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管理高速公路的员工,闲来无事时经常听修路和管路的人吹牛,用来打发无聊的时间。有一次,因所辖路段有座桥梁要在半夜全封闭检测,我被安排进行桥梁封闭及改道工作,当我做好全部工作时,我把车停在了桥梁上,看专家们开展桥梁检测。因为太专业,我看不懂,索性来到桥头和一些同事抽烟,以打发漫漫长夜。
就是在那个晚上,我遇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同事,大家都叫他老陈。那晚,我第一次认识老陈,第一次见面,我给他递了一支烟,顺便点上。借着火光,我看了看老陈,只见他长相挺年轻,但是却长着不少的白头发,一般有白头发也正常,但是从相貌和年龄上比较,老陈这满头的白头发着实让人有些惊讶这让我对他有了比较特殊的印象。
老陈没说话,接过我的烟抽起来。夜渐渐深了,其他同事都上车去休息了,只剩我和老陈,毕竟新认识,我俩都沉默着,似乎没什么话题。我为了打破尴尬,就跟老陈闲聊起高速公路的一些事情,可没想到就是这样的闲聊,我就对这个老陈刮目相看!也就是从那晚开始,我们多了一个角色,他成了诉说者,我成了倾听者。
他跟我说了很多不知道是听来的还是亲身经历的故事,我也一直犹豫要不要写出来,因为这些故事对我来说太匪夷所思!针对要不要写出来,我问了老陈意见,他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就当故事来说吧。思考许久,我决定还是写下来,就给各位看官当故事看吧。
日期:2015-07-14 17:11:00
(一)老王
这几天精神有点恍惚,我坐在办公室里,心却飘向了远方,飘向那段甜蜜的回忆,继而又是揪心的疼痛。
我怔怔看着手机短信,这是一条分手短信:“对不起,我需要的是陪伴。我幻想每天醒来能有你在身边,可现实是如此残酷。就这么结束吧,而且我相信,有缘始终还是会在一起的,祝好。”
我每天重复无数次翻阅这条短信,看一次心就痛一次。相恋多年的女朋友跟一哥们跑了,人生悲哀之处莫过于戴了绿帽、被劈了腿还身无分文,这就是我经历的操蛋青春。
为此,我茶不思饭不想,头发乱糟糟,满脸胡渣。就连工作都精神恍惚,为此领导已怒不可歇,看我这个曾经的优秀员工堕落成如此这般模样,终于有一天忍不住把我叫到办公室骂了个狗血淋头,而我精神萎靡,也不当一回事,直接回了句:“关你逼事!”随后未等领导反应过来,直接走出了办公室。
也就因为这事,我直接被调配去守单位的仓库,成为一名谁也不会在乎的仓库门卫。据说每次员工会议都会把我的例子当成反面教材,几乎每个员工见了我都会摇头叹息,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和我一起守仓库的老王。
老王很高兴我这个“反面教材”一起来守仓库,按他的话说,夜晚喝酒有伴儿了。
不知道老王来这单位多久了,我也只对他有过几次脸缘,同事们都叫他老王,至于老王全名叫什么,好像没人能说得清楚,有人说老王叫王大,也有人说老王叫王小汪,后面就因为谁也说不清楚,都叫老王。
据说老王整天笑嘻嘻的,似乎没有什么事好担忧的,我搬去仓库时,老王还对我颇有深意地一笑:“我等你很久了。”老王的笑让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心里暗暗庆幸,幸好我从来不用肥皂。
“小陈啊,这是你睡的床铺,把东西都好好安置下吧,我出去弄点酒菜,晚上一起喝两杯哈。”老王40来岁的年纪,俩眼满含喜悦,笑眯眯地指着一张窄窄的小床。我仍在闹失恋的情绪,也不怎么理会老王的热情,嗯了一声,把行李和棉被扔在了床上,随手把桶和脸盆放到了床底。
这些就是我的全部家底,没车没房,难怪女朋友会跟人跑了。我越想越气,直接躺在了床上,背对老王。
老王呵呵一笑,似乎也不在乎我这冷淡的态度,放了一大串钥匙在我床上,说出去弄点酒菜,让我看着仓库门。我仍旧背对老王躺着,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作为答应。随后便听到老王走出去关门的声音。
随着老王的脚步声渐渐消失,仓库突然静了下来,是那种可怕的安静,这安静冷不丁地生硬打断我悲伤的情绪,让我一下从失恋的情绪里抽离出来,不禁打了个激灵,浑身不自觉地起了鸡皮疙瘩,这是一种冷到极致的静。寂静的气氛让我浑身不自在,心情异常紧张起来。我猛地翻身起床,望着四周昏暗的色调,仿佛下一瞬间,就会有可怕的东西从黑暗的角落冲出来。
单位地处西南一山区,管辖着一段横穿山区的高速公路,因地形原因,单位占地面积异常的小,所幸单位后山有一面积不小的无名天然山洞,这山洞也算干燥,单位领导便拍板,拓宽了通往后山的道路,并将山洞稍微改装成了应急物资的仓库。也就是说,我现在就在这个天然的山洞里。
仓库很大,堆放了很多装高速公路相关设施的箱子,目光所及之处,箱子垒得挺高,甚至还望不到尽头,里面还停放了好几辆以前用于建设的施工车辆,现在安静地待在昏暗的洞里,就像一头头沉默的钢铁猛兽。我放眼望去,一些角落还堆放了一些锥桶,因为地处山区的原因,通行车辆很少,几乎好几天都不会看见一辆车过去,所以仓库里的一些应急物资疏于管理,比如看到的锥桶,就七倒八歪地躺在角落里。
这些熟悉的设施让我心中轻松不少,但这偌大的山洞仓库还是让我无法彻底放松,也许人就是这样,当一个人独处一个陌生又静谧的地方,心中都会升起一股恐惧。
正当我环视这个仓库时,突然“当啷”一声,一个声音从视线看不到的地方响起,我后背寒毛竖起,条件反射地喊了一声:“谁!”
当然没人回答我,这地方除了我和老王,没有第二个人,而老王已走出去了。我有些慌张,开始害怕起来,四肢有些僵硬,直勾勾盯着声音响起的大致方向,那里一片黑暗。
可能是老鼠,我不断安慰自己,以增添点勇气。对,那么大的山洞,有老鼠也是正常的。但,如果不是老鼠呢?又会是什么?心里越想越乱。
突然又是一声响,那声音像是类似铁棒被碰落地产生的声音,我无法再忍受,这大白天的,还能被吓到?传出去岂不是更没脸了?
也许恐惧到极致,内心都会生出一股不知觉的勇气,我一把抓起床边的小手电筒,手有点抖地打开开关,一股微弱的光束射向不远处。“该死的老王应该好久没充过电了吧?”内心把老王骂了个遍,关键时刻手电筒电量不足,可看着那微弱的光束,内心还是渐渐恢复了点勇气。
我决定过去看看。我左右看了看,旁边堆放了一些酒瓶,我抄起绿色的啤酒瓶当防身武器,管你什么牛鬼蛇神,老子一瓶子下去也够呛。
我慢慢走向那片区域,准备经过那些工程车时,我拽紧了手上的啤酒瓶,如果没听错,那声音大致就是在那几辆车的后面。我这人运气就是那么差,关键时刻总会有一些方面掉链子。我缓缓放轻着脚步,准备看清楚车后的情况时,手电筒那微弱的光忽然闪烁了下便灭了!
我紧紧抓住手电筒,再不济也可以当武器使。我全身高度紧张,已做好一有动静,手上瓶子立即招呼过去。
就在我高度紧张时,突然我的右肩膀被拍了一下!
“妈蛋!”我高度紧张得像充了气的气球,就被那一下惊吓得突然泄了气,手上拿的酒瓶和手电立即掉在了地上,我转身,看到了一张阴沉的脸。
“你在干嘛?”我就像紧绷的琴弦,突然松懈下来,腿有点软,因为摆着那张阴沉脸的人是老王。
“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一看是老王,我仿佛找到了一个安全的靠山。“我刚从食堂弄了点酒菜过来。”老王举起了手中的菜和酒,笑嘻嘻地晃了晃。
“你的地盘怎么那么恐怖?还有你刚才那张脸,真他娘地吓人。”我埋怨起老王来,我内心仿佛要将那短短时间积累出来的恐惧,用话语发泄出来。
老王还是笑嘻嘻,“这地方经常有小家伙光顾。”说着指了指车底,那是一只铁笼子,里面还真躺着只老鼠。
“这可是山珍啊,拿火一烤,味道不错!”老王舔了舔嘴唇。
我一把抢过老王手中的酒,“呵!牛栏山。”我拧开盖子,喝了一大口,算是压压惊。
“臭小子,还挺实在!”老王呵呵笑起来,一把把我拉到桌边坐下。我也老实不客气,大口吃起菜来。
“老王,这算是入伙饭吗?”我只顾吃菜,老王美美地嘬了一小口酒,“慢点!给我留点儿!”老王笑呵呵地假意要打我。
“哼!照我看,这算压惊饭!”领导也真够狠的,直接把我发配到这个阴森森的地方,外加一个整体嬉皮笑脸又好吃喝的老王。
老王将酒杯举到半空时停了下来,随即放在了桌面上,不吃菜也不说话。我感觉到老王异样的安静,看了一眼老王,那张笑嘻嘻的脸已换成了阴沉和严肃的脸。
老王这张脸的表情让我有些不安起来,就在那么一瞬间,之前内心的那股被压住的恐惧又慢慢升腾了起来。
老王突然神秘地看着我,问:“这地方是不是很安静?”岂止是安静,整个空气都蔓延着不安的诡异。
“老王,你莫要吓我!”我心里发毛,突然完全没了胃口。
“你心里是不是在想一些不好的事情……”老王突然眯了眯双眼,手指轻轻敲了下桌子,“或者一些东西。”
我不置可否,默然不语。看来老王不用猜,也知道,或许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地方,确实发生过什么!
老王不经意往仓库深处看了一眼,突然小声说,“这地方,以前发生过一些事情。”顿了顿,“这地方不太安分!”
日期:2015-07-14 17:19:00
(二)车祸
由于我背对仓库深处坐着,老王那带着神秘而有些恐惧的语气,让我后背一阵寒意,以致我再也没有胃口,也不敢往后看,总感觉有什么东西盯着我后背,让我浑身不自在。
老王的眼神似乎有些阴森,我停下手中的筷子,紧张地盯着老王那眼神,似乎从他眼珠子的倒影中,隐约有一层雾气在散发,那阵雾气还似乎越来越浓,甚至隐约有一些影子开始出现,而且越来越多!
我发现我竟然动弹不了,而且老王眼中的无数影子似乎正在源源不断地向我走来。就这么一瞬间,我的胃开始不断抽搐,整个仓库似乎成了个巨大的冰窟,寒意笼罩,又像无数支冰锥密密麻麻地钻过我的皮肤。就在我置身的地方,从老王眼中散出来的影子一个接一个,我只能模糊地辨认出这些是人形的影子,但这些人影却都有着一张没有五官的苍白的脸!
似乎时间已经被定格,我嘴中还含有一口未咀嚼下咽的菜,右手拿着筷子,却无法放下。空气冷得我禁不住地发抖,似乎是意识上的发抖打颤。
我冷得下意识呻*一声,身体似乎发出一些微弱的热量在驱赶那些瘆人的寒意,似乎勉强形成了一层薄薄的保护膜。我想,这也许就是身体的本能保护吧。
但也仅仅限于本能的反应,就像在强大的力量面前作以卵击石的举动,毫无意义。那些恐怖的影子越来越多,隐约夹带着一些哭泣哀嚎的声音,就快挤爆我那微弱的自我保护层。
那些人影越来越近,那一张张苍白的脸突然都裂开了一条缝,就在嘴部的位置,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里面硬生生扒开一条裂缝。
哭泣哀嚎声越来越清晰,仿佛无数张嘴在我耳边哭泣!震得得我脑袋,不,应该说是精神上的难以忍受!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让我无法合上眼睛,眼睁睁看着那一张张脸上的裂缝越来越大,里面的东西扒拉开,慢慢伸出一只残缺的手,颤颤巍巍地像是要挣扎开来。转瞬间,无数只手晃动着要从裂缝中挣脱,向我抓来!
就在我的精神彻底崩溃前,突然一股挤压我的劲儿消失了,又好似从来没出现过一样,我原本拿着的筷子突然掉到了桌子上,随即滚落到了地上,我的意识一下子又能主宰我的身体,那些人影消失得无影无踪,那盏昏暗的电灯还在散发着犹如强弩之末的光亮,眼前的老王还是之前那神秘而又恐惧的眼神,仿佛刚才恐怖的一幕并没发生一样。
我眼泪和鼻涕就像决堤一样,无法控制地一涌而出。模糊间我看见老王嘴角不经意地上翘。我立即抽出纸巾胡乱往脸上抹了一把,尽管心有余悸,我还是骂了一声“操!”
老王脸色闪过一丝惊讶,“咦?”了一声。随即笑道:“小陈啊,才喝两杯就眼泪鼻涕一块出,看来你是失恋快成了失心疯了吧?哈哈!”
我并没有笑,那恐怖的一幕幕就像真实存在一样,深深烙在了我的脑海里,可当我看着满桌子菜和闻着老王满嘴的酒气时,这些真实存在感又提醒我,或许我出现了幻觉。一切都好混乱,这一切好像是这个仓库给我带来的一种强烈不适。同时,我的脑海中还隐约有些愤怒的情绪在,仿佛对姑且称为幻觉的那一幕除了恐惧外,还夹带着点点不屑。这种情绪连我自己都感觉奇怪。
我没有理会老王,老王表情尴尬,接着举杯喝了一口,顺道帮我的酒杯满上。我的手还有些颤抖,接过杯子,一口喝了下去,精神镇定了一些,身子也暖和了些。
老王还待说些什么,却突然闭了嘴,像自言自语又似对我说了句:“来了!”神色严肃。
“什么来了?”我那稍稍放松的情绪一下子又紧绷起来,身体立即绷紧,有些心慌地看了看四周,又使劲掐了自己大腿一把。老王神经质地看着我笑了笑,道:“确实来了,不信你听。”
我的心脏跳动频率加快,老王严肃又夹带着神经质式的笑容,让我发毛。仓库里瞬间就像被什么东西笼罩一样,瞬间安静地可怕。在这样的氛围下,我竟然不敢活动身体,真的随老王说的那样,竖起耳朵听,生怕身体一动,会错过一些东西。
“听什么?我他妈知道个屁!”这就是我当时的想法,既恐惧,又莫名有些兴奋。也许人类就是这样,越置身于恐惧当中,身体因紧张就越有某种兴奋。
时间在一点点地流逝,老王呆坐着没什么动静,只是偶尔呼出的带着酒味的气息在证明,他在等待着什么。这种诡异的静谧氛围无形中带来很不安的压抑。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王终于不笑了,只是表情越发严肃,眉头甚至微皱起来。这时,“嘭嘭嘭”的几声生硬的声音响起,我冷不丁地被吓了一跳。我望向那声音来源,原来是仓库的铁门被打得直响。
正当我愣神时,老王起身向铁门走去。我也跟了过去,老王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中竟然闪过一丝忧虑,老王微微停顿了下,侧转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铁门还在不停的响,一声比一声急促。
老王脸露不耐烦之色,喊道:“别敲了!门没锁,自己进来!”老王话音刚落,铁门竟然忽的开了,一个人影“哎呀!”一声,猝不及防地差点摔了进来。
“梁秦?!”这下我看清楚了来人,就是和我一起同住单位宿舍的同事。这家伙平时爱好搞人际关系,跟谁都能自来熟,是公司的第一交际能手。记得当初刚和他认识的时候,这家伙听说我是来自陵城,他便两眼放光,笑嘻嘻地跟我握手,说他也是陵城人,第二天就跟我互称老表起来。
可如今,一向从容的梁秦竟然惊慌失色地朝我们跑来,边跑边喊:“老王,出事了!”老王没有说话,反而转身走向床铺,朝床底下扒拉起东西来。
“老表,出什么事了?”我上前一把拉住有些慌张的梁秦,询问道。梁秦这才稍微定了定神,擦了擦额头一把汗,竟然还顺便捋了捋有些凌乱的发型,不停地喃着:“不可乱,不可乱。”
“到底出了什么事了?”我尽量忍耐着这家伙不分场合的臭美习惯。梁秦这才说道:“出车祸了!”
“出车祸了?”我愣了一下,单位管辖的高速路段车流量本来就少,听说该路段还是以前专门为军事运输而修建的道路,但因上级的政策改变,转为备用的,这才慢慢向社会开放,但因地处群山之中,几乎不被外界知道,即使知道也很少有车愿意走。所以,这条路就成了一条几乎没有车祸的道路。但除了个例外,就是听以前的老同事隐晦地说过,8年前发生过一次重大的车祸事故,但具体是什么,说到关键处老同事们都是面露恐惧之色,且避而不谈。我也是很偶然一次跟一喝醉的老同事说起。
梁秦见我有些发愣,拍了下我的肩膀,又有些神秘兮兮地说:“出事后,何老大脸色铁青,让我来找老王。”我回头看了下还在床底下扒拉东西的老王,疑惑道:“找老王?处理车祸事故的不是有排障队和辖区交警吗?老王就一个守仓库的糟老头,整天醉醺醺的,找他?何老大脑子没问题吧?”
老王忽然弄倒了好几个酒瓶,头也不回地“哼哼”几声,这时忽然在仓库里起了一阵风,铁门猛地关了起来,“嘭”的一声,把我和梁秦吓了一跳,我也意识到说话难听,老王提出抗议。只是我对好好的仓库无缘无故起风觉得很怪异,梁秦有些怕老王,也似乎看出了我的疑虑,突然竖起手指放到嘴前,做了个小声的姿势,道:“我的祖宗,你可别把我饭碗给砸了!”
“你第一交际高手啊,我哪能砸得了你饭碗?”梁秦那小心翼翼的动作,看起来就是真怕我激怒老王。“你有所不知!”梁秦说着又压低了些声音,“何老大当时脸色铁青,深情凝重,让我务必请老王出来,不然就让我卷铺盖走人!”梁秦似乎还陷在当时何老大交待他办事时的情景。看来,这次是真出事了,凭梁秦的交际能力,何老大平时都对他笑脸相待,现在却让他屁滚尿流地来请一个仓库保安。
这时,老王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我们面前,一点声响都没有,对我和梁秦说道:“借过。”声音有些洪亮,竟然没有平时那吊儿郎当的脾性。老王走到了前面,说了句:“你们也一起来吧。”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向铁门,诡异的是,铁门竟然忽的又开了。我看见老王背了个牛黄色的背包,背包上隐约有一些看似凌乱又有些规律的暗红色条纹,我使劲眨了下眼睛再看时,又好像没了!
日期:2015-07-14 17:24:00
(三)乌云蔽天
自从来到这破仓库,我就浑身不自在。诡异的事太多,平时吊儿郎当的老王竟然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我不清楚别的员工怎么看待老王,现在老王就像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我甚至隐约觉得,吊儿郎当只是老王表演出来的一面而已,其实他的真实一面,也许很恐怖。
我看着老王一步步走向铁门,门外的阳光很刺眼,我看着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就像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我恨不得立即离开这个破仓库,却又有些害怕铁门外的世界,仿佛一走出去,就会走进一个我完全陌生的世界。我这番想着,脚步却是不停地跟了上去,不管怎样,总比待在这山洞强。
梁秦这人精早已先前一步殷勤又恭敬地在老王前面引路,我即将跨出仓库铁门的时候,情不自禁地回头望了一眼,仓库里灯摇晃了几下,“嗞嗞”地闪烁了一阵。我一哆嗦,快步跨了出去。
仓库外面阳光刺眼,梁秦一小跑,跑到了一辆帕拉丁旁,接着打开了车门。老王却没有立即上车,反而往自个身上四处摸了摸,似乎在寻找什么。
梁秦这会儿早已经掏出了烟给老王递了过去,顺手拿出打火机为老王点着了。老王有些享受地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转头笑着对我说:“学学人家!”我心中不悦,老王也不管我,转头对梁秦竖起了拇指,道:“小伙儿会来事。”梁秦苦笑一番,道:“爷,您就赶快上车吧!何老大已经先行一步了,还给我下了死命令,让您务必在半小时内赶到。”
老王“哼”了一声,“何永真只会使唤你们这些小辈,自己怎么不亲自来请我?”老王越说越来气,没多久就就抽完了一支烟,然后将烟头狠狠扔到地上,接着用脚狠狠地碾了几下。
老王有些恼火,“何永真在现场,一时半会儿还出不了事,让他急一会儿。”我和梁秦听老王直呼何老大的名字,也是不禁苦笑,出了车祸,老王还说不着急,这种情况下不是说时间就是生命吗?
我不理解老王这样的态度,对他说:“老王,时间就是生命!虽然我很不明白为什么何老大会让你去处理车祸,但是你……。”老王瞪了我一眼,“老表!别啰嗦……。”这时梁秦拉了我一把,及时阻止我说下去。
“你拉我干嘛!”我甩开梁秦,“难道我说错了吗?何老大已经火烧屁股了,又是车祸,还不知道伤亡情况,事出紧急,难道不应该第一时间就赶过去吗?”我有些恼火,虽然心中对老王还是有些恐惧,毕竟在仓库里的短短时间让我有些害怕,但我这个人就是这样,越是压抑我的,越会激发内心的反抗,即使面对的是我无法改变的,我也会力争到底。这就是我自己的人生态度,以及做事的底线。
老王眯着眼睛看了看我,眼神似乎有些玩味,伸手从梁秦的裤兜里掏出了整包烟,还是不慌不忙掏出一根烟,梁秦及时上去帮点着,赔笑着说:“爷,给我留一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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