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的方程式

作者: 瑟瑟

  和初恋再次见面,是时隔五年,我因为备孕的事情,一直在医院内调养自己的月经,而对方,恰巧就是我的妇科主治医生。
  当时我坐在他办公桌前一脸傻住的表情,可初恋却表现得很自然,嗯,他真的很自然。
  在看到我病历本时,还仔仔细细浏览了一遍,甚至还念了一遍我的名字,问:“夏莱莱是吗?”
  不过我好在还算理智,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奇遇,还是表现得很镇定回答说:“是。”
  他没有看我,目光一直落在我的病历本上,顺带着翻了一页,又说:“有哪些地方不舒服。”
  我深吸一口气说:“备孕,怀孕。”
  听到我的话的他,终于从病历本内抬起脸来看我,我知道这一刻迟早都会来,我努力保持端庄的坐姿,眼睛和他对视那一刻没有闪躲和怯懦。

  他同样也是,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病人,他看着我的眼睛说:“月事几个月没来了。”
  我说:“我常年闭经。”
  他继续问:“和丈夫的性生活一个月几次。”
  我说:“一个星期一次。”

  “丈夫是否做过身体检查。”
  “没有。”
  “性生活后的几天身体是否有变化,比如白带这方面。”
  “没有。”
  “是否有历史性流产。”
  “没有。”
  他放下手上的病历本,视线直视提醒我:“你再好好想想。”
  他问的问题越来越尖锐了,我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我深吸一口气说:“王医生呢,我并没有和医院要求换主治医生,对不起,你不是我的医生我没有义务向你回答这些问题。”
  他眼睛内闪过一丝冷笑,这丝冷笑及其的短暂,甚至让人以为是幻觉,因为他的表情看上去仍是一副公事公办,他说:“抱歉,今天王医生休假,我是前一个月新转来此院的主任医生,今天接替王医生的班,所以有些问题回答他和回答我是没有多大区别,因为之后我会如实转告他。”
  他说完这些话,便低眸早病历本上写着什么,边写还边开口说:“记得让你丈夫来医院检查一趟,女性无法怀上孕,和男性也有很大关系,你常年闭经,是因为作息时间不正常,饮食混乱脾气暴躁的缘故,如果再不调整自己作息时间,这种闭经会转变成病理性,甚至有多囊卵巢的倾向。”
  我突然发现空气稀薄,胸口窒息,这间办公室内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根本不想听他说任何一句话,我提起包转身就走,连放在放在桌上的手机都忘了拿,可才走到门口位置,身后传来他一句:“亲爱的妹妹,别来无恙。”

  这句话就像魔咒一般控制住了我的身体,我手上的包就在他话落音时,摔落在地。
  办公室内突然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
  正当我们谁都没说话时,门口跑进来一位护士,脸色慌张的说就在一个小时前,国道上发生了一起车祸,有个病情严重的孕妇被送了过来,要他赶紧过去一趟。这时林容生才不慌不忙的从办公桌前起身,对护士说他立马就到。
  他说完这句话,才拿起挂在椅子后面的医生服,一丝不苟穿好后,带着护士从我面前经过,可他才走了两步后,恰巧停在了我身边。
  他很高,站在我身边面前时,总给人一种居高临下之感,就像此时,他轻而易举的垂眸凝视着我机械化的脸庞,嘴角忽然勾起一丝笑,说:“婚姻真是折磨人的东西,你老了。”
  他说完,才带着护士匆匆离去。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中的,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望着黑屏的电视机整整两个小时都没动,直到丈夫从下班回来,在玄关处换鞋子时问了我一句今天检查做得怎么样了,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我的回答,抬脸一看,发现我正坐在那里发愣,以为我检查是出了什么问题,立马放下手上的公文包朝我走了过来,坐在我身边后,便关切的问:“怎么了?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检查出了什么问题?”

  当他冰冷的手握住我放在腿间的双手时,我被那温度冰得醒了过来,然后一脸恍惚看向丈夫詹东,笑着说:“没有,你别这样紧张,检查结果并没有怎么样,今天医生都没来上班呢。”

  詹东听到我的回答,脸上的紧张终于放松了下来,他握紧我的手说:“你吓死我了,坐在沙发上发呆也不说话,我还以为是你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我说了一句:“没事。”便立马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才意识过来现在已经是晚上时间了,我便对詹东说:“我去准备晚餐。”
  说完,便匆匆朝厨房内走去,剩詹东一脸疑惑的坐在沙发上看着我有些慌乱的背影。
  晚上詹东从浴室出来,刚上床就将我压在了身下,连前戏都没有就直接开始,我疼得受不了,又加上今天心不在焉,我将詹东推了几下,喘着气说:“今天算了吧,前一个月没有来月经,无论多少次都没用。”

  詹东也有些力不从心,从我身上一翻身,便躺在了一旁,满头大汗也直喘气说:“你今天有点不在状态。”
  我没有否认,只是沉默了一会儿。
  詹东平息好自己的呼吸说:“我妈明天让你回去一趟。”
  又是中药,婆婆找我没有别的什么事情,永远都是她从农村内搜刮到的各种偏方,我觉得莫名的恶心又头疼,语气有些不耐烦说:“没有孩子会死吗?没有孩子这日子难道就真过不下去吗?”
  詹东听出我话内的抱怨,他说:“你耐点心,莱莱,老一辈的人都是这样的想法,他们只是想要精神寄托而已。”
  我从床上一坐而起,看向床上躺着的詹东说:“耐心?什么叫耐心?换你你去试试?一年三百六十天,餐餐顿顿全部都是难喝的中药,这是一句耐心点就能够解决吗?詹东你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火气冲到头顶,受够了这样的话题,便抱起床上的被子出了卧室去了客房,詹东坐在床上无缘无故被我发了一通脾气,刚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他又忍了下去。
  我反手将房门一甩,将他关在门内。
  我回到客房后,便坐在化妆镜前,没有开灯,只是借着月光看向镜子内的自己,在心里一直反反复复问自己,老了吗?我真的老了吗?
  我才二十六岁啊,怎么可能就老了,可是我脸上早已经消失得稚气,和稍显老气的眼神,又加上常年中药的折磨,白皙的皮肤也变得蜡黄,这样的夏莱莱和十九二十的她好像真有很大的区别。

  为什么,我遇到的他永远都是光鲜亮丽,可他遇到的我,永远都是如此狼狈,这大约就是他永远都不会爱我的原因吧。
  想到这里,我睡意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可这漫长的一夜终究会要过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詹东早已经去公司上班,他在餐桌边留了一张纸条给我,上面写的是他去上班了,早餐给我准备在桌上,让我记得准时吃,看到这里时,我心里有了一丝欣慰和内疚,可这内疚和欣慰还没来得及持久,当我目光扫到最后一句:“记得去我妈那里,身体有病就得治时。”我将那张纸条狠狠揉搓成一团。
  在心内冷笑的想,中国男人真是无可救药。
  可这个男人在我眼中无论多么的愚昧和无可救药,在婚姻里我只能妥协再妥协,这不是两个人一起过日子,而是两个大家庭组合一起过,我们必须要在方方面面照顾很多人的情绪,婆婆的,公公的,他詹家大小亲戚的。
  所有人都必须照顾到,唯独要忽视自己的,这真不是一件好差事,可没办法,中国的传统和对女人的定位是这方面必须由女人妥协,不妥协,就不是一个好妻子,不妥协就没办法维持自己的家庭,不妥协,你将失去自己的丈夫。
  可家庭不是靠两个人一起妥协维持吗?真是讽刺又可怜。

  我吃完早餐后,去了婆婆家,在去的路上我的主治医生王医生给了我一通电话,他在电话内和我道歉说,因为昨天他家里发生了点紧急的事情,所以才让同事帮他代班,让我空跑了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我听到王医生的道歉,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和他说等有空再约没关系。
  王医生在电话内问我最近的身体情况怎么样,月经是否还是没有来。
  我如实的和他报告了一下,又说了最近身体上的报告。
  王医生听了后,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他开口说:“对了,夏小姐,昨天我的同事看了您的身体检查,发现您身体上有些问题,您这几天有空吗?最好过去一趟。”
  我皱眉问:“不是您才是我的主治医生吗?”
  王医生说:“我现在在老家呢,请了一个月的假,没办法上班,所以林医生代替我,我所有的病人都由他接手。”
  我刚想说什么,王医生电话内传来叫唤声,他似乎有事情要忙,没有时间再和我说话,便匆匆的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站在门口良久,发了一会愣,狠狠地将手机往包内一塞,去了地下车库开车,赶往婆婆家。
  果然一到那里便是一大堆的中药在等着我,我本来想拒绝不喝,可面对婆婆关切的脸和和善的语气,我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我宁愿她对于我这个不会下蛋的媳妇气势嚣张,明目张胆的嫌弃,我也好有借口和理由来对这些恶心的中药进行拒绝。
  可相反,我和詹东结婚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孩子,可婆婆不仅没有嫌弃我,反而越来越心疼我,关心我,时常隔三岔五的便给我炖各种汤来补身体,还安慰我说,只要坚持吃药,孩子是一定会有的,让我不要太着急。
  明明最急的人是她,我对于孩子的事情向来都是顺其自然,可她的关切和紧张,让我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只能去承受,不然就显得有些没良心。
  我端着那碗药给自己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才憋着气一口喝了下去。

  婆婆在一旁紧张的看着,还没忘记叮嘱我说别剩下,全都喝下去。
  当我喝完手上那碗药后,忍着恶心长叹了一口气。婆婆端着碗快速去了厨房给我倒水来漱口,
  我从婆婆家吃完中药回来,便回了家里,正打算睡一觉,可谁知道睡到下午三点的时候,我肚子传来一阵绞痛,毫无预兆,让我疼得在床上打滚。
  等煮饭的阿姨来家里时,看到卧室内满地打滚的我吓了一大跳,连问都来不及问我是怎么回事,便立马打了医院电话。
  在救护车赶到时,我在床上吐了好大一口污血,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任由别人将我抬出了房间,等车子到达医院后,我人又被他们从车内抬了出来,放在了可以推动的病床上,有护士不断给我擦嘴角的血,看到她们凝重的表情,我便知道自己这次估计没那么幸运。
  正当我感觉第三口血又要喷出来时,有一双干净修长的大手从衣服与衣服缝隙中伸了出来,直接按住了我的人中。那口血被我硬生生的憋了下去,我有些难受的张开眼睛,看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他下半张脸带着白色的口罩,只露出一双寒意逼人的眼睛。
  我刚想说什么,他的声音从隔着口罩清晰传来,他说:“别说话,躺好。”叮嘱完后,他便冷静的吩咐护士立马准备进入手术室。
  很快他接过护士递过来的医用手套,动作娴熟的戴上后,便用手掰开我的眼皮,用光照了一下我的眼睛。

  我突然没有任何害怕,虽然不知道这次自己到底是怎样的情况,可看到他如此冷静,我想他应该不会让我死吧。
  我人被送入手术后,便昏迷不醒,顺便做了好长一个梦。
  再次醒来后,病房内静悄悄,我缓缓睁开眼睛望着明晃晃的一切,有些不明白自己现在身处在何处,直到房间内传来一句:“你醒了。”
  我虚软的身体一震,在病房内四处找着,可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说话的人,正当我以为是自己幻觉时,此时左侧又清晰传来一句:“我在这里。”
  我才撇了一下脸,扭头看了过去,说话的人正站在落地窗前看向高楼下的一切,这一刻我又有些释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只能沉默的望着他。
  隔了半晌,他终于转过身来看我,问我:“这一觉睡得还好吗。”
  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们两个人竟然还有独处的机会,是真的从来都没想过,我刚说了一个还字,发现竟然带着颤音,又硬生生的吞了下去,再次开口已经正常了很多,我说:“睡得挺好,谢谢。”
  林容深将身上的听诊器摘了下来,走到桌边放下,他说:“知道今天的你是怎么回事吗?”
  我大约也猜到了是因为什么原因,可为了不让林容深将觉得我很狼狈,我撒谎说:“可能是吃坏了东西。”
  林容深听到我这个回答冷笑,他说:“夏莱莱,作为你暂时的主治医生,我正式通知你,这辈子你已经没有办法怀孕了。”
  我惊愕的瞪大眼睛看向他,有些没听明白他的话,他站在我病床边说:“你身体的状况我和你说太清楚想来你也听不明白,你这一年乱七八糟吃下的偏方,已经让你的生育器毒荼毒成一堆废品,再喝下去就等着给自己收尸吧。”
  他说完,似乎是不想和我多待,转身要离开,可似乎又想到什么,停下脚步开口说:“对了,别忘记帮我和你妈问个好,这么多年不见,虽然林海鑫已经死了,可怎么说我们曾经都算是一起生活过。”他转过身看向我,眉间带着一丝嘲讽问:“不是吗?我亲爱的妹妹。”

  我眼神有些闪躲,不敢和他对视,他嘴角的笑收了起来,面无表情的转过身继续朝前走着,可走了几步在门口撞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是在外地出差匆匆赶回来的詹东我的丈夫,他在看到我病房门口的林容深后,突然目瞪口呆傻愣在那里,隔了半晌,才语气内满是惊讶的唤了一句:“容深!”
  可林容深对于詹东的惊讶,只是如同遇见陌生人一般,淡淡的回了一句:“你好。”
  便直接无视了詹东还想说话的脸,径直出了病房门,消失在拐弯处。
  詹东当然认识林容深,当初我们结婚的时候,林容深以林海鑫儿子的身份,给我这个他名义上的妹妹准备了一份丰厚礼金,虽然现在林海鑫一死,我和林容深已经没有了任何关系,可终究还是当过一家人。
  詹东望着林容深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一会儿,才想起目前还躺在床上的我,他快速朝我走了过来,到达我床边后,便关切询问我现在的状况,顺带着一个劲的帮他妈妈和我道歉。
  对于他诚挚的道歉,我只是没有表情的回了一句:“詹东,我没办法怀孕了。”
  詹东听到我这句话,表情愣了足足三十秒,他似乎是没听明白我的话,可能是我的表情误导了他,因为我脸上没有半分的伤心之色,反而是多了一丝解脱。

  詹东舔了舔唇,握紧我手说:“莱莱,你别吓我。”
  我说:“是真的,没有骗你,我也是才得知。”
  詹东不敢置信说:“可是怎么会这样?前一年不是才好好的吗?”詹东太着急了,他很在意孩子的事情,甚至连等我回答的时间都等不急,转身便冲出了病房找医生,我躺在床上也没有半分力气,只能看着他仓促的背影消失。
  房间内只剩下我一个人后,我莫名松了一口气,在心里想,这样也好,终于不要再吃那些鬼中药了,虽然我这辈子已经失去了作为母亲的资格。
  詹东出去了大约半个小时,他回来后脸色苍白满脸恍惚,握紧拳头站在门口望着我,也不说话。
  我不知道他去找哪个医生了,医生又和他说了一些什么话,我们两个人便沉默对望着,他到达我面前后,便直接跪在了我病床边,脸埋在我手背上,声音极低极低说了一句:“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我不知道他的对不起是指哪方面,是在为他的妈妈那碗差点要了我命的中药,还是因为他们家的急切,终于让我连怀孩子这种事情都遥不可及。
  婆婆和我妈在得知我的事情后,也都是匆匆赶来,二老到达这里了解到情况后,安静的病房就彻底炸了,我妈哭得非常大声,拉着詹东的衣服一遍一遍质问他们家是怎样把我害成这样的,詹东自然是回答不上来,任由我妈拽着。

  而我的婆婆哭得更为大声,老泪纵横的重复,他们老詹家这辈子是不是没有了指望,让她以后如何是好,该怎么和詹东死去的爸爸交代。
  我妈听了詹东她妈的话,当然不乐意,现在的我是因为婆婆的中药,才差点命丧黄泉,到如今都还只能躺在病床上,她担心的竟然不是我的身体,而是她詹家有没有后这个问题。
  冲上去便无比泼辣的找詹东他妈理论,詹东她妈现在的心情也是悲愤交加,她老詹家没后这可是一件大事,哪里还顾得了我的死活,也不怕事儿的吵成一团,詹东被夹在中间劝架,可二老都不理会。
  正当里面的情况愈演愈烈时,门外传来敲门声,这一刻,吵闹的画面犹如被人按了停止键,所有人瞬间都安静了下来,同一时间去看门口敲门的人。
  站在门口的人手上拿着记录明细,身后跟着一位年轻可爱的小护士,是穿着白色长袍气质俊秀的林容深,面对满屋子的人,他简短的说了两个字:“查房。”
  然后也不等大家反应过来,低眸对身后的护士吩咐了一些什么,在众人灼热的视线中很平静的走到我床边,先量了一下我的心跳,紧接着查看我的脸色,才伸手按压了一下我心口,低声问:“疼不疼。”
  声音内竟然难得的温柔。

  我根本没有勇气抬脸去看他,只能低着头,尽量低着头小声回答:“有点。”
  他看到我鼻尖上的汗珠,手从我胸口收了回去,顺带着为我将被子往脖子下拉了两下,便在病历夹上仔细记录我今天身体的情况。
  一边写一边叮嘱我这几天的饮食,他说了什么,我基本上没听清楚,只感觉耳边轰隆隆的一片,仿佛被人用轰炸机夷为平地。
  到最后,他将笔放在病历夹上,看向詹东说:“医院不是菜市场,需要保持绝对的安静。”
  詹东表情闪过一丝难看,在林容深的注视下他的气势弱了不止一分,他老老实实回了一句:“好的,我明白了。”
  不知道什么缘故,我总觉得詹东有点怕林容深,这种怕,从他的肢体动作上便可看出来,他面对林容深时,视线总是不自然闪躲,身体也下意识往后缩。
  可他为什么要怕林容深?很久以前,他怕林容深,是因为对方和我的关系,他不得不对他客客气气,现在我和他只不过是两个再陌生不过的人,就算硬要牵扯关系,也顶多算是一个旧识,现在的詹东根本没有道理要在林容深的面前弱上一截。
  说实话,两人气势的巨大差落,让我莫名感觉到被人羞辱。
  我躺在床上说:“这是我的家务事。”

  “哦?是吗?”林容深反应非常快,立马就明白我这句话是对谁所说。
  我说:“是的。”
  林容深笑着说:“这确实是你的家务事,可这里是医院,医院是不负责解决你们的家事,旁边还住了别的病人,我希望夏小姐能够为别的病友着想。”
  我说:“这间病房我出钱了,隔壁病房的病人都没有说什么,作为一个医生你未免管得太宽了?”
  “夏小姐还是以前一样,刁蛮无理,不讲道理”他冷幽幽地说
  眼看着我们两个人的对话充满了硝烟,詹东立马站了起来当和事老说:“容深,这次多亏了你才捡回了她一条命,莱莱是个什么脾气,我们也不是第一天才认识了,所以你千万别和她计较。”
  林容深笑着说:“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他看了一眼已经换好的药水,将病历夹合住说:“我还有别的病人,先走一步。”

  林容深离开后,房间内依旧沉浸在一片死寂中,除了婆婆时不时焦急的问了两句以后该怎么办,谁都没有说话。
  我妈先前还嚣张不已,可从她亲眼见到林容深后,整个人早就魂不附体脸色煞白,十几分钟前和詹东母亲吵架的气势早已消失无踪。
  詹东也注意到我妈的不对劲,以为是她刚才在争吵时候震怒了身体,便关切的询问了她几句,可我妈此时应该是没有心情再来应付詹东了,林容深的突然回归,早就炸得她思绪全乱。
  她苍白着脸对关切询问她身体的詹东说:“你先带你妈出去一会儿,我有点话想对莱莱说。”
  詹东更加不明白了,可他不是一个会多问的人,在确认我和我妈都身体都没事后,才扶着他妈出病房,不过我婆婆心心念念还惦记着我不能生孩子这件事的事实,在詹东去扶她时,她还带着一丝希望说:“东东,你告诉妈妈,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事实?”

  詹东为了哄她妈离开这里,只能回答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他说:“医生只是说影响了身体,没说不能医治,我先送您回家。”
  婆婆有气无力的点头。
  詹东他们一离开,我妈便回身关上了病房门,迅速朝我走来,紧抓住我手,几乎破音问:“他怎么回来了?”
  我当然明白她的慌张,可我并没有像个孝顺的女儿一般去安抚她的慌张,反而还很冷淡说:“他怎么不能回来?你又不是国家总统,他回来难道还需要和你这个曾经的后妈报告吗?”
  我妈见我这幅态度越发着急了,她说:“莱莱,事到如今你怎么还说这样的话?!”她怕我不重视这件事情,指尖力道更加紧了几分,警告我说:“他会让我们母女死无葬身之地的,莱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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