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尾楼里的蓝衣女鬼

作者: 周六不加班

  日期:2015-12-24 13:40
  七月的雨季来临,每天都大大小小的雨滴不厌其烦地敲打在窗户上,阴郁持续不断。因为淅淅沥沥连续降雨的关系,已经许多天没见过太阳,屋里也因为阴雨不得不开灯。
  这间屋子里很简陋,四十多平米的单身公寓,没有沙发,没有电视,仅一桌二椅一床。桌子后面坐着一个身穿黑衬衣的男子,气度清雅,身上有七十岁人的从容,四十岁人的淡定,和二十岁人的朝气,无法探知准确年纪。他的眼睛,平静无波,带着看破一切的透彻。似乎,这个世间里没有任何人和事物值得他停留一秒。
  桌子对面坐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身穿白色翻领T恤,下身穿浅蓝色牛仔裤,下面穿着德国肯勃特包头拖鞋,身材修长,约有一米八五的样子,端正的五官让人无可挑剔,明亮澄澈的眼睛,此刻却笼上了一丝阴云。

  “师父,那现在许欣的情况,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解决这件事吗?”年轻人叫胡瑜,是德昌市大学金融系的硕士二年级学生。
  “阴间使者,牛头阿傍,之所以这样讲,是因为牛眼清澈见底,能见到人眼见不到的东西,人类由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方式,经几千万年的进化,原本天生的阴阳眼中之阴眼已经退化,而牛却没有,所以玄门通常对能见灵异之物的眼睛称为丑时之眼,又叫鬼眼。”这是被胡瑜称作师父的人作的回答,其实等于没有答案。
  “鬼眼?”胡瑜不解地皱了皱眉。
  师父点了点头,他姓司徒,单名其,这是一个古老的姓氏,据说姓司徒的人,最早都与天最为接近,故而总是掌握祭典或祭礼之类的事宜,司徒其为九天玄门的掌门,胡瑜八岁拜入其门下,早已习得一身本事。
  司徒其淡淡地看了胡瑜一眼,缓缓说道:“鬼眼与你我的天眼完全异同,须知丑时,是牛尽责耕耘之时,某些阴眼没有退化的人,就会在丑时见到一些寻常人见不到的东西,我想,是因为雷击让他的阴眼打开了,这也未必就是坏事。”顿了顿又说:“这也是他的机缘。”
  胡瑜点点头,倏地叹口气道:“现在,我只是将我元气所养的桃木珠给他佩戴着,能让一些凶灵没办法接近他,但是其他的游魂,或者是游离在外的野魂,他还是能见到,我感觉他……”说到这里,五指成拳,轻捶了一下桌面。
  从师傅处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两三点了。坐在落地窗前的扶手椅上,拿出师傅刚才给他的一把雷击木辟邪剑,思绪回到上个月初,也是这样的天气,似乎还要阴一点,时不时远处一两声的雷鸣伴随着细细密密的雨声,才七点半,该死的许欣就打电话来骚扰了:

  “胡瑜,你今天在家吧?”一听这低沉醇厚的男中音就知道是他,啊,那个看上去很眼熟的座机号码是许欣家的宅电呢。
  日期:2015-12-24 14:23
  “托你的福,才七点半就打电话来,你小子总干扰人清梦的蠢事儿啊。”即便是周六,也不应该才七点半就打电话骚扰吧,因此电话中自己的声音明显冷淡了。
  “喂,你从来都是六点就起床的好不好,什么扰人清梦啊?”电话那端是许欣有点炸毛的声音。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胡瑜言语简单。
  “那啥,刚看到我们老大昨天半夜发来的短信,说是下午办公室三点以后要换地毯,我们策划部的下午两点开完会就能回家了。”电话那端的许欣似乎被下午不用上班的消息给刺激得有点开心。
  胡瑜的声音显得很不耐烦:“这么点屁事,不用向我报告!”
  “昨天我爸妈他们就坐高铁回东北老家了,晚上去你那儿蹭饭啊,嘿嘿,我会买菜买酒的。就这样,挂了!”不待胡瑜有反应就喀啦一声挂下了电话,胡瑜只能无可奈何地放下电话,,他向来很能适应死党许欣的突然袭击。
  吃完午饭,雨下得更大了,雷声也开始变得频密起来,突然屋里的灯全部灭了,接着连续三声炸雷,一声比一声响,最后那雷就落在窗外,形成闪亮的火球,火球高亮的光透过窗,使得屋子里的一切都明亮异常,随后化为几道淡色烟雾,在密雨中很快消失不见,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火球熄灭的瞬间,似乎见到一张惨白的脸。
  周围突然静下来,除了雨声,一切又回到早晨的样子,几秒钟后,电来了,消毒碗柜又继续工作的提示音传来,胡瑜坐在落地窗前,接着看他的《泊庐医案》,困意袭来,歪靠在椅子上不知不觉就开始犯晕。

  在半梦半醒间,一阵悚然,一些莫名的,黑暗的东西忽然包拢,顿时觉得身边温度下降,朦胧中,眼前电闪火花,一个穿圆领黑T恤的人倒在人行道上,太阳穴上方有块五角钱硬币大小烧焦的痕迹,似乎还能闻到皮肤的被烧焦的臭味。
  “嗯哈!”从浅睡中惊醒的胡瑜,抿了下发干的嘴唇,才感觉到背上额头全是冷汗,不会无缘无故做那样的梦,场景历历在目,太清晰了!
  去厨房倒了杯水,连续几口温热的白开水喝下去,才平复了心脏异常博动的不适。净了手,来到了自己的小隔间,这里是他平时要解决异常问题的场所,拿出起爻用的铜钱,竟是大凶之卦!
  日期:2015-12-24 14:38

  胡瑜呼吸似乎有些停滞起来,究竟身边是谁出事了?
  收拾好铜钱,锁好抽屉,走到客厅看了看摆钟,指向下午五点半,这会子,应该是在国外渡假的爷爷那边上午八点这样吧。电话响了三声,正是爷爷接的,一听是宝贝孙子打来,声音顿时充满了兴奋,“毛毛!”
  “爷爷,别叫我毛毛了,我都二十四啦!”胡瑜对爷爷这种带宠溺的行为很无语。
  电话那边立即不高兴了,“二十四咋啦,二十四你就不是我孙子啦?我叫了你二十多年了,今儿开始不让叫啦?你个混帐东西,也不想想你一身的医术,都是谁教你的!你五岁那年……”
  胡瑜立即打住:“好了好了,爷爷,您没事就好,这可是国际长途,二十多块钱一分钟呢。我挂了啊,有啥事,您让我老爹发邮件过来。”

  “你个小兔崽子,好好好,爷爷挂电话了,你自己冷热当心,我在这边儿很好,不用见天儿的念着。”那边絮絮叨叨地终于把电话挂掉。
  都这会子了,许欣还没有来,也没打过电话,胡瑜不由嘟呶道:“奇怪,这家伙还不来,又说是中午开完会就能溜了。”十有八九是又被抓去开会或者干别的事儿了。
  胡瑜坐下来,长叹口气,梦里出现的场景,还是让他有种不安,有种感觉,就是你知道一栋楼里有定时炸弹,而你却被锁在这栋楼里逃不出去,还找不到定时炸弹。
  忽然裤子里手机震动起来,拿出来一看是个本市的座机电话,犹豫了一下,还是接听了:“喂,你好!”
  “您好,是胡瑜吗?”电话那端是急切的,却又有礼貌的声音。
  “是我。”难道又是诈骗电话?
  日期:2015-12-24 15:04
  “我这里是市二医院的,我姓王,您身边有个叫许欣的亲戚对吗?他头部受到雷击,目前正在抢救,他包里没有身份证也没有社保卡,但有个记事本,上面写着紧急事件联系您。麻烦您到医院来下好吗?”对方态度不错。

  雷击?刚才梦境中的画面?但听到这消息的胡瑜心里咯噔一下,有飞来横祸的感觉,向电话那方问清地址和联系方式,拿上钱包、车匙和雨具就匆匆出了门。
  赶到市二医院时,许欣的手术已经完成,刚巧从手术室推了出来,胡瑜疾步走上前,感激地对帮忙送医的人千恩万谢,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小瑜!怎么是你?师傅呢?”胡瑜寻声一看,对方摘下口罩,是爷爷的徒弟,心脑科医生林建国。
  “啊,林师叔!好久不见了。”胡瑜搔了搔头说道:“爷爷五一以后就出国了,去我爸妈那边渡假,会在那儿住段日子才回,大伯去德国开会了。”
  林建国手中拿着手术资料,指了指推走的许欣问道:“那是你什么亲戚?”
  胡瑜点了点头说道:“我们是小学开始到大本的同学,本科读完他就上班了,我继续读研。他爸跟我爸也是同学,所以我们俩关系还不错。啊,对了,他父母回东北老家了,两个人的手机都关机,估计只能到晚上才能联系上。住院费什么的,我会去交的。”
  林建国点点头,笑道:“没事,院长也是你爷爷的学生,刚才情况危急,手术是院长签的字,送来的时候由于缺氧在抽搐,我们医院可不会因为患者家属不到场就不进行抢救,毕竟生命第一!”林建国说着,还用手上的病例划了个弧型,有点表决心的滑稽。

  胡瑜立即问道,“那现在怎么说?他要进ICU吗?银行卡我随身带着的。”
  林建国挑了下眉,轻叹了一下说道:“你同学的情况并非致命伤,但雷击从他左脑太阳穴上方穿过从右侧颈动脉出来,斜斜地擦过了视觉神经,所以,有可能他醒来以后,会有红盲或者更糟的情况发生,这一点,你要有思想准备。当然,师叔手里的有关他的病历资料都可以借给你看看,但不能拿走,另外,要借病历看的话,还要你院长师伯同意,你同学手术刚做完,估计得观察72小时,这些事情你都懂的,我就不多说了,其他事情。我来安排。”接着又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才习惯性的把手一背,微笑着看向胡瑜。

  从太阳穴上方?也就是梦中看到的场景,那个倒在地上黑衣人就是许欣!
  胡瑜心情有些沉重,如果许欣真的失明,对一个做网游行业的人来说,是致命打击吧?想起平时许欣总是冲自己眉眼弯弯地傻笑,胡瑜就觉得心里很难过。
  日期:2015-12-24 15:36

  林建国见胡瑜转身欲走又叫住了他:“小瑜,被雷击跟别的事情还不一样,一般来说被雷击的人,通常都会性情大变,所以我建议你去找精神科的陈医生,让他帮忙做些心理辅导,免得以后打雷下雨都会让他害怕到无法出门或者说不出话。”
  胡瑜迟疑着问道:“心理医生?这个……”
  林建国打断胡瑜的话继续说道:“他的情况除了眼睛以外,脑内并没有明显的出血或者淤肿,但你是知道的,人脑中神经血管错综复杂,弄不好还是有可能会出点什么状况,我可以避免错误,但却避免不了误差。刚才手术中失血量倒还不多,但他至少也会昏迷两三天。”
  胡瑜点点头,走到给许欣安排的病房,病房里有两张床,却只有许欣一个病人,这会子,许欣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只露出眼鼻嘴,身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旁边还有心电监测器等设备,一个身量苗条的护士在弄点滴瓶,将窗帘拉开,略微打开一点窗户透气。
  那护士一面给许欣弄着被褥,一面说道:“这个床别摇下来了,一旦他有呕吐现象,马上按床头的呼叫器,24小时以内是危险期,要注意他的呼吸和心跳,还有看着点那个仪器,有什么异常情况要及时通知我们,脑部手术并发症很多。”
  大概术后身体的确虚弱,许欣闭着眼睛,呼吸很均匀,看来还在沉睡,咕噜噜,胡瑜猛然间感到一阵饥肠辘辘。抬腕一看表,都八点过了,怪不得呢。
  拜托护士照看后,胡瑜到医院附近以最快速度买来了盒饭,在回病房的路上,打了电话给许欣的父亲,才知道许欣的母亲今天因急性肠炎刚刚进了当地医院,许父对只能拜托胡瑜照料儿子的事情,感到很抱歉,胡瑜却觉得许家实在倒霉,一倒就倒了俩。
  第四天傍晚,许欣才完全清醒,一个人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哪怕护士过来换药,也没让他眨眨眼,胡瑜一见这阵势,心里微微一惊,难道说,这家伙脑子也被雷击坏了?
  “怎么样?”胡瑜轻轻碰了下许欣的肩膀,“你在傻乎乎地看什么呢?”

  许欣转过头来,看着胡瑜的眼神似乎有点复杂,有些虚弱地说:“没看啥,就是地球在自转,我好象有感觉了。”
  胡瑜紧张地问道:“那个,除了头晕以外,你……两只眼睛都看得见吧?”
  日期:2015-12-24 15:46
  许欣再次转过头,眼睛不同过去的细长清秀,而是异常的晶亮,这种晶亮,往往只能在婴儿的脸蛋上看见,如今嵌在纱布包裹的脸上,极不相称。
  白了胡瑜一眼,许欣才没好气地说道:“是我被雷击,不是你被雷击吧。”许欣那眼神,分明是说好象脑子坏掉的是你胡瑜嘛!

  旁边的护士开口了:“药已经换好了,如果药水滴得差不多就按对讲叫我们,要注意点啊!”声音虽然动听,但语调却没有任何的思想感情,象复读机一样说完就推着药品车走了出去。
  许欣眼睛滴溜溜地望着那护士走出去的背影,接着又回转头望着天花板,半晌才说:“嘿嘿,那小妞的腰扭得……哎哟,我的背好痛,腿上的筋也好痛!”许欣开始哼哼。
  “别哼哼了,你先告诉我身体有没有异常,必竟你受伤是在头部。”胡瑜对林建国所说的话深信不疑,一般来讲都是会有这样那样的后遗症。
  再说就算这几天一直给他翻身很勤,擦身换褥垫什么的也比较频繁,但这样持续长时间不动,是个人都不舒服的。
  十五年前,爷爷曾接诊过一名雷击患者,但是对方并没有头部被击中,虽说这个人现在还好好活着,但是原本儒雅的人,变得象棕熊一样暴躁,想到这里,胡瑜身上一阵恶寒,跟许欣认识超过十年,两人几乎没有争吵过,这要是性情平和的许欣变得象斗鸡一样凶悍,将来的日子,怕是难过了。
  许欣上眼皮动了动,也许是皱了下眉,“没有什么特别不舒服的,就是头晕,还有点点恶心,另外浑身都没力气,动不了。”忽然眼睛发直,惊恐地叫道:“我会不会瘫痪了?”看来这家伙是因为不了解自己被雷击的具体情况,悲观想法膨胀开始胡思乱想了。
  胡瑜掀开许欣被子,在他小腿上掐了一下,“啊哟!”许欣痛得大叫,“你干嘛呢?不知道我是病人吗?”
  “这么精神,还知道疼痛,你说你能瘫吗?”又死命掐了一下,许欣痛得“嘶”地倒抽冷气,气急败坏的许欣,嘴里呜呜哇哇乱嚷一通。
  胡瑜坐了下来,虽然刚才从许欣的表现来看,与失明没关系,但他还是有点担心,前几天在打给许欣父亲的电话中,也只是简单地说了一下,大概是因为许欣母亲情况不妙,所以许欣爸爸压根就没有听清楚儿子当时的情况究竟如何吧。
  日期:2015-12-24 15:59
  虽然林建国说许欣恢复得很好,但白天胡瑜还是在医院里请了额外的看护,,四十开外的大婶,外表干净俐落,一看就知道受过正规训练。再加上每个小时都有护士来测血压和心跳之类的,胡瑜也很放心。

  但是胡瑜没有想到,从这天晚上的凌晨两点开始,许欣的生活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吃完晚饭打完针的许欣早就入睡了,十点半胡瑜将灯关闭,只留了夜灯,将将两张椅子拼拢,这样靠着也要舒服点。
  朦胧中,忽然听到呼哧呼哧的声音,胡瑜从梦中惊醒,揉了揉眼,发现许欣嘴里“啊啊”叫着,两手不停乱挥,“阿欣,你咋啦?”胡瑜抓住许欣的右手腕,他立即安静下来,只是喘息着,胸膛起伏很剧烈,胡瑜放开他的手,按了下床头的灯开关,房间里立即变得明亮,大概是灯光过分耀眼,许欣用袖子摭住了眼睛。
  “阿欣,你刚才是不是做恶梦了?”胡瑜一边问着,给许欣倒杯白开水,拿了纸巾给他把鼻尖上渗出的虚汗也给擦掉。
  被突然这样弄醒,胡瑜觉得头胀胀的,能听到心脏博动的声音,很不舒服。
  若是平常,胡瑜肯定会冷冷挖苦两句,但现在面对受伤躺下的许欣,自然是不能随便发火。

  把床摇高了点,让许欣能半卧着喝点水,喝了两口水后,许欣的眼睛就在房间里扫来扫去,胡瑜觉得很奇怪,“你找什么呢?尿罐吗?”
  许欣的眼睛望向胡瑜,原本水灵灵黑白分明的眼睛,此刻正泛着蓝幽幽的光,胡瑜吓了一跳,“阿欣,你,你没事吧?”
  许欣两只手都捏紧了被褥,“刚才有好几人在我床边围着,拉我出去陪他们聊天。其中有一个男的年纪有五十多,说他是今天才进来的。”
  胡瑜心下了然,便却笑了笑对许欣说:“阿欣,我看你是睡得太多,做些乱七八糟的梦罢了。你别一天到晚胡思乱想啊。”

  日期:2015-12-24 16:40
  许欣那蓝幽幽的双眸准确无误的投在胡瑜脸上,胡瑜背上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刚才一直很清醒,那些人来拉我,手都冷冰冰的,脸都是不正常的白,我想我是不是看见鬼了。”许欣的声音发涩,似乎也透着阴森森的感觉。
  胡瑜抬手看了下腕表,时针指向凌晨两点半,朝许欣问道:“那要不就开着灯睡?”
  许欣怔怔地望着胡瑜,“刚才那些东西,好象很怕你。你一抓住我的手,他们就立即四散逃开了。我清清楚楚看到他们有害怕的表情。”
  下意识咽了下口水,喉结动了一下,哆嗦着说道:“胡瑜,有种说法,就是人在临死前是能见到一些去世的亲人啊或者鬼魂什么,你把把我的脉,我是不是要死了?”

  “哈?你不过就是身体虚弱点,脉相又不是绝脉,死个毛啊,再胡说八道,我回去了,你就在这儿陪那些鬼聊天算了!”胡瑜毫不客气指出此时的许欣脑子象进水一样不好使。
  “啊——别啊!”许欣双手合什,手上还扎着吊瓶,因此他的合什是合在左胸,看着格外怪异,却不顾这些,急切地说道:“我求你了!”
  接着,许欣打了个冷颤,眼睛望向门口,再次露出了奇怪的表情,胡瑜朝门口走过去,打开门往外瞧,走廊上的灯关闭了几盏,因此光线不那么强,还有一盏大概是出问题了,忽明忽暗地闪个不停,也没有人管理。
  这里是三甲医院,当然常常跟死人打交道,气场自与别处不同,胡瑜多少也能感觉一二,这世上,天生就自带天眼的人,几乎就没有,因为天眼能知过去,能言未来,向来为天道不容。而天生带阴眼,也就是鬼眼的人,时不时总能碰到,修阴阳术或者风水学的人,练到一定层次可以数度打开天眼。
  但是这世上总有人天赋异禀,胡瑜的天眼怎么来的,他自己也弄不明白。
  可是数日陪床,几乎就没有完全睡着过,所以没有精力打开天眼,按现在自己的修为,能够象师傅那样随意的,毫不费力打开天眼,至少也得三五来年时间。心里叹口气,右手搭上门,转头问许欣:“你刚才看到什么了?”
  许欣长舒口气,“刚才看到有个小孩的脸,大概是我眼花了。”
  日期:2015-12-24 17:15
  躺下来,又东南西北闲扯了一会儿,许欣才入睡,此时的许欣还不知道,自己的人生从此就完全不同了,认识不同的人,走向不同的路。
  在医院住了二十五天,终于出院,许欣所在的单位领导并没有因为许欣受伤就有要辞退他的想法,反而集团董事长的儿子,那个高傲俊美的混血王子亲自来慰问,表示公司会负担所有的医疗费用,还声明可以支付适度的营养费。这让还没有踏入社会的胡瑜,对这位董事长公子刮目相看。
  虽然大致恢复,许欣也不害怕打雷下雨,但是每到太阳下山或阴暗处,许欣总能见到那些让他惊恐不已的东西,以至于拿着换洗衣物到胡瑜住处求收留,眼见因为惊吓过度有些神智不清的好友眼神发直,实在于心不忍,于是胡瑜将手腕上的桃木珠取下来给许欣戴上,趁许欣上班的时间,胡瑜到师傅那儿去寻求帮助。
  摸着手上的桃木剑,师傅说是要放在许欣平时睡觉的枕下,胡瑜看着自己卧室地上搭着的一张小床叹了口气,医生说雷击之后会性格大变,想想不同意他到家里睡时,许欣泪眼婆娑的样子,真让自己受不了。
  将枕木剑塞到了枕套里,这样,应该就不会再在梦里看到什么东西了。
  真是莫明其妙的鬼眼啊!
  这天周五晚上,许欣打电话来说发工资了,并且周六不需要再加班,于是二人到步行只需十五分钟的浪漫烧烤园吃川味烧烤,之所以叫浪漫烧烤园,是因为这里配有烛光、轻音乐、还有休闲的秋千椅,再加上晚间清爽的自然风从桃花江面吹抚而来,非常惬意。作为上班一族周末的聚会地点再合适不过了。
  坐了下来,叫了一大扎纯生,各自拿了刚刚端过来的玻璃杯,边嘻嘻笑着,一边还要轻轻碰杯,两个样貌英俊的年轻男子在这样场景下坐着,多多少少会吸引周围年轻女孩的目光。

  夏天依旧还是啤酒才是王道,许欣感叹道:“果然还是工作之后的啤酒最美味啊!”下酒菜还一口没动,啤酒瞬间就见底了。
  将只留下泡沫的玻璃杯放回桌子上时,胡瑜不容置疑地发话了:“喂,别喝太快啊。要是还像之前那样耍酒疯的话,这次我可不管你了!知道自己有多重么!还有,别忘了自己受过伤,啤酒少喝为妙哈!”
  鸡脆骨烤得很有嚼劲,很香,是许欣和胡瑜来吃烧烤的必点菜之一。虾也很新鲜,许欣一边大口吃着,一边不耐烦地说道:“知道知道,你真是个婆婆嘴,唠叨个没完,比我老爸还絮叨。这扎喝完我保证不喝了!”许欣的脸,一杯啤酒下去,眉眼间就涂上了胭脂色,跟唱京剧的小生似的。
  日期:2015-12-24 17:34
  作为从小跟随爷爷学习中医的胡瑜,当然知道一边啤酒一边烧烤对身体是有害的,但是爷爷也说了,好的坏的,都要接触,不然如何调动阳气去抵抗外邪入侵呢?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举报
© CopyRight 2019 yiduik.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