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最气人的事
　　早上回公司的时候，公司里好多同事都拿奇怪的眼神看我，搞得我心里挺纳闷的。
　　我才来这公司俩月，跟他们不熟，所以懒得问他们。到办公位坐下没多一会儿，陈东从洗手间出来，我拦住他问:“东哥，那帮家伙老看着我干嘛？”
　　在这公司，我也就跟陈东熟些。他是我们二组的组长，同时又是介绍我进来工作的朋友。
　　陈东扫一眼我示意的方向，哦了声道:“没事，过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哦”
　　见他也向我卖关子，我更纳闷了。不过我这人不属于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类型，所以，既然他不愿说，我也就不问了。
　　可能是怕我瞎想，陈东还是拍拍我的肩膀说:“你别担心，不是什么坏事，不过，我猜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好事，呆会儿如果发生一些奇怪的事你最好认了，別节外生枝。”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我更奇怪了。不是好事也不是坏事，还节外生枝，这ta什么鸟事啊？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事跟我有关。
　　没多一会儿，迷题即将揭晓。我们设计部老大赖春生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去他办公室一趟。
　　我过去的时候，恰巧一组组长郑仁杰也要进去，他刚敲响了门。

　　我正想着是不是过一会儿再过来，郑仁杰叫住我说:“别走啊，赖总监让我们一块进去。”
　　他笑得挺诡异的，我蹙眉看他，他耸耸肩不说话。
　　我挺想揍丫一脸的。这小子是公司里出了名的笑面虎，我刚来公司的时候还当他是好人，谁知他整天支使我干活，事无巨细，只要他找不到人用，肯定摊到我头上，要不是后来我明确他管不到我们二组，只怕我现在还傻傻的给他打杂。
　　“进来。”
　　办公室里传出声音。
　　郑仁杰开门进去，我跟在他后头。
　　“你们来了？坐，我签份文件再跟你们说事。”赖春生率先开口打断了我们到嘴的问候，然后又低头忙起来。
　　郑仁杰耸耸肩，老神在在的坐了下来。
　　我一个级别最低的破设计师没他那气场，坐下时多少有点不自在。
　　闲得没事我就在那瞎想。
　　以我的职位，能跟郑仁杰同时被赖春生召唤的机会不多，他找我们过来不会是为那件事吧？

　　上个月，信和利华的老总给了我们公司一笔生意做。他们公司近期有个很大的活动需要找专业的人帮忙策划，我们设计部开会讨论后，本来要把任务落实到所谓业务能力较强的一组，后来陈东推荐让我也试试，因为他知道我以前做过类似的策划。
　　部门大会上，赖春生不好驳他面子，所以让我做多一个保险方案。也就是说，我就是个备胎，拼死拼活把东西做出来，还很可能用不上………………
　　我在那想着事，突然被一声咳嗽惊醒，我抬头一看，见赖春生正一脸不爽的看我，心里不禁一紧，陪了一个讪笑后待他示下。
　　郑任杰嘴角含笑，挺惹人嫌的。

　　“知道我叫你们进来是为什么事了吧？”
　　我见郑任杰点头，也只好装出一副明白的神色。
　　“没错，你们上个星期交的有关信和利华的策划案结果出来了。信和利华那边选了郑组长的方案，今天找你们过来，就是要知会你们一声。黄子刚，你做的方案还不错，就是细节处理糙了点。诺，你把郑组长的方案拿回去学习一下，他有很多经验是值得你借鉴的。”
　　赖春生说完话就盯着我瞧，我见郑仁杰也在微笑看我，不禁疑惑。都看我干嘛？失败的人脸上会长花吗？
　　案子被否，本来我挺惭愧的，可当我接过他递过来的文件夹一瞧，奇道:“不对啊，这个案子是我做的。”
　　我才说完话，赖郑两人都皱眉，郑仁杰拿过我手里的文件夹一翻，很快说道:“不对吧？这案子是我做的。”他说完话就随手把文件夹丢在赖春生的办公桌上，挺没礼貌的，好像这办公室里他最大似的。
　　我正要争辩，赖春生一摆手不满的说:“你们怎么搞的？自己做的案子都分不清楚。算了，别争了，反正这案子的执行还是要交到郑组长手上。黄子刚，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先出去吧，我还有事要跟郑组长谈。”

　　我一听这话，心里一动，终于知道进来前陈东跟我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了。
　　草！还有没有天理了？我辛辛苦苦花了半个多月才弄出来的策划案就这么让人给占了？我不服道:“赖总监，事不是这么做的吧？案子是谁做的就是谁做的，怎么能这么马虎？还有，我是这策划案的原作者，执行的人还有谁比我更适合的？你这样茂茂然交给别人干，出了事情谁负责？”
　　可能是我的语气比较冲，赖春生一听，脸都黑了：“你在这叽叽歪歪什么？我做事还用得着你教？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这事出不了岔子，就算真出事了也有我兜着，用不着你操心。郑组长是一组能力最强的人，我不信他难道信你？由他执行不仅是能力的体现，有他的组长身份牵头，还能体现出我们公司对这次活动的重视，还有就是，他经验比你丰富，交给你我不放心。”
　　草！还讲不讲道理了？我为公司拼了单生意回来还落了个不是。我嘴犟的说：“谁跟你说我经验不如他的？我做这一行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蹲着呢。“我年纪比郑仁杰大起码五岁，我入行也早，所以才有此一说:”他要真有能力，为什么信和利华选我的案子不选他的？”

　　赖春生显然很不喜欢我的咄咄逼人，他拍桌子吼我说：“你这什么态度？不想干了是不是？你以为嘴巴利索你就有道理了是不是？能力是做出来的，不是说出来的。你来我们公司才两个月，偶尔有点运气做成一个单子，这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是出于稳妥起见才让你把案子交给他做，你不服可以，回头看他做出来的结果有没有达到预期就知道他有没有能力做了。不废话了，我已经决定，你出去吧。”

　　我气得浑身发抖，这丫TM都说的什么废话。什么叫能力是做出来的不是说出来的？难道我的策划案是拿嘴巴说出来的？运气？我去TM的运气。他郑仁杰倒是有运气，案子被否了还能从我手里抢单子做。
　　我眯着眼瞧了赖春生好一会儿这才压着怒火问：“案子可以交给他，但我的提成呢？”这事没一定生活阅历的人可做不出来。我在社会上混的时间不短了，很清楚跟领导对着干没好处，分分钟连工作都会丢，还不如退一步拿点好处。
　　我估计这个案子如果做成的话，我起码能有五位数以上的提成，现在应该会缩水不少，但照我的想法，再少少不过几千块，再加上我银行里仅剩的那几千块存款，应该足够应付我妹妹一个学期的花销了。她过几天就要来这边读书，我跟我爸妈打包票说要负担她的学杂费了。
　　郑仁杰一直抱着膀子在旁边微笑看热闹，赖春生轻蔑的看我一眼道：“案子都是别人在跟进，你凭什么拿提成？”
　　我差点气吐血，盛怒之下我拳头握得紧紧的，但还是竭力压制冲动一字一顿的对他说：“就凭这案子是我辛辛苦苦拼了半个多月熬出来的。我拿点设计费不过份吧？”
　　赖春生看一眼郑仁杰，然后厌恶的朝我挥挥手说：“我说没有就是没有，公司没给你发工资吗？随便做个东西还想要设计费？你再无理取闹信不信我现在就炒你鱿鱼？”
　　日期：2015-04-14 20:54:24
　　第二章晚上你想过来吗？
　　我被他真正是无理取闹的一句话气笑了，再也压制不住脾气对他说：“随便做个东西？我那策划案如果是随便做出来的，那它凭什么被信和利华选上？你究竟是脑子有问题还是天生嘴欠？还无理取闹，郑仁杰是给了你什么好处还是因为他是你爹？你这么捧他臭脚，他会摸着你的头赞你乖吗？”
　　“你！”赖春生被我几句冷嘲热讽气得浑身发抖，郑仁杰却被我那句话逗得“噗”的一声笑出声来，估计是忍得难受，他干脆肆无忌惮的抱着肚子哈哈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 很奇怪，赖春生竟然不冲他发火，而只是气得脸上红一块青一块的瞪我，然后猛一下站起来指着门口朝我吼：“滚！你TM给我滚，我们公司不需要你这样的人，你被炒了。我会通知财务给你结帐，你马上收拾东西给我滚蛋。”

　　“切！”我鄙视的道：“摊上你这样的领导，这公司不呆也罢。”我甩甩手就出去了。 门一开，外面一群人作鸟兽散，陈东走在最后，他背着手边走边摇头叹气。 我回到座位收拾东西的时候他帮着我拣，苦笑着问:“进去之前我不是提醒你了吗？怎么还能吵起来？你这脾气呀………………”他无奈的摇头。 我也苦笑:“东哥，真不好意思，你好不容易才把我弄进来，没想到我这么快就给你惹麻烦了。”

　　陈东哭丧着脸说:“你还真给我惹麻烦了，你让我怎么跟人交代呀！”
　　我奇道：“什么交代？”
　　陈东一怔，忙摆手说：“没什么，没什么，我胡说八道呢！走吧，我送你下去。”他见我没什么东西收拾了，便抢过我手里的纸箱。 我心里奇怪，但也没多想。 告别的时候他神神秘秘的叫我保持二十四小时开机，说近期可能会找我，有好事。 我更纳闷了，难道还有工作介绍？
　　我刚回到出租屋把东西放下，一个电话很快解了我心里的疑惑。 “黄子刚，你怎么回事？怎么又把工作给搅黄了？你这人怎么回事，都三十几岁的人了还那么冲动，一点委屈都受不了，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我听电话里的女人叽哩呱啦的一通说，等她歇嘴了这才叹口气问：“是你托陈东给我介绍工作的吧？我不是叫你别再这么做了吗？”
　　电话里的女人一阵沉默，好一会儿才说：“你生气了？我也是想你好才这么做的。再说了，你要没有本事，我再有能耐也没办法把你硬塞进品优这样的大公司啊………………”
　　我承认她说的话有点道理，但现在找工作，没有关系还真是尺步难行。我以前就给很多比品优还不如的公司投过简历，一直都因为各种原因没成功过。我还奇怪像陈东这种半生不熟的朋友怎么就愿意帮我的忙呢！原来是托她的福。 我记性不太好，还有脸盲症，也不爱交朋友，一直没想起我跟陈东是怎么认识的，现在总算是想起来了，当初好象是在她的朋友聚会上认识陈东的。 她是我前女友，叫庄香，我们当初是和平分手的，所以谁也不记恨谁。相反，刚分手的时候我们还经常见面，表现甚至跟一般的男女朋友没什么区别，只是后来渐渐就少了，因为我想跟她保持距离。 现在这社会，分了手之后还能做朋友的绝不多见，尤其是这种还惦记着给前男友找出路的，我应该感恩，可我这人自尊心强，很反感靠女人。我们当初之所以分手，就是因为我介意她混得比我好。 以前她刚跟我确立恋爱关系的时候还只是一家普通酒店的前台，现在都成一家五星级酒店的部门经理了，而我，却一直都是个小小的设计师。虽然已经从以前单纯的平面设计进步到能为大公司做推广策划，但职称一直没变。 “子刚，你别这样好不好？你再这样我会很难受的。”她说完话后听不到我回话，于是又说了句。 我叹口气道：“庄香，你真不用为我担心，我能照顾自己。你以后别再托关系给我找工作了，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欠你的也不行。我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的，还怕找不到一份工作吗？这一行干不了，大不了我去搬砖。我要肯舍下这张脸去当农民工，你工资都不一定有我高。”

　　“………………”
　　我后面虽然开了个小玩笑，但她显然没有开心起来，她沉默半晌突然轻声问我：“晚上你想过来吗？我家里没人。”
　　我：“………………”
　　有时候真不知道她是精明还是傻，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每回我需要发泄情绪，她都精明的用身体哄我，现在我们都分手了，而且她还有了新男友，她竟然还肯这么做。 要换作是别人，兴许会觉得她是个很随便的女人，我却不会这么想，因为她跟我说过，她其实并不爱她的新男友，而只是天生害怕寂寞，总想要有个人陪在身边，所以才找了个感觉不错的人处着。 我相信她的话。 我这人有点痴傻，只要是没发现朋友欺骗我，我就会一直信任她。庄香没有过不良记录，所以我选择相信她。她告诉我她虽然留宿过男友却没有发生关系，我也信。只是，这会儿要让我去碰一个给别人承诺过爱情的女人的话，我会下不了手。以前刚跟她分手的时候倒是因为双方需要跟她来过几次，只是后来我怕旧情复炽，所以就不太敢碰她。我怀疑就是因为我的拒绝她才会去找新男友，要不然会一直跟我保持暧昧关系。 “不了，我晚上约了人喝酒，可能在外面过夜。”

　　“跟牛勇吗？”庄香问。 我说：“嗯！”
　　我这绝对是自毁形象呀！以前我可是跟她说过绝对不piao的，现在撒谎连自己都快要信了。牛勇那丫倒是个真会piao并且还回回怂恿我去piao的货，所以我一提起牛勇，还说要在外面过夜，她就知道我们是去干嘛。 “那，你还有钱吗？我给你打一点吧，就当是我借给你的。那种地方消费高，每次都花牛勇的钱你肯定不乐意。”
　　庄香的语气就像是一个叮嘱丈夫出门要小心的小妻子，我却听得暗汗。听说过古代ji女给赶考的相好赞助盘缠，没听说过前女友给前男友资助piao资的，这TM全乱套了。不过她这话倒挺贴心的，我这人自尊心是真强，就算再穷我也会跟朋友抢单，她能想到那种地方消费高，自然知道凭我那点家底去不了几次，只是她不知道我是骗她的，我的家底还没败光。 庄香这么为我，也许有人会觉得匪夷所思，但说白了也很好理解。 她说我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而且给她的感觉最舒服，她想保留这份情谊；还有就是………………她说一直都觉得挺亏欠我的，当初跟我谈恋爱的时候她才十八岁，我二十六，我们谈了四年分手，今年我三十二了，她觉得是因为她耽误了我的最佳结婚年龄所以我才一直找不到对象，于是耽耽于怀，想对我好点，只是我一直不承情。 她能做的很有限，对于piao这件事，她以前还想用“一个免费一个要花钱”来说服我去她那而不跟牛勇去瞎混，我沉默几次后她就不吱声了，资助的话今天是第一次提，估计她怕我不承情，所以一开口就说是借。 我说：“不用了，我有钱。你………………最近好吗？”我有阵子没见过她了。 “还行，就一直忙。对了，小艾打电话跟我说她要来我们这边读大学，是真的吗？”

　　日期：2015-04-14 20:55:24

　　第三章 兄弟
　　我一听这话就头疼：“是真的，她说还要来我这住两天，我正烦怎么跟她解释我们的事呢！”
　　我还没跟家里人坦白我跟庄香分手的事，小艾是我妹妹，她也同样不知情，要不然也不会还常给庄香打电话。她现在要过来这边读书的话，我要瞒她就会变得非常因难。
　　我要瞒这事，一来是不想家里人为我娶媳妇的事忧心，二来也是怕烦，现在事情逼在眉睫，该是我选择坦白还是想办法继续隐瞒的时候了。

　　选择坦白最省事，但是事后会挺烦的，因为我还不想结婚。其实我更倾向于隐瞒，只要瞒过她顺路来我那窝住的两天时间就行了，她们学校离我住的地方差不多有一百公里，以后会一直住校，不怕她常来查岗。
　　我有点后悔以前告诉过她我跟庄香同『居』的事了，要让她发现我家里已经没有庄香存在的痕迹，我要怎么解释？说庄香她们公司要求员工一定要住公司宿舍？会不会有点勉强？公司再怎么强制要求，身为连最后一关都攻破了的情侣，庄香放假的时候总会回来住两天吧？家里要没点她的衣服或是洗漱用品的话怎么说得过去？
　　就算这一点让我蒙混过去，小艾来我这住，她绝对会哀求庄香请假陪她玩的，以庄香宠溺她的性子，肯定会答应，然后………………
　　庄香都请假陪她玩了，晚上还能不在我那睡觉啊？靠！这局怎么破？
　　“还瞒她吗？”庄香知道我没把分手的事告诉家里人，事实上，要不是她主动帮忙隐瞒，我的日子也不会过得这么自在。

　　“我是想瞒，可是好象瞒不住了。”我头疼的说。
　　“其实还是有办法的。”庄香说。
　　我：“………………”
　　我也知道有办法啊，可这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庄香见我不吱声，自己接着说道：“她什么时候过来？你到时候提前给我打个电话，我搬去你那住两天吧。”
　　“这不行，万一让你男朋友知道，影响不好。”我怎么感觉我这语气像欲擒故纵啊？一点果敢的气势都没有。
　　“没关系，就这么办吧。我挂了，有事要忙。”她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事情得到圆满解决，我却没有多少开心的感觉。
　　话说，她要过来跟我住的话，我真跟她睡啊？她会不会瞎想？
　　我会有这担心，是因为她曾经有过要跟我复合的暗示，只是我没表态。她人是不错，但跟她在一起太有压力了，以我这性子，迟早有一天还会再爆发问题。
　　你让我一个穷屌丝怎么跟一个稳步高升的白富美谈朋友呀？以前见几回她的朋友我都自卑得要死。她那些朋友要不是公司高管就是业界精英，再不济也是陈东那种挂着部门组长的设计师，我跟他们说不到一块去，也不爽看那些人鄙视不愤的眼神。
　　我想得烦了，于是开电脑玩游戏。中午没出去，两包泡面就解决了问题。下午再玩得一会儿，累了就关机睡觉。谁知这一觉竟然睡到了天黑，我一看手机，都十点多了。
　　手机里显示着四个未接来电，两个是小艾打来的，两个是牛勇那丫打来的，不知道找我什么事。

　　我已经习惯了牛勇打电话过来都是吹牛打屁的破段子，于是先给小艾回电话。
　　电话一接通小艾就埋怨我连她的电话都不接，我好不容易才把她哄好了。然后小艾跟我说了确切的来访日期，说是后天晚上到，把我给急的，学费还没给她凑齐呢！
　　我晚饭还没吃，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挂了小艾的电话后马上给牛勇打电话，约他吃宵夜，见面的时候得问问他有没有钱支援一下。
　　其实我没庄香想的那样死板，一般朋友我不好意思占便宜，死党还是下得去手的，借钱也随意。
　　牛勇打电话来果然没事，他一听我约夜宵就没口子的答应了。

　　随口侃两句后，我们约好了时间地点。
　　欢乐城是他现在看的场子，档次不高，但也绝对不低，正好符合他这种不上不下的老混子的身份。选择欢乐城门外的路边摊不是没钱（特指牛勇），而是以前吃习惯了，就喜欢在那种露天的地方消磨时间。
　　我赶到的时候时间刚好压在十一点。
　　按说这种时段正好是娱乐城最忙也是最容易出事的时候，他应该抽不出身才对，不过以我们的交情，再忙他也会把事情丢在一边出来陪我喝两杯。

　　我先到，在常驻的摊点坐了没多一会儿就见到他一个人迈着醉步摇摇晃晃的过来。
　　“怎么不喊你媳妇出来？怕我眼馋啊？”我跟他开玩笑。
　　牛勇咧嘴笑道：“怕你个毛啊？你丫假正经得要命，连庄香那种优质小白菜主动送上门你都不拱，你还看得上我家那烂………………靠！找不着词了。”
　　我哈哈笑道：“你就别费劲找了，找着了也伤感情。小晴出身虽然不太好，你也不见得有多了不起，老这样损她，小心掰了。认识你这么多年，你交的女朋友里头也就这姑娘瞧着顺眼，你别告诉我这回还只是玩玩而已。”
　　牛勇扯过一张椅子坐下嘿嘿笑道：“哪能，你不见我都把她扯去当妈咪了。以前那些女的可没这待遇，她们跟我在一起的时候照样还接客。我想好了，哥再混多两年，存点钱我就跟她一块从良做小生意去。哥也老了，整天打打杀杀的也不是个事儿。”
　　他说完话就吆喝老板速度烧点吃的拿过来，我点头说：“早该从良了。”
　　没多一会儿，吃的喝的老板全上齐了。
　　我们是老顾客，老板很识趣的送了几串牛肉，还跟我们干了一杯。
　　实在是饿得紧了，我吃得很痛快。牛勇听说我又失业了，笑得那是畅快。他老早就看不爽我装文化人了，说我应该是像他那样的破烂货，天生就该当liu氓，没事就泡妞喝酒，不爽就找人干架。挤在斯文人堆里一点都不自在，放个屁都要夹着ju花小心轻放。

　　我懒得理他，只是吃我的。等吃好了，这才问他说：“老牛，身上有没有钱？给哥们支援一下。”我也不给他说借钱干嘛，反正他不在乎。
　　牛勇果然二话不说就掏钱包，钱包掏出来了才问我：“要多少？”
　　“五千。嗯………………最少也要三千。”
　　我话一出口牛勇就愣住了。
　　以前我最多问他借过三五百，这回一下子借几千，他有点吓到。
　　“你要那么多钱干嘛？我身上现在可没那么多钱？”
　　“那银行里呢？”
　　牛勇嘿嘿声道：“也没有。哥前天打了个不长眼的，那小子有点来头,找了道上的老大给他撑腰,我给他赔了小十万。为了凑那钱，小晴那，还有我那帮兄弟，全被我掏空了。现在身上剩的就是我全部家当了，诺！七百五十三。”

　　靠！没钱就没钱，要不要解释得这么清楚啊？我推开他伸过来的钱晦气的说：“那算了，我再想办法吧。”
　　牛勇不好意思的说：“刚哥，要不你等会儿，我找老板预支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