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扎匠怪闻录

作者: 阳钱票

  日期:2015-10-16 15:15
  我叫杨晓峰,是祖传的纸扎匠,古老相传,纸扎匠损阴德,男丁稀少怪事多。到了我这一代,还真就应验了这句话,我别说兄弟,连一个姐妹都没有,我成了我家这一代里唯一的男丁,
  而我这个男丁却有着一个不能为外人道的难言之隐,这个秘密就藏在我的卧室,因为这个秘密,除了知晓这事情的家人,同学玩伴我从来都不敢放他们进去。
  因为,在我的床上那条红色的被子下,躺着一个纸扎的女人。用奶奶的话来说,这就是我的老婆,也是我的童养媳,而我每天晚上必须让她陪着我一起睡。

  小时候我没有感觉到什么,可是随着年龄变大,对于这个纸扎的老婆,我心里越来越感到腻歪,你想整整十几年,我的床上总是放着这样一个不知补了多少补丁的女纸人,你会有啥感觉?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纸是永远包不住火的,我有个纸人老婆的事情,不知谁多嘴给传了开来,因为这个纸人,让我感觉在我同学的面前都直不起腰。
  虽然说经奶奶手糊出来纸人的相貌,从来都是挺俊的,甚至糊出来的纸人有时和真人一样,可就是在漂亮的纸人,被糊了无数补丁,就连那石膏做的苍白脸颊,都被被子边磨成黑的,我每天一睁眼,扭头看着身边的这个纸人,想起同学偶尔谈起我时,那副嘲弄的神色,我的心情就彻底的糟透了。
  这种感觉折磨的我都不敢上学,无数次我半夜醒来,咬牙切齿的想要偷偷的把这纸人给扔出去,这念头从心底冒出来,就被奶奶以前给我说的话给吓了回去
  “晓峰啊,记得对你屋里老婆说点好听的,对人家好点,否则那天她生气不保护你了。你可就要出大事了。“奶奶每次给我说这话的时候,从来都是严肃,甚至是严厉的。
  从小生活在纸扎铺子,接触着这个和死人打交道的行当。那些旁人看来灵异,甚至诡异的事情,我感觉已经是正常的很。奶奶这话,对我无疑是很有威慑力。

  但是这种厌恶的感觉就像种子,越压抑他就越想发芽,终于有一天,我早晨醒来,看见那个肮脏的纸人,多年来,心中压制的那股怒火爆发了出来,我伸手一把就把她从旁边的被窝里揪了出来。不过我犹豫了半天,却没有胆子给扔出去,只好把她给藏到屋里的衣柜里。可是我不知道,我这样的举动,究竟给自己带来了什么。
  白天一天我依旧像往常一样,平平静静的上课,老老实实的回家。等吃完晚饭,我暗道一声坏了,因为老师留得啥作业我给忘记了,这要是做不完,明天我那暴脾气老师,肯定不会放过我。
  我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此刻已经晚上九点半了。想起老师那恶狠狠的模样,我一个哆嗦,一咬牙,偷偷的向去村口的同学那问作业。
  日期:2015-10-16 15:57
  当我走出家门,才发现这以往灯火通明的大街上,路灯不知怎的熄灭了,整条街道黑漆漆的,只有路边住户家里,那昏黄的灯光从窗户里射到街面上。
  当时我那十四五的年纪,正是气血旺盛,胆大包天的岁数。眼前这情况,我也没有在意,只是心急如焚的沿着这黑乎乎的街道,向我那同学家里走去。
  走了许久,当我走的双腿都有些发软的时候,路边一棵树上,一只猫头鹰盯着我发出了“咯咯”的一声怪笑,这声音让我心里一凉,急忙扭头看去,只见那树丫上,那猫头鹰正目光炯炯的盯着我,它看我向他看来,那硕大的眼睛中,竟然闪过一丝嘲弄的目光。
  看着这情况,我不由的停下了脚步,老话说得好,”听见夜猫笑,有人要穿孝。“说的就是半夜出门走夜路,如果听见这夜猫子叫,肯定是这人运道衰火气低,这路上没准是要碰见啥东西走霉运,一般人碰见这种情况就不会再走,就会赶紧转身回去,如果坚持走下去,肯定会出事情。
  从小被奶奶灌了一肚子鬼故事的我,听见这声猫头鹰叫,立刻做下决定,拼着被老师罚站,这作业也不问了,赶紧回家。

  当我这一转身,却被我眼前的景象给吓了一跳,只见此刻我的眼前,哪里还是村里的那条破旧的街道,分明就是村北通往一个叫做胡家坟乱葬岗的乡间小路,在这小路的尽头,村口孤单单的路灯,发出暗黄的光芒,在夜色中闪烁着。
  我明明是要去村口,咋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了?莫非我一出门就碰见什么东西了?心中恐惧的我,向四周一扫,这周围的景象却让我心中一凉,不知啥时候,我的周围飘满了绿莹莹的磷火,甚至还有几朵绕着我转着圈子,
  ”咯咯“书上那只猫头鹰,此刻更加大声的叫了起来,本就有些害怕的我,立刻撒开脚丫子就向村子里跑去。这胡家坟在我们这里出了名的邪性,大白天都没有人敢来,我现在在这站着,怎能不害怕?
  我这一跑,四周那本来还挺安静的鬼火,忽然开始混乱起来,甚至好几朵都冲着我扑了过来,我看着那绿莹莹的鬼火,一咬牙,冲了过去。堵在我面前的鬼火,哄得一下,四散开来。

  当我冲了过去,睁开眼睛,却发现这前方的路,不知道啥时候,竟然起了一层薄薄的浓雾,而那村子的灯火,依旧在闪个不停。可奇怪的是无论我怎么跑,我离那个灯光,似乎总是那么远。
  可这灯光就像迷雾的灯塔,给了处在雾中的我希望和力量,我咬牙向那个方向继续走去,那灯光终于也越来越亮,看着离我越来越近的村子,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日期:2015-10-16 16:16
  等我跑到这村子跟前时,我才发现,这是一个陌生的村子,村子中间的房子大都是青砖碧瓦高门大厦,可以看出这住着的非富即贵。而在村子的边缘,则散落着一些相对破旧的房子。
  正当我仔细观察的时候,村子中心,隐隐约约传来了一阵锣鼓声,我扭头一看,才发现这村中间,搭着一个不算太高的戏台,台上红红绿绿的人影,正在咿咿呀呀的唱着戏。
  本来我对戏曲这个东西,是不太感兴趣的,可是今天听见这锣鼓声,不知怎的忽然心血来潮,感觉自己就是非常想要看那唱戏,不由自主的就向戏台的方向走去,
  我这脚步一动,不知道啥时候起,我的身边多了很多人,一个个低着头,手中打着一盏绿油油的小灯笼,慢慢的的向那戏台方向走去,而我被这人群一带,头脑有些迷糊的跟着人流向那个方向走去,
  ”晓峰,晓峰,你这是去哪里啊“这时路边一座破旧的房子打开了屋门,只见一个满头白发,一脸皱纹的老太太站在门口。

  我疑惑的向那个老太太看去,越看这人越眼熟,可我就是想不起来她是谁。
  那老太太却是从房子里出来,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就拉到了门口,”孩子,你咋来这地方了?这不是你该来的,赶紧回去。“
  此刻的我被这老太太一抓手腕,顿时感觉手腕被抓的地方,似乎被冰冻住一样,本来有些迷糊的脑子清醒了过来,这时我在看去,却是已经想起来这老太太是谁了,这不就是我们门口那个已经过世的王奶奶么?
  想到这老太太已经是死人,吓得我腿都有些软了,可眼前这老太太根本不给我继续害怕的机会,急促的接着说道”晓峰,这地方你不能呆着,你一会出了我的门,直接就逆着人流走,等没有雾气,也没有人的时候,你就会看见一棵大槐树,你就顺着大槐树枯死的枝子向前跑,中间无论什么人喊你,都不要回头,也不要答应,听见了么?”
  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我已经被王奶奶从家里推了出来,我回头看去,只见王奶奶有些紧张的看着戏台的方向,看我在看她,老太太又不放心的叮嘱我道“记住我的话,过了槐树,无论什么人叫你,你千万不要回头。”
  这时的我,脚下被东西一拌,顿时一个踉跄,把一个低着头打着灯笼,穿着一身黑色长袍的人撞了一下,等我回过神想要道歉的时候,那人抬头向我看了一眼,却把我吓的脸都白了,
  日期:2015-10-16 16:39

  因为这人抬起头,那苍白的脸颊上,眼睛直接就是一个黑漆漆的黑洞,腐烂的口唇残缺不全,露出了里边白牙,偶尔从牙齿缝隙中,摇摇摆摆的钻出一个细长的蛆虫。那人看了我一眼。咧嘴冲我一笑,那趴在脸上的蛆虫,簌簌的往下掉,有些甚至都落在了我的衣服和身上。
  这时候王奶奶却已经来到我的身前:“老四,你看清楚了,这是杨家婶子的孙子,你也是看他长大了,你就忍心害他?”
  那黑袍人扫了我一眼,却没有在理会我,迈着机械的步伐,身子一扭绕过我,又打起那盏绿油油的灯笼向前走去。
  第二章

  这时戏台上变得喧哗起来,王奶奶紧张的回头看了一眼,却是又用力的推了我一把”你这孩子,让你走,你咋就在这撒起癔症了?还不赶快走?“
  王奶奶这一推,却是让我清醒过来,后边戏台上,肯定不是啥好去处,王奶奶这么紧张,肯定后边的东西肯定不是啥好东西。
  想到这里,我急忙按着王奶奶的话,逆着人流向来的方向跑去。
  这时从远处过来的人更多。熙熙攘攘的似乎塞满了整个道路,那一片绿莹莹的灯笼光下,一张张苍白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个个面目苍白狰狞,有的人甚至已经腐烂露骨。

  他们擎着这灯笼,一个挨一个的挤在路上,我逆着人流,根本就走不动,可是听见身后戏台上那咿咿呀呀的声音离我却是越来越近,我心里焦急了起来,此时那还管啥害怕不害怕,一咬牙低头从我身前这些人的身边挤了过了去,穿过那些人胖大的袄袖,贴着那冰冷的身体走了没有多远,却是已经冻得我牙齿都开始卡卡作响。
  等我咬牙穿过这人群,却发现路上的人越来越少,终于当我一个人也没有碰见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一棵歪脖子的老槐树,说他老,是因为这树树干的直径,已经不是一两个人能围住的,而这树的枝干上则缠满了红色的布条,就连那中空的树干,也都挂着一块块颜色都褪尽的红布。
  我抬头看去,槐树上斜斜的一支干枯的树枝,遥遥的指着一个方向,而那个方向,却是唯一没有被雾气笼罩的地方。
  日期:2015-10-16 17:24
  不放心的我围着这槐树绕了一圈,确定只有这一支枯枝。这才向着那树枝指着的方向走去,
  这时只听我的身后,奶奶那熟悉的声音响起“晓峰,这山路难走的,你快回来扶扶奶奶,”
  奶奶怎么来这里了?这一瞬间,我差点转过头去看,可我想起王奶奶临走嘱咐我的话,硬打起心肠,没有转头。继续向那枯枝的方向走去。
  这时那薄薄的雾气,在我迈出这一步后,整个的消散了。村口那破旧路灯上闪烁的灯光,再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四下一看,这不是我刚才站着的地方吗?路边的老槐树上,那只猫头鹰,还在傻傻的看着我。

  “晓峰,没事了,你过来,王奶奶想让你给捎个口信的。”身后,王奶奶那熟悉的声音,再次传入我的耳朵。
  我一看确实已经从这地方出来了,而王奶奶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差不多救了我一命,不就帮老人家捎个口信么?就回头对着王奶奶说道“王奶奶,你说,有啥事需要让我代劳帮忙的?”
  这一回头,周围的景色却是已经大变,那槐树,我们那村子,都已经消失不见,四周的薄雾,紧紧的把我围在了中间。而我的面前,站着一个穿着一身红色碎花棉袄,面色苍白的年轻女人,她看我回头,冲我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
  却是没有说什么,直接伸出胳膊向我抓了过来,看着她那尖锐的泛着乌光的指甲,我急忙向后退去,可那女人的手掌,紧贴着我的身体冲了过来。
  看着这女人那手掌堪堪要抓在我的胸口,我急忙狼狈的一个懒驴打滚,险而又险的躲开了她这手掌,还没有等我爬起来,那女人却是已经直直的来到我的身后,踩在我的背上
  “嘿嘿,你小子进了我的地盘,还想跑出去么?今天我是吃定你了。”
  听着身后那女人阴森的笑声,我却是差点没有哭出来。惊吓倒在其次,关键是这女人脚劲太大了,这力气用的都快把我给踩死了。

  日期:2015-10-16 18:19
  我努力的挣扎着,想要从这女人的脚下爬起来,可是怎么用力,也无法挣脱,这时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扫在了我的脸上。
  我惊恐的回头看去,只见身后那个女人已经变了模样,此刻的她双目通红,脸颊上,还有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长着毛茸茸的白毛,红色的碎花棉袄,也被这下边的身体给撑得鼓囊囊的。一条白色的大尾巴,在空中翻卷着,不时扫着我的脸和脑袋。
  那女人咧开嘴冲我一笑,猩红的口唇里,一口白牙闪闪发光,而她那双苍白冰凉的手,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双毛茸茸的手掌,正向我的胸口插来。

  那爪子带着一股阴风,已经直直的插在我的胸口,我睁着眼睛呆呆的看着那只白色毛发的手,此刻,她已经刺破我的皮肤,深深的插在我的胸口。
  接着用力一拉,却是从我的胸口掏出了什么,而我现在似乎被掏空了身体,没有了一丝的力气,直直的向后倒去。面前的那个女人,一只手抓着什么,兴奋的哈哈大笑着。
  为什么我没有感觉到疼痛,为什么我还没有死?我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天上闪烁的星星,莫非今天我真的就要死了么?
  ”哼,不就是被挖了鬼心么?咋还这么傻不拉几躺着。我就是让你吃这些苦头给你些惩罚,不用这么小心眼吧?不过别人想要害你的命,拿走你的东西,也得问问我同意不同意。“一个清脆的声音,在我的身边蓦然响起,随着声音一个穿着红色长裙,身材窈窕的身影站在了我的身边,
  “你是什么人?哼,我奉劝你,最好别多管闲事。否则小心我吃了你。“我身边女人的出现,那穿着红棉袄的女人显然有些惊慌,她有些色厉内荏的喊着。
  我身边站着的这个女人,却是没有理会她,只是轻轻一挥手,那穿着红袄的女人一声惨叫,将手中的东西一抛,化作了一股黑烟消失不见。
  我身边的这个女人,伸手接过那东西,来到我的身边,拉开我的衣服,将那东西放在我的胸口,随着那温热的感觉重新回到我的身体,我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抬头向四周看去,哪里还有那黄衫少女的影子?
  “晓峰,晓峰,你在哪里啊?”远处传来一阵模糊的呼唤,我循声望去,只见从村子的方向,无数的手电闪烁着,一声声急促的呼唤声在这空旷的山野里回荡。
  日期:2015-10-16 18:26
  ”哎,我在这里呢?“从地上爬起来的我,本来想要跑过去,可是这双腿却软的跟面条似的,根本就抬不起来。只好扯着嗓子冲着灯光喊了起来
  ”找到了,找到了,晓峰在这里呢?“人群中传来了一阵惊喜的喊声,接着迎面而来的人群中,不停摇晃的炫目灯光,让我不得不闭上了眼睛。

  等在那些人围住了我,一阵困倦袭来,我却是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直接昏迷了过去。
  等我醒来,天却是已经傍黑了。不知道为啥,屋里没有点着点灯,反而在床边的桌子上点着一个小油灯,奶奶坐在我的旁边,拉着我的手,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
  “我说孙媳妇啊,你看晓峰还小,也就是孩子脾性,我知道他把你藏到柜子里,你狠不高兴,可是这小子走到胡家坟,也受到教训,你看这事情就算了,我让这小子好好给你陪个不是,“
  昏黄的灯光下,奶奶似乎侧着脸在听什么人说话,犹豫了半晌,才有些为难的说道”孙媳妇,你和这孩子有缘分,在一起也有个年代了,也是你照顾着长大的,你就这么忍心抛下他一走了之?况且这小子刚得罪了胡家的小妮子,万一那天人家来找他的麻烦,你又不在,这可怎么办?你还是别走了,别和这小孩子一般见识了。“

  奶奶看着我的方向,脸上缓缓露出了一丝的笑容,似乎是那人答应了奶奶的要求,奶奶这才放开我的手,轻轻抚摸起我的脸颊来,他老人家这才发现我已经醒了过来。
  本来奶奶张了张嘴,看样子要训斥我,可看了我半晌,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冤孽,冤孽啊,我本来想咱们杨家以后绝了这纸扎的行当,可是没有想到,到底我们杨家还是没有逃过这命,“
  她老人家扭头看我疑惑的眼神,苦涩的笑了笑:”晓峰,按理说你小子也不小了,咱们杨家的一些事情,也能告诉你了,
  咱们杨家十几代,干的都是这纸扎匠人的行当,可是这行当和阴鬼交易,死尸打交道,时间久了,总是会沾染因果,所以杨家男丁,就没有能活过六十岁的,大部分都早早去世,家里男丁也从来不旺,
  日期:2015-10-16 18:52
  到了你这一代,我和你爸妈商量着,让你以后不进这门,可你生下来就阴气缠身,平日里就是被恶鬼凶魂缠身的命格,奶奶没法子,只好请了怨鬼保护你,让她藏身这纸人里,做你的妻子,让她替你挡煞灭灾,等你熬过二十岁长大成人离开这里,就不用在进入这行当,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这都十几年了,我还是没有想到,你会自己把纸人藏到柜子里,让这纸人跟丢了你,结果你就让胡家坟的那妮子给勾走了,现在这纸人为了救你,暴漏了行踪,被鬼差给发现了,所以她要出去躲上一阵子,这以后一段时间,除了奶奶保护你之外,你就得自己靠你自己了。咱们杨家这东西,你也就得学上一些了。“
  虽然那时候的我十几岁,算是个小男子汉了,可是被奶奶这一说,脑子里不由的想起那个浑身长毛的女人,吓得脸都变了“奶,你说我这该咋整?以后我会不会还会碰见那晚上的那个女人啊。只要以后我不碰上这个女人,我干啥都成”
  至于我的那个鬼老婆,我则有意无意的忽略掉了,在我心中想来,这既然能把我跟丢了,证明也没有啥本事,求人不如求己,啥依靠也没有自己学的管用。
  从小对奶奶的话言听计从的我,就这样,懵懵懂懂稀里糊涂的就走进了纸扎匠人的行当,而我不知道的是,我刚刚走进这行当,就发生了让我心惊肉跳的事情。
  这是我从胡家坟回来,从床上爬起来的第三天,也是我跟着奶奶刚学会麻利扎花圈纸花,这天的天阴沉的狠,我们一家人正在屋子里准备纸花,这是我们纸扎匠人闲时的最重要的事情,平时把花都准备好,等人办丧事的时候,直接把纸花用面糊糊到花圈龙骨上。
  ”三婶子在家不?“门外一个女人的声音喊道
  ”谁啊“奶奶在屋里喊了一声,这时从门外进来一个中年妇女,
  ”三婶子,那边李家社李老二死了,管事的让我来给你说一声,让你们准备好纸扎,一会就有人过来取。“这女人显然是个精明人,极为干练的把事情给说了出来
  奶奶听这话,应了一声,却是叹了一口气,”唉,老二也走了么?我们这一辈的人,走的差不多了。“

  接着和那女人说了几句话,就让我帮着先把纸幡寿衣等等先要用的物件送过去,我用塑料袋提留着这些东西,跟着那中年妇女来到这要办白事的人家,
  日期:2015-10-16 19:05
  一进这家门,一股淡淡的阴冷裹住了我,我跟着那女人来到上房,只见冲着门口支着一副门板,上边已经铺好了稻草,旁边的炕上,一个老头脸色灰白的躺在床上,面目到不是太恐怖。
  管事的把东西都接了过去,扭头冲着那妇女说道”你这人,咋让这孩子进来了,吓着了可咋办?“
  本来我还不害怕,可是这管事一说,我在看着土炕上躺着的死人,顿时吓得心里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这里一刻也不想待了,
  还没等我回家,奶奶却是提着其他的东西来了。这是我们纸扎匠的行规,谁买了你的纸扎,你就要帮人家料理后事,包括看坟守灵等业务外的事情。
  看着走不了,我百无聊赖的看着奶奶麻利的给死人穿衣服,看了一会,感觉没啥意思,我贴到墙边,准备偷偷的溜走,这时正在忙碌的奶奶,头也不回的冲我说道
  “晓峰,今晚上别走了,和奶奶一起守灵,”

  奶奶这句话,差点没有把我给吓趴下了,单单在这里就让人够害怕的了,还让我守灵?奶奶这是想要干啥啊。
  看着我疑惑的眼神,奶奶正好替那死人穿好了寿衣,就拍了拍手,从炕上下来,
  “好了也没有什么事情了,奶奶就告诉你,在咱们这片,愿意干守灵的人很少少,这守灵也就成了咱们纸扎匠人要干的事情,不过你别小看这事,你要是不小心,会出大问题的。”
  奶奶清了清嗓子,就给我讲起了爷爷曾经经历过的事情。
  爷爷那时候也就是二十来岁,刚刚和奶奶结婚,当时的他从太爷爷手里接过这纸扎匠的摊子,也顺带帮着守灵看坟地,这天他接了村里一个活,帮一位财主的母亲守灵。
  日期:2015-10-16 19:24
  爷爷那时候高兴极了,因为这财主给的报酬太高了,高到可以够一家人一个月的花销。

  可是当爷爷来到这家时,这才哭笑不得的发现,这死者确实是财主的母亲,不过不是生母而是继母,嫁到他们家也就十几岁,现在死了,无非也才不过二十来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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