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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停时间的手表——时间被暂停后,一切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作者:
我不是伊布
日期:2016-09-06 16:19:20
试想北京这座世界特大型城市,突然有一天没有了一丝响动,如同一座异常拥挤的太平间突然断了电,没有制冷机的喘息,死一般沉寂。
人如同蜡像,保持着静止前最后一瞬间的姿势和表情。
只有呼啸而过的风以及被风吹得翩翩起舞的树叶或纸屑,才能打破沉寂,手舞足蹈地为这难得的清静鼓掌。
时间的连续性被中止,一切停留在了这一刻。
谁也不清楚这一幕到底为什么发生,这不科学。
可是,这一幕究竟是发生了,可能没人会相信,因为没有人足够幸运,以至于亲身经历这一切,除了一个叫伊布的人。
伊布骑着单车穿行在拥堵的高架路上,只有他和他的单车在动,也只有他和他的单车发出声响。大臂上的肌肉一鼓一鼓,小臂上的青筋时隐时现,导致他那褪了色的文身变得活灵活现。
高架路犹如一条机械传送带,带面上布满了大小相当颜色不同的零件,看不到头也看不到尾,就这么一直延伸下去。
伊布想,若给汽车尾气沾上颜色,它们一定会像凝固在空中的棉花糖,装点着本就狭小的路面。
伊布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这座城市里的最后一个活人。
当伊布从五百米高的摩天大楼一头栽下去时,他以为自己没命了。
不过是一档网络真人秀,作为主持人的伊布用不着玩命,要怪就怪他患有严重的恐高症。
外景现场就设在顶层上的一座十米高的塔架上。当时,伊布感到天旋地转,肚子里仿佛有搅拌机作祟,先是冲直播镜头一阵狂呕,接着爆了粗口,虽然没指名道姓,其实骂的是他的同事郑峰。郑峰在半个小时前顶了伊布在演播室的位置,原本上高空外采的就不该是伊布。
就是这么一个临时性对调,导致伊布晕倒在全国乃至全球网友面前。
伊布下坠时,感觉像躺在一大团棉花里,舒服得都感知不到自己的存在了。时间仿佛消失,只见轮廓清晰的云团被紫外线染成了色彩夸张的卡通图案。
地心引力的强大召唤,令伊布闭上了眼睛,真不知从五百多米高空自由落体至地面要花多长时间。
答案是,一眨眼的工夫。
伊布在医院醒来,还以为到了天堂,只是简陋的病房和窗外的噪音不禁让他感到失望。
实际上,摩天大楼的楼顶正在搭建中国第一高“空中园林”,伊布被一棵人工培育的大树接住,然后落在了厚厚的草甸上。
不知过了多久,郑峰竟然拎着水果和鲜花走进了病房,还带来一盒包装满是英文的特效药,据说是用来缓解恐高症状的。
伊布将药盒朝郑峰砸了回去,跳下床就要上去揍他,可自己晕晕乎乎没站稳,直接扑倒在地板上。由于手背上扎着输液针,整个输液架都被他拽倒在地,仪器警报跟着叫了起来,却盖不住伊布的嚷嚷声,“猫哭耗子假慈悲!给我滚!”
明知道他伊布恐高,还让他上摩天大楼,这摆明就是在害他!
伊布坚定地认为郑峰从中作梗,好借机挤走竞争对手。
事实上,郑峰的确做到了。此时,他摆出一副意外且无辜的表情,迟疑了不到两秒钟,就听了伊布的话,乖乖地滚了。
伊布还想再追,却发现自己根本爬不起来。他再次昏了过去。
在昏迷中,伊布做了个梦,自己化身为“街头霸王”里的“白人”,将郑峰撂倒在地,拳头如雨点一般密集地砸在郑峰身上。
估计是打得太狠了,把警车都招来了,警笛声震得耳膜生疼,伊布恨不得冲上去把警笛一块儿砸了……
警笛还在不遗余力地叫着,既倔强又敬业,伊布快疯了。后来他发现,那不是警笛,是手机。
伊布猛然睁开眼,已是第二天上午,手机正躺在地上哭号。
屏幕被摔碎了,来电显示看不到。伊布摁了接听键,听筒那边传来一阵嚷嚷声,伊布跟上了发条似的瞬间亢奋!
要不是这通电话,伊布根本不会想起今天还有如此重要的事!
电话那头是伊布的合伙人。此前他和另外一人怂恿伊布参与投资了一家快餐车餐饮公司,却由于经营不善,搭进去的钱都打了水漂。伊布不甘心,便孤注一掷,不但卖掉了父亲去世前留给他的房子,还不惜借债往里砸钱,设法逆转颓势,结果事与愿违。伊布不得不想尽一切办法找土豪、拉外援,宁可远水救近火,水只要能到,起码保证不被烧成灰烬。伊布的不辞辛劳为他们迎来了一家有注资意向的公司,这或许是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伊布跌跌撞撞冲出医院大门,跳上一辆出租车。此刻不过九点半,伊布无论如何也必须在半个小时内赶到北四环参加谈判,否则,没有否则。
鉴于北京的路况,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万一实现了呢?伊布侥幸地想,说不定上了东四环就一路畅通了。
没有万一。
车沿匝道一开上东四环,顿时就进了“停车场”。
十五分钟过去,车挪了不到三十米,司机面无表情,像是在用麻木抵御现实,广播里播着单田芳的评书,咿咿呀呀的,弄得伊布更加抓狂。
伊布想打个电话,却发现手机彻底没了反应。车窗外的路况没有一丝变化,司机索性熄了火。伊布准备下车去搭乘地铁14号线,不远处就是一年多前开通的朝阳公园站。可问题是伊布身上没钱,付不了出租车费,也实在没工夫再跟司机师傅解释,最简便的办法就是直接推门,撒腿就跑,司机通常不太会为了追人而撂下车不管,顶多在后头骂上几句。
想到这里,伊布瞥了一眼司机,发现司机也在瞥他,目光碰撞的那一刻伊布心里咯噔一下,莫非司机已经看出了他的小心思?伊布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右手已经下意识地扣动了门把手,再往开拉一点,门就开了,所有这一切都逃不过司机的眼睛。伊布定了定神,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同时将手收了回来,转而向司机打岔道,您有烟吗?来一根。
司机回答,我不抽烟。
日期:2016-09-07 09:54:00
伊布无奈,只好直勾勾地盯着前方陆续熄火的车辆,心怦怦直跳。突然,一根烟横插进他的视野,他扭脸一瞧,司机笑眯眯地说,逗你呢,拿着吧。
伊布接过烟,趁着司机低头在裤兜里摸打火机的工夫,一把扣开车锁,撞门而出!
伊布用近乎百米冲刺的速度在“停车场”内狂奔,意外的是司机竟然在他身后三五米穷追不舍,边跑边喊,回来!给钱!
伊布脚下的人字拖跑起来碍事,却丝毫不影响他玩命狂奔,即便紧张得心痒痒,血液就快冲破头顶,可还是感觉脚下生风!
这一幕真就发生在了东四环主路上,一位四十多岁的光头司机,不顾一切地追一名三十多岁戴着颈托的光头伤号,光头追光头,一路引来众人饥渴的手机摄像头,为这死气沉沉的“停车场”增添了一分活气。
司机的耐力令伊布佩服,追出去了估计有一公里多。伊布终于明白,被追的人消耗往往最大,可当他侥幸以为年长的司机跑不动了的时候,回头一看,总能见到那个脑门儿锃亮的光头,半拉舌头伸出来,像鬼一样丝毫不放过他。伊布心说这大哥年轻时不会是体工队练长跑的吧,偏偏借这机会拉体能。
这该死的“停车场”,交通管制也不至于一动不动啊!要不是车全熄了火,司机也不至于跑这么远追他。伊布真想跟师傅嚷嚷一句,为那么小几十块钱,至于吗?
可他已经没了说话的力气。
不知跑了多久,伊布腿迈不动了,不得不改为竞走,人字拖也跑丢了,眼前一阵阵发黑,仿佛再多走几步,会随时瘫倒在地。
总算跑到地铁站跟前,司机终于没再跟上来。伊布突然意识到,自己一分钱没有,逃得了出租可压根进不了地铁。
伊布像乞丐一样恳求路人借钱,竟没一个人搭理他。耳畔传来了不知是二胡还是三弦的乐声,他转脸一瞧,路旁坐着一个卖艺的瞎子,面前搁一铁罐。伊布情急之下顾不得那么多了,趁瞎子拉得全情投入,凑上前轻俯下身,将两个指头伸进铁罐,刚刚夹住几张纸票,还没来得及抽手,乐声戛然而止,瞎子突然睁眼。伊布吓得转身就跑,一口气冲入了地铁站,直到跳上一辆即将关门的车以后,才意识到那卖艺人不是瞎子,回想起他的眼神,背后还是一阵发凉。
等伊布赶到公司时,惊讶地看见办公室差不多被搬空了,会议室里,空荡荡的桌子上只留下了几杯几乎没动过的茶,连椅子都没了。
伊布一屁股坐在地上,脚底板磨破了也像是没有了知觉。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伊布一阵恍惚,也许这一整天发生的事不过是场梦,梦在继续,他没有醒过来。那些高楼大厦的灯星星点点,眯着眼睛看,楼体跟深色的夜空融为一体,灯光像银河繁星,只是不够凌乱,也不够密集。
伊布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家的,反正不是乘出租或坐地铁。
到了家楼下,抬头就能看见屋里的暖光,伊布迟迟不愿上去,即便女友早已做好了饭等他。女友叫黎黎,全名黎楠,俩字的谐音“罹难”听起来不太吉利,不过爹妈给起的名估计有他们的考虑。黎黎是伊布准备共度一生的女人,类似的肉麻话他心里琢磨过好多遍,私下计划年底出游时找个海滩放个焰火跟她求婚的,可眼下,自己这个样子,伊布不知该怎么跟她交代。
伊布想多了,其实没有交代的必要了。
门开之后,黎黎淡淡地说了句,“回来了”,甚至没正眼瞧他。
伊布赫然发现,屋里整洁得压根不像自己家,半开放的鞋柜空了一大半,两大箱行李已经收好,“咔嗒”两声,黎黎干净利落地扣上了箱锁。
伊布诧异道,这是干吗?
黎黎没有吱声,只顾着穿上外套,完后才转过身来看了伊布一眼,颇有意味地说,哟,你怎么……
伊布正要开口,黎黎却抢先说道,不说了,那什么,我们分手吧。
一瞬间,伊布仿佛进入了恶俗电视剧桥段,明明听清了她的话,可还是学着电视里演的,问了句“为什么”。
黎黎摇了摇头,说,不为什么。
说着,她俯身换上了高跟鞋。
伊布甚至在考虑要不然再学学恶俗电视剧里男主人公的做法,上去直接抱住她,可黎黎已经拖着俩箱子出了门。
就在电梯门关闭的一刹那,伊布伸手把住了电梯门。
黎黎不耐烦道,你要干吗?
伊布深吸一口气,说,我知道,一个人要走,无论如何也是留不住的,可我就想问一句,是不是因为我公司垮了,还不起债,又丢了工作,所以你才要离开我?
黎黎苦笑着反问道,你说的这些是真的吗?我还不知道呢。
伊布提高声调问道,那到底是为什么?
黎黎低下头沉默了片刻,接着抬起头说,我比你大一岁,今年三十三了,本想着你会在上星期咱俩一周年纪念日向我求婚,可我甚至都见不到你人,你其实也忘得一干二净了吧。说实话,我跟你在一块儿就是奔着结婚去的,可后来发现,很多东西你都给不了我,咱俩的步点也不在同一个节奏上,这种状态一直停滞不前,不如就分了,都别再耽误时间。
说罢,黎黎再次摁了关门钮,没再看伊布一眼。
伊布松了手,任电梯门慢慢闭合,黎黎那熟悉又耐看的脸庞一点点被两大块钢板遮住。
电梯运行的噪音似乎比以往大不少,这一刻,伊布甚至有点担心别出什么电梯事故,那样的话,黎楠可就真罹难了……伊布赶紧拍拍脑门儿,在心里骂自己不该出现这么不吉利的念头。
回到卧室,伊布倒在床上陷入了昏迷一般的睡眠中,夜里却被饿醒,冰箱里什么都没有。
披上外套出门,不过凌晨四点,街角的那家24小时便利店竟然莫名其妙黑着灯。
伊布决定走到两条街外的国际俱乐部金湖茶餐厅去,以往无论任何时候去,都可以饱餐一顿。
一路上寒风吹着,伊布光秃秃的脑袋暴露在外面,忽然觉得自己是得买顶帽子了。三十出头就秃了大半个脑袋,索性全剃了,以光头形象示人,这让他缺失了以往那种自上而下的安全感。
日期:2016-09-08 09:50:00
独自在夜色里行走,四下无人,这时候要打劫伊布很容易,拿刀往他脖子上一架,伊布准递钱包过去。当然,至少给他留够五十块钱吃饭,要是这都不答应,伊布可不干。可一旦反抗,刀尖弄不好戳进大动脉,估计天亮之后,清洁工会发现一具僵硬的尸体孤独地卧在人行道旁。
想到这里,伊布终于觉察到一丝伤感。
好在安全走到了餐厅,吃上了热乎的饭菜,一种久违的惬意感将他暂时保护起来,莫大的满足后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惶恐,伊布甚至想象不到吃完饭以后自己该干吗。
天色渐渐变淡,伊布坐在大玻璃窗旁,见证了整个过程,那天犹如一块染了深蓝色的幕布,透着一丝光点,还被不断漂白,直至光亮透过幕布让四周的一切都清晰起来。
电视上的早间新闻吸引了伊布的注意。新闻报道称,21日,也就是昨天上午,北四环发生了八车连环追尾的重大交通事故,导致环路四条主车道受到事故影响而陷入瘫痪,造成了东四环南向北方向将近一个多小时的严重拥堵。事故总共造成十一人受伤,四人死亡,其中包括北京知名房地产商令狐正夫妇……
令狐正这个名字,伊布总觉得跟自己有关,可一时又想不起来。他强行启动大脑检索一番,突然意识到,令狐正不就是自己前妻的现任老公嘛。
伊布怔住了!
谈不上悲伤,因为伊布的反应没那么快。前妻叫周然,身边的人都叫她然然,和伊布一起在小臂上文过一个哆啦A梦的刺青,除此之外,伊布记忆里与她有关的一切都很模糊。然然不过是伊布当年混乱期里的一个幸运儿,或者说倒霉蛋,伊布在那么多姑娘身体里都没播上种,偏偏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中签,用然然自己的话说,次次都这么准,真该去买彩票。彩票倒真买了一阵子,全打了水漂,看来求财和求子是两回事,要不然菩萨们也不会各自分管一摊。由于前三次都打掉了,中第四次的时候,伊布实在不忍心然然再受那份罪,一咬牙一跺脚干脆跟她领了结婚证,孩子生了下来,是个儿子,起名叫伊一然。这名有什么涵义,伊布现在都记不得了,大概是表示伊布跟周然合二为一,从一而终。在那之后,伊布和周然发现他俩根本没法合二为一,种种矛盾与误会交织在一起,让他们在怨恨中一分为二,很快婚姻就名存实亡,在儿子三岁那年正式告吹,让从一而终成为一个幼稚、破碎的梦。八年过去,两人没有任何联系,仿佛世界上完全没有了另一个人。其实这样也好。直到这个清晨,这则新闻让周然重新出现在伊布的意识之中,但她永远无法再次出现在伊布的生活中了。
八年前民政局门口,然然一句“这辈子死也不想再见你”的话,一语成谶。一别,竟成永诀。
唏嘘之余,伊布想到了孩子,记忆的闸门瞬间被开启,自己还有一个儿子,现在差不多十一岁了吧。
伊布开始担心起这个儿子来,新闻只说令狐正夫妇,没说令狐正全家,儿子应该还活着,那么,他受没受伤?人在哪里?有无人照顾?
很快,伊布就制止了自己不断冒出的想法,质问自己道,这些跟你丫又有什么关系?即使有关系你丫又能怎么样?
自己都泥菩萨过河,哪管得了那么多……伊布克制住自己的念头,立即打车回家,进门就从床头柜摸出一把安眠药塞进嘴里,蒙起被子等待困意将他掠走。可挣扎了半天,不但毫无困意,还心跳加速,紧接着肚子就开始剧痛,痛到忍无可忍,不得不拨了120。
救护车拉伊布去了医院,大夫一检查,根本不是安眠药过量,而是急性肠胃炎,估计是半夜吃猛了,用不着洗胃,便打发伊布去输液了。
输液室竟然满座,伊布只好拎着吊架坐在楼道里。正好几位市领导在记者的簇拥下从面前走过,伊布这才听说,昨天车祸的伤者第一时间都被送到了这家医院。伊布不由得想到了儿子。
伊布以最快的速度输完液,在医院上下打听一番,得知儿子的确也在事发那辆车上,不过只是一点轻伤,正留院观察呢。伊布松了口气,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去儿子的病房看一眼,谁知却根本挤不到跟前去,楼道里全是市领导和记者。伊布想凑到门口看一眼,却被保安拦住,伊布理直气壮地说,我是家属!
保安反问道,谁的家属?
伊布一愣,欲言又止,泄气转身离开了。
想起八年前跟周然离婚时的对话,伊布当时问周然,儿子长大后问起他妈,为什么自己没父亲,该怎么回答。周然很干脆地说,我会给他再找一个父亲的。
让伊布悲伤的是,儿子瞬间失去了父母,比这更悲伤的是,伊布作为生父本该去做点什么,可却不知该怎样面对。
又过了一天,伊布从微博新闻上看到了市领导慰问车祸伤者的图片,其中一个十一岁的孩子让伊布感到一见如故。
这时,发小虎飞指着图片上的孩子说,这令狐正的儿子可不得了,一下就从他爹那儿继承了一大笔遗产。
伊布怔住了。
伊布债台高筑,躲债都躲出了心理阴影,出门会注意是否有人跟踪,进封闭空间会担心有人藏于暗处,夜里睡觉但凡听到一点动静,也会疑神疑鬼,就连陌生号码打进来,捧着手机都会心悸不已。
伊布去雍和宫拜了又拜,求保佑求庇护求解救之道。伊布相信心诚则灵,虽然他姥姥是基督徒,从小习惯了把上帝保佑和以马内利挂在嘴边,但是他坚持认为,不论拜谁,只要虔诚,不管哪个神都会看到的。
日期:2016-09-09 15:41:00
亲生儿子继承了他继父令狐正的遗产,这件事在伊布看来,正是神明显灵,让他受宠若惊。
伊布上网咨询了一下,明确了一个原则,未成年人所继承的财产,一般是由继承人的法定代理人代为管理。那么,伊布只要以亲生父亲的名义,重新争取回对儿子的抚养权,自然可以对尚未成年的儿子所继承的遗产进行代管,相当于扮演未成年人所继承遗产的管理人。
虎飞却搬出了一段法律条文给伊布看:
《继承法》第6条规定,无行为能力人的继承权、受遗赠权,由他的法定代理人代为行使。最高人民法院在《关于贯彻执行〈中华人民共和国继承法〉若干问题的意见》第8条中进一步明确规定:“法定代理人代理被代理人行使继承权、受遗赠权,不得损害被代理人的利益。法定代理人一般不能代理被代理人放弃继承权、受遗赠权。明显损害被代理人利益的,应认定其代理行为无效。
伊布眉头一皱,用不以为然的口气对虎飞说,我是他亲爹!亲爹花儿子继承来的钱,有什么不对?再说,我用钱是为了还债,跟遗产相比,简直九牛一毛,相当于从一大口锅里舀一小勺粥出来,搁在秤上连刻度都看不出变化,怎么叫损害他的利益?!
虎飞撇撇嘴道,你儿子认不认你还是一回事呢,就算认了你,也不一定答应。
伊布被戳中了麻筋儿,一本正经地反驳道,他有什么理由不认我?我是他亲爹!就算得经他同意,凭咱这张嘴,搞定一孩子还不容易?
虎飞说,什么事到你嘴里都不算事,行,那我看你怎么搞定他。
伊布一把勒住了虎飞的脖子,说,有你虎飞哥在,还用我出面吗?!
虎飞盘子大、路子野,在伊布眼里就是一包打听,两人关系好到连iPhone手机的Apple ID都共用同一套注册邮箱和密码,彼此间连隐私都不存在,名副其实的发小,进幼儿园第一天就认识了,而且还是在男女共用的大厕所里,当时,虎飞的手纸被一个上大班的胖姑娘抢走了,虎飞气不过,就来抢伊布的纸,伊布的手纸被抢走后,没再去祸害别人,而是淡定地拉完屎,不擦屁股,提上裤子走人。独自回到小班教室,面对一排挂得整整齐齐的手绢,伊布小小年纪就清楚地记住了虎飞的号码——007,跟詹姆斯?邦德同号。伊布伸着小手将虎飞专门用来擦嘴的手绢摘了下来……
当天下午活动课后,小朋友排排坐,喝水水,喝完水水擦嘴嘴,突然从一个角落里传来一阵哭声,那副绣有007号字样的手绢上似乎沾上了巧克力,可味道相去甚远,只有007号小朋友尝到了。
这个结果让伊布觉得没有想象中那么有趣,虽然这是他人生唯一一次用手绢擦屁股。
两人就这么开启了荣辱与共的发小生涯,同上一个小学,一个初中,一个高中,甚至是同一个大学,接着一起被开除,各自混迹在社会上,如今依然像幼儿园一样,恨不得拉屎都黏在一起。虎飞吃过伊布的屎,也成了伊布的谈资,但凡是酒局,伊布准会借着酒劲跟在座其他人声情并茂地描述一番当时的情景,如同在炫耀一件光荣的经历,虎飞为此还打过伊布一巴掌,不过当时伊布已经进入喝断片儿的状态,根本不记得了。
伊布唯一对虎飞不满的就是这家伙习惯跟他借钱,还总装作记不得了,一脸无辜,死不认账,弄得伊布也懒得跟虎飞计较,反正下决心不再借钱给他了。
伊布猜得出,大多数钱都被虎飞拿去挥霍了,要么赌牌,要么赌球,虎飞还喜欢充大头,广交友,这跟他总换工作有关,作为无固定职业者,市面上什么赚钱他干什么,倒卖过电脑和红酒,帮人推销过眼镜和墓地,开过网店卖美甲产品,还跟着几个年轻人一起张罗cosplay(真人模仿秀)的活动,在网上组织模特海选,还能从中抽成,赚钱的营生都不差,到头来却都被他赌光了。
由于他开过炸鸡店兼送外卖,跟派出所的几个小片警关系还搞得不错,一起吃过两次炸鸡,可到他嘴里就成了跟市局领导把酒言欢谈笑风生,还搭上了一批公检法的关系。伊布从不拆穿他,内心倒希望虎飞真像他说的那样吃得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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