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令[GL]

作者: lost_Katherine

  日期:2015-07-02 18:00:44
  第一章
  三月的一个清晨,空气清新,阳光明媚。
  我坐在长椅上,置身久违的大学校园,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年轻面孔,不自觉的思绪万千。
  这里的一切是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我人生中最重要的四年,最快乐的四年,也是最痛苦的四年……六年过去,早已物是人非。
  母校这次给的工作机会,非常难得,低头看看手表,离约定的时间还有20分钟,我习惯性的整整衣服,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资料,准备再检查检查。
  不知道哪里来了一阵风,吹乱了我手中的文件,却也将一阵淡雅的香气带到了我的面前。我不由得转头,去寻找这香气的来源。
  一身纯白的运动装,包裹着匀称健美的身躯,马尾随着轻盈的脚步左右甩动,她的步伐很快,一看就是经常晨跑的人。

  身影,轮廓,似曾相识。
  心里突然一紧,尘封的记忆蓦然被撕开,手一滑,文件洒落一地。
  我连忙起身,去拾取这一地的凌乱。暗笑自己,过了这么多年,居然还会如此。
  一双纤细的手,帮我将几页文件递到我面前,不用抬头,我已看到了那身纯白的运动装。
  “谢谢。”我抬头示以微笑。
  “不客气。”她还以微笑。与我僵硬的微笑不同,她的微笑阳光而自然。
  目送她远去的身影,我默默将心里翻滚的情绪按压下去,整理好资料,走入办公楼。
  面谈很顺利,陈主任给了我这份基金会翻译的工作,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可以先兼职。多赚点钱,总是没有坏处的。
  走到停车场,才发现手机有几个未接来电,不用看,一定是丹丹,我上午不在公司,急得找我的人,也只有她。
  开车经过熟悉的街道,停在红灯路口,我环视着这座生活了十年的城市。
  十年间,我走过了这里的大街小巷,跟着这个年轻的城市一起成长,从一个一无所有的大学生,到现在有房有车的所谓“白领”。其中的酸甜苦辣,也只有自己知道。当年那个天真稚嫩的女孩,被这个现实的社会,早已洗涤得世故圆滑。如果说还剩下些什么,也只是尘封心底的那份怎么也不愿意去提起的回忆。
  今早的那场“偶遇”,的确在我心里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往事就像脱缰的野马,奔腾出现在眼前,打我一个措手不及。其实,我连那个女孩的容貌都没看清楚,只是那身姿,太像记忆中的她,那个将我带向天堂,也带向地狱的女孩……

  车里安静的空气让我窒息,按下CD播放键,仍旧是熟悉的旋律。
  I’ll be your dream
  I’ll be your wish
  I’ll be your fantasy
  I’ll be your hope
  I’ll be your love

  Be everything that you need
  I love you more with every breath
  Truly madly deeply do
  ……
  红灯变为了绿灯,我捋了捋额前的头发,发动了汽车。
  日期:2015-07-04 07:27:04

  第二章
  回到公司,丹丹一眼就看到了我,长长的手臂搭在我肩膀上,“欧洋,你上午跑哪里去了,打你电话都不接!”
  “我出去办点事情,有必要向你汇报吗?”我边说边把她的手臂从我身上拿开。
  “人家不是担心你嘛,怕你出事啊!”她一脸委屈。
  “我这么大人,会有什么事,你没工作了吗,跟审犯人一样,去干活去!”我推开她,把她按到座位上,然后转身坐在自己的位置。
  没错,我们是同事,是上级与下级,也是朋友。

  丹丹小我几岁,算是后辈。在我们这个资料翻译部门,大部分都是女孩子,大家相处的比较融洽。作为部长的我,也很少给他们摆脸色看。
  虽说不是铁腕政策,该管的还是要管。我把上周的工作情况汇报浏览了一遍,然后把这周的工作分配下去。忙完工作,已过了下班时间。
  丹丹看我准备下班,探过身子,“欧洋,一起吃饭?”
  “不了,我晚上有安排。”我婉言谢绝她的邀请。
  “哎,大忙人,大部长,您老真难约!”她满腹牢骚。
  我没接下一句,冲她笑了笑,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丹丹对我有好感,我心知肚明。不是我不近人情,不是我拒人于千里之外,而是她还年轻,搞不清楚自己需要什么,甚至可能都搞不清自己对我是什么样的感情。

  我不想趟这个浑水。
  夜凉如水,繁星点点。
  我拉开车门,坐在驾驶位,对着后视镜将长发扎起。
  打开车窗,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不平静的一天,终于过去了。

  手机在震动,是微信。
  “下班了吗?”是Seven。
  “嗯,你有空?”
  “半小时后,老地方见。”
  “OK”

  放下手机,我掏出化妆包,补了补妆,将刚才扎起的头发重新放下,对着镜子整了整衬衣领,将最上面的扣子解开,喷了些香水,收拾妥当,出发。
  与Seven的相识,是三年前的事情。
  当时,我去了一家朋友介绍的发型设计连锁店,想找个设计师设计发型。在一群男设计师之中,Seven非常显眼。她的穿着打扮,非常与众不同。也许圈外人不清楚,我只看了一眼,便明了,她是个T。
  于是,我便指定Seven帮我设计发型。她站在我身后,一边用手摆弄我的头发,一边给我介绍她的设计思路。我没说话,就通过镜子那么看着她,视线停留在她白皙的皮肤和帅酷的发型。Seven大概已经习惯了别人的注视,她拿起剪刀,很从容的开始她的工作。
  那次设计的发型,我很满意。

  后来,我就常常光顾那家店。顺理成章的,我们认识了。
  Seven话很少,这点让我很欣赏。这也是除了她的外表之外,让我选她的最重要的原因。我讨厌滔滔不绝的设计师,话说的多,活却干的不漂亮。
  大概认识一年多之后,一次弄完头发,我照例起身准备付钱,她却拦住了我,“这次的费用,我帮你免了。”看着我不解的眼神,她凑到我耳边,接着说出了下一句,“作为回报,你请我吃饭。”
  她的呼吸,吹得我耳朵痒痒的。而她暧昧的语气,在我的心里,激起了一片涟漪。
  日期:2015-07-07 20:31:52
  第三章

  与Seven约定的地点,是一个私人会所,这里的老板是Seven的熟人。会所安静优雅,在这个喧闹的城市,是一处理想的栖息地。
  门口的领班,与我热情的打着招呼,将我带到指定的房间。
  推开门,Seven已经到了,桌上摆好了各种食物,很丰盛。
  “来很久了吗?”我放下包,坐在她对面。
  “刚到。”惜字如金的她,永远都是最简短的语句。
  自从两年前的那次邀约,我们便成了好朋友。期间,不是没有各种暧昧的念头和举动,但冷静下来发现,还是只适合做朋友。
  其中的原因,主要在于我。
  Seven是个值得交的朋友,也必定会是个好的恋人,好的情人。无奈,我一直放不开自己的心。另外一点是,相比她菱角分明的张扬,我更喜欢温婉的女子。
  但是,在她面前,我完全没有秘密,她了解我所有的过往。和她相处,我不用任何掩饰,可以随心,随性。

  “你今天有点不大一样。”Seven一如既往的目光锐利。
  “Tough day。”我脱掉西装外套,把自己埋在沙发里。
  “怎么了, Jessi?”Seven喜欢叫我的英文名。
  “我今天拿到了基金会翻译的工作。”
  “这是好事。”

  “我在校园里看到了一个人……很像她。”我说着,把自己埋得更深了。
  Seven没接话,而是绕过桌子走过来,轻轻将我揽在肩头,一只手抚着我的头发,“嘘……不用说了。”
  我安静的靠着她,闻着她身上干净舒适的味道,深深的吸了口气,“谢谢。”
  吃过晚餐,Seven扶着醉醺醺的我,走到车门前,把我塞到副驾驶位置。她自己走到驾驶位,发动了汽车。
  我很少喝酒,只有在最熟悉的人面前,才会偶尔放任自己。
  我靠在车窗上,眼神迷离的看着窗外。本想借着酒精麻丨醉丨自己,此刻头脑却异常清晰。
  往事如潮水般涌来,拍打着我脆弱的神经。
  我们初识,是在一个晴朗的秋日。
  刚进大学校园不久的我,拿着我最爱的宋词,在校园里散步,只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静静的读书。兜来转去,我走到一处幽静的长廊,藤蔓植物缠缠绕绕,将日光遮去了一大半。我心里豁然开朗,这真是个理想的读书地。
  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我翻开书,正准备去体验宋词的感伤,却听到一阵歌声传来,循声望去,迎面走来一个女孩儿。
  清爽的短发,衬托的五官异常清秀,身材高挑,健美而不失匀称。夕阳照着她的背影,整个人氤氲在金色的光环中,她的歌声空灵飘渺,让我一瞬间失神。
  女孩儿走近,看到了我,蓦地收了声,两团红晕爬上了她的脸颊。
  “对不起,打扰你了。”她的声音,字正腔圆,清脆悦耳。
  “哦……不,不,没有。”我有点语无伦次。
  女孩儿噗嗤一声笑了,“是我不好意思才对,你脸红什么?”
  我条件反射的捂着脸颊,才发现温度的异常。我奇怪于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的笑笑。
  女孩儿伸出手,“你好,我叫Cat,英文系。”
  “我叫欧洋,中文系。”我握住她伸出的手,暖暖的,很舒服。
  日期:2015-07-09 12:51:04
  第四章
  “Cat,好奇怪的名字啊。”我疑惑的看着女孩儿。
  “是Cathy的简称,老外喜欢这么叫。既然起英文名,就要入乡随俗嘛!”女孩儿又笑了,笑容中掩饰不住的,是自信。
  “哦,我没关注过这些,让你笑话了。”
  “你有英文名字吗?”
  “嗯,Jessica。”
  “那我以后就叫你Jessi吧,嗯?Jessi?”
  ……
  “Jessi,Jessi,到了。”Seven停下车,我也从回忆中苏醒过来。
  “我送你上去。”Seven的语气,不是和我商量。
  我的手脚有些不听使唤,便也随她。
  上电梯,开门,进屋,开灯,Seven很熟练,虽然这是我的家。

  她扶着我在沙发上躺下,帮我脱掉鞋子。
  酒精让我浑身发热,喉咙里好似有一把火在燃烧。Seven扶起我,将一杯水送入我的口中。冰冰凉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流入全身,瞬间轻松了许多。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沙发里。
  认识这么久,我很少在Seven面前喝醉。能让我喝酒的原因,只有两种,开心或伤心。
  “去床上睡吧。”Seven摸摸我的头。

  “不要。”我摆摆手。
  睡意袭来,我努力的想睁开眼睛,保持清醒,无奈眼皮似有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
  清晨,我从一整晚的混沌中苏醒,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穿的,已换成睡衣。看了看身边的闹钟,6:30。
  房间里很安静,Seven不知道何时离开的,只有桌子上的一张纸条,“记得吃早餐。”
  我走进浴室,将自己冲洗干净,裹上浴袍,冲了杯咖啡。
  又是新的一天,忙碌的生活即将开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最初坚持的理想,也许只是我的执念。在选择这条路的那一天,我就知道,前路荆棘密布,杂草丛生。而路已走到一半,没有办法回头,也没有岔路可选。只能走下去。

  单身六年,早已习惯一个人的生活。每天的日程都被我安排的很满,也只有在清晨和夜晚,才得片刻的宁静。闲暇时候,我仍然喜欢读读宋词,这本从大学时代陪伴到现在的书,虽然经过岁月的洗礼,但在我的细心呵护下,没有一页残缺。
  最爱的词人,是李清照。
  而这本书,装满了我们四年的回忆。
  “你喜欢宋词吗?”Cat眨眨她的大眼睛,盯着我手中的书。

  “嗯,很喜欢。”我的性格,是内向的。在Cat这么活泼的女孩儿面前,我不善于表达。
  “我也喜欢!”她坐在我的旁边,指着翻开的那一页,“如梦令,李清照的。”
  “你不是英文系的,怎么也会喜欢这些古典文学?”看到她和我有相同的爱好,我有种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觉。
  “谁叫我那么博爱呢,只要是好的,我都喜欢。”Cat说着,拿过我手中的书,抑扬顿挫的念了起来。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女孩儿青春的容颜,散发着率性与自信,就像一颗磁石,将我牢牢的吸引。

  我想,在第一次见面,我就爱上了她。
  日期:2015-07-14 22:12:36
  第五章
  从回忆中回过神,我穿戴整齐去上班。
  永远拥堵的高峰期,伴随着一早不愉快的心情。我进了公司,坐在座位上,默默调整情绪。
  今天早晨是部门的周会,下属一个接一个的汇报工作情况,我却心不在焉。

  丹丹很体贴的给我准备了一杯咖啡,我冲她笑笑,表示感谢。
  开完周会,接着忙工作。我打开工作邮件,几十封红色的未读…..又是繁杂的一天。
  中午吃工作餐,照例是和丹丹一起。公司食堂饭菜质量不行,我们有时候会开车出去吃。善待自己,要从善待自己的胃开始。
  今天丹丹想吃日本料理,我便随她。这家店来过很多次,点菜轻车熟路。等上菜的空档,丹丹打开了话匣子,跟我说她这两天的各种“奇闻趣事”。

  我眼睛盯着她,思绪却不知飘到了哪里。
  大学的时候,没钱,觉得偶尔进一次饭店都很奢侈。和Cat成为朋友之后,我们最爱做的事情有两件,读书和吃。
  那个年代,吃货这个词还没流行,但我们两个,真是当之无愧的吃货。
  Cat找了一份家教的兼职,用赚来的钱,带我吃遍了学校附近的大街小巷。每当我觉得总让她请客而不好意思的时候,她就拍拍我的头,很豪气的说,“没关系,等你以后赚了大钱,请姐吃大餐!”
  我仰望着她,心里充满了崇拜。那段时间,我把她当成了偶像和奋斗目标。
  我羡慕她英文学的好,口语说得流利。为了能和她平起平坐的讨论美剧,我找了整套的Friends来恶补。走路的时候,听英文歌。睡觉之前,背英文单词。寝室的同学觉得我学英文着了魔,却不知道,我着魔的不是英文,而是英文系的Cat。
  ……

  “欧洋!欧洋!”丹丹用手使劲在我眼前晃,“你再不动筷子,我都吃完啦!”
  “你多吃一点吧,没关系,我减肥。”我低头拿筷子,避开她探究的眼神。
  “你这两天怎么了,怪怪的……”我情绪的外露,终究逃不过她的双眼。
  “没事,真的。”我夹了片生鱼片,送到嘴里。芥末的味道,让我想流泪。

  “还说没事,看你,都快哭了。”丹丹握住我的手,“过来,我帮你擦擦。”说着,她拿着纸巾站起来,轻轻的抚上我的脸。
  我闭上眼睛,想忍住流泪的冲动,却不想这样反倒使泪水夺眶而出。
  “这芥末,太厉害了。”我接过纸巾,擦去眼泪。
  “欧洋,你到底怎么了?”丹丹的表情,变得凝重。
  “没事,真的。”我冲她笑笑,“快吃吧,吃完还要回去上班。”
  丹丹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她了解我,若我不肯说,定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下午上着班,我突然觉得不舒服,胃和肚子绞着痛,浑身冒冷汗。看样子,是吃坏肚子了。跑了几趟卫生间,情况也不见缓解,反而越痛越厉害。丹丹见状,执意要送我到医院。我已难受的没有了力气,只好听她的。

  到医院挂了号,一顿化验检查之后,打上了吊针。我躺在床上,虚弱的闭上了眼睛。
  我这肠胃不好,是老毛病。大学的时候,有一次因为和Cat吃麻辣烫,搞得半夜上吐下泻,被寝室同学送急诊。第二天早晨,Cat闻讯赶来医院,见到了在急诊室一脸憔悴的我。
  “哎呀,这是怎么了,我们吃的一样,我咋没事?”她坐我旁边,摸摸我的头,那表情,似乎很为我着急。
  “你身体好吧。”
  “来,靠着姐!”说着,她把我拉到怀里。

  我软软的靠着她,觉得,这病生得也值了。
  日期:2015-07-16 17:37:41
  第六章
  在医院折腾一下午,打完吊针,天黑了。丹丹打车把我送回家,叮嘱我要按时吃药,才离开。

  我煮了点粥,喝完,觉得舒服了些。
  一个人的日子,在生病的时候,就会觉得清苦。虽然很想有个人陪伴,但感情这东西,真是可遇而不可求。
  Cat是我的初恋,在她之前,我没有喜欢过任何人,不论男女;在她之后,我再也遇不到心动的对象。
  自从吃麻辣烫闹出肠胃炎之后,Cat带我吃饭就会格外注意。太辣或者太凉的东西,她不让我吃。偶尔买个雪糕,也只会让我咬一口。
  “这一口是姐赏给你的。”她说话那架势,活像港片里的大姐大。

  “哼!”我不屑的撇嘴,心里却美滋滋的。
  看着Cat从我咬过的地方一口吃下去,我的心不受控制的狂跳着。
  我搞不清楚自己对Cat是什么样的感情,从没谈过恋爱,不知道对一个人心动会是什么样的感觉。我只知道,我欣赏她,崇拜她,每天都想看到她,每一分钟都想和她腻在一起。如果看到她和别的人亲密,我会不由自主的嫉妒。
  这所谓的“友情”,让我欢喜让我忧。
  半个学期过后,到了过年放寒假的时候。我家在北方的城市,而Cat就在本省。原本恋家的我,第一次离开家这么久,应该是很期待假期的来临。但随着放假一天天临近,我突然忐忑不安起来。一想到要和Cat分开整整一个月,我整个人变得六神无主。
  离校的那天,Cat送我到车站。周围都是春运的大军,月台十分拥挤。
  “看好自己的东西啊。”她叮嘱我。
  “嗯,放心吧。”
  “来,拥抱一下。”Cat搂住我。
  我贴着她柔软的身体,闻着她淡淡的味道,不想放手。
  “我会想你的。”憋了半天,我终于挤出了这句话。
  “好啦,很快就开学啦!”Cat习惯性的摸摸我的头,“快去吧。”
  我转过身,上车,找到座位坐下。

  望去窗外,Cat的身影已淹没在人潮中。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脸颊,才发现,不知何时眼泪已流了下来。
  我暗笑自己,真是没出息。Cat那么潇洒,而我却因为这么点事情哭鼻子。
  回到家里,被家人和朋友包围的我,很少有时间想Cat。应该说,我刻意让自己忙于各种应酬,而不去想她。
  除夕,我收到很多拜年短信。我想了很久,字斟句酌,写了一条给Cat。
  “祝愿你在新的一年,学业有成。”
  过了一会儿,收到了她的回信。
  “You make me laugh
  You make me cry
  You are everything to me

  Everything is you
  Happy new year”
  我拿着手机,反反复复看了许多遍。这几句话,在我看来,好像是令人脸红心跳的告白。
  我开始数着开学的日子,迫不及待的想去见Cat,我的Cat。

  日期:2015-07-16 20:56:41
  第七章
  临近三十岁,感觉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以前闹个肠胃炎半天就能恢复,现在睡了一晚还是感觉浑身无力。
  想想还有学校基金会翻译的活儿没交,索性今天请假在家休息。
  泡了壶热茶,我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开始干活。

  说起来我这中文系出身的人,现在靠英文吃饭,也是因为Cat。大学期间猛学英文的结果,除了能和Cat在英文上一较高低,也在不知不觉中,让我的英文水平有了大幅提高。所以凡事都有两面性,不管是以什么角度为出发点。
  我用了一上午把翻译任务完成,给基金会陈主任打了个电话,约定下午去学校交稿。
  脱掉睡衣,我打开衣柜,选了一件裙装加线衫。上班或是公事相关,我还是会穿得正式些。一个朋友这样说过,女人没有打扮好,最好不要出门。她的话虽然偏激,但也确实有道理。内在美固然重要,外在美也需要自己去经营。选择适合自己的穿衣风格,于人于己,都是一种尊重。
  来到学校,时间刚刚好。我走进办公楼,上楼梯,到了陈主任办公室门口,轻轻敲门。
  “请进。”
  我推开门,陈主任正在会客。这位客人背对着我,长长的头发披在身后。
  “欧洋,过来,坐。”陈主任站起来,热情招呼我。
  “好。”我走上前,在另外一张椅子上坐下。
  “欧洋,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英文系的老师,程雪。”陈主任指着身边的那位长发客人,给我介绍。
  程雪随之转头,对我报以微笑。

  在看清她容颜的一瞬间,我愣住了。这个女孩,原来就是那天早晨我看到的晨练的身影。虽然她今天把马尾放了下来,变成了披肩长发,运动装也换成了职业装,但是,我记得那个笑容。那是很阳光的笑容,像Cat。
  “你好。”我回过神,也冲她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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