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遗失在陌生的城市

作者: 乌蒙诗韵

  日期:2014-08-31 19:32:00
  站在中年迷茫的天空下,我用最平常的文字拼凑我支离破碎的青春。不为别的,只为一场梦的祭奠…………写在前面
  一、  梦归火锅
  六月的昆明,三十度的气温已让人喘不过气来。
  西郊一片破旧红砖房的中间有条不起眼的公路,因为某些原因需要避开检查的重型货车,肆无忌惮的鸣着刺耳的喇叭轰隆隆来去,一道道尘烟飞起,懒懒的飞上路旁几株老柏树的枝叶间,在这仅有的几树翠绿上勾织成丑陋的灰白。树梢往上两尺多高的地方,两扇两米见方的窗户上方,一块王米多长、宽约两米的破旧招牌上,除了“梦归火锅“几个红字依稀可辩外,几行小字已被灰尘涂抹得一塌糊涂。

  这片红砖房全是大厂的房产。大厂是老牌国企,建于建国初期,在当年是昆明这座城市为数不多的大型国企,名气决不亚于昆烟云纺这些企业,直到改革开放后的八、九十年代,进入大厂工作依然是多少高校毕业生的梦想。那可是人人羡慕的铁饭碗啊!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 改革浪潮一浪高过一浪,大浪淘沙中,不知多少大国企在这场整合风暴中改头换面,或明或暗的转型、整改。众所周知,在这轮转型、整改中,有人偷笑,有人低泣,个中原因,我不说,你懂的!
  迎着改革的春风,曾经风光无限的大厂也在悄然改变,先是拆除两道象征厂区的大铁门,继而是实行承包,工人上下班打卡、工资与绩效挂钩等一系列大改制,到最后新厂长一皱眉,将老年办、退管办的办公用房缩小,人员裁编,腾出来的房子对外招租。因为位置偏僻,房屋老旧,租金比毗邻大厂的私人建房便宜许多,所以尽管这些房子都是背靠公路,人流量也不大,仍然不费力就全租了出去。于是大厂的这排红砖房便次弟变成一家家店铺:美容、美发、火锅店、炒菜馆、面包房、烧烤……  

  日期:2014-08-31 20:44:29
  简易的酒水柜上,稀落的陈列着几种饮料、啤酒和白酒,罗瑞的目光透过破旧的窗户,落在窗外灰迹斑斑的柏树枝上,穿过枝叶间的阳光越过窗户,在罗瑞脸上洒下斑驳阴影。
  望着那些被尘灰掩没的绿色生机,罗瑞在心底叹了口气:自己这个小店眼下和老柏树一般,想活出颜色,却无端让这些无孔不入的尘灰掩盖得面目全非,那些生机勃勃的记忆,只能是大雨洗涮后才能昙花一现了。
  生意出奇的清淡,却与季节无关。罗瑞心里明白,所谓天热吃火锅的人少的理由,无非是自欺欺人自我安慰的瞎扯谈,且不说自己在四川重庆时,那些火锅店越热越火爆的清晰记忆,就拿同一座城市来说,靠二环的几家火锅不也是宾客满座热火朝天?
  不由的暗暗叹了口气,罗瑞不得不从心底承认自己的性格过于偏激,回想起从前腼腆内向、敢冲敢干的自己,一缕悲哀涌上罗瑞心头:半生忙碌,风雨兼程走到今天,青春不再,韵华早衰,换来一声叹息,这,就是命么?
  “小罗,又在发什么呆?过来清理一下保鲜柜!“厨房里兰儿的喊声打断了罗瑞的沉思,他答应了一声,收起水盆和抹布向厨房走去。
  日期:2014-08-31 21:59:34

  “这保鲜柜,不会是出了什么问题吧?才清理了两天,冰又这么厚了!“兰儿边嘀咕边将洗净的菜放进菜篮。
  “我先看看再说。“罗瑞将保鲜柜里所有菜品全移了出来,对着冷冻室近两个厘厚的积冰皱了皱眉头,又仔细检查了柜里的线路,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看不出来,线路正常的呀。我先清理一下,等会给厂家售后打个电话,请他们派人来检查检查。“边说边拎了把菜刀,对着厚厚的冰层轻轻敲了起来。
  “兰儿,打麻将!“一个嬉笑的女人边喊边从厨房后门走了进来。“哟,小罗,小心敲烂哦!“
  不用抬头,罗瑞也知道进来的女人是谁,整个大厂,说话如砂锅破碎的声音的女人,除了兴雅茶室的欣雅,别无分号。罗瑞不屑的从鼻孔“唔“了一声算是答应,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还早嘛!“兰儿狠狠瞪了一眼埋头清理的丈夫,冲欣雅歉然一笑:“哪几个玩?“
  “老肖,和尚、我,就差你呀!“欣雅裂嘴一笑,露出几瓣发黄的牙齿,毫不在意罗瑞明显的冷落。
  “我还没吃饭呢。你先去吧,我弄点东西吃了就过来。“兰儿笑着送走了欣雅后,责怪罗瑞:
  “小罗,你这脾气该改改了,别人冲你打招呼,你就冷冰冰大拽拽的算个啥?“
  “我……“罗瑞直起身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看了兰儿一眼,低下头闷闷的敲冰,对欣雅,对兰儿常去玩牌的几家茶室的老板,罗瑞从来没正眼瞧过,并不是瞧不起别人穷富,而是这些人为了凑桌子,经常不分时候邀兰儿去,偏偏兰儿牌瘾又大,即便有人吃着饭也要去玩几把,这让罗瑞憋了一肚子火又无处发作。他知道这也不能单纯怪茶室,要是兰儿不想去,别人也不可能刀架脖子逼着去。

  罗瑞也曾想劝阻兰儿,兰儿扔过来一句:玩牌这爱好,爹妈都阻不了我,你就省省吧!让罗瑞为之气结,为此两人曾斗了几次气,每次皆以罗瑞服软告输收场。没办法,罗瑞放不下两人一起走过的日子,放不下两人之间来之不易的爱情,选择了忍让。
  让罗瑞火冒三丈的是这些茶室老板,明明看到夫妻为玩牌的事斗气,依然嬉皮笑脸的来邀约兰儿,当他是空气,叫罗瑞如何笑脸相迎?
  兰儿才不管那么多,吃了饭碗一收,扔下一句“我玩牌去了,有客人就叫我“之后就扬长而去。
  日期:2014-09-01 13:05:25
  闷闷的看着妻子离去,罗瑞长长叹了口气,抬头看看店外,阳光依然明媚,看样子今天早上不会有客人了。
  点一支烟叼上后,罗瑞摸出手机,先在QQ、微信转了一圈后,点开了天涯社区链接,在舞文版块停了下来。
  一直以来,罗瑞总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在酝酿,在发酵,在漫延,在碰撞……是人到中年的总结,是久别故里的乡愁,还是其它一些斩不断理还乱的回放?不论是什么,他必须为它们找一个出口,一个渲泄的出口,美丽也罢,忧郁也罢,必须将它们释放出来。
  从走出中学校园的大门之后的二十多年,所见所闻所经历,在罗瑞的白天与黑夜交错回放。

  费尽心机,店里生意毫无起色,罗瑞已不想再折腾了,一如退管办主任所说:大厂这地方,养家糊口容易,想发财艰难!既然无力改变现状,那就只有先走着瞧喽。正好借空闲时间整理一下素材,圆自己中学那个幼稚的梦。
  罗瑞知道,天涯版块藏龙卧虎,更知道丰衣足食后的今天,穿烦锦衣吃膩山珍的人们所需要的,决不是自己所构思的这类题材,而是穿越猎奇恐怖之类,只有那些另类的刺激才能触动麻木的神奇,证明他们还活着!
  尽管如此,罗瑞依然努力构思着,他想即便一个观众也没有,至少我可以留给自己看,留给孩子看,写出来之后我能告诉自己,告诉孩子:那些岁月,我是这样走过来的!
  日期:2014-09-02 14:07:13
  罗瑞的老家,在距省城昆明千里之外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一个百十户人家的村子,多为土坯茅房或石墙茅房,除了村子中央那两排粉了白灰盖着瓦片的完全小学校舍好,仅有的几间木构瓦房在村里便如凤毛麟角,那据说是解放前地主富豪的房子,解放后分给了幸运的穷苦人家的。
  从罗瑞记事之时起,这就是家乡的样子。没有公路,没有电灯,没有自来水,电灯电视只能从小学的识字课本上看到是什么样子。大人们白天忙着在黄土地上栽种收割,晚上要么聚在一起吹牛唱书,要么几个人一副竹制麻将打发时光。
  那时村里好像还没有比钱多这劲头,比人多才是正理,家家都是五六个、七八个小孩子,尽管计划生育小分队今天来说明天来劝,效果却就是那样子。
  兄弟姐妹及玩伴一多,童年便有了很多乐趣,这乐趣是今天这些独生孩子无法得到的,尽管他(她)们有喜羊羊灰太狼和光头强,有玩具枪有游戏机!

  就在那两排白墙蓝瓦的校舍,罗瑞读完小学,就在那黄土青山环绕的乡村,罗瑞度过了和很多七十年代生人一样简单而快乐的童年。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中学缀学后的罗瑞回到家后,接过父辈手里的犁耙刀锄,在那片虽说贫瘠却也养活了几辈人的黄土地上,耕耘着祖辈没织完的春夏秋冬。
  乡村的夜,安然而祥和,环抱村落的群山撑开漫天星寻,皎洁的月光一如巨幅轻纱,在这个静谧的山村里,柔和的铺展开来,偶尔谁家母亲拖得长长的呼唤,跟着薄薄的月光飘出很远。而那些踩着月光跳跃的小孩子们,欢乐的尖叫总会让星光忍不住的眨眼。
  好温暖的乡村,好宁静的夜!
  日期:2014-09-02 22:54:02

  四堵白墙围起的学校操场上,一群小孩儿老鹰抓小鸡、躲猫猫玩得不亦乐乎,稚嫩的欢呼声及尖叫声此起彼伏。蓝球场一端,几个叼着旱烟的老头正云里雾里闲聊。
  距篮球场十多米远的一个石头垒基、水泥做面的乒乓球台一边,五六个十七八岁的伙子扯着脖子,放肆的吼叫着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大风从坡上刮过,这群精力旺盛的年轻人中,歌唱得最跑调的就数罗瑞,那别人唱歌要钱,他唱歌要命的独门唱腔,引得球台另一边几个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的姑娘们,不时甩过一阵哄笑和倒彩。
  没有现代化的时候,人们的快乐如此简单!
  “沙罐,你什么时候走?“终于再也吼不下去,暂时安静下来的时候,罗瑞问坐在一旁的同桌兼死党沙罐。
  村里的伙子姑娘们陆续加入南下打工的行列。一开始是村里极少的几个“二敢“(不务正业的意思)离家去广东深圳,回来时西装喇叭裤套火箭皮鞋,扭着霹雳舞操着广东腔,爆炸头如服了摇头丸一般左甩右摇,那股洋劲儿让村里的姑娘小伙们羡慕不已。再加上“二敢“们挡开5毛6毛一盒的“春城““宝石“,踮着鞋尖扭着屁股叼起1块5一盒的“大春城“,吹嘘着在广州一天吹吹牛上上班每月工资600多的时候,村里人眼睛都直了:村东头老姚是镇民政所长,国家干部,一个月也就500块工资呀!那广州一定遍地是钱吧?

  年轻人的心动了,除了十三岁就出门闯荡回来的罗瑞,亲身经历告诉他: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
  第二年冬天,十几个怀揣挣钱梦的伙子拖着大包小包,嘻嘻哈哈的回到村里里,外面好挣钱的实例让更多观望者坚定了外出打工的决心。
  今年初春,还没过元宵,村里的年轻人,包括一些三四十岁的壮劳力,差不多倾巢而出,浩浩荡荡离开村子,怀揣同样的梦想,分赴昆明、福建、浙江、江苏及广州等地,于是村里的水泥房便逐渐多了起来,只是这些水泥房都还只有框架,房顶,还要离开的那群候鸟归来才可以浇灌完成。
  沙罐本名沙冠英,不知怎么就被村里人喊成沙罐。和多数农村人不同的是,大山里的烈日暴雨似乎对沙罐没有任何杀伤事,五官清秀皮肤白晰的沙罐是村里公认的帅哥,加之能说会道,没费吹灰之力便娶了个漂亮的婆娘,继而当起了老子。
  沙罐本来在镇企业办的磺厂上班,但磺厂工资总是拖,见村里人却在往外闯,沙罐终于按捺不住那颗闯荡的心,辞去磺厂的工作准备出去拼一下,爱拼才会赢嘛!
  “过几天吧。“沙罐嘴里答应着罗瑞,目光却悄悄往球桌那边瞄。“哥们,我走了之后,家里就多麻烦照看喽!“

  “没得事,你龟儿放心去,你家里那口,俺包了!“说话的人是罗瑞的表哥王振国,虽然脚有点瘸,山里活却不输常人。当然,那张嘴也不是饶人的料。
  “行啊!有本事连儿带母一块端,老子不稀罕!“沙罐的答复引起伙伴们的轰然大笑,球桌那头也传来压抑的窃笑声。
  日期:2014-09-03 11:50:23
  “沙罐,你不怕桃花姐敲了你的沙罐?“乒乓球桌旁一个短发少女边问边掩嘴低笑。
  “她敢!“沙罐不屑的喷了口烟圈,正想再理直气状的发挥一下男人的绝对优势,目光无意间一扫,看到操场口一个抱着小孩的熟悉身影正往这边走来。
  “呸呸,三妹儿你这乌鸦嘴!“沙罐忙不迭吐掉嘴上的烟头,冲短发少女撂了一句后,起身迎向那熟悉的身影。
  操场上一片哄笑,夹着几个伙子的怪叫和尖利的口哨声。
  罗瑞回到家的时候,小妹已经睡了,母亲还在就着昏黄的煤油灯补一件草绿色上衣,扬着火焰的泥炉边上,几个表皮已烤得乌黑的洋芋正散发着独有的诱人香味。
  “妈,您还没休息?“罗瑞考上中学的时候,父亲就因急病离世,家里家外全仗母亲张罗支撑,三个哥哥也陆续成家忙着打理自己的曰子。现在,母亲又在忙着找媒人为罗瑞找对象,在一字不识的母亲看来,只要罗瑞娶了媳妇成了家,她这个母亲的担子就算顺利挑到头了。幺女还小,再说女孩儿家,怎么说也不用象男孩子那样操心。虽然罗瑞一直说不用她这个当妈的费心,但眼看许多跟罗瑞一般大的男孩已成家,母亲又怎能不看在眼里急在心头?

  “哇,好香!“罗瑞伸手抓了一个洋芋,在泥炉边随意敲了敲表皮的黑灰就急不可捺的开始剥皮,洋芋滚热的余温烫得他吡牙裂嘴。
  “慢点,没人跟你抢!“母亲看着儿子的狼狈样,又好笑又心疼。儿子不挑食,烧洋芋煮洋芋都可以吃到饱,这或许就是人们说的农村人的本色吧。“过几天你幺姑爷带你凉风坳去相亲,街天你去挑套衣服吧。你爸好歹也是有名有姓的汉子,别让人家瞧不起!“
  “哦,“罗瑞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想说什么,但面对母亲眼角额头越走越多的皱纹,罗瑞将想说的话就着手里的洋芋咽了下去。
  日期:2014-09-03 15:31:48

  吹熄煤油灯,罗瑞和衣躺在床上,睡意全无的盯着窗口那片微亮的月光,一张熟悉的脸在黑暗里浮现,发誓不再想起的往事清晰的在脑海里一幕一幕重放。
  离家几十里外的磺厂,一溜石墙平顶住房,一长排傍沟筑成的高炉,依山而建的烟道连着高耸入云的烟囱,烟囱口不断喷出刺鼻的黑黄色的浓烟,磺厂四周的山是一片寸草不生的苍白,山间那些貌似坚硬的石块,经不住磺烟夜以继日的腐蚀,大部分已是一团勉强合拢的石灰,随手一抓都能抓下一把干燥的石粉。
  农闲时,为了让兄弟能挣点零花补贴家用,在企业办上班的三哥跟原本就是亲戚的伊厂长打了招呼,于是罗瑞便带上行李盘缠来到磺厂,当了一名打包工人。一个偶然的机会认识了在高炉上班的伊莲,一来二去两人居然好上了。
  伊莲身材有些胖,却不大爱说话。 好上之后罗瑞才知道伊莲是伊厂长的侄女,那个企业办会计的兄弟也曾疯狂的追了她一阵子却没追上,反而不声不响的跟同样不善言辞的罗瑞谈起了恋爱,甭说别人,连罗瑞也有些发蒙,终于忍不住问伊莲这是为什么。
  伊莲说那会计的兄弟是个花花公子,追她纯粹是闹着玩儿,她看中的就是罗瑞的诚实本份。
  罗瑞以为,伊莲说的是真的。因此罗瑞以为,他跟伊莲可以一直走到最后。
  现实总是在人们意想不到的时候与满怀憧憬的人开玩笑。相爱两年多后,已经准备结婚的罗瑞和伊莲商量,磺厂工资不高又总是拖久,他准备跟朋友去兴义南昆铁路上打工,挣点钱年底回来就结婚。
  伊莲说你放心去吧,我会等你回来。
  情意绵绵的安慰让罗瑞感动不已。恋恋不舍的告别伊莲,罗瑞和朋友在母亲的目送下,带着挣钱的梦和伊莲的祝福奔赴兴义。
  那时的通讯没公用电话,更别说手机,传呼机是高档奢侈品,大哥大也还没现身。罗瑞到兴义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家里和伊莲寄信报平安。
  一个多月后分别收到家里和伊莲的回信。伊莲在信里告诉罗瑞安心工作,注意安全,又要罗瑞别再写信,她等他早些回来结婚,等等。
  罗瑞便不再写信,安心在工地上班。休息的时候便悄悄重读伊莲的来信,一想到年底俩人就要结婚,罗瑞的心里比吃了蜂蜜还甜。
  可就在罗瑞憧憬着触手可及的幸福回到家里的时候,母亲却告诉他一个末日般的消息:伊莲上个月结婚了,男方是镇上一个“二敢“,听说还抽大烟!
  罗瑞躲在屋里睡了三天。
  三天后罗瑞没事人一般开始帮着母亲置办年货,再不提伊莲。私下里罗瑞将伊莲的信和伊莲织给他的毛衣以及伊莲的像片全部烧毁,发誓不再想这个女人,就当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而已!
  事实上,我们在生活中越要忘记的,恰恰越是无法忘记!
  日期:2014-09-04 23:06:52
  街天,捱不住母亲的催促,罗瑞和即将远行的沙罐一起往镇上赶,顺便可以送沙罐上车。
  街天的小镇,熙熙攘攘好不热闹,那摩肩接踵的赶街人,将小镇仅有的一上一下两条大街,拥挤成涌动的人海。杂货摊小吃摊补齐商店饭店的缺,卖鼠药卖山货的吆喝穿梭在服装店的高音喇叭声中,喧嚣着小镇三天一现的繁华盛景。

  好不容易挤出人海,目送沙罐登上前往县城的午班车(当时小镇到县城只有两趟车,早七点半一趟,下午一点钟是最后一趟),已经背心冒汗的罗瑞狠狠喘了几口气,再度挤进人头攒动的人海中。
  随着人群慢慢向前移,又挤出一身臭汗之后,罗瑞终于来到那些专卖衣服的摊点前站定(镇上倒是有两家专卖名牌西服的,但罗瑞没勇气去光顾,阮囊羞涩,他可不想遭白眼),开始不懂装懂的扫视着摊主背后琳琅满目的西服。
  摊主是个大络腮胡子,一看罗瑞的神色就知道生意来了,冲罗瑞笑着吆喝:“伙计,一看就是懂行的!过来慢慢瞧,喜欢那种颜色款式,保证你穿着舒服买着值!“果然,生意人就是生意人,说出来的话总是让人听着就舒服。
  罗瑞看了看正在挑衣服的几个客人的背影,裂着嘴冲络腮胡子笑了笑,开始慢慢的挑选起来。
  “老板,这一套要多少钱?“罗瑞正专心在那儿挑呢,突然听到这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心跳忽然加速,忍不住回过头来。

  这一回头,罗瑞立即呆住了。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手里拿着一套牛仔女装,站在少女身旁那个笑着问店主价格的女人,丰圆的鹅蛋脸,胖胖的身材,正是罗瑞发誓永不再见的伊莲!
  那个少女见罗瑞神色怪怪的,忍不住向还未察觉的伊莲一眨眼,冲发楞的罗瑞这边一努嘴,伊莲诧异的回过头,脸上的笑容立马僵住,怔怔的看着同样呆若木鸡的罗瑞。
  “哼!“先回过神的罗瑞鄙夷的冷笑了一下,转身挤进拥挤的人群当中,脑袋里一片冷洌的空白。
  日期:2014-09-04 23:08:04
  二、  爱  真的需要缘份
  街天,捱不住母亲的催促,罗瑞和即将远行的沙罐一起往镇上赶,顺便可以送沙罐上车。
  街天的小镇,熙熙攘攘好不热闹,那摩肩接踵的赶街人,将小镇仅有的一上一下两条大街,拥挤成涌动的人海。杂货摊小吃摊补齐商店饭店的缺,卖鼠药卖山货的吆喝穿梭在服装店的高音喇叭声中,喧嚣着小镇三天一现的繁华盛景。
  好不容易挤出人海,目送沙罐登上前往县城的午班车(当时小镇到县城只有两趟车,早七点半一趟,下午一点钟是最后一趟),已经背心冒汗的罗瑞狠狠喘了几口气,再度挤进人头攒动的人海中。
  随着人群慢慢向前移,又挤出一身臭汗之后,罗瑞终于来到那些专卖衣服的摊点前站定(镇上倒是有两家专卖名牌西服的,但罗瑞没勇气去光顾,阮囊羞涩,他可不想遭白眼),开始不懂装懂的扫视着摊主背后琳琅满目的西服。
  摊主是个大络腮胡子,一看罗瑞的神色就知道生意来了,冲罗瑞笑着吆喝:“伙计,一看就是懂行的!过来慢慢瞧,喜欢那种颜色款式,保证你穿着舒服买着值!“果然,生意人就是生意人,说出来的话总是让人听着就舒服。
  罗瑞看了看正在挑衣服的几个客人的背影,裂着嘴冲络腮胡子笑了笑,开始慢慢的挑选起来。
  “老板,这一套要多少钱?“罗瑞正专心在那儿挑呢,突然听到这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心跳忽然加速,忍不住回过头来。
  这一回头,罗瑞立即呆住了。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手里拿着一套牛仔女装,站在少女身旁那个笑着问店主价格的女人,丰圆的鹅蛋脸,胖胖的身材,正是罗瑞发誓永不再见的伊莲!
  那个少女见罗瑞神色怪怪的,忍不住向还未察觉的伊莲一眨眼,冲发楞的罗瑞这边一努嘴,伊莲诧异的回过头,脸上的笑容立马僵住,怔怔的看着同样呆若木鸡的罗瑞。
  “哼!“先回过神的罗瑞鄙夷的冷笑了一下,转身挤进拥挤的人群当中,脑袋里一片冷洌的空白。
  日期:2014-09-05 12:53:57

  逃一般离开人声嘈杂的闹市,罗瑞在小镇街口一个水池边停了下来。
  对于自己为什么要跑,到现在罗瑞仍没有准确的答案:是真的不愿再见伊莲,还是心底对幸福破灭的逃避心理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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