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道士————一个山村走出来的民间风水先生

作者: 八月楼兰

  1、鬼婴
  我们村儿叫龙头村,村儿里都人都知道,村儿前头的槐树下那一排瓦房经常闹鬼。
  村儿里的大人都管束着自家孩子,让他们平时不能靠近那里。
  我家管的格外的严,就因为爷爷是个风水先生。

  我自幼跟随爷爷学习占卜、风水、看相、画符、望气,却始终不知道那片瓦房为什么会闹鬼。
  每次说起这个话题,爷爷总是讳莫如深,而且刻意都转移话题,从来不多说。
  在这里,我家威望很高。谁家修房、迁居、有红白之事,都要来请爷爷。还得陪着笑脸,嘴里左一个张先生、右一个张道长地叫着。
  爷爷对这些称谓很受用,总是笑呵呵地点头。
  今天村里的陈老大又备着厚礼来了,他刚得了个孙子,来请爷爷给起名儿。

  陈老大说我爷爷起名有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五行八卦、阴阳时辰都能兼顾到。
  其实村里儿孩子们,最好的名字就是我的。我叫张昆仑,名字是爷爷起的。大家都说这名字好,我也这么觉得。听上去就有一幅仙风道骨,很符合我家的家风。
  爷爷对老陈的印象不错,所以他备的礼也没收,但答应帮他孙子给起个名儿。
  老陈站在我家门口,笑嘻嘻地看着爷爷,仿佛立马就想让爷爷金口一开,起个好名字。

  起名这事儿其实很讲究的,爷爷搬开了黄历,看了看今天的日子,摇摇头说:“老陈啊,今天是破日,阴气升。你先回去吧,等良辰吉日,我自然到你家里来。而且起名儿要看看你孙子的生辰八字才好!”
  老陈显得很着急,局促不安,但也不好违背了爷爷的意思,只好告辞。
  到了晚上,爷爷把我叫到他的厢房,说:“最近千万不要靠近村头儿那一排鬼屋。”
  这话我都听烦了,说:“爷爷,从我小时候你就这么说,都说了十几年了。现在又来吓唬人。”
  爷爷这会表情凝重,煞有介事地说:“最近是重阴破日,阴气特别的重。这种时辰,鬼气上升,你自己千万小心。”
  重阴破日这个说法我也知道,七七四十九年才遇这么一回,阴气是很重,但也不知道有什么特别。
  爷爷看我迷糊,又说:“老陈家那个孙子,生的不好。今天这个时辰生下来,怕有无妄之灾。”
  这个我也听说了,早上就听村里人说,老陈家的孙子是半夜生的,生下来的时候都没气儿。接生的王婆,怕坏了自己的名声。拎着老陈家的孙子,头下脚上,在脚心拍了一个多小时才听见那孩子哭了一声。
  怪不得爷爷今天推辞了呢,原来是因为这个。
  我把王婆接生的这事儿告诉了爷爷。
  爷爷点了点头说:“我知道这件事儿,但不好直接对老陈说。所以找了个由头,推辞了一番。”
  原来是因为这个,我当时也没反应过来。
  我问爷爷:“那你是不准备给老陈的孙子起名儿了?”
  我这一问,反而换来了爷爷的一番责怪。
  他冲我吹胡子瞪眼地说:“怎么可能?答应了人家的事儿,我怎么能反悔?况且……况且……”
  我看爷爷神色凝重,真的搞不懂,有什么事儿能让他这么进退维谷。

  难道他说的什么重阴破日真的这么厉害?
  我看爷爷的神情就知道这事儿没那么简单,换往常,谁家给孩子取名字,爷爷问了生辰八字,当场就算好了。
  爷爷说:“我怕老陈家的孙子是鬼婴!”
  鬼婴!
  我听到这两个字毛骨悚然!
  爷爷闲暇时,经常给我讲一些佛道之事,什么旁门左道、名门大派的趣事儿听了不少。
  之前也听爷爷说起过鬼婴,那是恶灵顽冥不化之后,带着怨气转世投胎,将前世的恶因带来今世,专门害人,找替死鬼。
  是了,重阴破日,阴气极盛,正是恶鬼抬头的时候。而老陈家的孙子偏偏子在这个时候出生,一生下来就半死不活的。怪不得老陈那么着急来找爷爷。

  我想的没错,爷爷的顾虑也在这里。
  他说:“老陈就是因为孙子生下来就不易,所以才着急来请我。”
  想想鬼婴,我就觉得不寒而栗,再想想鬼婴竟然就在离我不远的老陈家,我就全身的鸡皮疙瘩。
  临了,爷爷督促我快去休息。他要做些准备。

  我知道他是要准备对付鬼婴,但具体怎么做,我心里倒没底。
  爸爸常年在外,我是爷爷一手拉扯大的。他的一身道术,爸爸一点儿都没学到。这些年,我留在家里陪着爷爷,他的本事也学到了一些。
  出门的时候,爷爷叮嘱我说:“以后要有担当,我教你的修道法门要勤于练习。”
  爷爷总是督促这些,我都听烦了。
  可是烦归烦,爷爷的叮嘱我可一点儿都不敢怠慢。最近脉络中真气膨胀,想必是道行有了进步,而且驱鬼画符也越来越得心应手。上次村儿里有人镇宅,爷爷就没出手,基本都是我搞定的。

  回到我的卧室,盘腿打坐,又按照爷爷的教导运营了十二个周天,顿时觉得浑身舒畅,这才慢慢睡了。
  第二天爷爷起的很晚,一反常态。
  我收拾完屋子,爷爷才起来。
  他手里拿着个罗盘,站在门口,找好了方位,看了看,叹了口气,面色凝重。
  我虽然心里狐疑,但这种时候,却也不敢问太多。
  直到中午,就听村里人说,村儿前头槐树下那排瓦房昨晚动静很大,听见有一个凄惨的哭声。
  这些都见怪不怪了,那几间鬼屋,经常晚上能听见动静。
  但这次爷爷的反应好像和以前不一样,半响没怎么说话。晚上休息的时候,爷爷又督促我要勤于修道,不可懈怠。
  还说什么这次来者不善。
  我想问问究竟,爷爷总是摇头,只是说现在还不是我知道的时候。
  不仅如此,爷爷还讲了一些很高深的道法给我。我说听不懂,他就要我背下来,以后慢慢理解。
  虽然对近期村里的种种怪事,爷爷一个字也不肯多说,可我心里还是明白,可能鬼屋和老陈家的那个鬼婴有那么一点点关系。

  日期:2015-07-12 16:11:00
  2、鬼胎
  第二天,爷爷又起的很早。不仅如此,还把我也一大早就叫了起来。
  我起来的时候,天都没怎么亮呢。
  爷爷就逼着我沐浴更衣。

  每逢去给三清像上香或者叩头的时候,或者和爷爷一起去练功房修真的时候,才会沐浴。
  今天既不是上香、叩头的日子,也不是爷爷给我修真讲道的日子,为什么要沐浴更衣?
  虽然心里嘀咕,但还是按照爷爷的吩咐做了。
  沐浴的时候,和往常一样,在热水里加了桃树皮和香粉。
  这是家传的,爷爷说用桃树皮和香粉浸泡的热水沐浴,平时画符和念咒的时候,就会有奇效。

  我沐浴完之后,爷爷已经准备了道袍。
  我现在确定是要去练功房了,只有去哪里的时候爷爷和我才会穿道袍。
  这两件儿道袍也不知道爷爷从哪儿弄的,穿上去就很有年代感。我经常能从这两件儿道袍身上修道岁月的味道。
  到了练功房,爷爷和我盘腿而坐,先是给三清叩头、上香。这些都是老套路了,接着就是念咒。
  按照爷爷的教诲,每次来道观中,先要念清心咒,排除杂念,心无旁骛。
  日期:2015-07-12 17:42:00
  念了三遍清心咒,爷爷开始说话了。
  我今天感觉有些特别,预感他要给我讲一些从未提及过的事情。

  爷爷说,他是张家道场的传人,以后会将衣钵传给我。又说自己虽然生活在这个小山村里,但是张家道场很有名气。尤其在玄门道派,有十分重要的地位。
  言罢,爷爷又吩咐我去准备符纸和桃木剑,说晚上有用。
  没一会儿功夫,我就准备好了。都是些常用的东西,经常出去施法的时候带着。
  下午,老陈又来了。
  这次他申请慌张,更加急切了。
  爷爷还是稳如泰山,不慌不忙地说要等良辰吉日再给孩子取名。老陈有些等不住了,开门见山地说:“张道长,实话跟您说,我发现那孩子不对劲。”
  我和爷爷倒是听说了孩子出生的时候就差点儿没气儿了,到底怎么不对劲也不知道。

  只是爷爷根据重阴破阳,推断出陈家的鬼婴和村前头儿的那一排鬼屋有关系。但这其中要害,有不方便跟老陈家说起。
  老陈茶叶不喝,烟也不愁,只是摇头叹气地说:“张道长啊,孩子生下来就没一点儿血气儿。眼睛都是闭者的,哭都哭不出来。接生的看了着急,拎起脚,头朝下,拍脚心。拍了好半天这才活过来。”
  老陈说起来,满脸的委屈,这两天估计闹心坏了。
  爷爷劝他喝口茶慢慢说,老陈嘴角都起白沫了。

  日期:2015-07-12 20:36:00
  老陈喝了一口茶水,又说:“生下来之后,孩子奶也不吃,水也不喝。不仅这样啊,还不睡觉。”
  说道这里,老陈又转头,看看我说:“昆仑,你也没听说过刚出生的孩子不睡觉的吧?”
  没等我回话,老陈又说:“白天不睡觉,晚上还一个劲儿地哭。好吓人咧!”
  爷爷忽然问:“老陈,你孙子是不是晚上零点整生下来的?”
  “对咧!对咧!”老陈听爷爷一张口就把孩子的生辰给算对了,眼睛放光,好像看到了一丝希望。
  只是爷爷说完,掐着手指的关节又在算着什么。
  老陈见爷爷不再开口,又接着说:“白天不睡觉,晚上哭的可凶咧。张道长,昨晚娃哭的眼珠子都红了。而且……而且……”
  “而且怎么了?”爷爷好像忽然很感兴趣,追问着老陈。

  老陈犹豫了一下,说:“这话我就敢跟您说,不然传出去还说我们家风不好,家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爷爷冲老陈笑了笑,示意他说下去。
  老陈接着说:“起初孩子哭的时候,我还没在意。可是到了后半夜,我老伴儿忽然说,她听见孙子的哭声就害怕。跟夜里的冷风吹着的回音似得,好像不是哭声,是在呻*。”
  我越听越觉得渗得慌,莫非真被爷爷说中了,是和那片闹鬼的瓦房有关?
  日期:2015-07-12 20:42:00
  “哎,张道长!”老陈都带着哭腔了,说:“不瞒你说,咱村儿的怪事儿你也知道。村头那几间瓦房,除了那个老妖婆自己敢住之外,都没人敢靠近。可我咋听着我孙子的哭声,有点儿像那瓦房时不时发出来的鬼嚎呢?”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自然知道爷爷算的没错。
  老陈说的老妖婆正是闫神婆,也就是那排瓦房的主人。闫神婆平时不和人来往,大多是独居在瓦房里。闫神婆驼着背,满脸的皱纹跟刀刻进去的一样,头发经常披着。加上驼背,身高本来就低,披着的头发甚至垂落在了地上,看上去十分恐怖。
  不仅如此,闫神婆说话的声音十分尖细,大白天听上去都让人顿生寒意。我曾经怀疑,那晚上瓦房里的鬼嚎,可能就是闫神婆自己发出来的。
  看爷爷不说话,老陈急了,自我安慰着说:“张道长,你看我家孙子和那鬼屋没什么关系吧?”

  爷爷不会打老陈的话,反问道:“你孙子在胎里时候,和闫神婆有没有打过照面?”
  老陈一听此言,整个人颤抖了一下,说话都结结巴巴的:“张……张……道长,你别吓我,是不是我孙子……孙子真的……”
  爷爷语气十分坚定,说:“到底有没有?回答我!”
  老陈低着头思索了半天,说:“好像……好像有过。”
  说完,老陈好像想起了什么,又说:“是的,和闫神婆打过照面!孩子在胎里,大概四五个月的时候,我儿媳妇去胎检换回来,在村口碰见闫神婆。我当时不知道,听儿媳妇回来说的。当时闫神婆还断言,我家肯定能生个儿子!”
  日期:2015-07-12 20:44:00
  “这就对了!”爷爷肯定地说:“实话告诉你,老陈。你孙子是在胎里让闫神婆下了鬼胎,她把自己的怨气投到了你孙子身上。我告诉你一件事儿,村儿里,除了我,没人知道闫神婆的生辰八字!”
  老陈整个人开始发抖,说:“张道长,你可别吓我。我家三代单传,把这个孙子当宝贝。怎么就成了鬼胎呢?”
  爷爷伸手,拍了拍老陈的手被说:“你也不用太害怕,我有办法化解。”

  听了这句话,老陈放心了不少,长出了一口气。
  爷爷说:“闫神婆的生辰八字和你孙子一模一样,她是四十九年前的凌晨出生,正是上一个轮回中的重阴破阳之日!”
  日期:2015-07-13 21:52:00
  3、闹鬼

  “这……这……意味着什么?”老陈越听越慌,也是摊上事儿了,神智有些恍惚。
  按说也是,老陈家在村里儿口碑不错,谁家说起老陈都要竖起大拇指。他们家也是个热心肠,不论谁家有事儿,都是鼎力相助。
  若非如此,爷爷还不一定要出手相助呢。
  爷爷既然已经说破了原委了,按照他的脾气,肯定不会坐视不理。既然如此,免不了和闫神婆冲突。

  想起闫神婆那副半人半鬼的样子,我心里就觉得恶心。
  半躬着身子,满脸的皱纹,长发触及地面,一边走一边咳嗽,声音尖细,听着像鬼嚎。她看谁都是眯着眼睛,而且发出嘿嘿的冷笑。
  老陈思来想去,说:“我们也没得罪过闫神婆啊!”
  爷爷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直接说:“你孙子是早产的吧?”
  老陈连连点头说:“是的,是的。没足月。刚生下来,没气儿。我们以为是早产,孩子没足月,所以也不怎么在意。可是到了昨天,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了,这才跑过来麻烦您!”
  爷爷起身,背负着双手,在厅堂里走了几步,又转身回来对你说:“现在你家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孙子。而是闫神婆!”
  此言一出,不光是老陈,我都吓了一跳!
  怎么会这样?我觉得头皮发麻,太恐怖了。闫神婆明明还在啊,怎么会变成老陈家的孙子?

  老陈已经呆坐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日期:2015-07-13 23:30:00
  “闫神婆将怨灵种在了你家孙子的胎里,孩子一出生就被闫神婆控制了!”爷爷说到此处,脸上有些不忿的表情。
  怨灵本是咒语的一种,通常情况下非到生死关头,修道之人不会轻易使用,更不用说闫神婆跟老陈家无冤无仇。对于闫神婆为何痛下毒手,爷爷也不明白。
  老陈更是冤屈,不明不白造此毒手。
  他待了半响,这才回过神来,几乎带着哭腔问爷爷:“那现在该怎么办?”
  爷爷沉吟了一会儿,掐指算了算时刻,说:“你家里那孩子,现在就是闫神婆本人。或者说的轻松一点,就是闫神婆安插在你家里的眼线,你的一举一动都在闫神婆的掌控之中。”
  老陈越听越害怕,都坐不住了,站起来在原地团团转,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粒一粒地往外冒。
  爷爷拿出罗盘,站在门口,转向正东坎位,嘴里念念有词,算了半天,说:“这样吧,你先回去。要解决你家孙子的事儿,还得从根源上处理。”
  “你要去找闫神婆?”老陈惊呼着说,换平时,村儿里人看见闫神婆就跟看见瘟疫似得,都躲着走,没想到爷爷现在会主动找她去。

  这还用吗?爷爷已经把情况分析的很透彻了,根源肯定在闫神婆那里。
  爷爷说:“不从元神处镇鬼,你家孙子好不了。你现在快回去吧。稍后我会处理。”
  日期:2015-07-13 23:55:00
  老陈将信将疑,又犹豫再三,我看他的神情是想立即请爷爷出手。

  爷爷可能也看出了他的心思,低声说:“现在你的一举一动都在闫神婆的眼里,回去之后,你不可透露几天的行踪。万万不能说来请我出手相助,不然闫神婆就会有戒备。要是打草惊蛇,可就是害了你孙子一辈子!”
  老陈听爷爷说的如此严重,连连点头,说:“一定遵照你的吩咐,一定!”
  临出门,爷爷又吩咐老陈说:“我教你你一个法门,不然依闫神婆的能耐,一定能算出来你去了哪里。”
  “她有这么厉害?”老陈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而且这句话有三分怀疑,七分胆怯。
  他可能心里在想,闫神婆如此厉害,爷爷时不时也不是她的对手。

  爷爷在厅堂门前站定,背朝着门口。先出左腿,紧贴着右腿,双腿跟拧麻花儿似得朝后挪动,待左腿移动到右腿后边时,按照此法再移动右腿。
  示范了一遍,爷爷问老陈:“看见了吗?这叫八门金锁步,按照这个步法,第三步跨进你家的大门。闫神婆便算不出你去了哪里,不然按照你平常的脚步声,闫神婆算出你的行踪轻而易举。”
  老陈好像有些半信半疑,爷爷又说:“实话告诉你,当时你孙子还在胎里的时候,闫神婆在村口儿碰见你儿媳妇,就是她算出来的。不然她平时很少出门,怎么会那么巧,一下子就碰到你儿媳?”
  老陈听完,顾虑也解除了,连连点头,惟命是从。
  日期:2015-07-14 00:04:00
  老陈心里还是不踏实,按照爷爷的套路演练了三四次,确保无误之后,这才回家。
  临别,爷爷又叮嘱,回去之后对家人也不可透露行踪,婴儿虽小,但已经是鬼婴,能听懂大人说什么。家人要是问起,就说去找大夫捡药了。
  老陈连连答应,虽然有了些希望,但心里还是没底,走的时候垂头丧气。
  老陈走之后,爷爷面色凝重,很久都不说话。只是一个人待在练功房里默默念诵经文。
  晚上爷爷和我斋戒,这是老规矩了。今天晚上爷爷就要出手了,凡是做法之前,爷爷都要斋戒沐浴。
  太阳下山之后,爷爷已经准备好了物件:罗盘、桃木剑、符纸。

  符纸是之前画好的,也是我画的。
  或许是家传的法子的确有用,常年用桃树皮和香粉沐浴,灵气浸入了我的体制,即便是空手画符,在复制上都能看到清晰的符印。
  爷爷一直看着天色,待到太阳落山之后,漫天的夜雾。按理说,现在的季节不该这么早就起雾的。不仅如此,而且瓦片上有了凝霜。
  我对望气粗浅地了解一下,现在看村头槐树下那片鬼屋,的确阴气很重。而且雾气、霜气、阴气凝聚在一起笼罩着瓦房那一片,浓的化不开。
  爷爷拿着桃木剑和罗盘,吩咐我带好符纸,说:“昆仑,走吧!这次重阴破阳不会这么简单,闫神婆只是个引子,后面可能会大乱。”
  日期:2015-07-14 20:24:00
  我听起来好沉重,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知道现在得先去收拾那个闫神婆。

  爷爷也说:“走,先去会会那个闫神婆!”
  4、神婆
  农村的生活比较单调,到了晚上,基本都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乡间小道上也没什么人出来。
  我和爷爷顺着小路一直走,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我本想,应该去老陈家,毕竟他孙子现在是鬼婴。
  可爷爷却不这么打算,我跟在他后面,路过老陈家的时候,爷爷的脚步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这么去,也可能直接去找闫神婆了。
  可走着走着,我又觉得不对,按理说不应该是这个走法。闫神婆住那一片鬼屋在村前头,该往西走。可爷爷走到岔路口的时候,却拐了个玩儿径直往东走去。

  我也不好问,这是规矩。
  玄门修道的人都知道,晚上出去抓鬼,只要出了家门,在见到鬼之前,一般是不能说话的。
  一说话就露了阳气,而且容易打草惊蛇,让鬼听到风声,跑了或者躲起来就不好了。
  我心里狐疑,却只有跟着爷爷一条道走到黑。
  爷爷越走越急,甚至到了小跑的地步。我在后面也只有加紧脚步跟着。
  过了一道梁,在一个山包后面,爷爷终于停了下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有了个小窑洞。
  爷爷停在窑洞前,双手拨开了堵在窑洞口的木栅栏,走了进去。

  日期:2015-07-14 22:49:00
  窑洞不大,勉强能站两个人。我看窑洞正面的墙壁上刻着一副八卦,下面有个台阶,台阶上端放着一碗蜡烛。
  之所以说是一碗蜡烛,是因为这蜡烛是寺庙、道观中专门用来供奉香火的那种。
  爷爷站在八卦之前,嘴里念念有词,然后点着了蜡烛,端放在八卦之下。
  布置好之后,爷爷和我退出了窑洞。
  到了这步,我心里有了些线索。妖魔鬼怪,都有气眼,抓鬼除妖,就跟布阵似得,只有打好了埋伏,才能手到擒来。

  这处窑洞的位置,八成就是闫神婆和那片鬼屋的气眼。
  出了窑洞,这次爷爷目标明确,直奔那排鬼屋。
  我也跟在后面摩拳擦掌,做好了准备。
  大概又走了半个多小时,我和爷爷一前一后走到了槐树下。
  远远就能听见鬼屋周围有尖锐、空灵的叫声。

  这应该就是鬼叫。
  我还是头一次离鬼屋这么近,清晰地听见鬼叫在耳边游荡,有点儿像笛子发出的声音。
  可再仔细一听,这鬼叫明明就是呻*和哀嚎。
  爷爷拿出罗盘,看好了方位,竖起桃木剑,指着瓦房大门口的西北角,示意我过去。
  我按照爷爷的布置,踩着八门金锁步到了西北角,拿出一张镇鬼符贴在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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