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日苍穹——新疆克拉玛依市白杨河矿区,地下3000米绝命勘探

作者: 南川捣墨

  日期:2015-02-27 15:04:33
  在讲这件事情之前,我想了很久,因为很多事情并不能放到桌面上来说,即使说出来也不一定会得到认可。
  之所以现在决定把它说出来,是因为憋的慌,长时间的隐藏已经让对我的生活有很大的影响,就好像一个人偷了别人的东西总会担惊受怕。
  我是一名地质勘探员,隶属于河南省豫煤勘探局第九队。作为一名地质煤炭勘探员,我所打交道最多的并不是煤,而是地下洞穴和地下暗河。
  我不像其他勘探员那样幸运,可以走南闯北踏遍祖国神秘又令人向往的山川河流。相反我的大部分勘探生涯都锁定在新疆的克拉玛依。这座世界油城。
  这里几乎占据了我生命中三分之一的时间,我们穿越了白杨河的大峡谷,艾里克湖以及乌尔禾风城。我们的足迹遍布新疆北疆百分之八十的地下区域。
  我要说的也是关于克拉玛依这座世界油城,背后近一百年间在勘探大型矿藏时发生的一些令人难以置信又无法解释的事情。

  而这些事情永远不会进入公众视线,除非档案解封。
  日期:2015-02-27 15:24:00
  鉴于我所说的事情,会牵涉一些老同事以及尚未退休的干部名单。
  这个故事里面的人名,我尽量使用他们的绰号来代替,或者匿名。

  我退休后给学生带过几天课,他们总是很好奇,会问我事情的真假,我只能说,这世界绝不是青天白日,黄土大地那么简单。
  至于我的故事,你若信了,那便是真的,若不信,就当它是个故事,一个为勘探热爱一生的老勘探员的故事。
  我进入勘探行业走的并不是正规途径。在那个年代像我这种农民的儿子,也就上几年公立学校,能不能读到高中都是问题,想考入北勘是基本不可能的。再说这个行业是当时的冷门,村里都没有几人知道这是干什么的。
  日期:2015-02-27 15:43:00
  那时候的我已经二十多岁了,属于村里的大龄青年,迟迟没有成家还是因为穷。农民一辈子都摆脱不了的一个字。
  五月份的时候,我和老陈商量着,在镇上弄个凉菜铺,做份小生意。老陈和我认识好几年,关系还算不错,他也答应一起干。
  结果一连几天,老陈那边没一点消息,让他问的凉菜调法,也不知道问到没。于是,我就到老陈家里找他。
  原来,他有一发小,刚从新疆回来相亲,这几天忙完就走。老陈说,这人这几年跟着一个老板在新疆搞煤矿,工资不低赚了不少钱。每次回来都请客吃饭,把他馋的不行。一直想和他一起去那边几年,却不凑巧,总是不要人。
  这次他回来说那边缺人,刚刚开工一个月,老板又搞了个井,人手不够让他顺便从家里找几个能出力的伙计过去。自备路费,工资年底回来结,老板是本地人。

  我问他可靠不,老陈说都是一块儿光屁股长大,这还是有把握的,那边都是戈壁,赚了钱想花都没地方。
  我想了想,就同意了。
  日期:2015-02-27 16:08:00
  我和老陈临走的时候路过他家里,老陈的爸妈一直给我们送镇上,还给我塞了俩鸡蛋。
  火车上我拿出鸡蛋,分给老陈一个,老陈说这鸡蛋原本是给他弟弟吃的,他弟弟考上了大学。
  我咬了一口在嘴里,喉咙感觉干干的有些咽不下去。当时我和老陈认识四年,每到农忙相互帮忙,农闲做生意,卖西瓜。可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家里的生活。
  这次,不但改变了生活,也改变了命运。
  之所以讲这些,是因为2010年9月26号,老陈心脏病突发,在湖南病逝。我连最后一面也没见着。
  局里,开了追悼会。唯一的奖章,还是颁发给了他闺女。
  我们到乌鲁木齐下车,按照老陈发小交待的路线,我们还要坐将近四百里的车程,到乌尔河镇,老板派人在哪里接我们。
  日期:2015-02-27 16:36:00
  路上我和老陈倒了好几趟车,才坐上往乌尔河的大巴,本来乌鲁木齐有直达车,谁知到半道让周口的老乡给坑了。
  我们在附近走了半个多小时才遇上一辆面包车,上面有个乘客和我们说他这是包车去乌尔河,原本他也是从乌鲁木齐过来,半道让人撩路上了,就包了个车,我和老陈说和人家平摊车费,那人说都是外地来的客气啥,他本是陕西人,1972年随父亲迁徙到这里的。说起来在这里也有二十年了。见我们是头次来,帮扶一把。
  那人给我一张名片,上写着侯小山,律师。这算是我在乌尔河遇到的第一个朋友,直到现在我们都还有联系。
  侯小山给我们送到乌尔河镇,老板派人在一家陕西面馆等我们,见面后都是老乡虽不认识也没啥客套,领头的姓王是老板的会计,吃饭的时候问我们,能不能出力,有没有干过类似的工作,我和老陈都说不怕出力,但没干过这活。
  王会计说,那没事肯动脑子学的快,出师了加工资。说着给我们每人叫了一份陕西拌面。那拌面碗很大,有小盆那么大。我饭量一直不行,不过味道确实好,虽说有点撑但还是吃完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碗面要是吃不完就不要我了,以前旧社会地主招长工,都要饭量大的,见面一顿饭吃不完就不要了,因为饭量小没力气。

  日期:2015-02-27 19:53:00
  眼见日头正红,我以为时间不过四五点钟,问了王会计才知道已经九点半了。
  王会计对我们说,这边和老家有两个小时时差,一般晚上十一点天才黑。我们在的这个地方叫乌尔河,是克拉玛依市的一个镇,这里离苏联边境很近,而我们工作的地方叫白杨河。那地方离苏联更近,一会儿还要坐车过去。
  路上王会计给我们详细介绍了工资和这边的生活环境。我们主要负责给煤矿预勘采样。就是把已经探测到的煤矿区域钻井采样,勘探出地下煤层厚度以及煤矿质量。然后做一份报告加上样本一并交给豫煤勘探局,上面会做一个估算,决定这个煤矿要不要开采。
  生活的条件有点苦,完全是在原始森里林,这时候有很多蚊子,野蚊子比较厉害,蛰一个疙瘩就留个疤,至于工作并不算很出力。只是比较枯燥,不过附近有很多玛瑙玉石,这地方遍地是宝,没事可以出去转转。
  老陈说,那没啥就当出来见世面啦。
  我们到营地已经夜里将近两点了,一路上全是戈壁,连个鸟都没有,只有偶尔遇见的矿井灯塔。到达营地时候我已经睡着了,司机给我叫醒分了帐篷。我看附近没有老陈,就问他老陈去哪了。
  他们说老陈分在了另一个营地。
  日期:2015-02-27 20:58:00
  我们的营地位于白杨河矿区的原始胡杨林北面,这里散布的大都是从河南陕西一带过来的勘探队。
  而我的工作就是每天八小时班,起钻下钻,一个矿井大概一个月时间结束。然后去下一个营地。每年到农历十月份截止,这时候天太冷,就得回去。
  当天夜晚,由于奔波了几天路程,十分的困。我收拾好床铺就睡下了,倒不是不想洗洗,这地方缺水。我看帐篷里就半桶水,没敢挥霍。
  第二天,我被分配好了班次是上午班,也就是早上八点直到下午四点。头一天工作每次起钻都慢的很,跟不上,都让别人等,人都忙完了我卡头还没卸掉。好在机长这人不错。每次都站一旁教我。
  由于每次都喊他机长,他的姓名我已经记不起来了,只记得他是汝州人离我家很近,他当时三十多岁,来的时候还带着媳妇孩子,他们一家单独一顶帐篷,厨房也在他们那顶帐篷。

  这地方温差很大,白天穿短袖晚上就得棉袄。不过这些倒还过得去,水是附近淡水湖运过来的,放在蓄水池时间长了,水都是黄色的,煮面条不放盐都一股咸味儿。
  干了没几天,新来的几个包括我都有了打退堂鼓的想法,要不是心疼来回的车费恐怕都走了。机长看出我们几个心思,就找我们谈话,然后给我们每人发了一顶帽子。这种帽子类似于武侠小说的面纱,可以遮住脸。没办法这些蚊子比牛忙都大,排着队蛰人,我又是O型血根本受不了。
  这下就好多了,可没过几天机长和老板就把我们全部叫到一起开会。
  日期:2015-02-27 22:39:00
  大家都很纳闷,这种会议是很少开的。每个人的心里都十分忐忑,毕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老板把我们都叫到他的帐篷,等他开口我们心才放下,可随着他说又紧了起来。

  原来在我们附近的一个矿井,有个伙计出去方便走的太远,让野狼撕下半张脸,不过好赖保住一条命。老板提醒我们出去方便一定要带上铁掀,一是为了安全,二是保护森林自己拉的自己埋掉。上面最近又要过来查卫生。
  最后一条是关于矿井的。就是我们现在挖的这个矿井,已经挖了四十多天了,可是钻杆只下去了七百多米。连续一个礼拜都没有进程。老板说如果是岩层的话,那么按照这个时间,再厚也穿过去了。如果不是,那这地下和测量报告书上写的不一样。按说这个情况基本没出现过。可这有些奇怪,因为测量报告的深度是1500米,也就说我们要钻到这个深度才算完工。
  机长说,会不会出现老地层了。
  老板说,他也想过,可只有七百米,矿区局里一再强调,这是1500米深度井,七百多米是不可能出现老地层的。
  所谓的老地层是指,侏罗纪时期的地表面,在这层地质层下面是不会有煤矿的。所以我们的勘探范围只在老地层以上。

  日期:2015-02-27 23:49:00
  最后,老板决定再钻三天,如果还是这样不下钻,就打报告换地方。另外嘱咐我们钻头带上来的东西,一定保存好,每次起钻都要喊他过来。
  在这我说明一下,我们当时所属的并不是豫煤,说白了我们是给私人干活。
  每年豫煤勘探局,都会有固定任务和外省单子,在当时国家还处于开发时期,其中大多数矿区都在新疆和东北一代。我们的老板从豫煤勘探局接到单子,然后找人干活,而我们这些人只是顶着这个番号而已。
  真正的勘探队是局里给我们下任务和验收的那些人,每次遇上技术上的难题老板都得请客吃饭,让勘探员们过来帮忙。
  但这次遇到的问题,显然有些棘手,对我们来说。勘探局里的人认定勘测报告没有问题,而我们提出的问题人家根本不在意。一句话如果你不行,那就换人。老板挤在中间也很为难,没办法活全是从人家手里接的。
  为此老板特意派人去乌鲁木齐专门买了四个六钻点的合金钻。这种合金钻,硬度极强,别说岩层就是真遇上什么老地层,也能带一把样本上来。
  日期:2015-02-28 11:38:00
  然而,事情就在这四个钻头上出现了转机。
  这里和大家介绍一下这种老式钻机的工作原理,简单点说就好像拧螺丝一样把钻杆拧进地下,不同的是这种钻杆是空心的,这样是防止地下有水,而无法取出,钻杆的空心可以通过压力让地下水从钻杆溢出来,如果遇到比较难钻的地层也可以往里面注水。
  这种钻杆每根长度在22米~25米之间,根据钻机型号钻杆长度不同,但直径都是相同的8厘米,内径5厘米。钻杆的下面是枪头,这是我们的叫法,枪头比钻杆要粗一些,直径是15厘米,每根10米长,末端是20厘米长的钻头,而地下的地层样本就从这根枪头里面带出来。每次10米一次一次往下,越来越深。
  按照通常情况,在深入地下400米以后,平均四小时就得起一次钻,也就是说四小时往下钻10米深度,而我们遇到的问题是一个礼拜都毫无进程。钻井深度似乎一直处在这个点上。
  这有些不可思议。
  当天晚上12点轮到我们这班人的时候,上一班人说还是没有进展。意思是说今晚我们又可以烤一夜野火,不用起钻了。

  对于我们这些打工的来说,没有进展最好,因为每天工作就是起钻,这样一来就什么也不用干了。
  时间到两点左右的时候,这趟钻已经下地10个小时了,按照我们给钻杆上做的记号,深度还是没有进展。
  就在我们几个烤火快都快要睡着的时候,钻井下面传来一声闷响,钻机通过旋转往下,而这时钻机竟然卡住了,发动机一直做响,但钻杆丝毫不动,这时候班长发现我们标记的记号不见了。
  这说明钻杆往下深入,而我们标记的记号已经随着钻杆下去了。
  日期:2015-02-28 13:49:00
  深度是多少?十五公分。
  大家心里都很激动,十来天的努力,终于有了进展。班长是老板的外甥,高兴的不得了,连忙跑去把老板从帐篷里喊出来。

  老板披着大衣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起了十几根钻杆了,像这种七百多米的钻井,一趟钻下来也就半小时就能完成。
  所有人都怀着忐忑的心情期待这枪头出来,当我们把枪头从七百米地下起出来的时候,老板顾不上自己一身干净的衣服,竟上来帮忙,顺带上来的泥水弄了他一身。
  看着老板这样我们几个也很卖力,我和班长把枪头抬到支架上,老板端来水盒。
  我们把钻头卸掉,老板拿着钻头看了看说,这合金钻已经废掉了,六个钻点裂了三个,已经不能在用了。
  我当时虽然并不熟悉地质层的结构,但从老板的口中可以听出来,下面的岩层已经硬到了一种难以逾越的程度。
  老板有些焦急,催促我们把枪头倒起来,枪头一头抬高,另一头通过支架对准水盒,这样里面的样本就会流出来,我们再把这些样本按照顺序排列好,做好记号放进样本盒。
  但是,这次我们几乎将整根枪头树立起来,而里面只出了一些泥沙,根本没有东西。
  老板很失望,气的一句话没说,收起那个废钻头就回帐篷了。
  之后一夜,钻机也没有进程,我们几个也不敢偷懒,生怕老板半夜起来查工。

  早上开饭的时候,我去的有点早,刚刚走近帐篷,就听见里面老板和机长在说话。
  老板和机长讲了昨天晚上的事,老板说原本他以为这几天又一无所获的时候,在帐篷里他将那个钻头洗刷干净后,在灯光的照耀下,钻头的裂缝里有一些明晃晃的粉末。
  原本他以为这些是夹带的岩沙,但当他把这些东西放在指头上捻的时候觉得很扎手,这些粉末的硬度不像岩沙。
  老板将钻头裂缝里的粉末弄到一张白纸上,这才发现,这里面夹带的根本不是岩沙,似乎是某种金属上钻下来的粉末。
  机长觉得不可能,毕竟七百多米深度的地下,怎么可能会有金属,会不会是打到了金属类的矿脉。
  老板说他仔细看过这些粉末是非常精细的,而且好像经过冶炼,不会是矿脉。
  日期:2015-02-28 15:54:00

  吃饭的时候老板简单跟我们说了几句,让我们起钻的时候仔细一点,不要放过一点样本,水盒的水要要保持清澈。
  我吃过饭倒头就睡,等醒来的时候已经停电了。这表明钻机已经不在工作,我们的供电都是有钻机上的柴油发电机供应的。
  我听中班的人说,下午的时候又出现了一次和昨晚差不多的情况,但这次钻头里面带着一块矿石。
  老板拿到矿石后开车直接去了克拉玛依,晚饭的时候机长接到通知,停止钻井。
  日期:2015-02-28 16:33:00
  老板回来后,也没提那块矿石,只说上面已经同意我们的报告了,这两天就开始去下一个营地。

  然而第二天,几个人开着车就找了过来,是关于那块矿石的事。
  他们询问当时值班的魏文焘和岳明林,和那块矿石一起夹带上来的有没有其他东西。他俩都说没有,并讲了当时的情况。
  那几个人把我们老板叫来说,他们要在这里待几天,我们的帐篷借他们用用,也就说我们还不能离开这里。
  起初大家都很奇怪,可我们毕竟够不上话,老板说他们是新疆石油公司直接派过来的人。比局里的人级别还高,没办法。
  接下来就是焦急的等待,人毕竟都是好奇的。
  这样一直持续了两天,老板已经等不及了,毕竟发电机烧油厉害,老板每天心疼得不行。
  日期:2015-02-28 17:13:00
  在当时我们并不知道这几人的具体来历,只是听他们说还有上面的意思而已。
  现在回想起来,若不是这群人我们中间的几个人命运是不会被改变的。
  他们隶属于1219勘探队。是1219勘探队的一个分支。
  如果对克拉玛依有所了解或者家里有老一辈的知识分子,对于这个称号是不会陌生的。
  1219勘探队,成立于1955年,是中国挺进大西北的第一支勘探队,克拉玛依的克一井出油,就是这支队伍的杰作。
  虽然已经过去将近四十年,但1219精神是依然存在的。
  而这次我们见到的这几个人,他们就是从1219勘探队出来的。
  在等待的这几天,其实是在借调人手。队长时宝灵打算就地组织勘探队,深入白杨河峡谷,根据现有的资料加上那块矿石(其实是金属块)在这里的地下可能有人活动的痕迹。
  但是农七师并不买账,本来打算借调农七师的人过来帮助勘探队运输物资,可农七师那边不同意他们也缺人。那几个人的领导姓陈,是勘探行业里很有名的一个人,他当时的职位是新疆石油公司办公室副主任直属中央,他是第一个在国内实现三个当年的人。

  所谓的三个当年是说,当年发现,当年探测,当年出油。在七十年代我们技术落后的情况下,这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但农七师当时正在搞大棚瓜果建设,人手也抽不过来。
  况且他们也没有接到军部的命令,协助勘探队。
  对于地下有人的痕迹这一说,我们都很好奇,其实当时急于勘探地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那地方是边境离苏联太近。
  农七师调不过来人,队长时宝灵和姓陈的那个领导商议后,打算就地解决,于是他们就打上我们的主意。
  要从我们中间选几个人,加入他们的队伍。临时组建一个勘探队,深入峡谷。

  日期:2015-02-28 23:22:00
  时宝灵找我们老板商量要人的事,并许诺每人的工资是我们现在工资的两倍。老板当时并没有当面同意,只说要看看我们自己的意见。
  他把我们几个年轻的叫到帐篷里,对我们分析了利弊。让我们自己选择,如果谁想去他就结工资,绝不拦着。
  要说赚钱,我们自然没得说,可这玩意儿弄不好就得把命搭进去,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划算,加上又是在边境心里不踏实。
  当天一天时宝灵都在等我们的消息,我们自己也迟迟拿不定注意,到了晚饭的时候,班长他爹端着面条,蹲在帐篷门口,对班长说,人活这一辈子,机遇也就几次,要么抓住了,要么就像我现在这样给人家打工出力,你看看你舅。
  班长嘴里嚼着面条一句话不吭。
  他爹继续说,我是老了人家不要,要不我就去,你自己看着办,年轻轻的冲一冲,跟着这些人混混,说不定将来能混个什么名堂。我呢就是给你提提意见,你也老大不小了,自己有个主见。先说好,是好是坏不能怪我。
  当时听班长父亲这么讲,就觉得好像是这么个理,我对老板说如果班长去,我就也去。这下魏文焘和岳明林两人打算也去。
  老板到底是老板,比较精明,他看我们几个都有这个意思,就去找时宝灵对他说,我们都不愿去,虽说工资不低,但毕竟玩命,再说时间也不长赚不了几个钱,回来还得继续干苦力。
  时宝灵一听我们都不去非常失落,他问我们几个怎样才肯去,要是回来给我们安插到勘探队工作,问我们愿不愿意去?
  班长他爹听时宝灵这么一说,当时就替班长同意了,之后就是详细组织进入峡谷的事情。
  和我们一起去的还有魏文焘和岳明林,我字写的不错,时宝灵让我当记录员。
  日期:2015-02-28 23:54:00
  这支队伍算是组成了,时宝灵任队长,一起的还有祖德茂和一个外号叫老妖的人,他平时不多说话,见我们就嘿嘿一笑,露俩白牙近五十岁的年纪,个子不好脸上挂着一圈络腮胡子。这三人加上我们四人就是当时这支勘探队的全部成员。
  时宝灵说,但有我们还不够,需要一位熟悉地理的向导,白杨河峡谷有24千米,要是迷路转也把我们转死在里面了。
  这时新疆石油公司,给我们调来了一个叫艾力艾克的人,他是维族人,名字很长有八个字,我只记得他名字的后四字。

  这人来头不小,人还没到姓陈的那位领导就说,给我们派了一个副队长。另外农七师那边也打算给我们臭过来几个人。
  一共三人都是新兵蛋子,入伍都没几天,刚学会拿枪。
  九几年的时候不像现在,人人争着入伍,那时候入伍的一般都是家里活不下去,或者村里的孤儿经介绍入伍的,这样的人别的本事没有,特能吃苦而且可靠,毕竟都是农村出来的。
  有了他们三个,我们就轻松多了,本来扛装备的活是分给我们几个的,虽说我当了个记录员,只用扛队长的背包。但有了这几个人除了感觉轻松多了以外,也多了一份安全。
  好歹扛着一杆枪,总比我们扛着铁锨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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