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夏

作者: 就是这么虐

  日期:2014-07-01 09:58
  卷一:剪碎青春,沉积伤痛
  第一章:回忆,已经遥不可及
  我叫夏初,没有什么特点的名字。只不过出生的时候正是初夏罢了。梁眉一直都羡慕我的姓,她说这是个具有诗情画意的姓氏,搭上什么名都好听。
  我总是好笑地戳她的脑袋,“若是叫‘仁’呢?”
  她疑惑地看我:“夏仁?吓人?!”然后看到我忽然出现的笑容伸出爪子挠过来,“夏初!好好的一个姓都被你玩坏了!”
  梁眉是一个胖胖的女孩,也是我从小到大的玩伴。我们村的孩子基本上都姓“夏”,梁眉是唯一一个“梁”姓的孩子。因为她是5岁的时候跟着妈妈改嫁过来的。可是她的方言说得很好。认识的时候,她五岁,我四岁,还是只会说“a o e i u”的年纪,然而因为她的这一特别,我们的交流毫无障碍。

  日期:2014-07-01 09:58
  我不太能够理解,像梁眉这样一直都很女汉子的女生,为什么总是向往着诗情画意的生活。她总是跟我说:小初,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生活在古代,一袭青衣一柄长剑,携一古道柔情的侠士,骑一匹骏马仗剑天涯的模样?
  我不回答,她也不在意。继续仰头看着天空:我觉得那样的生活才是人生的最高境界。她转过头看着我笑道:夏初,多么古色古香的名字。小初,你真幸运。
  我也笑起来,跟她一样躺在草地上仰望着头顶湛蓝色的天空,看着流云一片一片地流走。
  日期:2014-07-01 09:59
  其实,我一直都没有跟梁眉说的是,我也很喜欢我的这个名字。因为有那么一个男孩,他会用他悦耳的嗓音低低地唤我:阿初,阿初……

  一遍又一遍,他干净明朗的模样就那样常常出现在我的梦里。他微笑如同阳光,他伸出双手将我揽入怀,他在我耳边叫我:阿初。
  沈逸杨,这是他的名字。
  我常常呆呆地看着他静静看书的脸,看着温煦的曦光柔和了他的五官,然后想:连名字都听起来这么舒服的他,真是怎么看都好看。沈逸杨头也不抬,只是伸手按住我的脑袋,微微严厉地命令道:“阿初,不许发呆。”
  我喜欢沈逸杨,在朋友圈里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也许我的父母和他的家里人也都知道,没有揭穿,可能只是当成了小孩子间的玩闹吧,只是当成了,妹妹对哥哥的依赖和崇拜。

  日期:2014-07-01 10:05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对沈逸杨到底是怎样的喜欢。我喜欢花上半小时的时间跑过三个村到他家里,只为了请教一个转个弯就能明白的数学问题;我喜欢他看到我满脑门的汗和红扑扑的脸时无奈地帮我搓毛巾擦脸;我喜欢他一遍一遍教我做题而我一遍一遍摇头装不懂的时候,撇嘴点着我的额头:你呀!
  后来渐渐长大,我喜欢他轻轻抱着我,我喜欢他从鬓角吻过我的鼻尖,然后吻上我的唇,我喜欢他用很轻很淡的语调唤我:阿初,阿初……
  所以后来沈逸杨离开后,“阿初”两个字几乎成了我的噩梦。因为每次听到这两个字,我都会一发不可收拾地想起沈逸杨,我们相处的点点滴滴开始在我脑海中蔓延,如同淬着毒汁的刀片,划着我的心脏,让我的疼痛弥漫全身。我始终无法理解,一向来那么宠我、疼我、什么都满足我的沈逸杨,为什么那一次会那样决然地离开。只是这个原因,随着他的离去成了我这辈子都可能无法解开的谜团。

  日期:2014-07-03 17:56

  沈逸杨比我大三岁,我上小学的时候他四年级。那时候的我只知道有那么一个人,老师们都很喜欢他,爸爸妈妈们都希望自己家的孩子能够像沈逸杨一样棒,所以他们都嘱咐孩子:要向沈逸杨好好学习。
  第一次见到他,是我成为少先队员的那一天。第一批成为少先队员的小朋友都是那一届中各项表现都名列前茅受到老师们喜欢的孩子,可以在国旗下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戴上红领巾。
  我和梁眉都是这第一批少先队中的一员。那天阳光很好,我眯着眼睛抬头看,红旗在蓝色的天空下飞扬。梁眉挺直了背绷着脸立正在我的身边。我的余光瞥过她时都忍不住想笑。只是那时候的自己,和她又有什么区别呢?
  日期:2014-07-03 17:57
  正在我们紧张到手心冒汗的时候,一群高年级的学生手中捧着崭新的红领巾向我们走过来,一个个也同样虔诚到面无表情。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沈逸杨。
  领头的是六年级的一个学生,我已经记不清是男是女。沈逸杨是第二个。也许是阳光太强烈,逆光的我被晃了一下眼,当时我想,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孩子?直到他站到我面前,看到傻乎乎只顾直盯着他的脸看的我时,展出了一个微笑,我才回过神来:哦,原来我也刚好是第二个,好巧。

  后来梁眉告诉我,他就是沈逸杨。
  沈逸杨。
  我摸着胸前的红领巾第一次将这个名字记在心里,还有他对我露出的那一个比阳光更加明媚的笑容。
  我想,我一定要成为跟他一样的好学生,然后给别的小朋友戴红领巾。
  日期:2014-07-03 17:59
  再后来,我便如同爸爸妈妈所期望的那样认认真真地学习。因为学校广播里经常会出现:六年一班沈逸杨获得全市奥数竞赛一等奖;六年一班沈逸杨被评为省级三好学生……然后便是:三年二班夏初荣获区级作文竞赛二等奖;三年二班夏初获市级优秀学生……
  我喜欢听着自己的名字在沈逸杨之后被念出来,好像这样我就离他更近了一步。虽然我知道,我与他之间的差距还有好多好多。每当这种时候,我就会无比羡慕梁眉,因为她是一班,她可以在沈逸杨呆过的每一个教室自由地出入,而且,她的数学学得很好。而我的数学成绩,虽不至于给我的总成绩拖后腿,却也一直都不拔尖。
  周一学校开大会的时候,我站在沈逸杨身边接受校长颁发的奖状。那时候的沈逸杨比我高一个头,俯视着司令台下的人群微微地笑,眼中谦逊又不乏桀骜。我总会尽量保持抬头挺胸,让我看起来不至于矮好多。后来的沈逸杨笑我:阿初,那时候的你真是可爱得像个小傻瓜。
  现在的我回想起当时的场景,会很淡地一笑,是啊,那时候的自己,真的很像一个傻瓜。
  日期:2014-07-03 21:13
  下台之后沈逸杨叫住我:“嗨,夏初。”
  我的脚步倏的停了下来。我回头看着他的眼睛:“嗯?什么事?”
  他走过来,却好像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没什么,只想对你说声恭喜。”很官方很装成熟的一番话。
  我疑惑地歪了歪脑袋,“为什么?”要说恭喜也该是我恭喜他。他获得的奖我可能一辈子都得不到。
  沈逸杨一愣,然后拍拍我的脑袋笑起来:“夏初,因为你拿到了我这六年来一直想拿却从来没有拿过的奖。”他看着我的眼睛,“加油,夏初。”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沈逸杨的语文就像我的数学一样,一直不上不下。我对他有多羡慕,他对我,也就有着怎样的羡慕。只是当时的自己,因为他的动作僵在了原地,好久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我想,可能就是那个时候开始,我对沈逸杨的单纯的崇拜有了变化,我有那么一点喜欢上了沈逸杨。

  日期:2014-07-06 20:35
  再后来,我四年级,沈逸杨初中;我初中,沈逸杨高中。因为他比我高三个年级,所以我们再也无法在同一个校园里相遇。可是我却乐此不疲地追逐他的足迹,读他读过的初中,考他念过书的高中。
  我的语文成绩一直都挺好,我想,其中有一大部分原因是我的天赋,就如同我一直觉得沈逸杨学习好是因为他是天才。说得难听一天,我对文字的理解能力,源自于我的早熟,过早的,慢慢理解人与人之间许多晦涩而酸楚的情感。记得初中课本里有一篇朱自清的《背影》。当时许多同学无法理解父亲离开时为什么没有再一次回头。可是我想,我知道。一旦回头,可能再也不能轻易地走;而那个“我”,看到父亲一步三回头的留恋,也只会停驻远行的脚步。

  沈逸杨听到我的解释时捏我的鼻尖,“阿初,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我撅着嘴巴:“因为我很成熟!思想很、成、熟!”
  日期:2014-07-07 10:33
  因为早熟,所以我早恋。对沈逸杨的喜欢早就有了,然而跟他在一起,是在我读初中二年级的时候。那时候,他高中二年级。

  不知道沈逸杨为什么会愿意跟我在一起。或许,是那个时候高中男女生之间如同寻常事一般的男女朋友关系,而沈逸杨,毕竟也只是一个平凡的少年。
  只记得那天,下雨天没有带雨衣和伞的我淋着雨骑着单车往家里赶,雨水打湿了我的睫毛迷蒙了我的视线,无头苍蝇一样只顾闷着头往前骑的我差一点和别的车撞上。
  然后,我听到沈逸杨的声音:“阿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一直叫我,阿初。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对着他挺凄惨地咧了咧嘴,我知道那时候自己看起来一定很狼狈。“嗨,逸杨。”
  沈逸杨看着我像落汤鸡一样的造型蹙起了眉,然后将伞伸了半边到我头顶,拎过我的书包推上我的自行车,“走吧,先回我家,待会儿我送你回去。”
  于是我很自然地跟他回了他家。他帮我擦着我湿漉漉的头发,一缕一缕很仔细地擦着。我有点不自然,想自己来,都被他命令:不许动。我只能乖乖地站在他身前看着他胸口的衣扣。
  然后,沈逸杨忽然抚上了我的脸颊。我一颤,抬起头来疑惑地看他,看着他低下头,离我的脸越来越近,然后我的嘴唇碰到了两片温暖的物体。我听到他很好听的声音:阿初,跟我在一起。
  日期:2014-07-08 19:02
  我不知道沈逸杨为什么要找这个比他小了三个年级还在上初中的我,我只知道,我很开心。因为,他是沈逸杨。这一刻,可能我已经等了很久了。

  于是,我们就这样偷偷开始交往。然后,在初三那年的暑假,我把我自己交给了他。并没有觉得太早,因为他是沈逸杨,所以,什么时候都一样。
  那天他和朋友出去庆祝高考的结束,不用担心成绩,他从来都没有失利过。他来我家找我一起去,因为我中考发挥也不错,而他又是我爸妈眼中的好孩子,我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地跟去了。那天他喝了酒,在所有人都离开了的包厢里,他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耳侧,他的手掌盖过我身体的每一个部位,他伏在我身上跟我十指交握,他一遍一遍地唤我:阿初,阿初……
  初夜的疼痛老早忘记掉了,然而他的呼唤却刻进了我的心里,和着世界末日一般的心痛伴随了我好多年。
  日期:2014-07-09 17:36
  没有沈逸杨的最初两年,我一直都陷在回忆里无法自拔。一开始我疯狂地增肥,吃很多很多的东西,然后又疯狂地减肥,循环往复乐此不疲。
  后来楼凝看不下去了,她下死劲儿打我,骂我,妄图将我打醒骂醒,一直到她自己伏在我肩上恸哭。她抱着我的肩膀:“阿初,阿初你醒醒……你这样虐待你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已经走了,沈逸杨已经走了!你就算为了他死了他也不会知道你明不明白啊!”
  路瑶拉着摇晃着我的肩膀声嘶力竭的楼凝,“别说了,不要再逼她了……”然后她也蹲下来,握住我的双手哭出来。我最好的两个朋友围着我,哭得那样伤心。从始至终我都没有流一滴眼泪,直到看着她们落在我衣襟上的泪痕,我才终于抱住她们嚎啕大哭起来。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用了这么多年一心一意喜欢着的沈逸杨,会这样抛下我,跟我说:阿初,我们分手吧。

  我在最好的年纪,那样深爱过的男孩子,亲手将我的感情埋葬在了我们的那些年里……
  日期:2014-07-20 17:08
  第二章:忆初见
  楼凝和路瑶是我高中的同学,也是我高中三年最好的朋友。她们俩都是艺术生,楼凝学的是声乐,路瑶学的是舞蹈。并非俩人凭着学习成绩进不了学校,只是她们都选择了轻松又保险的方式。
  聚在一起的时候,我们经常互相开玩笑。说是有一天,楼凝在校门口唱歌,然后校长听到了,一拍脑门想到:诶,学校里好像少一个喇叭!于是就将楼凝招进来了。又有一天,路瑶乐颠乐颠地跳着扇子舞,然后校长想:呀!学校里的电扇好像坏了。于是路瑶也被招进来了。
  她们问我:那你又是怎么进来的?我一噎,然后楼凝突然就说:哦!校长说喇叭和电扇都有了,缺一个后勤主管,就把你招进来了!路瑶摇头:什么后勤主管?明明就是欧巴桑。然后我们笑闹成一团。

  日期:2014-07-27 16:11
  她们是除了沈逸杨和后来的临渊之外,唯二管我叫阿初的人。无论是高一我们在一个班抑或是后来文理分班包括上大学之后我们分别去了不同的方向,她们总会站在最初分开的那个十字路口笑着对我招手:阿初!然后我便会笑起来,沿着来时的路跑回去,跑回属于我们的时光。
  她们叫我:阿初,阿初。一个清灵嘹亮,一个婉转悠扬。
  后来的我总是比较,这四个管我叫阿初的人,其实说着这两个字的时候都很好听。沈逸杨的声音平平静静很轻柔,我听到他叫我总会感到一阵轻风拂过心尖,很舒服。临渊叫我阿初,却有着蛊惑的味道。他的声音也很低,不是沈逸杨那样习惯了平静地讲话,而是自然的低八度,悦耳的磁性男音。他抚着我的头发叫我阿初的时候,让我感到的更多的是温暖的家的味道。他叫我阿初,我便愿意依偎着他,建一个我们的家。

  而楼凝和路瑶,又是我生命中无法割舍的存在。我喜欢跟她们在一起,跟她们一起玩闹,听她们叫我,阿初。
  日期:2014-07-29 11:30
  见到楼凝的第一面是在寝室,她睡我上铺。我和妈妈到的时候她和她妈妈已经在了。她妈妈在打扫卫生,而她爬上爬下地跟她的被窝作斗争,鼓捣了很久貌似也没鼓捣出什么花样来。
  看到我进门,她笑着跟我点了点头:“嗨。”然后对着在卫生间的她妈妈喊一声:“老妈!”然后很敏捷地从上面爬下来。

  我当时的唯一感觉是,她好漂亮,腿好长,而且,好厉害!我有点恐高,不太敢睡上铺,之前还担心自己会被分配到上铺的床位。看到她两三步就从上面爬了下来,我羡慕得不得了。
  后来我想,当时我的样子一定很傻。楼凝说,当时她在我的眼神里得到了满满的自豪感!我的眼中写满了崇拜。
  日期:2014-07-29 21:09
  楼凝比我高半个头,属于那种高高瘦瘦的美人胚子,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一白富美。而且她的眉眼间自然地带着一股傲气和自信,若不是之前对我一笑,我想我是不会也不敢主动去跟她搭讪的。
  她穿好鞋子站在我身边,对着我妈妈很不好意思地耸耸肩:“嘿嘿,我不会摊床铺……”
  然后我就看着她妈妈很无奈地脱下鞋子爬上去,开始帮她铺床……
  我妈妈也在给我整理床铺,我拿着零零碎碎的小东西找地方放起来。只有楼凝一个人无所事事地坐在空床上面晃着腿。她看着我从屋里转到阳台,对我扬了扬下巴:“嘿,你叫什么名字?”

  我对她笑了笑,有点局促她很直接的看着我的脸的视线,“夏初。”怕她不理解又加上了解释:“就是初夏的那个夏初。”
  她点点头,“哦。”然后重新对我笑起来,“我叫楼凝,楼房的楼,凝结的凝。很高兴认识你,阿初。”
  我一怔,古怪地瞥了她一眼。她是除了沈逸杨之外唯一一个叫我阿初的人,还是在我们认识的第一天。沈逸杨当着我家里人的面一直都连名带姓地叫我,我妈妈也没听到过我的这一个称呼。
  日期:2014-08-15 21:56
  两位妈妈在我们自我介绍的时候已经利索地整理好了我们的床,然后准备回家。我妈妈走之前理了理我被汗水粘在脑门上的头发,“妈妈走了。”
  我点点头,压下心中隐隐的作为新生的紧张,扯出一个笑,“嗯。路上小心。”

  楼凝的妈妈却神色很凝重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嘱咐道:“在学校里不要跟别人打架,也不许吵架,跟同学好好相处知不知道?”
  我当时像看到了奇行种一样看向身边的笑得乖巧的楼凝,什么情况?年纪一大把了还被老妈用教训小朋友的语气叮嘱?这个楼凝真是一天之内多次刷新了我的认知。
  日期:2014-08-18 20:14
  然后楼凝把手臂架上我的肩,郑重地跟她妈妈保证:“放心吧老妈,我一定会跟阿初好好相处的。是吧?阿初。”我随着她的问话茫茫然点着头,“是……”然后两位妈妈都很欣慰地笑起来。
  我们目送着妈妈走下楼,楼凝对她们喊:“老妈再见,阿姨再见!”她的手臂一直搁在我肩上,我站在她身边,看到我妈妈和她妈妈回过头来,然后笑着对她们挥了挥手。
  路瑶也是我的室友,只是我和楼凝到的时候她早就已经去了教室。直到后来回到寝室,我才知道,哦,原来她也是我们寝室的。
  见到她是在教室。当时她作为第一组的值日生在擦黑板,瘦瘦长长的腿,细细的手臂,有着点自然卷的平刘海和像小狗尾巴一样的马尾辫,还有小小的脸小小的五官和上挑的眼角。拿着一块抹布如若无骨地擦着黑板。
  我当时支着脑袋看着她的动作,脑海中飘过一句话:好妖孽的一个小**。

  诚然,见到路瑶的第一面我是不喜欢她的。尤其是后来回到座位上时,她跟班里的一个男生笑闹碰掉了我前面旁边女生的杯子,就更加坐实了我对她小**的认识。
  日期:2014-09-07 22:00
  后来我把这些告诉路瑶的时候,她扑过来恶狠狠地掐着我的脖子:“夏初!亏我从一开始就对你掏出了我的一片赤诚之心!没想到你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的面孔下是这样黑的心!”然后又重新躺在我床上,蹙着眉头不相信:“不可能啊,当时我穿的可是我那时候最朴实无华的一身衣服了。T恤,牛仔裤,马尾辫,帆布鞋,哪里风*了?”
  然后楼凝从上头把头伸下来,“骚气这种东西是与身俱来的,是内在的东西,跟你穿什么真心没什么关系。是吧阿初?”
  我郑重地点头,“对!我就是火眼金睛一眼就看透了你的本质!嗅到了不属于正常人类的气息。”
  然后路瑶暴起,抄着我的枕头狠狠砸我们两个人。“你们俩个死女人要死啦!”
  日期:2014-09-19 19:28

  只是缘分这东西真的是一件奇妙的事情。像我们这样无论气质或者家庭完全搭不上边的三个人,却成为了铁三角,想想都不可思议。路瑶和楼凝还能够说得过去,她们至少有共通点。而我,一直都觉得楼凝怪异路瑶骚包的我,却也加入了她们中间。
  那天晚上室友们都很兴奋,天南海北地聊天。我跑到阳台上偷偷给沈逸杨打电话。他还没睡,大学生的生活总是不像中学生那样受到许多条条框框的限制。听到他那边的喧哗声,我压低了声音问他:“你在干嘛?”
  想必他也是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给我打电话,很快就只有他的呼吸声了。“学长和学姐来拉社团,还参加了班级聚餐。”
  他问我:“第一天还适应吗?”他也是这所高中的毕业生,知道我生活的大概。

  我“嗯”一声,点着头,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没事了,那我挂了。”原本想告诉他,我遇到了一个很漂亮但是很奇怪的上铺,还有一个看起来很风*很难相处的室友。我今天一整天,坐在教室里除了周围的人没有人理我。可是,话到了嘴边忽然就不想再说了。
  直到后来楼凝才跟我说:阿初,你给人的第一眼就是那种把他人都隔绝起来的女生,仿佛你只需要自己的那个小世界,不愿意走出来接受更多的人。
  我想,所以那时候,我的朋友那么少。因为那时候的自己,满心满眼都装满了那个叫沈逸杨的男孩子,那样傻乎乎的,只装了一个他。而我又是那么幸运,有两个女孩子愿意一步一步走进我的小世界。
  然而沈逸杨却突然叫住我:“阿初。”
  “嗯?”
  他低低的语调从电话的那一端传过来:“我想你。”那一刻,我满心的失落和对未来的彷徨忽的就不见了,我感觉到自己笑起来。“嗯。晚安,逸杨。”

  日期:2014-09-28 13:45
  回到室内,路瑶在倒水喝,看到我春光满面的样子一笑:“喝水吗?”
  我摇摇头爬上床,第一次对她笑道:“不用了,谢谢。”
  楼凝从上头探下一个脑袋,满头长长的黑发倒挂在床沿上把我吓了一跳。“阿初,说,在跟哪个男人打电话?”
  我一顿,红着脸摇头,“没有啊……”
  路瑶也不上床了,径直坐到我床沿上,跟楼凝一样叫我阿初,“阿初,你有男朋友吧?”疑问句却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面对她的直视我仍旧只是摇头,不习惯将自己的秘密说给陌生的人听。尽管,沈逸杨是让我这样自豪的一个秘密。
  “不早了,睡觉吧。”
  楼凝和路瑶相视一笑,也不再追问,顾自躺下干各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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