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72小时--被拐女大学生的逃亡之路

作者: 我就叫不二家

  日期:2014-10-15 20:38:00
  睁开眼后的十秒钟我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的手脚被人用麻绳绑住了,绑得很紧,怎么挣都挣不开。我看了看身上,还好,衣服还完完整整地穿在身上。
  这地方有一股霉味,让人窒息的味道。用言语来描述,这的确是个房间,有点昏暗的房间,墙壁是露骨的砖块,没有粉刷,而与我对面的那面砖块墙中嵌了扇窗户。抬头,头顶上方不是天花板,反倒像是用各种硬壳贴上去的隔板。房间内有一张桌子,摆在窗下。一个衣柜,立在墙边,衣柜的门上还挂着件看似男人的外套。
  往好处想,我被绑架了,交了赎金,还有回去的可能。
  往坏处想,我被卖了,不要赎金,只要人,还要给人生娃。
  不行,我用力摇了摇头,千万不能往坏处想。
  那就想想我是怎么到这来的。

  国庆黄金周,我9月30号回了趟家,4号回学校,已经没有火车票了,我只能坐大巴回学校。中途头晕睡了一觉,一觉醒来就到了这里。
  睡了一觉,我不晕车,怎么会睡着呢?我闭上眼睛,仔细想了想,我盯着手机屏幕看小说看得眼睛有点酸涩,便抬头晃了晃脖子。
  我想起来了,我抬头正看着那行李架的时候,一块打湿的方巾落在了我脸上,然后一个重物压在了方巾上,手也被压住了,我就这么没了意识。
  我想到了开头,错过了过程,却不得不接受这个结果。
  呼了口气,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就只能面对了。我扭捏着坐起身,冲窗外喊:“有人吗?!有人吗?!有人……”
  还没叫上三句,我就听见人开门的声音,看来是一直在外面守着。我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这种恐惧感如同是万丈深渊,而我就站在了这悬崖边上,要么自己开出一条生路,要么就这么坠落下去。
  进来的是两个老人家,一男一女,他们迫不及待地走进门,却露出一脸的心慌。但愿他们很淳朴,如他们面上所表现出的。
  “爷……叔叔阿姨。”我这一称呼叫出口,顿时觉得太对不起我父母了,他们的模样匹配上他们的年龄,都能做我父母的父母了。没办法,人在狼窝,面对着一群狼,总该扮演一只温顺听话的小羊羔。我故作可怜,“叔叔阿姨,能不能帮我解开啊,我全身都麻了。”
  “……”两老互相对视着,眼神在空中交汇,犹豫着到底要不要给我解开,解开后我会不会立刻跑掉。
  “叔叔阿姨,你们还怕我会跑掉吗?你们想多了,这周围都是你们这边的人,我就是有跑的心,也没有跑的胆啊。”我努力地表现出轻松的样子,一方面让他们两个放心,让他们觉得我是个战斗力为零的小羊羔;另一方面,我也在给自己争取缓冲的时间,一个认清现实,接受现实,再逃出这片现实的缓冲时间。
  老两口终于商量好了,一个过来给我解开手上的绳子,一个帮着解开脚上的。可算是松开了束缚,我一站起来缓和缓和,老两口如同惊弓之鸟立刻一人抓住我的一只手,好像我会立刻跑了一样。

  我对着他们宽心地笑笑,“叔叔阿姨,我说了我不会跑的。我都不知道这里是哪,我往哪儿跑啊,怎么跑啊。”他们松开我,我这才转身看向他们两人,就像电视里历经沧桑的老人一样,他们皮肤黝黑,衰老了的脸上布满了象征岁月的沟壑。如果他们不是在这种时候这种场景下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会觉得他们是善良的人,我一定会站在同胞的角度上对他们友好的一笑。
  可是,此时此刻,我真的觉得他们慈祥的面孔下藏着两副自私冷血无情的恶魔嘴脸。我对他们极其礼貌乖巧地笑道,“对了,叔叔阿姨,这里是哪里啊?”
  他们两个看了看我,并不说话。
  好吧,估计你们也是不会告诉我的。我习惯性地白眼翻向天花板,突然想到我不是空手上车的。我尽量掩饰我的紧张,继续友好地开口,“叔叔阿姨,你们看见我的包没?”我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的书包,里面有我老家的特产,可好吃呢,正好给你们两老吃。”
  “包?”老太太想了想,像是想起了什么,立即蹲下身从床底下把我的书包给用力拖了出来。我眼睁睁地看着我新买的登山包像被她拔河似的拉了出来,心里一阵痛。我立即笑眯眯地把包提起来,放在床上,拉开拉链。果然,钱包不见了,他们应该会失望的,我钱包里从来不会放超过三张毛爷爷,银行卡和身份证也从来不放在一起。

  包里的各个暗袋都被翻过了,两张银行卡都没了,身份证也没了。那种被绝望包围的感觉又出现了,我不敢想象未来,甚至是下一秒该怎么办,我是不是……是不是连未来都没有了?
  我咬了咬唇,拿出在卤味店买的两袋架鸭脖,献宝一样,“叔叔阿姨,这东西特好吃,可以下饭,也可以就这么拿着吃。”
  我不想看他们的脸,继续转身脸对着包, 里面只剩下我的护肤品和化妆品了,翻翻暗袋,还有一小板的氯雷他定和一小瓶安眠药。我叹了口气,在这地方,这些东西能有什么用呢。我一用力拉上拉链,把它扔进床底。
  “叔叔阿姨,厕所在哪啊?”
  “我带你去。”老太太说着方言,虽然和我们家那边的一样,但好在不是那种听不懂一个字的方言。她领着我走在前面,我跟着她走出房门,终于踏出了这个阴暗的房间。原来天空也是昏暗的,这得是下午五六点了吧。
  门外是山外山,层层的梯田,这样的日子应该是安逸的,无忧无虑的。可我现在跟在她身后,却是步步惊心,如同赤脚踏着丛丛荆棘,我该怎么办?我要怎样才可以逃出这片山?
  在这之前,我更应该想的是,他们的儿子是什么样的人?我能不能逃出那个人的魔掌?
  老太太领我到了所谓的“厕所”,在他们家屋后面,用土砖砌成的一个小屋子,里面挖了一个坑,坑上搭着两块木板,这就是他们这里的厕所。厕所的门是一个大号的蛇皮袋钉在正方形的木架上,把它往门口一挡,便真的成了半边门。
  “你在里头上,我在外头帮你看着。”
  我看着她没有一丝笑意的脸,勉强地把这句话当成好意。可是我发誓,我现在完全没有如厕的欲望了。可我总不能直接跟她说,不好意思,我又不想上了。在她看来这不明摆着耍人玩,想逃跑嘛。我憋着气,走进厕所,捂着口鼻蹲了一分钟,再快速地逃出去。
  这次她让我走前面,我装傻挠头,“阿姨,我路痴,就是不怎么识路,可能是睡久了吧。”

  没到一分钟,就到了原地。我不想进房间,我已经对那个狭小的空间产生了恐惧了。我亲密地挽起她的手,“阿姨,我能参观参观吗?我的意思是在这到处看一看?”
  她一脸的狐疑,似乎觉得我是不是疯了,是不是不正常。我该怎么解释我这看来反常的行为,让我想想,我该怎么解释。
  “你看吧,我去做饭。”老太太似乎也不知道我要解释,直接把我扔在了门前铺的一大块水泥地上。她是走了,后面又跟了她老伴儿。
  他们家是平房,屋子是被砖块围起来的,里面昏暗得看不清里面的摆设。“啦”的一声,屋子突然亮堂起来,我转身一看,是老太太老伴儿开了灯,他叹了口气,“姑娘啊,我们对不住你。”
  “对不住我?”我心里想,你要是对不住我你干嘛把我弄这里来?你要是对不住我怎么就不发发善心把我送回去呢?要是付不起我的路费怎么就不让我打个电话给我父母,让他们接我回去呢?
  我面上继续装糊涂,“叔叔,您在说什么呢?您怎么就对不住我了?”
  “我们这地方穷,附近的人家也都没什么出息,村里的小伙子娶不到老婆,家里也没多少钱,为了你,我们把猪都卖了。”

  真荒唐,我在心里不可思议地翻了无数个白眼,你们把猪卖了?为了我把猪卖了?这话说的,是我让你们把猪卖了?你们把猪卖了跟我有几毛钱关系啊!我堆起笑脸,“为什么要把猪卖啦?”
  他一看我真不明白,还真的认真地解释,“这几年田里地里的收成不好,一年到头也没几个钱,我崽子到了年龄了,这娶老婆的钱也没多少。他们说娶外面的媳妇不要多少钱,我们想,那就娶外面的吧。”
  不要多少钱?!是哪个睁着眼睛带着黑色眼罩的人跟你说不要多少钱的,他怎么就不说不仅不要钱,还可以免费送呢?我在心里忍不住想爆粗口,高到北上广,男方得有房有车,无车贷无房贷。低到小县城,男方怎么也得有套房子吧,怎么也得付首付吧。你们是听谁说的去外面的媳妇不要钱的?!我佯装无知,“那叔叔您买……给您儿子买……娶我,花了多少钱?”
  他叹了口气,“加上卖猪的钱,问他姑姑婶子大舅三姨借的钱,花了一万多。”
  一万多!你花一万多买我?!我爸妈一年养我还不只这一万多呢,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居然在这里被人拿当猪比,还居然比不过一头猪,你卖只猪能赚多少?我爸妈失去我这个女儿他们损失的可不是钱,都是为人父母,怎么你们就不能为别人的父母想想呢?

  吴小心啊吴小心,你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
  我参观这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的大厅,走出门,站在门前的这块场地上。目前,这是我唯一可以用来观察这周围形势的地方了。
  他们家要麽就是在村子的最前面,要么就是在村子的最后面。看到底的就是那座山,目测那座山不会很难翻,可是翻过去后又到了哪里呢?有马路自然最好,没有马路,有路也是可以的。
  “你在看啥子?”

  老人家看我目光悠远,可能起了疑心。
  我在看啥子?我在谋划我的逃跑路线。我对他嫣然一笑,不可思议地指向那座山,“我在看风景啊,我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好看的风景。在我们家那边,除了房子就是灰,树是有,山就没见过了,这不我第一次见大山,顿时就觉得心旷神怡了,长见识了。”
  他莫名其妙地白了我一眼,走进了一个屋子,应该是厨房。
  我看了看周围,现下无人,可是现在当然不能跑,我还不知道他们这村子里的人家都分布在哪,特别是最远的一家分布在哪,每个村子总得有条路吧,那条路在哪,离路最远的地方又在哪。
  我习惯性地摸向口袋拿手机,这才想起来手机早就不在我这了。以前没手机的日子就那么难熬,如今,不熬也得熬下去。对了,这里再怎么落后电话总有吧。下一秒,我否决了这个想法,有电话也不会让我打,再说,这地方还不知道在哪个山沟沟里呢,远水救不了近火。要想逃命,还得靠我自己。
  “你在这干嘛呢?”我听见声音转过头,是一个男人,看起来三十多岁,头发看起来不仅油,而且乱糟糟的。看着我的眼神满是戾气,就像黑山老妖看见聂小倩一样,让我从心里发起麻来,再触及全身。他肩上扛着一个锄头,手里提着一个……水桶?
  我冲他嘿嘿笑道,“看山呢。”我上下再打量了他一圈,这人看起来身强力壮的,打起架来一定不会输,这么一个身体力行的人不会是……我看向厨房,他们的儿子吧?
  “妈,饭好了没有!?”他冲厨房喊了一声。这一喊,我顿时就清醒了,身体不由得一颤,浑身的寒毛瞬间全竖了起来。我觉得我离深渊又进了一步,这个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斗勇肯定斗不过他,斗智的话……我开始担心起来,万一这人脑子好使的话怎么办?应该不会,脑子好使也不会一辈子窝在这,打光棍。
  “快啦!”里面立刻应了声。

  我看着他,他看了我一眼,桶往厨房门边一放,锄头往墙边一靠,走进了厨房。
  我抬头看向和我心情一样昏暗的天空,叫天天不应,再看向脚下的水泥地,叫地地不灵。这人晚上要是睡我睡的那个屋,那我睡哪呀,虽然我是一刻也不愿待在那地方。
  他们家没有餐桌,我是说,连那种简单朴素的四方桌也没有。我看着他们端着饭碗坐在大灶前,大灶后,还有门槛上,我端着饭碗站在灶前,瞅瞅哪里能坐,最后觉得站着吃也是蛮好的。
  “明天就做酒。”
  老太太突然间冒出了这句话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对我说的,我看向她,发现她的目光在她老伴儿和她儿子之间往返。我好奇,“做酒?做什么酒啊?怎么酒啊?是用什么酿吗?”
  老太太一惊,“你在说什么哟,做酒,你们两个的结婚酒。”
  我一口饭含在嘴里吐不敢吐,咽又咽不下去,我苦着一张脸,硬是把饭吞了下去。这我今天才被卖到这来,明天就要拜堂啦?我问他们:“今天几号?”
  “挂历上不是摆着的吗?5号。”
  5号。我是4号上午上的车,也就是昨天,今天到的这,我醒来的时候是下午,一天的时间,24小时,没有身份证,坐不了火车,一定是汽车把我运这儿的。什么汽车要坐24小时?不对,我看了看这屋子,这地方这么偏远,大巴一定不来,农巴也不知道经不经过。有点倒是可以确定,这地方真的是山高皇帝远。
  我得想个办法,这要真把酒给办了,那我岂不是被他们整村的人认识了吗?那我还跑个屁啊。
  我佯装无知,故意试探地问:“他是不是只娶过我一个媳妇儿啊?”
  老人家觉得荒唐,给我脸色,“你这说的什么话?要是我儿有媳妇儿怎么会娶你?”
  我懒得理他的话和表情,认真地不露痕迹地筹划:“那就是说他这辈子就只会娶我一个人,娶一次老婆。既然这是一辈子的,总得给我买件红衣裳吧,结婚得喜庆啊,你看我这身绿,穿了那么多天了,都臭了,多不喜庆啊。”
  我看两位老人又开始互相看着,再看了看他们的儿子,看来他们又在用眼神交流商量事情了。

  老太太还是感性人,她冲着她儿子的背影说:“你明天带她去镇上买件衣裳,可以穿一辈子,这个钱是要花的。”
  我勒个去,我这一辈子就穿那一件红衣裳啊。我忍不住翻白眼,这也太抠了。不过我可不是冲你那件衣服去的,我是去熟悉一下环境。
  那男人“嗯”了一声,正眼都不瞧我一下。
  “姑娘,你叫啥子名字啊?”

  这屋子里,除了我话多,其次就是老太太了。我很乐意回答她,“我叫吴小心,口天吴,就是上面一个口,下面一个天的吴,小心是一不小心的小心。”我还真是不小心,我要是小心能被他们迷晕,能被他们卖到你这里来给你儿子当老婆吗?
  老太太好像不明白我的话,“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问你个名字也能说这么多话,你到底叫啥子名字?”
  “吴小心。”
  “这是啥子名字,什么小心不小心的。”
  我在心里爆粗口,我爸妈就是因为不小心才有了我的,为了纪念他们的粗心大意,所以才给我取了这么个具有象征意义的名字。我倒要看看你儿子的名字是多么的高大上。我笑眯眯地问:“那他叫什么名字啊?”
  “李大马。”
  李大马!我立刻升起崇敬之意,脸上也显现出了我的崇拜,“好名字!”我不可思议地点头,“这名字好,真好。真有意义,比我还有代表意义。”
  他们继续在那你一言我一语地炫耀他们家的没落历史,他们家儿子,也就是李大马的辉煌人生,比如说,“我儿子力气是村里最大的,没人打得过他,是村子里跑得最快的,没人跑得过他。”
  我怎么觉得这话是说给我听的呢?这分明是含沙射影地表达出另一层意思,你要敢跑,小心我儿子打死你,你要是真准备跑,你跑不赢我儿子的。我克制住想翻白眼的冲动,对他们咧嘴一笑,非常乖巧。我要是敢跑,还怕被你儿子打死?我要是真准备跑,还会去跟你儿子比谁跑得快?我脑子被你们房间给熏霉啦?

  吃完饭,我把碗放在灶台上,正准备出去,被她儿子粗暴地给叫住了,“洗碗!”
  我看了眼灶台上的碗,和那口黑漆漆的大锅,心一横,“我们家那边有个习俗,女儿还没正式嫁到婆家之前是不能碰他们家的洗碗水的,这不吉利。好像说没过门之前碰了婆家的洗碗水,灶王爷看不下去就会放火……”
  “好好好,你出去,我洗我洗。”老太太听不下去我的危言耸听了,这里的老人家多少都有点迷信,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宁可自己洗碗,也不愿意灶王爷放火烧掉这个厨房。
  我眯着眼睛笑着走出厨房,一转身就再也笑不出来了。我闭上眼睛,呼了口气,如果他们明天真的带我去镇上,那我成功的几率就涨到百分之三十了。吴小心啊吴小心,你的命可是真的握在了自己的手里了。
  我承认,从明白过来的那一刻,我就一直生活在恐惧中,最近出事的女大学生那么多,真想不到我居然也加入到了其中,成为了她们的之一。我看过被拐女大学生的电影,她一次一次地逃跑,一次一次地被抓回来,直到她对周边的人都失去了希望,她跑不动了,不知道该往哪跑了。
  抬起头,天已经黑了,居然能看见星星,偏远地区还是有好处的,污染少,天空干净,星星也多了不少,比城市里的亮多了。我不由地叹了口气,要是在往常,我一定会坐下或者躺下,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夜空。可是现在,我每时每刻都在希望与绝望中度过,我无法预见自己的未来,无法幻想我的人生。我要心惊肉跳地在人前扮演一个乖巧不逃跑的小媳妇儿,我要一边对他们笑,一边想方设法地想着该怎么离开这。

  这里没有我的牙刷,只有一条印着“喜喜”字的粉红色毛巾,老太太毫不嫌弃我,“你用我儿子的一样嘛,反正你们都是夫妻了。”
  你是不嫌弃我,可我当然介意了,你儿子看起来都要比我大一轮了,再说,牙刷这东西怎么可以随便用啊,我和我男朋友在一起三年都是各用个的好吗?我有点犹豫地说:“我妈说了,还没过门的媳妇不能用丈夫的私人东西,比如说牙刷水杯什么的,不然以后就会是媳妇当家,独揽家中大权。”

  老太太估计不懂什么是独揽家中大权,但是我看见她一听到“媳妇当家”这几个字脸色立刻变了,很显然,她信了。
  她转头对她儿子说:“那你明天去给买个,总是要用的,不能总用你的。”
  别说总用了,我动都不会动你们这的东西。我在心里停不下地吐槽。
  终于,一直没说话的老爷子开口了,他明显对我不相信,“你哪的,怎么那么多规矩?”
  我哪的,你管我哪的。我堆起笑,“我是西北地区的一个偏僻小村子里的,我家条件太差了,比你们……哦不”我立刻改口,“没你们这好,但是我们那规矩多。”我转了转眼珠,想到一条是一条,想到一条编一条。“我记得我嫂子还没正式过门的时候,我妈什么都不准她碰,说是还没过门的媳妇碰了什么,什么就是她的了,碰的多了,家里就归她管了,那我哥就会受她的欺负,不仅是他,还有我爸妈,”我斜眼看了看他们的脸色,发现他们还真在认真地听我说。我咽了咽口水,“我爸妈也得受这媳妇的气,所以在我们那个村子,没过门的媳妇都是外边人,都不算自家人,不能让她碰碗碰桶,这些必须是过了门办了酒席之后才可以碰。”不过脑子地说完这些,我都开始佩服起自己来了,那些电视剧还真没白看,那些懒媳妇的台词真是信手拈来。

  “这样子啊。”老爷子半信半疑,最终还是被我忽悠过去了,“那明天你们去买东西,我和你妈在家里做酒,你们快些回来。”
  就是这个样子,我今天晚上漱口漱了两大杯水,他们两个老人家还以为我怎么了,是不是想吐,还一脸担忧地瞧了瞧我的肚子,以为我怀孕了。我只好解释,“不刷牙睡觉不吉利,我这样做是为了讨个吉祥。”
  倒是那个男人,一直沉默寡言的,话也说不过几句,让我猜都猜不出他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倒是一点可以肯定,他一定不是个好惹的主。
  晚上,我先进的房间,先躺在床上,想装睡都不敢装,万一那男人用强,我这再怎么粗的胳膊也掰不过他的手腕的。我满心忐忑不安,忽悠那两老倒还是绰绰有余,但是这个男人,只能和他斗智了,怎么说我也是一个大学生,还在大学这个小社会修炼了三年,总不能比不过一个小学初中高中学历的人吧。
  他进来了,我镇静地往里面挪了挪,立刻起身只会让他觉得我是个胆小青涩没经验的女娃。我咳了咳嗓子,慢慢坐起身,微笑着问他:“你睡床上还是床下?”
  “啥?”他明显不太理解我的话。
  “我们家那边有个习俗,还没正式过门的媳妇不能和老公睡一张床。”我认真地编了一个没理的理由。
  “那是你们家,现在人在这,就得照我们这来。”说完他解开扣子,脱下外套,看得我一阵恶心和毛骨悚然。我握了握拳头,壮了壮胆,起身站在床上,犹如一个泼妇,“我现在不是还没过门吗?就得按照我们家风俗,你要想娶我,就是半个我们村的人了,自然得按照我们的规矩来,等我过了门,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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