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上班高峰期,整个申城拥挤不堪,匆忙的上班族夹在车缝中疾步穿行,生怕错过了上班时间。林珑难得画了个浓妆,睫毛飞翘,如蝴蝶的翅膀。她穿着一双平跟凉鞋,细细的皮带绑在脚背上,露出纤瘦的指丫。她将一头乌黑的秀发高高挽起,又架了一副黑框的超大号眼镜,遮住她光洁的半边脸。
表面上,她是人群中最最普通的一个上班族,没有丝毫特点。
她抬头望了望不远处直入云霄的高楼,猝不及防的被日光灼了一下眼。她慌忙侧过头去,将手里剩下的小半杯豆浆,呈半抛物线,扔进锈迹斑斑的垃圾桶里。
等电梯时,她又打开手机检查了一遍短信,是城隍路虹岛大厦19搂新外语培训中心没错,职位是行政文员兼前台接待,最最轻松无聊的那种工作。
可是也最最安全,最最不引人注目。
还好,他答应过她,两个月后,她就会获得自由,还有银行卡里的一百万。一百万对他来说应该并不算什么吧,可是对林珑来说,却决定着,她后半辈子该怎样生活。
今天是第一天上班,她的前辈小谢叮嘱她许多事,例如几点上班,记得打卡,报销要找哪位老总签字如此这般。林珑一边默默听着,一边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
他警告过她,一定要低调再低调,这两个月内绝对不能交新朋友。
若不是她再三争取,他甚至不会允许她出门上班的。
前台平时只有林珑和小谢两个人,林珑正在收拾文件夹,小谢忽然凑过脸来,指着杂志封面,眉飞色舞道:“邬少,你认识不?”
林珑一眼瞥过去,看见小谢手里紧攒着一本娱乐杂志,封面正是邬承钢。他只是神情冷峻的站在那里而已,还偏偏有那么多人买他的账。
真是不懂,又不是歌手演员,怎么上的娱乐头条。
林珑推了推眼镜,道:“有听说过。”
小谢继续泡沫横飞的说:“他是我的偶像耶,长得帅,又有钱,而且还是哈佛的高材生。据说现在的邬氏企业,大半江山都是他打出来的哦,他家的财产有好几千个亿呢!”林珑埋头低低笑了两声以示回应,脑海里扬起邬少霸道蛮横的脸。
虽然没动什么脑子,但傻傻坐了一整天,林珑真心觉得累。赶在下班前,她悄悄往洗手间补了一次妆,等着所有同事都走光了,才坐电梯下楼。夕阳斜斜照映在高楼大厦间,衬得林珑一脸的憔悴。她挤上公交,坐了五个站,回到自己住的城中村。却并不回家,而是站十字路口等着,不过几分钟,陈晟便开着邬少的红色迈巴赫风驰电掣而来。
陈晟是邬氏集团资历很老的理事,他身穿深灰色西装,戴着墨镜,神情疏远而客气。他下车毕恭毕敬喊了一声:“林小姐好。”弄得林珑不大好意思,忙道:“你好。”
他微微一笑,帮林珑打开车门,又一手挡住车顶。
林珑忍不住问:“今天去哪里?”
陈晟依旧客气温和,语气却不容置疑:“到了就知道了。”
车停在“最回忆”的门口,这是一家高级西餐厅,只接待会员客户。
林珑透过车窗看见邬少面无表情站玻璃门外,他穿着一件长条纹深蓝色西服外套,配一条T恤牛仔裤,戴着复古墨镜,双手懒懒的背在身后。
陈晟小跑着下了车,从邬少手里接过一包东西,转身送给还在车里的林珑。
包里是一件水蓝的V领长裙,柔软的质地,领口处镶着数百颗粉钻。但领口开得太尖,都快到肚脐眼了,令林珑有些恼怒。但她不敢违背邬少的命令,省得他一生气就要扣自己工资。她小心翼翼将裙子换上,把眼镜取掉,又照了照镜子,才走下车。
邬承钢本没有多大的期待,只要她姿态容貌有七分像自己正在逃婚的未婚妻,他就心满意足了。可当她穿戴华丽的从车里走下,他竟微微一呆,有一种惊艳的感觉。
他暗暗道:或许是因为他对苏菲还有迷恋。
毕竟她确实很像苏菲。
林珑被邬少瞧得不好意思,站在车门口,有些局促不安。邬少忽然弯唇一笑,款款的走向她,又亲密的将她挽在怀里,相拥着推开玻璃门。
有那么一瞬间,让林珑产生了错觉,以为自己真的是灰姑娘,等到了王子。
不知是店里的冷气调得太低,还是林珑穿得太少。她觉得胸口透风,情不自禁伸出手要挡住胸前春光。邬少不露声色的拉过她的掌心,低声道:“真正的名门闺秀从不会忸怩作态,你既拿了我的钱,就要办好事!”
钱钱钱,就知道钱,钱是万能的吗?呸。
林珑在心里骂了一万八千遍,脸上却挤出勉强的笑容,道:“知道了,邬少。”
钱还真是...好重要!看着一百万的份上,林珑原谅了他。
餐厅是上个世纪来申城的英国人开的,古典又豪华。四周墙壁上挂的都是世界名画的真迹,壁灯来自白金汉宫同一家制造商,而桌椅案几更是以梨花木打造,细密的质地,无形中透露出华贵与大气。
侍者上前领路,毕恭毕敬道:“邬少请。”
邬少颔首,加重了语气,道:“这位是苏小姐。”侍者忙三十度鞠躬道:“苏小姐好。”林珑学着邬少的模样,稍稍点了点头,便算是打过招呼了。邬少牵着她招摇过市,转过大厅里的水晶雕饰,来到私密隐蔽的大包房。
周围隐约有议论之声传来——
“那女人是谁?竟然和邬少那么亲热。”
“这都不知道啊,那个女人就是涿州苏氏企业董事长的女儿!据说他们要订婚了!”
“真的啊,难道邬少要开发涿州的产业?”
“不愧是苏氏企业的大小姐,裙子看上去好贵...”
林珑听不清别人在说什么,隐约觉得与自己有关,她长这么大,从未引人关注过,心里不由一阵一阵的发紧。但她并不害怕,因为有邬承钢在,什么也不必担心。
再说,他们本来就要做戏给别人看。
进了包房,柔软的地毯,厚重的家具,让林珑受宠若惊。她不过是个冒牌货,他却真的带她来这样好的地方。林珑稍一抬头,便看见一盏华丽的多头云石吊灯。她以前和同事去买结婚用品,看到过这种吊灯,记得当时她看完售价后,简直是落荒而逃。
一盏灯就要十几万,还叫不叫人活啊!
邬少拉开凳子,示意她坐下。林珑不觉脸红了一下,这是第一次有人给她拉凳子。见她不动,邬承钢含笑沉声道:“苏小姐,请坐。”语气看似平和,却让人不寒而栗,使林珑无法说“不”字。他说过,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就得是苏菲。
林珑连忙坐下,怕邬承钢生气,连眼睛也不敢四处看了。他慢里斯条的坐到对面,侍者进来询问点餐,被陈晟拦在了外面。
邬承钢道:“来两份澳洲牛扒,三分熟。”
侍者恭谨问:“是拿上回存的红酒,还是新开一瓶?”
邬少道:“新开一瓶吧。”侍者应了“是”,退了半步正要转身,邬少忽又打了个手势,让侍者等一等。他朝林珑温声道:“你要几分熟?”
林珑比先前要镇定许多,道:“九分熟吧。”
她吃不惯带血的东西。
邬少打了个响指,吩咐道:“按苏小姐的意思做吧!”
牛扒很快就上桌了,林珑虽学过西餐礼仪,可却怎么也切不动那一小块牛肉,右手稍一用力,差点打翻了装红酒的高脚杯。她有些自恼,抬头歉意的笑了笑。邬少皱眉,伸手将盘子拿了过去,一小块一小块切好以后又递给林珑。
林珑羞涩的红了脸,说:“谢谢。”
相处的时光静谧,又有点难堪。
不知道是邬少本来就话少,还是与自己无话可说,整个吃饭过程,邬少竟一句话都没有说。林珑吃着号称几千块一份的牛扒,如同嚼蜡。
林珑没话找话,笑道:“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牛排!”
这时忽而有一名乐手弹奏着小提琴进来,衬着餐厅的复古气氛,让人仿佛置身于上个世纪的欧洲古堡。林珑被音乐迷倒了,道:“这是帕格尼尼的曲子!”
“嗯。”邬少终于开口说话,又抿了一口红酒。
说起音乐,林珑变得略微轻松,笑道:“我高中学习紧张的时候,总喜欢想听帕格尼尼的狂想曲,然后心猿意马、天马行空的发一会呆。有时候数学题目不会做了,好神奇,听听他的狂想曲,就有灵感了。”
或许是有外人在,邬少有点刻意的熟络,道:“如果你喜欢,下次带你去欧洲大剧院听帕格尼尼的音乐会。”林珑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但还是被他的承诺感动。
她笑道:“一言为定!”
走出餐厅,冷风丝丝拂过,林珑下意识的抱了抱胸。邬承钢不动声色的脱下外套披在林珑的肩上,亲自给她拉开车门,又对陈晟说:“我来开车。”
陈晟一惊,忙道:“邬少,这样......”邬承钢斜眼一剐,心里十分不快。这几年在邬氏的独断专行,已经让他听不进别人说不了。
这是林珑第三次坐上邬少的迈巴赫,刚才陈晟接她是第二次,而第一次,是在申城的机场。她从外省出差回来,碰上百年难得一见的大暴雨,她打不到车,只好躲在柱子底下躲雨。邬承钢出现得不早不晚,摇下车窗,盯着她看了不知多久,才道:“上车吧。”
她曾在报纸上看过他的新闻,她一眼就认出了他。
她鬼使神差的上了他的车,然后又鬼使神差的与他签订契约,假装是他的女朋友苏菲,用两个月的青春换他的一百万。
她觉得很划算。
他开得很快,她趴在车窗上,昏昏沉沉的看着流星似的霓虹灯。林珑趁着酒意,道:“苏菲为什么要离开你?”要离开一个亿万富翁,而且是一个有才有貌的亿万富翁,不管是多么冰清玉洁高贵典雅的姑娘,都要狠狠下一番决心吧。
起码我们平凡人不会懂。
邬承钢仿佛没听见,只开车,不说话。
第二天,林珑刚打了上班卡,就听见小谢伙同各路同事坐在前台的小沙发里闲聊。林珑好奇的往前一凑,竟发现昨天和邬承钢吃饭的照片竟然上了娱乐杂志的头条!标题更是蛊惑:邬少携神秘女友西餐厅秀恩爱,疑似涿州苏氏大小姐。
林珑一把将报纸夺了过来——幸好,幸好没有露出她的脸,只有背影。其实这不过是邬少的烟雾弹罢,依他的性子,若真想瞒着,谁也别想知道半分。
小谢见林珑如此激动,马上泡沫横飞道:“邬少还亲自开车送她回家耶,还是那标志性性的红色迈巴赫,看来是真的了!哎~我没有希望了。”
说完一脸的惋惜沮丧,旁边的同事起哄,笑做一团。
其实邬承钢压根就没送她到家,半路遇见狗仔就放她下了车,让她打车回去。
林珑陪笑两声,退出人群,默默的整理今天老总们要的资料和复印文件。她以前的工作是市场营销,常常要出点子,想创意,出差见客户,做事惯有计划性和条理性,如今做了前台的空闲工作,被其她人看来,倒像是怪物一般。
大厅玻璃门“嘎吱”一响,林珑抬头,看见一个穿着浅蓝色细格子衬衫的男人走了进来,他身材高大,面容俊秀,身上带着外面浑浊的热气。
林珑微微一怔——她喜欢这种干净的男人。
小谢们见有学员过来,忙迅速散开,各回其位。林珑扬起笑容道:“早。”然后又低头看桌上的课时安排表,问:“您是几点钟的课?”
半响不见男人答话,林珑好奇的抬头,不料男人竟盯着她发了呆。
林珑尴尬,不好意思道:“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男人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异,又笑:“我差点认错人了,你和我的一位朋友特别像。”稍顿又道:“我是来报名德语课的,老师都是外教吗?”男人说话的时候面带浅笑,眼神温暖安静,是林珑喜欢的样子。
林珑从抽屉里抽出一张报名表,客气道:“我们这里的老师都是外教,您先到旁边填写一下表格,我让我们的学习顾问来帮您解答问题。”说完,又给男人倒了一杯水,才用内线给专门的销售代表电话,让她们出来接待。
男人被引到教室里面咨询,林珑收回报名表,看见男人的名字:欧阳杰克。半洋不洋的名字,一看就不是真名。
林珑也不知道男人是什么时候走的,前台的工作虽然简单,但是极为琐碎,她又刚来公司,很多地方不了解,所以前面后面跑来跑去,一上午的功夫很快就过去了。
中午下班时,德语外教老师丢过来一个钱包,道:“是早上报名的那个男人的,你打个电话去让他过来拿。”他们自恃比前台过年高一等,所以对林珑趾高气扬,毫不客气。林珑还没问清楚是谁,外教就推开门吃饭去了。
林珑按照报名表上留的电话打过去。
“hello,哪位?”电话里传来中低的男声。
林珑有些紧张,吞了吞口水,道:“我是新外语培训中心的,您是欧阳先生吗?”
“哦,是的,找我有什么事情?”
“您的钱包是不是丢了?”林珑硬着皮头问。
“啊~你等等!”接着电话里一阵杂碎的声响,“嘟嘟”两声,他居然挂了电话!林珑无语的看着电话筒,耐着性子又拨了一遍。电话那头却传来盲声,应该是关机了。
小谢从里面窜出来,道:“林珑,一起去吃饭啦。”
林珑也饿了,放下话筒,道:“等等我,我找一下工作牌。”
中午公司食堂吃的是白萝卜炒肉丝、小白菜和莲藕排骨汤,林珑喝了点汤勉强噎了两口饭。从小她就不吃白萝卜,总觉味道很怪很苦。
小谢是个大胃口,见林珑吃得少,半开玩笑半嫉妒的说:“难怪你这么瘦!”
“瘦有什么好?我看你胖嘟嘟的才健康呢!”林珑无心要贬低谁,只是真的觉得自己太过瘦弱不益健康,小时候她甚至还刻意增过肥,但没成功。
可到小谢耳里却像是讽刺,她最最讨厌别人说她胖了!
无端端的,两人便生了嫌隙。
吃完饭,林珑又看了一下来电记录,那位欧阳先生竟没有回电话!或许钱包压根不是他掉的吧!林珑心想呆会再让德语老师问问其他学员。
一连两天,邬承钢都没有和林珑联系。倒是星期六在经过新营业的盛茂商业广场时,林珑曾远远的看见了站在台上贺词的邬承钢,他和她见过的有点不同,更加严肃,更加冷漠。没有一丝笑颜。他的周围布满了保镖,保镖外面是一大波举着话筒的记者。
他跟她说过,除非他要她出现,否则她永远不能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可是,公司在商场里摆展架做广告,也是好几万一天的场地费,她总不能不顾工作转身就走吧?
更何况,隔着这么多人,他应该不会看到我的。林珑侥幸的想。
因为是新开业不久的商业广场,几乎所有的东西都在打折,尤其是新上架的夏装,以此招揽客户。小谢早已不计较林珑说她胖的事,赶着中午吃饭的一个钟头,非要拉着林珑去逛商场。林珑招架不住,只好答应了。
商场有八九层,每往上走一层,林立的商店就要贵一层。
林珑笑道:“像我们这样的工薪层,只能去负一楼玩。”小谢满不在乎,道:“反正我一人吃饱全家不愁,去看看又能怎样?”
她拉着林珑一路逛到七楼,在一个缀了水晶的玻璃橱窗前停下。她两眼放光,大呼小叫道:“林珑,你快来看!是苏小姐穿过的裙子,好漂亮啊,我也要买!”林珑仔细看了看,还真的和躺在自己衣柜里的裙子一模一样。
小谢跑进柜台,兴奋道:“把橱窗里的裙子拿来给我试!”
高级定制衣店里的服务员都是既客气又冷漠的,服务员微笑道:“不好意思,这条裙子不是我们出售的商品。请小姐另外挑选其他喜欢的夏装。”
眼睛里的神色不言而喻,让小谢有一种被蔑视的感觉。
小谢很生气,怒道:“怎么?怕我买不起吗?连试都不让试!”
服务员僵硬的笑了笑,道:“不好意思,这条裙子全世界只有两条,领口的镶钻和裙摆的金丝都是世界顶级设计师PUAL亲手缝制的,非常的珍贵,所以只用来展示。”
小谢倒吸了一口冷气,道:“你们摆在那就是让人穿的,今天我非试不可!”
她小小一个不知名公司的行政文员,林珑实在想不出她是哪儿来的底气,便劝道:“算了,那裙子胸口开得太低,我觉得太暴露了,正式的工作场合都没法穿。”
小谢横眉冷对,脾气暴躁道:“你到底是帮我还是帮她们!好了,你别管我,今儿我非试穿不可...”服务员见此情形,便悄悄打了电话给商场的保安,保安很快就到了,推攘着小谢和林珑,要她们出去。
任凭林珑是好脾气,也受不了服务员的狗眼看人低。
林珑牟足了劲,道:“你们干什么?你们开店难道不是为了让客户买的吗?喂...”
保安只听上头的话,才不管什么客户不客户,拽拉着两人让她们出去。正是争吵间,转角处忽有一群人簇拥而来,保安的对讲机嘟嘟的响,有急切的声音传来:“邬少到七楼了,各部门准备接待。”
林珑顺势往人群一望,好巧不巧,竟正好对上邬少的眼睛。
她慌忙低头,又转过身当做没看见。
小谢不知邬少过来,继续与保安周旋,一不小心,整个人就往走廊上摔了出去。她的包包,她包包里的口红、眉笔、记录本、手机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摔了一地。周围突然一下子安静了,因为邬承钢停住了脚步,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
陈晟的眼角跳个不停,他小心瞧着邬少脸色,心里七上八下直打鼓。
这几年,少爷是越来越难伺候了,心思也越来越难以琢磨。
邬承钢冷眼望了望掉在脚边的手机电池,似乎真的没看见林珑,只是吩咐陈晟道:“这位小姐的手机坏了,带她去柜台选一台新的。”没有多余的一句废话,说完就走,留下趴在地上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小谢,和目瞪口呆的林珑。
这可是一条大新闻!新外语培训中心行政文员小谢同学居然得到了邬氏大少爷送的最新款手机!马上有一堆记者围了上来问个不停,小谢一下子手足无措。林珑正想上去帮忙,却忽然被人拦住,那人在耳边冷冰冰道:“赶紧离开这里。”
林珑偏脸一看,正式邬少的贴身保镖小五。
刚刚到家,手机就响了,是陌生来电。
“是我。”电话里的声音寒如玄冰,令人害怕。林珑低低的“哦”了一声,这是邬承钢第一次亲自给她打电话,以前有事都是陈晟和她联系。
“今天我在商城看见苏小姐了,希望以后再也不要出现这样的事情。”邬承钢低声说着,没有任何喜怒,却勿容置疑的让人无法反驳。
林珑道:“我是因为工作才到了商场,并不知道你也会去。”
邬少回道:“那就不要上班了。”
就知道会这样。
林珑连忙道歉:“对不起,以后我一定会注意的。”电话那头没了声音,林珑与他无话可说,想要挂电话了,便问:“还有其他事情吗?”
邬少静了半会,才道:“以后不和我在一起的时候,都不许取下眼镜,我会把这条记到合约里去的。”说完不等林珑回话,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林珑气道:“我戴不戴眼镜碍着你什么了?真是不可理喻!”
到底不敢违抗他的命令,乖乖的每天都戴着大框眼镜。
星期天一大早,陈晟打电话给林珑,叮嘱她做好准备出门。陈晟今天开的是加长林肯,停在路边上,引得路人注目。林珑做贼似的爬上车,还来不及喘口气,便听见邬承钢道:“林小姐,请脱衣服!”
她惊悚的往后一望,才看见邬承钢像个幽灵似的坐在窗边看文件。
林珑忍不住往最差的方向想,虽然家里没什么钱,可还不至于穷到要卖身的地步。她立马闹着要下车,大声骂道:“流氓,混蛋,色鬼,我真是个笨蛋,一开始就不应该相信你,快把我放下去!我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边说,边颤抖着从包里拿出手机要报警。
邬承钢愣了好一会,才一把抓住她的手,道:“你说什么?得逞什么?”他从上到下把她打量一番,道:“你是说我要对你怎样?凭你?”
给他投怀送抱的姑娘不知多少,却还是头一回被当做是色狼。
林珑抓住自己衣领,道:“那你让我脱衣服?”
邬承钢又好气又好笑,一字一顿道:“我是让你换衣服!林小姐,你未免想象力太丰富了吧?”又反手将车椅上的衣服丢给她,重复道:“我的意思是,换上它!”
林珑惊魂而定,小心翼翼打开袋子一看,里面果然躺着一件衣服。她深觉羞愧,硬着头皮道:“你在这杵着,我怎么换衣服?”
邬承钢从抽屉中取出一个眼罩,戴在头上,又把脸朝向车外,道:“放心吧,我对你没兴趣!”林珑还是不放心,幸而车里空间大,她绕到邬承钢背后,麻利的套裙子。
这是一条齐膝抹胸的素白裙子,笼着数层轻纱,裙摆处缀有繁复的蕾丝花边。因为拉链在后背,林珑怎么也够不着。可她又不想像邬少求救,拼了老命似的在勾链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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