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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风云--最细致的人性五代史
作者:
布衣卿相0
日期:2015-02-05 16:32:00
千古伤心旧事,一场谈笑春风。残篇断简记英雄,总为功名引动。 个个轰轰烈烈,人人扰扰匆匆。荣华富贵转头空,恰似南柯一梦。
五代风云
第一卷 庞勋兵变
第一章 我要回家
史家推迹庞勋之作乱,由于南诏之侵边,而勋之根据所在适为汴路之咽喉,故宋子京(《新唐书?南诏传赞》)曰:“唐亡于黄巢,而祸基于桂林。”呜呼!世之读史者偿亦有感于斯言欤?
——陈寅恪《唐代政治史述论稿 下篇》
楔子
唐懿宗咸通九年(公元868年)七月初七,七夕乞巧节,长安,白虹贯日。
大明宫内一片喜庆祥和,妃嫔宫女们按往年惯例,早早地将高百尺的楼殿九引台上布置好了漂亮的绫罗绸缎。九引台上陈以瓜果酒炙和坐席,只等夜幕降临,祭祀牛郎、织女二星。
突然,一道白虹横贯于首都长安西面的天空。
长安城内上至王公大臣,下至黎民百姓纷纷驻足观望,大家窃窃私语低声议论着。白虹贯日,在古代常常被看做是流血兵变事件前上天所降示的预兆。当年聂政刺韩傀,白虹贯日(《战国策?魏策四》),荆轲慕燕丹之义而刺秦王,白虹贯日(《史记?鲁仲连邹阳列传》),今天这次白虹贯日,流血兵变的又会是谁呢?
兵变
几天后,长安正南三千里,广西桂林城。
城内八百官兵一片喧哗、人声鼎沸,到处人仰马翻、遍地狼藉。军械库的武器被其抢劫一空。他们诛杀了都将王仲甫,推举粮料判官庞勋做首领,浩浩荡荡向着茫茫东北方前进,向着六千里路外的徐州进发,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我要回家。(《旧唐书 本纪第十九上 懿宗》作:五百人,本书从《资治通鉴》)
我要回家!
他们是朝廷为了加强西南边防对付南诏国而派驻此地的部分徐州新雇佣兵,朝廷与之约定三年期满,即行派军接替,将他们调回老家徐州。他们的希望并不高,之所以背井离乡、撇家舍业来此蛮夷之地,不为别的,只为自己和家人都有口饭吃。但,就是这点希望,还是被政府无情地给浇灭了——他们已经来此六年整了。
记得三年前驻戍期满的时候,政府遥远地颁下一纸命令,再延续一期,期满,大家就可以卷卷铺盖带着钱回家了。没办法,大家只能沮丧地接受这个现实。
在单调寂寞的戍卫中,大家一次次上书请求调回老家徐州,一次次音讯石沉大海。好不容易盼到了二期期满,大家高高兴兴正准备收拾行李的时候,他们的家人来信了:你们不必收拾了,徐州军政总部这边传出风声,要你们再继续驻戍一年。
桂林,在今天号称桂林山水甲天下。在唐朝末年,那可是人人视为畏途的地方。此地天高皇帝远,人烟稀少,又是朝廷流放犯人之地,少数民族多,治安很差。军官也对属下随意体罚杀戮,又加上水土不服瘴疠肆虐,桂州戍卒个个朝不保夕。
千里关山,风雨他乡。无论烈日当头的白天,还是星盏漫天的夜晚,他们不约而同习惯北望遥远的家乡,甚至来自北方的空气都是那么那么的清香。
由沮丧,到失望,再由绝望,到愤怒。这是怎样的过程?而今桂州戍卒们终于忍无可忍了!你们没有在家乡翘首盼望的父母妻儿吗?今天说明年回家,明年就能保证政府不再食言续期了吗?今生还能再踏上故乡的土地吗?
恰好本地的一把手桂管观察使李丛被调往湖南,新任观察使还没有到任,八百桂州戍卒中有很多人都是当年带着案底投军的江湖好汉,他们更觉得自己被朝廷无情地抛弃在此荒郊野外了。
桂州戍卒中的小头目都虞侯许佶、军校赵可立、姚周、张行实、梁伾(《资治通鉴》作:梁丕,本书从《旧唐书》)等人,当年都是在徐州做黑社会大哥的,因为州县警力有限,不能讨伐,只好把他们招安,充在军中任职。接到这样的命令这几个人更是咬牙切齿暴跳如雷,愤怒的他们冲到了指挥官(都将)王仲甫的办公室怒斥政府的一次次言而无信行为。
都将王仲甫又扯着公鸭嗓子,陈词滥调着几乎与三年前一模一样的说辞:弟兄们,大家的心情我是了解滴,都不容易啊,离家六千多里路来此荒蛮之地。我们的首领观察使崔彦曾同志也有他的难处,军中财务暂时拮据呀!但是,请大家放心,一年后的今天,我保证大家都在家里热炕上。就请大家暂时再忍耐一年,大家想想六年都过去了,还差这短短的一年吗?呵呵呵,对吧?
愤怒的许佶、赵可立等黑社会大哥,正好借此领导空缺之际发动兵变诛杀了这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王仲甫,共同推举德高望重、为人多谋的粮料判官庞勋做了他们的首领。
朝廷不让走,我们自己走,我们回家!
债帅
我们不禁要问,政府为何要一次次食言呢?让我们慢慢解构一下缘由:
自唐朝中末期(唐代宗大历年间开始),官员要想官运亨通,最重要的原因绝不会仅仅只是才德境界,而是一整套极深的修齐治平厚黑功夫。
皇皇大唐,自唐玄宗天宝年间的安史之乱后,留下了两大顽疾:一曰宦官专权,二曰藩镇割据。
在过去不参与朝政的宦官,自辅佐唐肃宗称帝的李辅国开始,宦官日渐掌握了朝廷禁军的军权,他们担任禁军最高统帅护军中尉,手握生杀,参与朝政专权横行,甚至逼宫弑帝、废立君王;在过去屈指可数的节度使,也如雨后春笋般急剧增多。
唐末的藩镇节度使,有四大特点:
一、自行委派官吏;
二、自享辖区赋税;
三、军队不听中央调遣;
四、节度使职位传子或部将。
由此可以看出,集军事、民政、财政、监察极权于一身的节度使真是个肥缺啊!最可怕的是,唐末的这两大顽疾交叉感染起来了。
既然节度使有如此大权,自会割据地方军阀之嫌。朝廷也不傻,为了预防安史之乱的重现,采用频调与文官或神策军(唐朝后期北衙禁军,原为西北的戍边军队,后进入京师成为唐王朝的最重要禁军)将领充任的方针。
可惜,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既然是肥缺,自然有大量的老虎苍蝇等求官人士紧盯惦记着。
在你没做官的时候,要想求官,那是得需要大投资的,用李宗吾先生厚黑学求官六字真言的观点说就是:空、贡、冲、捧、恐、送。
那些神策军将领等求官人士为捞到出任藩镇节度使这个肥缺, 因为家资不雄厚等诸多原因,不惜向长安城中的富裕人家借高利贷,动辄上亿贿赂宦官护军中尉。
而为其提供高利贷的长安富户财团,他们见有利可图,也不惜一切代价混入禁军以求将来。
这一套组合太极拳下来,求官到此,功行圆满。
官是求到了,可已是十犹八九负债归。那怎么办?官位还要保住,做官六字真言又来了:空、恭、绷、凶、聋、弄。
为保官位长久,还得继续贿赂宦官护军中尉、宰相等朝廷重要人物,从前欠高利贷的借款也到期了,那些为自己奔波的手下兄弟们也该赏赐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一个字:钱。
于是乎,这些蠹虫一旦当上了节度使,上任头等大事就是大肆搜刮当地百姓的民脂民膏,用以还债。而以此发迹的节度使,时人称之为“债帅”。唐末,由此也掀起了近于“被无情的世道逼迫无奈”式的大贪污运动。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早在唐宣宗大中十三年 (公元859年)十二月至次年六月,在江南东道的浙东一带,就发生了以仇甫(《资治通鉴》作:裘甫,本书从《旧唐书》、《新唐书》)为首领的农民起义,这是人民对节度使苛酷榨取的反抗,由此揭开了推翻唐王朝农民战争的序幕。
而这次兵变,根源于唐宣宗时的“债帅”安南都护经略使李涿。此人不学无术,贪婪自私,靠行贿才得此官职,上任后肆意盘剥百姓,侵犯周边蛮夷,甚至以一斗盐换蛮夷人一头牛!
因安南都护府(安南都护府为唐朝六个重要的都护府之一,是唐朝管理南部边疆地区的主要机构,属岭南道,为广、桂、容、邕、安南岭南五管之一,治所在宋平,即今越南河内,都护由交州刺史兼任。辖境北抵今云南南盘江,南抵越南河静、广平省界,东有广西那坡、靖西和龙州、宁明、防城部分地区,西界在越南红河黑水之间。)属于亚热带气候,夏日炎瘴流行,直到冬天瘴气方散去,蛮兵乘此时出来抢掠,大唐政府为了有效遏制蛮兵,在峯州林西原(今越南富寿省东南部和河西省西北部)设立了六千防冬兵。
李涿上任以后不仅肆意盘剥百姓,侵犯周边蛮夷,甚至还废除了当地的防冬兵,这就无形中给大唐边防开了一道通行口。
唐懿宗咸通四年(863年),南诏国不堪其侵扰,三次攻安南,并攻陷交趾(今越南河内市西北)。朝廷想到了人称“土风雄劲,甲士精强”的徐州人,命徐州刺史(《新唐书 卷第一百一十四 列传第三十九 崔彦曾传》作:徐州节度使,此时徐州不设节度使,必误!)孟球召募两千壮士赴援,其中八百人戍守桂林。
这八百人正是庞勋、许佶等桂州戍卒。
酷吏
桂州戍卒的总领导徐泗观察使崔彦曾(《旧唐书 卷一百七十七 列传第一百二十七 崔彦曾传》作:武宁军节度使,此时徐州不设节度使,必误!本书从《资治通鉴》、《新唐书》),出身名门望族的清河崔家(今山东德州市武城县),他家祖先自秦、汉、魏、晋、后赵、南燕、刘宋、北魏、北齐,到唐朝就世代为官。
要是一一列举的话,这个名单实在是太长太长了,我们还是大概列举一下崔彦曾本人三代的情况,唐朝以前的就算了吧。
崔彦曾的爷爷崔异官至渠州刺史;
父亲崔能官至御史大夫、岭南节度使,封清河郡公;
叔叔崔从官至户部尚书、淮南节度使,封清河伯;
堂兄弟崔彦方官至寿安县尉,赠右谏议大夫;
堂兄弟崔慎由官至宰相、吏部尚书;(《资治通鉴》作:徐泗观察使崔彦曾,慎由之从子也。查《旧唐书》、《新唐书》等记载,《资治通鉴》误!)
堂兄弟崔周恕(又名崔慎经),官至司封员外郎;
堂兄弟崔安潜官至忠武节度使。
他本人则刚由太仆卿升迁上来,做了这个徐泗观察使。
崔彦曾通晓律令,性情严酷,为政刚猛。朝廷因为徐州士兵骄横难制,特迁其为徐泗观察使。他还有个特点:长于安抚百姓,而短于军事政治。
既然不懂军事政治,他就任用亲信都押牙尹戡、徐行俭充当要职。这俩人贪婪猥亵,又不体恤将士,将士们都很讨厌这俩人。
桂州戍卒在这六年中一次次上书请求调回,崔彦曾对此置若罔闻。都押牙尹戡建议道:“以军帑空虚,发兵所费颇多,请更留戍卒一年。”
崔彦曾会心一笑:桂州戍卒要离开,其一,得掏钱安顿他们;其二,还得掏钱雇佣新兵。掏钱,掏钱,哪有这么多闲钱花在这些无用的地方?
崔彦曾要的正是有人出头建议,他大笔一挥签署。他哪管得了他人的思亲之切、思乡之苦?崔彦曾手中的笔,飘逸一挥,已离家六年的桂州戍卒就要在此荒蛮之地再待上一年!
回家
粮料判官庞勋见大家已把指挥官王仲甫杀了,自知难以置身事外,再说他也渴望回家团圆,于是就做了众人的领袖。他们洗劫了军械库,向着六千里路外的徐州进发。
路途遥远,没的吃没的住,在许佶等黑社会大哥的鼓舞带领下他们沿途大肆劫掠,各州县武装根本无力抵抗桂州戍卒这帮训练有素的正规军。
为什么众人会推举(有点“胁持”的意思)庞勋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做领袖呢?原因很简单,只因他是名副其实的政府官员,虽然,粮料判官这个官职小了点,但毕竟人家是正规渠道获得,国家认可的。而八百桂州戍卒中很多人都是当年有案底的黑社会成员,如果没有一个政府人员在队伍中做领袖,朝廷很可能就会将他们定性为武装暴乱分子而全部剿灭。
再说,这个粮料判官德高望重、为人多谋,平时对大家又照顾有加,所以,顺理成章,庞勋就做了大家的领袖。
庞勋本是个遵纪守法的人,一不小心阴差阳错做了桂州戍卒的领袖,面对这样一支良莠不齐的部队,他内心其实很纠结:他若要放弃此领袖职务,肯定会被众桂州戍卒所不齿,甚至丢掉性命,还谈何回家;若要继续当此领袖,看看身边的许佶、赵可立、姚周、张行实等一副副凶神恶煞的嘴脸,无恶不作的黑社会作为,就为这支队伍的将来担忧。
八月,不堪其扰的各州县政府的告急奏章,如雪花般纷纷飞驰向朝廷,唐懿宗派宦官敕使张敬思宣布赦免桂州戍卒的罪行,并命令由各沿途官府出资协助他们回家。在领袖庞勋的一再努力下,桂州戍卒这才停止了劫掠。
事变到此,本该结束了。
谁知桂州戍卒到达湖南后,当地监军宦官骗取了他们的武器,山南东道节度使崔铉又派兵严防要害之处。原来朝廷的命令根本就是哄骗小孩子的一纸空文而已,除了没有兑现,还处处提防!
刚踏上回家的路,武器全没了。
桂州戍卒不敢进入山南东道境内,只好泛舟沿长江东下。昔日黑社会大哥许佶愤恨地对粮料判官庞勋、宦官敕使张敬思厉声道:“我们的罪行,大过当年的变军银刀,银刀都不赦免,可能赦我们吗?朝廷之所以赦免我们私自逃军的罪行,只不过怕我们沿途劫掠,或怕我们四散后到处流窜作案而已。我敢肯定我们一到徐州老家,一定会被剁成肉酱!”口里喃喃的骂了半夜,庞勋、张敬思那里敢回话,自去倒在一边了。
银刀
在此,有必要介绍一下许佶口中的“银刀兵变”:
前徐州节度使王智兴以骁勇果敢著称,在徐州招募勇悍之士2000人,号称银刀、雕旗、门枪、挟马等七军,常以三百馀人自卫,他们全副武装坐在州府使院两侧的夹幕之下,每月轮换一批。
王智兴以后的节度使大多是儒臣文人,银刀等七军士兵逐渐骄横,稍有不如意处,一呼百应闹罢工,节度使只得从后门逃走躲避。前徐州节度使田牟为了安抚这些骄兵悍将,甚至与他们不分上下杂坐一起饮酒,士兵与节度使手挽手,背靠背,有时田牟还为士兵们边敲竹板边唱歌;节度使府用于犒赏士兵的费用,每天以万计,遇到风雨或寒暑之日,还要加倍慰劳,即使是这样,银刀等七军士兵仍然时常喧哗闹事,要求赏赐。
田牟去世后,温璋代任徐州节度使,骄兵早就听说温璋性情严厉,心怀畏惧。温璋虽然开怀慰抚,但骄兵们始终对其心怀猜忌,凡温璋赐予的酒食,没有人敢吃一口。有一天早上,骄兵们竟聚在一起叫嚷着将温璋驱逐了出去。
唐懿宗大怒,下令刚征讨完裘甫起义的大将军王式率领忠武、义成两镇军赶赴徐州,将银刀等七军大部分士兵诛杀了。紧接着,唐懿宗又颁下敕令,将徐州、泗州、濠州节度使改为徐州团练使,隶属兖海节度使管辖,将濠州归还淮南道,再于宿州设置宿泗都团练观察使;留下将士三千人驻守徐州,其余军队都分别隶属于兖海和宿泗两镇。
桂州军政歌舞团
国家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就是祖国边疆哨所旁的小白杨;国家不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是连家都不能回的流窜犯!可悲!可叹!可怜!
戍卒们听完许佶的话后无不义愤填膺,于是,大家都主动拿出了自己的积蓄,造武器与旗帜,武装保护自己。
聪明的庞勋,马上想到了一个可进可退的妙策:部队每将过沿途郡县,先令军中演员(倡卒)弄木偶戏以观人情,虑其邀击:欢迎的话,就留下住一宿;不欢迎的话,走人。这帮人的架势真是像极了周游在各大城市演出的马戏团!
九月初,桂州戍卒进入淮南境内,回家的路已经走了一大半了。桂州军政歌舞团来到淮南军总部扬州城。
都押牙李湘向淮南节度使令狐绹建议道:“桂州戍卒擅自离岗回家,势必作乱,朝廷虽然没下剿匪令,但我等藩镇大臣应当临事制宜。运河流经高邮境内,此地岸高而河窄水深,请率奇兵埋伏在河岸两侧,焚烧装满草料的船只,塞住他们前进之路,再用劲兵攻击他们的退路,肯定可以全部擒获他们。不然,放他们渡过淮河北上徐州,与怨愤朝廷之徒会合,那么势必后患无穷了。”
淮南节度使令狐绹是进士及第而从政的文人,和诗人李商隐、温庭筠都是好朋友。他曾官至宰相,因为种种原因而下放至此,本来就对朝廷怀有一肚子的怨气,再加上他向来谨慎怯懦,文人从事武职,难免有些畏手畏脚,于是在这件事上他打起了官场太极拳。
他道:“皇上现在的命令是由各沿途官府协助桂州戍卒回家,我们怎能违背皇上的旨意?再说,钦差大太监张敬思都还在他们手里呢;只要他们在我的地盘不胡作非为,我们好吃好喝招呼就是,其余的就不是我们的事情了。再说,就算是请个演出团还得给钱呢,更别说这帮来演出的亡命之徒了。”于是,令狐绹拍着手大赞演出成功之后,派使节慰劳了桂州戍卒,并赠送粮草,敲锣打鼓送出了境内。
在回家的路途中,许佶等黑社会大哥为了增大队伍,给自己壮胆,集结银刀等残余势力及各地亡命之徒会合,藏在船中数目高达一千多人。
“啊,原来你就是江湖中人称九纹龙的史大哥啊!我常听我大哥提起你。”
“哦,你就是江湖中人称金毛犬的段兄弟啊,久仰久仰!”
回家的客船,俨然变成了黑社会沙龙。
首领庞勋敏锐地觉察到,至此桂州戍卒单纯想家回家的意义,已经慢慢开始变味。
庞勋根本无法管理这群人,为了大家尽早与亲人团聚,他怕许佶等人耻笑过,只能在别人睡意正酣的时候,独自一人不停地向上司崔彦曾呈递报告,措辞及礼节毕恭毕敬,唯恐有疏;他只能在心中一遍遍地默念祈祷佛祖菩萨保佑全体桂州戍卒,尽快回家与亲人团聚。报告能不停地写,可见不着回音;佛经能在心中现,可见不着菩萨。可是,这些努力,又能和谁说呢?
日期:2015-02-06 08:21:15
五代风云
第一卷 庞勋兵变
第二章 有家难回
杜慆
九月二十七,桂州戍卒到达泗州(今江苏淮安市盱眙县境内),泗州距离家乡徐州只有几百里路,明天大家就可以回家了,大家都异常兴奋。
桂州军政歌舞团的到来,泗州刺史杜慆显得很开心,在球场热情地宴请了桂州戍卒,摆设酒席并邀请剧团还礼演出。
在古代剧团演出开演之前,领班都会先登台对台下的宾客主人致辞,称颂美德,祝福明天。哪知道经此多变的桂州戍卒怀疑这是对自己的暗讽,许佶等人叫嚣着冲上剧台,当众抓住这群可怜的演员,要杀他们。桂州戍卒拍手大笑,阵阵起哄。现场人员纷纷四散,糖果酒杯满地,顿时一片狼藉。好好的宴会瞬间变得如此尴尬。
庞勋、张敬思俩人挥着手大声呼喊着,想平息场面,可是他俩那点分贝,只能淹没在阵阵欢呼谩骂声中。倒是主人杜慆无比镇静,他挥了挥手,仿佛从地底下冒出的几千泗州士兵立刻围住球场,桂州戍卒顿时鸦雀无声。
杜慆盯着不知所措的庞勋许久,鄙夷的眼神仿佛在说:就你这样的,你会是这群流氓的领导?过了一会从牙缝中冷冷地挤出了一个字:“滚!”
很显然,杜慆在接待桂州戍卒之前,对他们早已戒备。庞勋等人只好悻悻而走。
经此事变,在他人一次次的冷眼戒备中,在自己一次次呈递报告杳无音讯中,庞勋终于清楚地看明白所谓政府的命令是何等的欺人!事态发展至此,桂州戍卒已无退路。家乡就在眼前,拼死也要争取与家人团聚!这是我们六年来的唯一希望,我们回家!
对抗朝廷
九月二十八,霜降,徐州城外。
桂州戍卒马上就要进徐州城了,曾经望眼欲穿的家乡已在眼前。太多太多的感慨哽咽在喉间,桂州戍卒已有人泣不成声。
庞勋与许佶等向大家宣布说:“我们之所以擅自脱岗,只因想家。而今听说朝廷已有密旨下达到徐州,我们到家就被分散四方,诛灭全族了!大丈夫与其自投罗网,受天下人耻笑,为何不团结一心,赴汤蹈火呢!这样的话,不仅仅可以免除我们的死罪,还可以取得富贵荣华。何况,徐州城里将士们都是我们的父兄子弟,我们在城外向他们呼喊,他们一定会在城里响应。到那时,我们就效仿当年王侍中(前徐州节度使王智兴)招募银刀军的旧例,五十万贯赏钱,翘足可待了!”桂州戍卒一起欢呼称善。
家乡就在眼前,有家却难回。至此,他们终于起了对抗朝廷之心。
庞勋与许佶等人还想学当年银刀等军!家,已在眼前,敲门就可以进去,为何还要公开对抗朝廷呢?亲人就在家里,推开门今天就可以吃团圆饭,为何非要折腾一番再进家门呢?将士赵武等十二人想不通。他们不愿意作庞勋、许佶等人求富贵的炮灰,想想银刀等人的下场就忧虑恐惧,将士赵武等十二人彼此使了使眼色,刚要逃走就被人举报,抓了起来。
这才刚传达完精神,嘴上的唾沫还没干呢,这十几个就要搞分裂。庞勋大怒,将他们全部斩首。十几颗头颅刚捧上来,庞勋瞬间想到了一个计策——一个可以让大家都免于罪行,且很快就可以回家的绝妙计策。
绝妙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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