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案件——半个字罪证
　　第〇〇一章　窗外有坏人要进来
　　漆黑的夜晚，苏红芳做个恶梦，梦到姐姐兰芳被歹徒劫持杀害，她被吓醒了，发现窗外有个人影。好像要破窗而入。她吓坏了，下意识推推睡在身边的姐姐，可身边空空的。她这才想起，姐姐上班还没回来。于是，她慌忙摸到电话，跑到洗手间里报警。
　　简陋的旧时光酒馆，项展坐在角落里，刚把酒杯举到嘴边，电话铃突然响了。他只好放下酒杯，先接电话。电话一接通，一个女子慌乱的声音就传过来：“不好啦！外面有坏人要进屋了，快来呀110……”
　　原来是一个报警电话，怎么打这儿来了！项展早已饥肠辘辘，哪想再听下去，便想挂断电话，但后面的“……七彩阳光……601……”又把他的耳朵吸引住了。
　　日期：2016-05-04 17:54:00
　　坐在项展对面的是位五十岁左右、相貌猥琐的男子，姓裴名牵。他是大名鼎鼎的灵魂心理学博士。但他研究了三十多年灵魂，天南海北，几乎跑遍了地球的每一个角落，弄得倾家荡产负债累累，人也有点儿疯疯癫癫，也没寻找到半个灵魂，所以，被人讥讽为鬼教授。他也由此而大名鼎鼎。而项展则是他带的惟一一个博士生研究生。

　　此时，鬼教授和项展一样，也是早已饥肠辘辘了。混到现在，这师生二人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只靠项展打零工来维持生计。
　　鬼教授也把酒杯放到了嘴边，看到项展接电话，他也把酒杯放下了，看项展接个电话没完，他很着急，说：“什么110601的，怎么还磨叽个没完。”
　　项展说：“老师，一个报警电话，是七彩阳光8栋6楼一门的一个女人打来的，说她家外面有个人要破窗而入，她已经吓得要死！”
　　鬼教授叨咕道：“现在的人怎么了，跑到六楼作案，也不怕摔死。这女的也是，这事找丨警丨察呀，找你干什么！”
　　“她是找的110！”项展说，“这电话真奇怪，我也不知道怎么打到我这来了。”
　　日期：2016-05-04 18:00:00
　　鬼教授端起酒杯，有使劲顿在桌面上，酒从杯里面溅出来，顺着倾斜的桌面流向地面，他说：“既然接了电话，你就过去看看，快去快回！一个不幸的女人。”
　　项展收起电话，说：“老师，别等我，您先喝吧！”

　　项展有辆自行车就放在酒馆外面，他冲出门，骑上自行车就飞也似的奔七彩阳光去了。七彩阳光距旧时光酒馆不远，项展曾在小区里打过零工，对那里情况还是比较熟悉，骑自行车三五分钟就到。
　　因为情况紧急，项展把车子蹬得飞快，毫不减速，但通往七彩阳光的路，是一条偏僻的街道，路灯阴暗稀少，由于年久失修，路面坑洼不平，大坑套着小坑。
　　项展骑到半路，自行车前轮落进一个水坑里，水坑里还潜伏着一块大石头，前轮正好撞在石头上，咔嚓一声，后轮掀起来，他大头朝下栽了下去。幸亏他打小练点功夫，就势一个滚翻，才没受重伤，但自行车前轮已经撞扁，不能转动了。
　　日期：2016-05-04 18:04:00
　　项展只好暂时丢掉自行车，以百米冲刺速度飞奔。
　　七彩阳光都是很老的楼房，小区也没物业。这些楼，每层都是十一个单元，东面是楼梯，西面是一号单元的门，正对着宽阔的走廊，走廊两侧，是门对门的十户人家。
　　项展一口气冲到六楼，静悄悄的走廊里，天棚上吊着一盏十五瓦的白炽灯，灯泡上挂着灰渍，发出十分昏暗诡异的光晕。

　　项展放轻脚步，来到601门前。此时，他已是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了。他略略镇定一下，然后敲了敲门。
　　很快，门开了。
　　开门的是一位眼睛黑亮的少女，神色惊惧，单薄的身子打着哆嗦，楚楚可怜地望着项展，张张嘴，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日期：2016-05-04 18:06:00
　　项展说：“不要怕，刚才是你打的电话吧？”
　　红芳这才点点头，说：“是的。进来吧。”
　　项展进到屋子里面，眼睛看向窗户，果然看到南面的窗外有个黑影在来回晃动，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还发出轻微的响声，确实可怕。
　　红芳关上门，指着黑影小声说：“看到了吧。”
　　“看到了。”项展说，“我看那不是一个人。”
　　“不是人？”红芳马上用手拉住他的胳膊，说：“那就是鬼了，我刚刚做了噩梦！”
　　项展说：“别害怕，哪里有什么鬼。”
　　红芳说：“不是人，又不是鬼，那是什么？”
　　项展说：“你站着别动，我过去看看。”

　　红芳放开手，说：“小心啊。”
　　日期：2016-05-04 18:19:00
　　第〇〇二章　红芳呆呆的望着门
　　红芳站在地上，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看着项展向窗子走去，当项展将手伸向窗子把手的那一刻，她几乎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很快，项展说：“把灯打开吧。”
　　红芳这才睁开眼睛，问道：“没事了吗？”
　　项展说：“没事了。”
　　原来，项展打开窗子，发现那黑影只是一块和烂草缠在一起的破塑料，和他的判断基本一致。
　　红芳惊魂未定，颤抖着手将灯打开，顿时，屋子里充满了光明。
　　红芳看看窗外，果然什么都没有了，说：“怎么没了，是个什么东西？”
　　项展笑道：“哈哈，看把你吓的，就是一块塑料，被我拽下来扔了。”
　　红芳也有点不好意思，歪头笑笑，说：“塑料怎么会跑到窗外来呢？”

　　日期：2016-05-04 18:20:00
　　项展说：“春天吗，风也多，特别是城市里，高楼林立，风向会被楼阻挡改变方向，常常形成旋风，我估计，这塑料就是被旋风刮起来的，你们住的楼又是年久失修，窗户外面可能有锐利的凸起，恰巧就挂住了，这黑灯瞎火的，又难以看清，在恐惧的心理作用下，你就误以为是坏人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红芳歉意地说，“真不好意思，丨警丨察同志，给你添麻烦了！”
　　“唉，”项展说，“我叫项展，还在念书，我不是丨警丨察。”
　　红芳用惊讶的眼睛望着他，说：“你不是丨警丨察？那你怎么——”
　　项展说，“你的报警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

　　“啊？！”红芳非常惊讶，说，“我的电话打给你了？”
　　“就是。”项展说，“我刚要吃饭，就接到了你的报警电话，本来这不是我的事，但考虑到情况紧急，我离这又近，就过来了。但是，我可没冒充丨警丨察啊！”
　　日期：2016-05-04 18:22:00
　　“哈哈，谢谢！”红芳笑起来，说，“项哥，我可没那么想。我叫苏红芳，我这破电话，弄不好就串号，幸亏错打给你了，要真被丨警丨察接到，还不说我报假警啊。”
　　“丨警丨察才不会那么想。”项展说，“红芳，已经没事啦，我回走了。”

　　红芳走向茶几，说：“项哥，我给你倒杯水喝吧。”
　　项展伸手拦住她，说：“不用了，我不渴，我的老师还在等着我呢。”
　　当项展伸出手臂的时候，红芳看到他的袖子上有血，说：“项哥，你胳膊怎么了？”
　　项展看也没看，说：“没怎么呀。”
　　红芳托起项展的手，将他的袖头撸上去，看到他胳膊血赤糊连的，还在往下滴血。红芳惊慌地问道：“你受伤了？”
　　日期：2016-05-04 18:23:00

　　项展想了想，知道应该是从自行车上栽下来卡的，但他没好意思说自己的破自行车不够结实，而是说：“没事，可能上楼磕到哪了，一会儿就好了。”
　　“多疼啊，”红芳说，“我给你包上吧！”
　　项展甩甩胳膊，说：“你看，一点儿事也没有，我走了。”
　　红芳正要拦住他，可是他的动作很敏捷，一闪身，拉开门就出去了，随手又把门关上了。

　　红芳呆呆的望着门站了半天，心底泛起一股甜蜜……一个英俊帅气的大男孩，奇异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又倏然消失了，难道是在梦境之中吗？她回过身，看到项展滴到地上的血迹，才知道这是真实的，不是梦境。她怅然若失，看看墙上的石英钟已经十点多了，猛然想到，这个点姐姐兰芳早该回来了，今天为什么还没回来呢？她联想到做的噩梦，心里十分不安，马上拨打兰芳的电话，但打了五六遍，语音提示都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日期：2016-05-04 18:25:00
　　红芳有些慌乱，又拨打了兰芳班上同事的电话，回话说兰芳已经按时下班了。
　　红芳老家在远离城市的杏花山，她在山海市春柳中学初三二班读书，姐姐兰芳在山海大卖场上班供她念书，父亲得了风湿病，母亲有严重的心脏病，家里有点地也无力耕种，老两口就靠包地的钱勉强维持生命。姐姐兰芳有个梦想，就是把红芳供上大学，将来有个出息，好让父母过上好日子。
　　可是，姐姐每天都是按时回家，今天怎么突然反常，失去了联系？她一万个不想姐姐出点什么事，可是，万一姐姐真出事了怎么办呢？而这个万一，她想都不敢想！
　　红芳只有十五岁，从没经历过这种事，心里一乱，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也想到报警，但听人说失联的人，要达到二十四小时才可报案；她也想问问项展，可是，人家刚刚帮了她，一口水都没喝，怎么好意思再开口呢，而且，就是问项展，他又怎么知道兰芳干什么去了！

　　红芳左思右想，六神无主，觉也睡不着了，眼睛望着门，耳朵听着外面细微的动静，期盼着姐姐出现。
　　日期：2016-05-04 19:33:00
　　第〇〇三章　阴影里的小人
　　从红芳家出来，项展才感觉到伤口一阵一阵疼痛难忍，这让他有些心烦意乱。原来，他跑出了汗，汗水流到伤口里，就像撒了咸盐一样，不但加倍疼，还有些发痒。但想到鬼教授还等着呢，他便急冲冲往回赶……突然，“啪啦”一下，他脚下绊到了什么东西，险些跌倒，回头一看竟是他的自行车。

　　原来，由于这一阵剧烈运动和伤痛，他把自行车给忘了。他把自行车扶起来，检查了一下，看到不止车圈撞扁了，脚蹬子也摔掉一只，前叉子和大梁都已撞弯，像只烂虾米，已经没有修理价值。
　　这辆自行车是他花十元钱买来的，虽然很破，锈迹斑斑，但他骑了两三年，已经有了感情，真舍不得丢掉，便准备放在肩上扛回去。
　　突然，有人“嘿嘿”笑了两声。
　　日期：2016-05-04 19:41:00
　　漆黑的夜色，在这不见人影的街道上，这笑声令人毛骨悚然！
　　项展胆子不小，但也吓了一跳，他循声看去，发现路边一株雪松的阴影里蹲着一个模模糊糊的小人！他气不打一处来，说：“你干什么？半夜三更的，吓我一跳！”
　　小人很开心：“嘿嘿嘿嘿，你也太胆小了，我又不是鬼，怎么能吓你一跳。”
　　项展说：“你蹲在阴暗的角落里嘿嘿冷笑，谁知道你是人是鬼，胆小的都会被你吓死！”
　　小人说：“嘿嘿，吓死一个少一个，我又没故意吓唬谁。”
　　项展想，倒霉，半夜三更的，怎么遇见个傻啦吧唧的二百五，说道：“你不回家睡觉，躲在这里干什么？”

　　小人站起来，说：“嘿嘿，等你呗！”
　　日期：2016-05-04 19:46:00
　　项展见小人站起来的高度和蹲着差不了多少，还以为是个侏儒，说：“大哥，我们不认识，你等我干什么？”
　　小人说：“嘿嘿，别人都骂我野种，小流氓，你还叫我大哥？真有毛病！”

　　“我有毛病还不行吗。”项展没好气地说，“快说，等我干什么？我还着急办事呢！”
　　小人说：“嘿嘿，自行车是你的吧，你先把它放下。”
　　项展突然明白，遇见碰瓷的了，他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子！在这偏僻街路，路灯昏暗，没有行人，没有摄像头，这小侏儒要往地上一躺，赖他撞了他，那可是百口莫辩！更主要的是，他兜里没有几个钱，今晚和鬼教授的这顿饭，还指着这几个钱去结账呢。他本来已经把自行车提起来了，竟然很听话的放下了，说：“明白了，你想讹我！”
　　“嘿嘿嘿嘿，”小人说，“就你这样的还值得一讹，一看你骑的破自行车，就知道你这个人穷的叮当响，榨不出什么油水！”
　　日期：2016-05-04 19:48:00
　　项展说：“不想讹我，那你想干什么？”

　　“嘿嘿，我叫戴粮，人称粮粮。我在给你看自行车呀。”小人自报姓名，从阴影里走出来，站到项展旁边。
　　项展一看，原来是个流浪儿，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但比同龄孩子矮了不少，刚才叫他大哥真叫错了。这戴粮身上穿着一套埋里埋汰的校服，也不合身，还是六七年前项展领取神童奖杯时穿的那种款式，现在早已淘汰，估计应该是他几年前从垃圾桶里捡出来的，不过，这小家伙的眼睛笑眯眯的，很有光泽。
　　项展放心了，说：“就这么破的自行车，你看它干什么？”
　　戴粮说：“嘿嘿，如果卖铁，也能卖个块八毛钱。”
　　项展哭笑不得，说：“我说粮粮，那你浪费时间看它就没什么意思了。”
　　戴粮说：“我的时间多的是，在哪儿都是呆着。”
　　日期：2016-05-04 19:52:00
　　项展看马路对面有棵杨树，树干笔直，就顺口说了一句：“真能吹，你怎么不到大树上呆着呢。”
　　戴粮说：“你别小看人，你看着啊！”
　　戴粮说着，就跑向街边高挑式路灯杆跟前，像猴子一样，嗖嗖嗖！眨眼间就爬到灯柱顶端，然后，握着灯柱头打了一会儿提溜，一松手，轻轻落地。

　　项展看得目瞪口呆！他先前还担心摔戴粮个半死，没想到这小家伙竟像毛猴玩耍一样，安然无恙！项展一直以为他有两下子，但这种本事，他可没有。
　　戴粮跑过来，说：“怎么样？”
　　项展明知故问：“什么‘怎么样？’”
　　戴粮说：“我爬灯柱啊，厉不厉害？”

　　项展故意气他说：“厉害个鬼，我看都没看！”
　　“我还以为你看了呢！等着，我再爬上去给你看看。”戴粮说着就往灯柱那儿跑。
　　日期：2016-05-04 19:55:00
　　“喂喂喂！回来回来。”项展赶紧叫住他，怕他真的失手摔到，说：“你厉害，行了吧。”
　　“嘿嘿，”戴粮说，“承认我厉害就好！”
　　“没事了吧，我得走了。”项展说着，又想扛起自行车。
　　不料，戴粮闪电般夺过自行车，一转身扔到路边的臭水沟里。
　　项展没想到戴粮还挺有力气，喝道：“你想干什么！”
　　戴粮笑道：“嘿嘿，这老破车子已经报废，你还想让它骑着你，傻呀！”
　　臭水沟很深，自行车被没了一大半，再捞上来已经没什么意思了。项展说：“扔就扔了吧。”

　　项展说完就抬腿要走，却被戴粮拽住了衣服。
　　项展说：“你是不是没完！”
　　戴粮气呼呼地说：“你傻呀，怎么还不明白我的意思！”
　　日期：2016-05-04 20:14:00
　　第〇〇四章　讹你个倾家荡产
　　项展也确实弄不清戴粮究竟想干什么了，说：“说你是碰瓷的，你又不承认，我怎么明白你的意思？”
　　“你听好了！”戴粮说，“看到你的车圈了吧，已经撞成扁扁的了，如果我往旁边一趟，会讹你个倾家荡产你信不信？”
　　此时此地，项展说不信也得相信了，只好说道：“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别神神秘秘的！”
　　戴粮说：“怎么说，我也算帮你看自行车了，我多了不讹你，你给我买两个馒头吧！”
　　项展回过身，蹲到地上，静静地打量着戴粮。戴粮身子骨很单薄，像个纸糊的小人，一巴掌就能拍碎，他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狡黠，而是机敏中带着更多的期待和可怜。
　　日期：2016-05-04 20:16:00
　　项展鼻子发酸，心想，一个孩子，半夜三更蹲在阴暗清冷的路边，看着一辆破自行车，就是为了等到两个馒头，天底下，竟然还有比他还艰难的人！

　　项展握住戴粮的手，这双手干枯的像鸡爪子，很凉很凉，他说：“粮粮，你上学了么？”
　　戴粮说：“没人要我。”
　　项展说：“你爹你妈呢？”
　　戴粮明亮的眼睛黯淡了，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抹着眼泪说：“你怎么这么磨叽，两个馒头我不要行了吧！”
　　戴粮说着，猛然抽回手，抹着眼泪撅打撅打走了。
　　日期：2016-05-04 20:19:00
　　项展心如刀割，一个孩子，是什么难言隐痛，让他放弃冷夜中一直期待着的两个馒头？！他流下几滴眼泪，慌忙追上戴粮，把他拉住，说：“粮粮，我不磨叽了，我向你道歉行了吧！

　　戴粮擦着眼泪，气囊囊的说：“挺大个人，不知道尊重别人的隐私。没素质！”
　　“行啦，我以后要有点儿素质，尊重你的隐私！”项展说，“你呢，也别磨叽啦，跟我走吧。”
　　戴粮警惕的望着他，说：“上哪去？”
　　项展说：“你不是要馒头吗，这大马路上能有馒头！”
　　戴粮知道项展同意给他买馒头吃了，非常高兴，说：“谢谢，我都要饿死了！”
　　项展用两只手捂住戴粮的肩膀说：“粮粮，我叫项展，你就叫我哥哥吧，从今以后，只有我饿着，决不会叫你饿着！”
　　日期：2016-05-04 20:22:00
　　旧时光酒馆里，鬼教授正望着酒杯等着项展回来，看到项展领回个流浪儿来，有点儿莫名其妙，说：“这么快就回来了。怎么带回来个小孩儿？”
　　项展笑道：“老师，我带回来个碰瓷的。”

　　戴粮见到鬼教授，变得规矩起来，靠在项展腿上，也不嘿嘿傻笑了，显得很腼腆，说：“我才不是碰瓷的！”
　　鬼教授说：“项展，不要上纲上线，不就是两个馒头吗，碰什么磁。”
　　项展笑道：“哈哈，老师，您怎么知道两个馒头？”
　　鬼教授一本正经的说：“看你这身打扮和那辆自行车，也就是两个馒头的油水，我要是碰瓷的，都要离你远点儿，怕被你碰上。”
　　项展哈哈大笑，说：“还是老师厉害，看得真准！”
　　“嘿嘿，不厉害怎么当你的老师呢？”鬼教授拍拍身边的凳子，说，“来孩子，先坐下，说说你叫什么名字？”

　　日期：2016-05-04 20:24:00
　　戴粮怯生生坐到鬼教授身边，先看看桌子。桌面上有两盘菜，一盘尖椒炒干豆腐，一盘油炸花生米，好像还没动筷，他吞咽一口口水，然后小声说：“我叫粮粮。”
　　项展说：“粮粮，你身边的这位爷爷是我的导师，我称他为老师，你就随我也叫老师吧！”
　　戴粮叫道：“老师好！”
　　“哈哈哈，好，好！”鬼教授说，“粮粮，你想吃点儿啥？”
　　项展坐到原来的位置，也就是鬼教授的对面，他喊女老板杨雪莉拿来菜谱，然后接过来递给戴粮，说：“粮粮，想吃什么，你就点吧。”
　　戴粮不认识几个字，看着菜谱头疼，就把菜谱还给项展，说：“我看不明白这玩意儿，听说红烧鱼和香酥鸡挺好吃。”然后，吧嗒吧嗒嘴，用眼睛望着项展。
　　项展下意识的摸摸衣兜，说：“你小子好狠，这是要黑了我的库存啊！”

　　戴粮笑道：“嘿嘿，是你让我点的。你可以反悔！”
　　项展说：“我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怎么会反悔呢！”
　　于是，项展吩咐杨雪莉上菜。
　　日期：2016-05-04 20:27:00
　　项展住在与七彩阳光两街之隔的鲜族屯里，这里是一片待拆的平房，墙上和大门上随处可见大大的“拆”字，给人一种压迫与恐怖的感觉。
　　项展领着戴粮摸着黑，沿着泥泞的胡同拐来拐去，最终经过两扇东倒西歪的大铁门进了一个大院子。
　　在一座高大的正房前面，有一溜低矮的仓房，被间壁出六七个七八平米的小单元，每个小单元里，租住着一户人家，都是小商小贩和打工的。项展住在进大门的第三个门。
　　但是，因为这里是拆迁区，房子随时就会拆掉，那些租户都另找住处去了，只有项展和一个卖鸭蛋的两家还在这里住，所以，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项展的这个家，进门是个小厨房，砌着个灶台，可以做饭炒菜，一个碗架柜上简简单单放着几件锅碗瓢盆，再进右手边一道屋门，就是他的蜗居。

　　蜗居里有一张单人床，放在进门的左手边。靠南面窗户是一张旧办公桌。办公桌上放着几摞书籍，空着的地方，就是他用来吃饭和学习之处。
　　项展把办公桌往东挪挪，在外面木头堆上拿来一张小破床，斜对着他的床，顺着西墙安到窗户那块儿，这样，戴粮就算有了个家了。
　　第二天早上，项展起床后准备去工地干活，戴粮还没睡醒，他掏出二十块钱放到戴粮的枕边，等戴粮醒来好有钱吃饭。
　　他刚要出门，电话响了，他以为是工友王老大催他呢，可电话里面传来的却是红芳的声音，还带着哭腔：“哥！我是红芳，你快来吧，家里出事了！”
　　日期：2016-05-04 20:28:00

　　“好，我马上过去！”
　　项展刚要出门，戴粮从床上蹦起来，说：“大哥，你要上哪去？”
　　项展说：“我朋友家出点事，叫我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