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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怪谈
作者:
布衣不加V
日期:2015-06-13 20:07:07
第壹章 《未念的死和爷爷的葬礼》
1.
我出生的地方,叫龙潜镇。祖祖辈辈都说家乡的风水好,外面不管干旱还是水涝,很少影响到这。据说这里蛰伏着一条神龙,护佑着一方土地的子民。不过作为新时代的接班人,我觉得只是鬼扯!不过是仗着四面环山,生态环境好过外界罢了。
那时候不比现在,一条巷子里,即使叫不出名,多半也脸熟,邻里之间的关系热络得多。当时国内的经济,还整体比较低迷,好在国人勤劳肯吃苦。在外地打工了几年的爸爸,返回家乡后,便推倒了我们住的祖屋,在那地基上盖起了我们巷子里第一栋新楼。
我爸是三代单传,到了我这,变成了四代。盖新楼的那年,我正好小学六年级。家里没有女人。奶奶很早就过世了,自我记事,妈妈就没见过,没人提起过她是生是死,好像我就是石头里蹦出来的。我爸在外地的那几年,是爷爷带大我。一老一少住在那座年月悠久的宅院里,终日是很沉闷。
我性格比较沉闷,唯一算得上走得近的,就是隔壁家的一对姐弟。季未念和季未燃。分别比我大四岁和两岁。爷爷一直是鼓励我和别的小朋友玩,唯独忌讳和季家来往。听说季家有遗传性的精神疾病,他们父亲一发作就拿刀到处乱砍。附近的人都和他们家刻意的保持着距离。
6岁那年的某天,爷爷带着我在巷口的大榕树下,看别人打桥牌,看得兴起的时候,完全把我忘在了一旁。
“小五,最近怎么没去找未燃他们玩啊?”粗嗓门的中年男人俯下身,黝黑的皮肤下挤满了笑容。我大名叫李布,因为家族一直是几代单传,我妈怀我的时候,很虚弱,为了让我好养活,乳名叫小五,让鬼神以为前面有几个夭折的哥哥姐姐,才能保证我能活下去。不知道哪来的传说,我是不屑这些迷信的东西。但总好过叫什么“狗蛋”一类的名字,心里还是默默侥幸了。
叫我乳名的,就是未念的爸爸。他家里是做香蕉批发的,但是也摆摊零卖。镇上一半的水果商,都是从他家采购香蕉。不过平日都是他老婆在忙活,偶尔他精神好的时候,才让他帮忙卖香蕉。季伯伯其实没有爷爷说的那么可怕,每次我在外面遇到他,他总是很和蔼的摸摸我的头,有时也会偷偷塞我几根香蕉。我和未燃、未念在一旁玩的时候,季伯伯也总嚷着让他们照顾好我。
我仰着头望着他,心里知道是爷爷不让我找他们玩,却也心思多的撒了个谎,奶声奶气的对他说:“最近爷爷在教我识字,所以没怎么找他们玩。”
“你爷爷呢?”
我远远的指着挤在人堆里看打牌的爷爷,权当是告诉了他答案。
“那你别乱跑……。”
正说着,就见未燃上气不接下气的朝我们跑过来,嘴里语无伦次的哭喊着:“爸,你赶紧回家,姐她出事了!”话刚落音,季伯伯脸色一抽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慌张的丢下摊子就跑回去。
日期:2015-06-13 20:07:55
2.
我不算是个好相处的人,也许是常年和老人独处,性格比较阴郁,比起别的孩子显得格外不
招人喜欢。这条街,除了未燃和未念,几乎没什么孩子愿意和我玩。看到未燃哭哭啼啼的往家里跑,我也像被什么吸引了一样,丢下爷爷,跟着去了季家。
虽然是邻居,这还是第一次进他们家的门。那时候我们每户几乎都是住老宅,房子虽然老旧,但面积很大,多半都是带着庭院。最外面的大门没有关,我顺利的跟着进去了。进门就是个堂前院,种了几棵石榴树,还有一些我叫不上名的树木。屋檐下放置着一排金钱橘等小盆作物。院里有口巨大的水缸,旁边便是歇息的石桌石凳,整个环境看起来,虽然简陋,但也几分素雅。
好奇的打量着他家,主屋是进不去了。主屋的大门是关着的,季伯伯一回家就把大门关上了,连未燃都没能入内,一直焦急的往里面张望,哭得手足无措。里面不时传出一些重物倒地的声音,女人的哭声,男人的怒斥以及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因为窗帘放下了,即使我们踮着脚想从窗户往里面看,也看不到什么。未燃在那咬着小嘴唇,红着眼,豆大的眼泪不住的往下掉。
那是我第一次见他哭,之前有次他从树上摔下来,胳膊破了一个口,血流如注,他疼得嘴唇都咬出牙印了,都没见他哭过。
“我爸说我是男子汉,以后是要保护我姐的,所以,即使受伤了也不能哭。”当年他那么稚气的挺着胸膛,在我面前显示自己的男人气概,到今天,我都历历在目。未燃的眉宇间,有一种好看的英气,也许有些人的样貌,本身就是上天给的恩赐。
可是那天,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忍耐,慌张的在门外等待着未知的命运。那时我自己还是个孩子,只知道是出了大事了,但不懂是为什么。只是本能的站在他身边,陪着他踮起脚,趴在窗口,努力想从那若隐若现的窗帘,看到里面发生的事情。
我们个子都够不着,当时是未燃从院子里搬了块大石头,我们挤在一块石头上,站得不是很稳,上半身都是往前倾,加上想努力看清屋里,两个人几乎是脸都贴在玻璃上了。
听到季伯伯在慌张的嚷着:“我等会抓住她,你把她绑起来!”然后屋里的声响就越来越大,我正瞪大眼睛努力想看清里面,窗帘突然被扯下,一张狰狞的脸突如其来的和我贴在一起。
那是张因为过度扭曲而显得失控的脸,明明是我熟悉的未念,却露出瘆人的模样,嘴夸张的裂开在笑,露出牙床,眼珠好像要凸出来了一样,死命的瞪着我。我和未燃,都吓了一跳,脚底一滑,摔了下去。她猛地趴在窗户,用力拍打玻璃,睁着血红的眼,嘴里嚷嚷着:“我认识你!我认识你!带我出去!”随后一阵刺耳的狞笑,季伯伯从后面按着她,她动弹不得,我永远忘不了那天,她在我面前脸被玻璃挤得不成人形,头发蓬乱,鼻孔下还微微带点血痕,她拼命的瞪大眼睛,冲我诡异的笑,不时凶狠的拍打玻璃,我和未燃跌在地上,吓得哇哇大哭,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未念十岁那年,宿命中的病还是找上了她,因为照顾两个病人是很辛苦,季伯母几乎是下跪着求爷爷,暂时让未燃住在我家。季家人丁单薄,因为这个病,非自然死亡的人格外多,即使侥幸存活下来的,也在精神疾病中苦苦熬着,根本无法抽身照看一个八岁的孩子。
一直以来,除了我还稍微和季家有些往来,别的邻里,都是避之不及。虽然未燃现在看起来那么正常,但无疑在那种高遗传疾病的前提下,他在爷爷的眼里就是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爷爷虽然同情,但拒绝的意思却是坚定的。
言语上宽慰了一阵季伯母,但随即便说了一堆的不便之处,季伯母怎么苦苦哀求,都不能如愿。我看着未燃在她身后,紧咬着嘴唇,明明还是孩子,却一副大人的神情。
“爷爷,让未燃哥住下吧,我会照顾好他的。”我拉着爷爷的衣角,跟着哀求。
“大人的事情,你别管。你懂什么,咱家里就我一个老头子,你自己还是个小屁孩,这未燃虽然还是个孩子,哪天要是保不住发病了,怎么办?哎,季家媳妇啊,你别在意我的话啊,我老头子话是难听了点,但也是事实,这要是小五他爸在家,咱乡里乡亲的,肯定会帮,也是真的帮不了啊!”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季伯母自知肯定是无望了,只得抹着眼泪带着孩子打算离开。未燃看我的眼神有些哀怨,就那一瞬间,我几乎是赌气似的和爷爷嚷了起来:“你不让他住,我就去他家住!我是一定要和未燃哥在一起的!”小孩一闹起来,是真的没辙的,不管我爷爷怎么拉扯我,我就是哭哭闹闹的往门外跑,怎么也要跟着未燃走。折腾了半天,爷爷只得妥协,又是和季伯母约法三章,说了很多免责的话,比如一发现不对劲一定带回家去。季伯母感激的望了我一眼。
她真的是个很了不起的女人,一个女人撑着那个支离破碎的家庭,对着两个随时会犯病的亲人,忍受着别人异样的眼光。也许换做别的女人,早就丢下这个家自己跑了,她却一边扛着家里的生计,一边小心翼翼的照顾着家人。未燃的身上,那种坚毅的特征,就是继承了她的吧。
日期:2015-06-13 20:11:04
3.
以前对疯病的了解,就是爷爷口里说的那样,虽然听着可怕,但也没怎么吓到我。自从那天见过未念发病的样子,我是连着做了几天的噩梦,常常看到一双血红的眼睛在梦里不停的瞪着我。
半夜的时候,我吓得一抖一抖的醒了,好几次看到未燃还睁着眼睛没睡,在思考什么。
“小布,你怕不怕我?”黑暗中,他问我。
我摇摇头,又怕他看不到,连忙说:“不怕,为什么要怕。”
“我要是也像我姐那样,怎么办?”
“念姐姐只是生病了,去医院打针就慢慢会好的。你别担心。你又不会生病,即使你病了,我也会带你去看医生。”那时候,我稚气的这样回答他,不知道是为了安慰他,还是为了安慰自己。虽然那么说,想起未念那天的样子,我还是有些不寒而栗。
未燃有天,是不是也会突然变成那样?如果真的有那天,我也要像季伯伯他们那样把他绑起来吗?不会的,未燃不会生病的!
未念的病反反复复,一晃就是几年,真的难以想象那些年,季伯母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来的。而比起就在身边的那个炼狱,未燃却是幸运得多。
因为季伯母的坚持,他得以在我家生活,远离那些可怕的生活,像每个正常的小孩一样长大。
那时候,我家有个阁楼,没住人,基本是在上面堆放些杂物,或者是晾衣服。春天的时候,总有小鸟飞进来在墙上筑窝,爷爷说那是福照,让我们别去打扰它们。
“万物都有自己的生存法则,强硬的去改变,只会使原本正常运行的循环出现障碍,带来无法预计的后果。”
爷爷和我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是直钩钩的盯着未燃。长大后,我梦见过爷爷几次,这句话他在梦里和我重复过很多次,顺其自然,勿要逆天而行!他活像电视里那些窥视天机的神仙,在那说着。而我知道,他只是为了让我别插手未燃的事情。
镇上只有三所小学,我和未燃在一个学校,那时候感情很好,除了上课那是形影不离。他一直比我要早熟,也许是因为寄人篱下,未燃从来都不会像别的孩子那样哭哭闹闹,在家都本分的待着,会帮忙摘菜洗碗,教导我作业,看电视也没和我争过。他那超过年龄的懂事,现在想来,真是唏嘘。
只是不管他怎么做,爷爷对他总是心有芥蒂,甚至是我那很少在家的爸爸,年底回家对他也是很冷淡的态度。爸爸对未燃住在家里,带着一种很不满的情绪,很多次背着未燃责怪爷爷和我多事。爷爷带着点责备的眼神望着我,我假装没看到的把头扭过去。不就是发病的时候可怕了点吗,我也是个男子汉,上次是没准备才会被未念吓到。不管你们怎么说,我是绝对不会让未燃走!
也许是时间冲淡了小时候的阴影,偶尔看到念姐姐和季伯伯也是精神状态很好的样子,有时候早上上学,我们也偷偷在巷口等未念,三个人一起去学校。未念正常的时候,很温顺,她长得很漂亮,皮肤白皙,身上总有种淡淡的香味。有时候季伯母给她什么好吃的,她常偷留下来,给我们吃。我几乎忘记了那噩梦一样的过去。直到我小学三年级,一场可怕的事件,毫无预兆的发生了!
日期:2015-06-13 21:35:31
4.
我永远也忘不掉那天早上,我和未燃、未念背着书包去学校,还在说说笑笑。很多电视和小说都说,人有时候具有一种预先感知的能力,一场大的变故,总会有些前兆。比如突然乱跳的眼皮,或者是祖上十八代哪个有良心的先人,在你梦里苦口婆心的劝你:“今日不宜出门!”
然而那天,却是没有丝毫预兆,街头的大婶还在卖着她的包子,流浪的猫猫狗狗还一如既往的在那乱串,三三两两上学的孩子,也就那么些个人。哪种症状都没显示出,不宜出门。
我们才离开家没多远,就听到后面人仰马翻的声音,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惊恐的嘶喊:“快跑!小燃!小念你爸疯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一颗头像个皮球一样,从未念身上掉了下去。
我完全吓蒙了,求生的本能促使我拉着还没反应过来的未燃拼了命的跑。
街上的大人,纷纷拿起就手的东西当武器,拦住了拿着菜刀挥舞的季伯伯。我实在是跑不动了,眼看着人被制住了,我们躲在一个摊子后面当屏障,缩在一起瑟瑟发抖。
季伯伯已经完全疯了,衣衫不整的拿着刀见东西就砍,那癫狂的样子,激活了我脑海中沉睡的记忆,当年未念发疯的时候,就是这个表情,简直不像个人类。想到未念,我不禁往那边一看,早上吃的几乎都要从胃里吐出来。第一次看到死人,还是头身分离的那种,即使离了很远,我也感觉到她的眼睛一直在看着我。
地上那滩迅速漫开的血迹,还有死者的惨状,引起了刺耳的惊恐尖叫!没人敢靠近尸体,有的忙着拦季伯伯,有的忙着打电话报警,更多的是惊恐的逃窜。
一只黑色的野猫从旁边臭气熏天的垃圾桶窜了下来,似乎被血腥的味道吸引了,只剩它在那默默的舔舐着地上的血液,等它想更靠近的时候,一个胆大的中年男人拿着扫帚把它驱散开。猫一受惊,立马窜跑了,一路爪子带着那血印朝着我们跑过来。
我几乎感觉它要扑到我身上来了,吓得一哆嗦,竟然瘫倒在那,动都动不了,只得闭着眼把头一扭。几秒的时间,似乎过了一个世纪,睁开眼的时候,发现猫已经不见踪影了。感觉到未燃在挣开我的手,想往外跑,我本能的拉住了他。
刚才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根本来不及去注意他。这时候才发现未燃一脸悲恸多余惊恐的样子,直勾勾盯着自己姐姐的死状。那眼神,一瞬间有一种我说不出的可怕感,我几乎一惊,他不会受刺激也发病吧?已经两次见到可怕的场景了,即使再小,也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几乎是下意识的,我就站起来捂住他的眼睛,不让他看。未燃像只愤怒的狮子,挣扎着冲我吼,让我放开他。要不是来了大人帮忙拦住他,那惊人的力气,我是绝对拉不住的。爷爷估计是听到什么风声,慌慌张张的在人群中找到了我。在他捂着我的眼睛抱走前,我看到季伯母完全崩溃的在女儿尸体前哭喊着,季伯伯还是癫狂的在那挣扎,而未燃,被人捂着眼睛,抱离了现场,我看到他的眼泪在脸上绝望的滑落,听到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那是我们经历的第一场死亡。那么血淋淋,赤裸裸的把那个世界暴露在我们面前。
日期:2015-06-13 21:57:42
5.
忘记了多长时间,没再见到未燃,爷爷从来不再和我提季家的事。他在我家留下的东西,都被爷爷丢了回去。那天后,我晚上几乎都在做噩梦。爷爷带我去了一个所谓的“天师”那做了收惊,我怔怔的望着他在那做着一些奇怪的仪式,对着外面叫我的名字,又让我喝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水。
爷爷很虔诚的在一旁等着,大气不敢出,等到结束了,才和那大师私语着什么,不时的望了望我。
他们是觉得我丢了魂,其实我知道自己只是吓到了。太阳穴的筋都绷得死死的,头皮发麻,不想去回想,却不停的出现那幕血腥场面,阵阵作呕。
那场法事,并没有预期的那样帮到我。
那以后,爷爷几乎是每日接送我上下学,他不和我提,我也从同学的口中多少得知了一些下文。一个小镇,出了这么大的血案,怎么压得住。季伯伯那天发病砍死了自己的女儿后,被人拦住了,半路上又跑了,到现在都没找到人,镇里已经特意安排人巡逻,到处张贴了告示,地方台也发出了告示,警示大家小心这个人,如果见到了及时报警。悲伤过度的季伯母,草草的办完了女儿的葬礼,便带着未燃离开了龙潜镇。连个告别都没有。
果然是离开了,她也是真的坚持不下去了吧。前几天还听到那边锁啦的凄凉声,最近是完全没有动静了。爷爷怕我害怕,开始每天陪我一起睡,我时常做些恐怖的梦,他安抚我说,都过去了。离开了未燃,就再也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他支支吾吾的说着那句话,似乎这一切的原因,只是因为我强行的留下了未燃。
我有些怄气,这和未燃有什么关系,他已经够可怜了。想着那天分别时,他的样子,我不禁叹了口气。
也许是真的受了很大的惊吓,我开始频繁的做梦,未念总是拎着自己的头蹦蹦跳跳的来找我,手里的脑袋,从面无表情,到突然露出一个夸张的笑,那双红色的眼睛里面全是血水,瞬间好像血海一样把我吞噬。想到都是血,我连呼吸都不敢,深怕自己不小心喝了进去,闭着眼睛在那不停的挣扎。她在梦里用一种奇怪的语调召唤我:“我认识你……。带我走……。带我走……。”
我打了个冷颤,被吓醒的瞬间,几乎觉得再不醒来,自己都要死在梦里了。
我再也没去过季家了,也不知道那座宅子是卖了,还是荒废了。偶尔夜半的时候,听到类似箫声的声音,我都觉得像鬼叫。每天精神绷得紧紧的,一点声响都会吓我一跳。偶尔我开口问爷爷,未燃他们去哪了,爷爷就很生气的不准我再问下去。他不肯说,甚至别人在我面前无意中提起那件事情,他也很生气。要不是爸爸阻拦,他甚至动过念头打算搬家。
那年过年的时候,爸爸从外地回来,带回来的还有个从什么地方求来的大师开过光的护身符,说是不管什么情况,都让我带着那个在身上,千万不要丢了。
他回来的第一天晚上,就神神秘秘的和爷爷在房间说着什么,声音刻意的压得很低。我竖起耳朵,才隐约听到爷爷在说什么“逃不了的命”、“千万不能让他知道”、“约定”等毫无逻辑的字眼。我爸似乎有些不耐烦,在反驳什么,后面的声音太小,实在是听不清了。
家乡的习俗是,人死了后,他的物件要焚烧,免得沾上晦气的东西。我也害怕鬼,但是想想未念以前对我多好,我也没她什么东西,最多就是在抽屉里发现她以前给未燃做的一把小木剑。说是小木剑,其实就是一根筷子折断削的,大小也不过是个小拇指那么大。这算是未念最后的遗物了吧。不知道为什么,我没舍得扔掉。毕竟是她送给未燃的,也许以后见到未燃了,我还能亲手还给他。这样想着,我便把那个东西和我的护身符放在一个袋子里装了起来。
日期:2015-06-13 23:35:46
6.
我体质一直不算好,我妈怀我的时候,爷爷就给我取了这个乳名,他断定了,这一胎很危险。据说那时候他拜遍了各地的名寺,做了很多功德,才让我妈顺利的生下了我。但是即使活下来了,我的体质也格外的弱。从婴儿的时候起,就大病小病不断,医生说是在母体的时候发育不是很好,所以先天性比别人要容易生病。传说中的输在起跑线上的人。
也因为容易病,整个人的气质也变得很阴郁,年纪小小,便总一副没精神的样子。未念死后,我生了一场大病,整天昏昏沉沉的躺着,心脏像火烧一样的难受。刚开始,我以为只是感冒,身上不停的发汗,接着就开始意识很模糊,头痛欲裂,很多奇奇怪怪的影像碎片在我脑海里冒出,却怎么也组装不起来。越是拼命想去看清楚,头就痛得越厉害。
偶尔有点意识的时候,知道自己住在医院,那惯有的消毒液味道混杂着各类药物的气味,让我觉得自己全身都是病毒。不时能听到爷爷在叫着我的乳名,我想回应,却发不了声。心脏像烧起来了一样的痛。
也不知道这样昏迷了多久,突然好像饮进了什么液体,最初炙热,然后竟像一缕清泉一样,从咽喉进入,心脏的燃烧感瞬间被压制了下去。迷糊中,我听到一个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你真的忘了吗?”那个声音像个成年男人,语气似乎充满了悲伤,听起来不像我认识的所有人,但是我几乎确定,一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听过他的声音。
“我忘了什么?”我脱口而出的问出这句话,然后从梦中惊醒。
“又做梦呢?”爷爷在一旁帮我擦着额头。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我已经在家里自己的床上躺着了,这段时间一直昏昏沉沉,很多事情的片段真真假假的在脑海里面浮现。一想去回忆什么,头就格外的痛。
爷爷抱怨的在一旁的脸盆里洗着毛巾,给我继续擦着脸:“这么久了,还一直做奇怪的梦?等你病好点了,我去学校和你们王老师请个假,带你去大禅寺拜拜。”
“爷爷,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信这个!你可别去我学校说,我会被老师和同学笑死的。”我不满的嘀咕着。
“呸!童言无忌,神鬼莫怪!”爷爷严肃的对我说:“小孩懂什么!不要以为你没接触过,就以为什么都是假的。你现在可以不信,但是你要懂得敬畏!以后别让我再听到这样的话!”爷爷这样的老古董,对这些封建迷信的思想,是格外的认真。我也懒得和他争辩,加上长期卧病在床,也确实是很累,自己转了个身,没搭理他,没一会就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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