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5-05-12 15:53
　　第一章 原谅我的任性
　　立秋一过，蓉城的温差就变得尤为剧烈，白天的炙热在暮色降临之前就迅速冷却了下来，夜里的气温更是像到了深秋季节，凉的透骨。
　　凌晨一两点的市区已经开始变得很安静，韩露穿着出席舞会的长裙趴在天台的栏上，看着马路上来往的灯光，韩露的眼睛红了，她仍然忍不住把目光落在了恒华路二单元三楼302屋，看着透过屋子的灯光，她把手里的半杯红酒一饮而尽了。
　　今天的舞会遇到了故人，许多事又在脑海里浮现了出来。她记得大二的那个夜晚，也是这样的天气，冻得瑟瑟发抖的她站在教室外的阳台上曾泣不成声地告诉一个人：“即使某一天生活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即使所有人都变了，我都不会变，我永远都是我。”
　　只是五年过去了，韩露还是当初的韩露吗？那，他，又还好吗？

　　韩露租的房子在市中心一环路中段一座公寓的最高层，两室一厅的套房，租金并不便宜。虽然这些年她在公司做法务，从小职员到主管，能力越来越强，挣的钱也不少，但对于在外工作又孤身一人的她来说确实是没有必要的。工作后一再搬家让她有些受够了，住了一年多了，房东一再的提价，她都接受了，因为她需要这样一个可以俯看万家灯火的阳台，况且这个阳台正好可以看到大学的校园以及她曾经最美好的青春。

　　“穿得这样少，还吹冷风，快进去吧，别着凉了。”顾子扬从身后环抱住韩露，将脸埋在她柔软的发中。韩露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并没有回应他。
　　“怎么了，有心事？还是，不高兴？”看到韩露似乎不太高兴，他也把声音放得很低。“没有”韩露转过身想要走进屋，却被子扬死死地抱住，不让她动弹。“还说没有生气，对不起嘛，我多喝了两杯，回来就睡着了。”子扬手已经没有再用力了，韩露推开他浅浅地说了一句：“子扬，我要去宜市！”然后便走进了卧室，顾子扬愣住了，他没有跟进去。这句话把他噎着了，有些缓不过来。
　　今晚的舞会上，她看到有个叫王书洁的女人时，表情那样僵硬，好像时间被定格了，就连对方说了一句好久不见，她也只是迟迟回了一个嗯。舞会之后在门口遇见，正准备上车的王书洁又退回来看着韩露，许久才说：“韩露，你怎么可以活得这样好？我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想看到你们在一起，可是他不快乐，我会很难过。”
　　回来的路上，韩露一句话也不说。他以为她至少会向他解释一下，可是她没有。子扬知道她曾经有过一个男朋友，她过去的感情她不说他亦不问。去年在华丰的酒会上，她漠然地看着周围的喧嚣，仿佛并未置身其中，但他却从她的眉眼间看到了无往不胜的忧伤，在华丽的灯光里仿佛鬼魅一般深深吸引着他，他不顾父亲的各种商界相亲安排，执意倾其所有，真心待她，他的举动她悉数收下，却从未松口。他知道韩露并不讨厌他，至少没有把他推开，可是也不让他靠近。其 实他也想打开她的心结，他知道她走不出来，他便走不进去，那么让她去吧。

　　顾子扬拿起自己的衣服，正准备回去，韩露却开门出来：“子扬，对不起。今晚碰到了王书洁，她是我的大学同学……有的事我还没有处理好。我想，我们……”韩露的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口，五年都过去了，放不下又怎样，子扬对她如何，她自然明白，只是富家子弟她怎么高攀得上？她韩露又要用多少年来放下一个顾子扬呢？
　　“我等你回来。”顾子扬没有接她的话，这些他都知道，他甚至知道她早已在做去宜市的准备，可是她只字不提。他不是不伤心，不是不难过，他只是不愿意对这样一个女人放手，不仅因为她的好，更因为他爱她。不过，宜市，不只是她要去，他亦然。
　　初秋的早晨已有了雾气，即使太阳固执地探出头来，也不似盛夏时的热来得赤裸裸，而是温和了很多，这样的天气刚刚好，不冷不热。韩露起得很早，她没有因为昨晚的失眠而头晕脑胀，简单地收拾行李之后就径直出了门。是啊，子扬说得对，她早就在准备了。她考虑了五年了，白天拼命的工作麻痹自己，可是夜里总是被内疚压得喘不过气来，这几年吃了多少安眠药，她都数不清了。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那年他看向她时凶狠而冰冷的眼神。再有一个月她就二十八岁了，那个曾经说过二十八岁之前一定会娶她的人，或许再也没有机会了。

　　三天前她辞掉了工作，昨晚参加舞会，她就把子扬送的那只可爱的狗狗“仔仔”送给了晓蔓，甚至一个月前她提前结清了房租。她要去宜市，她要去找一个人。即使没有碰到王书洁，即使辞不了工作，即使有千万个理由，这一次她都要去找他，即使只问他一句：“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可，这一次的固执又要伤害到谁？
　　日期：2015-05-12 23:22

　　第二章　终于还是来了
　　韩露坐上前往宜市的列车，突然觉得一切都安心了，她订好票的那一天就在害怕，会不会因为什么又让她走不成。小时候所有她渴望的事，就算有再多的期待也会有别的原因让她失望。看着窗外形形色色的人群，没有一个人是与她有关的，这样也好，至少她可以放任眼泪肆意。
　　坐上车她就安心了，至于那个人，是不是能够原谅她，是不是可以轻易地出现在他面前，她都不用弄明白，因为她出发了。
　　到宜市仅四个多小时的车程，转眼间韩露变已站在出站口，面对五年的巨变，她有些茫然失措。只是这一次，没有人站在人堆里急得大喊她的名字，她也不用满面笑容地飞奔某个人的怀抱。想到过往，她的嘴角有些笑意，但看到广告墙上那张棱角分明，带着坏笑的眼神，却又生出无限的失落感。建宇集体这几年名声大噪，都说是因为建宇的这位少总本事大，看起来不务正业，实际上很有魄力。短短两年内，他将建宇的规模扩大了一倍，也使公司从单纯的金融行业扩展到房地产市场、新型能源等领域。

　　蓉城与宜市相隔并不远，韩露之前的公司也是做房地产生意的，所以与建宇也有生意上的往来，尽管她不参与任何与建宇有关的工作，但是少总的名字确常出现在她办公室的笑谈中。
　　晓嫚前段时间与公司领导去参加的一次建宇主办的活动，回来后更是一再提起这位传说中的少总。
　　“啊啊啊啊啊，终于见到本尊了”晓嫚刚回来，就在地上连蹦了两圈，办公室几个人都给了她白眼“少总真是极品好男人啊，不仅帅气逼人，还那么有风度，关键的关键是还单身。”她一边说一边故作花痴状“单身诶那岂不是我也可以钓个金龟婿什么的，露露姐，你觉得我有机会吗？”

　　韩露停下手中的工作看了她一眼：“有有有，晓嫚同志贤良淑德，温婉动人，还愁拿不下一个建宇的少总吗？”
　　“真的吗？可是，你知道的他身边女人不少而且都说他来者不拒的。这种男人可远观不可亵玩啊，是吧，露露姐？”看韩露发呆，晓嫚推了她一下：“你说，少总这种花花公子，会对一个女人一往情深么？”
　　韩露怔住了，良久才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了一句：“或许会吧。”至少这个人的身边曾经只有她一人。
　　宜市的变化不小，韩露寻着记忆中的路径大体还能辨识方向，不过物是人非罢了。

　　市中心的办公大楼三楼上，段亦晟正捧着一杯咖啡站在玻璃窗前俯视着川流不息的人群，这个高度还可以清晰的看到来往的人脸上各异的表情。以前他的办公室在十七楼上，看下面的人仿佛蚂蚁一般，全是黑压压的人头。自从搬下来之后，办公有些不太方便，可他执意如此也没有人敢争辩，在别人眼里，少总不过是为了方便浏览各式漂亮女子。
　　“哟，又在思春呢？”陈尘一脚跨进门，直接坐到了亦晟的旋转椅上。
　　“滚远点，思毛线啊思。”所有这群富家公子哥里面，只有陈尘最对段亦晟的口味，那年在美国留学时他俩在华人圈里以出手阔绰、风流著称，走得太近了，这小子已经熟门熟路，在建宇集团来去自如。“今天什么风又把你吹来了，难不成是你太闲了？”
　　“闲什么呀闲，老子这半个月都在加班，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偷溜，这一出来就想到你了。怎么样，够哥们吧？”陈尘把脚往办公桌上一搭，长舒一口气。
　　“一边儿去，跟老子毛关系。不找你那群后宫佳丽，找我干啥？”
　　陈尘走到窗边把段亦晟的咖啡接过来抿了一口“兄弟，那群庸脂俗粉怎么跟你的仙女团比呢，要不找几个咱们晚上出去溜达溜达？”
　　“兄弟？我是你哥。”段亦晟瞪着大眼睛，愤愤不平地盯着陈尘“再说了，哪有什么姑娘，你哥清清白白你不知道啊？”
　　“噗！”陈尘一口咖啡直接喷到了段亦晟雪白的西装上。
　　“哎呀，哎呀，狗崽子。这是你哥的纪梵希新款啊？你得赔我，必须赔。”段亦晟扯着身上的衣服，咬牙切齿。

　　“这哪能怪我，你他妈那么多女朋友，能清清白白？”
　　“嘿，有女朋友怎么了，有我也守身如玉。”段亦晟白了陈尘一眼。
　　“是是是，哥你可以守身如玉，但总得给小弟一个机会做做情场浪子不是？怎么样，咱们晚上约电台那个女主播、A大那纯妹子，上次跟你眉来眼去那个女公关，还有还有……”陈尘捅了亦晟一下：“诶诶诶，干嘛呢，你到底约不约的啊？”见亦晟擦衣服的动作停了，陈尘顺着他的眼神看向楼下的广场。
　　人群中，有一个女子站在水池边上抬着头对着陈尘所在的办公楼，表情有些木讷，仿佛站了很久很久，久到周围的一切都是背景。陈尘有些疑惑，这女子算不得大美人吧？就在陈尘思考这一秒，段亦晟一把推开他，冲了出去。“诶，你干……嘛去？”陈尘话没有说完他就跑不见了。亦晟来不及思考，就跑了出来，可是环顾四周却找不到那个驻足仰视的人了。
　　宜市的夜晚，霓虹四起，繁华依旧，仿佛白天的忙碌只是为了夜生活更加精彩。宛丘夜总会是这座城各式富豪的聚集地，这样的私人会所灯红酒绿、夜夜笙歌，能进来的人均是社会名流。宛丘，很美好很文艺的店名，一如这间夜总会里的女子，漂亮温柔高学历。
　　“少总，可否赏脸？”来的女子端着酒杯笑得风情万种。
　　“请！”段亦晟没有抬头只是举了下杯子，便一仰而尽了。
　　“少总，果然是爽快人。”她媚眼中神采飞扬，说话的时候紧贴着段亦晟就坐了下来。“我们再喝一杯如何？”

　　“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亦晟起身并没有去洗手间，而是直接出了门，开了另一间休息室。
　　陈尘见状，一一打过招呼便起身跟了过去。他推开门，里面烟雾缭绕。
　　“哟哟哟，怎么回事啊？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我竟然不知道？”看着他吐云吐雾，陈尘有些惊讶，不是打死都不抽烟的么？
　　“你说，烟酒都不见得是好东西，怎么让人趋之如骛呢？”
　　“今晚不正常啊，连我千方百计请来的女模特都没兴趣啊？”
　　“或许是因为这东西可以让人忘记暂时的痛。”亦晟站起身来，灭掉手里的火光：“我先走了”。绕过陈尘离开了，丝毫不理会陈尘的抱怨“诶~~~~诶~~~~怎么回事啊？”
　　一路风驰电掣吹散了他身上夜生活的味道，即便如此，站在家门口他仍然再次确认后才开了门进去。
　　“妈，我回来了。”
　　“你小子还知道回来呢，没结婚呢就忘了娘。”程静见儿子回来，飞奔过去，在他脸上捏了一把。
　　“妈，你这是干嘛呢？”段亦晟嫌弃地拉开她的手。“这不是来了嘛。”
　　“哥，哥，你回来啦！好久没见你了，都不来看我。”佳盈一路从楼上飞奔下来，又是高兴又有些埋怨。“这不是回来了嘛，还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蛋糕呢。哝。”
　　“那你今晚不走了好不好？”佳盈接过蛋糕，却还是摇着亦晟的手臂撒娇。
　　今晚回来他是拿东西的，因为一个相似的人。可是，看这样子他又走不了。“好好好，不走了，陪佳盈好不好？”
　　“好啊好啊好啊，哥，哥你来看屋子里我给你画的画。”被人疼他早就习惯了，可这个小天使欢呼雀跃的样子，总是让他很满足。
　　日期：2015-05-13 18:28
　　第三章　 别时不易相见亦难
　　在宜市转悠几天后，韩露接到了建宇的面试电话。投简历，面试一切都如想象中的顺利。
　　“韩小姐，您的条件也算相当好了，我们会慎重考虑的。”面试官和颜悦色地说道。
　　“谢谢。”经过一上午的等待，总算结果听起来还是不错的。
　　“韩小姐，我还想冒昧地问一句，华丰的待遇也是非常优厚，您为什么会选择来建宇呢，况且要放弃主管的身份？”

　　“因为……因为……”因为痛了五年还在痛的心以及那些压在心里透不过气来的往事。
　　看韩露飘忽的眼神，面试官只好笑笑：“韩小姐，不方便可以不回答，我只是害怕公司人员流动太快。你知道，法务方面带熟悉一个人也是很困难的。”
　　“不会，我会在宜市待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长到可以让她彻底死心，生命可以重新开始。
　　人就是这样奇怪，明明那一次早就说好放下了。可是那一点点没有熄灭的火星最最致命，总在黑夜、在每一个不用思考的日子里灼人得要命。

　　“少总，下午开会的资料已经准备好了，两点在大会议室准时开始。另外，王董的合同也已经送到，法务部正在审阅。还有……”
　　韩露刚走到大堂，听到少总两个字人已经傻掉了一半。那个人穿过旋转的玻璃门，已有助理在一侧等候。着正装的样子她从没见过，优美的轮廓，笔直的身躯，亚麻色的短发，眼神清澈凌冽，许是衬衫的原因，在阳光里竟像个天使一般，温暖迷人。他的身影一步一步踏近，震得她的心如撕裂一般疼痛，连呼吸都有些跟不上来。她悄悄背过身去，假装低头玩着手机，可是手却在剧烈发抖。
　　“嘶~~~~~美女，你不知道这会儿正是上下班高峰期么，你跑路中间玩什么手机，有病啊！”韩露正好站在电梯出口的左侧，一位高挑明艳的女生端着一杯滚烫的咖啡从转角处大步跨出来，便撞上了韩露。
　　“对不起，对不起。”不想引起某人的主意，韩露一边用蚊子一般的声音道歉，一边却反射一般转过头看向他走来的方向。
　　他的眼对上她的眸，时间仿佛静止。她的发长到腰际，容颜未变，只是眼角之间少了许多的青涩多了些淡漠疏离。原来不见，已好久好久。逆着光，段亦晟的眼睛有些刺痛。
　　“对不起就完了啊，你看我的手，都烫成什么样了啊！”由于女生的不依不饶，并且明显提高的分贝，引来了周围的人频频侧目。
　　他离她越来越近，空气的凝结让她感觉窒息，她一咬牙，努力睁开眼睛看向他：“好……”久不见。
　　他绕过她，直接走到那位女生的面前抬起她的手，仔细看了看。“小徐，你没事儿吧？”
　　韩露不知所措，两只手拽着裙子，指甲嵌进肉里，钻心地痛。
　　“没事没事，少总，就是烫到了一点点啦。”那女生以娇滴滴地声音回应着。
　　她低着头不敢看他，脸涨得通红。如果刚刚没有去上厕所，估计也不会遇上了。
　　他站得很近，以至于那股熟悉的味道刺得她的鼻子发酸，不自觉地眼里就有了雾气。
　　良久，她把纸巾递到他面前，故作镇定的声音仍然有些哽咽：“对不起。”
　　他看到她烫得发红的手，眉心一紧，心里竟无比难受。

　　他没有接，踏出一步，与她擦身而过。他身上冷清的气息，让她的心一直一直下沉，沉到深潭触到了寒冰。
　　走到电梯口，他叮嘱助理：“Mary，带她去医务室看看。”
　　她身体一颤，血液开始凝固，冷的有些发抖。
　　“小姐，你怎么哭了，很痛是不是？一起去医务室看看吧。”Mary被韩露莫名其妙的眼泪弄得摸不着头脑了，少总到底说的是谁？

　　是的，痛，心很痛很痛，不过总会好起来的。韩露摇摇头擦了擦眼泪，努力地笑着：“谢谢，没事儿。”然后快步走出了大堂。
　　亦晟的电梯门还开着，久久没有按下关门键：你为什么要回来？
　　“少总，您……还好吧？”小赵见老大的脸色发白，嘴唇有些打颤。
　　“没事。去通知会议延期。”

　　“啊？可是人都到齐了。”
　　“啊什么啊，快去。”小赵有些不明所以，曾经老大这个工作狂，就算发烧得都快站不起来了，还要自己扶着去会议室，今天是怎么了？
　　“少总，您把会议取消啦？”Mary轻轻推开办公室的门，把咖啡放在亦晟桌上。
　　“嗯。”他站在窗边，没有任何解释的意思。

　　“您，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叫高医生过来看看？”
　　“不用了。没什么事儿就先出去吧。”
　　“那个法 务部说新招来的人如果您没意见的话，下个周就过来上班了。”Mary见少总没有抬头“……那我先出去了。”
　　“等等，你说法务部？”
　　“是啊，他们今天面试呢。”
　　“去把简历拿过来。”
　　“啊？哦。”
　　………………
　　你到底想干什么？别以为我会原谅你，还会给你机会。段亦晟手一抬，漫天的简历飞得一屋子都是。
　　惊得一旁的Mary有些说不出话来，“少少总……有什么问题吗？要要要不，我让他们再重新招人吧？”
　　“没有。”看到亦晟铁青的脸，Mary想这也叫没有吗？
　　出了办公楼，韩露叫了一辆车直接回到了住处，有他的地方气压太过强大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她设想过好多次的重逢，或是优雅地叫声少总好，或是高冷地点头打招呼，却没有料到是今天这样出丑的样子。韩露心神不宁地开门，不小心蹭到手上的伤，火辣辣地疼。
　　感情亦然，你以为遗忘就是复原，可再次触碰的时候才知道痛一直都在。
　　日期：2015-05-13 21:55
　　第四章　我们，我们
　　上班的第一天，韩露在底楼卫生间的镜子面前深呼吸了n遍，眉毛化好了，脸色很红润，裙子很美，可就是心跳慢不下来。饶是如此，她在临出门前依然挂上淡淡的笑容，坚定地向公司走去。
　　到了法务部，先是矮矮胖胖有点秃顶的经理对工作做了简单安排，带她来到属于自己的格子间，又把她介绍给了老同事。办公室的人都很年轻也很活跃，大家很快就熟络了起来，只是她对人总是热情不起来。
　　“经理，我们为欢迎新同事，不搞个仪式么？”许宁宁最讨厌的就是周一了，早巴不得找个理由对抗这一天的无趣。
　　“就是就是啊，好歹也聚个餐呗？”秦昊也应声答道。
　　“嗯……聚餐肯定是要的，可是办公室还有两个出差的没回来，今天聚餐不太合适，这样吧，，到时候还可以邀请一下少总。”
　　韩露一阵心凉：“不用那么隆重？”
　　“必须，必须的呀！那经理你提前去跟老大说嘛，有新同事的到来，他可得来参加。”许宁宁一脸的花痴样，只差口水都流下来了，这哪里是欢迎她？
　　“大家先工作，我到时候会通知。”
　　“宁宁，这种部门聚餐，老大也会来吗？”待大家都投入工作之后，韩露向坐在她身后的宁宁小声问到。
　　“换作别的部门，估计不会。但是咱们部可就不一定了。”说到少总的话题，许宁宁总是特别感兴趣，也不顾手里的工作，转过身就跟韩露聊上了。“你是不知道，我们跟别的公司的法务聚餐，他基本都来的。”
　　“为什么？”
　　“哎，这功劳啊都是咱们部门这只狐狸精的，虽然我是不喜欢她，zuo到要死，可是为了少总……我也只能忍了。宁宁一边说一边翻着白眼。“今天又陪少总去深圳出差了呢。想想我就……”
　　原来担心是多余的，用不着欺骗自己。可是，她又再期待什么。

　　公司很人性也很温暖，她因为是新人，所以格外受照顾，第一周分给她的工作特别少，大多数时间她都是在宁宁的八卦胡侃中度过的，可饶是如此，内心的煎熬从未停止，周末也来得异常快。
　　周五的早上，韩露睁大眼睛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脑子里闪过无数次段亦晟那张冷酷的脸，着实是没有起床的勇气。要是今天地震了是不是就不去聚餐了，这个不太现实呀；法务部会不会突袭加班呢，可这几天看着不太忙；或者经理出门撞车了全部的人都要去医院看他，呸呸呸，有点不厚道；要不就说自己肚子疼不能去上班了……在面对不乐意的事情时，韩露就会产生无数不切实际的幻想，可最后也是想想而已，生活还得继续，折腾了半天还是只能爬起来，然后平静地对待即将到来的一切。

　　韩露花了半个小时挑衣服化妆，还特意用卷发棒把头发作成了大卷。出现在他的面前，一定要是自己最好的状态，不管输了什么也不能输掉微笑和风度。
　　“哇塞，韩露你今天好漂亮啊？”宁宁凑到韩露的面前，发出由衷地称赞。
　　“是吗？谢谢。”韩露笑笑，并未表现出多大的欢喜。

　　“是呀，是呀。你看看秦昊，都偷瞄你多少次了？真是。”宁宁对着秦昊翻了一个白眼，很是不屑。“不过也好，一定要把狐狸精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