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凤栖梧——当祖传媒婆,遇上和合道姑(天下一切皆为情所困)

作者: 孤子一枚

  情,人之阴气有欲者也。
  拆开两边看,左边提着心,右边带着青。情如青丝缠绕心,一辈子总是剪不断,理还乱。
  二八深闺不解羞,一桩情事锁眉头。人生一辈子,总逃不过一个“情”字。
  情是欲,带喜、怒、爱、憎、哀、惧,恰巧如爱情,试问天下有多少人,为情所困?
  抬头无情天,低头有情人。而我能做的,就是有缘千里一线牵,其实我更喜欢把我的职业叫做感情策划师,因为媒婆这个词语,已经相当遥远。
  我是一个媒婆,是一个祖传的男媒婆,我自己并不想当媒婆,譬如我的名字一样,胡来。
  媒婆总是牵红线,用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完成一桩又一桩的婚姻。在有一天,一个道姑来到我的家里,从此,改变了我家祖传媒婆的身份。

  日期:2015-07-01 16:36:00
  嘉庆十六年,癸酉鸡,仲冬子月。
  北京上空的雪,飘得有些凌乱,犹如这座风雨飘摇前夕的清帝国,牢牢的在嘉庆皇帝的手中。虽然嘉庆皇帝提出了咸与维新和训谕八旗等措施,希望把这座内忧外患的帝国给稳住,让人民重见希望,可是天子脚下,又有几人知人间疾苦,又如北京城的王广福斜街门口,车来车往,简直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王广福斜街,一条外人不太熟悉的街道,但是一说它的总称呼,可能国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就是北京“八大胡同”。在后来,有一句顺口溜,针对着八大胡同,其中两句为:王广斜街灯火明,万佛寺前车辐辏。可见繁华一斑。
  既然是有名的烟花巷,也是北京最好的烟花巷之一,那来往肯定非富即贵,为什么人都涌到了王广福斜街大街?这是因为在王广福斜街某个清吟小班中来了一群新人,何为清吟小班?乃是当时对Ji院的一种划分和雅称,当时的Ji院分为四等,最好的一等叫做清吟小班,是一个太子进太监出的地方,其中的女子,无一不是万里挑一,更擅长琴棋书画,吟诗作对,其秋波明媚,颦笑情深之态,可以令人忘记一切。往下一等,叫做“茶室”,也是比较高档的场所,再往下走叫做“下处”,普通老百姓攒钱一年,可观望一番,最底层的就是“窑子”了,通常多是屠狗辈的安乐窝。

  我的故事,就是从这连**都要划分等级的八大胡同说起。

  日期:2015-07-01 16:41:00
  王广福斜街里,有一家青楼,楼前人声鼎沸。青楼名字叫做:玉楼春。也不知道后台如和,尽然直接敢取个词牌名,左右两边红漆大柱分别放着一对对联,上联叫做:笙箫吹断水云间;下联叫做:重按霓裳歌遍彻。如果李后主知道了,肯定气得七窍生烟,又或者乐不思蜀。因为这诗句正是他纪念周后周娥皇所做,人间之事,大多都扯不清男女,爱上,便是痴迷,任你是天高皇帝还是九流走卒。

  六间店面,三层楼,总共一十八个屋檐角,顺着一十八个大红灯笼,把玉楼春白白的墙壁照的透红,犹如芙蓉软帐一般,让每一个路过的人心里都暖暖得。
  在玉楼春的门口,停了许多轿子,无一不是私人暗轿二人抬,旁边站着小厮,穿的是盘扣大褂,顶上带着一顶瓜皮小帽,脚下穿的是千层底,静静的在旁边候着。众多轿子就静静的放在玉楼春的门前,时不时的某座轿子掀开小窗一角,然后放下,他们在等待什么?
  六间店面的大门是往外修了一截,二楼是个露台,上面驾了一个八角小亭,亭子角下挂着许多白纱,把整个亭子给围了起来,亭子里有个小园桌,上面有个铜炉,缓缓烧着一些沉香,桌上还有个灯笼瓶,几面有几枝还未开的腊梅,旁边圆凳上有一架琵琶,桌子两边有两盏灯笼,上面画着小楷腊梅,寥寥几笔,活色生香。
  亭子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听月阁,月无声,怎么能听?有时候无声岂非更胜于有声?楼下众多轿子,是否都在听月无声?琵琶未响,月本无声,恰如同爱情,有时是否无声胜有声?

  日期:2015-07-01 16:43:00
  玉楼春内,仅有几个龟奴在跑动,这是老板的计划,因为有了妙荷。妙荷是一个女人,被玉春楼幕后老板曹四爷偶然间花重金从某个江南乐坊给买来的,妙荷长的并不漂亮,却有一双魔性的面孔和妖精一般的眼睛,每个见过妙荷的男人都有这种感觉,仿佛有根绳子在牵扯着自己的心,无法忘怀。连曹四爷也不例外,所以他决定以这样的一种方式来展现妙荷的美丽,犹抱琵琶半遮面,让京城里的各种显贵都在雪地里给候着,看的见吃不着,打响自己的招牌,在一个合适的时候再把妙荷给重金卖了,虽然每次想到这里,曹四爷就有一股热意在下腹升起。曹四爷见过无数的女人,拥有过无数的女人,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女人,她的一笑,犹如十里长街莲花开,堪比那烽火戏诸侯以得褒姒一笑,偏偏又晓得恰如荷花,生在青楼,曹四爷便取了个妙荷的名字。

  此时的妙荷正在闺房里忙碌着,桌前摆放着一个小铜炉,上了三支青香,她拿出一盒小红木盒子,从中取出了一张黄色的草纸符,找了一把剪刀,轻轻的剪下了自己的一块指甲,用火点燃了符,双手捏在手里,默念着咒语,最后混合指甲丢在铜炉里,铜炉里漂出一阵青烟,混着指甲烧焦的味道,妙荷并没有讨厌这种味道,反而显得很享受。
  这是一种秘术,也就是勾男人专用,一个青楼女子,又如何懂得这些秘术?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老鸨的声音:“姑奶奶,你赶紧的吧,你知道楼前面轿子中有多少大官么?你再不出去,这楼就被拆了!”
  妙荷微微一笑:“张妈妈知道了,我马上就去。”
  妙荷怎么会不知道门外有多少大官,甚至他能背出来所有的名字,这一切,本就安排好的。
  日期:2015-07-02 00:57:00
  轿子都很静,街道也很静,仿佛时间在这一刻被静止,听月亭上白纱帐中那若隐若现的身姿拨弄着所有轿中人的心,他们大多佩的是羊脂暖玉,戴的是翠玉扳指,手里拿捏的是江南王星斋的扇子,听的当然也是阳春白雪。
  十指芊芊,葱白的手指撩动琵琶。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时代不同,女人也不同,同样**,也有历史留名的惊鸿一笔,大多都是因情而起,单说秦淮八艳就是说三天的凄美故事,这里暂且不表。天下女人,大多永远都逃不过一个情字,女人皆有情,何来高低贵贱之分?
  清脆琵琶声,弹的是名曲《汉宫秋月》,讲的是王昭君,恰好如此时,人如鸟困,心碎无痕,面对人间的强权无能为力,只能以一曲寄思仇。

  曲毕,妙荷放下琵琶,面对着楼下的轿子微笑着做了一个万福,恰好有风吹过,白纱乱舞,轿中的人再一次看见妙荷那妖孽一般的脸庞,纷纷看痴了,这哪里是女人,分明就是有着无尽可怜的女人,笑容中透露着楚楚可怜,犹如梨花带雨。
  老鸨走了出来,道歉:各位爷,今天妙荷姑娘身子不爽,在这里给大家赔罪了。
  轿边的小厮纷纷取了自家老爷的金银和一些个人事物,交给小厮,先行一步的已经写好书信,有小厮代交给老鸨,东边的一顶民轿,窗户里递出一代钱加上一柄折扇。这个小厮匆匆走到老鸨面前:我们家老爷有赏。
  老鸨接过手,发现钱袋子沉的厉害,估计不是白银而是金条,还有圆润物件,大约是东珠,脸便更乐了,接连道谢。
  看着轿子散去,老鸨松了一口气,好歹来的都是高雅之辈,要是来一个不说理的,这生意就没法做了,回到屋子,打开最沉的钱袋子,首先露出两颗龙眼大小的东珠,其次便是五根金条,都印着内务府的标记,不由吃了一惊,打开折扇,正面是留白,背面单画一支牡丹,落款花押老鸨不认识,却认识上面朱红打印。
  “乖乖,这是庆王爷!”老鸨惊呼。连忙去了妙荷闺房。
  日期:2015-07-02 22:22:00
  曹四爷算是京城里响当当的一号爷们,也仅仅是在紫禁城外,天子脚下藏龙卧虎,一个开Ji院的也仅仅是在同行面前有几分薄面,如今妙荷忽然钓到一条大鱼,居然是庆王爷,如果能和庆王爷搞好关系,这辈子又多了一寸把握,当初花了五百多银子从新装修玉楼春是明智的选择。曹四爷走在路上,一直在想如何说服妙荷,心甘情愿的去庆王府和庆王爷见个面。人都是这样,骑在头上的时候可以作威作福,一旦风生水起了,就只能委曲求全了,曹四爷擅长的正是后面一种,人人都能在他身上占到便宜的样子,他也总是乐呵呵的,岂不知他早就风生水起了。

  这是一种直觉,也是一种手段,正如面对妙荷的曹四爷,虽然他心中有千百万个想将其收拾住,但是一直忍着没敢动,如今庆王爷看上了妙荷,那曹四爷更是汗毛都不敢动,他还年轻,家里的孩子都还未成年,他还想多活两年。
  面对老鸨和曹四爷,妙荷正挑着眉笔在修眉,看得曹四爷眼睛都直了,下腹一团火焰在灼烧着他的灵魂。仿佛妙荷有预知一般,轻轻一笑:我这就去。
  这个淡淡的笑容,如同冬月的霹雳,让曹四爷觉得背部长毛了,汗水往下滑过一个又一个的汗毛,痒到心里去了。不仅仅是曹四爷,Ji院里跑腿的龟奴也是犹如王八对上了绿豆一般,甚至在妙荷走出去的时候,一个龟奴摔掉了几个盘子,一个龟奴被妙荷给看的腿发软跪在了地上。

  走到门口,双人小轿已经等待着妙荷,妙荷穿着一身小碎青花的袍子,边上是厚厚的一层狐狸毛,外面披着一件黑色披风,怀里抱着琵琶。外面下着小碎雪,花盆底鞋子踩在上面“咔吇”响,回首望过待了半个月的玉楼春,心想总算曹四爷对自己不薄,尽心尽力的让自己在半个月类完成了第一步,还名动京城。
  在玉楼春的后面,有一个尖尖的屋顶,顶上站着一个穿黑袍的人,腰下挎着一柄柳叶刀,静静的看着妙荷,后者看见黑衣人的时候,脸上笑了笑,黑衣人挥了挥手。
  日期:2015-07-04 01:41:00
  第二章
  轿子缓缓走向庆王府,轿中的妙荷闭幕养神,手中的琵琶琴弦却轻轻响起。原来是手在抚摸,应该是颤抖。长到这么大,妙荷一直都在听从师傅的话,不管任何事情都无条件的去做,如今就要到了庆王府,自己身子肯定不保了,才二十的年级,如何不怕。
  庆王府很大,当地的居民有说过,走完庆王府需要半个时辰,可见有多宽大,据说庆王在宫里不得宠,不爱权利,偏爱文趣风雅。虽然从小不得他爹乾隆皇帝的心,却也学全了乾隆儒雅风流,倒也痛快,毫无上进心对嘉庆皇帝是一个很好的态度,所以庆王爷乐的快活。同样庆王文雅出名,手中也有一批“门生”,成天和他一起喝酒吟诗。
  妙荷从侧门而入,进入庆王府,相比当年青山上的苦修,如今算是进入了金碧辉煌,庆王爱风雅,私人庭院里也修的风雅,各种假山稀木林立、奇石山水,妙荷怀抱琵琶跟着一个奴婢走了半天,终于来到了正殿,奴婢一个万福请妙荷小姐进去,说王爷正等着她。
  妙荷摸了摸左手戴着的狐狸手链,这可是师傅给的好东西。根据中国传说,狐狸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当年妲己被九尾狐上身,导致帝辛迷恋无比,言听计从,有了“己之所誉贵之,妲己之所憎诛之”的名句,使得商朝灭亡,得了个纣王的称号。狐,媚也,在传说中能自行修炼,寂寞难耐便能下山迷惑男人。媚,是女人需要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东西,它无色无相无光,却能直接穿透人的灵魂,如一杯毒酒,透镜男人的心里,从而使得男人奋不顾身的去爱她。媚能进入你的心,进入你的骨髓,媚者的一个眼神、笑容、语言、动作甚至泪水都能穿透进男人的心,或许你会听到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那是骨头酥了。不管多么强大的男人,就算是英雄,也难过美人关,穿戴金鳞甲,也不敌美人绕指柔。

  妙荷师傅所教,狐狸乃是天然勾魂的好东西,所以走遍大江南北,终于猎得一条百年白狐,用其尾骨做成了手链,加持秘术,使之成为勾人利器,因为此次事情重大,特予妙荷,忘能马到功成。
  大厅宽大,却只有一盏孤灯在红木桌旁,桌上摆着精致的小菜,旁边有个小凳子。

  不知庆王在何处,只听见一声:坐。
  妙荷只能做下,庆王又道:汉宫秋月。
  妙荷便弹起来。
  汉宫秋月表现的是怜惜和女人无奈的苦楚,其尽哀伤。庆王爷孤灯自赏,确实能玩,在黑暗中能清晰的看见妙荷的任何一个动作和细节,其弹曲入境,自带三分哀伤,给庆王一个错觉,如妙荷为大雪纷飞中一白狐,纯白而洁净,腿上点点伤,正躺在雪地,眼中带泪。

  庆王爷来至帝王之家,生出来就带三分帝王术,世间的明枪暗箭早已经练就了他的一生铜墙铁壁,虽无志向,却也平安活到今天,原本内心平静,伴随汉宫秋月,却泛起点点涟漪,犹如石头投湖,波纹越来越大,他自己都无法确定这是一种什么心情,只是觉得有了妙荷,世间的一切都不再重要,如果世界没有光,那有了妙荷世界便有了光。
  庆王爷一曲未完,就强忍住走到了妙荷身边,拨了一下灯芯,举灯看见妙荷眼中泪珠儿滚。妙荷轻轻叫了一声:“王爷!”
  日期:2015-07-05 16:33:00
  从此,庆王府多了一个女人,没有任何名分,地位却无比尊崇。全府上下多了一个规矩,不管男人女人,都不能直接抬头看她,遇见只能埋头低走。庆王发现,所有的男人看妙荷都是一种特殊的眼光,那是一种冲动。
  金屋藏娇,人都是自私的,谁也不愿意自己的女人被别人亵渎,所以妙荷只能成天待在房里,由小丫鬟伺候着,没事就看看书,弹弹琵琶。如今的妙荷名字已经改了,被庆王叫清凝,取至长恨歌: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意欲芙蓉帐暖度春宵,一切都那么完美,庆王只是花了钱,找了一个温柔如水,媚人心骨的女人,在家事上从不多问,在安排上从没有任何反驳,只是一味接受,就像是庆王养的一只金丝雀。

  可是,世界上的人都会有思想,只是大多时候都不愿意去表达,也不愿意对事情反驳,在男权社会,女人没有地位没有发言权,其背后又有多少让人知晓的心酸。
  女人,也是人!她的背后,也有故事,也有悲伤,也会有想说的话。
  腊月二十三,小年夜,祭灶。
  这日的庆王府特别热闹,各种“门生”都来到庆王府凑热闹,一墙之隔的紫禁城内正在大摆筵席,而庆王自身而清,从来不参政也就不去,倒和一群书生喝的痛快。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要说庆王最好的优点,就是没有架子,从来不摆谱,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文人都开始斗文赋诗。清朝是一个奇怪的朝代,努尔哈赤最痛恨的就是读书人,早些年间很杀了些读书人,后来皇太极继位,才重视起儒生来,并且完善了科考制度。所谓的十年寒窗在清朝就是个笑话,因为清朝的科考制度首先在生员上就要大做文章。在第一层考试县试中就需要挑选考试资格,类似于身家不清白,不属于优倡隶皂之子孙是不能考试的,所以在明朝很多书香世家的子弟因为家庭原因而不能考试,造成了很多有底蕴的读书人只能在社会上晃荡,心里无比痛恨这个王朝,却又不得不接受这个时代,在长时间的汉满同化中,一些所谓的骨气已经渐渐远去。

  酒能壮人胆,特别是一些郁郁不得志的人,当下就有人问庆王:听闻名动京城的妙荷姑娘,已被庆王收入帐中,恭喜恭喜!据传妙荷有惊为天人之貌,一曲琵琶如大小珍珠落入盘。不知是否有缘听闻一曲。
  庆王心里很是不高兴,却又放不下拂人的面子,如若不答应,这不就与人话柄。
  众人听闻,接连起哄,又有人说道:苏舜钦读汉书,以字下酒,何等豪情!如今,以琵琶下酒,倒是奇闻!
  庆王爷被闹得下不了台,便让人请了妙荷来。

  孤灯月下,妙荷怀抱琵琶慢步而去,今日宾客众多,妙荷不愿意再以媚术去吸引人,只盼能早日回房,以免乱生波折,坏了大事。
  路过荷花池,妙荷想抄近道,便从荷花池中便桥听雨亭中走过,刚到亭便,就听见一男人的声音,仿佛在自叹自气: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空悲切!
  小丫鬟执着灯笼走在前面,烛光下就看见一人,正卧在凉亭地面,嘴角还有酒后呕吐物,看起来醉的不轻。连忙对妙荷说道:这厮醉了发酒疯呢!姑娘我们换条路走。
  妙荷摆手说无妨,路过即可。从那醉鬼身边走过,忽然醉鬼伸出一只手,拉住了妙荷的脚,犹如传家宝一般,抱在怀里,嘴里絮絮叨叨说些听不清楚的话。

  小丫鬟放下灯笼就去掰醉鬼的手,虽然叫的是姑娘,庆王那日不在姑娘房里三更而睡,丫鬟心里清楚,如果叫了人来,自己多半会被庆王处罚,索性不说话。
  妙荷看着地上的醉鬼,恰脚被抱得死死,也抽不出来,心里正恼,忽见醉鬼抬头仰视妙荷,一张脸上全是酒红,唯独眼睛还算清澈,犹如一汪清水,特别独特。
  日期:2015-07-07 00:47:00
  第三章
  嘉庆十八年,九月。天空的空气仿佛在燃烧,京城里的天忽明忽暗,为缝缝补补的大秦帝国再添一笔灾难。
  天理教,一个早已经存在了许多年的教派,前身是白莲教。从嘉庆十六年起,天理教教主林清就早已经开始收徒开山,制作刀枪,并且四处宣传:奉天开道、若要白面贱,除非林清坐了殿等宣传语。奇怪的是大清帝国一直没有反应,任其壮大。

  紫禁城,自朱棣设京城以来就固若金汤,为天下最坚固的城墙。
  在九月十五日,天理教徒身藏利刃,同内奸来到紫禁城中,分东西两路,东华门的天理教徒被发现,酣战起来,西华门在内奸接应下也进入紫禁城,并且关上了城门,开始大肆于清兵争斗起来。
  由于当时嘉庆皇帝并不在宫中,而是在热河,得知消息后,惊恐万分,连忙回京。宫中清兵甚少,天理教徒四下而散,一场猫抓老鼠的游戏开始了。嘉庆之子旻宁得知后,仓促应战,整个国家的心脏内,一片混战。
  这并不是屠杀,却很荒谬,一百来号天理教徒冲进了紫禁城,而大清尽然毫不知情。对于大清,这是一种耻辱,更严重的是嘉庆的几个儿子还在皇宫之中,整个帝国开始颤抖。
  天理教徒翻过围墙来到养心殿,旻宁与几个亲王仓皇应战,就在这个时候,礼王和庆王与庆王紧急找到火器营,临时借来火器营的士兵,赶至隆宗门,遭遇天理教后,庆王等几个亲王直扑养心殿。
  庆王府,因为亲王无法调动任何兵力,只能把家丁一起带着,冲忙而去,留下一个诺大的庆王府与许些丫鬟。
  看着隔壁福晋带着丫鬟在慌忙逃窜,妙荷静静的坐在房间里。或许整个北京城都乱了套,最担心的就那些平日里的有钱有权人家,事不大,风却不小,闻风都在逃窜。
  一阵风吹过,吹来了一扇窗,九月的天有些寒意,妙荷喊了一声丫鬟名字,没人应,便准备去关窗。窗口正站着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脸上蒙着黑纱,只露出一个高高的发髻,发髻上半白头发。
  妙荷跪在地上:师傅,您来了?
  黑衣人轻轻飘过窗户,稳稳站在地上,扶起妙荷:让你打探的事情你打探清楚没有?
  妙荷站起身来:师傅,都探好了。
  黑衣人点了点头:很好,你们都进来吧。
  窗外再闪出几个黑衣人,同妙荷师傅一同打扮,妙荷看见众人开心起来:师姐师妹都来了?
  日期:2015-07-08 17:04:00
  妙荷的师傅道号为玉云真人,名字不是师承的,而是江湖上人这样叫她,她座下有六名弟子,均为妙字辈,妙荷为大师姐。这次就是为了一样物件,而让妙荷扮成了**,成功用媚术勾引了庆王,虽然她自己成了庆王手中玩物,但是自己的目的也已经达到。
  对于这种牺牲,妙荷的心里很纯粹,从没有想过自己吃亏什么,师傅当年如不在雪地里捡起自己,自己也早早死了。
  妙荷带着师傅玉云真人匆匆的往后院走,后院尽头是一溜小房,被修成了佛教样式,是前一位王爷信佛所修,庆王不信佛,所以也就没怎么在乎,房子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气派模样,手下人偷懒,隔三差五的去打扫一次,显得并不干净。
  布满灰的佛龛,黄铜佛像表面蒙着一层厚厚的灰,玉云真人看着佛祖笑了一笑,问妙荷道:东西在哪里?
  佛像表面披铜,座下为一个半人多高的石墩莲花台,妙荷带着玉云真人往后走,在左上角一瓣莲花上使劲摁下去,佛像背后的莲花台中间有快一米见方的石墩忽然松动起来。
  玉云真人看着这个精巧的机关也惊了一下,伸手去摸那莲花石墩,石墩雕刻的非常巧妙,原本是一块完整的石墩,当掏空后按上机簧,再用莲花花纹把缝隙全部弥补起来,光凭肉眼根本看不出来石墩有什么问题。
  石墩松动弹出来,石墩里面有两个手抠,妙荷抓住往外慢慢拉,石墩有一巴掌厚,露出一个漆黑的洞来,洞里有着许些阶梯,缓缓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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