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出一条仕途路

作者: 干脆分手

  这是一九八二年五月的一天。
  东江省天州地区海岭县。
  县委大院。
  中午。
  “陈子涛,陈子涛在吗?”
  “玲珑姐,我就是陈子涛啊。”
  “你快去组织部。”
  “怎么了?”
  “你快去,你老爸又去组织部闹事了。”
  陈子涛脸色大变,扔了电话筒,身体象装了弹簧似的蹦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出了办公室。
  一边跑,陈子涛一边心里苦笑不已,自己的这个老爸啊,真是太不省事了。
  老爸啊,现在你儿子好歹在县委办公室工作,正与国家正式干部的目标咫尺之遥,你去组织部闹事,不正是砸你儿子的饭碗和即将到手的乌纱帽么。
  老爸啊老爸,推行干部队伍的革命化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是党中央的战略部署,是新时期改革开放的需要,全国大批的老干部退居二线,新干部走上领导岗位,这是大势所趋哟。
  再说了,你老人家只读过三年书,却当了几十年的公社书记,全县全地区独一份,你也够“牛”的了。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老的不退,小的难上,老爸,你的班该让儿子接喽。
  陈子涛箭步如飞,穿廊过门,很快来到了县委组织部。

  正是午休的时候,组织部的门半开半关,小院子里挺安静的。
  父亲陈海峰正蹲坐在小院子里的石墩上,佝偻着腰,背影略带苍桑,特别的是,现在都初夏季节了,他居然还穿着那件已有三十年历史的破军大衣。
  陈子涛哭笑不得。
  与此同时,陈子涛眉头一皱,计上心头,对父亲么,只能智取,不能硬来,他一边推门而进,一边顺手抓起门后那根一米半长的粗门杠。

  陈海峰惊讶地瞅着陈子涛,“涛儿,你来干什么?”
  “爸,我帮你打架。”陈子涛一脸的认真。
  陈海峰拿眼瞪着陈子涛,吼道:“臭小子,臭小子你傻啊。”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陈子涛一本正经地说,“老爸与人打架拚命,儿子岂能袖手旁观,爸你说,咱先揍谁?”

  陈海峰苦笑道:“我说涛儿,你这不是助阵,你这是让我泄气嘛。”
  “那么,这位老同志,咱借一步说话行吗?”
  陈海峰自恃资格老资历深,发发牢骚闹腾几下,领导还真是拿他没有办法,可儿子是只菜鸟,进入县委大院刚满一年,可没有本钱折腾。
  父子俩离开组织部的小院子,来到县委大院旁边的小巷子里,陈子涛的“调虎离山”之计取得了成功。
  “爸,你来组织部闹事,你倒是痛快了,可你想过没有,我是你儿子,我以后还怎么在县委大院里待下去啊?”
  儿子的话提醒了陈海峰,他叹息一声,蹲坐在了石板地上。
  “涛儿,他们,他们给你小鞋穿了?”
  “那倒没有。”顿了顿,陈子涛道:“这次干部大调整,全县下来的老干部不下百人,象你这样来发牢骚的确实不少,但象你这样三番五次锲而不舍的就不多了,爸你要是继续这样,我以后的日子恐怕就难过喽。”
  陈海峰直了直脖子,“哼,谁敢欺负你,我……我就跟他拚了。”
  陈子涛继续说道:“爸,我已被列入正式干部名单,组织部正在对我们进行考察,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不能犯错,你更不能来组织部闹腾啊。”
  “倒也是啊。”想了想,陈海峰问道:“涛儿,我能帮你什么吗?”
  陈子涛心道,老爸,你在家安安生生的待着,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爸,以我的学历和我这一年的努力,问题应该不大,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我应该能拿到一个副科级职位。”
  陈海峰哦了一声,随即又发起了牢骚,“他奶奶的,老子革命三十多年,才混了个正科级,你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东南西北都还没弄明白,就混上了副科级,这什么世道嘛。”
  陈子涛咧嘴一笑,急忙把父亲的“思路”拽回正道,“老同志,老同志,牢骚太盛防肠断哦。”
  陈海峰嗯了嗯,楞了许久叹息道:“唉……涛儿,那,那我回去了?”

  虽然脾气爆燥,但陈海峰也是粗中有细,大道理小道理都懂,儿子的前程才是大事。
  儿子是大学生,头脑也很活泛,连陈海峰有时候也不得不服。
  “爸,你答应我,以后不到县委大院来闹腾了。”
  “嗯。”

  “还有,最近这个阶段,你跟着我妈去我大姐那里待上一阵子。”
  “嗯。”
  “还得现在就去,马上就去。”
  “嗯。”

  陈子涛松了一口气,父亲还是“讲理”的,毕竟是老干部嘛。
  “涛儿,我回去了。”
  起身没走几步,陈海峰停下来,回身嘱咐道:“涛儿,你可记住了,你是我陈海峰的儿子,你不但要当干部,而且还要比我当得好。”
  陈子涛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爸,请你放心,青出于蓝胜于蓝,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一定比你干得好,我保证将来起码当个县长或副县长。”

  “臭小子,还有一点,无论如何不能搞歪门邪道啊。”
  又走几步,又停了下来。
  “涛儿,如果有人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啊。”
  陈子涛讨好地笑道:“爸,有你这个原子弹在,没人敢欺负你儿子的。”

  “哦,原子弹?这怎么讲?”
  陈子涛郑重其事道:“原子弹么,最大的威力不是在发射以后,而是在发射架上的时侯。”
  “噢……哈哈,臭小子,比你老子会说话嘛。”
  父亲总算走了。
  陈子涛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现在得去感谢感谢向他通风报信的“恩人”了。
  这位“恩人”在县委机要室工作,是一个女人,陈子涛大姐的老同学兼好朋友吕玲珑。
  县委大院是座老宅子,都是平房,唯独机要室是二层小楼。
  这里平时少有人来,陈子涛悄悄上楼,也不打招呼,径直推开了吕玲珑办公室的门。
  可陈子涛马上楞住了。
  因为吕玲珑倚靠着办公桌,敞开胸怀冲着他媚笑,那红色的罩罩若隐若现。
  陈子涛顿觉热血上涌,头脑发蒙。
  吕玲珑人如其名,玲珑娇小,脸蛋迷人,身上无处不散发着成熟女人的光彩。
  陈子涛心里一叹,又来了,又来了,这娘们总是千方百计,不放过任何一个搔扰自己的机会。

  “咯咯……”吕玲珑发出勾魂摄魄的笑声。
  陈子涛急忙关门,以减少吕玲珑尖笑声向外传送的可能。
  “姑奶奶,姑奶奶,你就行行好,收起你的笑声吧。”
  对吕玲珑还只能央求,这位县委大院里的“一枝花”,是大院里最惹不起的人物,因为她的父亲是前任的前任的县委书记。
  陈子涛更是要讨好吕玲珑,在偌大的县委大院里,她是他唯一的靠山。
  “真没良心。”吕玲珑嗔了陈子涛一眼说:“落水喊救命,上岸讨包袱,下回看到你老爸来闹事,我决计不管了。”
  “玲珑姐,你是我的活菩萨,你要是不管我,那我可就没有前途喽。”
  这马屁拍得有水平,立即让吕玲珑脸色转嗔为喜。

  “小陈,你把你爸劝走了?”吕玲珑一边问着,一边恢复了一本正经。
  陈子涛点着头道:“是啊。”
  吕玲珑道:“现在是你的关键时刻,可不能让你爸再来节外生枝了。”
  “我明白。”陈子涛道:“今天下班回家后,我就动员我妈,让我妈把我爸带到我大姐那里去,省得他一不高兴就来闹腾。”
  “嗯,这还差不多。”吕玲珑点着头。
  陈子涛问道:“玲珑姐,这次对我们这批青年干部的选拨考核,什么时候能出结果呢?”

  “应该快了,就这几天吧,说不定就是明天呢。”
  “那,那我呢?”
  吕玲珑瞅了陈子涛一眼,略带不满地说:“你小子真没良心,我为你通风报信,你还没感谢我呢。”
  陈子涛忙说:“我请客,我请你吃饭。”
  “我可不想吃饭。”吕玲珑摇着头。
  “噢,那老规矩,请玲珑姐你来提条件吧。”

  “请我看电影吧。”
  “这……”
  陈子涛犹豫了,因为在他的意识里,一男一女去看电影,是只有恋人才会做的事,吕玲珑是有夫之妇,而自己是个黄花闺男,不搭啊。
  吕玲珑哼了一声,“好吧,以后你不要找我打探内幕消息。”
  陈子涛唯有选择投降。

  “咯咯。”吕玲珑又笑了,“说定了,我去买票,明天晚上的电影,武打片,少林寺。”
  陈子涛点头答应,心里却牵挂自己的前途,“玲珑姐,以你的分析和估计,我的去向会是哪里?是县委县政府直属部门,还是去下面的公社?”
  “这个可不好说。”吕玲珑思忖着说:“我估计吧,副科是笃定的了,以你的条件,既是正式党员,又是大学本科毕业,还在县委办公室锻炼了一年,怎么着也不会把你分配到边穷地区和无关紧要的部门吧。”
  陈子涛相信吕玲珑的估计,就象相信她的内幕消息一样,他的自我感觉也是如此,这一年来,他自忖表现良好,不管怎么着,总比那些从社会上和各事业单位及退伍军人中招聘来的干部强吧。
  虽然一心想着从政,也曾被戏称为“官迷”,但其实陈子涛的现实目标并不高,他是希望去一个县直部门做个副职,站稳脚跟后再慢慢的发展。
  但是,让陈子涛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父亲以前留下的“债”需要他来偿还,他的命运被抛回到了他出生的地方。
  县委组织部的任命下来了。
  陈子涛的心情大坏,一半是冰一半是火,这是最恰如其分的写照。
  表面上看,职位其实相当的不错,城南区青浦人民公社党委副书记、青浦人民公社管理委员会副主任、青浦人民公社管理委员会代理主任。

  可是,青浦是个什么地方,任何人都不如陈子涛自己更为了解,因为青浦就是他的家乡,他在那里生活了十几年。
  海岭县最穷最偏远的公社,海岭县尚未通电的公社,同时还是不通公路的地方。
  陈子涛太了解自己的家乡了,沟沟坎坎,人穷地贫,严重缺水,三年两旱,简直就不是人待的地方。
  陈子涛曾以父亲为自己的榜样,以离开青浦为努力奋斗的目标。
  他已经成功了,十年寒窗,冲破高考关,从鸡窝里飞出来变成了金凤凰,东江农业大学农业经济系毕业,国家包分配,手里端上了金灿灿的饭碗。

  现在,他却要回到他人生的起点。
  木已成舟,无可挽回,只待组织部干部科谈话并颁发任命书,陈子涛将卷起铺卷走马上任。
  这世上可没有治疗后悔的药,去年大学毕业分配回到海岭县,陈子涛本可以去县农业局工作,当一个按部就班的农业经济师,可鬼使神差,一心想从政的他,主动要求进了县委大院,心甘情愿地当了一名普通的办事员。
  陈子涛现在才幡然醒悟,他在县委大院里并不受县领导们待见,这一年的办事员算是白干了。
  气愤,郁闷,无奈,吃罢午饭,陈子涛溜出了县委大院,去找他的高中班主任丁加文。
  丁加文五十多岁,一头的白发,现任县第一中学校长,是陈子涛可以倾吐心里话的人。
  不料,听完陈子涛的倾诉,丁加文思忖一番后,竟然拍桌叫好。
  陈子涛一脸茫然,盯着丁加文问道:“老师,您老这是幸灾乐祸呢?还是您老中午偷偷的喝酒了?”
  “非也,非也。”政治教师出身的丁加文,晃荡着他那一头白发,高深莫测地微笑着,“子涛,你想一想,认认真真的想一想。”
  “我是步行过来的,都已经想了一路了。”陈子涛苦笑道。
  丁加文问道:“你认为在目前的形势下,一个人想在仕途上取得成功,需要哪些基本的条件?”
  陈子涛道:“革命化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那只是纸面上的东西,以我看来,年龄确实是非常重要,文凭也不可或缺,而最最重要的还得有领导对你另眼相看,就拿我父亲来说吧,都当了三十年的公社书记了,要不是他的老领导英年早逝,我父亲也许起码能当个副县长吧。”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点了点头,丁加文道:“年龄、文凭和关系,是三个不可或缺的因素,可你只有前两点,而没有后一点。”
  陈子涛苦笑道:“岂止是没有,简直是负面,因为我父亲的关系,我和县里任何一个领导都说不上话,这次之所以能够提拨我,那是因为我的文凭摆在那里,否则的话,实在是无法向方方面面交待么。”
  “这就对了嘛。”丁加文说:“以你目前的处境,我认为不宜留在领导看得见的地方,因此,与其留在县直部门工作,不如去基层闯荡几年,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嘛。”
  这倒也是,水深好捞鱼,山高皇帝远,陈子涛想,在基层更容易施展拳脚。

  “不过,要是去其他公社还好一点,可青浦实在是太落后了。”
  “幼稚。”丁加文谆谆而道:“一张白纸,正好写字,一穷二白的地方才更容易干出政绩来,咱们县那几个镇倒是基础不错,可是以你的资历,哪怕干出政绩也归不到你的头上,难道你心甘情愿为他人做嫁衣吗?”
  经丁加文一番教导,陈子涛心情大为好转,“老师,我还有一个问题,青浦是我的家乡,按照有关规定,我是不该到青浦工作的,您说这个任命有什么玄机吗?”
  陈家在青浦街上算是大户人家,亲戚众多,对领导干部来说,熟人多难办事啊。
  “嗯,你的担心有些道理。”又想了想,丁加文道:“也许是没人愿意去青浦工作,所以只好派你这个青浦人去,也许是个别领导别有用心,有意为之,但我认为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你在青浦把工作做好了,这还会是问题吗?”
  陈子涛还是有点悲观,“但是,这没有上级的支持,做工作谈何容易啊。”
  “非也非也。”丁加文又开始了摇头晃脑,“解放思想,改革开放,以经济工作为中心,上级管得越少越好,你个人的成功与否取决于你自己而不是上级,关键是你的自信心是否足够的强大。”
  陈子涛的脸上,慢慢的浮出了笑容,“老师,经您这么一说,我的自信心又强大起来了。”
  “嗯,不管白猫黑猫,能抓得住老鼠的就是好猫嘛。”丁加文笑着说:“倒是你的那位老爸,你得设法把他搞定,别让他再去县委大院闹腾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连我都知道了。”
  陈子涛告诉丁加文,父亲已经在母亲的陪同下,去了大姐那里,大姐在县农场工作,有母亲和大姐看着,父亲一时半会回不了县城。

  丁加文噢了一声,起身赶陈子涛走,说他没什么可说的了。
  陈子涛离开县中,下午哦他不想上班了,便在街上瞎转起来。
  思想通了,脑子也活了,好男儿志在四方,不就是到艰苦的地方去么,谁怕谁啊。
  但眼下还有一个当务之急,他答应了的,晚上陪吕玲珑去看电影。
  这事得慎重处理呢。
  女人是祸水,吕玲珑就是水沟,自己重任在肩,前程万里,可不能在吕玲珑这条小水沟里湿了身。
  城关镇不大,可城关镇人不少,陪着有夫之妇吕玲珑去看电影,万一被人大做文章,非被吐沫淹死不可。
  但吕玲珑又是得罪不起的,以后自己在下面工作,更离不开她在县委大院里的“内幕消息”。
  想了想,陈子涛有了主意,因为他想到了邻居柳丫头。
  柳家丫头姓柳名丫,今年十八岁,父亲是县公安局副局长,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就在县公安局里当上了一名内勤。
  这丫头聪明伶俐,不但崇拜陈子涛,还认他为自己的干哥哥。
  陈家吕家和柳家同住一个院子,柳丫从小就是陈子涛的跟屁虫,也是很好的挡箭牌和电灯泡。
  打定主意,陈子涛给柳丫打电话,说晚上请她看电影。

  柳丫高兴得大呼小叫,差点爆掉了电话,抠门的涛哥是第一次主动请她看电影,她开心死了。
  妥了,有柳丫这个电灯泡,陈子涛没了心理负担。
  吕玲珑却似乎不高兴了,好不容易有近距离接触陈子涛的机会,却被柳丫头给搅了。
  老公在海岛上工作,每两个月休假一次,吕玲珑熬成了一堆干柴,早就别有用心地把陈子涛当成了烈火。
  但对柳丫头,吕玲珑却无计可施,与柳丫头“争”陈子涛,她没有任何优势。
  所以,当三个人在电影院附近汇合的时候,吕玲珑强颜欢笑,毕竟是有夫之妇,表现得是相当的得体。

  晚场的电影始于九点十五分,看的人不多,陈子涛是有心之人,买的电影票在后面,至少可以放心背后没人。
  有意无意的,吕玲珑和柳丫不约而同,让陈子涛坐在她俩中间。
  这是别有用心,赤裸裸的的别有用心。
  果不其然,电影开始后,吕玲珑和柳丫就开始蠢蠢欲动。
  陈子涛急忙警告,“玲珑姐,柳丫头,咱们是来看电影的,少林寺,你们不要动手动脚啊。”
  吕玲珑和柳丫低声齐笑,二心一意,把陈子涛的警告当成了鼓励的信号。
  更让陈子涛想不到的是,这时的吕玲珑和柳丫,居然同流合污狼狈为奸了。
  陈子涛顿时受到了两面夹击,两条大腿被掐,好在他身强体壮,皮糙肉厚,咬住了牙忍住了痛,再说被异性又掐又拧,也算是名符其实的痛并快乐着呢。
  但是,陈子涛嘴上还是假惺惺的,“哎,哎……看电影看电影,少林寺,武打片,好看着呢。”

  吕玲珑咯咯一笑,“你看电影,不用管我们啦。”
  柳丫也是嘻嘻而笑,“就是么,这电影我们早就看过了。”
  陈子涛无奈道:“公共场所,这是公共场所,你们注意点影响好不好啊。”
  柳丫笑道:“黑灯瞎火的,又处于安全区域,你怕啥呀。”
  陈子涛骂道:“臭丫头,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以后我绝对不带你出来玩了。”
  “嘻嘻……你叫我当电灯泡,你得付出一点代价呀。”
  笑着,柳丫双手齐动,在陈子涛的大腿上掐得更欢了。
  吕玲珑更是厉害,一边拿手在陈子涛腿上折腾,一边笑道:“子涛呀,少林寺这个电影,就是教人动手动脚的,我们活学活用,不就是在动手动脚吗?”
  陈子涛身陷重围,却唯有苦笑,要是被柳丫的老爸和吕玲珑的老公看到这一幕,他吃不了兜着走,非被大卸八块不可。
  所以,他睁大双眼,用警惕的目光注视着前面那些背影,随时提防有人回头窥探张望。
  忽地,他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不对,确切的说,应该是一男一女,两个熟悉的背影。

  陈子涛略略一想,两个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起来,脸上也随之乐开了花。
  因为那个熟悉的背影,正是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王兵。
  老话说得好,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王兵算得上是陈子涛的“仇人”了,去年陈子涛想的是进入县政府办公室工作,县政府办公室当时也正好缺人,可正是王兵的极力阻挠,让他去县委办公室打了一年的杂。

  “仇人”相见,分外眼亮,满肚子鬼心眼的陈子涛,转眼之间就有了一个损主意。
  说起来,王兵还不到三十岁,可谓风华正荗,仕途灿烂,是海岭县政坛为数不多的新星之一,据说这次干部调整中,他是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的第一热门人选。
  陈子涛想跟王兵搭上“关系”,一种特殊的不可告人的关系。
  这机会就在眼前。
  因为王兵还没有老婆,也没听说有女朋友,而眼前他身边的那个女人,看他们鬼鬼祟祟的样子和亲热的劲头,关系非比寻常。

  陈子涛指着王兵的方向悄声地问吕玲珑和柳丫,认不认得那个男人是谁。
  吕玲珑看了看,她也确认那人就是王兵。
  陈子涛再让她俩指认王兵身边的女人。
  这回吕玲珑和柳丫都认出来了。
  尤其是吕玲珑,她惊讶地说:“那是刘副县长的老婆周彩香,早听说王兵和周彩香的关系有点暧昧,原来真的是不正常啊。”

  周彩香名气不小,因为她是县委大院和县机关干部宿舍区的头号泼妇。
  关于王兵和周彩香的暧昧关系,陈子涛也听说过。
  刘副县长就是县委常委兼县常务副长刘贵龙,目前暂时离职,正在省委党校进修学习。
  而王兵就是刘副县长一手提拨起来的。

  吕玲珑小声地问陈子涛,“你想干嘛?”她知道,陈子涛一定有所图谋。
  如此这般,陈子涛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无非是抓你小辫,为我所用。
  可吕玲珑和柳丫都有点犹豫。
  柳丫是怕她爸知道了挨骂,吕玲珑是因为自己正在搔扰陈子涛,不好意思管人家的闲事。
  再说了,大家都在同一个院子里混,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何必去坏人家的“好事”呢。
  陈子涛百折不挠,口吐莲花,耐心劝说,“我说两位啊,咱仨是同一个院子里长大的,难道这个小忙也不帮吗?”
  柳丫首先转变,“涛哥,我帮你,但你可不能把事儿搞大哦。”
  “放心吧。”陈子涛义正辞严,拍着胸膊保证,“我不是要戳穿他们俩的破事,我只是戳而不穿,让大家心照不宣而已。”
  吕玲珑也终于下了决心,“好吧,我们听你的,但是你要记住,你欠我们一个大人情哦。”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举报
© CopyRight 2019 yiduik.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