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墓人

作者: 皇家100

  我刚到考古所不久,就听我师傅王宣教授,说起这么一件怪事:
  在抗日战争结束两年后,中**队在秦岭的山脚下,忽然抓到一个日本兵。原来,那个日本兵是逃进秦岭的原始森林里,并在那里躲了两三年后才出来,而他逃出来时,抗日战争已经结束两年了。
  经过一番询问和调查后,那个日本兵被遣送回日本。按说,这件事本身,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怪异之处,但谁也不曾想,之后围绕着这个日本兵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则无比的怪异。
  怎么个怪异法呢?
  比如,在上世纪八十年代,这个被遣送回去的日本兵,忽然出了本回忆录,但他的回忆录刚上市几天,就忽然被日本的一个考古机构,全部重金回购,一本也没能留在市面上。
  而那个日本兵,此后也从家中消失了两个月,家人、朋友都询问他去了哪里,而他怎么也不肯说,最后被问得多了,只说含糊说,是被政府相关部门带走,配合做了些调查。
  据极少数看过那本回忆录的读者、向日本媒体透露,那本回忆录的内容,主要是写那个日本兵、在秦岭森林中的一些奇遇,并且那些经历极不可思议,好像和一个很大的古墓有关。
  但很快,日本媒体关于这方面的报道,也全都被一个叫“日本记者协会”的组织叫停了。

  那时,正好有一位考古所研究员在日本,出于职业敏感度,他好像觉得这件事不寻常,因为从日本兵进山的位置,以及透露出来的零碎信息判断,那个日本兵,好像不是在胡编乱造。
  于是,他费劲千辛万苦,终于打听到,那个日本兵还从古墓中带出来一件东西,据说那件东西,是个很小的玉戈,只有手指长短。这位研究员知道,那种小玉戈很可能是秦朝武将身上的装饰。
  他又通过种种渠道,弄到了那个小玉戈的照片,发现小玉戈有几个篆字写着:“三年相邦吕不韦造”,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那位研究员由于太兴奋了,而感到一阵阵眩晕,因为这几个字的意思是:秦始皇三年,相国吕不韦监造。
  也就是说,那件玉戈应该是秦始皇时期造的,而那个日本人进的“很大的古墓”,难道就是秦始皇陵?但他又怎么可能进入秦始皇陵呢?但这个日本兵的书出版后,日本的一些机构,为何会有那么奇怪的反应呢?
  这一个个疑团,一直没能破解。
  后来,当我们考古所准备深入调查时,那个日本兵却恰巧去世了,所有的线索都就此中断。
  但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的时候,有三个日本人忽然进入秦岭地区,并且有两个还死在了那里,只有一个人活了下来,而活着的那个日本人,回国后不久,也死掉了。
  王宣教授告诉我,他总觉得那三个日本人去秦岭,和那个日本兵好像有关系——虽然他没有证据。王宣教授曾试图搞清那三个日本人的背景,但却一无所获。
  在我念博士期间,就读了王宣教授的很多论,他可是国内秦汉史方面最权威的专家,尤其是在秦始皇陵的研究方面,更是首屈一指的人物,当然也算是我学术上的偶像。

  幸运的是,我毕业后竟能有幸和他一起工作,更凑巧的是,他还是我的直接领导兼师傅,刚跟他一个多月左右,我就学到了很多东西。尤其是每次听他讲秦皇陵,大家都觉得无比过瘾,那简直比评书都引人入胜。
  “小明,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咱们所刚来的同事,也是咱们组的,叫秦晴,她也刚博士毕业。”刚一进办公室,王宣就指着一个女孩介绍到。
  “那我应该叫你师兄了,哈,王教授刚才还夸你来着,说你还读了人类学硕士,知识渊博,看问题的角度也很新颖,能力很强。那我以后要多向你多请教了。”
  还没等我说话,秦晴就大方而又得体的、先跟我打招呼了,我顿时对这个开朗而有清秀的女孩子有了好感。初次见面,就听她这样夸我,一时间还真有点不知说什么好,只结结巴巴的应酬了几句,连自己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心头突突直跳,真有点青春期看到漂亮女孩子的那种感觉。又稍微寒暄了几句,秦晴因为还有一些入职手续要办,所以王教授就带她去了。
  我刚坐到座位上,旁边的王同就一脸坏笑的凑过来,低声说道:“不错,又来了个好看的姑娘,咱们办公室的妹子,颜值还都挺高的,别的办公室的都羡慕死了。”
  而对面的胡梦则白了我们一眼说:“你们嘀咕什么呢?准没好事,是不是又在评刚来这姑娘啊,唉,你们男人啊。”
  王同嘿嘿地对胡梦一笑,玩世不恭地说:“是啊,我刚才跟小明说,咱们办公室年轻的姑娘,都长得不错,当然也包括你胡梦啊。”
  “去去,没正经的,你和小明都是异曲同工,一个**、一个明骚。时间不早了,赶快开工。”胡梦说完后,拿起小刷子和放大镜,带上口罩,开始仔细看一件青铜器上的铭。
  别看胡梦年轻,她却是研究青铜器铭的专家了,父母都是大学教授,算是出身书香门第,而她从小就对青铜器和古钱币情有独钟,上高中时,就在这些领域有了名气,很多青铜器和古钱币收藏者,都想方设法,找她来鉴定真伪。

  这个办公室里,只有我们三个人年龄相仿,都是八零后,而其他人都算是我们的师长辈了,所以,我们三个关系最好,也有共同语言。一有时间,就在一起插科打诨一番。
  王同则的背景比较特殊。
  他是在刚上高中时去的美国,在那边读完高中、大学、博士,而他的主攻方向,是如何利用现代科学技术,来进行考古发掘和研究,国内这方面的人才奇缺,所以他是作为特殊的专家,被引进中国来的。
  别看他长得又高又帅,并且说话有点玩世不恭,很像个玩咖,但其实却是个非常优秀的年轻学者。
  过了一会,王教授带秦晴回来了,而秦晴的座位,就在我旁边,我心里又有一阵说不出的兴奋。

  “小明,王同,胡梦,还有秦晴,你们四个到小会议室一下,咱们开个会。”正当我平静了一下情绪、准备工作的时候,就听王教授说。
  这让我感到有点意外,因为平时开会,都是办公室全体人员一起,很少单独叫几个人,今天则有点例外,王教授这是要开什么会呢?不光是我,胡梦和王同也一脸的茫然。
  等我们四个都坐下后,王教授面带微笑的扫视了我们一眼,这才缓缓地说:
  “你们四个是我们所里最年轻的了,并且也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所以,趁我体力还行的时候,我要带领你们四个,完成一个我一直的心愿——去探索秦始皇陵。
  在所有的陵墓中,秦始皇陵最有名,最神秘,围绕它的传说也最多,我研究了几十年,但却从来没机会深度实地考察过,而现在终于有机会去实地考察了,并且这次去时间较长,你们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秦晴可能已经知道这个计划,所以,王教授说这些的时候,她比较平静,而我们三个则非常兴奋,尤其是王同,一拍大腿说:“哎呀,真是太好了,这一直是我梦寐以求的,终于来了。”
  说出发就出发,王教授给我们了一天的准备时间,在隔天的早晨,我们就动身了。
  但当王教授给我们火车票的时候,除了秦晴外,我们三个都愣住了——怎么是去往四川巴蜀山区的火车的呢?我们不是去秦始皇陵吗?而秦始皇陵不是在陕西吗?
  听到我们的质疑时,王教授只是微微一笑说:“你们听说过曹操的七十二处 ‘疑冢’吗?就是说,曹操怕自己的墓被盗,就造了七十二个假墓,因此,对于帝王来说,造假墓是防止被盗的一种重要手段;众所周知的陵墓位置,却往往是帝王掩人耳目而已,未必就真的是他们的陵墓。而他们真的陵墓,往往是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您的意思是说,真正的秦始皇陵墓,可能不是在陕西,而是在四川巴蜀大山深处?”王同一脸吃惊地问。不光他吃惊,我们所有的人都呆住了,不用说专业搞考古的,即使一般人,也都知道秦始皇陵就是在陕西,这是常识啊。
  但王教授却点点头,很笃定的回答小磊说:“这种可能性是有的,前些年,出土了一些汉代的竹简,竹简上就提到秦始皇陵,说亲王嬴政诡计多端,即使在修建陵墓时,也狡兔三窟,大张旗鼓在骊山修的陵墓,其实是掩人耳目,他真正的陵墓,是在巴蜀的大山深处。
  虽然很多专家并不认同这种说法,但我还是想先去那里看看,因为根据我这几十年的研究,我觉得这种说法,并非完全凭空捏造。”
  王教授的这种说法,我们还是第一次听说,但王教授作为最资深的秦始皇陵研究者,得出如此结论,必定有他的道理,不过这对我们来说,真算是一颗“震撼弹”。

  初秋的天气,中午时分虽然还有点燥热,但已变得清爽了很多,天空也显得高远起来。虽然我们仍在飞驰的火车上,心却早已飞到了巴蜀那些大山深处,但让我们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这次探索之旅,竟遇到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
  我们落脚的小县城,位于巴蜀大山深处,交通非常闭塞,人口也不多,可刚到县城,我们就遇到了一件怪事。
  在宾馆安顿好后,我们五个闲庭信步似的去外面吃饭,从喧闹的大都市,来到这个青山绿水环绕的小县城,新鲜的空气和优美的风景,让大家心旷神怡,心情大好。
  “你们注意没有,这个地方的口音,好像和一般的巴蜀口音很不一样。”当大家点完餐后,秦晴听着周围本地客人的谈话声,若有所思地说,“其实,刚一到这里,我就发现这里的口音很特殊。”
  秦晴上身穿一件很紧身的t恤,配上低腰牛仔裤,凹凸有致的身材更加显露无疑,她撩了一下披肩秀发,显得异常妩媚而又清秀,身上淡淡的香味,让我有点心跳加速。

  王教授听完秦晴的话后,眼睛一亮,一脸兴奋地说:“真是这样的话,可能证实了我的某些猜测是正确的。”
  我则对秦晴的这种说法有点不以为然,便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说:“这应该很正常,所谓的十里不同俗、五里不同音,尤其是在山区,即使离得很近的地方,口音也会有很大差别的,我就是在南方长大的,对此深有体会。”
  还没等秦晴回应我的话,王教授没理会我的话,而依旧顺着自己的思路说:“我一直以来,就有一种设想——这里的人,很多应该是古秦人的后代,他们的语音,有些和秦音很像,所以口音才和周围其他巴蜀语系很不一样。”
  “秦国的口音?不就是陕西的口音,可我听这些人的口音,怎么和陕西口音一点都不一样呢?我在美国读书时,经常去一个陕西人开的中餐馆吃饭,回国后,光是由于工作原因,也去过好多次陕西了,并且上次发掘那里的一座大墓时,我在那里一连待了两个月呢,对陕西口音再熟悉不过了,但听不出来这里的口音,和陕西口音有任何相似之处。”
  看来对于王教授的观点,王同完全无法理解。
  “哎呀,王同,看来你对这个领域不太懂啊,两千多年的秦朝时的口音,和现在的陕西口音,完全不是一个概念的,语言、字的演变很复杂的,你不懂就不要乱说。”

  胡梦和王同两个人总喜欢斗嘴,这仿佛是他们的乐趣,我还从没见他们好好说过话。
  胡梦虽然和秦晴一样,都属于漂亮女孩子,但性格和秦晴又很不一样——和秦晴相比,胡梦属于比较内敛型的,和同事相处,总保持一种恰到好处的距离感,既不会特别亲近,也不会疏远,除了喜欢和王同斗嘴外,她从不和同事发生争执。
  她平时扎着马尾,五官精致,身材窈窕,举止雅,这都和她知识分子家庭出身的背景很一致。
  王同被胡梦这么一番数落,不但一点没生气,还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暂时默不作声了,好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秦晴微微一笑:“胡梦说的没错,确实是这样的,语言的变化在几十年内,很难察觉,但如果放在更长的时间观察——比如说几百年——那变化就非常大了。
  比如说,现在的闽南语,就是古代河南洛阳话,是大概1800多年前,河南洛阳的一支汉军带到福建的南部的,后来,又有一些河南洛阳人陆陆续续移居到那里。
  由此可以看出,现在的河南洛阳话,和一千多年的洛阳话,差别有多大?可以说简直毫无相似之处。
  还有,现在的福州话,则是春秋时的山东齐国话演变而来,并且保留了大量的山东齐国话的特点,也可以说,现在的福州话,就是古代的山东话,但现在的山东话,和福州话就完全不一样了,估计山东人一点都听不懂福州话了。
  通过这些,王同应该就能理解为何古代的 ‘秦国话’,和现在的陕西话一点都不一样。”秦晴微笑着看着王同。

  “行啊,秦晴,想不到你这么厉害。”王同拍马屁的说道。
  “哈,秦晴可是研究中国语言演变的专家,她能在一星期之内,把任何一个地方的方言,学的惟妙惟肖,在这方面的能力,简直和语言大师赵元任不相上下。”
  看来对于秦晴,王教授非常赏识,不过经王教授这么一说,还有刚才秦晴的表现,我们确实对她刮目相看了。
  秦晴微微一笑,大方而又得体的说:“王教授过奖了,这都算是我的研究领域以内的知识,我本就改掌握的。另外,关于语言的变化,还有一首唐诗,就能反应出来这种语音的演变。
  比如,在唐朝,按照当时的主流读法, ‘石’和 ‘十’是不同音的,同样, ‘针’和‘真’也不同音,如果在唐朝,把这些念成同音的话,就会被笑话发音不准,唐朝有个诗人叫胡曾,他老婆那个地方的人,在当时就把 ‘石’和 ‘十’、 ‘针’和‘真’念成同音了,他还做了诗对此取笑一番,就像咱们现在笑话一些人普通话不好似的,这首诗是这样的:
  呼十却为石,
  唤针将作真。
  忽然**至,
  总道是天因。

  这首小诗,也可以作为语言演变的一个有意思的佐证。”
  秦晴侃侃而谈,一个美女竟然还能有这么好的学问和头脑,真是难得了。
  “秦晴好厉害,我再补充一点,现在的客家话,就是宋朝时的开封话,是宋朝北方民族遭到入侵,南迁后带到南方去的,是不是和现在的开封话,也完全不一样了呢?所以我才说王同无知。”
  胡梦说完,还忘不了奚落一下王同,而王同则摊手耸肩,眉毛一挑,一脸的无辜,这个动作是很西方。
  我的研究方向主要是古代的经济,对语言演变方面,还真的所知甚少。不过,为了在秦晴面前显示一下,我还是有点实力的,便稍微思考了一下说:“听完秦晴和胡梦的观点,我觉得这种语言的演变,也是非常合理的,比如在两千多年前时,广东的人口也就十万多点,要是中原地区,忽然去了一支几十万的大军,人数比当地人都多,肯定会极大的影响当地语言,使带过去的语言,渐渐成为主流。”

  秦晴、胡梦好像很同意我的观点似的,连连点头,王教授也微笑着说:“小明说的没错,语言这东西,和人口的多少还是很有关的,比如,王安石初到京城上任,官话说的很不好,皇帝就专门排了个人,常住在王安石家中,教王安石说官话,可过了一年后,王安石的官话非但一点没提高,而那个去教官话的人,却染上了王安石家乡的口音,因为王安石一家老小,还有仆人,说的都是家乡话,而家里只有那个教官讲官话。”

  大家听完王教授讲的这个故事后,都会心的笑了起来。
  真的像秦晴和王教授说的那样吗?这个县城里大部分人,难道真是秦人后裔?恐怕还应该找更多的证据。
  我们找的这家馆子,应该是县城里最好的,并且生意非常好,下午四点多,已经差不多满座了,据前台的服务员说,每到饭点,这里都会排队的,另外,我们之所以选这家,还因为这里只做本地菜。
  为了避免嘈杂,我们五个特地选了个单间,可以安静地边吃边聊。
  “你好,这是你要的菜,野菜烧断头鱼,各位慢用。”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手脚利落的给我们上了第一道菜——一个和脸盘大小的砂锅,而砂锅里就是炖好的鱼。
  当大家看到这盆鱼时,不由得都呆住了,因为这道菜太特别了——几条十厘米长的鱼,被剁掉了头,并且被煮熟了,但却能仍然摇摆身子,在砂锅芳香四溢的鱼汤中,悠然的游弋着!
  我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会这样!
  上菜的服务员见我们目瞪口呆的样子,不由得微微一笑说:“诸位以前可能没见过,才觉得稀奇,其实,这就是我们最有名的当地菜之一,您在别的地方,是绝对吃不到的。”
  王教授指着锅里游动的鱼说:“小伙子,那这砂锅里的鱼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呢?如果说是死的话,它怎么还会游呢,并且这游起来的姿势,简直和活鱼一模一样;但你说它们是活的,这不但鱼头被剁掉了,并且也被煮熟了,又怎么可能活呢?”
  我们也连连附和着表舅问:“是啊,这是怎么回事啊?”
  秦晴皱着眉头说:“哎呀,看起来好怪异,我都有点不敢吃了。”
  这小伙子倒是少年老成,不慌不忙地向我们解释说:“各位不要担心,也不要感到特别奇怪,其实,这道菜在我们这里曾经很普遍,只是做起来极麻烦、极费工夫,因此现在一般人家很少做了,大多也不会做了,而是都选择到我们这里来吃。不客气的说,这道菜算是我们的镇店之宝了。

  另外,这砂锅里的鱼,当然是已经死了。那为什么还会游来游去呢?这需要事先对鱼进行特殊处理。
  就是当鱼从溪水里捕回来后,要先放在盆里养七七四十九天,并且在养的时候,盆里的水必须要放入一种草药,这种草药,是经过特殊配置的。炖的时候,也不能随便炖,而必须放在砂锅中,用山中一种特殊的果木来烧,那种果木的火焰发绿色,第一次看的话,还是挺瘆人的。
  要烧三炷香的时间,才能做成这道菜,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出问题,这道菜就做不成。
  前两年的时候,有个外来的大老板,吃过我们这道菜后,赞不绝口,想把这道菜引进到大城市里去,但一离开我们这个地方,这道菜的味道就全变了,即使其他的环节和材料都完全一样,您说怪不怪?”
  大家听这个服务员滔滔不绝地说着,都听的津津有味。而王教授则快速拿出本子,飞快地记着。也正是这道菜,让我们接下来有了意想不到的发现。

  这道菜可是真是太奇怪了——被剁掉了头、并且煮熟的鱼,竟然还能在滚烫的汤里游动,而游动的动作,竟然完全和活鱼一样!真太不可思议了!
  等服务员退出去后,我们都盯着这道诡异的“野菜烧断头鱼”,但谁也没动筷子。
  王教授倒是第一个拿起筷子,招呼大家说:“大家别愣着了,这么有特色的菜,赶快尝尝,说完后,就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鱼肉放进嘴里,我们也都吃了起来。
  我从未吃过这么鲜美的鱼肉,那鱼肉不但入口即化,而且有一种特殊的清香,仿佛激活了舌头上每一个味蕾,让人浑身有种说不出的舒服,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吃到如此美味的食物。
  这一动筷子,大家就停不下来了,不大一会,砂锅里的鱼被我们吃了个精光,不光是鱼,连鱼骨、鱼刺都没留下,因为这种炖鱼的骨头和刺经过炖煮后,软的像是面条一样。
  不但软,而且那种清香的美味,已经渗到鱼骨和鱼刺里了。
  随后,别的特色菜也都陆续上来了,虽然都很好吃,但却都没能超过这道 “野菜炖断头鱼”。
  “大家注意没有,这些菜以炖煮为主,并且几乎没放辣椒,这与巴蜀之地以辣为特色的饮食习惯,好像很不一样”,经王教授这么一提醒,我们才意识到这一点——的确如此,这些菜一点辣味都没有,并且做法大都以炖煮为主,而不是一般那种煎炒烹炸。
  胡梦点点头说:“这倒很像是秦朝时代的饮食习惯,食物大都是炖煮的,因为那时候,用来弄熟食物的器皿,大都是砂锅和一些陶器,而不是金属的锅,这样一来,就不方便煎炒食物了,而比较适于炖煮食物,可现在,咱们主要用砂锅来熬制中药,以及一些比较特殊的菜,平时就很少用了。”
  “其实,西方的发展也和这类似,早期也都是些陶器,不过他们的饮食,大多以肉食为主,但不像咱们这么习惯炖煮食物,而是直接都是把肉放在火上烤着吃,但那时,很多动物的肉里有寄生虫,因此,古代很多西方人,都是得寄生虫病死的。
  我在美国读书时,曾经用现代仪器,检测过很多具两千多年前的尸骨,有过很多很意外、很惊人的发现,比如,有的尸骨的骨头上,会有很多豆粒大小的圆洞,那种圆洞很规则,一开始,我们都认为那种洞是古人刻意钻的,可能是一种特殊风俗,但经过仔细研究后发现,那种洞竟然是一种特殊的寄生虫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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