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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权门-魏晋士族的权力之路
作者:
人和咸鱼pym
该书目前在天涯文学栏目连载中……
很多人看过三国,知道很多三国人物,但这绝不是一本写三国的书,至少不是你熟知的三国。
这是一本描写魏朝、西晋、东晋三朝士大夫夺权史的书。
这是一本描写两百年间,占据权力顶峰的士大夫家族发家史、沦落史的书。而这些士大夫家族,实际上很多都占据了中国权力顶峰上千年之久。
这是一本描写士大夫、以及他们整个家族为争取权力,进行坚持不懈的奋斗的书。
这是一本描写士大夫为追求自由,追求理想的书。
本书以小说笔法来写,但所有事件均严格取自史料。当然,如果只是古文翻译成白话文,平铺直叙的讲个历史故事显然很无聊。所以,本书力求探究历史真相。书中涉及魏晋时代多起政治黑幕。我希望能像剥洋葱一样把那些历史事件的表层一层层剥掉,找出背后的隐情,挖出那些历史人物的内心世界、以及他们几大家族之间、各家族内部错综复杂的利益纠葛、感情牵绊。
这是一本描写人创造历史,以及时间改变人心的书。
如果你想看现代人穿越到古代变成神,想看上天入地的修仙之路,想看一枚飞镖打死夏侯惇,两杆大枪横扫千军,很遗憾,这本书里没有这些。
如果你想看谋略、政治内幕、历史真相、时间、人心、血与泪、隐忍与拼搏、甚至哲学宗教,这本书里通篇都是。
感谢天涯、感谢网友多多支持。最后说一句,深坑必填满。
日期:2016-03-15 11:11:35
引子——重臣的故事
永昌元年是东晋开国皇帝司马睿在位期间最后一个年号,因为这年的闰十一月初十(即公元323年一月三日),司马睿驾崩了。
就在几个月前,司马睿刚刚跟帝国最强权臣王敦打了一场仗,这是一场令他颜面尽失的败仗。不过,司马睿虽被打败,但王敦到底有所顾忌,并没直接把他废掉,而是让他继续充当傀儡皇帝。几个月来,司马睿内心悲愤难耐。今天,他终于满怀着屈辱咽气了。
第二天,司马睿的长子——时年二十四岁的司马绍迎着凛冽的寒风坐上了曾经属于他爸爸的皇位。
冗长的登基大典总算结束了。
朝堂里群臣跪拜于地,恭贺新帝登基的祝词此起彼伏,可这些奉承话在司马绍听来却没那么悦耳。他知道,此刻,权臣王敦依旧手握重兵虎视眈眈盯着自己,而那些对自己歌功颂德的臣子大半都迫于王敦的威慑力,随时可能调转枪头帮王敦灭了自己。司马绍很清楚父亲因何而死,他更清楚自己当前的处境。
我只要稍有不慎,就会被王敦给废掉。
东晋王朝难道要亡在我的手里吗?
司马绍被这复杂的心情搅得异常疲惫。他挥了挥手宣布散朝,然后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后宫,一屁股坐到了御床上。在他身旁,除了几个内宫太监外,还站着一个年过半百,面目和蔼的老者,这人名叫王导,官拜司空兼扬州刺史,乃是朝廷首屈一指的重臣。
王导身份极复杂,他是东晋王朝的开国功臣,同时也是王敦的堂弟,不过,他的性格乃至政治立场都跟王敦迥然不同。王敦性格嚣张强硬,王导则宽厚柔和。在那场皇帝和权臣的战争中,王导名义上是站在皇帝一边的,自然,他为了身家利益免不了首尾两端,暗通自家兄弟,但不管怎么说,以他的为人,还干不出公然与皇室为敌、甚至谋朝篡位的事来。
另外,王敦、王导所属的家族——即史上著名的琅琊王氏,在整个东晋时代,论及家族声望和政治影响力均无人能出其右。即便那些不爽王敦飞扬跋扈的臣子,对王导依旧要礼敬三分。
由此,纵然王敦已经到了跟皇室开战的地步,但无论司马睿还是司马绍还是必须好吃好喝供着王导,唯希望他能多照顾皇室,尽量稳住王敦而已。
司马绍抬眼看了看王导。“王公,您怎么还不回去啊?”
“臣挂念陛下,想问问陛下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朕没什么事了……”司马绍回答得有气无力。他很想把王导打发走,但这话他没说出口。
缓了一会儿,他对王导言道:“王公,您博古通今,朕想听您讲讲,朕的列祖列宗是如何赢得天下的。”
司马绍自是希望能从先辈的事迹中寻求智慧,以攻克目前的困境,而王导则有另外一番想法。如果堂兄王敦谋朝篡位不可避免,现在他能做的,就是通过司马家先祖的事迹让这位皇帝明白天命的道理。
王导想了很久,点点头。
“既然陛下想听,臣就把臣知道的事给您讲讲吧……”
日期:2016-03-15 11:13:23
序章
距今一千八百多年以前的建宁元年,也即是公元168年,九月六日黎明,东汉国都洛阳的百姓大多已经开始了一天的生活,在深邃的皇宫内,年仅十二岁的当朝天子——被后世称为汉灵帝的刘宏也像往常一样,刚一起床就骑上驴,牵着狗,在一群宦官和宫女的嬉笑簇拥中迎来了新的一天。
皇帝悠哉悠哉的生活与险恶的朝廷局势形成鲜明的反差。
此时,就在皇宫朱雀门旁边的侧门内外分别驻扎着两拨军队,他们个个剑拔弩张,遍布血丝的双眼透出杀气,全都恶狠狠瞪视着对方。
守在宫门外的,是由大将军窦武(外戚)率领的数千皇城禁军;守在宫门内的,则是由黄门常侍王甫(宦官)率领的千余名皇城禁军。
东汉自第三代皇帝汉章帝(公元一世纪)开始,外戚(皇帝的母族、妻族)的权力就越来越大,到建宁元年这一百年中有多个外戚把持朝政。然而,只要外戚一上位,最后总难逃被宦官灭掉的命运,权力很快又传到宦官手里。宦官因为生理缺陷和背景低微,即便到手的权力也不具备传承性,等这茬官宦死绝,下一代外戚又会冒出来掌权,如此周而复始。于是,外戚与宦官轮流坐庄便成了定式。汉灵帝时,窦武成为外戚领袖,他与宦官的权力斗争历经数年,终于不可避免地爆发武力冲突。
虽然窦武的兵力强过王甫,但王甫手里却拥有一个强力道具——指控窦武谋反的诏书。毋庸置疑,这封诏书是宦官伪造的,即是矫诏。可这内幕对于底层士兵实在太过深奥,他们当然无从辨别,只明白一个道理——诏书大过天。
借着诏书的威慑力,窦武军士气持续跌落,到中午时分终于崩盘,全军一哄而散。而另一边,王甫见自己掌握住绝对优势,遂率军冲出宫门,将孤立无援的窦武团团包围。
窦武心知再无力扭转乾坤,当场拔剑自刎。窦武一死,其政治盟友——太傅陈蕃也被缉拿,当天晚上就被害死于狱中。
这场发生在东汉末年的政治动荡史称“党锢之祸”。党,指代士大夫集团;锢,指禁止士大夫仕官参政。当时,宦官集团称为“浊流”,士大夫集团称为“清流”。窦武和陈蕃正是两位最大的“清流”领袖。
无论是史书中的立场,还是现代的普遍观点,均把宦官集团定义为黑恶势力。诚然,宦官由于身体缺了些零部件,或多或少会导致心理不大正常,再加上他们不学无术,可想而知不会干出什么人事。但有一点值得注意,史书向来都以维护皇权为出发点,讽刺的是,宦官集团恰恰是维护皇权的中坚力量,反观士大夫集团,却时时为争取臣权,跟皇权进行着坚持不懈的抗争。当然,宦官维护皇权也不是出于忠心,而是因为他们必须要保住皇帝的权威,只有这样他们自己才能坐得更稳。权臣可以干出谋朝篡位的事,但宦官不行,毕竟,在中国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女人和奴隶都当过皇帝,却唯独没有宦官,这不是没有原因的。
党锢之祸共发生了两次,历时数十年,窦武和陈蕃之死是前后两次“党锢之祸”的分水岭。两年前,即公元166年的第一次党锢之祸中,二百多名士大夫遭到禁锢;窦武和陈蕃死后,公元168年又爆发第二次党锢之祸,宦官更加肆无忌惮,致使上百名士大夫遇害身亡,六、七百士大夫遭罢黜禁锢终生。
究竟什么人能称为士?
士这个阶层最早可追溯到商周时代。士人大多受过良好的教育,其地位介于卿大夫(辅佐国君的官吏)之下,庶民之上。到了战国时代,由于社会环境的变迁,越来越多的士人开始涉足政治。那些做了官的士人逐渐和卿大夫融合,被称为士大夫,而累世为官的士大夫家族,则被称为士族。
与士大夫、士族相对应的,则是庶民、庶族(也称寒族)。
不过,即便是庶民,通过努力读书和良好的品行也能跻身士人,若逢时运得济踏上仕途,历经二、三代后,其家族就可以脱离庶族,正式跨入士族行列了。
东汉末年,由于接连爆发两次“党锢之祸”,本应在政坛中占据主导地位的士大夫迫于严酷的现实不得不向强权低头,再度进入蛰伏与沉寂的时代。
距窦武和陈蕃被害转眼过去了十年,突然有一天,京兆尹杨彪手握铁证,弹劾王甫收受七千万巨额贿赂,一举将其扳倒。王甫在狱中被乱棍打死,窦武和陈蕃的仇总算是报了。
这位杨彪所属的杨氏家族,准确地讲应该称作弘农杨氏,绝对算东汉末年数一数二的名门。他的老婆是高官袁逢的女儿,属于汝南袁氏,同样也是名门望族。几年后,杨彪和袁逢均官拜三公(三公,是太尉、司徒、司空这三个至高官位的统称),而且,从杨彪和袁逢这一辈算起往上推到他们的曾祖辈,两个家族连续四代人中,每一代都有人位列三公,于是到后来,弘农杨氏和汝南袁氏便有了“四世三公”的称谓。
其实,王甫之所以落网,除了杨彪的作用外,宦官集团内部倾轧也是重要原因,王甫倒台后,“党锢之祸”并未就此终止,以大宦官张让为首的十二名宦官迅速上位,依旧把持朝政。而在权力天秤的另一端,屠户出身的何进凭借妹妹入宫受宠官拜大将军,成为最具权势的外戚。
朝政就握在太监和杀猪匠手里,掌握知识的士大夫难道只能走向没落吗?
某日,在京都洛阳的朝堂之上,一个年轻官员出人意料地上了封奏疏:“已故大将军窦武、太傅陈蕃忠诚正直,却被宦官谋害,致使满朝奸邪,忠良报国无门,臣请求为窦武、陈蕃正名!”此番言论是打算为十几年前的冤案平反。
朝廷一片哗然。
众臣之所以惊愕,一方面是因这封奏疏的内容,另一方面,更是因上疏者的身份——宦官之后、议郎曹操。曹操的老爸曹嵩早年过继给强权宦官曹腾当养子,而曹操却屡次三番跟宦官作对,几年前,大宦官蹇硕的叔父犯法,曹操将之乱棒打死,还有一次,他居然只身潜入大宦官张让的府邸企图刺杀张让未果。
遗憾的是,这封平反冤案的奏疏终因宦官强势被驳回。
退朝后,曹嵩对曹操劈头盖脸一顿臭骂:“窦武陈蕃早都化成灰了,还用得着你出头?看不出来宦官势力有多大吗!?”曹嵩本来还想说“咱家本就是宦官之后”,可大概又觉得这实在没什么可炫耀,愣是硬生生憋了回去。在曹嵩眼里,儿子是个傻到敌友不分,胳膊肘往外拐的奇葩。
宦官势大?曹操打心眼里嗤之以鼻。父亲被宦官一时的强权蒙蔽双眼看不清形势。无论宦官怎么闹腾,士大夫都是掌握政治话语权的人,即便暂时被压抑,但早晚有崛起的一天。曹操家世虽不那么光彩,但他本心里早已自诩为士人。不过说句题外话,尽管曹操很努力地经营自己士人的形象,但结果却不那么理想,一方面,他的敌人总揪着他宦官后代的小辫子不放,另一方面,因为他后来在乱世中迅速崛起,其速度之快,导致他还没来得及扭转自己在别人眼里的形象,便一跃成为天下霸主和朝中权臣了,是故,普天之下也没人把曹操真的当成士人看待,而是视其为乱世中的暴发户。并且,曹操有着极具现实主义的性格特征,他在争霸天下的过程中推行“唯才是举”——即不问出身背景只看能力的用人策略,这也让他和士族的立场颇有矛盾。
到了公元189年,大将军何进被宦官刺杀,袁逢的儿子袁绍发动政变,将宦官屠杀殆尽,从此终结了东汉时代外戚和宦官轮流掌权的政治格局。就在这场政变中,并州牧董卓趁乱入京夺取政权。随后,董卓废掉汉少帝刘辩(汉灵帝刘宏的嫡长子),拥立刘辨弟弟刘协为帝,史称汉献帝。
自董卓秉政开始,朝廷对地方的控制力度日趋弱化,各地诸侯纷纷举起讨伐董卓的旗帜,乱世降临,而士大夫们也将面临更加严酷的挑战。
当然,风险总是伴随着机会同时到来的。
日期:2016-03-15 11:14:45
第一章 暗流
颠沛流离
在当时,最大的地域行政单位是州,相当于今天的省,州的最高长官或为刺史、或为牧。二者区别在于:刺史只拥有州的行政权,牧则兼有州的行政权和军权。早在汉光武帝时代,州牧因权力过大被取消,到东汉末年,州刺史因为没兵权,无力招架黄巾起义的浪潮,朝廷不得不恢复州牧制度。而后,黄巾起义虽被镇压下去,但无数手握实权的州牧却演变成割据势力。像曹操、袁绍、刘备这些个赫赫有名的乱世军阀都先后以州牧的身份独霸一方。
州以下是郡,归太守管,郡以下是县,归县令管。
东汉的京畿地区属于司隶州,其下涵盖了以京都洛阳(行政级别是县)为中心的整个河南郡,河南郡的北界是黄河,跨过黄河就到了河内郡,在河内郡有座小县,名为温县。
我们的故事便从河内温县开始了。
温县距洛阳仅有十公里,虽然相隔黄河,但因为临近政治中心,这里还是要比其他县繁华很多。然而,公元190年,董卓为躲避关东联军(指函谷关东,以袁绍、曹操等人发起的讨伐董卓联军)的锐锋,把朝廷迁到了西都长安(今陕西省西安市,位于雍州关中地区,曾是西汉的都城),临行前,他放火把洛阳城烧成一片瓦砾废墟,附近的温县也闹得人心惶惶。
这天,几个乡人慌慌张张跑到县中宿老的住处。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他们因为跑得太急,全都上气不接下气。
“慌什么!慢慢说!”
“有一大票人马正朝咱们这来,离得太远,看不清是什么人。但很可能是军队!”
宿老一听,心里不禁咯噔一下。“走,出去看看!”
众人来到县城门口,果然见远处一支队伍浩浩汤汤向温县而来。大家都捏着把汗,眼下局势纷乱,如果是军队肯定会把温县搅得鸡犬不宁。
等这伙人越走越近才渐渐看清,他们的衣着装扮基本都是平民,队伍中更不乏男女老幼。
“看来不是军队。”众人纷纷松了口气。
“等等!走在最前面那个年轻人瞅着眼熟……那、那不是司马家的伯达吗?”
这伙人有上百号之多,他们正是温县豪族司马氏。司马氏的宗主名叫司马防,官拜治书御史,这时候已经身不由己跟着朝廷搬去长安了。司马防没法摆脱董卓的控制,但幸运的是,在洛阳焚毁前,他的长子——年仅二十岁的司马朗历经周折带领全族人从洛阳逃回温县。乡人们口称的伯达,正是司马朗的字。
一路上,司马氏族人个个欢呼雀跃。眼见快走到县城门口,乡人们终于看得真切。“果然是伯达!快,快去迎接。”
老乡见老乡分外亲热,纷纷跑上前抱作一团。
“听说洛阳遭难,咱们那叫一个担心,没想到你们都能逃回来。”
“以后就留在温县,哪儿都别去了,躲过乱局再说吧!”
司马朗表情严肃,并没像其他人那么兴奋。“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留。只是回家收拾下行囊。”
此言一出,不仅乡人们愣住,就连司马家的人也是目瞪口呆。
“伯达,怎么还要走?去哪儿?”
“关东联军正向洛阳逼近,战祸必殃及河内郡,到时候温县肯定不能幸免。我想继续北逃,去冀州黎阳避难。黎阳营兵的长官跟咱们有交情,肯定会出面保护咱们。”
顿时,所有人鸦雀无声。过了好一会儿,几个司马氏长辈言道:“全族老小能平安回家全靠伯达,以后,伯达说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
司马朗点点头,又恳求乡里宿老:“请几位长辈劝劝乡亲们,跟我们同去冀州避难吧。”
宿老闻言眉头紧锁。
“我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可不能单凭你一句话就背井离乡。再说这兵荒马乱的,哪儿都不安全,我们还是留在温县吧。”
只要不是死到临头就没勇气迈向未知的前途,这是寻常百姓根深蒂固的想法。司马朗苦劝无果,只好吩咐族人回家收拾行装再度启程。
此时,在司马朗身边,一个孩子拉着他的手,满脸不解地问道:“大哥,他们怎么就是不信你?”这孩子时年十一岁,正是司马朗的二弟司马懿。
“唉!他们不是不信。”司马朗悲伤地叹了口气,又仿佛自言自语:“世道太残酷了,大部分人都不敢面对呀……”
司马懿听得似懂非懂,眼神中掠过一丝失落,随后,他使劲拽着大哥的手,头也不回地向冀州而去。
数月后,果如司马朗预料的那样,灾难降临温县。由众多诸侯率领的关东联军军纪涣散,沿途劫掠百姓,致使当地超过半数人死于非命。司马家族则因司马朗的先见之明躲过兵劫。
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在东汉末年的乱世中,类似这种事比比皆是,譬如豫州颍川名族荀氏,在荀彧(荀彧读音xún yù)的带领下先是逃到冀州,后又辗转去了兖州投奔曹操;同属颍川名族的陈群逃到徐州,后来也归附曹操;出身徐州琅琊名族的诸葛亮则南下荆州,诸葛亮后受刘备三顾之礼加入其麾下;诸葛亮的哥哥诸葛瑾更独自流落江东,后加入孙权麾下。说实在的,这些士人动辄举家迁移颠沛流离,并不一定就能找到安全的归宿,但是,正因为他们对时局敏锐的嗅觉,以及敢于迈向未知新天地的魄力,使得他们比那些固步自封者拥有更广阔的生存空间和成功机会。
日期:2016-03-15 11:15:39
稳健投资
司马家族离开温县三年后才又重归故里。这一家族人口众多,单是司马防就有八个儿子,老大司马朗,字伯达;老二司马懿,字仲达;老三司马孚,字叔达,其余五个弟弟的字中也都带个“达”,所以,这兄弟八个被人合称为“司马八达”。这里顺带一提,自东汉末年至魏晋时代,士人之间彼此标榜、相互起名号是社会风气,这对他们名声迅速传播非常有利。对于士人而言,名声是他们安身立命、乃至于捞取政治资本的重要基础。当时天下大乱,政治环境险象丛生,这种捆绑打包式的称谓也将士人的心更加牢固地栓在一起。
不久后,司马朗和弟弟们俱出仕为官。司马朗历任多处地方官,以爱民如子著称,口碑相当不错。公元201年,曹操想聘司马懿为幕僚,可是,司马懿却假称有腿疾婉言谢绝。
司马懿为什么要规避仕途?《晋书宣帝纪》给出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汉室已走向穷途末路,所以司马懿不愿屈节于曹氏。这恐怕不是他的真实想法。当时,曹操横扫中原,挟天子以令诸侯,但黄河以北的霸主袁绍(汝南袁氏成员,袁逢的儿子)依旧势力庞大,足以跟曹操分庭抗礼。司马懿不确定鹿死谁手,故选择静观其变。还有一个原因,司马懿的至交好友——名士胡昭以隐居遁世而闻名,这或多或少也影响了司马懿。不过话说回来,胡昭的确是淡泊名利,他直到八十九岁去世时始终未曾涉足官场,但司马懿的性格绝对跟淡泊名利沾不上边,他大概是想靠清高的行径邀名射利,为将来的仕途积累政治资本。
就这样,司马懿整整装了七年病,直到公元208年,曹操将袁绍余党彻底歼灭,再无政治风险后,他才接受曹操延揽,加入其幕府。这时候,曹操家大业大,已当之无愧成为中国最强霸主。同年,曹操为独揽朝政大权,废除三公制(太尉、司徒、司空),恢复西汉时期的丞相制(关于三公制和丞相制的渊源,在后面马上会讲到),并自任丞相。公元213年,曹操被汉帝刘协册封魏公,魏国的国都定在黄河以北的冀州邺城。通常情况下,东汉藩王的藩国仅有一个郡,但魏国的国土面积却大得惊人,足足占了冀州十个郡。公元216年,曹操进爵魏王,成为东汉迄今为止唯一一个合法的非刘氏藩王。
曹操有了偌大的家业,他的两个儿子——曹丕和曹植也开始觊觎起世子的地位,二人明争暗斗不断。毋庸置疑,谁能当上世子,谁就能继承魏国。关于世子这一称呼,其实和太子意义一样,因为曹操是诸侯,诸侯的继承人称世子,皇帝的继承人称太子,就是这么一点区别。
司马懿既然踏上仕途势必要考虑政治前程,他心知自己无论如何都拼不过那些跟曹操打天下的老臣,不过,他却敏锐地发现另一条出路——只要死抱住曹操的继承人,等曹操一死,自己的仕途肯定安枕无忧。那么说,曹丕和曹植到底谁能坐上世子之位呢?
以当时的情况来看,概率各百分之五十。
不赌没出路,赌就有风险。最终,司马懿与三弟司马孚联手,采用了一个相对稳健的投资方式——对冲。
所谓对冲,即是同时进行两笔方向完全相反的投资。司马懿押宝曹丕,他和曹丕越走越近,不出几年就成了曹丕的死党。司马孚则押宝曹植,他成了曹植的幕僚。不过,即便这样最多只是保本,搞不好兄弟二人一死一活,那就更得不偿失了。别忘了,对冲投资的关键在于随时调节投资比例。
公元217年,曹丕设计把曹植灌了个酩酊大醉。曹植耍起酒疯,竟私自打开皇宫司马门,更在专供皇帝行走的御道上酒驾马车。这事把曹操给惹毛了。曹植由此失宠,曹丕赢面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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