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神崛起1:青狼传——我在深山老林打猎那些年!

作者: 我是猴三

  在我六岁那年,我的爷爷死了。死的时候,不断咳血。
  对于爷爷,我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只记得他有一双黄豆那般大小的眼睛,还有一根比我还高的猎丨枪丨。父亲告诉我,爷爷的小眼睛是六十年代被一只豹子给弄成那样的。
  “你爷爷拿着枪,它怒吼着朝你爷爷迎面扑来,把两只脚搭在你爷爷的肩膀上,一口就把你爷爷的头盖骨给啃下来了……后来命是保住了,眼睛却差点瞎掉,变得只有黄豆那么大,一天到晚淌眼泪……”我问父亲,爷爷他们不是有枪吗?为啥没把豹子打死?
  父亲叹息说:“你不晓得,那个豹子……会封枪呢!”
  “爸,啥子是封枪?”我好奇地问。
  父亲吧嗒吧嗒吐了两口旱烟,像是陷入了往日的回忆之中。半饷,他才铁青着脸对我说:“封枪嘛!就是好端端的一杆枪,遇到会封枪的怪物,突然哑巴了。要不是那玩意会封枪,你爷爷哪里会落得那副模样?谁不知道你爷爷的枪法极准,一打一个中!”
  我总是缠着父亲让他说爷爷打猎的故事,可父亲每次都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我能够明显感到有很多事他没有告诉我。
  时间晃晃又过去了几年。

  有一年的冬天,一大早就开始下雪。
  为了筹备年货,父亲天刚麻麻亮就和母亲一起,各自背了一个大壶到镇上卖酱油去了,家里就我一人。中午我正准备下面吃,门外忽然走进一位留着八字胡的汉子。
  这汉子的年龄和我父亲差不多,四十上下,穿得很干净,上身是白色马褂,蓝色衬衫,下身是黑色喇叭裤,裤管被他裹着,紧扎在一双高筒靴里。
  他的这身打扮,不像是咱家周边的人。
  “娃娃,一个人煮面吃呢?爸妈哪去了?”汉子说着,用手摸了一下我的后脑勺。
  我有点厌倦地将头从他的手掌上挪开,继续爬灶台吹火。
  汉子见了,一脸微笑,只说:“你走开!”
  日期:2016-09-09 22:51:00
  我愣头愣脑让在一边,根本不知道这人要干嘛。就在我疑惑不解的时候,只见汉子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子,拔了塞子朝灶台的炭火里边抖了抖,弄出一些粉末。
  “好嘞!娃娃你甭吹了,只管跟叔叔到院子里玩。你看这雪真大!”
  不知是为了讨好我还是怎么回事,这人一进门就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说话也娃娃前娃娃后的,别人不知道的话,还以为他是我的哪个叔叔来着。
  我一般不怎么喜欢跟陌生人说话,所以根本没搭理他,继续往灶台那儿去烧火。
  等我拿了吹火筒还没来得及吹,灶里猛然呼地窜出一束蓝色的火苗。火苗无风自动,在炉子里上下跳动,烧得很旺。见状,我忙放了一口锅在上面,并急匆匆往里边倒水。把水烧开,那人也从外面进来了,依旧笑呵呵地搓手:“娃娃,咋样?”

  我闷着头,见我不说话,那人干脆坐下来,裹了一卷叶子烟,摸出一个小烟斗吧嗒吧嗒抽着,时不时的还抬头朝我们家的房梁和板壁四处张望。
  这人一坐就是一整天。
  傍晚我站院墙上看到爸妈从河堤上回来,赶紧一阵飞跑,到河堤上去接他们。
  “爸!有个怪人在咱家!”我接过父亲买回的糯米糍粑,一边走一边对父亲说。父亲听了呵呵一笑,问我:“怪人?咱们家屋里可没什么值钱的玩意,他来干啥?”
  “我没骗你,那个人有个瓶子一倒火里,火就全着了!”
  听了我的话,母亲的脸上有了些许惊疑。
  日期:2016-09-09 22:52:00
  三人加快脚步往家里走,刚走进院子,那怪人就笑呵呵迎上来了,一把将我爹拉住:“老大哥,还记得我不?豹子洞的鬼仐啊!多年不见你一点都没长变嘛!”

  父亲愕然地看着他,像是认识此人,又像是不认识此人似的。
  鬼仐见我爹不怎么欢迎他,看了我妈一眼,示意我妈先回避一下。我爹朝院子右边的作坊指了指:“慧芳,你先带娃儿到豆腐坊去看看……”
  母亲有点不放心,最后还是担惊受怕地带着我离开了。
  我把橘子放在磨盘上,又兴冲冲地跑了回来,继续看稀奇。那人回头发现我妈已经进屋了,才动作麻利地解了马褂的布纽扣,一把将里面的蓝衬衫撕开。

  “你真是鬼家的人!”父亲看着那人的胸腹喃喃说着。
  我歪着脑袋看了一下,那人的心窝里边,有一块铜钱般大小的黑痣。
  那人笑眯眯的问我爹:“你认得这黑痣?”
  “认得!怎么会不认得!”父亲叹了一口气,领着怪人就往屋里走。“鬼兄还没吃饭吧?慧芳,你过来,给大兄弟煮碗面吃,没事,是熟人!”

  母亲在豆腐坊里应了一声就出来了。
  “老大哥既然认得小弟胸口这块黑痣,就应该知道豹子洞鬼氏一族的故事。老大哥要是知道,但说无妨。咱们都是文化人,谁也不会为难谁。”
  “呵呵!我就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
  父亲说着,一边掏出铁盒子给怪人弄上好的黄烟丝,一边让母亲给这人煮鸡蛋面。
  那会儿在我们村,这鸡蛋挂面可是招待贵客的必备美食。
  按理说,这怪人顶多只配喝一碗酸汤饭!

  可父亲为什么要那么做?
  日期:2016-09-09 23:07:00
  “老实说吧,你想要什么。咱家就这点家当,鸡窝里数来数去就那么两个鸡蛋,一年到头卖酱油,还不够买两包化肥。既然来了,尽管吃好喝好!”
  那人听了我父亲的话,一脸不屑站起,将一只脚高高翘起,搭在我们家的门槛上。他挺直了腰杆,义正言辞说:“我鬼仐,是那混吃混喝的人?”
  “我看也不像,就是想不出你为啥找这里来。”

  “简单!就凭小弟胸口这块黑痣,你就不该拐弯抹角躲着我,我为啥而来你心知肚明。反正这里没外人,咱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告诉我那东西在哪?”
  “我不知道你要什么东西,你若说那本书还有那杆枪,我只想告诉你,枪已经生锈坏掉了,就挂在柴房里的土墙上。那柴房是我爹活着的时候住的,你要是有兴趣就去看看。那本书,你是说一本手工画册吧?我确实在我爹那见到过那玩意,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怪人放下脚,急匆匆问。
  父亲慢悠悠说:“只可惜,我爹死的时候特别喜欢那本画册,他刚闭眼,我就让我儿烧在他爷爷的床前了。恒恒,有没有这回事?”
  “有!”我冲那人喊了一声。
  那人摇头晃脑,一脸痞子相。他呸一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揉了揉鼻子,用一双眼睛直勾勾瞪着我,就好像巴不得把我给吃了那样。

  父亲见了问他:“你想咋样?”
  那人依旧不屈不饶看着我,冷冰冰说:“我想咋样?识货的最好把东西交出来。反正自从刘老爷子死掉以后,你们家算是没有扛枪的人了,那东西只有咱们鬼家的人敢碰。它放我这儿,能值得了千八百,放你这,就一文不值!”
  父亲不想理他了,淡淡说:“甭说那么多了,反正那东西烧了就是烧了。”
  “也成。总之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咱走着瞧!”
  那人说着迈开脚步就走。

  我妈追上来,冲那人叫道:“大兄弟,远道而来,就进屋吃完面条吧?”
  “多谢大嫂,大兄弟心里不爽,就不吃了。”
  那人冲我妈挥了挥手,走了。
  日期:2016-09-09 23:22:00
  父亲心事重重走到院门前,眺望着那人远去的背影,嘴里抽着烟,火星子都烫到嘴巴了他才回过神,过来把院门关了领着我和我妈进门。
  “爸爸,那人是谁呀?”我问。
  父亲说:“豹子洞的鬼仐,是个游手好闲的二流子。慧芳啊!以后走到哪里多个眼神,这二流子是个笑里藏刀之人。以前宫恒他爷爷欠鬼家一条命,这是铁打的事实。没有鬼家庄的鬼老爷子,哪里还有咋家现在,是他们救了咱爹一命。”
  母亲问:“就打豹子那回?”
  “没错!在旧社会,咱县一共出了两个打虎英雄,一个就是咱爹,一个就是鬼仐他爸,可惜鬼仐他爸死得早,名声被咱爸给淹没了。”

  “爷爷原来是个打虎英雄啊,是不是和武松一样?好棒呀好棒呀!”我兴奋地问。
  父亲突然大发雷霆,大声斥我:“你嚷啥?你现在给老子记住了,爷爷的枪你不能摸,凡是打猎用的东西,你一样都不准碰!你要是敢碰,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我彻底被父亲的样子给唬住了。
  母亲责怪我爹:“宫恒那么小,你吼他做啥?再说了咱爹以前被豹子祸害,那是以前,土地还没有下放,到处都是荒山,豹子老虎有地方躲。现在你看家家准备砍树盖新房,别说老虎豹子,就连田里的麻雀都一年比一年少,你说你怕啥?”
  父亲暴跳如雷,嗖一下站起,指着母亲:“我再说一遍,不许宫恒碰他爷爷的猎丨枪丨!你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晓得天高地厚?那玩意不会绝种的!”
  我妈被我爹吓住了,抱着我不回答。
  “你不懂,那玩意还会出现的!”
  父亲又重复了一遍。
  日期:2016-09-09 23:29:00

  转眼到了1998年,我上小学五年级。这一年祖国不大平静,无数平原地区被洪水肆意蹂躏,数以万计的解放军叔叔流血流汗奋战在抗洪前线,谱写了一曲曲生命赞歌。而我的家乡云贵高原这一年却风平浪静,在我的记忆中,永远都是温柔的风以及灿烂的阳光。
  尤其是三四月间麦子成熟的季节,金黄的麦田上空,往往是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
  这一年乡村公路彻底贯通,每天上学的路上,总会看到几辆崭新的巴士。
  于是,爬车叮车屁股上就成了我们这群冒险王常干的事。

  已经不记得是哪一天了,只记得是午后,村里的几个小孩过来约我去上学。我们先是在麦田里捉迷藏,准备等下午公路上有巴士经过,再爬车去上学。
  麦田十分辽阔,麦穗很高,人走在里面,只露出一个头。
  我们一起捉迷藏的一共有五个人。结果找来找去,最后只有四个从麦田里走出来。村里一个名叫余铁洋的家伙,是我们的头儿,他清点人数发现薛小虎不见了。
  薛小虎是我们村煤老板的儿子。
  “小虎!小虎你在哪儿?再不出来不理你了!”大伙纷纷站在麦田中间的一座土丘上,冲四周一阵叫喊。可眼前除了风吹麦浪,什么也没有。
  余铁洋生气了,破口大骂:“小虎,我日你奶奶的!你搞锤子,巴士来了,咱们走,你就继续躲着吧!老子再问你一声,你出不出来?”

  风呼呼吹着,麦田里依旧没有应答,也不见薛小虎的身影。
  余铁洋真生气了,一甩手说:“走球!到学校看见他给我狠狠打!”
  余铁洋说要走,大伙没一个敢反对。
  日期:2016-09-09 23:35:00
  麦田中间没有路,大伙只好顺着麦沟往乡村公路那边走去。余铁洋走在最前面,我走在最后面,中间有两个家伙,一个叫陈健,一个叫陈康,是俩兄弟。
  走了一阵子,我感觉身后好像有一个人在跟着我。
  我扭头去看,以为是薛小虎来了,就本能地喊了一声:“小虎?”
  大伙停下脚步,全都转身看我。余铁洋走回来问我:“看见虎子了?人呢?”
  我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没……就感觉有人!”
  这时,麦田对岸的公路上,有巴士的汽笛声传来。余铁洋迈开脚步就跑,一边跑一边说:“别管薛小虎了,咱们爬车去……”
  四人一阵狂奔,到了公路上,巴士正好呼啸而来。
  司机是一个满脸毛胡子的家伙,四十岁左右,知道我们要爬车,停下车把我们四个一顿臭骂,余铁洋还被他拎着小胳膊一把撂翻在地,问他:“想死还是想活?”
  余铁洋连连求饶:“想活!想活……”
  “想活就不要爬车,摔死了老子顶多送你一口棺材,就可惜了你妈那几个卵!”
  司机放了余铁洋,轰轰开着车走了。
  车没爬成,大伙就只好走路去上学。余铁洋把没爬上车的原因归结在薛小虎身上,他边走边骂:“龟儿子的薛小虎,他要不躲着大伙,咱早埋伏在路边了。车一来,撑着司机没看见,一溜子从麦地里钻出,等他发现咱已经巴在车屁股上了。”
  “小虎不会不来了吧?”陈健问。
  日期:2016-09-09 23:49:00
  他弟陈康说:“才不信他能躲到咱们放学。他敢不来上学不?他爸打人很厉害,上次薛小虎偷了他爸一百块钱买啤酒我们喝,被他爸用牛绳吊在楼梯上打了一天。”
  大伙说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学校。
  学校在一个村落的北边,那儿有一片高大的梧桐树,教学楼就在梧桐树之下。三四月间正是梧桐花怒放的时候,风一吹白云似的梧桐花就纷纷扬扬落下,满操场都是。

  学生们呢,最喜欢捡梧桐花吃里面的蜜糖。
  热热闹闹上了一节课,课间我去薛小虎他们班,却没发现薛小虎。听薛小虎的同学说,小虎下午压根儿没有来上课。我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在操场上找到正在玩纸飞机的余铁洋,把小虎的事儿跟他说了。
  余铁洋好歹比我大两岁,已经六年级,当他听说薛小虎没有来上课,老师正准备放学了去他们家家访时,立即将我拉到梧桐树下,用一种命令的语气对我说:“刘宫恒,你听好,如果有人问起咱们,咱们就说一整天没有见到薛小虎……”

  我被吓坏了,隐隐约约感觉薛小虎那儿好像有些不对劲。
  同样,陈健陈康两兄弟也收到了余铁洋的命令。
  这下午的最后一堂课,我心不在焉,老师说了啥,有没有布置作业我一概不知。
  我就想知道虎子哪儿去了。
  日期:2016-09-09 23:51:00
  换作是别的学生没有来上课,老师顶多找同学问问,绝对不会去家访。就因为薛小虎的老板是煤老板,所以他在学校搞特殊化,几乎所有的老师都把他当亲儿子一样看待。
  儿子不见了,哪有爹妈不急的?
  放学以后,我忐忑不安,跟着去家访的老师还有一群同学匆匆忙忙往村里走。
  我真希望,这只是薛小虎同大家玩的一个恶作剧。
  可是,当家访老师来到薛小虎家的时候,仍旧没有看到薛小虎的身影。老师同学,忙里忙外在山沟里的煤厂找到小虎的老爸和小虎的叔叔,他俩一听说小虎不见了,立即拎了根铁棍就上来,小虎他爸问老师:“虎子不见了?躲哪去了我打死他!”

  虎子他们班的班主任,一个长相秀气的女老师将虎子他爹拦住,让他放下铁棍。
  “薛老板,你管娃儿比较严格,这是件好事。不过有些时候,对娃儿还是要温和一点,毕竟小孩子家心理承受能力差,你这又打又骂,恐怕适得其反!”
  薛老板听了,招手找来五六个煤炭工人:“你们跟我寻人去!”
  这学生加工人,还有村里闻讯而来的薛氏家族,浩浩荡荡几十人到处叫嚷,一声声“虎子!”叫得满山村都快要晃起来。他们从下午五点左右开始寻找,一直找到当晚的深更半夜都没将虎子找到。本来一开始我就要加入寻找队伍,可父亲却死活不让我去。
  父亲将我叫住:“宫恒,你待屋里没我的准许,哪也不能去!”
  见父亲脸色不对,我哪里还敢多问。
  日期:2016-09-10 00:07:00
  我一个人坐在房间里,透过房间的后窗看到漫山遍野都是寻人的矿灯火把和手电,我害怕得爬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心中不断地说着:“不关我事!不关我事!”
  确实不关我事!虎子和我一样大,就算薛老板知道是我们玩捉迷藏把虎子弄丢了,他们顶多会找余铁洋算账。因为农村都是这样的习惯,几个小孩一起犯了错,不管是谁出的主意,谁坏的事,大人们总会揪住他们当中年龄最大的那位兴师问罪。
  余铁洋让我不说,我当然不会说。
  只要没有人知道虎子是在咱们眼前失踪的,这事儿就怪不到我们头上。
  但纸毕竟抱不住火,陈家两兄弟竟然把余铁洋告了!
  凌晨四五点,天都快亮了,睡得迷迷糊糊的我突然被父亲叫醒。父亲坐我床头,用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我,我刚醒过来他就问:“你老实说,知道虎子哪去了吗?”

  “我……我……不知道!”我低着头喃喃说着。
  父亲猝然脱下鞋子,朝墙上重重捶了两下。在鞭炮般的响声中,父亲再次厉声问我:“再问一遍,你知道虎子哪里去了吗?陈家两兄弟已经说了!”
  果然被我猜中了!我就知道那两兄弟靠不住。
  “我们……捉迷藏,虎子躲到麦地里,后来……后来一直没出来。那次是余铁洋负责寻找,我们四个躲藏。都是分散的,没人和虎子躲一起!”
  听我结结巴巴讲述,父亲把我揪起来,直接扭送到薛老板家里。
  薛老板家这时已经被村民围得水泄不通。见我进来,薛老板假惺惺笑着对我说:“宫恒啊!到大伯这里来。把这顿宵夜吃好了,陪伯伯一路去找小虎。”
  我往客厅里看了看,发现余铁洋和陈健陈康兄弟俩已经坐在那儿埋头吃肉。
  那些年月大伙家里条件都不好,尤其是陈家两兄弟,估计一年四季吃不上几顿肉。只见他们满脸幸福,一阵狼吞虎咽。只有余铁洋,精嚼细咽,大半天都不见吃下几片肉。
  见我进来,余铁洋只是愣了我一眼,继续吃喝。
  这顿饭,分明就是鸿门宴来着。
  日期:2016-09-10 00:10:00
  “娃娃们,吃好了吗?没吃好,让伯伯再给你们杀只鸡……”薛老板的脸色突然沉下来。

  大伙都感觉到害怕,闷着头不说话。
  大半天,陈健打了几个饱嗝说:“大伯,我们吃饱了!”
  “好!吃饱就过来。”
  薛老板披了件大衣扭头就往矿井那儿走。我爹示意我们跟过去,陈家两兄弟昂首挺胸走在前面,我走在中间,余铁洋皱着眉头走在后面。
  到了矿井前面,我们发现那是一个垂直向下的矿井,里面黑洞洞的。
  薛老板指着井口说:“好好说一说虎子怎么失踪的,说得好以后想吃肉了就到伯伯家来,说不好,老子直接扔井下去,别说你们的父母,老子决定的事情,神仙都他娘的救不了。听到了吗?陈家两兄弟不用说了,余铁洋你先说!”
  余铁洋抱着手,冷冷说:“没啥说的,就他们俩说的那样。”
  “这么说,我家娃娃是你弄不见的了?”
  余铁洋抬起头,颇不不服气地瞪着薛老板,大声吼着:“就是老子出的主意,让他和我们捉迷藏,狗日的跑麦田里不见了,你不去麦田找你凶我做啥?你说是老子弄丢的,有种让丨警丨察来抓我啊?老子今年十三岁,杀了人都不用坐牢!”
  薛老板一顿冒火,立即朝余铁洋冲去。

  日期:2016-09-10 00:15:00
  余铁洋不屈不挠,迎上来和薛老板扭打在一起。薛老板一身肥肉,牛高马大,余铁洋又黑又瘦,弱不禁风,令人想不到的是,在扭打途中,薛老板不但没有占便宜,而且还差点被余铁洋掀进矿井,要不是周围的采煤工人及时营救,后果将不堪设想。
  薛老板恼羞成怒,冲回屋子去了,余铁洋呢,满头大汗坐在矿井旁边的斗车上。
  此时忽见我爹从人群中走出,径直走到余铁洋的前面,两只眼睛一动不动盯着他被薛老板撕烂的衣服看。过了几分钟,薛老板叫嚷着提了一把大砍刀疯狂返回。
  薛家的人怕惹出大事,纷纷过去劝阻:“大哥算了吧!就一娃娃你跟他较劲个啥?”
  薛老板挥舞着大砍刀,一边奋力摆脱旁人的拦阻,一边大喊:“余家的杂种!看老子今天不砍了你的两条腿。也不想想这龙山屯是谁的天下……”
  “你们都走开,我有话跟薛老板说!”我爹冷不丁走到薛老板面前。
  薛老板压根没把我爹放在眼里,更没料到他会在这种时候站出来说话。要不是他儿薛小虎失踪的时候我在场,薛老板巴不得一脚将我爹踢开。
  “你要干啥?”薛老板瞅着我爹。
  日期:2016-09-10 00:18:00
  我爹勾着薛老板的肩,冲周围的人勉为其难地笑了笑:“大家先散了吧!小虎和铁洋这事我说了算。时间都不早了,大家一夜没睡,都回去休息!”

  薛老板的弟弟薛二上下打量我爹:“哎哟!这不刘软蛋么?你平时挺怕惹事的,今儿个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没看见咱哥正在火头上你跑出来凑啥热闹?”
  我爹赔笑:“铁树也有开花的时候嘛!”
  薛老板见我爹的言谈举止和平日他所认识的“刘软蛋”不同,这人好歹是干大事的,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见过的人也多,眼界自然比他那几个地痞兄弟高许多。见我爹一副死缠烂打的模样,火气反而消了不少,当即问:“你说我家小虎在哪?”
  “小虎的事咱先摆一边,薛老板先跟我过来。”我爹继续勾着薛老板的肩膀,将他弄到人群后面的煤堆旁,叽里咕噜跟他说了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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