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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变者
作者:
第十维度
(1)“海豹”死了
“海豹”是一个人的绰号,李建军是其本名,张崇斌很早就认识他。
其实,李建军的死对于张崇斌而言,开始并没有过于伤心和震惊的感觉,虽然他们很早就认识了,早年在校读书的时候还曾在一个班级。
但那时,张崇斌和同在一个部队大院长大的祁兵最玩得来,对天性有些孤僻木讷,长得又黑又壮的李建军,他们之间保持着一种不属于一个圈子的距离。
高中毕业后,李建军和祁兵都分别参了军,祁兵去的是北方的一支武警部队,因其自幼习武基础好,后经部队选拔特训成为一名特种兵。而李建军则去了离家乡不太远的北海舰队,做了水兵。
李建军这小子能叫“海豹”那是有缘由的。
海边长大的孩子多善水性,李建军别看他读书时学习一般,平时玩起来也只是闷头闷脑地自娱自乐,但他有个一般人比不了的特长,就是肺活量大的惊人,在水下憋气的时间超长,极擅长水下潜游。
每回学校组织去海上活动时,他总能让带队的老师犯上一回心脏病,害得大家在惊咋慌乱中准备报警打捞他尸首的时候,他就会从水下突然冒出头来,晃着脑袋傻笑着来证明他还活着。
也许正是因为这个特长,他去了部队不久,就被安置在潜艇基地当了艇员。这可让当初谁都不看好他的老师和同学在感叹命运造化的同时,都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几分羡慕妒嫉恨来。
这完全可以理解。因为在当时,海军潜艇部队,尤其是连绝大多数海军官兵自己都感觉新奇神秘的核动力潜艇,当兵能去那儿,这无论在兵种特殊性还是优越的待遇上,可是比飞行员都惹人瞩目的,这傻小子的命能有这么好,谁能不眼红呢?这就是当时“海豹”带给所有人的最大冲击。
可是,正如老话所说“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海豹”在部队没呆上几年就离开了潜艇,被安置在部队的一所疗养院长期疗养,据说是因为患上了某种特殊的职业病。
期间,原先班上的几个老同学想去探望他,但部队却不让他们进疗养院探视,后来这伙同学去了“海豹”家见了他的父母,才知道“海豹”的一些情况。
当时,据他的父亲讲,“海豹”的身体状况除了头发明显稀少外,其他方面并没有明显的变化,主要是人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动不动就烦躁不安,但问到什么原因造成的他却又什么也不说。
而部队给家属的答复这是属于特种职业引发的亚健康态,跟个体身心健康差异有关系。
张崇斌和祁兵当时猜测, “海豹”的状态可能是因为潜艇特殊的工作环境和压力,让他有些承受不住了。试想,在一个非常局促狭窄的空间里,一呆就是十天半月的,而且还是在深海下面,若再赶上执行个什么危险任务……这种压力对人的心理承受能力要求是极高的,非万里挑一且经严格特种训练,普通人根本就扛不住。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也许是艇上核燃料发生了泄漏导致他的头发掉落,这是后来同学们七嘴八舌议论时有人提出的猜测。反正,这事出了之后,这帮同学再没有人嫉妒“海豹”了。
再后来,听说身体一直不太好的“海豹”退役了,在家乡还开了个潜水用品商店。在这伙同学看来,无论如何,“海豹”好歹也算是做了自己喜欢的事,他曾经的那些快乐与痛苦也都成为了过去,同学之间的热门话题也渐渐远离了他。
2006年的7月,在N市的张崇斌有一天突然接到家乡同学的一个电话,得知“海豹”病重可能快不行了,同学问他是否可以回来和大家一起看“海豹”最后一眼。
这几年,张崇斌一直在外地开着公司忙乎,干的行当比较特殊——“危机管理”,这是他在英国留学时选择的专业。当时攻读这个硕士专业的中国留学生很少,回国后根据本土化的现实情况,张崇斌锁定风险控制和商业调查两块主要业务。
在国内,吃这碗饭的人用比较通俗时髦的词来说就是私家侦探。但在张崇斌看来,国内那些整天竟忙着查什么婚外情、包二奶之类的所谓私家侦探档次实在太低、专业能力也不行。他深知国外那些老牌私家侦探是靠解决丨警丨察甚至官方调查局无法完成的任务而立足业界的,在创业之初,张崇斌的愿景就是打造国内最好的私家侦探所,完成别人不敢或者是无法完成的调查任务。
未曾想,因为他的公司类型过于新颖前卫,一直低调行事的张崇斌反倒倍受大家关注,原先的老同学中很多人开始对他敬而远之,他们认为张崇斌现在是玩黑道的新型黑社会分子。
这种印象一旦形成就难以改变,张崇斌也从不刻意去做什么解释。所以,这回在接到这个来电时,他心里难过的成分几乎没有,倒却有种难以名状地温暖。
回到D市后,张崇斌就和这伙同学在周六的早晨一起赶到医院看望“海豹”。
这一眼看过后,大家都感觉难以接受甚至后悔,因为“海豹”已经完全脱像,根本找不到原来的模样了。那象是一捆抽干了水份的干材堆在那白床单上,若不是枯黄干瘪的面颊上方有两只混沌微睁的眼珠,同学们简直都不敢相信这堆‘杂物’就是曾经黑壮有力的李建军,此时的“海豹”已经没有了意识,生命的维持就靠一台呼吸器。
临走时,张崇斌问送出门的“海豹”父亲:“李叔,建军的身体后来不是见强了吗,自己都能作生意了,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哎!”头发灰白的李叔长叹了口气,道:“强啥强啊。建军这孩子,活得苦啊。那个店……其实是我和她妈在打理。”说完,李叔疲惫地摇了摇头。
“那建军这是得的什么病啊?”一个女同学向李叔问道。
李叔摇了摇头,道:“他这样,走就走吧,我看着都替他遭罪!这孩子……”此时,李叔已是哽咽无语。
如此情形,大家都不忍心再问下去了,于是匆匆走出医院。
各自分走之际,大伙嗟叹不已,女同学们眼圈红着,都认为“海豹”这样死得太惨,男同学则在感叹命运的无常。
张崇斌倒没有太多想法,因为这些年他经历的事多了,还有一点,就是“海豹”这个状态验证了当初同学们的猜测。大家判断,“海豹”挺不过几天了,张崇斌就计划着待参加完“海豹”的葬礼后,赶回N市。
两天后,张崇斌再次接到同学的电话,这次是约好一起去市殡仪馆,参加“海豹”的葬礼。
日期:2016-09-02 10:25:00
(2)高价骨灰
葬礼这天,老天很给面子,竟下起了丝丝细雨。
哀悼“海豹”的那个悼念厅,去的人不是很多,除了家属以及这伙同学外,还有“海豹”生前部队的几个战友。其他在现场的人员,基本都是殡仪馆的工作人员。
悼念仪式开始后,大家均保持着静默,按主持人提示的程序,众人默哀鞠躬、瞻仰遗容、最后临走时礼节性地安慰下家属,整个流程规范简洁。
张崇斌随着人流在观瞻完“海豹”仪容并安慰李叔阿姨保重身体后,在等待与其他同学汇聚期间,无意间注意到一个人物,一个陌生的年轻女人。
这个孤身一人前来的女子全身袭黑色紧身套装,戴着深色墨镜,让人看不清面容。但显然,她也是来参加哀悼的,但她却没有象其他人一样在观瞻死者遗容后走近死者家属给予慰问,她是围绕“海豹”的遗体绕走一圈后,就匆匆地离开了葬礼现场。
虽然这个女人的举动有些异常,但当时并没有引起张崇斌的特别关注,“也许,她走错告别厅了,或者是有什么急事要办。”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儿,却让张崇斌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火,是物质相互转化的“使者”,通过它,“海豹”成了一盒灰白的骨灰。
在同学们向“海豹”父母道别时,捧着骨灰盒的李叔来到张崇斌跟前说道:“张总啊,你和建军是老同学,建军以前经常提到你,他一直都很佩服你的……”
“叔,您就叫我崇斌吧,您有什么事,尽管说。”
张崇斌看得出来,李叔这是有什么事要找他。
“唉~崇斌啊,叔呢,有件事想请你帮帮忙……如果方便,你明天能到我家里来一趟吗?”看着两鬓白发眼睛红肿的李叔,原本打算明天赶回N市的张崇斌点头应承下来。
次日一早,张崇斌来到李叔家,见到李叔他就开门见山地问道:“李叔,您找我有什么事,请说吧。”
“崇斌啊,我想把建军开的潜水用品店转让出去,我听说你现在自己开公司做生意,你看……你是否愿意接手?”李叔有些犹豫地说道。
原来是这事,张崇斌事先并没有思想准备,于是回道:“李叔,这个专卖店过去一直是您和阿姨在打理,如果生意还说得过去的话,我建议还是不要急着转让。如果你们需要钱急用,我这包里现在就有2万,您看够不够?如果不够,我再想办法搞一些。”
“崇斌,谢谢你,我们不是需要钱。当初开这个店我们是用建军部队给的抚恤金开办的。建军身体不好,但他打小就喜欢这些潜水用品,开店完全是为建军开的,我们盼着他能慢慢好起来。现在他人一走,我们也没有心情再做下去了。”
“是这样……可是,我是在外地开的公司,人平时也不在这边。叔,您看这样如何,我帮你打个广告招徕买主,这样您可以比较下条件,从中选择一个出价高的买主转让出去,转让协议我可以马上起草。”
“这样……也好。”李叔点点头。
因为以前做过律师,起草这样一份协议对张崇斌而言并不难,他与拿着帐本的李叔一起核定好店里的物品和转让价格后,很快就形成了正式文本。
临走之际,张崇斌起身环看了一眼房间的摆设,突然他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于是问道:“李叔,建军的房间我可以看一眼吗?”
李叔点点头,转身带张崇斌来到里屋的一扇门前,他推开门,道:“这就是建军睡觉的屋子。”
“李叔,建军有女朋友吗?”站在房间门口,张崇斌一边观看着屋内一边问道。
“没有,一直都没有处过女朋友。”李叔摇着头道。
“哦……”
张崇斌嘴上应了声,心里却有些疑惑,因为他知道“海豹”在颜色方面是和自己有着同样的喜好标准, 就是“深蓝”色——大海的颜色。
而眼前这整个房屋,包括“海豹”自己的卧室,装修的色调竟然是偏女性化的淡浅米黄暖色调。还有,就是整个屋子里面,没有看见一点曾经有个海军潜艇兵生活过的气息。通常海军官兵的家,一进门总能看见一些船模、子丨弹丨和炮弹壳制作的工艺品什么的,最起码也会有很多出海在外看不出遭罪反倒是意气风发的生活照,可“海豹”的家里,这些东西一样也没有。
“李叔,建军得病之后,还回潜艇舰队没?”
张崇斌转过头来问道。
“别说回去了,就是听到有人提起潜艇二字,他都会犯病!这病是越治越厉害了!”李叔有些激动地说道。
“这么严重?那他发病是什么状态?”
张崇斌不禁感到诧异。
“唉~谁知道这叫什么病啊,发起病来,他就浑身颤抖,眼睛直勾勾地瞪得溜圆,跟见了鬼似的。”
海豹”犯病竟然是这副样子,这出乎了张崇斌的意料,于是他又问道:“那他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吓着了?”
“这孩子!谁知道他到底是看见什么还是怎么的了,什么都不说,问谁也问不出个由头来。问部队领导,他们说是建军的体质可能存在某种缺陷,问医院大夫,就说是一种精神疾病,可能与特殊职业有关。”李叔无奈地摇着头回道。
看李叔这个样子,张崇斌不再多问什么了。
离开李叔家后,张崇斌就直奔当地一家报社广告部把专卖店转让的信息发布出去了。
结果,在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李叔给张崇斌去了电话,告诉他一个惊异的消息,有人愿意收购这个专卖店,报价是他们当初核定价格的10倍,但附带的一个条件竟然是:一同买下“海豹”的骨灰!
“简直太荒唐了!这人是不是拿我们老俩口寻开心,不占亲不带故的买那骨灰是干啥啊?!”
这是李叔的第一反应。
张崇斌听着也是一愣,但他马上从李叔的满腹牢骚中感觉到“海豹”的死不会是“职业病”造成的这么简单,这背后极可能隐藏着什么蹊跷事。
日期:2016-09-02 10:29:00
(3)神秘买家
张崇斌能产生这种感觉的理由有二个:
首先,买方怎么会知道这个专卖店的主人已死亡并刚刚火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掌握这个情况,说明买方一直在关注着“海豹”;
其次,花这么大的价钱来交易的真实目的何在?应该不是在这种专卖店和店里的物品上,因为那些东西都不是什么“蝎子粑粑独一份”的稀罕物,唯有“海豹”的骨灰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
那么,这“海豹”的骨灰有什么特殊之处吗……难道说,“海豹”是被人有意谋害致死的?有人想通过买走骨灰来毁灭证据或是要掩盖什么阴谋?!
这应该算是种“职业病”,但凡遇见反常的事,张崇斌的思路总是习惯地拐向阴暗的一面,于是他打断李叔的讲话,插问道:“李叔,和你通话的人是男是女?”
“男的。”
“是本地人吗?”
“不好说,好像不是本地的。”
“听语气估计有多大岁数?”
“嗯……挺成熟的,但声音不太老,大概30来岁左右吧。”
“李叔,我感觉他未必是在开玩笑,但不管怎样,我想见见这个人,您有他的联系方式吧?”
“有。”
“那您和他约好时间地点见面谈,你提前通知我,我来帮您把关。”
“那……好吧,不过,骨灰我是不会卖的。”
“李叔,我赞同你的做法,多少钱我们也不卖骨灰!”
与李叔一通完电话,张崇斌就开始仔细回顾那盒骨灰,还有刚出焚化炉时仍带着“人”型的那幅骨灰架的形象……
印象中,骨灰颜色是正常的灰白色。
如果“海豹”是因中毒或核辐射而死亡的,那火化前去检验应该还可以查出体内的药物残留或辐射病变的证据,但经过上千度高温彻底焚烧后,这骨灰是否可以通过化验找到上述证据,张崇斌心里并没有底,而且,当下他也不便将自己心底的这些想法告知李叔,担心他知道后加剧老年丧子之痛。所以,张崇斌决定先与买方接触一下,看情况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就这样,不知不觉中,张崇斌已将此事当作新的调查案件对待了。
次日上午9时整,张崇斌和李叔来到约定的咖啡店,在二楼靠里侧的一个包间房内坐等来客。
没过多久,一位身着黑色西装身型偏瘦的男青年走进了包房。该男青年自称吴启,前来代表买家洽商收购事宜。
在张崇斌跟他要授权委托书验证身份时,吴启却表示没有书面授权,但他可以预交10万元定金作为交易担保。
从见面就一直没有说话的李叔,在看到男青年一掷重金势在必得的举动后,突然开口道:“买主到底是谁?他跟我们家的建军有什么关系?!”
“这个我并不清楚,而且,你也没有必要知道。”吴启回道。
“他凭什么连骨灰也要阿?!这买卖不谈了!”李叔带着火气道。
男青年冷冷地看着李叔,不再说话……
“吴先生,大叔儿子刚过世,心情悲痛,希望你能理解。我这次陪大叔来,目的就是帮大叔找到一个出价合适、做事诚信的买家。恕我直言,这收购交易我本人见过不少,但收购他人骨灰的,还是第一遭,而你作为代理人……看起来对委托人也缺乏足够的了解,这难免让我们对你们的诚意……”
张崇斌的话还没有说完,男青年接话道:“10万定金如果不够,我下午可以带来全款,不过,你们也要将骨灰带来,我们就在专卖店完成交接。”
“这不是钱多钱少的事儿!有你们这么做生意的吗?”李叔脸色涨红地说道。
“吴先生,你看来并不会谈生意,你去将你的委托人找来,我们和他直接面谈。”
张崇斌追加一句。
男青年闻言之后,微微低下头来,沉静片刻,眨了眨眼……突然,他站起身来,一声不发拎着皮包就走了出去,张崇斌和李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都原地怔住……
“砰”李叔一拍桌子,“崇斌,他~他这是什么意思啊?这不是耍人玩吗?!”。
我靠,吴启这种“干脆”的谈判方式以前还真他妈的没见过,张崇斌也一股火上来,“李叔,你先坐着等我一会儿,我出去找他好好问问。”说完,张崇斌就急走出屋下楼直奔店门口而去……
可当他走出去一看,吴启已是不见人影。
“这小子动作够快的!”张崇斌暗自念道,正当他准备回身进屋时,一辆黑色的轿车从侧面的停车胡同突然窜出,又一拐弯快速地驶离咖啡店奔向主路……
“嗯~怎么是这个女人……难道,她就是买家?!”透过那擦身而过的轿车后座一侧半开的车窗,张崇斌眼角的余光看见了一个戴墨镜的女人,虽然没有看清楚司机是谁,但凭着直觉,他相信司机就是那个男青年吴启。
闪念过后,快速跑到路口处的张崇斌想追看那车辆的牌号,但那黑色轿车已混杂在来回穿梭的茫茫车流中,不见了踪迹。
回到包间,张崇斌向李叔询问道:“李叔,建军火化那天,有个戴墨镜的年轻女子也参加了告别,您认识她吗?”
日期:2016-09-02 14:35:00
“戴墨镜的女人?”李叔一脸茫然。
“对,有个穿一身黑色套裙,戴着墨镜的年轻女子那天也去了,但她没呆多久,也没有和其他人打招呼,看完建军最后一面她就匆匆离开殡仪馆了。”
张崇斌进一步描述道。
“你说有这么个人......”李叔努力思索着,自言自语道:“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呢?!”
“您那天太伤心,应该是没有注意到。对了,你说过建军没有处过女朋友,但建军的普通朋友当中,有没有年轻的女性呢?”
“没有,根本就没有。”李叔不假思索地回道,“建军本来性格就内向,得病之后,他更不原意接触外人,没有,除了你们这帮同学外,我从来没有看见也没听说他认识哪个异性朋友。崇斌,你问这个干嘛,那个小青年到底什么意思?”
“那个人走得太快,我没有追上他。”说完,张崇斌扭头看向窗外,眉头渐渐拧皱起来。
“唉~真是气人,这没道理啊!”李叔捂着胸口喘着粗气道。
“象他这样的,缺乏诚意,说不定精神也有问题。李叔,你也不用太介意,广告才打出去,一定还会有其他买主,到时候我们再选择合适的。”
张崇斌转过头来安慰道。
看到李叔的这种反应,张崇斌憋在心底的一些话只能压住。于是,他随意地说些其他话题,喝完杯中的咖啡,就与李叔道别了。
在回去的路上,张崇斌电话拨打不停,开始挨个向参加那天葬礼的同学问询起那个黑衣女人,结果,令他不解的是,除了他自己之外,这伙同学竟然没有一个人说看见过这个女人。
难道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或用那个胆子最小的女同学晓莉的话说,自己是看见阴间的鬼魂了?!虽然这事儿有些蹊跷怪异,但张崇斌很快就否定了是自己出现幻觉的判断,因为就在今天,他已经是第二次看见那个女人了!
那么,这个神秘的女人,她到底是谁呢?
说起来,对于这个女人身份的猜测,张崇斌当时不是没有一个大致的判断。只是,一动这个念想,就会让他的内心感到阵阵寒意,他最担心的就是:女子是军方的特别行动人员!
如果真是这种情况,那这个案件只能罢手终止调查,以前贵阳那起调查案件让死里逃生的张崇斌深有体会,受特别保护的军事机密这道“红线”,普通人绝对不能碰!
回到家里,张崇斌开始上网查询通过化验骨灰能发现什么的相关资讯,结果发现,除非是重金属类的中毒,一般因急性毒物或药物而中毒死亡的人,尸体在经过高温火化后,从剩余的骨灰中是很难验出中毒证据的。
这个结果与他估计的情况差不多。
可是,当他继续搜索时看到与之相关的另外一条信息后,他的心不由地一沉……原来与核辐射有关的人类骨灰竟然曾是一种在国际上被秘密交易且价格昂贵的商品。
据搜索到的英国《每日电讯》报道,美国能源部在20世纪50年代曾经暗地进行过一个代号为“阳光工程”的实验,用以观察核辐射对人体健康的影响。这项实验实施了15年,期间美国花费重金从世界各地“购买”大量尸体,其中有很多竟是婴儿的尸体,而且,购买这些婴儿尸体美国政府并没有征得婴儿父母的同意。
“靠~这也能叫做 ‘阳光工程’?我看跟日本的黑太阳731差不多!这可是别国政府和军队因为某种特殊需要而干出来的见不得光的勾当。难道,“海豹”的死……是死于军方秘密实验的牺牲品?我国的军队也搞起了这种活动?!或者,某个秘密组织早已瞄好,就等着拿到这个骨灰?”脑筋转到这儿, 张崇斌已无心再搜索下去了,迅速关掉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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