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5-02-01 20:00:00
　　我第一次见她，是在一家吵杂的KTV中。
　　众人尽嗨，喝的唱的叫的，震耳欲聋，我几乎要透不过气来。那天我也喝了几杯，有些眩晕，午夜二点的时候，这群男女终于累了，闹不动了，歪歪扭扭三三两两走了出来，我也拿好衣服，准备回家。
　　我突然发现沙发的角落里还有团东西，那么小，几乎都让人看不到。我走过去，一个长发的小女子一动不动地蜷缩着，也许喝多了吧，刚才怎么没见她喝歌呢？这场合能睡这么死，除非是喝醉了！
　　“喂，妹子，你醒醒，要走了！”我推推她。
　　她坐起来，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我被这眼神激的打了个寒战，酒醒了一半，突然说不出话！
　　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显觉得自己的心猛的跳了一下，对于一个已婚男士来说，这种感觉很可笑吧？我在心里问自己。

　　她没理会我，站起来往外走。娇小婀娜的身形很挺拔，根本没有一点喝过酒的痕迹。这么晚了，不该让一个小女子自己回家的，我追出去，跟在她身后，
　　“我送你回家吧？太晚了，我怕不安全”
　　“不用！”，她冷冷甩下一句话，头也不回。
　　我没什么办法，看她进了一辆车，只好自己开车跟在她后边！她开车速度很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个野男人开的，午夜的路上很冷清，否则注定会被人骂，开那么快，找死的吧？

　　我看着她进了小区后，松了口气，原来她住在这里！
　　回到家，一片漆黑，到处冷冰冰的，儿子在他爷爷那里，妻子？我已经不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了，我们没有离婚，但是已经分居五年了！她不在我这里住！她说我没情趣，不浪漫，结果有一天，我在我们的床上看到了一幕男女交欢的壮观场面，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怒气冲天，也没有丧心病狂，我只是冷静地说，穿好你们的衣服，滚！
　　也许我没有爱过她，也许她也没有爱过我，我们之间，永远都是她没完没了的叨唠，我沉默不语，我想这不是她要的生活，至于我，没什么所谓！那时候儿子3岁，从那以后，我们几乎没说过多余的话，她住新房子，我住老宅！我们形同陌路，为了儿子，维持着名存实亡的婚姻，彼此不过问彼此的生活！
　　我点燃一枝烟，在黑暗中看烟火一明一灭，无边的寂寞蔓延开来！那双冷清但又摄人心魄的神眼一闪而过，我的心突突地跳个不停！一个陌生的女子，虽说美丽，可是我活了三十多，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为何今夜如此的难以自控？我们这一群男女聚在一起，主要为福利院孤儿院捐些东西或者做些义务劳动，晚上一起聚餐喝歌。我非常确定，她今天晚上是第一次参加我们活动！我想以后我还是有机会再见到她的。

　　时光苒然，再见她已经是半年后了，这半年中我去过她们的小区一次，但是未果，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她在哪栋楼住，其实我知道我没资格找她，毕竟我的婚姻还存在，我只是想看她一眼而已！那时候天气很热，我们就提议给福利院送台空调，上午买了之后，下午稍凉快一些再送去！大概有二十多个人，一眼我就在人群中认出了她，白色补衣白色短裙，黑色细高跟凉鞋，长发高高挽在脑后，说不出的楚楚动人！我想她对我根本没什么印象，因为她眼光掠过我时，没有一丝一豪的变化，我这半年的相思显得滑稽而莫名。

　　她很少说话，比起半年前眼神少了些寒意，多了些漠然，仿佛世间的事情都与她没什么关系，她只是例行公事而已！我们和老人们说了一阵子说，就去看望孩子们，期间我也没敢和她说话，总怕有些突兀，惊忧了她。那些孩子基本上都是有些残疾被家人抛弃的，我万万没想到，她见了孩子后，态度大变，和颜悦色的笑着，拿玩具逗她们开心，一点不嫌弃那些孩子们。一个小时后老师说孩子们要休息，婉转地请我们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回头看孩子们，我发现她眼里尽是雾气，虽是笑着，已经有些勉强。我掏出纸片递给她，她擦擦眼睛，抬头看看我，眉头皱了一下，这时丽向走了过来，“燕儿，我们走吧！”丽向挽住她手臂，笑嘻嘻地走了，她回头看了我一眼，坐上了车。燕儿，原来她叫燕儿，是丽向的朋友。她那一回头，或许对我有曾相识的感觉？

　　晚上一起去聚餐，她郁郁郁寡欢，不怎么吃饭，端着酒杯，一口接一口的饮，然后怔怔看着红葡萄酒在杯子里晃动，眼神迷离，我想她的思绪已经去了千里之外！我有意坐在了她的身边，默不作声看着，却不敢劝她，只是夹了菜放在她盘子里！
　　“立刚，我认识你那么长时间，你怎么没给我加夹过菜啊？”丽向忽然叫了起来，一桌人开始起哄，燕儿的思绪被打断，回过神看着一桌子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尴尬的咳了一声，斥道：“丽向，别闹了！”
　　丽向端着一杯酒店过来，把手搭我肩上，“立刚，不给我夹菜，喝个交杯酒，好不好？”
　　越发不像话，“你，这，还有个女孩子样没啊？”
　　丽向不管我的窘迫，“是啊，我不就是个没有人的老姑娘吗？要不你老人家收了我这妖精？”
　　燕儿无动于衷看着，她大概也知道丽向是个女汉子的性格，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丽向闹了一阵，就回痤上和别人碰杯去了！燕儿回头看了我一眼，仍然没说什么。我温柔的笑笑，“喝那么多，吃点东西吧！”
　　“你会唱摇篮曲吗？”她突然问道。
　　我一下没反映过来，摇篮曲？这年头谁还唱这歌啊？
　　“也对啊，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唱这种歌儿？”她自言自语说道。
　　这是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你会唱摇篮曲吗？
　　“我不会唱，但是我可以陪你唱！”我一定是疯了，那一刻，我管不了自己！
　　我拉起燕儿的小手，不顾众人惊骇的目光，快步走了出去。她小手柔若无骨，但是就在这夏夜，却仍透着一股微凉，我紧紧握着，生怕她突然挣脱逃走。她不说话，凭我拉着往外走。甚至我几乎是半抱着把她放到了我的车里，她也没任何反应。

　　我拉着她来到上次我们唱歌的KTV，要了一个很大包房。我叫来KTV的点歌小姐，如果你们这里没摇篮曲，我们马上换地方！点歌小姐头点得像鸡啄米，“有的，先生，什么样的版本都有，哪个歌星唱的都有，我全部给你找出来，你挑！”
　　音乐响起，我把话筒放她手里，“所有的摇篮曲都在这里，你想唱哪首就唱哪首！”
　　她握话筒的手有些颤抖，足足有五分钟，像一座雕像一样，胸口剧烈起伏！我离她很近，强烈感觉到她的气息，以及她小小身体正酝酿的极度情绪！
　　“小宝贝，快快睡，梦中有我的相随，陪你哭陪你笑…………”
　　我以为她一定会歇斯底里的糟蹋了这歌，没想到她唱的那么好听，那么温柔，好像真的有小宝宝在身边入睡！
　　她脸上挂着笑，像女神一样，这一刻，她美到极致，无人能极，至少在我眼里是这样的！
　　我不知道她唱了多少遍，直到她嗓子有些哑，我强行拿过了她手中的话筒，把水递给她，她不接不理，没了话筒仍然在唱。
　　“够了，别再唱了，你心里还难过，就哭哭，好吗？”
　　她停下来，看着我，眼泪哗哗而下，“如果很想很想，却再见不到，要怎么办呢？”
　　我把她抱在怀里，几乎是半灌着她喝了一杯水。喝完水，她虚脱地靠在沙发上，除了默默流泪，没一点力气！我想既然要流眼泪，也得补充足够的水份吧？我想此时，在我们还是陌生人的时候，安慰无从说起，就让她哭一哭吧，我要做的，能做的只能是喂她喝些水，照顾下她的身体吧！

　　“你刚才不是问了我一个问题吗？很想一个人，却见不到，要怎么办？不管那人是谁，你那么想他，他也一定想你，彼此爱着的人，什么也不能分开，包括生死！你这么痛苦，一定不是他想看到的！”我不知道我的安慰管不管用，至少我想分散她的主意力。
　　她忽然笑了，“他想不了那么多的！”
　　“你又不是他，怎么知道他想不了那么多？”我试着慢慢调整她的心情。
　　“也是哦，我又不是他，他的小心思有时候是很难懂的！”她歪着头，眼里有一丝调皮，也许是某些往事让她认同了我的话。

　　不管如何，只要她不再那么难过就好。
　　“我想你累了吧？我送你回家，好吗？”我轻声问道。
　　“家？是该回家了！好吧，回家，回家”她一连说了好几遍。
　　我载着她，去她住的小区，可是鬼使神差，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我没有停下来，兜兜转转，竟然回到了我的住处。而她始终也不作声，不知道是心不在嫣，还是什么都无所谓了！我没什么歪心思，只是我那么不忍心把她一个人丢在黑暗里，让痛苦蚕食她！寂寞已经够可恨的，痛苦摧残人的时候更胜一筹！
　　她倚在车里，好像没了灵魂一样，我索性把她抱进了屋里，“我把客房收拾一下，你睡那里！不放心可以把门别上”
　　她点点头，“你睡哪里？”

　　“我当然睡我的房间了”我指指我的房间，“我房间很乱，见不得人的”
　　“你能睡地上吗？”她这一问，我脑子有些不好使了，“我睡床上，你睡床边的地下，行吗？”
　　“你……。你不怕我啊，我…………”她不但不别门，还让我和她睡一个屋，她不怕，我还真怕我把持不住。
　　“一个人睡很可怕，很多个夜晚，我都是睁着眼到天明的！”她像是说给我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
　　那一夜，虽然她不说什么，可是我突然心里暖暖的，能这样陪着她也好，也好！我想她是累了，也或是换了新的环境，不那么触动她，总之，很快就传来她均匀的呼吸声，她睡着了！
　　刚开始的时候，我真的有些睡不着，我多想能安慰她，多想看她笑，可是我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胡思乱想着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你不要走，你回来，你回来……。”
　　不知道这一觉睡了多久，被这一阵阵的哭喊声惊醒了，猛的想起我在地上睡，床上睡着我这半年来朝思暮想的燕儿。我飞速跳起来，不顾一切把她抱在怀里，“燕儿，醒醒，醒醒”
　　她头发湿完了，昏暗的台灯下，满眼的惊恐，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弄了一脸！她终于回过神看清是我，头埋在我胸前哭了起来！
　　“别怕，别怕，你只是做了恶梦，有我在呢！”我抱着她，无言的心疼。
　　她抬起头，梨花带雨，“是梦，是梦”，那一刻，我意乱情迷，吻上了她的唇。她沉浸在那个恶梦里，对我的吻无动于衷。
　　我清醒了，不可以，我虽不是君子，但是我能这样对待我活了三十年唯一动过心的女人吗？要不是她，我觉得我这辈子就是一堆枯柴，最终腐朽生虫，永远也不可能燃烧！我猛的打了寒战，我还没有离婚，有什么资格招惹别的女人？好吧，我决定离婚，从没有一刻，我像现在这么坚决过！儿子8岁了，我想我们的空壳婚姻再给不了他幸福！
　　我拿来毛巾，帮她擦擦脸颊，安抚着她继续入睡，她半依在我胸前，疲累痛楚纠结在紧皱的眉头，睡觉都这么辛苦！我看看表，午夜三点半，再没睡意。

　　我想起了芬，很早很早之前，我也是爱过她吧？即使曾经有过那一点感觉，早已经荡然无存。她让我喘不过气，她多疑，脾气爆躁，掌控欲极强，不管人多人少，从来不知道给我留面子，所以交往二个月后我就发现我们不合适，但芬已经怀孕，作为一个男人，我没有办法推卸责任，勿勿奉子成婚，开始的一年，几乎每天都吵闹，久了我就不想再说什么了，就变成她一个人的独角戏，她闹累了就咬牙切齿的开始冷暴力，我们多久都不说一句话。再后来，出了那件事我们彻底分居。终究是我无能，给不了她要的幸福吧。燕儿呢，我了解她吗？她要的我能给得起吗？可是此刻，看着她长长的睫毛，我觉得为她死了都值得，我不想放开！

　　“砰”“砰”，天微亮的时候，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立刚，快起床，今天不是说好带儿子出去玩的吗？晚了就太热了，你快点起来收拾一下！”门外传来芬的声音。我突然想起今天是周未，是答应了儿子的事情。
　　燕儿也被惊醒，还没反应过来身在何处何地，芬，推门而入，她有钥匙。

　　芬怔在原地，看着我怀里的女人，她半张着嘴，许久说不出话，这么多年，她知道我一直是一个人，用她的话说，立刚，这辈子都不会有女人要你，你死了也是一根独木枯木烂木！
　　“立刚，有新欢了？呵呵，怎么，你也动凡心了，想要找女人了？”芬嘲弄看着我，想看看我是不是找了个小姐来发泄寂寞。
　　“芬，我们离婚吧。今天就去办手续！”我已经铁石心肠，她说什么也激怒不了我。
　　“离婚？为了这个女人？你是爱上她了吗？”芬说着朝燕儿走去。
　　“不管她的事。”我挡在芬面前，“我想我们之间总要有个了结！”
　　“啊？这么快就护着她？你怕我打她吗？”芬浑身开始颤抖，她要是动起手来，燕儿娇小的身躯哪里是她对手。

　　“芬，别忘记了，是你先背叛了我们婚姻！”我拉着她的手腕，使她动弹不得。
　　“我就背叛了，怎么着？你个孬种，看着我和别的男人鬼混，还是那副熊样？你还是个男人吗？你活该受气，你是个窝囊蛋！”芬张牙舞爪，口不择言的攻击我。
　　燕儿过去就打了芬二耳光，我也被燕儿突如其来的行为吓住了。芬疯了一样扑向燕儿，我来不及阻挡，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天啊，燕儿还能活吗？可是接下来的事更让我意想不到。燕儿一个利索的转身，双手一档一拧，芬的一条胳膊就被控制住了，立马像杀猪一样叫了起来。就算我是外行，也能看着燕儿的身手绝对是经过专业训练。一招一式，简单有效，出奇制胜！
　　“一个女人不论什么理由，也不该背叛自己的婚姻，更不该这样侮辱自己的男人！和你这种女人动手，脏了我的手！”燕儿猛一松手，芬倒在了地上，痛的龇牙咧嘴的。
　　燕儿转身离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回过头深深看了我一眼。
　　我瞬间石化，心随她一步步离开！她没再回头，就那样走了，女神一样的她，迷一样的她，带走了我的全部。我无力地坐在床上，麻木地看着芬在地上哭闹！

　　直到父亲带着儿子进来，我才惊醒过来。儿子高兴地进来，看到妈妈在地上坐着，笑声戛然而止，怯怯问道：“爸爸，你和妈妈吵架了吗？”我抱着儿子，心痛不止，原谅爸爸不能给你一个完整幸福的家庭！
　　“芬，我们带儿子去玩吧！儿子难得这么高兴，刚才给你开玩笑呢，明天你有帐再给我算，好不好？”我强颜欢笑过去扶芬。
　　芬甩开我的手，起来抱着儿子，“儿子，我们这就准备出发，走，妈妈帮你收拾东西去！”
　　我们一家三口高高兴兴的出发了，因为我们不想让儿子失望！任何局外看了，都会羡慕，多么幸福的一家人啊！我和儿子玩的很疯，一点也不留时间想我们大人之间的事情，芬始终不直接和我说话，有什么事也是让儿子传达。
　　旅游回来后，回想着儿子的笑脸，我没有勇气再跟芬提离婚，儿子才8岁，他的想法简单，哪怕是这样一个貌合神离的家庭，也让他快乐！我想燕儿，想的发疯的时候，就在夜里一根接一根的抽烟，有时候烟烧到了手也浑然不觉。
　　有一天下午儿子从芬那里回来后，闷闷不乐。我逗他，“小屁孩也有心事了？说说我听听。”
　　“爸爸，你和妈妈会离婚吗？你和妈妈本来就不在一起生活，离了婚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呢？”儿子问得我哑口无言，原来他已经知道我们的家庭和别人不一样，只是他不知道，离了婚会，会再有别人介入到我们的生活：后妈和后爸。
　　“易航，爸爸和妈妈永远都是最爱你的，不管何时何地！你相信吗？”我摸着儿子的头，心酸无比。
　　“爸爸，我不要后妈，后妈很可怕！”儿子说完，嘟着嘴走了，我想是芬对他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否则他今天不会这样问我的。
　　我找芬重提离婚的事情，我想这样下去，没有谁会好过。
　　芬尖叫着说：“我不离婚你又能怎么样？你从一名银行小职员做到现在的大科长，光看在你收入的份上，我也不该和你离婚，是不是？这辈子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你究竟要怎么样？”我和她形同陌路，难道还要再公堂对簿，变成仇人不可？即使情爱不在，这些年我们也是熟习的陌生人啊！
　　“吕科长，我不想怎么样！好啊，离婚可以，房车儿子全部归我，20万的债归你，同意吗？”芬冷酷无情的提出条件，我知道她不过想拿净身出户断了我离婚的念想。
　　“芬，你提的条件我都答应，我只想要儿子，儿子归我可以吗？”男人去意已决，任何挽留都是徒劳！
　　“好，你那么想离婚，我成全你！要儿子是吧，儿子永远是我的儿子，你要养就去养，养大了再还我！”芬歇斯底里，眼里无尽绝望。
　　明明不爱了，不是吗？为何不愿放手？就像她说的，二个人就这样彼此折磨，死死生生也是一种感情的维系，可以与幸福无关吗？
　　“吕立刚，你滚！要离婚也是我提出来的，你等着吧，等我什么时候想好，会通知你，你再提一次离婚，我就永远不离，拖死你！”我不知道芬有多恨我，在她眼里我死不足惜！甚至死也不配吧？
　　我厌恶了这些年的生活，即使不能与燕儿在一起！
　　我来到燕儿的小区，即使见不到她，我也想呼吸下她呼吸过的空气，这里有她的气息。想起她，我觉得自己还活着。可是万家灯火，我不知道哪盏灯下是我燕儿的倩影，一个人的夜晚，她是不是还会睁着眼到天明？心痛又起，闪闪念念，不息不灭！
　　没有离婚，我又何脸面去见燕儿？又如何向别人打听她的消息？我没也再找芬提离婚的事情，她那么要强，相必真的说道做道。
　　每次福利院的捐赠活动我都参加，我怕错过燕儿，但是三个月了，她一次也没出现！丽向倒是每次都参加，可是我没勇气问她燕儿的事情！今天捐完款后，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我发现丽总有意无意看我，似乎想说什么，欲言又止！我假装去洗手房，果然丽向跟了出来！
　　“立刚，我有事想跟你说，但是我觉得不妥当！反正，不说吧，我又不知道要怎么办！”
　　我笑笑，不作声，心里却抽紧！会是关于燕儿的事情吗？她有什么不测了吗？

　　“好了好了，别的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总之，明天是燕儿的双胞胎儿子一周年忌日，你要是答应陪她去，我就不去了！我和她也是多年的朋友，不是我不仗义，因为我受不了，因为我…………”丽向纠结着怎么解释才能让我明白。
　　“我去！”没等她说完，我就打断了她。
　　“去年的这个时候是我陪得她！我下午去过她家里，她正准备明天的东西。我说我陪她去，她说不用，明天她起得早，她自己能行！我就说我不管，我要陪你，再早也要天亮是不是？6点吧，好不好？她点头答应了！”丽向说得很急，但是我没有耐心再听，直接要了燕儿的住处就离开了。我想我也要准备一些东西！
　　那一夜我几乎没睡觉，三个月了，犹如三年一样漫长，除了准备一些东西需要时间，我脑海里尽是她在我怀里入睡时的模样。长长的睫毛，紧锁的眉头，让我欲罢不能的唇，还有她不凡的身手！她是彼岸花，无心的绽放，已经让隔岸的我迷失了方向！时间越久，思念越浓！

　　我早上4点就开车去了她的小区，停在楼下，我终于看清了，那个有着微弱灯光的窗口就是燕儿的家。我不知道她是睡醒了，还是习惯开着灯睡觉！这样的隔空相望，我已经知足，何苦扰了伊人的梦，也许她刚刚好不容易入睡呢？
　　6点的时候，天微凉，燕儿窗口的灯熄了，我想她是准备出门了吧。过了一会，门栋的门开了，一个小巧的女子走了出来，黑色风衣，黑色紧身裤子，黑色高跟鞋，头发随意散落在肩上。三个月不见，她更美了，这黑色让她添了一份神秘。她提着一个大袋子，一眼就看到了我，大早上，人们都还在睡意中，冷清的小区，我再显眼不过了！
　　我接过她手中的袋子，放到车上，拉起她的手进了我的车！她没有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好像这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也好像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足以让她的情绪有丝毫的波动！我不说话，默默开着车去墓地！
　　半小时后，到达墓地。燕儿在前面走，我提着东西跟在后面。墓碑上是两个可爱的宝宝的照片，别说是燕儿，我眼眶一热，几乎都要落泪。孩子是阳光，是希望，这里不该属于他们！
　　燕儿笑着流着泪，“宝宝，妈妈来看你们了！一年了，你们想妈妈吗？大宝托梦给妈妈说，想要一辆坦克，小宝托梦给妈妈说想要飞机，妈妈都带来了！飞机、火车、轮船、坦克、大炮……。所有的玩具妈妈都带来了。可是妈妈还是想送你们一部手机，你们想妈妈的时候打给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