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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百家乐,拔一拔澳门赌徒的奇葩人生
作者:
梅山唐德
日期:2015-02-25 15:03:00
(生死百家乐/楔子)
楔子
上个世纪60年代,一生豪放不羁的叶汉由着他那股喜欢鼓捣新鲜事物的性子把一种名叫Baccarat的扑克牌赌戏从美国引到澳门,并给它取了一个极富东方传奇色彩的名字——百家乐。像其它无数次干事创业都未能取得完满成功一样,此举也未给他带来任何事业性的成就,甚至连世俗的收益也寥寥可数。尽管叶老常被世人称为赌圣或者赌王,但他从赌博所得到的更多只是身处乱世的片刻忘我欢娱。叶老一生耽于赌博,自在放纵。他不会料到自己一时兴起之举竟然完全改变了整个华人世界的赌博方式。百家乐这种无限接近百分之五十嬴率的赌戏给极度渴望一个公平机制来改变自身命运的华人以无限憧憬和希望,很快它就无可争议地成了华人世界最受欢迎的赌戏,同时它也成了全世界范围内下注额最高的赌戏。
时至今日,百家乐最初的起源及发展已经无从考究。几个世纪以前它很可能只是意大利某些乡下地区的农民劳作之余的一种消遣。或者相反,它源于法国王室及贵族的高雅社交节目。但不管怎么样,自从百家乐被引入澳门的那一天起它就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当然它也大大地改变了后来被称为澳门赌王的何鸿燊的命运,成就了何博士宛如帝王般的辉煌事业。
对许多初次来港澳地区观光旅行的游客而言,百家乐只是一种娱乐消遣,花点钱开开眼界试试运气或者为博美人一笑,仅此而已。但对更多习惯性的赌徒而言,那完全是一种生死较量。你总是欲罢不能,无论你输了多少,下一把牌你取胜的概率依然无限接近百分之五十,你总想着在下一次战斗中将失去的一切都捞回来。百家乐仿佛是一台轮回的机器,让你在六道众生中来回穿梭,感受寻常人生不曾有过的大起大落。但它更像一个神奇的隐喻,幻化出千万个面孔来向你展示这个世界的疯狂和你内心的迷惘!
罗叔卡博曾说,我们并非生活在自己这个时代的世界,而是生活在过往无数个时代的废墟之上,你屁股底下的焦土还在冒着旧年的黑烟。上个世纪注定是人类历史上最为光怪陆离的时代,两次世界大战让一切都陷于疯狂和毁灭的旋涡。差不多当一切都尘埃落定时,百家乐流传到了这个倍受折腾后终于安静下来的古老东方。它像风暴一样横扫了整个东方,也耗尽了很多赌徒生命中最值得珍惜的一切:自由、健康、家庭、事业、爱情、亲友的信任、自我的认可、对寻常生活的满足和对未来略带欣喜的憧憬……
对那些病态赌徒而言或许无所谓戒赌不戒赌。他们的问题只有一个,到底是要一个精彩刺激但结局潦倒的人生,还是想平淡庸碌但衣食无忧地耗完这一生。曾经的赢钱经历让他们没办法在最终的山穷水尽到来之前放弃任何峰回路转的希望。也许他们自己心里也明白迟早会有那么一天,可还是忍不住心存侥幸博下去。火中取栗,自甘放纵。
对我而言百家乐是一切的起点,我人生中所有值得一提的故事都是从它开始的。
日期:2015-02-25 15:14:21
首先申明(正如万能的涯友所推测)楼主本人既没去过澳门也没去过拉斯维加斯,不知道马来西亚云顶也不知道什么鬼济洲岛,至于缅甸果敢老街澳洲星港城更是听都没听说过。什么百家乐大小轮盘二十一点老虎机德州扑克一概不知。既没有必胜术也不帮人代打更不会组团去境外娱乐场怡情。非代理,不卖拐,无售房,没有个股解析也不知道信用卡套现更不会教你怎么跑路。
至于广大英雄与侠义化身,智慧与美貌并重的正派人士,你们反赌戒赌的声音如雷贯耳。百度戒赌吧出门右拐200米,不送!(弱弱地问一句,戒赌吧真的在戒赌吗?)
哥也就是闲来无事调侃一下讲讲故事。
废话不多说了,今天的砖还没搬完。
日期:2015-02-25 15:34:23
(第一章/1)
一入澳门终生误
“当人们对其它事物的恐惧超过了对死亡的恐惧时就会选择自杀,所以自杀有时候是一件很诱人的事。”
——罗叔卡博《欲念与幻象的世界》
作为一个华人,我这一生去过的最奢华的地方有两个,布达拉宫和澳门赌场。
布达拉宫早年是历代达赖喇嘛的冬宫居所,是藏地政教合一的标致。这座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奇特宫殿实际上是由宫殿、佛堂和灵塔组成的三位一体的多层建筑群。因为布达拉宫是依山而建的,所以它看起来比实际的还要雄伟,仿佛只能仰视。作为一个凡人,一个没什么信仰的凡人,布达拉宫的奢华是我无法理解的。那些巨大的佛像和灵塔,居然全部由纯金打造而成,用来装饰的珠宝玉石更是不计其数。藏民几乎把他们世代创造的所有财富都祭献给了照亮雪域高原的佛祖。奇怪的是这些突兀聚集起来的富可敌国的财富并没有激起游客们内心的贪婪和占有之欲,反而让人感受到一阵异常的安宁——人生苦短,巨额的财富不是凡人所能享用和占有的,与其疲于追逐外物,不如求诸内心的安宁。
澳门赌场的奢华则刚好相反。那些金碧辉煌的厅堂在你一脚踏入时就猛然掳获了你,让你恨不得马上跟往日那个灰头土脸的自我一刀两断。一开始你甚至不敢明目张胆地走进去,你怕突然被保安什么的叫住,因为你不是有钱人,至少你的财富和这里的奢华不相匹配。内心这个自卑的念头令你羞愧,既而激怒了你。你铁了心要大捞一笔,你发誓要过上跟这儿一样富丽堂皇的生活!
你甚至都不知道水有多深就跳了下去,决意孤注一掷,创造奇迹。
这就是澳门,像个美艳热情又不知责任为何物的富家千金,让人不由自主地放纵。她甚至能让你觉得自己是个帝王,举手之间就可以拥有一切:财富、美色、尊严、声望。难道还有比这更温柔更可怕的陷阱吗?当你幡然醒悟打算抽身而退时,却发现自己泥足深陷,欲罢不能。而这时候她却突然翻脸不认人,往日的柔情蜜意如烟云散尽,剩下的只是无尽的索取和奴役。当你一次次输个精光疲惫不堪地离开赌场时,你看到自己就像一条被人打断了腿的无可救药的疯狗只能终日在这个看不到边际的泥潭里打滚嬉戏,越陷越深。
日期:2015-02-25 15:37:12
(第一章/2)
澳门,像个地狱又像是天堂,但更像是炼狱,里面有十万套刑具不分昼夜地拷打锤炼我们的灵魂,逼我们认清自己和这个世界。有太多太多的人在这个炼狱中被摧毁,堕入地狱无尽的黑暗之中。而只有极少数——具体是多少很难说准,可能不到百分之一吧——从这个炼狱跃升到天堂,过着自由而富足的生活。他们是职业赌徒,或者说他们是死过一回的人。所以他们也像西藏的信徒一样虔诚地遵从内心的法则行事,谦逊地收取属于自己的劳作成果,而把更上一层的荣耀和成就都归功于神灵。
但那或许也并非天堂。对职业赌徒而言,赌博所带来的最初的那种激情和痴迷早已荡然无存,他们更像是身经百战后伤痕累累的残兵败将早已厌倦了战场上的一切。往昔赌桌上那些惊心动魄的战斗带给他们的并非荣耀而是后怕和悔恨。跟其它领域的成功人士一样,在岁月蹉跎春光不再时他们难免也会心里犯嘀咕,自己如此这般的辛苦执著是不是完全搞错了方向,白白荒废了一生。
如今或许我也算半个职业赌徒,虽然谈不上多么富有,但日子还算自在。即便如此,倘若人生可以重来,我依然希望自己压根就没去过澳门。我宁愿自己的双手常年摸着的是梅山老家的锄头而不是澳门赌场的筹码。
我最喜欢的作家罗叔卡博曾说,当人们对其它事物的恐惧超过了对死亡的恐惧时就会选择自杀,所以自杀有时候是件很诱人的事。如果你也认可罗叔卡博的这句话,那么你应该明白我唐德不是一个矫揉造作的人,我要跟你说起的是一个关于生与死的故事,而不是你成天没事泡在各种娱乐论坛上看到的那些寂寞二奶和小三们所八卦的诸如“庞太师与我娘亲二三事”之类的鸡毛蒜皮。
日期:2015-02-25 15:39:59
(第一章/3)
我第一次去澳门跟我几年后去拉萨是在同一个季节,冬天。遗憾的是澳门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冬天可言。澳门一年四季都是同样的温暖晴朗,哪怕你输得再多,至少在这一点上你没办法抱怨。恩,就这点而言它的确已经仁至义尽了。很久以后,有次半夜三四点我在新葡京又一次输了个精光,不得不凄皇离开。我边走边想着刚才的牌路,同时口里念念有词地骂娘。下半夜身无分文,在澳门根本找不到可去的地方,连那些去去妹见到我也一个个躲开。我在街头的市政公园随便找了张长椅,对付着过了一个晚上,居然产生一种很奇特的幸福感。那种时候居然能找到个地方睡觉,空气依然那么温煦,蚊子罕见地少有,而我又刚好输得精光,终于不用再去假设各种奇迹般的牌路孤注一掷并幻想藉此回本。我躺在那里,心想着这回总算安逸了,我爱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仿佛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事情是非做不可的了,往日那个总在我耳边催促我出工干活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不见了。那会我终于理解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乞丐和流浪汉——原来这玩艺也是会上瘾的!自由就像是一种含氧度更高的空气,如果你尝试过那样的生活,当你再回到原先寻常的世界时就会觉得呼吸困难,浑身难受。遗憾的是很多人一生都没有感受过自由的味道,哪怕一次也没有。
当我明白这只是一种错觉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虽然清晨的太阳照在身上很舒服,但我浑身酸痛难当脖子仿佛要断了——澳门政府为了防止像我这样的滥赌鬼输光钱后在公园过夜或者长期在此逗留而将所有的长椅中间都装了两道铁扶手把它们分成三段,睡觉时你只能着歪着身子勉强睡在上面。我饿得不行,从头天下午两点开始我就没吃过东西,到现在已经快整整二十个小时了。这会一觉醒来,肚子饿得直痛——仿佛胃酸已经泛滥到要把自个也消化掉的境地。我不得不想办法弄点吃的,只好重好新葡京,我已经身无分文,只能去刷点积分换张餐券勉强填一下肚子。去赌场的路上我想起自己第一次来澳门也是这样,也差不多二十来个小时没有吃东西。可那次我却一点也不觉得饿。不仅不觉得饿,反而觉得浑身的神经就像久旱雨后禾苗的根系一样最大限度的舒展着,无比畅快。那次初到澳门傻里傻气的我居然在老葡京的百家乐大厅用两千块钱嬴了差不多五万,而那会我甚至都没完全搞清楚百家乐的加牌规则,只是听别人说这玩艺庄闲出现的概率基本一样,反正哪边旺你就跟着押哪边就行了。所以那次我就在大厅里四处转悠,专门等人多路好的旺台出现,结果稀里糊涂赢了五万。那会我才刚上大学,根本无法理解这次偶然性的赢钱经历对自己的影响多残酷。输钱皆因赢钱起。跟大多数赌徒一样,最初几次的偶然赢钱最终耗尽了我人生中应有的勤俭和耐性,还有值得奋斗的整个青年时光,直到一切都无可挽回。
日期:2015-02-25 15:41:30
(第一章/4)
在我很小的时候好像听祖父还是谁说起过一个典故。他说体质太弱的人是不能受补得太猛的,否则会适得其反。他说早前家里有个年纪轻轻的长工出于好奇和嘴馋,趁夜把别人送给曾祖父进补的三条娃娃鱼给煮汤吃了,结果鼻血流了整整一夜,浑身起了鸡蛋大个的风胆,差点连命都丢了。现在我总算相信祖父说的是真有其事。我他妈的也是被第一次去澳门时的好运给补残了。我就说像我这般一直都苦逼到极点的80后,怎么可能一下子运气那么好。到后来我才渐渐明白,就因为开头那么一次好运我把自己的一生都赔了进去。
一般而言我们都存在一种侥幸心理,总想着自己是自己,别人是别人,别人认栽的事,自己不一定非得跟着认栽。比如挂科、失恋、输钱、撞车、创业失败等等。当这些事没发生时,我们总想着自己跟别人是不一样的,不会碰到人们常说的这种倒霉事。但当这种事真的发生了,而且是接二连三仿佛很有规律似地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那么你就会觉得这是平凡人生的必然经历,谁也逃不掉。可怕的是你甚至会产生一种悲观的宿命感,觉得它们就像女人的月信一样既然曾经来过以后就会按时光顾,想躲也躲不掉。所以多年以后当我再次听别人说起什么不赌为赢时,突然有种振聋发聩的新意。一想到自己的人生居然被这样一种无可原谅的草率和愚蠢所糟蹋,悔恨令我一阵心肝绞痛。我真想把自己丢进油锅里活活炸干了完事,何必等到死后再劳烦阎王爷费心。那种挂在悬崖边随时都会一脚踏空的感觉真的很熬人,一惊一乍患得患失,所有的理智和耐性都被磨尽。你手脚冰凉,感觉到自己已经被这个世界所抛弃,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步步自取灭亡却无法让自己停下——比起纵身一跃的决绝,挂在悬崖两脚踩空的那种痛苦更难忍受。
日期:2015-02-25 15:42:41
(第一章/5)
从小我就有一种悲观的宿命感,这缘于祖父的言传身教。我的整个童年基本上都是在跟祖父度过的。事情是这样,我父亲原本有个正经工作,好像是在梅山县林业检查站什么的地方上班。自打我出生后他不仅没了工作还被狠狠地罚了一笔款,因为我是超生的我还有个哥哥。所以打一开始父亲就觉得我是他一生的克星。奇怪的是我哥哥也持有同样的态度,甚至更加剧烈。因此我从小就不受父亲和哥哥的待见,自打我学会走路时开始就只能和他们进行简洁有力的那种属于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对话。打我出生起父母就开始了他们所谓的经商生涯,他们想办法跟人合伙搞了辆客车,一年四季在长沙和梅山县城之间跑来跑去搞客运。哥哥那会已经上小学五六年级有了自己的伙伴圈子,而我就只好成天跟祖父待在一起。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吃的不会太糟糕。我祖父是湖南梅山地区声名显赫的神巫。说是神巫,其实也就是人们经常在某些民间故事和传奇杂志上读到的所谓神汉巫婆之流。只因湖南梅山地处偏远,民风开化迟缓,那里的人们至今信奉着万物有灵,对神巫什么的格外敬重。几乎每隔两三天就会有一个哭哭啼啼的妇人拿着些贡果鱼肉和一只雄鸡来请祖父占卜或者看病。家里牛丢了或者下蛋的母鸡莫名其妙地死了,又或者婴孩这几天半夜三更总是哭得很凶等等。在我家堂屋的香火堂上有尊奇怪的神像,既不是观音也不是如来甚至不是其它任何佛教道教有记载的菩萨或者神仙。据说只是梅山地区的巫神,叫张五郎。说它奇怪是因为这个张五郎是倒立着的。祖父就成天在这个倒立着的神像面前给人做法通灵。祖父的活计有很多,主要是算命看相、念咒收吓、打卦寻物、求符治病、了愿通灵等。
因为孩提时长年跟祖父待在一起,慢慢地我开始觉得人生是由一连串不幸所组成,总是有太多的厄运、病痛、遗失、未了的愿望和无法消除的恐惧。那时我琢磨着自己长大后也要像祖父一样成为神巫,以占卦求符来普渡众生的苦难。显然这是不现实的,等我上小学时就彻底放弃了这一愿望。小学课本上风格统一的唯物主义腔调慢慢地让我觉得祖父那一套做法很可能只是自欺欺人。然而我对人生的悲观情绪却并没有被唯物主义宛如除草剂一样强大地药效所除灭,反而变本加厉起来。原先我以为不幸的人生终究还有其各自的救赎之道,但是唯物主义却过河拆桥,它让你根本无法相信其它任何超越感官之外的事物。唯物主义的确就像一种矫枉过正的除草剂——为了除掉园子里为数不多的几根杂草而把整个园子都搞得寸草不生。当然这很可能只是我个人的偏见。一直以来我对那些堂而皇之的东西我总是心里没底,我发誓。况且我自己也是一个粗浅的泛唯物主义者,如果不是因为玩百家乐,我对这个世界的理解可能还停留在用锄头锄草的深度。
日期:2015-02-25 15:44:12
(第一章/6)
时至今日,如果一定要以那种我们习以为常的宏大叙事口吻来谈论澳门,那么我不得不说它就是唯物主义的圣地。各地的赌徒宛如朝圣般急不可耐地跑来这里寻求最高的感官刺激,那种盛世浮华的醉生梦死唯有澳门才能真正将它发挥到淋漓尽致。突如其来的赢大钱会让你觉得自己曾经离梦想那么接近,仿佛只要把手再伸长一点点就能抓住它们。豪车名表,山珍海味,当然还有女人。各种各样的女人,各种各样的玩乐,一切都唾手可得。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十年一觉扬州梦。恩,澳门大概就是给人这么一种感觉。
实事上当我偶然来到澳门后第一次接触到百家乐时,我还以为找到了人生的真谛。完全通过自己的选择来决定自身的命运,过程简单公正,效果立竿见影。然而我怎么也无法想到百家乐这种看似简单的博彩游戏居然像个无穷无尽的迷宫一样把我的整个一生都牢牢困住。
现在对我来说不管是输也好是赢也好都已无关紧要了,我所失去的是面对平常生活时的那种热情和感动,以及对未来略带好奇和欣喜的期许之情。有时候我禁不住想如果人生可以重来,如果我不是我而是别的什么人,是不是我这一生会更加地道更有意义。
此刻我只想一吐为快,希望能借此忘掉它们。
我已经腻烦了那一切。
日期:2015-02-25 16:34:40
本贴深拔一个赌徒十八九岁到三十岁整整十来年在澳门玩百家乐的奇葩人生,中间夹杂其它一些赌徒的狗血遭遇以及各种不同的打炮经历,甚至还有明星出场。科学研究表明(以800G高清无码资源为证)凡是跟年轻人有关的故事不是以打炮开场就是以打炮结尾。本贴也不例外——它的问题是既以打炮开场又以打炮结尾。这句话的意思是,当你看到有打炮场面时这个贴子才算真正开始(五六章之后)。
可以肯定这是一个很长很曲折很混乱很惊悚很奇崛的故事。初看一下像在讲赌博,再看两下像在谈打炮,三看四看不知所云,蓦然回首好像是武林秘籍挥刀自宫求上岸,最后发现原来是个惨无人道的惊悚片。
因为是一锅大杂烩,所以前面磨刀备料的时间未免长了点,但是本贴绝对不会太监。
日期:2015-02-25 16:36:37
(第二章/1)
宿命论
“宿命就像万有引力,大多数时候我们甚至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但当你想要逃离它的掌控时却发现自己的双脚永远无法离开地面三尺。”
——罗叔卡博《宿命的万有引力》
我初次踏进澳门赌场时,依然是一个徒有其表的泛唯物主义者,悲观惶恐,心无所依。那会我刚上大学,突然觉得生活没了方向,干什么都没意思。我当然也有自己的专业,也有热心的学长提醒我说要多参加社团活动,甚至还有人跟我提到过什么职业规划,告诫我上大学时要拿到一些有用的证书,比如英语四六级、计算机二级、驾照什么的。但这些东西归根到底只是些幌子,到头来我真正伸手想拿的是什么我心里完全没底。就像有时候我们去逛商场时心里明白要买点方便面、香皂、『内』裤和纸巾什么的,因为这些都是马上要用得着的。但同时你又觉得这些玩艺其实可有可无,可买可不买,这些只是你被动需要的东西,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快乐和安慰。真正能打动你的东西,这个商场里头却一件也没有——我刚上大学那会大概就是这样一种心情。
话虽如此,但我又不得不上大学,因为我哥没上大学。从小到大我哥样样都比我强,处处打压我。他个头高大魁梧、性情通达、处事干练,除了功课平平外简直无懈可击。所以我只能抓住这唯一救命的稻草,好歹找回点尊严。问题是在哥哥的影响下我爸甚至我们整个家族大多数人都认为读书根本没什么屁用。他们能随口说出一万个例子来证明读书无用。归根到底还是要能挣到钱,这是他们最终的说法。当我哥中专毕业后去到深圳跟一伙同样中学都没怎么念完的人一起捣鼓山寨手机而发了横财后,我们那个家族甚至整个梅山地区都开始大肆流行读书无用论了。所以当我考上大学准备远行念书时,我差不多是在众人的唉声叹气中离开了梅山。坦白说有时候我也觉得读书确实没什么用,又是背单词又是记公式,还有各个文言虚词的用法等等。你甚至连好好跟女生搭个讪打个炮的时间都没有。那种日子过得有点像沙漠里的干尸,反正有滋有味光彩照人的好果子一个也没结出来。但不管怎么样我想着自己总得在某个地方强过我哥才行,更何况性格有点内向的我那会除了读书实在找不出别的事可干。我骨子里向往着一种无所拘束自由自在的生活,所以填志愿那会想都没想就报考了南方最偏远的大学,广东的S大,彻底远离了梅山和它乌七八糟的一切。我没有去北方仅仅是因为我怕冷。我喜欢南方的漫漫长夏,贪恋夕阳下那些仿佛没有尽头的黄昏。
日期:2015-02-25 16:37:33
(第二章/2)
所以我读大学纯粹是出于惯性——高中念完了就继续念大学,如此而已。但我知道这个世界上的确有些人是真心喜欢读书的,比如顾海。对他那样的人而言读书就像吃饭穿衣一样重要。
顾海是我的中学同学,高中三年我们都在同一个班,而且一直同桌。认识顾海后,我才完全脱离祖父那个装神弄鬼的世界。直到今天,我依然觉得顾海是我认识的读书最多的人。他在中学时就读完了所有他认为值得一读的国产书。所谓国产书,顾名思义就是中国人写的书。说起来惭愧,像《文心雕龙》和《贞观政要》之类的玩艺,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去读,而且也读不懂。顾海是个极度内向的人,他几乎从不主动开口说话。高一我刚开始和他同桌时一度以为他是个哑巴或者弱智。可他一旦开口说话却能一口气跟你讲清楚李存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听他这么一说,那怕你是个成天琢磨着跟刚好上没两天的女朋友打炮的学渣也会对中国几千年幽暗曲折的历史来点兴趣。事情是这样的,高一语文课讲《伶官传序》时,老师问大伙有没有谁对李存勖父子的生平有所了解,如果谁知道的话就请举手讲一讲。那老师问了两三遍没一个人举手,看他那神情似乎很失望,仿佛如果没人站起来跟他互动一下那他这堂课就根本没法往下讲了一样。最后顾海站起来说他知道一点。于是他就开讲了,滔滔不绝。我当时惊讶得不行,要知道他跟我同桌一两个月讲的话还没超过五句。顾海讲了有差不多十来分钟了,讲得倒非常流利,但对李存勖父子却只字未提,只在一个劲地讲唐末黄巢起义,还有那个叫什么鬼朱温的,反正是个叛徒。我心想这小子虽然不是个哑巴,难不成是个弱智。不过语文老师倒听得十分入迷,仿佛很多猛料他也是头一回听到。顾海讲了差不多整整一节课还没把李存勖父子的陈年往事讲完。顾海的口吻有点悲天怜人的意味,跟《伶官传序》里面欧阳修那种正儿八经打官腔教育人的口吻极不协调,所以老师在紧要关头打断了他。中学语文老师都是这副德性,他们希望你对文史类的东西感兴趣以便他们能更顺利完成授课的公事,但同时他们又不希望你们对真正的文史了解太多,他们怕你会因此而产生一些真正属于自己的想法。他们希望你将来也跟他们一样徒有其表,这样大家都相安无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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