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币密码----有一种冥币,大家千万别买

作者: 笼中焰

  手机都在用,但并非都会造。衣服人人都要穿,但不是人人都会裁,这便是隔行如隔山。正如我要说的,大家都给逝去亲人烧过冥币,但几乎没人知道冥币是怎么印刷出来的。
  在冥币印刷的过程中,有一种冥币很少有人敢碰,当然这种特殊工艺印刷出来的冥币,也是少数老板的顶级摇钱树,这种冥币你们千万不要买……
  在开始讲述之前,我友情提示一句:市场上各种冥币混杂,价格不一,不要以为价格越贵就越好,【拿真钱买冥币,切记买便宜的。】至于原因,后边我慢慢讲。
  日期:2016-01-17 18:36:00
  要聊起印刷这行当,那可说来话长,自东汉蔡伦造纸,至北宋毕昇发明活字印刷,这两大发明皆与印刷挂钩。每逢春节,家家户户迎门神,贴对联,这也都跟印刷脱不开干系。
  传承千年的文化,自有它独特的规矩和体系,众人只知冥币易燃,年画易粘,却不晓得里边玄机重重。
  食品箱子、明星海报、方便面袋子、鞋盒、衣服商标,包括冥币、对联、年画,我都印过。印刷机、覆膜机、模切机、折纸机、骑马钉、裁刀,这一系列机器我都学过,我来告诉你们,这传承到今日的行当里,究竟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日期:2016-01-17 18:44:00
  对了,前段时间看到一则新闻,说是女子坐车,给司机冥币,吓坏司机。好像还有一个什么新闻来着?是一对夫妇拿真钱买假币,结果回家一看,除了表面两张是人民币,其余的都是冥币。这种啼笑皆非的新闻背后,总有那么一些不能浮出水面,不能公开讲的灵异事情。
  而我要讲的,就是新闻上永远不会讲的。

  日期:2016-01-17 18:54:00
  这是那天印一批冥币之时,老板让我倒进去的油墨,说真的,我第一次从油墨的味道中,闻出了血腥味,不说废话了,故事开始!
  日期:2016-01-17 18:59:00
  回忆我做冥币印刷的岁月,那就必须得从我哥身上的一个怪习惯说起。我哥总是沉默寡言,当我问及他为什么不喜欢说话时,他淡然的说:印过冥币的人,这一辈子有一句话永远不能说。
  我问他是哪句话,他不再吭声。

  当然,这只是当年随口一提的事,接下来我要说的,才是我哥的怪习惯。他总是随身携带一盒烟,但他不抽,也不给别人递烟,一直让香烟都放的发霉了,就扔掉再重新买一盒。
  这不聋子的耳朵——假摆设吗?还别说,不管谁问,我哥就是不吭气。
  我对我哥的这个怪习惯可谓记忆尤深,为什么呢?事情得往前推。
  几年前的冬天,我跟着我哥学印刷,当时我还不知道他有这个怪习惯,那天下午我的烟抽完了,在操作台上拿了他一根烟,但还没抽,旁边的同事板牙耗就赶紧说:“诶,这是恁哥的烟,木有人敢吸啊,你赶紧放回去吧。”
  板牙耗曾经是我同学,他的两颗门牙大到嘴唇包不住,我们都说那是两块门板,啃瓜皮绝对好使,加上他名叫张浩,所以称他板牙耗。现在想想,可能就跟《黄飞鸿》里的牙擦苏差不多。

  我说:“俺哥的烟,我咋不能吸了?”
  板牙耗又说:“那咱俩打个赌中不中?恁哥看见你吸他的烟,肯定要生气。谁要是输了,倒班的时候请客打通宵。”
  我说:“咦,中啊!咋会不中哩,那可老中。”
  我亲哥,抽他一根烟是会枪毙我,还是能咋滴?
  日期:2016-01-17 19:02:00

  “小志,你从哪拿的烟?”我哥突然出现在我身后,他的语气显然不对。但我没在意,说:“诺,操作台上。”
  毫无预兆,我哥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咬牙瞪眼:“谁让你拿的!那烟是给你吸的吗!”
  我当场就懵了,从小我哥很少对我发火,而且对我特好,今天我抽他一根烟而已,至于吗?
  我说:“哥啊,不就是一根烟嘛,下班我给你买一盒不就妥了。”
  “啪!”一记响亮的大耳刮子甩到了我的后脑勺上,我哥说:“那他妈是再买一盒就能解决的问题?给老子把烟掐了!”

  我亲哥,竟然为了一根香烟而抽我一巴掌。
  我扔掉了香烟,傻在了原地,小时候我哥也打过我,但那是小时候,现在我都是多大的人了,要脸的!他竟然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刷我一巴掌。
  我很委屈,泪花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我藏到了印刷机的后边,装作查看纸张质量的样子,用袖子抹掉了眼泪。
  日期:2016-01-17 19:08:00

  傍晚六点多钟,吃完饭大家都回车间了,唯独我哥一直坐在我对面玩手机。
  “小志,今个哥打你,是哥不对,你别往心里去,哥也是为了你好。那烟真不是让咱们吸的。”我哥一直低着头玩着手机,可能是不好意思看我。
  “嗯,哥,我木有往心里去。”我又问:“哥,那烟究竟是给谁吸的?”
  我哥说:“别问了,记住以后我身上带的烟,你别吸。想吸自己去买,木钱的话找我要就中了。”
  喝掉最后一口面汤,我哥起身,正要离去之时,像是想起了什么事,又低头对我小声说:“咱厂门口那个养狗的老郑,他的烟你也别吸。”
  门口负责养狗的老郑,我对他还是比较记忆犹新的,他五十多岁,皱纹横生,笑起来就会露出一口大黄牙,一看就是个老烟枪。他是个瘸子,右腿不会打弯,现在是负责喂狗的。老板爱狗,不知道从哪买回来一只藏獒,就关在厂门口的铁笼里,每逢来人送货,那藏獒就狂吠个不停。
  不管谁训斥藏獒都不管事,但老郑从值班室里出来,随便喊一句:“甭叫了。”那藏獒立马就乖乖的卧下了,而且连大气都不敢出。
  除此之外,听说这个老郑还会看手相。所以,我对他的记忆比较深。
  日期:2016-01-17 19:09:00

  八点多下班的时候,我哥说:“小志,今晚咱俩一块回去。”
  冷天,八点多已经黑透了,我们宿舍是老板在一片民居中租的。那一片民居东起劳动路,西至六一路,中间可谓错综复杂,各种羊肠小道,而且路灯早就被人砸烂了,到了晚上没一点光亮,跟走在坟地里差不多。
  路上,我哥说:“小志,你买烟了是吧?给我一根。”
  我哥从不抽烟的,惊讶之余我还是递过去了一根。他捏在手里,说:“小志,今个没生哥的气吧?”

  我笑道:“木事啊哥,这有啥呢?木事木事。”
  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打我一巴掌而已,屁大点的事,我没往心里去。
  我掏出打火机,点着火给我哥递过去,他摇头不抽,而是把我递给他的香烟,放到了他自己的烟盒里。
  这种举措若是放在外人眼里,一定觉得我哥是个大抠门,白天我抽他一根,晚上就得问我要回去一根。这得多抠门?

  但我知道事情不是那样的。
  “哥,你身上的烟,到底是给谁吸的啊?”长大后我俩各奔东西,过年才回家,从今年开始,我才发现他有这个怪习惯。
  日期:2016-01-17 19:16:00
  “没人。”我哥沉吟片刻,又说:“干咱这一行的,有一句话永远不能说,切记别乱说话。”
  我又问:“那句话是什么?”

  他不吭声了。
  一路再无话,走了五六分钟,气氛很是尴尬,我没话找话,说:哥,我听宝刚说,前两年这片死过人,是一个女的半夜在这里被**了,都上报纸了,真事假事?
  “这片地邪,死的人多了,大晚上的别说这个。”
  一听这块地邪,我一激灵,下意识搓了搓双臂,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第六感,总觉得黑暗中有人盯着我看。
  我转头朝身后看去,登时浑身一震,问:“哥,你说这世上有鬼吗?”
  我哥侧头问:“怎么了?”
  “哥,你回头看看...”我的语气有些颤。
  我哥听出了我话语中的惊恐,当即一把勾住我的肩膀,说:“别看!心里不要慌,千万别跑。”

  日期:2016-01-17 19:26:00
  我哥把我的香烟掏出来,随后捏了几根,直接抛到了身后的夜空中,具体仍了多少根我看不清,但烟盒里只剩下了一小半。
  随后我俩加快了走动的速度,走出小巷的那一刻,我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
  它还在。
  在宿舍里,我说:“哥,我刚才看到...”
  话都没说完,我哥直接打断:“别说出来!那不是鬼,这世上是没有鬼的,你别害怕,我遇见很多次了。还有,最关键的一件事,你一定要记好了,以后千万不能再抽我的烟,下一次咱们就没这好运了。”
  我还没说那东西是什么呢,我哥就知道?我点点头,钻进了被窝。

  临睡前,我哥轻声说了一句:“想上厕所现在去,后半夜听到任何响动,就当没听到,别出屋,有尿也得憋着,懂吗?”
  “啊?”我下巴都差点掉在地上,这都什么事啊?但见我哥凝重的神情,我还是点了点头。
  这一晚我显然睡的很踏实,一觉到天亮。翌日清晨,我从被窝中起身,眼睛一片朦胧,我哥站在床头柜前翻找东西,我嘟囔道:“哥,找啥哩?”
  我哥侧头看我,问:“你昨晚又抽我烟了?”
  日期:2016-01-17 19:30:00
  我揉了揉眼睛:“没有啊。”
  我哪会那么没出息啊,不会因为我哥扔我一把香烟,我就偷偷抽他的烟,我有这么贪小便宜吗?

  “嗯,那就好。”原来我哥昨晚放到床头柜上的那盒十渠香烟,莫名其妙的少了六根。
  他自己肯定没藏,我也没抽啊,那这六根香烟哪去了?
  还别说,我哥一看烟盒里的香烟变少了,不但没深究这回事,还特高兴。在吃早餐之时,我说:“哥,会不会是上夜班的宝刚回来拿的?”
  我哥喝了一口胡辣汤,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否定,还是懒得多想。
  我们宿舍总共住着四个人,我,我哥,宝刚,板牙耗。钥匙我们人手一把,所以我觉得应该是宝刚昨晚回来拿的,因为他烟瘾大,一天抽两包,宿舍里的烟头基本上都是他仍的。
  但转念一想,工业园门口就有小卖部,谁闲的没事大半夜跑回来拿几根香烟啊?再说了,我哥的烟,谁都不让抽,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到了车间,换上工作服,我熟悉的叼上一根烟,刚吸了一口,就觉得有点不对劲。烟味还是红旗渠,但好像不是五块钱一盒的这种。
  我捏着香烟一看,顿时浑身一惊,差点就瘫坐在地上了。
  烟盒里还有五根十渠香烟,加上我嘴上已经点燃的这一根,总共六根!
  日期:2016-01-17 19:52:00
  我吓傻了,香烟还在燃烧,我一把摔到地上,用力的踩灭,手掌止不住的颤抖。昨晚我哥刚警告过我,让我以后千万不能再抽他的烟,而今天早上,我就又抽了一根。
  可那六根香烟明明在他的烟盒里,怎么就跑到我的烟盒里了?香烟自己是不会长腿的,这究竟是谁搞的恶作剧?
  我哥故意的?不会,血浓于水,他怎么可能会害我?!
  把所有因素排除在外之后,难不成半夜里有鬼,对我俩的香烟做了手脚?好让我故意再次犯错?
  我的呼吸都有些粗重了,我不知道这会有什么后果,以至于工作的时候我都处于一种走神的状态。我哥看我精神不太好,说:出去抽根烟,喝杯茶歇会,你这状态上机器,容易出危险。

  日期:2016-01-17 19:58:00
  我们开的印刷机,都是八几年产的,开二十多年了,安全防护罩早没了,所以上机器的时候不能马虎大意,稍有不慎那就是生命危险,这可不是瞎说。
  走出车间,我蹲在厂门口抽烟,门口的藏獒不停的狂吠,老郑坐在门卫室里戴着老花镜看报纸,嚷嚷了一句:“甭叫了!”
  藏獒的声音停了下来,但身后另一个声音接着响起。

  “小志啊,今儿早上不忙,你跟着老驴去送一批货吧。”大腹便便的老板递给我一根小熊猫。
  我们这小厂子,七八个员工,没那么多规矩,大家都很随性,上机器操作的时候都能叼烟卷。老板见了我们,也经常给我们递他的好烟。
  不过我没接,转头就跟厂里负责送货的司机一起往面包车上装货,那些货物都是用牛皮纸打包好的,这货物肯定贵重,我搬运的时候很小心。
  因为印刷这行业里,确实有些东西很贵重,就拿我曾经印过的金版纸来说,一张纸的成本就十几块,更别说印出来之后的成品价格了。那印刷机一开,哗哗哗就是成千上万张,这要是印坏了,说难听点都能让老板赔破产。
  早些年,曾在浙江义乌做过生意的老板们,回到家乡开印刷厂的时候都习惯性的说着一句话。
  想要发,干印刷。
  行业里的老师傅曾经也跟我说过:“这印刷机一开啊,那印的不是纸,印的是钱啊。”从这一句话里就足以知道印刷行业的利润有多高。
  日期:2016-01-17 20:00:00
  我怕弄坏这贵重货物,所以搬运很小心。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我心里一直在纠结,到底要不要跟我哥说实话,说了怕他训斥我,不说又怕出大事。就在我思想走神之时,最后一包货物从我手中一滑,啪嗒掉在地上,摔裂了一个口子。
  我从牛皮纸裂开的口子中看去,这里边装着一叠又一叠的冥币,那冥币很常见,殡仪馆,棺材铺,甚至地摊上都能买到。
  上印中国冥民银行,也有的印着天地银行,中间则都是印着头戴冠冕的阎罗王,造型就跟秦始皇差不多,然后面额有大有小。看起来挺普通的啊,为什么要用上等的牛皮纸打包?
  这感觉就好比一个精心雕琢的钻戒盒,打开一看,里边却放了一颗花生米。
  这对劲吗?
  装好这几包冥币,面包车还没出厂区,二楼老板的办公室里传来了一阵阵女人的浪叫声。这声音我们都很熟悉,是老板包养的二奶,那女郎叫小丽,二十来岁,浓眉大眼,前凸后翘,用高雅讲究的话来说,很有韵味。
  可惜我们这些开机器的大老粗们,没那么高雅,用送货司机老驴的话来说,就是骚,欠收拾。
  老板前几年就离婚了,他经常带别的女人去办公室,我们也都见怪不怪了,虽然我没经历过这种风花雪月之事,可我总觉得那个小丽的叫声有点怪,好像她的叫声不是从嗓子里发出来的……
  日期:2016-01-17 20:02:00
  送货的地方不远,但也快出市区了,是一家大型殡仪馆,卸货的时候,殡仪馆的负责人见有一包冥币摔破了包装,就问我:“这咋回事啊?”

  “不小心摔了。”我实话实说。
  殡仪馆负责人的左脸颊上有一颗大痦子,痦子上还有一撮黑毛,他捋着那一撮黑毛,说:”小子,手脚利索点,这东西要是摔坏,把你浑身的零件都卖干净也赔不起。”
  我当场就气笑了,几张冥币而已,还真当那是同等面额的人民币了?
  “你真当我一出生就是瞎子——嘛(妈)都没见过?这不就是冥币吗?抽空我十块钱买两大捆送你。一水的一百万面额,要不?”我也恶心他了一句,因为冥币都是送给死去之人的。
  本来我今天早上心情就不大好,心里一直在纠结要不要跟我哥说实话,没想到在这送一趟货,又被这殡仪馆的负责人训斥两句,他算老几?
  殡仪馆的负责人没跟我纠结太多,此刻招呼两个工人开始往下搬,末了,临走之时他拍着我的肩膀略有深意的说:“小家伙,这冥币里的门道可多的去了,记住,说话做事别太狂,不然以后有你受的。”
  我冷哼了一声,没搭理他,这就上车跟着司机回去了。
  这一趟,一去一回几个钟头,回到厂子里已经日上三竿,大家都出去吃午饭了,厂子里就剩下了我和看门的老郑。
  出厂子吃饭之时,我顺道问了一句:“郑叔,出去吃饭不?”
  日期:2016-01-17 20:02:00
  “不了,俺家那口子一会给我送饭。”老郑晃了晃手中报纸,对我笑道。
  刚出工厂大门,走在工业园的主干道上,对面的车间里就涌出一大群美女,看的我是心猿意马。
  我们这工业园里,有十几家工厂,别的我不清楚,但在我们厂子对面的那个大型车间,是做内衣的,而且只做女性内衣,所以我知道这一群美女,百分之百是对面的员工。
  她们有说有笑,走的快,我走的比较慢,落在了她们后边。队伍里有一个娇小玲珑,留着一对麻花辫子的小姑娘放慢了脚步,路过我身边之时,笑着问我:“喂,帅哥,你是对面车间的吗?”

  我还没回答,旁边一个姑娘却说:“静静,你睁着大眼说瞎话,你喊他帅哥,不是侮辱帅哥这个词嘛!”
  我顿时就尴尬了,但还是憨笑道:“是啊,我是对面车间的。”
  这小美女好奇的问:“你们车间是干什么的啊?整天咣当咣当响,很扰民的。你给老板反应一下呗。”
  我差点趴在地上,我还以为今天老天爷开眼,让一个美女主动搭讪我了,没想到她是来责怪我们车间噪音太大的。
  我摊开手,说:“是这样的,我们车间是个兵工厂,为国家造丨炸丨弹的,有时候造不好,丨炸丨弹就嘣的一声炸开了,所以整天都是咣咣当当的,你们习惯了就好。”
  小美女愣住了,双手捏着两根麻花辫子,樱桃小口都张成了O型,她好像还真信了...

  日期:2016-01-17 20:05:00
  我又说:你想啊,子丨弹丨,手榴弹,迫击炮,榴弹炮,反坦克炮,这些炮弹都需要高精密度的制作工艺,而且库房里堆满了丨炸丨药,稍有不慎就会爆炸。
  “啊?那你们没有受伤吗?”小美女天真的问。
  我说:“没事,我们工作的时候都有防弹衣,防爆头盔,而且今天被炸几次,明天被炸几次,炸来炸去都习惯了,我们工作服太厚重,不方便脱,在挠痒的时候都是拉响一颗手榴弹,然后一群人趴上去,砰地一声就止痒了。所以我们都习惯这样的生活了,要是哪天不炸了,反倒受不了。再炸个三年五载,我们就能特招入伍,进入工兵部队或者炮兵部队,到时候至少也得是个上尉军衔。而且你看这两年那小日本又不安生了,万一到时候冲突升级变成战争,国家就需要我们这样的一批人才,为部队校准各种重型作战武器,所以我们车间咣咣当当不停的响,那是为了国家的繁荣昌盛,为了国防力量的建设而不停的努力,这是利国利民之事,这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之大业啊!”

  “哇!好厉害!”这小美女一脸崇拜的表情,直接被我侃晕了。我项飞志也是各种醉,这年头竟然还有这么天真好骗的小丫头?
  忽地,身后赶过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挽住这麻花美女的手臂,说:“静静,甭听他瞎说,一看他就是吹牛逼的。造炮弹的工人一身汽油味,开什么国际玩笑。”
  “呃...”我挠了挠头,有些尴尬,此刻我们已经走到工业园的大门口,出大门便分道扬镳了,想跟那个叫做静静的麻花辫子美女再聊两句,已经没机会了。
  日期:2016-01-17 20:06:00
  我实在不敢想,这世上还有如此单纯的女孩,看她年纪,估计也就是十八九岁,而且个不高,一米六多。那一对麻花辫子是真可爱。
  吃完午饭回来,老郑坐在厂房院子里晒着阳光剔着牙,见我也率先回来,就给我递了一根烟,我笑了笑,摇头说:“刚才抽过了。”
  老郑点燃一根烟,嘬了一下牙花子,说:“小志啊,看你今个面无三色,心不在焉的,咋回事?”
  我听别人说过,这个老郑会看手相,但好像没听过他会看面相,我说:“今天送货在殡仪馆遇到一个二逼,见我摔破了一个包装,不分青红皂白熊了我一顿,他奶奶个爪耙子的,他算老几?”
  “哪个殡仪馆?”

  “解放路中段,永福殡仪馆。”我又说:“几叠冥币而已,还说要是摔坏了,把我浑身零件卖干净也赔不起,这孙子还真把冥币当真钞了。”
  谁知老郑一摆手,从嘴里捏下来香烟,眯眼说:“小志啊,你还小,咱干冥币印刷的,有些话可千万不敢乱说呀!这行与行之中都是有规矩的,你就拿咱们印刷吧。正常的印刷厂可能拜财神,拜菩萨,甚至拜关二爷。那些专门印书印报印画册的,可能会拜一下孔子老子什么的文圣。而咱厂就属于那种不多见的,咱们连冥币也印,所以咱们拜的人,那可大有来头。”
  一听这话,我来了兴致,问:“那咱们拜谁啊?”
  日期:2016-01-17 21:31:00
  老郑没直接说我们拜谁,而是说了这样一段话:“咱这一行啊,跟别人可不一样,人家死了下地府,见的是正儿八经的十殿阎罗。咱是干啥的?印冥币啊,那是地府里流通的货币,所以咱们死了,魂魄去见的可不是十殿阎罗,而是另外一位几乎无人知晓的阎罗王。”
  我颇觉好奇,问:“那咱们死后见的阎罗王是谁啊?”
  “你看啊,阳间里的人民币由国家印刷发行,但那也得有人监督检验,没有问题才能投放市场,对吧?那咱们印冥币的也得受人检验啊,这是不能乱来的,咱们印出来的冥币在每次拉出去售卖之时,老板都会在办公室里给咱们的祖师神像烧香请示,没问题咱们才敢拿出去卖,谁要是不讲规矩,那可是要出事的。咱们的祖师爷呀,就叫六指阎罗。”说到最后,他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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