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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骗了我姐,然后和我妈一起烧死了我姐……
作者:
笑笑
我姐叫商莲花,1980年在我十一岁生日那天,被村长李大宝用一粒糖勾引强要了身子……
姐姐大我八岁,我刚出生那年,父亲在阴河边放牛,看到姐姐从河里浮起来,便冲下河里救起姐姐,当时姐姐只剩下一口气了,幸亏父亲把她放在牛后背上,然后拉着牛快速地走,一路走一路哇哇的吐出河水来。
姐姐被救活了,却变得痴痴呆呆的,除了会叫爸爸、妈妈和弟弟,其他话一句也不会说。
从小我就是姐姐带大的,白天她时时刻刻都把我背在后背上,晚上睡觉也是和我一起睡,每次都把我抱得紧紧的,生怕我掉床。
随着我渐渐懂事,我却发现妈妈十分讨厌姐姐,动不动就对姐姐大声喝骂,还动手掐她,姐姐都流泪了,她还不放过,经常骂姐姐是个讨债鬼。每一次爸爸都会因此和妈妈吵。
姐姐也会哭,哭得很凄凉,晚上睡觉时,背着我哭。
但她说不出来。
本来爸爸是要送姐姐去读书的,但妈妈坚决反对,说一个捡来的破货还想读书,浪费她的钱!
我从小到大都没有看到过姐姐穿过新衣服,新鞋子,都是穿妈妈不穿的,整个人显得像一个乞丐。
我记得最清楚的一件事,就是有一年八月十五。当时我已经五岁了,家里还很穷,父亲那天买回来四个月饼,我们一家四人,一人一个。
中午时父亲便拿给我和姐姐一人一个,他便出去干农活了。家里就剩下我和姐姐。
姐姐拿着月饼放在鼻子下闻着,却是不舍得吃,用舌头轻轻地舔。
我则三下两下就吃光了。
然后我眼巴巴地抬头起来看着姐姐手里的月饼流着口水。
姐姐奇怪地看着我,然后以为是我的月饼掉了,还着急地在屋里找。
这时侯妈妈做工回来了,然后妈妈突然就一把夺过姐姐手里的月饼,骂姐姐不懂得照顾弟弟,自己吃!
然后就把姐姐的月饼递给我,还张手打了姐姐一巴掌,脸上顿时起了一个巴掌印。
我接过布满姐姐口水的月饼,看到姐姐捂着脸颊流下了泪水。她的眼睛看向妈妈的样子至今还令我无法忘记。
我知道妈妈误会姐姐了,可是我不敢说,我想吃月饼。
但我当时还是撕下一小块递给了姐姐。
姐姐流着泪水,摇摇头。
这个镜头永远在我的脑海里镶嵌着。
后来我上了学,和姐姐在一起的时间就少了,姐姐都是一个人孤独地呆在家里,有时她看到我放学回家,也会扑上来紧紧地抱着我哭。
我当时不知道她为什么哭,还骂她是个痴婆。
我觉得自己当时已经是一个男子汉了,流眼泪是最不男人的事。
后来妈妈不给姐姐跟我睡,把姐姐赶到了厨房里,拉一张破稻草片把墙角一围,安个床给姐姐睡。
一到煮饭菜时,那些烟就往姐姐床上串,姐姐不停地咳。
有几次,半夜时姐姐偷偷地跑来跟我睡,还像小时候一样紧紧地抱着我睡,天亮时,我总是会看到她脸上充满了幸福的笑容。
我也没有跟妈妈说,但有一次不知道妈妈如何知道的,拿着一根烧红的木头就冲进我的房间来,拉下姐姐裤子,一下往姐姐的下身刺去,还骂什么贱货之类的话。
当时姐姐发出了痛苦的惨叫,双手抱住下身滚在床上,十分吓人。幸亏父亲把姐姐送到医院里才治好了。
每次过节有肉时,妈妈都不给姐姐吃肉,有几次姐姐夹到肉刚要送进嘴巴里吃,妈妈就会夺下来,然后跳起来,飞起一脚把姐姐踢飞到灶台上,锅碗瓢盆掉落一地,姐姐则滚得满脸满身的黑灰。
我从小都有些怕妈妈,但又觉得姐姐可怜,我暗暗下决心,长大了要保护好姐姐,给她吃多多的肉。
渐渐的,姐姐到了十八岁,都说女大十八变,姐姐十八岁的时候,长得真是漂亮极了,站在哪里,哪里就是风景。
而我则十岁了,上小学四年级,渐渐的有个性起来。
在村里,只要谁敢说我姐姐的坏话,我就会拿起砖头扔过去,然后冲进他家里,拿着他们家的刀逼着对方跟我回家当面向我姐道歉。
有几次姐姐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而拉住我不给我打人。
我力气特别大,拳头又硬,渐渐的,村里老老少少都叫我“三狼”。同龄人都怕我,有些比我大几岁的也不敢惹我。全村除了李大宝,我谁都不怕。
那天,因为要过七月十四鬼节,学校下午不上课,我一边玩一边走路回家,进了村口,便看到许多村里的孩子飞快地向村里跑去,看到我还在玩,他们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自己玩着自制的陀螺,一到一处平坦的地方,就甩出去,看着陀螺在地上转个不停,一直到它歪歪扭扭的停下来,才又重新用细绳把它整个身子卷起来。
快到家的时候,路上都是泥路,没有一处平坦的,我收起了陀螺,加快了速度回家。
这时,前面路上奔跑过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是我堂弟,是大伯的小儿子,和我同龄,叫阿齐,平时和我关系挺好的。
他气喘吁吁地向我跑来,远远便大叫起来:“三狼,你姐被村长睡了,你快回去看!”
我大脑嗡嗡直响,什么鬼?
等阿齐到我面前,我踢了他两脚,骂他胡说八道。说人家李大宝可是村长,哪会干这种事?
阿齐说全村人都知道了,今天一大早,有人看到李大宝用一颗糖引诱你姐到了他家里,睡了你姐,结果被村长老婆回家看到了,她押着你姐,脱光了她全身衣服,在村里游走,边走边用鞭子抽你姐,说你姐勾引李大宝……
我没等阿齐说完,撤腿就跑。
回到家里时,看到姐姐跪在庭院里,妈妈不停地扇她,拧她,骂她是贱人。
父亲则低头抽烟,地上扔了一地的烟头。
我冲进去,大声叫了一声姐姐。
姐姐浑身一震,抬头起来看向我,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头发乱糟糟的,看到我,哇哇哭起来,摇着头却又说不出话。
我看到姐姐的裤子上都是血斑,当即冲进厨房,拿起菜刀,就冲出门去。
妈妈在后面叫我,父亲在后面追我,我都不理。
我要杀了李大宝。
我冲到他家,在门外看到李小宝,他比我大两岁,长得比我高,但我飞起一脚,把他踢翻了。
李小宝老妈冲出来打我,我一拳过去打翻了她。一想到她竟然脱光了我姐的衣服,就又在她肚子上踩了一脚。
她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
我继续冲进去,突然从门后扫过来一根棍子,打在了我的头上。
我在翻在地上的瞬间,看到了李大宝阴险的笑容,然后棍子便急骤地落在我身上,我怒吼着,躲避着,最后向李大宝扔出菜刀,他一闪,这才夺门而出。
李大宝在身后骂我,说连你那死鬼爷爷都被我打死了,你个龟孙子算什么鸟毛。我就睡了你姐又能怎样,明天继续睡信不信……
我又冲上去和李大宝打起来,但没有了刀,被他的棍子打得到处是伤。
父亲这时赶到了,看到我一身伤,拉开我,不停地说算了算了,别再打了,硬扯着我回到了家。
我回到家,姐姐看到我满身伤痕,一下子扑上来,呜呜地哭起来。
我说别哭,迟早我会杀了他全家为你报仇。
姐姐摇摇头,流着泪水。
老妈看到我的样子,又开始打姐姐,骂她不知廉耻,勾引男人。
父亲则说,算了,人家是村长,我们斗不过的,算了算了。
我说算个屁算,看我不收拾了他。
我进屋里拿上弹弓,带上钢锯刀,夺门而去。
我找了阿齐,一起前往李大宝家,但却看到门口站着一个警察和几个像是领导的人,一齐进了李大宝家里,说说笑笑的。
我只好又回了家里。
第二天去上课,一点心情都没有。
谋划着今晚如何收拾李大宝。
放了学回到村口的大榕树下,却看到阿齐红着眼睛在等我,说姐姐出事了,被李大宝和王神婆烧死了。
我失魂落魄地跟着阿齐回到了家里,果然看到了厅堂中央停放着一具黑色的棺材,表面粗粗的,黑漆还是新的,散发着一股臭味。一看就知道是用家里阁楼上的那些老木板直接钉成的,根本没有经过刨皮和打滑。
一个驼着背的道公正右手握着一根小锤子,左手拿一面锣,钉钉钉地敲打着,嘴里喃一些我们听不懂的东西。
棺材前面跪着父亲,头上缠着白布,正痛哭流涕。旁边站着母亲和王神婆、村长李大宝,然后就没有别人了。
灵堂中央,简单地写着姐姐的名字:商莲花之灵位。
三根红色的香已经烧了一大半,两根小焟烛已经烧完。
厅堂里阴气弥漫,感觉温度都比外面冷许多。
我打了一个哆嗦,一一看着他们,然后问道:“你们在干嘛?我姐呢?”
父亲回头过来看到我,顿时像个孩子一样哇哇大哭起来,指着棺材哭道:“你姐被这三个人烧死了!三狼,快来送送你姐,跪下来。”
父亲指着妈妈、李大宝、王神婆三人痛哭。
李大宝说胡说八道,是他发现姐姐自焚,还想把她救下来,哪里是他烧的。
王神婆也附和说,就是就是,她好心还不得好报了,真是的。
妈妈则说死了才好,丢人现眼的。
我眼泪哗哗直流下来,然后不顾一切地冲到棺材前,一把把棺材板翻开,扔出去。
那个驼背道公急忙大叫起来,说不得了了,这如何是好,这样一来,这姑娘就无法上天堂了,我不管了,不管了。
然后那个驼背的道公就收拾东西,慌慌张张地跑了,出门还摔了一跤。
我记得当时妈妈和那个王神婆出去拦着那个驼背道公,但后来还是没有拦住。
姐姐的样子太过凄惨,我在以后的岁月里一直都挥之不去,在此就不描述了,总之就是真的像一根木碳一样了,我根本就认不出姐姐的样子了。
我趴在棺材上疯了一样哭叫着姐姐姐姐。父亲和妈妈强行把我拉开,盖上棺盖。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李大宝直接叫来几个村里的单身汉,都是四五十岁的男人,专门为死人扛棺的。
也不用道公了,就直接扛着姐姐上了村后面的八宝山。那座山上都是埋着村里从古到今的死人,村里一死了人,肯定就是往那里埋。四个单身汉子扛着棺材在后面,我和父亲戴着白布条,一边哭一边撤着纸钱,一边叫着姐姐的名字。
沿路上看到我们的村民都吓得钻到草丛里,水沟中躲起来。
要不是父亲一直劝我,我一定就把那个李大宝和王神婆给打了。
他们也没有跟来,甚至连妈妈也没有跟来。
就是我们六个人,阿齐原本想跟来的,后来被他妈妈拉回去了,说姐姐这样的出殡法子,不吉利,而且死得太惨,肯定有怨气。
阿齐一定要跟来,后来还是大伯母求我劝他,他才放弃了跟来,但他在那里握着小拳头,说三狼,我等着你回来,和你一起给姐姐报仇!
就这样,姐姐以最凄惨,最悲切的方式离开了这个世界。
墓地是父亲亲自挑选的,他说女儿生时不能住个好地方,死了,一定要住最好的。
因此那块地,原本是父亲要留着葬爷爷的,是几年前就找好了的,但一直没有钱给爷爷下葬,而且是因为爷爷在那场十年的大革命中,是被以反革命打死的,现在距离那场大革命才过了三年,父亲也是没有胆子马上给爷爷安葬,怕村长他们再拿他来批斗。
村长李大宝在那场大革命中,是方园百里最有名的红卫兵头子,据说连他的亲生父亲都是他亲自打死的,因此可以说是威名赫赫。
在我们村,他就是天,就是地,他要杀人就杀人,要谁死谁就死,根本没有人能管得了他,我记得父亲跟我说过,有一次,李大宝因为排水到田里的事情活活打死村里一个年青人,后来人家到政府里去告他,结果政府里来的人在他家吃了一餐,拿了几只鸡,就不了了之了。而去告他的那家人,在78年分田到户时,都安排最干旱最偏僻的地方给他们。
那个时代,就是这样的奇怪。
安葬好了姐姐,那四个人领了父亲给的每人两角钱的红包,高高兴兴的便回去了。
此时天色刚刚是黄昏。
西边的一抹阳光照在姐姐的坟头上。
我跪在姐姐坟前,已经哭干了眼泪。
父亲慢慢的把事情的经过说给我听。
原来昨晚李大宝儿子李小宝突然暴死,王神婆说是因为有阴鬼作怪,她在通阴时查到姐姐原本是阴河里的一个水鬼,借着姐姐的身体来到人间做乱的,因此只有烧死她才能换全村人的平安。
于是李大宝便和神婆来找父母商量这个事,父亲坚决反对,但妈妈却十分爽快地同意了,并且马上就把姐姐从床上拉出来,上午十一点钟左右就直接在晒谷场给烧了。
比烧一只鸡还简单。
但李大宝却说是姐姐自己愧疚自焚的,还跟村里人说他曾经试图去救,但没救下来。
父亲百口莫辩,说什么都没人信。
父亲红着眼睛,看着坟墓,哭着说对不起姐姐,他没有好好保护好姐姐,眼睁睁看着姐姐被火活活地烧死。
我们父子又在坟墓上哭了半个多小时,一直到天黑下来了,父亲和我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八宝山。
父亲说这段时间不许我找李大宝报仇,他有办法,而且是悄悄地说的,但具体是什么办法,他却守口如瓶。
我连续几天跟踪李大宝,都没有合适的下手机会,只好暂时放下报仇的念头。
连续几个晚上,我都梦见姐姐没有死,她还来陪着我睡,几次我从梦中醒过来,都觉得姐姐还在,一切都不是真的。
头七的时候。
那个驼背的道公又来了。
这一次还来了一个年轻人,没有穿道服,长得很俊,驼背道公介绍说这是他孙子,叫刘宇,本来他不想来的,但驼背道公前几天在我家摔了一跤,原本就驼的背更痛了,只好让孙子用单车把他拉来,也让他学学。
很快那个刘宇哥哥便按照驼背道公的话布置好了灵堂,父亲摆上三牲,就是鸡、鱼和一块肉。
点上香和红焟烛,在下午四点钟左右,开始了头七招魂。
驼背道公事前提醒我们,叫我们在地上撤上些石灰,到晚上就会看到有脚印,说明姐姐的魂回来了,这样就不会有事了,若是石灰上没有脚印,那麻烦就大了。
妈妈当时害怕地问有什么麻烦。
驼背道公长叹一声,说道:“阴魂不归,说明它不愿意去投胎转世,要留在人间,做还没做完的事,到时麻烦就大了,不知道会是谁倒霉了。”
驼背道公不再说什么了。而是开始了念经,念了半个小时,就停下来喝一杯水,然后说累了,叫那个刘宇照着书来念。
刘宇年纪不大,也就十八二十岁左右,长得还是不错的。
他照着那本很老的书在念,我看到书本首页用报纸包着,上面写着三个字:天文书。
我当时还想这超度灵魂的事,为何会用上一本天文书来念,是不是蒙我们的?
但当时还小,也不敢问。
做到晚上七点左右,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了。
我们到厨房里吃晚餐,驼背道公说,吃完饭就可以知道姐姐会不会去投胎转世了。
我们吃的无非就是用那三牲的一半来做的,半边鸡、半块肉炒豆腐、半条鱼,加一碟自家种的小白菜。
吃完大概有七点半左右了,驼背道公还喝了父亲自己酿的三两玉米酒。
我和父亲还有那个刘宇都没有心情吃东西,父亲甚至就吃了几口饭,连菜都没有夹一块。
我也是吃了一碗粥。刘宇哥哥一直不说话。倒是那个驼背道公吃得津津有味,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了。
期间妈妈不停地去厅堂里瞄,我也懒得理她。
驼背道公吃饱喝足后,拿出烟丝卷起来,点上,抽了一口,才让刘宇把他扶起来,正要往厅堂里走过去,这时便传来妈妈的一声尖叫声。
然后我们急急忙忙从厨房跑过去。
便看到妈妈跪在灵堂前面,不停地叩头,而在灵堂的桌子上,赫然出现了一只血色的乌鸦。
它全身都在滴着血,滴答滴答地流在桌面上,每一根羽毛都沾满了血,如同刚从血缸中打捞出来。
桌面上此时已经被清理干净,所有的祭品都清除了,因此这只滴着血的乌鸦显得特别诡异。
它正对着的身后,就是写着“商莲花灵位”这几个字的一张白纸,贴在墙壁上。
红白分明,动静结合,更觉悚目惊心。
妈妈的身子还在保持着叩头的动作,头顶在地上,身体弓成一张弓形,一动不动。
她的身下开始流出一摊血来,从她的膝盖处向外面流出来。
我们都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
驼背道公突然大叫一声,说出事了,出事了!
他扔掉手中的卷烟到地上,原本驼着的背竟然咔嚓一声,变直了,人一下子长高了一倍。
他冲到妈妈面前,扶在她肩膀上,往后扶起她的身子。
妈妈一碰就倒了,身子保持着叩头的样子,眼睛瞪着,胸前出现了一个血窟窿,正冒着血出来。
驼背道公大叫:“她死了!刘宇,符录!”
刘宇却是不急不忙,慢慢地从印有红色五角星的绿色书包里翻出一张黄色符录,递给驼背道公。
驼背道公骂道:“就不能快点?!”
然后接过那张符录,回身就向那只血乌鸦拍下去。
但那只血乌鸦振翅一飞,飞溅起一片血雨,从道公的头上飞掠过去,然后“哇哇哇”三声叫,出厅堂而去了。
驼背道公看着它消失在黑夜里,急得语无伦次,说这次完蛋了,不该听李大宝掺和进来,出事了,出大事了这次,一世英名全毁了……
父亲却突然大笑起来。
我看着父亲,不知道他为何发笑。妈妈死得那么惨,父亲为何还发笑?
那个时候,我完全不知道什么回事,甚至都没有一点伤心,似乎所有的伤心都给了姐姐。至于妈妈的死,我竟然没有任何悲伤。
驼背道公也怔怔地看着父亲。
父亲走到妈妈身后,抬起右脚一踢,踢中妈妈的屁股,妈妈侧身保持着弯弓的样子。
父亲低头看了看,确认妈妈已经死了之后,又是哈哈大笑,说你这个恶毒的婆娘,果真得到报应了,哈哈哈,还有你,驼背刘,迟早你也逃不了!
父亲的话令我和刘宇都惊呆了。
很显然,父亲对于今晚发生的事似乎早就有了预感,或者说,他早就知道会发生今晚的事情。
“你赢了。商八,你是不是把女儿葬在了那个乌鸦嘴上?你也太狠了吧,你这样一来,这整个村,就没了!”
驼背道公面色铁青,瞪着父亲。
父亲哈哈大笑,说没了才好,没了好啊,全死光才好。
父亲叫商福安,在村里的同宗兄弟里排名第八,因此村里人都叫他商八。
我没听懂。但也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并且还和姐姐的坟地有极大的关系。
妈妈死了。心被掏空了,整个胸腔空空如也。
后来大家都说就是被那只乌鸦直接穿过胸膛,把心吃了。
可一只小小的乌鸦如何能那么快就吃掉一颗人心?这让大家都想不通。
当晚驼背道公带着刘宇就走了,连妈妈的后事也不做了。
他们走后,邻居们也知道了,过来看了看,都被吓跑了。
大伯二伯也过来了,大伯母和二伯母也过来了,阿齐也跟来了。他们几个伯母给母亲换上新衣服,然后上了香,叩了头,听完父亲兴高采烈的描述,他们摇着头也走了。
最后一批人来的是李大宝和王神婆,他们还带来了一个政府官员模样的人,很认真地检查着妈妈的伤口,不停地抽烟,一句话也没说,三个人也点上香,对着妈妈的尸体叩头,然后也走了。
我一直跪在妈妈的尸体前,妈妈的身下是一张席子,还是大伯母和二伯母从老妈的床上扯下来的。
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流下一滴泪水。有时看着妈妈沉睡的样子,反而觉得现在的妈妈才像我的妈妈。
大概十点钟左右,没有人再来了,父亲直接就用那张席子卷起妈妈的尸体,找来一根麻绳绑住,像一个棕子。然后叫我扛上那把丁字锄和一字铲跟在他后面,还带上他给我拿的三根香,半瓶米酒,几张纸钱。
他则扛着妈妈到五十米外的阴河边上的一棵龙眼树下一扔,妈妈滚在地上。
父亲接过我的丁字锄挖出一个大坑,用一字铲铲出泥,然后拖着妈妈的尸体进去,再用铲子把土铲进去埋了,垒起半米高的土丘,没有墓碑,没有坟纸,像埋一条死狗。
最后叫我点上三支香插在坟上,倒出半瓶酒洒在坟头四周,烧了几张纸钱,就拉着我回家了。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哇哇大哭出来。不停回头看着那个土包子。那个时候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妈妈没了,我永远没有妈妈了。
这一切仿佛是做了一场恶梦一样。
妈妈就这样没了。
我接连失去姐姐和妈妈,整个人像病了一场,躺在床上,哪里都不去,什么都不做。
父亲却开心得要死,每天都能听到他的笑声,一到晚上就自己喝酒,喝醉了就哭,哭着哭着就开始唱歌……
这段时间也没有人敢到我家里来,太邪门了。阿齐有几次来,都是在大门外叫我,然后就是风小雨来过一次,也是在大门外叫我,说是学校要测验,问我要不要参加,还说已经帮我请假了,叫我不要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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