着酒杯出神。
　　“听说你毕业以后就在一个高中当了老师，而且还是个私家侦探？”高君的笑容戛然而止。
　　“不错！”
　　“我大哥很仰慕你，想和你做笔生意。”胡大伟醉眼朦胧地对凌眸云说，“大哥”指的就是高君。

　　凌眸云一愣，高君忙说：“我确实想和你做笔生意。”
　　日期：2014-09-30 20:54:00
　　酒吧里很吵，他们又喝了些酒，胡大伟不胜酒力，趴在桌子上一动也不动了。高君转身对服务生说：“麻烦您带他去休息一下。”
　　凌眸云说：“我记得有一次，还是初中那会儿，我们逃课，到外面喝的醉醺醺的。晚自习回去的时候，班主任见着我们浑身酒气，就要让我们退学。”
　　说到这里，高君一阵触动，鼻尖轻轻地抖动一下，眼睛里有一股淡淡的哀愁。
　　凌眸云接着说：“你呢，那个时候非要说，是你带我去喝的酒，把所有的责任都扛在自己肩上。后来，你辍学了，现在想起来，我还真有点对不住你。”他看着高君的眼神，各种往事在心中涌现，鼻子竟然有点酸起来，连忙喝了口酒，用作掩饰。
　　高君眼里的哀愁突然消失了，立刻恢复了刚才的笑容：“都过去了，往事就不要再提了。我也是因祸得福，在外面打拼了几年，回来做了生意。其实在你侦破肖光的案子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开了一个工作室，是专门给人处理不顺心的事的。”
　　日期：2014-09-30 21:19:00

　　“怎么处理？”凌眸云有点惊讶，不知这话从何说起。
　　高君又喝了一杯酒，脸色更加红润，说话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只要有钱，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
　　酒吧里的灯光一闪一闪，令人眼花缭乱，时而在高君的脸上投下一片漆黑的影子，时而又光亮可见。凌眸云也不知道自己是醉了还是怎么了，高君的面孔在自己眼中或大或小，忽远忽近，琢磨不透。
　　“最近就有这样一位客户，叫林大头，说有人想在暗地里杀死他。叫警察，就会显得过于明目张胆。请私家侦探，又会显得势单力薄。所以他就想到了我们。当然，干我们这一行，没有人才不行，那些有头脑的人都是我们想结交的对象。如果你愿意加我我们，我们将会非常欢迎。”高君说。
　　“有这么荣幸的事情啊！”凌眸云摸着脑袋笑了起来。
　　高君凑上前来：“我对你了解得比较清楚，你在高中只旷过一天的课，那是因为你在上学的路上看见两只狗在打架看入了迷；在考试的时候，你还给一个脸上长着七颗痔的女生看过三次试卷…”
　　日期：2014-09-30 21:37:00
　　凌眸云觉得有数只毒蛇的眼睛在看不见的角落盯着自己。
　　“林大头在他联系我们之初，我们就二十四小时保护他，监视他和他周围的环境，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我们只看到他慌慌张张，惶惶恐恐的。我们在离他百米开外用高倍望远镜看着他，用窃听器跟踪他，一直半个月，就是看不到他身后还有谁。自从工作室成立以来，尚未碰到过棘手的事情，唯独这件令我毫无办法。我们一起去侦破这个案子怎么样？”

　　“没问题！”
　　“去我的工作室看看吧！”高君说。
　　在酒吧门口等待他们的是一辆名贵而精致的小车，六个人便挤了上去，东倒西歪地躺在里头，汽车便向前悠然行驶了。
　　不久，车在一个闹市区边缘停下了，虽然已经很晚了，但那里依然灯火通明，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有的在叫卖，有的拿着一把刀对着猪肉砍，刀尖上还淌着鲜血，有的拿着萝卜头走来走去。
　　赵队长显然被这股气味威慑到了，对高君说道：“你带我们来这里干嘛，不会是来买菜的吧？”
　　高君心平气和地说：“这是我的分公司。你别看这里鱼龙混杂，实则里面暗藏着我的耳目。”
　　日期：2014-09-30 21:59:00
　　很快，汽车就停留在一个更加平淡无奇，甚至有点荒芜的地方，人迹罕至。他们下了车，走着走着，发现路越来越倾斜，甚至看不到周围的人群了。
　　他们步行到了一个地下室，往里走，到了一个宽阔的空间，有很多隔间，隔间里面的东西很难看清楚。

　　数不清的机器在工作。
　　“它们在生产什么吗？”凌眸云问。
　　高君说：“它们在创造人类智慧难以想象的东西。”
　　高君停留在一个巨型U型试管面前。里面一股红色的液体在翻腾，就像沸腾的热血。

　　“放心吧，这些不是真血，这是人造血。”高君打消了他们的顾虑。
　　凌眸云隐隐约约地看到里面有个灰褐色的东西在晃荡，高君将机械手底盘上的一个绿色按钮按下去，红色液体就从巨型U型试管底端一个极细的透明的管道流走了。
　　一个浑身裹着血迹的蝎子显现出来，周身的外壳几乎就要全部脱落，眼睛里暗淡无光，看不到任何痛苦的表情。即便这样，他们还是不忍心看下去了，张飞燕这次捂住嘴巴，内心闹腾得厉害。
　　高君向他们介绍道：“这种蝎子需要有这种人造血供养，不然就会死。”
　　突然，有种轻微的脚步声传过来，他们停止讲话，侧耳倾听这脚步声的来源。这声音时而消失，时而又重现。

　　声音越来越近，他们的心都揪了起来。一个巨大的黑色影子沿着平整干净的地面缓缓而来，周围也跟着暗淡了许多，不久，这个黑色影子便将他们三人笼罩起来。
　　“你们看，好大的一只蜘蛛！”赵队长感到有股粘稠的液体落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他抬头看着天花板，脸色大变。
　　凌眸云抬起头朝上看去，一只直径大概有三米的蜘蛛趴在天花板上，巨大的身躯挡住了吊灯，一张一合的下颚上滴着无色透明的液体。
　　日期：2014-09-30 22:58:00

　　“不用怕，他是不会攻击我的朋友的。”高君轻描淡写地说。
　　“这只蜘蛛也是你养的？它吃什么？”凌眸云问。他对蜘蛛非常有印象，因为他上次就是被蜘蛛蛰的，心有余悸。
　　“它吃…”高君刚要开口说话，蜘蛛开始移动它的八条腿了，缓缓地爬向巨型U型试管，蹲在那里一动不动，像在等待什么。
　　巨型U型试管里面的蝎子骚动起来，如惊弓之鸟，爪子在试管上乱撞，凌眸云似乎能够听到它嘴里发出的呻*声。
　　巨型U型试管的塞子无情地被机械手打开了，由于蜘蛛的前额堵在试管口顶端，蝎子上天入地无门，任由毒蜘蛛将爪子伸进试管中，抓出来，送进嘴里。

　　“这真是残忍的一幕！”凌眸云拳头紧握，嘴角的肌肉轻微地抽动起来。
　　“这个叫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人类世界也是如此。”高君两手插在腰间，脸上一副轻松写意的表情。
　　日期：2014-10-01 10:52:00
　　路过门口时，凌眸云随手摸了一下毒蜘蛛结的网，略带粘性，那是一种柔性极好的材料。

　　“你的工作室叫什么名字？”凌眸云问。
　　“地下工厂。”
　　大家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倒吸了一口凉气。
　　当他们离开这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来到平地上，星星点点的灯光一片祥和，周围静悄悄的，偶尔有汽车划过的声音。但汽车上的人绝对没有想到，这附近的地下居然隐藏着这样一个令人琢磨不透的地下工厂，也绝对想不到，在这样一个地下工厂里面，时时刻刻进行着鲜为人知的事情，演绎着物竞天择的规律。

　　周围分布着低矮的灌木和高大的乔木，这些用来掩饰地下工厂的所在地。
　　凌眸云往后回望一眼，再也没有灯光从地下工厂里面射出来，一切又趋于平静，就跟做了一场梦一样。
　　日期：2014-10-01 11:12:00
　　（2）黑夜杀手

　　第二天早上，凌眸云睁开眼睛，回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确信那不是一场梦。
　　凌眸云摊开右手掌，看到有一道绿色的痕迹呈现蝎子形状，也没在意。他来到洗手间，用洗手液洗了几遍，那道绿色的蝎子形状痕迹一点也没有褪去。
　　他开始回想昨天到底是在哪里碰到的，突然心里一惊，是不是昨天离开地下工厂的时候，用手碰了一下那张蜘蛛网。应该是这么回事，一想到地下工厂里面不可思议的一幕，他的心就纠结起来。
　　他感到手心的疼痛开始加剧，那是一种胀胀的钻心的疼痛感。绿色痕迹所在的皮肤开始突兀起来，变成了深绿色，凌眸云感觉到他的皮肤都快要爆了。
　　“哇！”他忍不住叫出声来，握着自己的手掌，脸上的肌肉抽搐起来“他肯定会有解药，打电话给高君。”
　　日期：2014-10-01 11:38:00
　　“原来是这样啊，没你想得那样严重，我给你一些药，吃几次就好了。”高君在电话中对他说。

　　凌眸云舒缓了口气，绿色蝎子形状痕迹扔在，其余都恢复了正常，疼痛的感觉也消失了。
　　高君接着说：“凌眸云，我们从安装在林大头身上的窃听器里听到，今天晚上有人对他不利，我们已经进行了录音，你要不要过来听听，顺便拿解药。”
　　他们在事先约定的地点见了面。这是高君的办公室，宽敞明亮，跟地下工厂的阴暗大相径庭。
　　“你来啦。”高君脸色凝重，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看着凌眸云，“你听！”
　　日期：2014-10-01 12:00:00
　　如下便是录音：
　　林大头：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的？
　　陌生男子：只要我盯上了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林大头：你到底想干什么？
　　陌生男子：再给我点支持，我到时候会连本带利还给你。
　　林大头：你休想，你这话都说了N便了。
　　陌生男子：既然这样，我也不跟你再废话了，晚上我们老地方见，我有事情跟你说。
　　高君摇了摇头，叹着气说道：“我原以为一切都在我的掌控内，可是还有比我们更厉害的。”
　　日期：2014-10-01 16:35:00
　　“什么意思？”

　　“林大头身上的窃听器不见了，我们没法跟踪到他之后的情况。”
　　“什么时候不见的？”
　　“就在林大头接完这个电话后。”
　　“对了，我手上的痕迹是怎么回事？”
　　“这个叫蛛蛊，是毒蜘蛛吐出的丝中的一种毒，能够将动物麻『醉』，但是人如果是中了这种毒的话，绿气就会由手心往上升，一直蔓延到全身，全身腐烂，当然，这只是理论上的，具体会怎么样，我们也不知道，因为我们可不能拿个活人来做试验，我这就给你去拿解药。”
　　高君出去后，凌眸云透过窗户看着外面，寻思：“如果人中了这种毒，绿气就会…”他想起高君说过的话，眉头一紧，随即又松开了，担心啥呢？他不是去拿解药了吗？
　　日期：2014-10-01 16:50:00
　　大约过了五分钟，高君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棕色的药瓶，放到凌眸云手里：“这种药丸的名字叫‘梅蕊丸’，里面一共有五颗，每一月一颗，把它吃完你就痊愈了。”
　　来到林大头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钟了，开门迎接他们的是林大头的母亲，听他们说是林大头的朋友，林伯母说：“他今天有事出去了，你们找他有什么事？”
　　“我们找他有很重要的事，您知道他去哪里了吗？”凌眸云问。
　　“我也不清楚，他一大早就出去了，听说是和朋友聚会。”林伯母说。

　　日期：2014-10-01 17:01:00
　　林大头果然是去和朋友见面去了，这不过这个“老地方”到底是哪里呢？他们打了林大头的手机，没有人接，高君问林伯母：“他平时都去什么地方？”
　　“这个我倒不清楚，我儿子一向很听话，晚上八九点就会回来了，所以他去哪儿我一向很少过问。”
　　通过各种手段联系到林大头身边的朋友，都说不知道他今天去哪里了，凌眸云越发焦急起来。高君调动了他手下所有的人，都没有林大头的下落。凌眸云看看高君，高君耸耸肩，说：“有些事情也不是我能掌控的，林大头好像消失了一样。不过，我会让我的人继续寻找林大头的下落的。”
　　日期：2014-10-01 17:19:00
　　凌眸云显得心事重重，高君说：“凌眸云，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一点，窃听器里只说他和朋友去聚会，我想不会连他的性命也搭上去吧。”
　　但愿如此。到了晚上八九点钟时，凌眸云，高君和赵队长又乘车去拜访林伯母。
　　凌眸云向赵队长讲解了有关林大头的事情。赵队长将拳头重重地砸在膝盖上，愤怒地说：“我一定要将这个罪犯绳之于法。”
　　啊呀！
　　赵队长扭过头，看见凌眸云一副痛苦的表情：“我下决心，你这么痛苦干嘛？”

　　日期：2014-10-01 19:30:00
　　“可是你也不用把拳头砸在我的膝盖上啊！”凌眸云揉着略微发肿的膝盖，忿忿不平道。
　　汽车在微风中疾驰，不过多时停在一棵大树底下，时间刚过八点钟。小路两边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周围的路灯照得树木的影子越发浓厚，黑压压一片。
　　“这栋楼的第二层就是林大头的住所。”高君打开玻璃门，指着旁边那栋楼对赵队长说。高君关掉车里的灯光。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是散发在空气中的酒精气味。赵队长熄掉烟头，他们三人透过玻璃窗向后望去，看见一个女人搀扶着一个东倒西歪的男人。男人喝得醉醺醺的，有气无力地靠在女人的肩膀上。慢慢地，他们路过高君的车，沿着旁边的小路走去，没有注意到车子里面有人。
　　日期：2014-10-01 20:20:00
　　“这个男人就是林大头，那个女人是他女朋友苏琳。正如林伯母所说，他每天这个时候回来。”高君轻声对他们说。
　　“哦。”凌眸云轻轻地点点头，开始留意起这个男人来。林大头的穿着很时尚，一身商人的行头。周围很安静，除了能听到虫鸣声外，林大头口里的胡话也变得格外清晰：“那个沈良…好像想杀我…”。边走边东张西望，似乎在担心后面有什么人。
　　苏琳轻捶着他的背部：“你想多啦，没人要杀你，睡一觉就好了！”
　　凌眸云不自觉地向后看去，什么人都没有。他心里说不出的异样，本来以为他会在电话中的“老地方”有危险的，虽然现在喝得醉醺醺的，但总算平安回来了。
　　林大头和他的女朋友走上楼梯，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虫那样醒目，那种咚咚咚的声音非常入耳。接着，楼上的灯亮了。几个人影通过灯光在窗帘上显现出来，从形态上辨别，一个是男人，另外两个是一个年轻女人和老年妇女，老年妇女的背有点陀，身高明显不及年轻女人，看样子像林伯母。不久，林大头的影子倒下去了，两个女人的影子消失了。灯灭了，苏琳从楼梯上走下来。
　　日期：2014-10-01 20:42:00
　　突然楼上的灯光又亮了起来。那个男人的影子慢慢地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移动着。突然猛地一声响，那个影子重重地垂下去了。接着，二层楼上两个窗户上的灯都亮了，一个老年妇女的尖叫声从深夜里传来，声音震惊而绝望！
　　“出事了！”高君像一只遇到狼的兔子一样本能地从车上下来，凌眸云和赵队长紧跟其后，他们一同从楼梯上去。来到林大头的房间，看见林伯母神情呆滞地站在林大头房间的门口，灯光照得整个房间通亮。
　　林大头正面仰卧倒在地板上，额头上的鲜血止不住往下流，一直在地板上留下一道鲜红的痕迹。凌眸云用手指试了试林大头的呼吸，并听了听她的心跳，他的脸色变得像阴云那样浓厚。
　　日期：2014-10-01 20:55:00
　　“怎么啦？”赵队长看到凌眸云僵硬在半空中的手指，问道。

　　“他已经死了。”凌眸云说。
　　林伯母想走过去，伸了伸手，身子向前一倾，倒在地板上，昏厥过去了。
　　凌眸云将林伯母扶到她的房间躺下，又回到林大头房间。林大头额头的上方床架上有一块突兀出来的铁尖角，尖角上残留着血迹。凌眸云用手指测量，发现尖角往外突出两厘米。林大头额头上的伤口与尖角的形状大小相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