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勒门公寓[BL]

作者: Jasonkimo

  日期:2015-04-01 18:20:00
  1.
  在老上海的西区,靠近了衡山路,有一个曾经很有名的法式里弄小区,清水红砖的外墙,典型的新装饰派建筑。从民国初期至今日久年长,这里曾经是高级白领租用的公寓,也做过酒店餐厅和书场舞厅,到了现在,外墙立面还是一样的气派,但内里却已经是陈旧的七十二家房客的景象。在这里,怕是不能直呼它的原名,因为住在里面的居民总有人会觉得我写的是某人。所以,我给他取了一个名字叫做克勒门公寓,也是隐喻了上海老克勒的风光与摩登。

  老克勒,百度一下这个词条:“老克勒”中的“克勒”是外来语,“Color”的音译,也有说是Class的音译,总之老克勒一词所表达的是有情调懂风情会打扮,会一点音乐绘画等等的风雅。这也许就是老克勒一词的由来。旧上海的老克勒,是最先受到西方文化影响的摩登人士,也专指时髦男子多一些,到了今天,能够被称作老克勒的,也就是所剩不多的优雅摩登风度翩翩的老男人了。当然,也会有四五十岁的男人被人叫做老克勒,那也许只是一种比喻,带有赞美的意思。上海人遇到一位优雅摩登的男子,会跟他说,哟,侬是老克勒么!

  周耀恩住在其中一幢楼的三层,其实是两套房间连通后又隔成了三个卧房和一个客厅,一个大卫生间和靠近门口隔出一个狭窄的厨房。原本这里住着周耀恩一家和他单身的叔叔。父母加上两兄弟再加上叔叔,那必然是比较拥挤的,但当时的上海已经是很奢侈了。而周耀恩的父亲并不这么以为,因为在四九年之前,他们家在这幢楼里曾经有3套房子,后来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只剩下一个大套一个小套。在叔叔过世后,父母跟着弟弟一家去了美国,那么这里就成了周耀恩一个人的天地。他把房子重新分割装修,自己一个卧室,另外两个出租,所以他不工作,只是在家里写写东西,算是个三流的专栏作家,反正他也不靠这个吃饭。

  他的房客一个是比他年轻十来岁的罗文刚,今年35岁,是个舞剧编导。另一个25岁的年轻人叫做奚小濛,厦门人,算是个不太富的富二,一边经营一个小咖啡馆,一边玩地下乐队,反正就是折腾父母辛苦挣来的钱吧。
  他们三个住一起大概也有两年了,按罗文刚的说法,他们是右翼文化三人组。一个写糜烂生活,一个跳现代舞,还有一个是扯破嗓门的重金属,太右翼了是不是。
  四周如同坟墓里的寂静,初春的清晨,在这市中心区的地方,早起的人不多,浅的雾霾透了些微弱的光亮,罩着这枣红与粉色和奶黄的楼群。香樟和梧桐交叉在一起,偶尔的几声鸟鸣。有一下轻微的鼾声从罗文刚的窗户里传到阳台上,周耀恩昨天睡前还是没有看见罗文刚新交的网友离开,想必他们昨晚是酣战了一夜的。
  周耀恩马马虎虎地扭扭腰甩甩臂膀,算是给自己热了身,回到客厅披上一件簇绒的夹克,里面是薄绒的运动衣裤,套上跑步鞋,轻轻地开门出去,关门的时候发现奚小濛的房门底下还透着灯光,操,小家伙又是一夜没睡。
  日期:2015-04-02 00:11:52

  2.
  那个蓝色的灯罩在金黄的光晕里显出纯净的奶油色,罗文刚蠕动了一下身体,旁边的欧文哼了一声。欧文很强壮,而且体毛浓密,这一直是罗文刚梦寐以求的。可是,他昨夜并不快乐。严格来说,是了无性趣。当他期待欧文进他的时候,欧文却是哼哼唧唧地一边帮罗文刚撸,一边打开自己。罗文刚很勉强地完事,然后欧文就睡着了。像这样的事情,罗文刚已经遇到过好多次,也许是自己挺拔强壮的体型和结实的肌肉,让人感觉自己是个纯攻吧。他苦笑,这世界总是颠倒。

  黑暗里忽而亮了一亮,有人推开了虚掩的门,老周不会是个偷窥狂把,再说了,他对我也早就没有了性趣吧。罗文刚支起脖子张望,是小濛。小濛见他准备起身,就用食指戳在唇尖嘘了一声。他指指电脑桌,拿走了一本东西。罗文刚这才想起,昨天晚餐的时候,欧文跟小濛聊起摇滚来,这是小濛给他看的一本什么书。
  然后是小濛的房间咔擦的关门声,小濛总是很乖,怎么也看不出他是个地下乐队的鼓手。刚认识小濛的时候,罗文刚确是动过他的心思,只是好几次翎子甩过去人家都无动于衷。罗文刚一直不明白,小濛算是个gay,是个没有情欲的孩子,还是纯粹就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屁孩。
  天终于大亮,窗外的鸟儿也得了传令似欢叫不歇。罗文刚敲敲欧文还压住他胸脯的肩膀,哎哎,起来吧。欧文咕哝一声,手却又伸到了罗文刚的两腿间,罗文刚突然觉得性起,就任凭他撸,快飚的时候,他也忍了满嘴隔夜馊气的欧文的嘴凑上来。实在是忍不住要飚,罗文刚颤栗着,控制不了地叫唤,欧文吻得好用力,可是罗文刚觉得这比自己撸还不爽快。
  终于,欧文翻身坐起来,罗文刚朝他翻了个白眼,上班吧?欧文笑起来很好看,混血儿就是那么具有雕塑感和阳光感。欧文说,没所谓,老板回英国了,公司里乱糟糟的,谁谁上不上班搞不清楚。
  罗文刚也坐起来伸个懒腰,好吧,我们找个地方喝咖啡去。

  就在他们穿衣服的时候,罗文刚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妹妹的电话,妹妹说,她陪老妈准备来上海,让刚哥给找个住的地方。罗文刚叹息看来老妈的病又犯了。
  罗文刚的老家在西安,老爸在他小的时候就没了,是老妈把他们兄妹带大,老妈真不容易。
  日期:2015-04-02 19:35:07
  3.
  这是上海最好的季节,天气不寒不热,黄梅雨季还没有到来。天空雾气弥漫,园子里青草的气息分外香甜。小濛喜欢租这里的房子,多半是因为这里的环境像极了他在鼓浪屿的家。虽然没有远山叠翠和大海的波平潮涌,经历了春日夜的小雨,压了微尘,湿了香樟与梧桐,夏季也快了吧。
  小濛是可以想睡多久就睡多久的,只是凌晨临睡前才看见QQ闪着头像,那是任伟伟。伟伟是另一个乐队的贝斯手,跟小濛算半个同乡,他是祖籍漳州,生在上海的,母亲是上海本地人。伟伟在他原本的那个乐队玩得不开心,所以一直求小濛想加入他们,但小濛他们的贝斯手约期没到,人家不提出要走,也没办法是不是。不过,小濛非常赏识伟伟的才气,不仅是技巧,他还能写出好的旋律与和声来。小濛他们乐队排练的时候,伟伟常常过来玩,帮他们弄了好多谱子。昨天贝斯手突然说要出国了,小濛立马就想到了伟伟。伟伟刚才在QQ留言,说是过会儿就过来,早就等这一天了。小濛说,我正准备睡呢。伟伟说,恩叔叔的蛋糕太好吃,过来吃块蛋糕就去上班,你可以继续睡啊。伟伟就是条癞皮狗好不好。伟伟在一家小网站做网页设计,赚得那些钱根本不够开销,所以,小濛又常常是他的皮夹子。

  不过伟伟另外有一个好,就是喜欢买书。所以,每次伟伟拿了自己觉得好的书来推荐给小濛看,小濛就会打趣,你可是我的图书馆,伟伟就会挠挠发青的头皮,你可是股东哦。刚才小濛去刚哥哥屋子里找的那本书就是看完了要还给伟伟的。那本书叫做《时代的噪音:从迪伦到U2的抵抗之声》,摇滚圈子的顶级装逼范必读。
  伟伟总是冒冒失失的,大清早砸门依然那么轰鸣。小濛飞奔过去开门,刚哥哥却已经探出头来。伟伟跟小濛一起说对不起,刚哥哥说,都已经起来了没啥。后面还光着身子就探出脑袋的欧文也笑得灿烂,没啥没啥。
  伟伟也老实不客气去冰箱里拿蛋糕,恩叔叔昨天在Q上说做了起司蛋糕的,小濛,快煮咖啡。小濛切了一声,你晚点来么,恩叔叔会煮好咖啡呀,你这明显要我煮,我煮得不好么你又碎嘴。
  刚哥哥过来摸摸小濛染成蓝色的头,我们小濛煮咖啡恩叔叔也说好的。欧文还没喝过是吧。欧文也过来捏小濛的腮,嗯,小濛最乖了。

  小濛没奈何地叹息,然后吹着口哨就去煮咖啡了。
  刚哥哥跟欧文拉拉扯扯打打闹闹地去了卫生间,伟伟在后面说,那位叫欧文的帅哥,穿上衣服不行啊。欧文转身给伟伟一个飞吻,性感吧,就是要勾引你这样的阳光少年呢。
  小濛煮上咖啡,拿了蛋糕刀来切蛋糕,伟伟说,刚哥哥这么快又换男朋友啊?小濛用刀背假模假样地挂一下伟伟的鼻子,吃醋了啊。
  日期:2015-04-03 19:29:49

  4.
  老周沿着复兴路向东,他喜欢迎着阳光,看那些树木与建筑在逆光里镶着金边。湿漉漉的雾气逐渐被暖暖的太阳蒸发,路上的行人与自行车小汽车越来越密集,直到人声鼎沸。到汾阳路向南,绕过普希金铜像再向西到桃江路,再到宝庆路回复兴西路。他每天如此,只是偶尔心血来潮会从桃江路穿过衡山路到乌鲁木齐路再回复兴西路,那样会大约增加一半的路程。慢跑对他来说,不仅是有氧锻炼,更多的是呼吸早晨的空气和淹没在清晨上班的人流里,可以感受活着的蓬勃。年轻的时候,老周是个运动爱好者,中学大学都是各项运动的好手,各种比赛拿过不少奖。现在有点年纪了,田径需要场地,球类需要玩伴,只有慢跑是可以即兴和随意的。

  每天回到克勒门公寓的入口,门卫老刘会与他打招呼,以前还要拿个早报,现在不需要报纸了,他们只是按例打个招呼,或只是会心一笑。上了楼,即使遇见邻居,老周也很少与人搭讪,他喜欢独来独往,也许是自身的原因,他不想别人来叨扰自己的生活,更不想透露半点隐私。他对房客很挑剔,必须是gay,最好是不喜张扬的性格。也正因为如此,罗文刚和小濛才能住那么久,现在就简直跟自己的家人一样。

  父母和弟弟弟媳总有时候回上海看他,那么他们也是必须住宾馆的,弟弟说,没想到我们家倒成了同志俱乐部。老周就说,欢迎加入。

  老周不知道周围的人了解他多少,至少没有人当面跟他提过他的性倾向问题,也没有人问及他的婚姻,这就是老周觉得与人回避三分的必要性了。现在不上班了,他更感觉自己在这个同志屋檐下的自在,过自己的日子,让别人做直人去吧。
  开了房门,看见小濛伟伟还有罗文刚和欧文已经围桌吃早餐了,他们一见老周就大叫起司蛋糕的美味。有恩叔叔在家,生活就是美好。
  老周冲了澡换好衣服出来,他们差不多都吃好了,伟伟跟欧文要去上班,他们的公司居然都在永嘉路那里的lofter,小濛要继续睡觉,所以只有罗文刚陪他聊聊天。
  老周自然问及欧文,大罗撇撇嘴,原本以为还谈得拢,可是上床就没感觉,我们不是一路的。老周笑,你太挑剔啊,上床的事情是可以慢慢适应,有了感情,上床很重要么?大罗摆摆手,我的恩叔叔啊,我也老大不小了,我不想迁就任何人,只迁就我自己。那么你呢,为什么还一个人?难道真的没有一个人能配得上你?说到底,你也是不愿意迁就是不是。
  老周苦笑,我一个老头儿,哪里还有迁就不迁就的,没人要我才是。
  大罗说,你又是这么说,我帮你找。
  老周推出两个手掌到大罗面前,你省省力,我不需要。
  大罗说,所以么,如果连个不对眼的在一起是折磨,说起来上床很重要又不很重要,现在找个打炮的很真容易,要找个可以一起过日子真不容易。

  老周慢慢咀嚼自己做的蛋糕,嗯,现在小濛烧咖啡是不错,咖啡馆没瞎开。大罗啊,跟你们在一起这么久,我感觉自己越来越像个老爸,连找个人打炮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大罗继续喝他的咖啡,哈哈,老爸,我真的可以帮你找,要么,你想要的时候还是上我吧,我可以啊!
  老周差点没呛着,你个死小鬼,我又不是没上过你。
  日期:2015-04-04 01:06:48

  5.
  大罗抬起眼看恩叔,那久远的一幕倏然眼前。那催人老去的日历,没翻页似的清晰如昨日,两年之前的那一夜,明晃晃地迫到面前。大罗觉得滑稽,掩饰地继续喝咖啡。也许老周也觉察到了,就站起来收拾餐桌。大罗趁机伸一个懒腰,恩叔啊,有什么活派我做,不然我去汾阳路逛逛书店。老周只顾自己收拾,你这话的意思,就是要出去了,我还是一个人做事比较干净利落,中午想吃什么?
  大罗嗯了一会,吃炒米粉吧,昨天小濛说起上次你做的炒米粉怎么好吃,我没吃到的呢。
  好吧,老周把所有的杯子盘子放在一个大托盘里端去了厨房间。
  大罗穿了件纯棉的本白衬衣,灰色低腰窄腿裤,再套了件宝蓝色的薄毛衣,把他挺拔健美的身姿体现得恰到好处,胸是胸臀是臀腿是腿的,一个标致英俊男,毕竟是舞蹈家出身,虽然不再上舞台,毕竟也只35岁正当年的,那功架还是一等一的在。
  这早春的天气就这么毫无商量地暖和起来,复兴路上汾阳路上的梧桐和细柳都爆出细小的绿芽来了。风吹在脸上舒软得像被亲爱的人儿舔着,太阳懒懒地晃在头顶像被亲爱的人儿安抚着。大罗口哨吹着胡桃夹子的花之圆舞曲,步履轻快地在粘着初春落叶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晃悠。

  大罗的每一天就是这么的,早餐后散步,午餐后去舞团指导排练,晚餐后要么在家闲聊天或者看书,有时候也会拉恩叔或者小濛去看一场舞剧话剧或者别的音乐会。恩叔什么都喜欢看,他说他要写各种杂文,多看多灵感。小濛就不太愿意,话剧还凑合,那些舞剧古典音乐什么的总是断然拒绝。
  说道与恩叔的相识,那也是偶然,大罗原先租的房子房东要卖,那只能搬啊。他正巧在一个gay群里瞎聊,问徐汇静安附近有没有合适的房子。正好恩叔也在,说自己正好有,只租给gay的,一拍即合的,大罗连夜就来看房子。那是个大夏天,大罗穿着紧身背心短牛仔裤,那个性感逼人的身材,火辣到恩叔情不自禁,当晚大罗就住下了。他们就这么的厮混了几晚,最后恩叔憋不住问大罗,你是纯受么?大罗说是呀。恩叔捧腹,我也是啊,我一直在等你操呢。

  第二天吃过晚饭,大罗乖乖地开始打扫原本说好给他住的屋子,也乖乖地按合同约定交了房租。恩叔象征性地抱抱他,我不算**你把。大罗拍拍恩叔的背,我也不算揩你的油吧,他们又是笑场。
  日期:2015-04-04 16:49:46
  6.
  恩叔见大罗出门,就放下洗了一半的杯盘,站在阳台里抽烟发呆。这许多年,虚度的于世无补,无数的懊悔与可惜,总是错过原本应当已经抓住的。老了老了,最近这样的声音无时无刻不在恩叔的耳畔回响。
  一个人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过多的回忆只是添了生者的懊恼,恩叔用了十几年也无法忘记的这个人,已经刻入他的心底或许难以抹去了。其实,每一次新的恋情并不是适合不适合,而是害怕了因为难以取代而伤了后来者,对于大罗也是如此吧。什么攻啊受的,这在恩叔从来不是问题。
  只是这个难以忘却的人恩叔从来不愿意提起,他最亲近的朋友没有一个知道吧,更何况与大罗或小濛他们认识也并不太久。有时恩叔会感叹,人真的很可怕,永远不会像动物那样直接了当,其实恩叔愿意自己像动物那样,只是无法做到而已。
  一个人的死可以来的如此容易,前一分钟的生龙活虎与后一分钟的阴阳两隔,所谓人世沧桑,有什么能比生与死更来得刻心蚀骨。
  就在恩叔即将沉入往事的不堪时,小濛踏踏踏地奔出他的房间,恩叔叔啊,你能送我去莘庄一趟么,前几天约好的一批咖啡豆,我忘记是今天提货呀,快来不及了,还好人家短信过来提醒我。
  恩叔掐掉香烟,哦,好的,你快穿衣服,我下去把车开到大门口。
  恩叔的这辆标致307用了好多年,修修补补的他自己也不常用,就当是大罗和小濛的保姆车。当初买这车也是心血来潮,因为当时新交的男朋友喜欢这辆蓝色的标致,恩叔当然二话不说就掏钱了。只是这段情感也不过几个月就坚持不下去了。
  每次开车总觉得怪怪的,似乎雨闲的气息还留在上面。为此,在当初与雨闲分手的时候,他无数次地洗车,想把雨闲的气息清除掉,他总觉得任何男人的气息都是对那个故去者的不敬。
  小濛磨蹭好久才下来,恩叔总是笑呵呵地叫他不着急,美少年么总要打扮漂亮的是伐。小濛探过头来在恩叔叔的脸颊上亲了一个,恩叔叔就是好。
  恩叔发动车子,给你们当保姆当奶爸当然好了。小濛说,我的朋友们都羡慕我,能找到这么好的房子还附送这么好的房东,跟中奖一样了。他们说,我跟刚哥哥应该成立一个恩叔福利基金,要给恩叔养老筹划筹划。

  恩叔哈哈大笑,你们就等不及让我老了,好霸占我的房产是不是。小濛也跟着笑,想也想不到的呀,即使我跟刚哥哥都愿意嫁给你也拿不到继承权啊。
  嘿嘿,你们想过要嫁给我么?
  小濛叹息,我们这样的孤魂野鬼,一没品二没貌的,恩叔叔怎么会喜欢呢。
  恩叔突然沉默,在他们眼里,我跟一个太监公公有什么两样呢?

  日期:2015-04-04 23:26:04
  7.
  提了咖啡豆,恩叔说快往回赶啊,你刚哥哥下午要去舞团的,我答应他做炒米粉的。小濛撇嘴,恩叔叔心里就偏着刚哥哥,他自己外面买个中午饭么。恩叔叔下午跟我去咖啡馆,视察视察,再帮我看看哪里不对。
  呵呵,小东西原来不止要我做车夫,还要拉我壮丁去卸货是不是。小濛又亲一口恩叔叔,这个哪里敢哦,店里有伙计的,真的要恩叔叔帮忙参谋一下。你上次说,店里挂的那些画味道不对,我全换了,我比对着画,把桌布和插花也换了,今天恩叔叔一定要帮我去看看的。我打电话给刚哥哥,让他来我店里吃蛋糕好了。
  恩叔撸了一把小濛的脑袋,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刚哥哥早晨吃了蛋糕要他中午还吃,他还不吐啊。这样,我先送你去咖啡馆,然后我回家给你刚哥哥做炒米粉,等他去舞团了我再过来。
  小濛雀跃,恩叔叔就是好,来,再亲一个。
  恩叔很享受地被小濛亲着,小濛的确也是讨人喜欢的,只是恩叔不明白,总也不见小濛带男朋友回来。就问他,最近那个伟伟,你跟他怎么样?

  小濛哼了一声,刚说恩叔叔好,恩叔叔就开始八卦了吧。任伟伟只是我的同学加同乡而已啊,再加上他老想着进我们乐队,这才经常来往。他不会喜欢我,我也不会喜欢他,要来电我们还有啥不好意思的。怎么了,恩叔叔要赶我走啊。
  恩叔说,我只是担心我们小濛这么好的美少年错过一段好姻缘,我是因为看着伟伟比较顺眼,人也爽快。
  小濛迟疑了一下,我看伟伟有点喜欢刚哥哥呢,他老跟我打听刚哥哥的事情。今天早上碰见欧文,他似乎有点受刺激。
  恩叔哦了一声,还有这个情况,你刚哥哥会喜欢伟伟么。以我的判断,你刚哥哥不喜欢比他小的。
  小濛说,恩叔叔啊,我一直在想,其实你跟刚哥哥蛮配的一对,你们怎么就……
  恩叔的方向盘一抖,引起车前车后一阵混乱,小濛哈哈地笑得好开心,我说是吧,恩叔叔就是喜欢刚哥哥的。
  恩叔安定下来车速也稳当了,这个小濛不许乱说,你刚哥哥是舞蹈家哦,人又长得那么标致,我一个糟老头想也不敢想的,你不要瞎起哄啊,否则没饭吃。
  小濛说,恩叔叔啊,你别以为我小孩子不懂事,感情这个事情无论年纪都会懂的是吧。我早看出来刚哥哥是喜欢你的,只是恩叔叔一直有回避是不是。
  恩叔被小濛逼得没办法,就说,你以为我跟你刚哥哥没有过那个么,到最后我们还是合不来。只是你刚哥哥懂道理,你恩叔叔也不是无赖鬼,所以我们还能做好朋友。
  哦。小濛惊呼,真有故事呢。
  恩叔腾出手给了小濛一个头挞,小家伙还说我八卦,看起来你最八卦。
  日期:2015-04-05 23:42:34
  8.
  走没多久,身上就感觉粘嘎嘎的逼出许多汗来。头顶的太阳躲进了云层,街道上的人逐渐消匿,许多巷子弄堂都安静了好多。街道上有些店铺开始开张,相邻的店员或者搭讪几句,或者把隔夜的茶水泼在路边的阴沟里。
  大罗靠着一棵树,看着汾阳路与复兴路的斜十字路口,零星的有路人经过,老头老太还掖着厚重的冬装,也有矫健的老外穿着单薄,手里总是按了规定似的擎着一杯星巴克。大罗喜欢看街道上中等年纪的老外,有络腮胡的、腿壮臀肥的。

  点了香烟继续走,某家还没有营业的咖啡店门口有着桌椅,大罗就顺势坐下翻看手机,新闻、图片、微博、微信啥的胡乱浏览。一根烟抽完,真心觉得无聊啊。他眯缝起眼睛看空旷的街道,偶尔有年轻人背着提着各种乐器的匣子去音乐学院上课。想起大学的时光,那思绪便收不回来。
  应该是89年,大罗那时候被喊作小刚,真正是个令人垂涎的小鲜肉啊,他刚考入舞校来上海。虽然在西安他的家境不错,即使父亲在他10岁妹妹7岁的时候得了胃癌离去,母亲也是靠着外婆家的接济加上自己大学教授的收入,生活还是体面的。
  只是到了上海因为生活习惯的不同,和南方孩子总是合不拢。最大的问题就是他满身的蒜味,西北人喜欢吃放很多蒜的菜或面,学校里没有,他便会去街上的小店里去吃,吃得最多的是兰州拉面,老板看他是西安人总是给打放很多的葱和蒜,回到寝室那自然是浓香扑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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