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　子
　　一颗陨星划过黑暗的天空，它飞得很慢，闪耀着红光拉出一道长长的轨迹，这道轨迹在夜空中停留了很久。
　　这一幕，整个昊地至少有一半人看到，而昊地的王城日出城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看到。
　　不久，日出城开始流传一个可怕的预言……
　　这是一座山。
　　葱郁的树木，清澈的溪水。
　　山腰处有几间竹屋，竹屋前坐着一个小道士，他的名字叫明月仙人。
　　明月仙人坐在石凳上沉思，他的脸颊有些潮红，他的心有些躁动。
　　这种躁动很寻常，青春期的男孩都会这样。

　　明月仙人的手里还抓着一把谷粒，母鸡们等得不耐烦了，只好啄他的手，他赶紧把手中的谷粒撒出去，又陷入了沉思。
　　明月仙人是在回忆昨晚发生的事，他在犹豫，这件事能不能告诉师父。
　　这件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昨天晚上，明月仙人一个人吃完晚饭，他休息了一会便开始劈柴，劈了一会，他听到了脚步声。

　　他回过头，看到一个人在月光下走进了他的院子。
　　明月仙人开始有点惊慌，毕竟他住的这个竹屋是在山上，而且只有他一个人。不过很快他就不慌了，因为进来的这个人身材比较瘦小，脸上还带着温和的笑容，更加关键的是，他的身上也穿着道士服，头上戴着一顶崭新的道士帽，他也是个小道士。
　　明月仙人看着这个小道士，不知为什么，从小道士走进这个院子开始明月仙人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他的脸。
　　这个小道士问：“小道士，你的师父在吗？”
　　明月仙人不乐意了，他可不愿意被一个小道士称为小道士，所以他赶紧纠正他：“我不叫小道士，我是明月仙人。”
　　这个小道士笑了：“哟，同道之人，谁不知道谁啊，还跟我端架子，仙人不就是道士的别称嘛。”
　　明月仙人坚持道：“不一样，我是有名号的。”

　　这小道士笑起来真好看，明月仙人心想。
　　日期：2015-08-02 10:14:00
　　小道士只好道：“好好好，明月仙人，请问你师父在吗？”
　　明月仙人有点警觉了：“我师父昨天刚出去云游，你找他什么事？”
　　明月仙人的警觉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就在十天前，也有人来找过师父，而且还让他吃了不少苦头。

　　那天的情况是这样的。
　　日期：2015-08-02 10:17:00
　　那天明月仙人刚刚从外面打柴回来，他推开门看到有两个人在他的屋里，好像是在翻东西。
　　那两个人一高一矮也是道士打扮，他们看到他有些尴尬，不过很快那个矮的说道：“你是明月仙人吧，你的师父呢？”

　　这个人说话倒是挺有礼貌，还知道他是明月仙人，他顿时有了好感：“师父在外面云游，还没回来。”
　　那矮个递给明月仙人一卷薄竹简，竹简上有个封印，道：“这是给你师父的。”
　　明月仙人刚要打开，高个道：“你别动，等你师父回来亲自打开。”
　　明月仙人只好把竹简放到床上，他有点生气。
　　矮个似乎没话找话说：“明月仙人，你师父平时都给你读什么书？”
　　明月仙人道：“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书，因为它没有名字，而且里面的内容特别难懂。”
　　那两人对视一眼，似乎有些欣喜。
　　矮个道：“那个书能不能给我们看看？”

　　明月仙人从书架上抽出一个竹简：“你们随便看吧。”
　　竹简已经残旧，显然被人经常翻阅
　　那两人迫不及待地打开，只看了几眼，神情就颇为失望。
　　高个道：“我以为是什么秘笈，原来是这破书。”

　　矮个瞪了高个一眼：“师兄，别乱说话。”
　　明月仙人道：“就是，这书是讲天道的，我虽然看不懂，但也知道它不是破书。”
　　高个火了，把竹简摔在地上，踹了两脚：“你别说天道还好，一说我就跟你急，就为了学这破书，我从小没少挨师父打。”
　　明月仙人弯腰捡起竹简，用袖子擦了擦。
　　矮个把高个拦住，对明月仙人道：“不好意思啊，我师兄有点冲动。”
　　明月仙人坐在床边，没有作声。
　　日期：2015-08-02 10:18:00
　　矮个问：“你师父自己有没有经常看什么书，就是那种你师父悄悄拿出看，看完又悄悄藏起来那种？”

　　明月仙人想了想，道：“没有，师父最爱看的也是这书，我们经常一起看，一起聊，有时候还吵起来。”
　　矮个明显是失望了。
　　高个怒道：“这破书还一起看，还边看边聊，真是一老一小两个驴脑袋。”
　　明月仙人道：“不许你骂我师父。”
　　高个道：“我就骂了，怎么样，我还打你。”
　　高个飞起一脚，一下把明月仙人踹到了墙角，明月仙人坐在地上对他怒目相视。
　　高个和矮个都有点吃惊。

　　矮个道：“你师父怎么没教你武功？”
　　明月仙人没说话，他已经讨厌这两个人了，他不准备再回答这两个人的任何问题。
　　矮个看着明月仙人，笑了一下道：“不好意思啊，我们先走了，那个信记得给你师父看。”
　　矮个说完，拉着高个就往外走。
　　远远地，还听到矮个道：“师兄，你整天都冲动，这么简单的事你都做不好。”
　　高个道：“…….怪我吗？这师徒俩就是彻底的失败者。失败者，你知道吗？”
　　日期：2015-08-02 10:21:00
　　过了几天，明月仙人的师父回来了，跟往常一样，他这次又带回来一堆石头。
　　师父平时就喜欢炼石头，他把各种石头放进炉子里面用木炭烧，然后烧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师父就拿着这些东西反复地看，然后再烧。
　　明月仙人问师父：“师父，你烧这些石头干什么？”
　　师父道：“我想把石头里面的东西烧出来。”
　　明月仙人道：“这石头就是石头，难道里面还藏着东西？”
　　师父道：“那当然，石头里面不仅藏着东西，而且不同的石头里面还藏着不同的东西。”
　　明月仙人道：“是什么东西啊？”
　　师父道：“听我师父说，叫‘金’。”
　　明月仙人道：“‘金’是指黄金吗？”
　　明月仙人在师父的兜里见过黄金，他在河滩上也见过，他知道黄金能够到山下换回很多有用的东西。
　　师父道：“黄金只是‘金’的一种，据我师父说，石头里面还有比黄金更加有用的其他‘金’，我们就是琢磨怎么样把石头里面的各种‘金’给烧出来，所以我们修的就是炼金道。”
　　明月仙人想了想，道：“那师祖从石头里面烧出了其他的金吗？”
　　师父沮丧地摇摇头道：“没有，有几次差点成功，但最后那些金又和其他杂质混到了一起。”
　　明月仙人道：“既然你和师祖都没有见过从石头里面炼出金，你们又怎么知道可以这样做呢？你们又怎么知道炼出的金很有用呢？”
　　日期：2015-08-02 10:24:00
　　师父看看左右，低声对明月仙人道：“师祖的手上有一本秘籍，后来他把秘籍传给了我，这秘籍上就是这么说的。秘籍上还画了好多图，而且是彩色的，上面还画了用金做出来的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可神奇了。”
　　明月仙人道：“我不信，你给我看看那个秘籍。”

　　师父道：“你还小，等你在大一点我再给你看。”
　　师父每次到关键的时候都这样说，所以明月仙人决定激将师父，他撇撇嘴道：“我知道了，你这个秘籍根本就不存在，你是骗我的。”
　　师父哪不知道明月仙人的心思，他若无其事地道：“信不信由你。”
　　明月仙人见骗不到师父，只好又道：“那个秘籍师祖是从哪里得到的？”
　　师父抬起头看着远处，他悠悠地道：“据说是上古的时候由神写出来再交给世人，经过世世代代的传递，最后到了师祖的手里。”
　　明月仙人不解道：“上古？上古是什么时候？”
　　师父道：“据说是很久很久以前。”
　　明月仙人道：“那时候有神吗？”
　　师父很肯定地道：“当然有。如果没有神，现在哪来这么多的神器？”
　　明月仙人露出了神往的表情：“那我怎么就没见到过神呢，师父，你说现在还有神吗？”
　　师父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

　　那天是晚上，师徒两人后来都不说话了，他们坐在地上看着天上的星空发呆。
　　那次关于石头的对话给明月仙人的印象很深，因为他记住了几个令他向往的东西：“上古”、“秘籍”和“神”。
　　日期：2015-08-02 10:28:00
　　明月仙人帮师父把带回来的东西放好，然后把竹简拿给师父看，师父打开看了一遍，他放下竹简默不作声。
　　明月仙人没有把那两个人乱翻东西还踢他一脚的事告诉师父，因为他感觉师父听了会难过，他不想让师父难过。
　　明月仙人问师父：“上面写了什么？”
　　师父道：“你师叔生病了，想叫我下山替他主持王国的祭祀大典。”
　　明月仙人知道这个师叔是师父的师弟，道号叫北坡大仙，在山下的王国做很大的官，只是师父似乎不喜欢跟这个师叔来往，所以他也没见过这个师叔。
　　这样想来，那天的两个人应该是师叔的弟子，也就是他的同门师兄弟了。
　　明月仙人问：“师父，那你去吗？”
　　师父道：“我才不去。上次他也骗我说生病，等我到了山下他的病就好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主持王国的祭祀大礼，那个嘚瑟劲啊，我才知道原来他是转个弯叫我看他如何风光。”
　　师父一说起师叔就很激动，就像那天高个说起天道就激动一样。
　　明月仙人本以为可以到山下见见世面，没想到又落空了，他有点失望。

　　明月仙人鼓起勇气道：“师父，我们为什么不经常跟师叔来往呢？”
　　师父沉默了一会，道：“你长大了，有些事师父也不瞒你，以前师父年轻的时候，跟你师叔同时喜欢你师姑，后来你师姑选择了你师叔，师父觉得心里难过，所以就到山上来潜心修道。”
　　师父说这番话的时候情深款款，明月仙人当时还挺同情师父的，但是后来他了解到事情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事情的真相是：师叔和师姑本来就心心相印而且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师父还想横刀夺爱，什么浪漫甚至恶心的示爱举动都做出来了，最后还是没有得到师姑的欢心，后来师父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干脆就一个人躲到山里来了。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日期：2015-08-02 10:30:00
　　当时明月仙人问他师父：“师父，你为什么要心里难过呢，你告诉自己不要再喜欢师姑不就行了？”
　　师父长叹一声道：“男女之事你没经历过是不明白的，等你经历过，你就明白了。”
　　明月仙人在琢磨师父这句话的意思。
　　师父又道：“你师叔的信上还说，小国王准备送个女人给你做老婆，据说是个很美的女人，你想不想要？”
　　山下王国的小国王曾经是师叔的学生，这事师父以前也说过。

　　这时候的明月仙人对女人完全没有概念，他问：“什么是女人，男人为什么要找女人做老婆？”
　　师父顿时愣住了。
　　明月仙人想起屋里摆放的那两个每天都要祭拜的雕像，道：“师父，女人就是太一神母那样的吗？”
　　这句话可把师父吓着了，师父赶紧捂住明月仙人的嘴，道：“不要瞎说。”
　　明月仙人不解地道：“太一神母不是女人吗？”
　　师父低声道：“太一神母当然是女人，但是你不能只把她当做是女人。”
　　明月仙人道：“太一神母又是女人又不只是女人，那她到底是什么？”
　　师父道：“她是神！你今天还没做过晚祭吧，你闭嘴，赶紧进去拜。”
　　师父说完左右张望一下，周围并没有人，只有寂静的树林和飞舞的蝴蝶，师父显得有些惶恐。
　　日期：2015-08-02 10:33:00

　　上面这些事就是十天前发生的事，所以当眼前这个和蔼可亲的小道士也问他师父去哪了，明月仙人就警觉了。
　　明月仙人道：“我师父昨天刚出去云游，你找他什么事？”
　　明月仙人盯着眼前这个小道士的脸，他觉得这张脸百看不厌。
　　小道士道：“没事，我找你也行。”
　　明月仙人顿时高兴了：“你找我干什么？”
　　小道士道：“随便，聊聊也行，聊什么都可以。你想聊什么？”
　　明月仙人想了想，老实地道：“我只会聊天道，因为我师父只教了我这个。”

　　小道士看着他愣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一边笑还一边用手捂住嘴。
　　明月仙人注意到，小道士的手也很好看。
　　小道士笑了一会，好像要笑岔气一样，他手叉腰，缓了一缓，道：“行，你要聊天道，我就陪你聊。”
　　于是明月仙人进屋把那个竹简拿出来，两个人聊了起来，一直聊到半夜，至于聊了些什么，明月仙人已经完全不记得了，他只记得，这小道士说话的时候，他的嘴唇一动一动的，非常好看，当然，小道士不说话的时候，两只眼睛看着他也很好看，经常让他心慌意乱，不知道接下来要讲什么。
　　终于，小道士站起身，口里说太晚了，要回去了。
　　小道士向院子外面走去，明月仙人看着他瘦小的背影，觉得依依不舍。

　　日期：2015-08-02 10:35:00
　　小道士似乎知道明月仙人的心思，他突然转过身，道：“对了，我忘记跟你行告别礼。”
　　他走过来，轻轻搂住明月仙人，明月仙人感觉到一个软软的身体贴住他，还带着香气，他顿时手足无措。
　　小道士行完告别礼，就走了，留下明月仙人独自回味刚才的感受。
　　这一晚，明月仙人彻夜不眠，他的身体像是要向外爆裂。他努力地向回忆他同小道士聊天道的内容，但是思绪总是忍不住滑到告别时的那个拥抱。

　　有这样的告别礼真好。明月仙人最后总结到。
　　日期：2015-08-02 10:38:00
　　明月仙人坐在石凳上想着，思来想去他还是没有拿定主意要不要把这事告诉师父，这时候母鸡们已经吃完谷粒又围上来，明月仙人烦了，他把院子门打开，把母鸡赶出去让它们自己去竹林里找虫子吃。
　　院子里终于清静下来，明月仙人的心也一点儿也不平静，就在这样的状态中，天黑了，那个小道士又来了。

　　明月仙人和小道士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他的心思已经不在天道上面，他很期盼跟小道士告别的时刻。
　　到了半夜，小道士提出告辞，明月仙人送他走到院子门口，离开的时候他果然又给了明月仙人一个告别礼。
　　小道士抱住明月仙人，还把自己的脸贴住了明月仙人的脸。
　　小道士的脸又光滑又温软，明月仙人不由地浑身颤抖起来，连声音也是颤抖的，他问：“这也是告别礼的内容？”
　　小道士答：“不，这是我刚刚想出来的。”

　　到了第三天晚上，小道士没有来，明月仙人魂不守舍，做什么事都没有滋味。
　　到了第四天晚上，小道士又来了，不过他告诉明月仙人他不是来跟他聊天道的，而是要跟他告别，因为他要下山回家了。
　　明月仙人虽然不舍，但是也没办法，两人只好再行了一次告别礼，这次行告别礼的时间比前两次都要长。
　　“你会想我吗？”小道士伏在明月仙人的耳边问他。
　　明月仙人点点头。
　　“那就下山找我吧。”
　　“到了山下，我怎么找你？”

　　“到了山下，你自然会找到我。”
　　小道士就这样走了，留给明月仙人的是一身的香气和挥之不去的思念。
　　日期：2015-08-02 20:46:00
　　又过了两天师父回来，他发现明月仙人明显变了，人变得憔悴，而且经常看着某个虚空发呆。
　　师父叹了一口气，慈祥地问徒弟：“告诉师父，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
　　明月仙人本来不打算告诉师父的，但是听到师父用这么温和的语气问他，他憋不住了，把那个小道士来访的事全部告诉了师父，不仅如此，他还仔细描述了自己的心里感受。
　　出乎明月仙人的意料，师父并没有责备他，师父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他，表情似笑非笑。

　　最后，明月仙人问了师父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他这几天已经思考了无数次，他问：“师父，我们道门真有那样的告别礼吗，为什么你以前没有教过我？”
　　师父没有正面回答明月仙人这个问题，他想了想，道：“看来，我们是该下山一趟，不去不行了。”
　　明月仙人奇道：“师父，你原来说不下山，今天为什么又说要下山呢？”
　　师父道：“这次我去外面云游，听到昊地又有河图现世，我也想去山下探探消息。”

　　明月仙人问：“什么是河图？”
　　日期：2015-08-02 20:50:00
　　师父道：“最近数百年间，时不时有上古的神器被河水冲到岸边，神器上刻有神秘的文字和图案就叫河图。据说这些文字和图案连接着天地间的大秘密，可惜的是一直没有人能够解开。”
　　明月仙人问：“这些神器是谁造的？”
　　师父笑道：“傻孩子，神器当然是神造的。”
　　明月仙人问：“如果解开了那个连接天地的大秘密，会得到什么？”

　　师父道：“谁知道呢，或许可以得到很多财富，或许可以得到神奇的力量，或者其他？你老问这些不着边际的东西干什么，我们说点实在的吧。我们过几天到了山下，少王送给你一个女人做老婆，你就有家了，你高兴吗？”
　　明月仙人道：“不知道，因为我都不知道女人是什么。”
　　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月仙人的脑海里却浮现出那个小道士的样子。
　　师父笑了，他摸摸明月仙人的头道：“告诉你吧，那个小道士就是女人。”
　　几天之后，明月仙人跟着师父下山了。
　　临走的时候，师父借故到茅房后面忙活了半天，回来的时候明月仙人看到师父的囊中有点鼓，明月仙人知道了，师父果然有一卷来自上古的秘籍。
　　走在路上，明月仙人在想：那个当少王的师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他为什么突然要送一个老婆给我？
　　日期：2015-08-02 22:01:00

　　日出城王宫。　　
　　天色微亮，屋子的门紧闭，门边站着两个侍女，石阶下站着两个男人。
　　四个人都低着头，神情略显尴尬。
　　屋内飘出女子的声音，那是女人在特殊状态下发出的音调，任何成年人都明白它的含义，
　　石阶下的两个男人相互看看，只能没话找话。
　　其中一个开口说道：“风太傅，关于最近城中流传的那个谣言，你怎么看？”
　　风太傅道：“我每天听到的谣言很多，不知丞相指的是哪一个？”
　　丞相道：“就是关于日出城将在半年之内被毁灭的那个。”
　　风太傅道：“俗话说谣言止于智者，像丞相这么有智慧的人居然也会把这种哗众取宠的谣言放在心上？”
　　丞相道：“这么说，你认为这是假的？”
　　风太傅道：“当然，我日出城兵力强盛，农商繁荣，是东方昊地的第一大城，试问谁有力量能在半年内让它毁灭呢？”
　　丞相想了想道：“不错，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毁灭日出城呢？……”

　　两人闲聊了一会，屋内的声音始终不急不徐抑扬顿挫，丝毫没有结束的迹象，风太傅抬头看看天色，终于按耐不住，他走上石阶对一个侍女道：“朝会的时间快要到了，能不能进去提醒少王。”
　　侍女犹豫了一下，道：“太傅大人稍等”，然后轻轻推门入内。
　　屋里的声音没了，屋外的两个男人对望一眼，松了一口气。
　　日期：2015-08-02 22:02:00
　　不料过了一会又有声音响起，听那个音调竟然发自刚刚进屋的侍女。
　　风太傅低头干咳两声。
　　丞相微笑道：“少王跟着太傅学习道理多年，看来如今已然小有收获。”
　　风太傅道：“我昊地一向鼓励男欢女爱以增加人口，少王正值少年气血方刚，这种事情偶尔做做也无伤大雅吧。”

　　丞相认真地道：“单论男女之事当然无可厚非，但凡事均讲究个度，若行事肆意妄为，不视时地而有所节制，那就会失节失礼，日后恐怕难成大器，今日太后身体不适缺席朝会，专门嘱咐少王代为主持，太后如果知道少王如此作为，不知道会如何评价太傅大人呢？”
　　风太傅也微笑道：“丞相大人，说到失礼失节的事，我倒是听到一个小道消息，有人告诉我，他时常在晚上看到您的身影出现在太后寝宫的门口，我在想，先王去世才三年，丞相大人就经常深更半夜去安慰心绪不佳的太后，少王要是知道这个消息，又会怎样奖赏丞相大人呢？”
　　丞相脸色一变：“风太傅，捕风捉影的话可不能乱讲。”
　　风太傅道：“丞相大人，这王宫就这么大，到处均有人守卫，一个人若是经常去某个地方做某件事情，他总会留下蛛丝马迹的。就像现在这座屋子，门关得再紧，又哪能完全做到遮人耳目呢？”
　　风太傅转头看向那座屋子，屋内的声音传出来，节奏骤然加快，一阵急过一阵。
　　丞相脸色数变。

　　风太傅微笑道：“放轻松点，丞相大人，这些捕风捉影的传闻，你我心知肚明就是了，我自认为勉强算得上是个智者，流言到我这里也就打住了。日出城每天都有这么多烦心事出现，还需要你我多多齐心配合才是。好了，听这声音，里面的事情已接近尾声，今天的朝会可以按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