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5-04-18 15:01:00
　　跋
　　你可能听说过类似这样的故事：古时候有骗子用假金锭行骗，金锭的外表裹了一层真金，切开一看，里面全是铅。受骗者倾家荡产，悔恨不该贪婪云云。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铅是不值钱的。至少没有黄金值钱。我们深以为然，从来没有怀疑过。
　　信息时代来临后，忽然一切都变了，如果那些假金锭流传到现在，比货真价实的真金还要值钱。一件毫无收藏价值，二百元都无人问津的铅器，在信息时代，却能轻易的卖出二百万元的高价。
　　这意味着信息时代开启了一个全新的捡漏年代，一个全民捡漏的年代。
　　陶器，瓷器，铜器，玉器，杂项......几乎所有的收藏类别，都将会出现藏品价值的惊天大逆袭。
　　一些鉴定专家对此却束手无策，藏品的跨界价值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他们积累了数十年的经验优势在信息时代里迅速丧失。一些收藏机构也迅速意识到了，在信息面前，他们不占丝毫优势，他们的渠道堡垒正面临着坍塌危机，任何一个网民都有能力从他们的碗里分走一杯羹。
　　于是他们和许多行业一样，开始变革。
　　可大家却没见到他们有什么大的举动。只看到了一些收藏网站上线而已。大家知道，那不叫变革，那只是形式。
　　这样的情形维持了好几年。
　　直到一件世界顶级考古悬案被人关注，开始探寻悬案的真相时，大家才发现，收藏相关的行业链一直走在变革的前沿。
　　其内幕惊心动魄，超乎你的想象。
　　如果你认为你不是收藏者，这件事情就跟你无关，那你就太天真了。
　　日期：2015-04-18 15:05:24
　　北京。潘家园。承古阁。
　　来了一个中年男人。
　　这人从门外进来，径直走到了柜台前，从他的牛皮挎包里掏出一个东西来摆到了柜台上。
　　店主老徐正在陪着孟小月坐在窗边，谈论着摆在茶几上的几册线装古籍，瞅见有人进来拿出东西放在了柜台上，老徐急忙过去招呼，嘴里说着客套话，眼睛瞄着柜台上的东西。
　　是一个香炉。
　　那中年男人指了指柜台上的香炉，微笑着跟老徐说道："昨天有人在这里买了您的这件香炉，现在他不想要了，让我来退掉。您把买香炉的五千元还给我。"
　　老徐摇摇头，说自己昨天没有卖过香炉，昨天只卖了几幅字画和古籍善本，肯定是弄错了，你再去别的店里去问问。
　　中年男人说没弄错，就是在这里买的香炉，店名是承古阁。
　　老徐又说弄错了。那人还说没弄错。
　　老徐皱着眉头解释，说古玩行里有个流传了一千多年的大规矩，东西买了就不能退。你花了一万元买了件只值一百元的古玩，那算你打眼了，交学费了，不能找古玩店来退。你花了一百元买了件值一万元的古玩，那算你捡漏了，古玩店也不能找你的后账，不能让你再补点钱。不管你在哪家古玩店里买东西，都是这个老规矩。更何况你这个香炉压根就不是承古阁里卖出去的。
　　那中年男人摇头，还是坚持要退。

　　老徐又解释了好几遍，嘴角都泛起白沫了，依旧不管用，那中年男人坚持要在这里退掉这件香炉。
　　老徐看上去有点急了，说你是不是成心来找茬的，再这样可要叫保安了。
　　那中年男人笑道："您得讲理是吧，明明是件民国后期的香炉，你看，这香炉下面还写着款呢，民国三十年制，您却跟买的人说是唐代的，这中间可差了一千多年呢，您这行为已经不是误导消费者了，您这是欺诈。别说您叫保安，您就是把武警叫来，也得讲理是吧。你叫吧，叫保安来，咱们评评理。"
　　中年男人边说，边把香炉翻过来，露出香炉下面的几个字让老徐看。
　　老徐看着香炉下的字，说没错呀，这下面写着款呢，就是民国的香炉，买的人应该看清楚了呀，怎么会当作唐代的香炉给钱呢。

　　"买的人是看清楚了，但是不认识中国字，买家是外国人。"中年男人说道。
　　老徐瞅瞅坐在窗边的孟小月，又瞅瞅窗外，游客行人比刚才多了，再过一会儿，人更多。老徐就说，我可是开门做生意的，你这样胡搅蛮缠，那肯定是故意和我过不去了。
　　老徐瞪了那中年男人一眼，掏出手机来找嘎子的电话号码。
　　嘎子是个小混混。但他一直都不承认自己是个小混混，也不认为自己是个小混混。
　　潘家园这一片的旅游纪念品商店，旅行社，古玩店，洗脚屋按摩店等等容易惹是非纠纷的商家，都有嘎子的电话号码。一旦有顾客闹事，商家又不想通过官方渠道解决，就给嘎子打电话，嘎子就领着兄弟们来替商家解决问题。
　　"我是潘家园承古阁的老徐，有人在这里闹事，你快过来看看......对，承古阁......"

　　挂掉电话，老徐一本正经的劝那中年男人："可别说我没警告过你，拿着你的香炉，赶紧麻利点走人，再不走你后悔都来不及了。"
　　那中年男人点点头，拿起柜台上的香炉，转身就走。
　　却没往门外走，而是走到窗户旁，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把香炉轻轻摆在茶几上，翘起二郎腿，说："您要不退，我还真就不走了。"
　　老徐就不理他了，站在门口朝潘家园外的大街上张望。
　　窗户旁边摆着两把榆木太师椅，中间是樟木方茶几。那中年男人坐在靠门一侧的椅子上，孟小月坐在里边的这张椅子上。茶几上摆着一盆兰花，几册清代的线装手抄书，两杯茶，还有刚放到上面的香炉。
　　中年男人冲着孟小月微笑，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孟小月也微笑着点头，算是回礼。
　　这中年男人走进门，要求老徐退货，二人闹僵，然后中年男人坐在自己旁边，孟小月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
　　古玩行当里的水太深了，根本不知道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
　　不过，孟小月觉得这个中年男人挺奇怪的，大热的天，穿件长袖衬衫，领子扣的紧紧的，右胳膊上的袖子挽了起来，露着胳膊肘，左胳膊的袖子却扣的严严实实，整条胳膊都藏在袖子里，连手腕都深深的捂在袖口里，露出来的手指头在茶几上有节奏的轻轻敲扣，像是老票友在看戏。
　　中年男人的手边，就是那件要退掉的香炉。

　　香炉的大小跟个富士苹果差不多，通体青绿色，小圆口，鼓肚子，三条腿，没有耳。
　　看着香炉，孟小月忍不住想笑，这要能说是唐代的香炉，那这承古阁就能说是唐代的皇宫了。稍微有点收藏知识的人都知道，唐代的瓷器，不管是新出土的唐代瓷器，还是流传下来的唐代瓷器，釉面会有细微的裂缝，会有开片。而这件香炉的釉面光溜溜的跟镜子似的，一条缝隙都没有。一眼就知道不会是唐代的东西。
　　不过听刚才二人的对话，好像是说昨天买走这个香炉的是个外国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又看了两眼，孟小月忽然不觉得好笑了。
　　日期：2015-04-18 15:13:17
　　这香炉的颜色有点怪，香炉里面的釉色和外面的釉色不一样，里面的釉色偏绿，偏亮，外面的釉色偏青，偏暗。不止是釉色不一样，香炉的造型也有点奇怪，可一时半会儿的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奇怪。
　　不大一会儿，站在门口的老徐朝街上使劲挥手。嘎子领着两个留着寸头的小伙子走了进来。
　　老徐朝嘎子使了个眼色，示意坐在门口的那中年男人就是闹事的人。
　　三个小伙子呼啦一下围在了中年男人的身边。
　　嘎子指着中年男人："有什么事儿，跟我去外面说，我保证你满意。"
　　中年男人气定神闲，微笑着，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嘎子一番。
　　"看什么看，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有事儿去外面说，没事儿就滚蛋。"嘎子身后的小伙子吼道。
　　中年男人点点头，把肩上的牛皮包拽到胸前，伸进手去拿东西。

　　"干嘛呢你，跟你说话你听见没？"嘎子身后的小伙子又吼了起来。
　　中年男人从皮包里拿出个手机来，朝嘎子身后的小伙子晃了晃，笑着说："我打个电话。"
　　嘎子点了点头，说："你可想好了再打，你要是报警，就得去局子里落口供，就得往证词上摁手印，写上你的身份证工作单位和你家的住址，到时候我们可要去你家串门，陪你儿子玩游戏。"
　　中年男人笑着在手机上拨出了一串号码："喂......谁在潘家园这一片混呢？......对，潘家园古玩市场......嗯，让他给我打个电话，就现在。"
　　说完，中年男人把电话放在了茶几上，放在了香炉旁边。
　　"别急，稍等一会儿。"中年男人跟嘎子笑道，像是在跟朋友聊天。

　　坐在一旁的孟小月却忽然指着香炉，开口问那中年男人："我能看看这香炉吗？"
　　"当然可以，您请。"中年男人答道。
　　孟小月把香炉捧在手里，翻来覆去的仔细看。
　　屋子里一时间静悄悄的，没人说话。嘎子虽然感觉这中年男人的言谈举止不像是一般人，但也没往心里去，嘎子认为真正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是绝不会孤身一人逛市场的。可嘎子又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这样安安静静的等电话，有损自己的霸气，有损自己气场，正准备开口吼几嗓子，茶几上的电话响了。
　　中年男人拿起电话："嗯，是我......别客气，客气就见外了......我现在潘家园呢，有几个小伙子跟我有点小误会，你跟他们说一下......你不用来，都是自己人，电话里和他们打个招呼就行......"
　　说着，中年男人把电话递给了嘎子。嘎子接过电话来听了几句，脸色就变了，对着电话答应了几声，双手捧着电话递给了中年男人，嘴里说些对不起，有眼不识泰山，大人不计小人过之类的话。
　　中年男人接过电话，笑着说没事，不打不相识嘛。顿了顿，又跟嘎子说："我是来退货的，你跟这里的老板说个情，让他把香炉的钱退给咱们。"
　　嘎子连连点头答应，转过身来，一把抓住老徐的胳膊，连拖带拽的把老徐弄到柜台前，老徐的手被嘎子顺势摁在了柜台上。嘎子朝手下招了招手，一个小伙子掏出一把匕首递了过来，嘎子横握匕首，贴在老徐颤抖的手背上，来来回回的比划了两下，说："退不退，不退你这手就没了。"
　　老徐冷汗直冒，嘴巴不由自主的就张开答应了："退，退，这就退，这就给您拿五千元。"
　　嘎子松开了老徐的手。
　　那中年男人缓缓说道："刚才是五千，现在不是了。卖东西的嘴上经常挂着一句话，叫假一赔十，您这东西是假的，得赔十倍，现在您得给我五万。"

　　老徐腿都软了，差点没坐在地上："大哥，您放我一马吧，这香炉真不是在我店里卖出去的，我给您五千元，算是孝敬您的......"
　　嘎子回头望了望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笑着冲嘎子点了点头。
　　嘎子腾出双手，一只手摁着老徐的后脑勺，朝柜台上狠狠的撞了下去。柜台是一个两米多长，又厚又重的老榆木厅堂柜，老徐的额头撞了上去，柜台先是发出空闷的响声，柜子里面摞放着几叠瓷碟瓷碗，瓷盖撞击瓷碗的清澈锐利的声音在柜台里响了起来，颤悠悠的，绵绵不绝。
　　然后，才听到老徐啊的一声惨叫。
　　窗边的孟小月正埋头看着捧在手里的香炉，猛地听到老徐一声惨叫，抬起头来看看屋子里的形势，再回想一遍刚才屋子里的对话，这事儿就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孟小月跟旁边的中年男人说道："你要是不想要这个香炉，不如转手给我，我买了。"
　　中年男人转过头来看着孟小月，缓缓说道："你这是要替这家店的老板出头吗？"
　　嘎子身旁的一个小伙子立刻朝孟小月走了过来。

　　中年男人侧头冷眼扫了小伙子一眼，小伙子立马站在了原处，不敢再往孟小月身前迈半步。
　　孟小月摇头："不是替谁出头，别误会，我只是觉得跟这件香炉有缘，看着开心，你若是不想要了，不如把这件香炉让给我。"
　　"你这还不算替人出头？我说这件香炉是假的，来退货，你却要从我手里劫走，你这话一出口，听到别人的耳朵里，我可就不占理了，我可就变成了个胡搅蛮缠讹诈人的无赖了。"中年男人慢条斯理的说道。
　　"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也是一时心急，没想那么多，请别见怪。不过我是真的喜欢这件香炉。"
　　"这香炉昨天买的时候是五千，现在......"
　　"我听见了，现在是五万。我给五万。"

　　"这香炉昨天买的时候是五千，刚才是五万......瞧你的年龄，肯定超不过二十五岁，那好，现在是二十五万。"中年男人翘着二郎腿，晃着脚尖，幽幽说道。
　　孟小月略微迟疑了一下，点头说道："爽快。行，咱们说定了，二十五万。"
　　日期：2015-04-19 13:22:43
　　"......你真觉得这件香炉值二十五万？真不是替人出头？"

　　"真的。不过我身上的现金不够，得去银行再拿点钱去。你要是愿意，跟我去一趟银行，立刻给你钱。"
　　中年男人看着孟小月，静静的，不说话。
　　孟小月也静静的看着中年男人，不说话，双手却紧紧抱着那件香炉，像是生怕香炉被人抢走。
　　沉默了好大一会儿，中年男人终于开口说话了："行，那咱们就结个善缘，我把香炉转给你。"
　　孟小月大喜，站起来把香炉放在自己的背包里，把背包搂在怀里，走到门口，向那中年男人招手说："这外边就有银行，咱们一起去，你稍微等几分钟，立刻就给你钱。"
　　中年男人哈哈大笑，站起来朝门外走去。
　　嘎子拍了拍老徐的肩膀，转身出了承古阁，跟着孟小月和中年男人出了潘家园，来到了附近的一家银行，等着孟小月拿了钱交给中年男人后，孟小月说了两句客套话，便匆匆离去，像是生怕中年男人反悔。
　　中年男人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嘎子："兄弟，哥欠你个人情，以后有什么事情你找我......"边说，边又从装钱的袋子里抓出几扎钱塞到嘎子怀里："这点钱请兄弟们吃顿饭，我还有点事，就不能陪弟兄们喝两杯了，兄弟你不会怪我吧。"
　　嘎子推辞着不要钱。

　　中年男人硬塞，说："不给哥面子是不？"
　　嘎子无奈，也就不再客气，把钱递给身后的手下，送那中年男人上了车，目送他驱车离去。
　　和两个小伙子离开潘家园后，找了个偏僻处，嘎子把钱分成了三份，自己拿了两万，给了两个小伙子每人一万，让他俩先回去，说自己有点事要去办。等两个小伙子离去后，嘎子又朝潘家园去了。
　　嘎子边走边琢磨，这件事怎么想都不对劲。潘家园附近的商家请自己压场面助威，那是让自己帮商家解决麻烦的，今天这事可倒好，反过来了，虽然不是商家赔钱息事宁人，但也差不了多少。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以后自己在这里还怎么混呢。可这事儿不这样解决也不行，老徐惹不起人家呀，万一把那中年男人给惹恼了，铁了心要找老徐的麻烦，那可就不是几万元的事情了，几十万几百万也摆不平，以后甭说在这里开店了，呆都呆不住。所以自己吓唬老徐说要剁他的手，才摁着老徐的头往柜台上撞，只是希望老徐赶紧拿钱把事儿完结了，不管是拿五千还是五万，遇到今天这样的人，五万元就能打发走，那就应该高兴，应该庆贺。更何况，摁着老徐的头往柜台上撞的时候，听着响声大，那其实是自己用拳头在柜台上狠狠的砸了一拳，弄点响声给那中年男人听的，老徐的头绝对没撞疼。

　　嘎子打定了主意，请老徐去吃顿饭，喝点酒，算是压惊，也算是庆贺。
　　沿着马路牙子走了一会儿，嘎子来到了潘家园，推开承古阁的门走了进去，一下子就愣住了。
　　柜台上摆着茶盘，老徐和那中年男人坐在柜台前，喝茶呢。
　　看俩人喝茶聊天的模样，嘎子心里犯了嘀咕，俩人绝对不可能这么快就和好，还好的像一对有多年交情的老朋友。难道今天这事，看上去热闹，其实是这俩人暗中串通好的？做局？演戏？给人看？

　　那中年男人提着铁茶壶正准备洗第二道茶呢，看见嘎子走进来，却愣在门口不说话，满腹狐疑的神色。中年男人瞧出了嘎子的心思，笑道："对，兄弟，事情和你想的差不多。我和老徐自编自导演了场电影，你算是友情客串，哈哈。"
　　嘎子讪讪笑着，凑了过去。中年男人给嘎子沏了盅茶，说："既然兄弟也来了，那这生意就算是咱们哥仨的了。"说着，又拿出了几叠钱，塞进了嘎子的裤兜里。
　　嘎子又要客气着推辞，中年男人拍了拍嘎子的肩膀，说："你先听哥把话说完，哥还有事儿求你呢。"中年男人喝了口茶，继续说道："买咱们香炉的那个姑娘，在这附近开了个专门替人鉴定古玩的门面，起了个名叫古玩诊所，这些天你要是有闲时间，就多过去逛逛，进去坐坐，别跟她吵，也别跟她闹，但还得让她的生意做不成，哈哈，兄弟你肯定有办法。"
　　"古玩诊所？就在这附近？我还真没留意。"嘎子说道。
　　日期：2015-04-19 13:43:57
　　旁边的老徐接口说道："刚开没几天，在二楼，招牌也小，路过那里不注意就闪过去了。这小丫头片子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忒她妈的缺德了，开个什么古玩诊所，就和潘家园隔着一条街，就在潘家园的斜对面，去哪里开不行，非要开在这里，这不是跟咱们潘家园叫板嘛，这是想让我们都去喝西北风呢。"
　　嘎子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

　　"你要能让她的店关门，潘家园里开店的兄弟们，每人都给你个大红包，虽然没多少，但凑在一起也差不多有三十万，不够我负责给你补齐。"老徐拍了拍胸脯"三十万，你朝我要，她的店一歇菜，立马给你钱。怎么样，帮帮兄弟们。"
　　嘎子喝了口茶，说：`我是真想帮，可这种事儿咱以前从没干过，万一办不成，办砸了，二位哥哥也别见怪。"
　　老徐干笑了两声："绝对能办成，你就坐在她的店里，一有人进去找她鉴定古玩，你就说她曾给你鉴定过古玩，搞错了，弄的你赔了好多钱。你就是找她讨说法的。"
　　嘎子点了点头，继续喝茶。

　　那中年男人和老徐又帮嘎子出了些主意，都是些怎么在她的店里软磨硬泡，弄得她不能做生意，但也不犯法，警察来了也没辙的主意。
　　又喝了几杯茶，嘎子起身告辞，老徐和中年男人要请嘎子去吃饭，嘎子坚持着不去，说家里有事，真的去不了，下次我请客。
　　二人也就不再坚持，送嘎子出了承古阁。
　　离开潘家园，嘎子边走边想，这事蹊跷，绝对不是他们两个人说的那样简单。想让那姑娘的店关门，那也还在情理之中，一方是开古玩店卖古玩的，保不准就会卖假货赝品；另一方是鉴定古玩真伪的，就是要挑出假货赝品。这算是行业对手之间的竞争了，不管用什么手段去打压对手，这都能说得过去。可今天老徐和那中年男人装模作样的做局演戏，最后二十五万卖给那姑娘一个香炉，这跟让那姑娘的店关门有什么关系？还有，那中年男人以前是混黑道的，大哥级的人物，但早已经洗白了，干的都是大生意，这点破事儿哪里还轮得到他亲自出马，还亲自演戏给人看，这真说不过去了。

　　左思右想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嘎子干脆就不想了，寻思着明天去那家古玩诊所瞅瞅，看看什么情况再说。

　　嘎子的家也在潘家园附近，穿过一条街，再穿过两个胡同就到了。
　　没多大会儿功夫，嘎子就到家了。家门口坐着位大妈，看见嘎子走了过来，那大妈急忙起身跑了过来，跑到嘎子身前，说，你是嘎子吧。
　　嘎子说是。
　　那大妈急忙说道："你大伯出事儿了，出车祸了，现在正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呢。"
　　嘎子一惊，正准备开口，那大妈又说："快点，快点，跟我去医院。"
　　嘎子跟在大妈身后朝胡同外走，"下午大家一起去公园排练健身操，你大伯跟在大家后面，心事重重的，一直掉队，路上车多，大家提醒了你大伯好几遍......你大伯真的就出事了......出租车......出租车"
　　快出胡同口，正好看见一辆出租车，那大妈急忙挥手,边喊边朝出租车跑，嘎子跟在后面跑，跑过去上了出租车。
　　那大妈擦了擦眼角，嘎子心里急得乱七八糟的，等那大妈的手从眼角拿下来，正准备问她两句，那大妈又接着说："大家排练完了，从公园往家返的时候，你大伯被车给撞了......开车的人就是个混蛋......车挂着你大伯跑了好多远，你大伯才摔在地上，车直接就跑了......大家拦了辆车，才把你大伯送到医院去......唉，昨天你大伯家就失窃了，家里被翻腾的乱七八糟的，警察来了，你大伯说什么也没丢，说没事，今天你大伯就跟往常不一样，一直粘着大家非要学跳舞......"

　　日期：2015-04-19 13:46:23
　　嘎子气血冲上了头，脑袋又懵又晕，心里慌慌乱跳，手也有点发抖了，想开口问人现在怎么样了，话到嘴边，又不敢问了。
　　不大会儿功夫，出租车来到医院，嘎子跟着那大妈上了楼，来到重症监护区外，外面守着好几位上了岁数的老人，看见嘎子失神落魄的模样，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那大妈和另外一个大妈找了护士，费劲了口舌解释嘎子是唯一的亲属，护士才请示了值班医生，开了门，让嘎子进去重症监护区，领着嘎子进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