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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术,驱鬼降妖
作者:
鬼瘴
茅山术,驱鬼降妖。
茅山术起源于上古巫术“玉女喜神术”,演变至今,已与道教完美融合,故而属于道派道术。
明朝中后期,嘉靖皇帝笃信道教,他最爱好的三样东西就是:能长生不老的丹药、能驱使鬼神的秘方以及能呼风唤雨的咒术。
嘉靖皇帝的这个爱好使得道教蓬勃兴盛,繁衍之极。
而在所有的道教流派中,茅山道派可谓独树一帜,不似其他流派或打坐修炼,或捣药炼丹,茅山道派属于实干派,茅山道士行走俗世,驱鬼降妖,杀恶除魔。
正因此,茅山道派人神敬畏,家喻户晓 。
明朝灭亡后,许多有识之士反思亡国原因,总结下来,皆认为明朝衰败始于嘉靖。
“崇尚道教,享祀弗经,营建繁兴,府藏告匮,百余年富庶治平之业,因以渐替。”这段话出自《明史》,说的是嘉靖皇帝为求长生,盲目推崇道教,导致强盛的明朝走向衰败。
明朝的灭亡对道教打击极大,道教各流派纷纷省思存亡,其中尤以茅山道派反应最为激烈,因分歧过大,最终导致茅山道派一分为二,这便有了北派和南派。
北派主张修心,钻研丹药、符篆、法器、阵法。
南派主张修身,苦练化身、血元、望气。
北派认为南派太过不自量力,枉以肉身抗心魔,难成大器。
南派认为北派太过依仗外物,不务修道正业,乃是外道之术,并指出,炼丹术误人子弟,嘉靖皇帝就是因为迷恋长生不老丹才走上了不归路。
尽管南派理直气壮,但后劲却难以为继,因为北派的丹药、符篆和法器都是老百姓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
不管是出于信仰或迷信,老百姓对开光的道教物品饱含敬畏,更愿意花钱买,而这些东西恰是南派最不屑一顾的俗物。
长久以往,未能获得老百姓支持的南派渐渐式微,北派则长盛不衰,道观无数,弟子万千,俨然成为茅山道派正宗,以致于时至今日,鲜有人知茅山道派有南北之分。
然而我却知道,茅山南派并未彻底消亡。
我叫左麟,天生亢阳之体。
亢,极也。亢阳即是极阳,也就是我的身上阳气极盛。
天有昼夜,人有起卧。阴气盛则寐,阳气盛则寤。
因为这亢阳体质,我从小就失眠,遍寻名医而不得治,不太善良的小伙伴们送了我一个外号“左脑残”。
父亲曾骄傲的对我说,左家人是三国术士左慈的后代,只可惜老祖宗的法术未能传下来,不然的话,凭借法术之奇,治好我的失眠症易如反掌。
虽有遗憾,但在父亲吹牛皮般的描述下,道家法术的神奇深深地吸引了我,从那时起,成为一名术士便扎根在我年幼的心中,如野草疯长。
八岁那年,命运安排我经历一桩奇事。
我老家在徐州少阳村,村北有一片乱葬岗,立着一个个坟包,平时死寂森森,鲜有人迹,如此冷僻幽静的所在便成了顽皮的孩童冒险的乐园。
邻居家的陈二狗比其他孩子年长两岁,出了名的孩子王,他带着我和一群小伙伴在一个仲夏傍晚悄悄来到乱葬岗玩耍。
犹记得一群小伙伴在河里游完泳后便一窝哄地闯进乱葬岗,瞬间打破了那里独有的宁静。
陈二狗胆子最大,他敢从一个坟头爬到另一个坟头,站在坟顶上放肆地践踏、撒尿,其他孩子以他为榜样,自然跟着他有样学样 。
玩的更起兴了,他们便开始玩捉迷藏。
不知为何,原本热得直冒汗的我,一进入乱葬岗便感到脊背阵阵发冷,出于对死人的敬畏,我以肚子痛为由,没有参与陈二狗发起的所有游戏。
夏天的傍晚,夕阳总是落得很迟,但当最后一抹红霞消失在天边的时候,乱葬岗突然弥漫起浓重的大雾。
一道道凝霜的白雾从一座座受到破坏的坟头急速升起,宛若恶鬼吐息,弥漫向整个乱葬岗,雾气里好像有很多表情凶煞的鬼影飞来飞去,吓得我心底拔凉,拔腿就跑。
我三步并作两步,跑出乱葬岗,回头一看,乱葬岗彻底笼罩在浓雾里,坟包什么的全都看不见了。
诡异的是,浓雾只停留在乱葬岗的范围,没有向外扩散。
我冲着浓雾大喊了许多声,却没有一个小伙伴回应,这让我更加害怕。
闻讯赶来的村民很快集结到乱葬岗,他们看着阴气逼人的浓雾,仿若末日尘烟般剧烈翻滚,时而闪现重重鬼影,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如灰。
有人想要冲进入浓雾救出自己的孩子,却被村里的老人死死拦住。
“这些熊崽子摊上大事咯,这是鬼瘴,生人勿进!”
村里的老人惊得眼珠子鼓出来,急得直跺脚,但是该怎么解救陈二狗等孩子,他们吵得面红耳赤,却谁也拿不住一个主意。
说来也巧,有位游方道士恰好路过我们村,眼见鬼瘴熏天,吃了一惊,便也来到乱葬岗,询问前因。
“你们不用着急,鬼瘴固然厉害,但绝难不倒贫道。”这位自称玄微道长的游方道士了解情况后,微微笑着摆摆手,示意大伙稍安勿躁。
玄微道长自信的模样惊为天人,瞬间倾倒惊慌错乱的全村人,大家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恳求他出手相助,事后必有重谢。
玄微道长二话不说,列出青龙白虎之势,嘴唇飞速起合,似念念有词。
他念得极快,声音又低,故而谁也没听清楚他念了什么,但老人都说他这是在念咒,茅山奇术,玄乎的很。
念咒一结束,玄微道长神情肃穆,双臂猛然打出,恍惚间,左臂飞出一条青龙,右臂跃出一头白虎,像是变戏法一样神奇。
我看得目瞪口呆,视线一凝,再一看,原本空无一物的地上突然多出了两盏纸灯笼,像是古代打更手里提着的那种样式。
两盏纸灯笼上分别画着青龙和白虎,青龙盘踞、白虎发威,火光一亮起,图影好似活过来一般,神威凛冽。
“起!”玄微道长徒然一喝,两盏纸灯笼应声飞起,升到他的肩膀位置,静止在半空中。
我的呼吸彻底凝滞,以为见到了神仙。
就在这时,玄微道长突然转过头,看向了我,他说:“要想救出那些娃子,我还得借这个娃子用一用。”
玄微道长笑着朝我点了点。
村里人都愣了一下,齐刷刷地看向我,这时候大家才注意到,我是唯一逃出乱葬岗的孩子。
母亲忙挡在我面前,异常警惕地看着玄微道长,问道:“你借我家娃子要干啥用?”
玄微道长正色道:“你这娃子体质罕见,先天亢阳之体,身上阳气极重,鬼神不侵,有他陪我一起进乱葬岗找人,事半功倍。”
“不行,害了我家娃谁负责。”
母亲顿时不乐意了,父亲也沉着脸,摇了摇头,而我却意外的没有一丝恐惧,内心的好奇完全占据了情感的制高点。
“物极必反,亢必有悔。”玄微道长不满地哼了一声,“你这娃子阳气过盛,神必难安,自幼无法久睡,可对?”
我打小就患有重度失眠症,一直是父母的心病,被这陌生老道一语中的,他们的心都是咯噔一下。
玄微道长语气更加冷肃,道:“盈不可久也,这娃子阳气溢散严重,命中必有生死劫,贫道敢以性命断言,他绝难活过三十岁。”
这句话彻底吓住了父母 。
玄微道长讲到此处,眼神闪过一抹狡黠之色,双手负在身后四十五度仰望夜空,分明是一副等你们来求我施救的架势。
村里的老人坐不住了,忙规劝我的父母,一切听从玄微道长安排,我的父母万般无奈,这才答应。
“小娃子,过来。”玄微道长笑着朝我招招手。
在村人热切的注视下,我赶紧跑到他面前,心里有点兴奋和小小的骄傲。
玄微道长让我面朝两盏纸灯笼,而他则站到我的身后,把左手搭在我的肩上,右手竖在胸前,然后他闭上双眼,念了一阵晦涩难懂的咒语。
“七窍封,鬼瘴不侵。”咒语的最后,玄微道长徒然低喝了一声。
然后,他就推着我走进鬼瘴笼罩的乱葬岗,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双眼始终紧闭,表情僵固,好似庙里的泥塑一样。
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冲他喊了一声,他没有一丝反应,仔细一观察,他的鼻孔竟动也不动一下,完全不在呼吸了。
直到这时,恐惧再一次攫紧我那幼小而脆弱的心脏。
两盏纸灯笼慢悠悠地飘在前方,像是被两只隐形的大手提着,照亮三尺之地,驱散浓重的鬼瘴,露出斑驳陆离的地面。
冷霜铺地,似洒满骨灰,我们仿若进入另一个世界。
诡异的是,我每次改变前进的方向,两盏纸灯笼也会随即改变,总是不偏不斜地停在我的正前方,如同阳光下的影子。
寒气逼仄,我倒抽一口冷气,不禁打了一个冷噤,茫然找了片刻,终于在一座坟包后面的蒿草丛里找到了一个小伙伴。
我一眼就认出他是王小虎。
他垂着头站在齐腰深的蒿草丛里,双手以一种怪异的姿态直直垂下来,微微摆动着,像是在划水。
我快步走到他面前,刚要张嘴喊他的名字,猛然看清了他的脸,脸颊漆黑、嘴唇发紫,整个人浑浑噩噩,如同死了一般,吓得我浑身僵住,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死人了!我感到浑身的血冷了下来,哈出的气冒着白烟。
就在下一瞬,玄微道长突然动了,竖起的右手弹出一张折叠成方块的黄色纸块,疾驰间,纸块自动舒展开来,变成一张画有玄奥符文的符篆,嗖地贴在了王小虎的额头上,罩住了他的面孔。
做法之后,玄微道长毫不停顿地推着我继续向前搜寻,接连在其他坟包旁边找到一个又一个小伙伴。
他们如同王小虎一样,脸色异样漆黑,嘴唇发紫瘆人,玄微道长依葫芦画瓢,在他们的额头上都贴了一张黄色符篆。
我们地毯式地搜寻一遍乱葬岗,找了所有的旮旯角落,直到找齐了所有的小伙伴,这才走出乱葬岗。
几乎在走出鬼瘴的下一瞬,玄微道长深而长的吸气声在我脑后乍然响起,像是憋气很久的人一样,他的脸上浮现一抹异样的红晕。
两盏纸灯笼应声落地 。
接连喘了几口粗气,玄微道长笑呵呵地拍了拍我的脑袋,道:“小娃子,你的任务完成了,到一边等着吧。”
我一走开,玄微道长立即挺直身板站立,双手结印,点在印堂之上,念咒如雷:“魂归来,魂归来……”
大地微微震颤。
片刻后,所有人都听到了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从鬼瘴里传出来。
我睁大眼睛,蓦然瞧见失踪的小伙伴们排成一队,踏着整齐的步伐走了出来,他们表情木然,死气沉沉,状若梦游,那情形端的诡异莫测。
村里人先是舒了一口气,还未及露出笑容,他们便发现这些孩子的异样,紧张的情绪顿时变得更为糟糕。
玄微道长脸色泛白,神情疲惫地笑了笑,道:“无妨,他们只是瘴气入体而已,待贫道施法相救,明晨便可复原,在这之前,你们先不要靠近他们,免得被他们感染了。”
玄微道长向村里要了两件东西:每天第一只打鸣的公鸡和每个深夜都咆哮的黑狗。
随后发生一幕着实是有些惨不忍睹,我目睹一只雄赳赳的公鸡和一只眼神无辜的大黑狗被杀掉放血。
玄微道长用白瓷碗接住它们的血,又把一些铜钱投入血碗浸泡。
约莫泡了半个时辰,他捞出血淋淋铜钱,取下贴在小伙伴额头上的符篆,把染血的铜钱按在了他们的印堂上。
嗤嗤的古怪声乍然响起,如同肉片放在烧红的铁板上发出的声音一样,只见那些按在小伙伴印堂上的铜钱燃烧起来般,冒出一缕缕黑烟。
随着黑烟涌动,小伙伴们漆黑的脸色渐渐变得红润起来,嘴唇上的青紫色也迅速消退,待黑烟不在冒出,他们一个接着一个苏醒过来,眼神朦胧,似刚做了一场大梦,浑然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那些沾染在铜钱上的鸡血和狗血也随着黑烟被蒸发得一干二净,小伙伴们的印堂上留下了红彤彤的的铜钱印记,像是烙伤。
“二狗子,你醒醒啊……道长,救命啊,我家二狗子没有醒……”就在玄微道长神色飞扬,准备接受村里人拜谢的时候,陈二狗的母亲突然哭喊起来。
原来,所有小伙伴都苏醒了,唯独年岁最大的陈二狗没有醒来。
玄微道长惊咦一声,快步走上前看了看陈二狗的面色,眉头不自然地皱了起来,低语道:“不应该啊,瘴气已经被阳血烧得很干净了。”
好奇的我凑上前瞅了瞅,猛然发现一件怪事,忍不住说了出来:“二狗哥啥时候拉了双眼皮了,我记得他一直是单眼皮啊。”
陈二狗的母亲也惊呼一声,面色变得更加惊慌,指着陈二狗的左脸道:“我儿子左脸上有一颗黑痣,怎么也不见了。”
玄微道长浑身一震,探出二指摸了摸陈二狗的脸颊,他的表情如同蒙上了一层白灰,变得格外难看,眼神里竟涌现出强烈的恐惧之色。
“人皮面具!”
低呼间,玄微道长的面色愈发凝重。
他的呼吸彻底停顿,额头上冷汗大滴大滴凝结成珠,表情里全然找不到之前的意气风发,像是一个刚取得成就的人被某种可怖的力量瞬间摧毁了所有的骄傲 。
他的手冰冷而微颤。
见到玄微道长如此严肃的模样,村里的人心头一沉,默默围在周围观望,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连我这样的小孩子也意识到陈二狗摊上大事了,全都变得相当安分。
玄微道长不顾形象地俯下身子,近乎跪趴在地上,目光在陈二狗的耳后根和下颚之间仔细地看了又看。
然后他沉思了一会儿,取出一支毛笔,沾了一点鸡狗阳血,顺着陈二狗的耳后根轻柔而连贯地抹向下颚,抹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道弧线发生了匪夷所思的变化。
这道弧线厚约一厘米,一抹到陈二狗的脸上,上面的五毫米的鸡狗阳血渐渐渗入肌肤,如同雨水渗入地下一样,片刻间便消失不见,而下面的五毫米没有丝毫变化。
如此一来,中间便出现了一条格外扎眼的分割线。
借助这条分割线,同样趴下身子的我瞳孔骤然凝紧,我看到陈二狗的脸上竟然长着两层皮!
外面这层皮非常薄,比纸张更薄,薄得难以想象。
如果没有玄微道长画出的那条分割线,我根本就看不出陈二狗的脸上竟然还覆盖着一层皮。
恐怖的是,这层皮并非是面膜或某种皮革,皮上的毛孔清晰可见,鲜活柔软,分明是人的脸皮
人皮面具!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下一瞬,我忽然想起了消失的那五毫米鸡狗阳血,只感到头皮一阵过电般的发麻,全身冒出丝丝冷汗。
很显然,鸡狗阳血不是渗入了肌肤,而是被这人皮面具给吞噬了。
隐隐地,我觉得这人皮面具也在吞食陈二狗的脸。
一想到此处,耳畔陡然响起古怪的声响,仿佛满世界都是蚕吃桑叶那种沙沙声,令人毛骨悚然。
“你也听到了,对不对?”
玄微道长不知在何时抬起了头,深深地望了我一眼,发出一句莫名的感慨,“不愧是先天亢阳之体,对邪物的感知就是敏锐。”
年幼的我尚无法理解玄微道长这句话里包含的所有深意,但我听得出,似乎除了我和玄微道长,其他人都听不到这种瘆人的沙沙声。
但是,这丝毫不影响村人陷入莫大的惶恐中。
农村人本就迷信,大伙料想这张人皮面具一定是邪物无疑,一个个如临大敌般惊恐地冷汗直冒,自觉地向后退去。
我也被母亲直接拽到了怀里,远离陈二狗。
村里有位老人见多识广,咂巴着旱烟袋,道:“这东西可能是传说中的皮尸。”
玄微道长站起来,看着说话的这位老人,轻轻点了点头,冷肃地道:“这张人皮面具的确是皮尸 。”
他转过身,目光放得很遥远,眼观八方,堪舆少阳村的风水,叹道:“徐州依山傍水,人杰地灵,乃是汉朝的龙脉之地。少阳村虽说距离徐州偏远了些,但也沾染了主龙脉的些许龙气,而且少阳村东面环河,分明是青龙朝拜的地形。青龙是主龙最贴身的护卫之一,青龙脉亦是风水宝地。古云:青龙秀气,俊秀美男。青龙朝拜,子孙满堂。少阳村人丁兴旺,想必源于此。”
听到玄微道长这番话,村里人都默默点了点头。
少阳村虽然只是一个小村落,但家家户户生儿育女,儿孙满堂,可谓是多子多孙的村落,从未传出过哪家有绝后的悲剧。
村里的老人也捻着胡须止不住地点头,道:“老祖宗选择少阳村定居,恰是看出这方土地是风水宝地。”
“风水宝地,青龙脉气。龙脉生气,福荫后人。”
玄微道长指着乱葬岗,“《葬书》云:葬乘生气。乱葬岗恰位于青龙真穴,葬得真龙穴,能荫福后人,你们老祖把葬地选择此处并无过错,只不过,时过境迁,少阳村人口繁多,住房越建越多,不断向北推移,逼近乱葬岗,压迫地真龙穴扭曲变形,葬穴的地气流转不通,阴气凝煞,最终逆变成为一方凶煞的养尸地。”
村里人的呼吸全部凝滞。
玄微道长接着道:“埋葬养尸地的尸体不会腐烂,天长日久便会变成僵尸。只不过,乱葬岗这处真龙穴尚未彻底逆转成养尸地,故而尸体没有保留完全,只有一张面皮存下,成为皮尸。”
点了点躺在地上的陈二狗,“这娃子太过放肆,跑进乱葬岗冒犯往生,不但使得葬气怨怒成鬼瘴,还惊醒了皮尸。这皮尸邪异无比,一旦覆盖在活人的脸上,它便会不断吞噬活人的脸,等它吞噬完了,就能彻底取而代之,借身还魂。”
直到这一刻,村里人才确定陈二狗摊上的事有多大,周围响起一片到抽冷气的声音。
陈二狗的母亲吓得惊慌失措,伸手就要去撕掉人皮面具,被玄微道长一把拦住,喝道:“撕不得,皮尸与你娃子的脸咬合在一起,撕下它,也会把你娃子的脸也撕下来,一个不慎,尸毒侵体,神仙难救。”
不是毁容这么简单。
陈二狗的一众亲属吓得面无血色,失声痛哭,扑通一声全部跪倒在玄微道长面前,央求仙师救命。
玄微道长掐指默算,半响,他叹了一声,看着陈二狗的父母道:“你们是要短痛,还是长痛?”
“短痛怎么讲,长痛怎么讲?”
玄微道长答道:“短痛就是贫道连夜施法,撕下皮尸,但你娃子将因此彻底毁容,没了面皮;长痛就是贫道先设法封住皮尸,减慢它的吞噬速度,然后你们请来贫道的一位好友,二人合力除掉这皮尸,如果你们能在三天内请来贫道的这位好友,约有七成把握保住你娃子的脸。”
陈家一众亲属围着陈二狗的父母商议了一阵,最后他们选择了长痛。
毕竟,只要有一线希望,谁也不愿看着自己的孩子毁容,而此时,我还不知道,这件事将彻底改变我的一生。
玄微道长咳嗽一声,对陈家人道:“你们赶紧去腾出一间空屋来,门窗全部封死,用黑布遮好,要不透一丝光亮,明白了么?”
陈家人不明就里,却没多问一句,一切照办。
玄微道长取出一条很长的红绳子,用鸡狗阳血浸泡了片刻,然后他就用这根红绳子把陈二狗狠狠绑住,绑了一圈又一圈,捆成粽子似的,尤其是面部,足足绑了十八圈。
似乎还不放心,他又取出一张蓝色的符篆,念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咒语后,啪的贴在陈二狗的印堂上。
做完这一切,他便叫陈家人把陈二狗送入那间空屋子里。
我太过好奇,伸头瞧了一眼陈二狗,不料这一眼看过去,陈二狗的头突然动了动,转向了我,嘴角微微上翘了些许,给了我一个冷笑。
我第一次领教什么叫皮笑肉不笑,吓得我浑身发抖,肠胃翻腾起一阵阵恶寒抽搐,差点呕吐出来。
“大胆妖孽 !”玄微道长也看到了陈二狗的冷笑,他怒哼一声,咬破指尖,滴了一滴血点在蓝色符篆上。
陈二狗发出一声愤怒的闷哼,宛若被万斤巨石压在身上一般,浑身动弹不得,面容上那抹森寒冷笑渐渐地消失。
玄微道长的脸色又白了许多,满眼都是疲惫,他朝我看了一眼,欲言又止,最后叹了一口气,和陈家人一起走了。
这天夜里,我怎么也睡不著,直到凌晨四五点那会儿才迷迷糊糊地合上眼,天还未亮,我就被一阵喧闹吵醒。
起床一看,家家户户带着铁铲、纸钱、清香等物品向乱葬岗走去,我一下子来了精神,跟着村里人来到乱葬岗。
经过一夜,鬼瘴消散了许多,已经能够看到一个个坟包,立在起伏翻涌的瘴气中,宛若森罗地狱般,格外阴森恐怖
村里人神情肃穆地站在鬼瘴之外,玄微道长也来了,他的着装完全变了,换了一身只有在电视里才能看见的道袍,看起来仙气飘飘,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直叫人把他当偶像崇拜。
玄微道长还带来五花八门的法器,蜡烛、香炉、铜钱剑,符篆,八卦镜等,摆在一张方桌上,他点燃蜡烛、香炉,拜了四方,以感神明。
待第一缕阳光照过来,瘴气如同拼死挣扎的野兽剧烈翻滚,周遭的空气变得异常浑浊,弥散着难以忍受的腥臭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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