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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国一夜烟花残——浅谈南明诸小朝廷的兴亡
作者:
菊水入道政宗
日期:2014-09-28 17:12:00
楔子 金瓯复建梦成空
寒随一夜去,春遂五更回。乙酉年(1645年)正月,福王朱由崧在南京登极,号弘光皇帝,是为南明之始。(这位福王的爹,于崇祯十四年(1641年)被李自成军给杀了,还和一头鹿一起煮了吃
掉改善伙食。李自成军还给起了个很吉利的名字叫:“福禄宴”)一时之间,长江以南一片欢欣,仿佛泥马渡江、康王重建一般。舟楫楼船,往来江上,颇有与满清隔江相峙的气势。虽说这位福王一路
逃难,也未见得有什么长处,但毕竟是继承了明朝正统。缙绅拥戴,士民用命,所有人似乎都认为北京沦陷了,而南边还是可以守得住的。
可是,历史每每不如人意。这位弘光皇帝的爹,当年极受先皇所宠爱,虽然因故未被立为太子,却是给予极优厚的待遇,可以算是一位人生的赢家。在这样的爹的“循循善诱”之下,弘光帝好像对中兴大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为人宽仁有余,而刚断不足,内心里感激马士英等人的援立之功,居然放心的把朝政都交给马士英、阮大钺处理。而马、阮二人也公恃权柄,迎合上意,有意打压政敌,视东林党为眼中钉、肉中刺。弘光皇帝喜欢什么,马、阮二人就供奉什么给皇帝,守御重责、疆场担子干脆一肩卸给史可法去挑。可怜史可法并没有经纶济世之才,却硬要他去做于谦、诸葛之流,又哪里能够呢?史可法虽然清醒的认识到死守必败的道理,但无奈于马、阮掣肘,兵力分散于各地,正疲于应付李自成和张献忠的进攻和牵制,又要安排江淮防务、抵抗清军,只能说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苦守长江沿线而已。
守江必守淮。乙酉年(1645年)四月,清兵开始对南直隶发起攻击,督师史可法分兵防守,双方暂时未分胜负。战至二十四日,清兵集中兵力突破防线开始围攻扬州。史可法以八千人苦战,血书求援未果(据称为隐匿不报)。于是,江北重镇扬州被攻陷,南明朝廷苦心经营的江淮防线被彻底的打出了突破口,督师史可法也壮烈城破殉国。
既然淮守不住,那么清兵迅速推进到长江以南就是大势所趋了。
乙酉年(1645年)五月初十日,清兵渡江,兵锋抵达镇江。弘光帝乘夜出逃,南京也就此陷落。
北京城没了,南京城现在也玩完了。官员缙绅们逃的逃,死的死,降的降。更有**殉国于秦淮河中,乞儿死难于百川桥下。百川桥上还有乞儿留诗一首,颇能表现当时的情况:”三百年来养士朝,如何文武尽皆逃,纲常留在卑田院,乞丐羞存命一条。“
再说弘光帝。这弘光帝出城一逃就逃了好远。五月十三日,居然跑到了芜湖守将靖南侯黄得功处(有一种声音说左良玉要引兵清君侧,以致朝廷派黄得功奉命于此防守西侧)从另一个方面看来,弘光皇帝认为身边的掌兵之人也相当不靠谱,所以才会连夜急着跑到芜湖。
黄得功见到弘光帝,知道大势已去。正好此时降清将领刘良佐带领清兵追至,黄得功带兵接战。黄得功与战不利,中箭后自刎,可怜的弘光帝就这么落到了清兵手中,其结果毫无疑问----弘光帝朱
由崧遇害了。
如此,南京陷落,长江以南无险可守,对于清兵来说就是一马平川了。清军迅速攻掠江南,江南诸郡虽有不同程度的抵抗,然而实力太过悬殊。唯有江阴县,以典史阎应元、陈明遇等人偕士民起兵守城,抵抗百日之后才力竭城破。
从此开始,南明诸小朝廷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好戏才算正式开了锣........
(在此,我对于明军的防御策略颇有疑问:“天险对于大规模部队集结无优势,不利于集结,展开。古语有云:”南人善舟楫,北人善骑马“,以骑兵部队为优势兵力的清军在渡过长江时基本为孤
立无援状态,不到十天的时间能够集结多少船只供渡江?明军的水师楼船难道都是纸糊的?即便清军过江,上游也应该有驰援兵力,长江南岸本来就应该有机动兵力防守,怎么可能见敌即溃,不战而逃
?)
日期:2014-09-28 17:25:31
(一)不辞衔璧做降王
就在弘光帝夜奔的时候,马士英也没闲着,一路护着邹太后銮驾,由芜湖跑到了广德。凡是路上敢有拦路的,一律高声通报:“谁敢拦太后懿驾?”果然百试百灵,顺风顺水的渡溧水,过了独松关到了杭州。
马士英和太后抵达杭州后,巡抚张秉贞和钱塘县令顾成建前往拜谒,马士英于是驻兵净慈寺,以总戎府为行宫,让邹太后暂时住了下来。
第二天,潞王与众官偕士民入内谒贺太后。这位邹太后本来是福恭王的次妃(也就是被弄成”福禄宴“的那位福王的次妃。洛阳被李自成攻破之后,邹太后逃入尉氏县,等到朱由崧被立为弘光皇帝之后,才从郭家寨迎接回来。)照理说,邹太后享过福受过罪,应该见惯了风浪。而眼前这位太后出来,穿得破烂不堪,身边只有一名紫衣女官侍从,还有就是传说中的“大忠臣”马士英了。穿得寒酸点也就算了,也许是受了惊吓,邹太后仪态破为低陋,谈吐就更不像一位皇族了。问她啥也不知道,都是马士英在旁代为应答。马士英兵没有说出弘光帝出奔的事情,只说弘光帝在其子军中,众人不知道就里,暂时只好作罢。要不然,马士英护太后驾而不护皇驾,难当众口之辞是肯定的了。本来诸臣还指望邹太后拿个主意,可是现在军国大事问啥啥也不知道,有点良心的忠臣们大都暗暗心想这下完了,一切都是外甥打灯笼——照旧。
转过头来,补叙一个重要的人物——潞王朱常汸。崇祯十七年(1644年)这位潞王与弘光帝朱由崧俱在江淮,诸大臣如史可法、吕大器、雷演祚推举潞王为帝;而马士英等人以福王朱由崧为神宗子孙,论伦序当立。最后两派斗争的结果却是福王朱由崧监国,未几称帝。此后,政治斗争失败的一派就倒了霉,(马、阮二人一个成了宰相,一个成了兵部尚书)史可法、吕大器等诸臣事事受制于马士英,而阮大钺借此良机速翻三案,弄死了雷演祚,支开了史可法,朋党报复,暗无天日,朝廷上下一片乌烟瘴气。
在此之后, 已经成了弘光帝的朱由崧看着潞王朱常汸有点别扭,就把潞王从江淮一脚踢到了杭州。这位好读书、好鼓琴的潞王也是个乖觉角色,没过几天就上书,请居于杭州。(谁都可以看出来这位在当时被杭州人称为“潞佛子”的文弱王爷既然未能称帝就一心想逃离权力的漩涡,摆脱诸大臣的纠缠。然而,历史在不久之后却偏偏要跟他开个玩笑......)
话归正题,太后和马士英抵达杭州后,各地勤王兵马纷纷抵达杭州。首先到的是左都御史刘宗周和给事中熊汝霖。二人身着素服,渡江来朝,熊汝霖先要带人去守住独松关,并且很不客气的质问马士英:“皇上亲征乃是国家重要之事,怎么做宰相的不知道,反要托付给你儿子?”马士英没办法接茬,想破头也没有办法回答这句话。看到这种浙江地方势力的强硬表现,马士英惴惴不安:虽然说太后在手,汝剑利吾剑未尝不利,但是这两人毕竟是浙江人望兼地头蛇,在弘光帝的事情上,自己确实落人口实,只盼江上与清兵的战斗或能获胜,以扭转这种大义上的劣势。然而这种希望实在是渺茫的很,一旦弘光帝朱由崧的噩耗传至,对于奸相马士英来说,一个更合适的傀儡才是目下最重要的事情......
不久,东阁大学士朱大典、总兵方国安也勤王来了。(早先弘光帝朱由崧打算一旦南京守不住,就退往浙江,因此这两个人是被弘光帝朱由崧打发到浙江作为先导的。由于方国安的部队一路肆虐,颇多扰民的劣迹。其大军所到之处,无有不被淫掠。因此这两个人直到此时才得以到达。)于此同时,阮大钺和袁宏勋也逃到了杭州。
这下子,杭州城又群奸毕集,马士英和阮大钺这对祸国好拍档又重新聚集到了一起,一个继续做宰相,一个继续管兵部,仍然掌握着印把子。一时间又是门生故吏,贺客盈门。反对马、阮的大臣们一看这情况,也憋不住了,唯恐这杭州城又被弄得和之前的南京一样乌烟瘴气,陆续有人跳出来发难。首先是原任九江俭事王思任上疏请求诛杀马士英,这份奏疏写得颇为不客气,先是说马士英卖官,又讽刺其结党,最后写了一句:“试问相臣之尊,司马之重,而可以走乎?不战不守,而身拥重兵,口称护太后驾,则圣驾独不当护乎?”一针见血,使劲捏了一把马士英的痛脚。一时还有什么:“至令乘舆播迁,社稷邱墟,阁下谋国至此,即喙长三尺,何以自辩?”“吾越乃报仇雪耻之乡,非藏污纳垢之地”云云,弄得马、阮奸党的压力很大。
赴金华募兵的礼部尚书黄道周这时候给邹太后上了一道奏疏,报告了浙江招募士兵的情况,并要求马士英去把弘光帝给找回来。马士英虽然常说弘光帝朱由崧在其子军中,谎话说得恐怕他自己都信了,但现在连他自己的儿子都杳无音讯,更加无从说起朱由崧的下落。马士英只好撺掇邹太后,对于黄道周不予回复。对于此时的马士英来说,弘光帝朱由崧死也好活也好,只要把潞王朱常汸这个傀儡推到监国的位置上,就可以继续掌握大权。虽然没有皇帝,但是手中握有太后,马士英最大的问题就是获得兵权。虽然其本身就握有重兵,然而浙江本地唱反调的张国维、熊汝霖等人都是自行募兵勤王(且还有黄道周、刘宗周等人做支持),可以说打了个平手,这时候的关键就是兵力较多的朱大典和方国安倒是不知道站在哪边?
日期:2014-09-28 17:26:17
历朝历代,想做奸臣也是个技术活,做忠臣难,做奸臣更难,要是做个遗臭万年的奸臣那就更是大大的不易。马士英大腿一拍,马上就把阮大钺、朱大典、袁宏勋叫来商量大事.......
礼部尚书黄道周由金华抵达杭州,继续顺杆爬,要求去请回弘光帝继续抗清。此时的马、阮诸人听说又要找弘光帝朱由崧,手中有兵,心中不慌,直接就开始了强硬的态度。和马、阮一个鼻孔出气的朱大典首先说:“我的部队奉诏导驾先发到浙江,我哪知道皇帝在哪呢?”马士英也接过话头说:“我儿子也是导驾,我儿子至今还不知道在哪呢!所以,我也不知道皇帝在哪。”
虽然反对马、阮诸大臣在道义上占据上风,但是马、阮有政治地位上的优势,反马、阮诸大臣依然无法置马士英、阮大钺于死地。朱大典、方国安的军队又倾向于马、阮二人,于是双方依然处于对峙状态。你上奏疏,我装看不见或者根本不让太后看见;你来问朱由崧的消息,我天天谎言以对,反正谎言说过千遍就是真理。表面上看,两派的斗争就像走进了一个死局一般。
然而,反对马、阮诸大臣的命门还是有一个的,那就是潞王朱常汸。无论再怎么折腾,国不可一日无君,皇帝还是要立一个的。其他王爷不是年齿不符,就是不在此处,潞王朱常汸成了此时的绝对亮点。而反马、阮诸臣之前都曾经在南京推举过潞王朱常汸为帝,此事不成才由马士英和阮大钺立的弘光帝。这回,马、阮诸奸也打算推举潞王朱常汸监国。对于他们来说,需要的只是一个台前的傀儡而已,如果有人反对,那简直就是自己扇自己的嘴巴。既然有了潞王这个共同点,而立潞王朱常汸监国貌似又给了反对马、阮诸大臣很大的面子,于是很多立场本身就有问题,“墙头草”“随大流”之辈就很容易站到马士英和阮大钺这边来。
马士英完美的利用了这个命门,在短短数日的政治斗争中又笑到了最后,就连在这场权力斗争中没有发言权的唐王朱聿键都劝潞王朱常汸监国,此时斗争形势于此可见一斑。
既然是“众望所归”,不久,潞王朱常汸正式监国于杭州。然而斗争却尚远远未结束。
这一天,即位典礼结束,群臣俱要来朝拜。马士英、阮大钺、朱大典、袁宏勋四人还有浙江巡抚张秉贞等十余人,个个彩服黄盖,腰间系着黄白带,随潞王朱常汸去见邹太后。只有礼部尚书黄道周素服角带,与马士英并立。潞王朱常汸问这素服之人是谁,黄道周缓缓从衣袖中拿出名册。 朱常汸欣然说:“先生真一代忠良,今日有幸能够一起担当大事。”然后潞王朱常汸又拉了拉马士英的袖子说:“先生有事要与黄先生商量啊。”马士英傲然不屑。而朱大典在旁不悦:“黄道周不知国事,我一直跟在弘光帝身边,为他开道而来,怎么国事不来问我?”黄道周立马抓住把柄说:“既然是为圣
驾开道,那么圣驾今日在哪呢?”朱大典一听这话,只好默然不语。
过了几天,黄道周又去上朝,恰好马、阮诸人都不在,潞王朱常汸就赶紧把他请过来,赐座请茶。潞王问黄道周:“先生有什么可以教我的?”黄道周说:“用人才,收人心,破故习,行王道,那都是现在的要紧事。”潞王说:“和气致祥,家不和,事不成,如今大事还是请先生和首辅马士英商议才是。”黄道周说:“有的事情是没的商量的,就像黑黄苍白几种颜色一样,格格不入。现在朝廷在两浙,最好是用两浙的人望。刘宗周这个人是江东诸臣中的老资格,为什么坚持不用他呢?”潞王答道:“马先生怕刘先生又有门户之见。”黄道周说:“只因门户二字破我乾坤,如今怎么还拿这
套歪理邪说来论事?君子有贤奸而无门户,小人无奸邪而有门户,虽然如此门户之风,君子依然无法相避。”潞王朱常汸说:“如今马士英手握重兵,没办法不和他商量啊!“黄道周说:“这事我也没有想到啊。”
然而就在这两派吵闹不休之时,清兵却一刻没有耽搁,前锋已至嘉兴。马士英命令将军陈洪范赴南直隶割地请和,还要在船上大张旌旗:“奉使清朝”。这不就等于承认了满清政权的合法性和正统性了吗?而且还颇有摇尾乞怜之意。让反对马、阮诸臣的情绪一下子被刺激得躁动了起来,前国子监司业吴太中三次上疏请求诛奸,还在疏中说:“千万别和众位大臣商量,商量了就杀不成了!”潞王朱常汸看到这样的奏疏腿都软了,哪里还敢照办?
看到潞王朱常汸没有动静,黄道周又上七事、求贤、逐奸、令师四笺。潞王朱常汸只好传令旨,命黄道周入阁内商议各种国事。而马士英则怕黄道周夺其权柄,居然将潞王朱常汸的旨意缴回不下。
两派斗个你死我活、难解难分的时候,也有想从中间捞便宜的,福建一霸郑家就是这样想捞稻草的主。郑鸿逵曾请监国朱常汸入闽,遭到拒绝,又请以潞王家眷渡钱塘江,结果又被拒绝。最后靖虏伯 郑鸿逵只好迎了大家谁都没有看在眼里的唐王朱聿键入闽。然而从历史的角度来看,也许只有冷静的第三方才能看清楚局势。这位唐王朱聿键的事情我们将在以后的故事里还要提到。
话说回头,清兵此时已经到了塘西。监国潞王朱常汸硬着头皮赶紧命令颁行黄道周上疏所请七事。可是傀儡又怎么能命令牵线的人呢?此举无非是临时抱佛脚罢了,完全起不到实质性的作用。这时候的敌情已经甚是紧迫,诸大臣很多认为杭州必然守不住,纷纷开始逃窜。马士英上缴了宰相大印,而阮大钺也缴回了兵部尚书印,两人撇下朝廷和潞王朱常汸不辞而去。马士英打算乘靖虏伯郑鸿逵的船去福建。恰好这个时候方国安来索饷,一看苗头不对,立马跑上靖虏伯郑鸿逵的船把马士英给拉了回来。马士英踉跄着流泪,居然一下落入水中,只好光着一只脚极不情愿的进了方国安的大营。方国安带着人马和清兵接战,结果不敌,杭州人怕败军入城肆虐抢夺,不敢放方国安所部进城,方国安只好带着残部往南去了。而阮大钺跟着朱大典的船从富春入婺州去了。如此,由于南明朝廷宰相和兵部侍郎突然下野并失踪,城中文武四散逃逸,士气低落、人心涣散,所以清军没有遇到多少抵抗,就靠近了杭州城,兵至武林关。
潞王朱常汸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估计力不能敌,又不忍心残害平民,就带着群臣到清营投降。到了清营,潞王请求清军不要屠城,获得了清将的许可,这也就是清军屠戮江南,为何杭州得以幸免的原因。可怜这位潞王,爱读书、好鼓琴、擅画兰花、喜欢注释古书籍,放在和平年代或许是位杰出的艺术家,然而历史却偏偏要跟他开这样一个玩笑。复国大任对于他来说太过艰巨,险恶的政局又让他如坐针毡,就连调和和改革以他而言都是遥不可及的奢望。只叹此人堪堪要在不合适的时间生于帝王之家。后人有幸得到了这位潞王朱常汸所遗之琴,赋《满庭芳》一首以怀往事:“汉室淮南,藩封泽潞,红弦久擅空桑。携来海甸,宝闸散珠光。碧轸瑶徽玑额,龙门树,剄羽镂商。人传是,乾清供奉,曾遣赐诸王。崇祯题岁月,横纹印绿,苏带流黄。自王孙散去,沦落江湘。故国轩悬何处?烧桐好付与中郎。谁得知,红丝系足还是旧宫妆。”(未完待续)
日期:2014-09-29 17:58:32
(二)气吞江浪战钱塘
区区两个月的时间,南京已破,再至杭州。钱塘江北已全部为清军所占领。宰相马士英和兵部尚书阮大钺自顾自的下野出逃,以及监国潞王朱常汸的衔璧岀降,使得明军的士气降入了前所未有的低谷。不幸的是,就连刘宗周等骨鲠之臣也悉数殉国。刚刚看到些微曙光的南明朝廷,再次陷入了风雨飘摇的境地。
首都又沦陷了,皇帝又没了,这回几乎所有人都算明白了马士英、阮大钺这两货是完全指望不上的。欺君卖国,结党卖官,手握重兵却不战不守,一遇战事居然弃皇帝于不顾,最可气的还是这种情况在短短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重复出现两次,实在是罪无可赦。幸亏这两货自行下野了,不然还不知道会继续发生什么呢。
因为老是在政治上吃亏,浙东诸臣打算自己拥立皇帝,省得权柄又握在奸徒之手。话虽如此,此时仅数月的时间,庙堂之间已颇为震动,官员们死的死,逃的逃,还有的软骨头直接降了清,兵力也捉襟见肘。除了方国安、朱大典兵马尚有余裕外,其余将领手下的士兵数量实在少得可怜。
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每当南明政府缺少皇帝的时候,总会有个有皇室血统的王爷及时出现在历史舞台前。这回,浙江诸臣看好了居住在台州的鲁王朱以海做皇帝。这位鲁王祖上封于兖州,其兄于崇祯十二年(1639年)继承王位。崇祯十五年(1642年)的时候,被清军攻破城池,其兄自缢死,而朱以海也被清军抓住。朱以海谎称是为鲁王放牧的奴才,但是看到清兵抢劫王府,他还是忍不住流下眼泪。边上有人向清军告密:”这人是鲁王的弟弟。”有名清兵一听,立马挥刀上前猛砍,但是连砍三次都没有剁到。这名清军也许是个信奉神佛的唯心主义者,惊恐的对朱以海说:”你是个有大福运的,我不杀你。前面有个少女长得不错,我知道那是你老婆。我刚才侵犯她没有得手,被我杀死在那边墙下了,你去把她埋葬了吧。“朱以海因此而得以逃命南奔,并于崇祯十七年(1644)承袭鲁王王位。福王朱由崧在南京称帝之后,觉得朱以海也不怎么顺眼,因为此时兖州已非明廷所据,所以鲁王朱以海被徙封江广,暂居台州。
乙酉年(1645年)闰六月九日,原任兵部尚书右佥都御使张国维在杭州城破之后,跑到了台州请鲁王朱以海担任监国。正好这个时候,九江佥事孙嘉绩、吏科给事中熊汝霖在余姚起兵;刑部员外郎钱肃乐和定海总兵王之仁在宁波起兵;苏淞备佥事沈宸荃在慈溪起兵。诸臣拥兵勤王,蜂拥上表拥戴鲁王朱以海监国。于此同时,会稽书生郑遵谦募兵两万人,与众人呼应。翁州参将黄斌卿,石浦游击张名振等人各提本部兵马前来勤王。
关于王之仁和钱肃乐起兵还有个小插曲。鄞县有个原任太仆的乡绅叫谢三宾的,家财颇巨。在杭州兵溃之后谢三宾早就跑到清兵那里投靠去了,回城听说钱肃乐伙同县中的几个小伙子要起兵勤王,软骨头谢三宾盘算以此给清军送一份见面礼,以示效忠之意。谢三宾就写了个帖子给定海总兵王之仁说:“起兵勤王这种种事迹,都是钱肃乐带着一群年轻狂妄的书生所为。将军带上军队来,把这几个人给杀了,降清的大事就算妥了。事成之后,我掏一千两银子给将军贺喜。”恰好这个时候钱肃乐也给王之仁写了书信,请求王之仁帮助自己勤王,劝他和自己一起干。王之仁两方面都回复了书信,同时约好十五日到鄞县,要求准备好酒肉和犒军物资。汉奸谢三宾的得信颇为高兴,认为杀钱肃乐诸人给清军报喜即在当前。
时光如荏。十五日的时候王之仁果真领兵到了鄞县,召集各位父老乡亲大会演武场。大家都坐好了之后,王之仁掏出谢三宾的书信当众朗读。谢三宾急了,要夺过书信来掩盖自己做为乡绅旧臣却做汉奸的事实。王之仁怒了,问钱肃乐说:“是不是杀了这个老汉奸祭旗?”话说出口,立即拿刀架在谢三宾的脖子上。谢三宾吓得痛苦哀求,请求拿出白银万两充饷抵罪,这才算买回一条性命。因此王之仁和钱肃乐虽然没有杀了谢三宾,却也乐得有了募兵勤王的本钱。
乙酉年(1645年)闰六月十八日,在诸将以及浙东诸大臣的拥戴下,鲁王朱以海盛情难却,由台州赴绍兴,并于绍兴即位监国。把分守公署作为皇宫,祭告天地祖宗,以明年为监国元年,立妃张氏为元妃。然后谥弘光帝为赧皇帝,谥潞王为璐悯王。群臣集体上表要求鲁王直接进位称帝。而鲁王却谦虚而乐观的回复说:“我这监国也是原非得已,等到收复南京再说这事我想也不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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