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鬼神探系列之一 红玉

作者: Ezequiel

  日期:2015-01-20 14:28:52
  全文改编自《聊斋志异》
  主要人物表:
  蒲松龄:落第秀才,外表散漫、才智无双,乐趣捉弄人,时称狐鬼神探。
  严飞:捕快,第一人称记录者,蒲松龄的忘年死党及助手。
  王索:特使,办事严谨,脑子灵光,经常正义感爆棚的御史。
  魏槐:严飞失散多年的发小,武艺高强、才智绝伦的名捕。
  “早啊,蒲先生。”
  “什么先生,倒是捕快大人的亲自造访,恕我迎接来迟,罪过啊罪过。”放下手中的《搜神记》,从椅子上慢慢起身的,是一位年过而立,仪表堂堂的逸才。此人略带笑意的目光如珍珠般闪耀而澄澈,挺拔有力的身子骨上罩着一件玉色的宽松长衫,油光光的发辫轻轻搭在肩旁,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潇洒疏懒之意。他,正是我的童年“毁灭者”——蒲松龄。
  说来无他,只因儿时老爸老妈成天念叨:“你看看蒲家老三,多争面子,年纪轻轻就连考县、府、道三个第一。所谓不蒸馒头争口气,你以后可要争气啊!”说着老两口就径直把我“钉”在椅子上,诵读那些乏味的八股文章。那种憋闷煎熬的心情,实在是不堪回首。不过,他们一定没想到,那会儿乖乖听话的我,后来居然做了捕快。或许是书读多了,还留在惩奸除恶的梦里吧,那时的我,还是不如其他玩伴们懂得面对现实。

  说也奇怪,另一边的蒲先生在三连魁之后,竟然屡考不中,去年又一次失败,更是令乡人扼腕叹息不已。然则他的学识头脑依然百里无二,为人也洒脱无羁,总是不论辈分地与我们晚辈调笑开口,虽为我辈童年毁灭者,但称作精神导师,也恰如其分。
  日期:2015-01-20 14:33:00
  遥想当年,在漫天星斗的夜空之下,十几个小伙伴们围坐在,那时还被称作蒲三哥的帅气青年身旁,伴随着虫鸣蛙叫,听他绘声绘色,手舞足蹈地讲述那些神鬼妖怪的故事。配合上那时各家本就供着的黄、胡、长仙的牌位,我们便越发地对蒲三哥的口中的奇谈信以为真。散了后,我躺在自家床头,听着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若隐若现的狐鸣,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发挥着天马行空的想象。仿佛睿智的狐仙时时刻刻要迈进我的房中,先是授予我移山倒海的法术,接着又一同在月宫中尽情遨游。而有时,透过亮得不寻常的月光,看到窗前的浮尘几乎飘着飘着,成了一个人形,我吓得当即钻入被里,再也不敢出来查看。又有时,听到了木质的房屋随着大风摇晃,发出吱吱的呻*声,简直就是一副,血盆大口的夜叉正在外边摇晃屋子的情景,更是吓得用被子死死蒙住头,却依然不住地发抖。

  久而久之,玩伴们渐渐对蒲三哥口中的故事产生了莫大的恐惧与敬畏,唯独我却算是个例外:虽然也有些惶恐,但我也越听越感兴趣,甚至听完之后要缠着蒲三哥,再提出些稀奇古怪的问题,以至于扯开他的衣服,细致地打量他胸前那枚青痣,思量它是如何由那枚膏药变化而来的。这里的故事,着实大有玄机:
  这枚青痣,与他神异的出生有着很深的渊源。明崇祯十三年农历四月十六日深夜,山东淄川蒲家庄的商人蒲氏,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一个披着袈裟的和尚,看上去瘦骨嶙峋,步履显得有些蹒跚,裸露的胸前还贴有一块铜钱大的膏药。蒲氏看见和尚直接走进了妻子的卧室,并很快听到一阵婴儿的啼哭从卧室传来。由于太过响亮,蒲氏马上被惊醒。起初他还在怀疑仍是梦境,但是仔细一听,哭声确然存在,于是蒲老爹匆匆走进内室,原来是他的第三个儿子已经降生了。蒲老爹轻轻抱起眼前的婴儿,伴着月光的照耀,他惊奇地发现,新生儿胸前还真的有一块青痣!不但如此,痣的大小、位置,和他梦中所见病和尚的膏药完全相符。于是,这个病和尚转世的说法也随之不胫而走,成了披在蒲先生身上的一件神秘面纱。

  日期:2015-01-20 14:34:00
  看着我径直打量着那枚青痣,蒲三哥不以为杵,反倒引我为知己,日久天长,便成了忘年死党。后来我成为捕快,有时调离家乡去外府协助办案,也经常听得一些当地的神鬼故事,便试着讲与蒲三哥听。特别是听说他在搜集一些神鬼故事,准备写作一部传世奇书之后,我更加乐此不疲,有空就来找他相谈。

  言归正传。刚进门就遭当头一棒,我更加免去了客套:“少来了,蒲先生。我这次的故事绝非等闲,保管你大快朵颐。”
  “哦?快快请讲。”蒲先生抬了抬眉毛。
  “是关于广平狐女传说的,话说??????”
  蒲先生哈哈大笑地打断我:“飞,我就知道你搜集的故事,十有八九都跟美女有关!”
  “哪里的话,我严飞岂是那荒唐之人!”我不满地辩解着,继续道:“这次的狐女可是旺财得很呢,听说嫁了个落魄的鳏夫,没过多久,家里便良田百倾、家财万贯了。”
  先生听罢,嘴角仍是挂着几丝嘲笑:“哦,这次的故事还真简单。飞,你不会只记住了狐女,把剩下的情节都忘了吧?”
  对于他的挖苦,我总是很难反击,只好道:“先生莫再取笑了,这次来是真有所请。因为我后天要去广平县协助办事,来的特使讲了狐女的故事,虽说语焉不详,却是极好的潜在素材,正巧当下马匹有富余,不知蒲先生有无雅兴同往?”
  蒲先生眼神一亮,过来搭住我的肩,嘻笑道:“哎呦,那得去啊,正好最近在家闲得脑子都生锈了,而且去了说不定还能帮你们忙呢。不过说好了,一切费用都得你们衙门来出。”看到他态度变得如此积极,我生生把已经冒到嘴边的讽刺之语咽了回去。反正能搬得动这位大神,不正是我的初衷吗?
  “飞,何时出发?”蒲先生居然一大早就来了衙门,能起得这么早,对他来说还真是少见。我揉揉惺忪的睡眼,心中揣测着:这狐女的魅力还真是不容小觑。匆忙之间,我喊来特使王索,三人各骑上一匹快马,向广平方向疾驰而去。
  日期:2015-01-20 14:37:00
  齐鲁大地正值仲夏时节,一路上绿树红花、蓝天白云,路旁的村庄里升腾着袅袅炊烟,一派勃勃生机的景象。我与王索算是点头之交,蒲先生更是自来熟的性格,马蹄声中,特使便为我们讲起了有关狐女的一些传闻。

  听说这位狐女早与某人相好,不过其人却娶了他人为妻。后来由于种种原因,此人妻亡子散,孑然一身。狐女不计前嫌,抱回这人的儿子重新回到了家里,并将这个家打理得井井有条,最终帮助夫君重整家业,使其重新成为了大户人家。
  如此钟情的狐女,还真是可谓人间楷模,我想着。据说狐女更有着闭月羞花,人间无双的倾城美貌,此人也真是幸运??????而说到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容貌,虽然这样夸张的描写是很多,但本人究竟会长成什么样子呢?
  “特使,这一出故事,已然让飞兄失了神呢。”蒲先生讪笑着说道,“刚才若不是帮他把马牵过来,只恐怕去了什么盘丝洞,被美女蜘蛛杀害了罢。”一旁的特使一听不禁哑然失笑。
  “还是说飞对女儿国更感兴趣?”蒲先生转向我,故作好奇状地问道。

  蒲先生啊蒲先生,我登时涨红了脸,却找不出一句能反击的话。
  不过接下来蒲先生却放过了我:“特使先生,狐女的传说是多久之前的故事呢?这个故事听起来十分完整,前后细节也有,不似流传很久下来的传说。”蒲先生探身向特使问道。
  “先生说得没错,记得狐女嫁给当时的鳏夫也不过是四年前的事。可惜我也是不久前才调去广平,并不很了解始末。如果我的印象没错,这家主人姓冯。”特使说道,“听当地人说,这位狐仙媳妇当真是国色天香,漂亮得紧呢!之后狐仙又尽心经营,让冯家从落魄之家一跃成为了闻名当地的大家,而且这位冯家主人后来也高中举人。这狐仙可以说是给冯家带来了莫大的好运。蒲先生在广平尽管打听,应该还能搜集到不少当时这件事情的趣闻呢!”特使提起狐女也颇为兴奋起来。

  “原来如此,怪不得会有狐女的传说呢。”蒲先生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了这句话。我和特使吃了一惊,难道蒲先生已经掌握了什么吗?
  日期:2015-01-20 14:39:00
  “二位不要这样看着我,被捕快大人和特使大人这样看着我会被当成犯人哎!”蒲先生笑着补上一句。
  “先生的意思是?”我和特使不由齐声发问。
  “很简单啊,如果有一穷人家突然娶了漂亮媳妇,之后还在短短时间内发家致富,那么光是这件事情就足以令人惊奇不已了吧?所以自然会有流言传出,说这媳妇肯定不是寻常人,继而演变成这是狐女之类的吧。很多人都亲眼看到过冯妻的美貌,冯家发迹的事实大家又众所周知,于是狐女的说法也不胫而走,之后越传越广。这种以讹传讹的事情,可能性其实很大。”蒲先生无不轻松的笑着答道。

  “原来如此啊,所以即便只是平常人,由于精干、美貌和神秘感而被传作狐女??????蒲先生说得很有道理!”特使摸摸下巴,有力地点点头,对蒲先生大为赞同。“所以蒲先生此行亲自探访,这般仔细考证这样的传说,我王某人甚是佩服!”说着王特使向蒲先生一抱拳。这恰恰也是我一直很崇拜蒲先生的原因。蒲先生虽然一直在收集这些神鬼妖狐的传说,不过却从来不轻信,经常要实际走访一番,亲自确认不是什么被越传越玄乎的谣言,才肯记载下来,这样踏实的态度和灵敏的嗅觉可谓是我作为一个捕快的行为模范。

  “听严飞兄讲蒲先生现在在收集神鬼妖狐的故事,准备编纂一本全书吗?”特使开口问蒲先生。
  “没错,收录古今传说的哟。完成了也给特使一份。”蒲先生有些得意,“更年轻的时候,还给还是小孩子的飞讲过好多呢。没想到现在也轮到飞带着我去探访传说了啊。”蒲先生颇有感慨。
  “希望广平狐女的传说可以入先生的法眼。”特使彬彬有礼。
  接着,我们一路山谈天说地,蒲先生给我们讲了不少他搜集的故事。其中一个,是他非常得意、我也实际上参与其中的轶事,一个被蒲先生称作“尸变”的故事:
  日期:2015-01-20 14:40:00
  这件事情说的,正是一伙生意人在信阳投宿之事。当时天色已晚,他们急于投宿,最后鬼使神差地投宿在了一家正好有白事的旅店里。这家旅店店主人的儿媳妇刚刚死去,儿子正在外边挑选棺材。由于房源紧俏,他们无可挑剔,只好住在了停尸间的隔壁。旅途的困顿让这伙人忘记了恐惧,一躺下就陷入了沉睡。睡下没多久,在一阵恐怖、诡异的轻响之后,他们的房门被什么东西轻轻打开了:那具儿媳的尸体赫然立在了房间的门口!接着,那尸体直挺挺地走进了屋里,开始轮番对着几位客人的脸吹气。

  其中一位客人当时恰好没有入睡,看到了尸体来吹气,就偷偷用被子蒙住了脸。当时尸体并没有察觉,只是对着被子吹气,那位客人抓着被子的手顿时感觉冰冷刺骨。正在客人心惊胆战,不知道尸体会不会再做什么的时候,尸体已经走过他,对着下一位客人的脸上吹起气来。
  尸体对着每一位客人的脸上吹过气之后,便悄然离去。这位醒来的客人被刚才的恐怖场景吓得着实不轻,想喊醒同伴一起逃跑。他偷偷踢了踢同伴,不想同伴都如果死了一般没了反应。转眼间,那尸体再次鬼鬼祟祟地站到了门口,这位客人顿时吓得面无血色,赶紧躺下,死死地抓过被子蒙住了脸。尸体再次依次走过每位客人的身边,往每位客人的脸上吹气。这次,那位哆哆嗦嗦抓着被子的客人的手,被尸体接连几次吹出的寒气冻得几乎没了知觉。在尸体又一次鬼鬼祟祟地离开了房间后,被吓得几乎屁滚尿流的客人匆匆套上裤子,甚至来不及穿鞋,径直夺门而逃,飞奔向了外边。谁想到,那好好躺在停尸处的尸体居然起身猛追,而且速度丝毫不亚于全速没了命地奔逃着的客人!客人一路在村子里没命地跑着,几次几乎摔倒,他不停地拼命嚎叫,但是却没有一个村民出来帮助他。

  客人被尸体紧紧地追着,眼看就要走投无路。这时他急中生智,何不逃到道士或者和尚那里去求救呢?正想着,客人隐隐听到了木鱼的声音。于是他顺着声音不顾一切地继续跑着,径直冲进了一个寺院里边。他一边敲门一边大声求助,但是和尚们却被这突然起来的砸门声和喊叫求救声吓得根本不敢开门,纷纷连滚带爬地躲在了佛像一旁,战战兢兢地念着驱邪的经文。看着寺院的门不开,又眼看尸体要追上来,客人急忙逃离门口。这时,客人注意到庭院中有一颗粗壮的白杨树,他急中生智,便借着树隔开自己和尸体,尸体向左他向右,尸体向右他向左,用来拖延时间,等待着和尚们的救援。

  隔着杨树来回几回合之后,客人都变得有些气喘吁吁,尸体也显出了疲惫之态。因为被客人戏耍,尸体越发大怒,一个箭步冲上来,张着双臂就要抓他,客人吓得趴倒在地,尸体一把抓到了树,接着便不动了。同时客人也被吓得晕了过去。
  寺院里的人,都被外面突然出现的人影和恐怖的嚎叫声响吓坏了,聚在佛像边上久久不敢出声。直到没了响声后好一会,这些人才敢悄悄出门查看。他们赫然看到了晕倒在地的客人,俯身听到客人还有呼吸,和尚们便赶紧把客人抱走救治。直到天亮,客人醒过来才开口讲述了昨夜恐怖之极的经历。寺院的人将信将疑,出门查看,绕着树木一转,赫然看到了死死抱着树的女尸。于是他们赶紧报官,县令匆匆赶来一看,大惊失色。尸体的手指居然已经把树木抠出了八个窟窿,紧紧地抓在了里边。县令命人把尸体放下来,但是众人听到了情况后都战战兢兢不敢向前,生怕尸体再次动起来,县令动员了许久,甚至不得以亲自试着掰开尸体的手指,看到县令用上了吃奶的力气还扳不开,众人才渐渐敢上前帮忙,他们齐心协力,却还是费了好大劲才把尸体从树上弄了下来。

  这时候,旅店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几个客人死了,一个客人和尸体不见了。正吵闹着,和尚们和县令便喊旅店的人来认领尸体,店主赶到了道观,惊奇地发现树上的尸体,确实是儿媳的尸首,人们顿时惊骇不已。最后,当地的县令给了幸存的那位客人一点盘缠和证明信,让他带着剩下几个伙伴的遗物一起回乡了。
  特使听了这个故事,惊讶得嘴都合不拢了:“没想到竟有如此骇人之事!先生真的亲眼所见吗?”
  我和先生同时诡秘一笑,异口同声地说道:“没错。但是特使不觉得这里有什么疑点吗?”
  日期:2015-01-21 12:09:00
  说着这句话,我的心仿佛已经回到了四年前的那一天,那让我把蒲三哥改成蒲先生的一天。
  那天,还是非常年轻的少年捕快的我,接到淄博府的命令,到信阳为县令送信。
  刚刚踏进公堂,我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蒲三哥正在生气又焦急地对着一脸无辜和不解的信阳县令说着什么。“蒲三哥,你不在淄博,怎么会在这里?”看到了蒲三哥,我非常惊讶地问道。

  不过蒲三哥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径直地走向了我:“哎哟,这不是严飞吗?你在当捕快对吧?快点帮我一起说服这个榆木脑袋!”说着,蒲三哥不由分说地把我拉到了信阳的县令面前。
  信阳县令的脸上写满了对我刚才莫名其妙遭遇的同情。“蒲三哥,这是发生了什么情况?”虽然被蒲三哥拖着,我却依然不知道眼前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蒲三哥毫不犹豫地说道:“严飞,这个榆木脑袋,他把就在眼皮子底下的杀人凶手放跑了!”而信阳的县令听了,只是不停地摇头。我眼看着眼前的两人无法达成共识,赶忙从中打着圆场:“二位都不要着急,先说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一起来判断。”
  蒲三哥突然一脸严肃地对我说着:“严飞,你最好别告诉我,你听完了故事也没有结论。”接着他扭过头,对一脸无奈地县令说道:“县令大人,请赶快把事情的经过告诉这位捕快。现在每多耽搁一刻,凶手都要多法外逍遥一刻啊!”
  我见蒲三哥已经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有些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便看向了县令,说道:“县令大人,请描述一下这件“凶手逍遥法外”的案子吧。”县令苦笑了一下:“我真不懂,为什么会有人对这样板上钉钉的事情如此纠结。”
  接着,信阳的县令完完整整地,为我们还原了之前蒲先生对特使所讲的,关于“尸变”这个故事的一切,甚至所有的细节都如出一辙。听完了这个故事,我有些毛骨悚然,想到了在半夜里,有鬼鬼祟祟、伺机而动的僵尸对着人脸吹气杀人,甚至在有人逃跑的时候还立刻起身就追??????这个故事,可以说比蒲三哥讲的很多故事要恐怖的多了。蒲三哥明明对鬼故事那么感兴趣,为什么会对这个故事抱着这样强烈的怀疑心,认定有凶手呢?我心中充满了困惑。

  日期:2015-01-21 12:15:00
  蒲三哥此刻却对我听完了故事还在沉吟有些不满,张着双臂对我说道:“严飞,还没有结论吗?你可是捕快呀!”听到了蒲三哥的催促,我有些狼狈,也不知道他为何要在这样的场合之下寻人开心。何况刚才县令所讲的,明明是一个“品质优良”的恐怖故事,为何会出来什么凶手?县令无奈地指着另外一边罩着白布的几具尸体,说道:“这位先生,案子里的几具尸体都在这里了,先生对故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蒲三哥眼睁睁地看着我和县令两个人都不开窍,有些丧气地一甩手臂,很认真地看着我,把双手搭在我的肩上说道:“严飞,你相信我的判断吗?”听了蒲三哥的话,我有些不知所措,虽然实在是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我眼中依稀回忆起了,那个耐心地给我讲着故事,那个无所不知、才华横溢的蒲三哥,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还是他的最忠实听众的时候。
  这样想着,我已经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蒲三哥,我相信你!”这时,蒲三哥欣喜若狂地拉着我,对信阳县令说道:“县令大人,就当做是这位捕快的两个要求,第一:请你找一位当地非常熟悉用药的医生,就让他蹲在几句尸体的旁边。第二:立刻派人去寺院里面,或者寺院旁边的田地里寻找两样东西:一根非常粗的钉子,可能是铁质的,当然也不排除是木质的;另一样东西是裹着布的一个锤子。请找好这两样东西,放在公堂上,再让医生一直在尸体旁边蹲着,假装在验尸就行了。等我们带着凶手回来,真相自然就大白了。”

  听完了蒲三哥有些疯癫的话,县令一头雾水,他狐疑地看了看我。我心里想着,这次就算豁出去帮助蒲三哥了,于是眼神坚定地用力点了点头。这时,蒲三哥已经在背后用力地推着我,径直地出了衙门。“叫严飞太浪费口舌了,就叫你飞吧。正好我们这么熟。”说着,蒲三哥已经走向了马厩,“打算追击凶手吗?”虽然我不懂蒲三哥凭什么判断出了有凶手,但是他寻找马的目的还是非常显而易见的。

  日期:2015-01-21 18:27:00

  蒲三哥点了点头,“还是跟飞比较默契。”说着他已经拉开了马厩的门。“蒲三哥,需要我带着你吗?”正在我询问的时候,蒲三哥已经轻轻一跃,纵身跨上了马背。“飞,我们走!”说着他已经开始打着马前进了。我吃了一惊,急忙顺手也牵过了一匹马,打着马跟在了蒲三哥后边。
  我拼命跟上蒲三哥的脚步,双匹马终于并驾齐驱。我打算向蒲三哥问个究竟的时候,他已经开口对我喊道:“飞,我知道你还没明白。但是你记得等会看到那个背着行李,推着满满一车货物的人大喊‘狗贼,你谋财害命的谎言已经被拆穿,还不跟我回去认罪!’记住,一定要喊得有气势!”说着他就继续打着马向前了。我急忙催着马也追上。说实话,最令我惊讶的是,没有想到蒲三哥作为一个书生居然会有如此出色的骑术!之前无论是听蒲三哥讲故事,或者听说蒲三哥夺魁的时候,都以为他是个有些书呆子气质的人呢。

  正在想着,蒲三哥已经举着马鞭指了指:那是一个小跑着拼命推动手中满载着几乎要溢出来的货车,气喘吁吁,如同小偷一般的人:“就是他,飞,你有捕快的装束,你要追上去,就用说我刚才教你的那些话,带着气势说出来,就能立刻震慑他!”
  说着我已经加紧打马,超过了蒲三哥。赌一把!哪怕是在村民面前丢人现眼我也认了!正想着我已经超过了那个男子。我把马一回,用马鞭指着那名男子,尽力摆出愤怒的表情,声色俱厉地喝到:“无知小儿!你谋财害命的把戏已经被我拆穿了,还不跟我回去认罪!”接着,我用力地瞪着眼前已经彻底呆住的男人。
  果然如蒲先生所说,那个男人的双腿已经开始发抖,神色也越来越惊慌失措。他扑通地一声跪在了地上:“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被那凶恶的尸体追了一夜,几乎身亡,哪有谋财害命的企图啊!县令大人也写了证明信,请大人过目!”说着,他眼里含着泪水,递过了县令出具的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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