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香港开死人酒店的经历

作者: 憨狗子

  我叫卫沐光,在国内一所三流大学毕业后理所当然的失业后,从香港的表哥口中得知现在那里的人死了都没地方下葬,得租房子存放几个月甚至几年才能排到骨灰龛位。一看商机满满的,本着两地“精英”联手赚钱的初衷,就和他一起干了这行,这种死人旅店,我们也称之为黄泉客栈。
  可是干起来了才知道资本主义社会钱也不好赚啊,除了每天和上千坛骨灰同住外,有时还得去坟场捡骨头,碰到没腐烂的尸体,还得削骨,当然,经常跟死人打交道,那方面的鬼事自然也碰到不少,现在我就慢慢说一说。
  黄泉客栈应该是香港特有的,因为地少人多,每年都有四万多人去世,而骨灰龛位又是有限的。
  很多人死了才开始申请龛位,然后要等五六年才有位置,等到了也不便宜,一般贵的四十多万,便宜的也要十来万,而私人龛位则更贵,是属于真正的死不起地方。人死了又没有龛位,总不能把骨灰放家里吧。

  虽然当局呼吁过把先人骨灰放家里或者撒公园撒海里去,不过全当无奈的笑话,谁会把先人骨灰放家里供奉?还撒公园里?让那些专家做个表率先。
  这样一来,就造成了我们这一行的繁荣,专门寄存骨灰,在香港这样的店有七八十家,一间小小的房间能存下上千个骨灰,每个龛位租金五六百块不等,当然,也有些人交了几个月的租就没来了,这样我们也不能把骨灰扔掉,就只好放进一个大箱子,像货物一样的堆积着,没有钱租龛位的,也可以免费寄放,当然也是放进大箱子里,像存货一样存在那里。
  我是零九年过去的,当时毕业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在家待业半年。过年的时候在香港的表舅和表哥回家探亲。表哥只比我大一个月,却一直要求我叫他宝哥,是个人来疯,以前乡下条件比较差时回来蹲旱厕也不会嫌这嫌那,什么都挺好的,就是智商有点让人着急。
  我们在一起玩了两天后,知道他前年就没读了,继承了表舅的事业,打理着自家的长生店。他准备细分骨灰龛位出租这个领域,大干一场,只是一个人转不过来,而这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核心工作不外招人员,都是家属亲戚之类的接手,便邀我过去给他帮忙。
  清明前夕办好工作签证后,我就过去了。一去我才发现香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跟内地一些大城市差不多。并且让我感到不适的是香港到处都是坟山,很多地方前面是高楼大厦,后面就是一阶一阶的坟山。

  香港的长生店大多集中在红磡,一来这是九龙岛的老城区,很多传统行业都在这,二来这里有个很出名的红馆,当然不是开演唱会的红磡体育馆,而是红磡殡仪馆。
  不过表舅的长生店并不在红磡,而在慈云山,是原先强占的老屋改的。没错,是强占的,香港的法律很好玩,很多没主的东西谁占到就是谁的,不会有穿制服的人来说这是组织的。就连房子都这样,表舅以前是租在那里的,但是在九七回归前夕,暗流涌动的香港很多势力帮派大清算,房东一家都被仇家给活埋了。
  房子无主了,于是表舅再住了十年,就成了名正言顺的屋主了。因为香港规定一个无主的房子,有人无偿居住了十年的话,那这房子就是他的了。以前战乱时,很多鬼佬回国,房子什么的都扔在这里,一些移民过来的人占着了,慢慢就成了主人。
  宝哥还有个妹妹,但是个典型的港女,有些看看不起内地,对我的态度也很傲慢。用宝哥自己的话说,她从没出过香港,加上本地的电视电影拍来拍去还是新界九龙,慢慢以为香港就是整个世界,鼠目寸光,不知道天高地厚。
  由于跟表妹有点不对眼,所以我不愿意住表舅家,租房子也租不起,十几平米的隔间都要三四千,就搬到店里面去住。一开始表舅和宝哥都比较反对,因为长生店都是骨灰,阴气太重,人不能住。但是我执意这样,他们也没反对。
  住下后就开始谈酬劳的事,宝哥让我自己开,我开五千,心里有点虚。但是宝哥却给我加到月薪一万,说这是新人行情价。当然我作为表兄弟,肯定不能当成普通员工,所以除了月薪外,每个月还有10%的净利润分红。
  这工资有点超乎我的心理预期,一开始还以为资本家的钱好赚,但事实证明钱是永远不容易赚的,一分功一分酬。第二天我们就要去坟场起坟捡骨头,一个中年男子找上门,让我们帮忙起坟,先把骨灰寄存在这里几个月,然后带回内地安葬。
  因为香港规定除了永远坟场外,连棺下葬的,十年内必须起坟火化或者把骨头装起来放金塔里去。沿海一带确实有这种习俗,客家人笃信风水,而尸骨放久了,容易招惹蛇鼠,坏了风水,所以喜欢迁坟,谓之十葬九迁,一迁更比一迁好。而在这里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地盘太小了,弹丸之地没办法,活人占地盘,死人就迁就一下。
  和男子谈好价钱后,客户带我们去看了下坟地。让我们看日子起棺,不过宝哥跟我说马上就要清明了,到时候很忙的,这个活早点弄完结单。所以对客户瞎掐了掐手指说明天就是起棺的好日子。
  白天起棺规矩太多,又要打伞照着尸骨不能被太阳照到,又要避免自己的影子印在尸骸上,费工费时,所以决定晚上我们两个去起棺。傍晚临行前,表舅给我们画了两张符,说这符是防身用的,情况不是太危急的话不要亮出来。因为符对于阴物来讲就是武器,亮了武器就等于撕破了脸,我们做生意的,不管对人对鬼,一切和气生财。
  宝哥看着表舅给的符,不屑的说他自己已经画了,很工整,不需要他给。但是表舅却很严肃的说符无常形,以灵为力。他现在还没练出那股力,画的就是一张废纸。

  表舅还叮嘱我把头发往后梳,以前干这行的都得剪寸头或者光头,不能遮住印堂上的“火”,但是让我们这个年纪的人剪寸头明显不合实际,所以就梳小背头,亮出印堂就行了。
  等表舅交待完一些要注意的事宜后,我们两个就带着东西出发了。到坟场时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山腰上望下去一片灯火阑珊,宝哥指着远处的一片霓虹灯跟我说:“表弟,那里就是钵兰街了,今天我们早点收工,宝哥带你去那喝酒。”
  不过那晚我们并没有去成钵兰街,因为这个单子的难度超出了我们的预期。
  到目标坟后,宝哥似模似样的点了几根香,拜了拜。然后我们就开始移砖挖坟了,挖到棺材后,我们站在左边合力将棺材撬开,然后退开几步。宝哥拿出带来的高度数烈酒,各含住满满的一口,等会喷在尸骸上消毒。
  可是棺盖撬开后,我俩都傻眼了,先是朦胧月色下棺材里面散出一股黑气,等黑气挥散掉,里面的年轻女尸居然没有腐烂,脸上还是完好的样子,可是客户给的资料说已经死了七年了啊。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角度问题,我看过去她居然还微微扬起嘴角笑了。我没见过这阵势,下意识的张开嘴,含在嘴里的烈酒向口水一样流了出来。看向宝哥,等他拿主意,宝哥一动不动的看着女尸,然后喉咙拱了一下,酒吞了下去,弱弱骂道:“叼你老母。”
  原来宝哥刚才是吓傻了,我连忙凑过去问宝哥是不是挖错坟了啊?
  宝哥恍然大悟,绕到墓碑那里仔细瞅了瞅后摇头说没错,就是这个。

  我心也悬了起来,说没有弄错的家,那这是要成僵尸啊!要不我们趁着这僵尸还没有吸够月光精华醒过来,赶紧再盖起来吧!
  宝哥笑我电影看多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僵尸。这女一看就是得病死的,生前打了太多的针,可能还为了美容打过童颜针之类的鬼东西。
  听完宝哥的解释,我心里稍微踏实了一点,不会闹出灵异事件就好。可是现在尸体没腐烂,怎么办呢?我问宝哥,他却很开心的点了根烟,说这是意外收获。
  按原来谈的,拾骨收费是三千,但是现在的情况价格起码要加一万了。他掏出手机给客户打了个电话,将情况说明,现在客户有两个选择,一是把棺木盖起来,改天再找些人来,吊棺一起火葬,但是这样一来,开支就大了。二就是削肉去骨,骨头取走,肉就地掩埋当化肥,但是也要加一万的价。
  客户有点怀疑,宝哥便说拍张照给他发过去。挂掉电话后,宝哥拿手机照着女尸,虽然我没干过这行,但是一些最起码的忌讳还是知道一些的,便提醒宝哥,说对着死人的脸拍照是不是不大好,会不会冒犯到死者。
  宝哥笑了:“这种那种的忌讳是对常人设的,忌讳多了,就显得我们专业,他们不敢自己动手,我们就能多赚几口饭钱。再说,我们干这一行的,惹出点事来还搞不定吗?”
  话虽这么说,宝哥依旧客气的对着女尸拜了一下说道:“老姐,我们这也是在帮你,有什么冒犯到的地方,你包含一点哈。”说完手机咔嚓一下,闪光灯照在女尸脸上时,那女尸居然突然睁开了眼睛,睁开后的眼睛全是白色,只能看见眼白。
  我又冒了一层冷汗出来,宝哥见我吓得脸色有点白,按着我的肩膀说道:“没事,可能是突然的强光刺激肌肉收缩活动,别怕,你表哥我一定会罩着你的。”

  “强光会刺激肌肉活动吗?”我问宝哥也是自问,恨自己读书时生物课没好好上。宝哥不加思索的反问道:“强光不会刺激肌肉活动吗?”
  宝哥说完便走向一边,给客户发去了照片,然后通电话商讨现在的事宜。客户问有没有削肉去骨这个做法,宝哥很明确的告诉对方通常都是这么做的,他也做过不少类似的单子,熟门熟路,不会出任何意外。于是客户就同意削肉取骨,价格加到一万三。
  我们并没有预计到今晚需要削骨,所以没有带刀来。要下山去买刀,宝哥说我现在还不熟,怕我走错路,所以让我呆在这里看着女尸,他下去买刀,同时买些夜宵来,因为今晚要通宵开工了。
  我想说跟宝哥一起去,但是又怕他笑我胆小,所以点了点头,宝哥走了几步有点晃,摸着脑门说刚才吞的酒后劲上来了,好猛。等宝哥走后,我对着女尸拜了拜,然后想离女尸坐远点,虽然这里到处都是坟,但是别的毕竟有砖头压着,看不见尸体。
  我在一组坟前坐了一会就起风了,风起了,云动了,月亮被挡住了,四周暗下来了。有些冷了,也太静了,静的只有夜风喘息,我便蹲了起来,轻轻的蹲跳着暖身,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少年仔,屙屎啊?”
  我连忙回头,一个大爷匆匆忙忙的从坟后绕过来,见我没脱裤子,便笑了笑,“我肿以为你要在我家门前屙屎呢!”
  我有点听不懂他什么意思,但是现在有个人一起说说话打发时间也好。便掏出香烟,发一根给大爷,大爷接过看着烟头,“红双喜啊,抽我的吧!”说着把烟还给我,自己掏了个红头红尾中间夹白的烟盒出来,正中间是个英文winston,大爷将烟盒里仅剩的两根烟拿出来,烟盒随手丢在地上。
  我不喜欢拘泥,点着后抽了几口,口感确实不错。男人一支烟,关系就近了,大爷问我是要在这拾骨吗。我指了指旁边已经开了的坟,说是的,但是上来时没有预料到尸身没腐烂,所以现在搭档下山买刀来削骨。
  “你们手艺好不好啊?好的话以后我也让我儿子找你们来帮我拾骨。”大爷很认真的说到。

  我呵呵干笑:“大爷你真会开玩笑,等你死了埋了要拾骨的时候,我都不一定还在做这行呢!”
  可是过了一会我感觉有点不对劲,这么晚了,他一个人跑上来干嘛,并且他说的那几句话,仔细回嚼几下,怎么那么瘆人呢?我悠悠回过头,大爷不知何时已经走了。来无声息,去无声息!是坟场的管理员跟我开玩笑吧?我来回走动搓着手让自己立起来的鸡皮疙瘩暖和一点。
  走到那个女尸旁边时又下意识的看了她一眼,只见女尸的嘴巴又扬起了,眼皮眨了一下,我看的真真切切,是真的眨了一下。这活还真不是一般人干的,我不敢看那女尸,躬身拜了拜说:“大姐我不是要冒犯你,是给你换个新房子。我没见过这种场面,你别吓我。”
  煎熬的再度过了十来分钟,宝哥回来了,拎着一个大袋子,放在地上,看见地上的烟盒,拿起放进口袋里:“这款包装的云斯顿都绝版了,有人收藏这种烟盒,能卖钱的。”
  宝哥从袋子里面拿出四把大小各异的刀,还有一个铝制长勺,说:“削骨刀是专用的,回家拿太远了,就买了一些不同的刀来,将就着用吧。先喝几罐啤酒壮壮胆,我怕你等会心理承受不了。”
  我和宝哥各喝了两罐酒后,宝哥拿着一把水果刀跨在女尸身上,吼了两嗓子大声说道:“表弟,千万千万记着,干我们这行的,气势一定要高,如果心里一怕,气势弱了,这些东西就会造反了!”
  宝哥三两下就把头颅下了丢给了我,说:“现在该你了。”
  我捧着头颅,胃一阵一阵的涌动,猛地趴到旁边吐了起来。吐完后我点了根烟,去去嘴里的胃水酸味,同时也醺醺尸臭味。
  这女的脸上已经纤维化了,肉跟树皮一样,硬硬的,看来生前脸上却是打过不少的防腐剂,听说现在的食品包括水果也都有防腐剂,不知道我们死后土葬的话会不会也都不烂,葬后数百年再来个僵尸围城。
  正当我拿上勺子的时候,女尸的眼珠却又转了下来,我本能的把头颅丢在地上,宝哥有些无奈的问:“怎么了?”
  “她眼珠动了!”我惶恐的说。
  宝哥将头颅捡起来,看了一眼说:“哪有啊!你是不是眼花!”把头颅给我。

  我接在手中后,那眼珠却又转了一下,我连忙喊宝哥,这次他也看见了,但是他并没有害怕,而是郁闷的说:“头骨里面是没有肌肉的啊!”
  宝哥弄了一会儿,很快一只吸管样的虫子被弄了出来,宝哥连忙用勺子按住,然后拿打火机烧死。
  “寄生虫而已!现代人吃的东西里面太脏,死了长各种虫子,你慢慢就习惯了,不要凡事都往鬼怪上面联想。”宝哥漫不经心的说着回过头,那女尸居然坐起来了,他睁大眼睛说道:“叼了,里面不会有只非常非常大的寄生虫吧?”
  无头女尸坐起来后,身体往前倾然后曲着关节站了起来。
  宝哥指着无头女尸呵呵笑了起来说道:“表弟,站起来跟坐起来看着好像只是多了一步而已,但实际上坐起来只需要腰部活动,而站起来就是个很复杂的过程了,因为整个过程中重心是动态的,稍微处理不好就会往后倒或者前扑,这需要有智慧的东西在控制才行!你懂不懂?”

  “你是不是想说诈尸啊?是就赶紧想办法啊!”我看着那无头女尸从棺材里面跨出来,一边往后退一边说到。
  “严格来讲,诈尸只会发生在死后不久的尸体身上,因为有些人可能死了,但是身体细胞还会工作一段时间,寄存了很多能量,在一些异气对冲的情况下,能量突然爆发出来,才会产生我们所说的诈尸现象。但是这种死了很多年的,细胞早就死了,也就是说尸体自身已经不可能有能量存在,所以诈尸是不可能的。”
  宝哥说着说着,看见女尸走出来后更开心了:“现在就算她身体里面有只很大的虫,也只是力气大而已,可以让她扭曲抽动,但是绝对没法进行跨越障碍物这么高难度的精准动作。所以,得还有个智慧东西控制着那只大虫!”
  “这女的魂魄?”我问到,“她干嘛要这样啊?”

  那个女尸已经像丧尸一样往我们走来了,宝哥还是不急的样子,也不知道他是心大,还是反射弧太长了。
  “搞的这么吓人,想吓我们走呗!”宝哥走向那个女尸,对着女尸做狰狞状,然后很重的扣合着牙齿。女尸居然很怕的连退几步摔回了棺材里。
  我连忙凑过去,宝哥看着我笑道:“鬼灵都只是一种精神力量,但是精神力量并不是物质力量,精神力量会影响人的大脑神经,会让人产生视、听、嗅、触、味、上的错觉,但是并不能控制物质的移动。因为精神力量和物质力量是没有直接联系的!表弟你懂不懂?”
  我好像是懂了一点,点点头,宝哥转身看着那具又试图走出来的女尸,说到,“虽然精神力量和物质力量没有直接联系,但是纯粹的精神力量可以影响精神物质共同体!”
  宝哥说着突然又一脚踹倒那具女尸,并踩在女尸胸口上,右手持刀插进女尸的胸口,然后按着刀柄往下滑直到胯下。将女尸剖膛开肚后,宝哥把手伸进女尸的肚子里,在里面摸索一会后,抽出一条奇怪的虫子。那虫子是条三头虫,就像由三条蛇尾巴连在一起一样,每一头都有一米左右长。
  宝哥将那只三叉虫反复打结直到成球状,轻轻丢起来,然后一脚踢飞。
  “那是什么虫子?”我惊讶的问到。
  “三尾尸虫,一般人死时有遗憾事,就会有强烈的精神力量,这种力量会让自身长出来的尸虫异变,然后靠精神力量影响尸虫的力量,从而起到影响肉身的行为作用。”宝哥说到。
  我好奇的是为什么刚才宝哥扣牙她会害怕,便问:“你刚才扣牙她为什么会怕?”
  “这个你都不懂?”宝哥苦笑,“人还在原始社会时什么都是直接用嘴咬,鬼魂这种精神力量呢,脱离肉身的束缚后是会强大一点,但是受遗传记忆的影响也会更大。比如扣牙,我们扣牙就像我们很饿,他以为我们要咬他,就会怕了。比如墨斗,以前墨斗弹线后就是斧子劈锯子锯,所以鬼灵怕墨斗并不是怕墨斗本身,而是怕会马上被斧子劈,这些渗进潜意识的恐惧记忆是抗拒不了的。”

  “我刚入行,什么都不懂啊!”我无语到。
  “表弟!跟着你宝哥我慢慢学!”宝哥说着看向女尸,问道:“我们是一定要把你迁走的,你为什么不愿意走,可以跟我说说,或许我能帮你!”
  四周安静一片,一点动静都没有,宝哥便将袋子里女尸的头皮拿出来放在蜡烛上烤了一会,然后用手接住几滴尸油。走到我面前说道:“表弟,凡事都有第一次,辛苦你了!”说罢迅速在我耳朵和眼皮涂上了尸油。
  “干你妹!”我恶心揉着眼睛一脚踹向宝哥,他轻松的躲开后笑道:“那种极品港女你也吃得下,真是辛苦你!”

  我眼睛睁开,正要回骂他,眼角余光却瞄见一个耷拉着脑袋的女孩站在我旁边。
  我半张着嘴,说道:“我看见你了,有什么就说吧。”
  那女孩缓缓抬起头,告诉我她不愿意搬走的原因。原来她生前是个小三,男人有家室,每次都是偷偷摸摸去找她。而她也不会主动去找那个男人,现在就算死了,也不会去找,只是希望男人能够来看她最后一次,可是那个男人却从来没有来过,她害怕迁走后,男人想来看她都找不到她了。
  我把她的话转述给宝哥听。
  “又是一个痴女。”宝哥无奈的摇头,然后说道:“你在这这么多年了,他都没来看你,以后也不来了,说不定都忘了你。你还记着他干嘛?还想吓走我们,如果不是我见多识广,还真会被你吓到了!”
  女孩的头又耷拉下去了,我安慰道:“你只是想见她一面嘛,放心,你告诉我他在哪,我带他来见你。”

  女孩将男人的地址和名字告诉了我后便消失了,宝哥拍着我的肩膀说:“表弟,我只是让她说来听听,没说帮她啊!你这算不算接私活?还是没钱的私活!你知不知道香港的生活压力很大,手停口停啊,你还有空去接不要钱的私活?以后没有经过我允许不许接这种活,知道吗?”
  “我自己去,不会麻烦你的。如果你觉得我做这事误工的话,你就扣我工钱吧!”我有些不悦的说到,宝哥也太不近人情了。
  宝哥装出一副长者语重心长:“我是教你,没有怪你。这事我不帮你,你现在人生地不熟的自己怎么搞得定?”
  “好吧,刚才误解你了。”我挤了个笑容,随后岔开话题问道:“为什么你知道她是要吓我们走啊?还有,你不是说精神力量可以影响视听触嗅味么,为什么要在我眼皮和耳朵擦了她的尸油才能看见她听见她说话。”

  “她那个样子爬起来,摆明了就是想吓我们而已,如果想害我们根本不用那么费力。至于为什么无法直接看见她嘛,那是因为她控制三尾尸虫已经消耗很多精神力量了,她心中的执念是爱不是恨,所以并不强大。”宝哥解释到。
  经过这个小插曲后,我们再削肉取骨就一直都很顺利,天亮前把骨头取完了。只是临下山时宝哥捡的那个云斯顿烟盒在他口袋里消失了,同时多出了一小戳纸灰。
  接下来的日子比较忙,因为快过清明了,会有大量的人来长生店祭拜先人。我们按照客户账单上的电话本,挨个挨个的发短信,安排他们错开日子来祭拜,否则集中在清明那一天的话,首先小店容不下那么大的客流量,其次人太多会影响到附近居民,万一把食环署的招来了就麻烦了。清明一段时间卖香烛纸花赚了一小笔后,歇息了一天后宝哥就着手处理赵琳琳的心愿,就是之前不愿迁葬的那个女孩。而我则被表舅留了下来学习一些专业性的东西,因为既然做这一行了,不具备一些专业知识很容易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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