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年——暗流涌动中,且看顾年一介女子翻出何许惊涛骇浪

作者: 柒个专用小马甲

  日期:2016-11-07 14:32:00
  倒上一杯酒,听我缓缓地讲一个故事,不温不火。
  故事发生在官匪勾结、赌毒丛生的一座边陲小镇,背景即是当代的此时此刻。
  涉及的人设中有毒枭、有卧底、有高官、有富商、有特工,七七八八尽是些小人物。
  其间格外浓墨重彩的是,被设计出狱的女毒枭顾年,还有她时时挂念的异姓表姐纪唯。
  其余的,或是顾泱,或是祖朋,或是陆唐,或是南又城,或是隆多,都逃不过真真假假、千丝万缕的关系,周旋于一个又一个阴谋。
  谁与谁携手走至最后,谁与谁又万劫不复。
  谁同谁死去,谁又因谁死去。
  无因无果,
  只能从一段,细细述说。
  我会抽时间来,赴你我故事之约。
  每次更文三千字,不多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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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
  自私,是人类七情六欲中最真实的存在。同其余的人性折射面相比,它干净得太多。

  自私教会了一部分人奋进,一部分人自卫,以及一部分人在绝望中挣扎。
  如若事态皆如此发展自是极好。
  然而上帝自然不会让人类拥有同神相近的能力。他老人家挥手一撒,又向人间降下缺陷和不完美因子。
  于是在人性的协同下,人类以自私为核心动力,对“利用”这件事运用的炉火纯青。只可惜这次利用的不只是工具,还有旁的其他人。一个又一个的人寻了他人作自己的棋子,又在一不小心下同时作着很多人的棋子。
  上帝连执子的手都未出,这局同“人性”对峙的棋局显然就已看得出结果。
  不得已,落败的“人性”将自己的重心隐蔽于夜的黑暗中。白日里,依旧人模狗样道貌岸然。

  至此,黑暗也不再黑得那般纯净。
  而,肮脏伙同下流交易,仍在这片土地上继续。
  日期:2016-11-07 16:38:26
  第一章
  寒风撕扯的夜,也许是难捱的。
  监狱边角设防严密的屋内,青苔密布的青石砖墙下,独铺着素白床单的床板之上,一个瘦弱单薄的身躯面朝里直挺地侧身睡卧。
  大雪将扬的寒冬天里,她只着一件白衬衫,未加任何覆盖。却也不见她蜷缩,不见寒颤。

  经久未修的水龙头落下的水滴砸在冰冷的地面,交织于床板上女人间隔有序的呼吸声中。
  一日之中寒气聚汇得最充盈时,正逢天空刚有破晓之势。
  刚任职不足满月的李狱警,打着哈欠从监狱过道一头走来,到达这间最僻远的房间才停下。
  他将双手凑到面前,足足地哈了几口气后,才从胸前的口袋中取出早有准备的钥匙。他将三重锁依次解开,手攥在把手上深吸一口气,使足了力才将把沉重的钢门推开一条缝。
  他透过开口向内喊道:“顾年,起来了!”待他喊完刚一抬头,却见顾年早已穿戴整齐站于门前不远处,一手持着毛巾擦去头发上的水滴。

  李狱警似已习惯她冷面冷眉冷目的模样,像是往常一般絮叨道:“起得挺早啊。天气这么冷,怎得还非要用凉水洗澡。一天不洗又不会死人,都在监狱里面了,还矫情什么。洗澡就洗吧,还每次搞得这么乱。”
  顾年没有想理会他的意思,只静默地打量着他的周身以判断他此行的目的。
  然而李狱警说着说着,却突然停止了他的喋喋不休,面色惨白地看着屋内的一角。他发直的瞳孔里倒映着黑漆漆的影子,又含杂着恐惧的缩影。
  角落处,沾染水渍的白床单被随意丢在一滩深红液体的附近。再往上看,一具男子的躯体一动不动地倒在其间,身上同样是深红的液体,只是看起来更为黏稠。

  李狱警背在身后的手紧紧地攥着门框,接连深吸几口气
  后,才从喉咙口发出支离破碎的声音,“他,他,他,怎么了?”
  “死了。”顾年的语气一如的冷漠。
  李狱警将视线从那人惨烈的死相上移开,闭上眼睛努力不让皮肉翻飞的景象浮现在眼前。他的下颚止不住地抖颤,带出惊魂不定的话语,“你,你杀的?”
  “是我。”顾年不予否认。

  李狱警睁开眼睛,努力使自己表现正常的问道:“为什么?杀人是要偿命的。你会死的。”
  顾年将手里的毛巾径直扔到他身上,不屑一顾地说道:“把你的悲天悯人擦干净。他想来杀我,自然变成死人。我又会有什么事,派他来的人会收拾干净一切痕迹。说吧,秃头找我什么事?”
  李狱警经她一说,才想起被意外耽误的正事。见她笃定的样子,不禁感到吃惊,“你怎么知道是监狱长找你?监狱长说是很重要的事。”
  顾年手指随意穿插于发间,理了理利落的短发,挑眉说道:“既然是重要事,还不快走。把屋子收拾一下,记得要像手术室一样干净。还有,我的隔壁新搬进来的是什么人?她为什么会打呼噜。算了,我不想知道他是什么人,我回来之前让她离开,随便搬到哪个离我远的地方。”
  李狱警这些天受够了她的盛气凌人,不满地回道:“你这女人凭什么总要求我。我不……”一把突然横隔于他颈间的匕首截断了他的话。
  顾年一手反握匕首,一手把玩着从他那夺来的配枪,眯着眼睛凑近他说道:“你没资格说不。”
  顾年闯进典狱长办公室时,他正坐在价格高昂的红木办公桌后,费力地举着小镜子,小心翼翼地用剪刀修剪着鼻毛。
  顾年硬生生地推开门,瞥过一眼他油光满面的脸,心底一如既往的鄙夷。她关上门后直接倚靠在门上,左手离开把手后直接移到背后,搭在腰间摸上金属枪柄。
  她挑起眼睑,径直对上典狱长充斥着不满与怒火的小眼睛,面无表情地说道:“找我做什么?”
  典狱长不轻不重地放下手中的物件,十指交叉置于桌面之上。他挺起饱满的肚腩,昂起肥厚油腻的下巴,撑起十足的架势来,抑扬顿挫地说道:“顾年,我希望你认识清楚!只要你在这里,在这个监狱里,就得遵守我的规矩。我不管你进来前是什么人,既然进到这了,就别再把自己当人看!你以前在港口很威风嘛,但是没办法。在这!头儿只有我一个,你知不知道?”

  顾年看着他的眼睛,沉静着,没有急于开口。像他这般装腔作势的人,顾年稍年轻些的时候就历经个遍。如今早以应付自如,不再随意拆穿别人的中气不足。
  她眼眸深处的波澜微动,择出一种较为温和的说法,语气淡淡地反问道:“哦,所以呢?”
  “所以呢!所以呢!”典狱长拍着桌子险些跳起来,顾忌着形象才又落回到座椅里。他大而深的鼻孔喘着粗气,怒斥道:“所以你这两年就给我惹了这么多的麻烦!每一次还都振振有词!好呀!那你说!死的那个人怎么回事?”
  顾年眨了眨眼睛,问道:“哪个人?”
  “就今早死在你房间里的那个男囚!”
  顾年俯视着办公桌后的典狱长,纤长的睫毛上不带有一丝情绪,冷静地说道:“他呀,他找死,跟之前那几十个想杀我的人一样。”
  “你!你给我找了这么多麻烦,这辈子都别想再出去!“典狱长瞪着豆大的眼睛威胁着。
  “我不是无期吗?出去干嘛?”顾年勾起嘴角,进门后首次露出一点笑的痕迹:“我待得挺好的,可没想出去。”
  典狱长闻言,冷笑道:“挺好?信不信,我会让你在这儿生不如死?别以为你背后有势力,就可以妄为。我在这待了二十年,还没有谁是我治不了的。”
  “才当二十年监狱的典狱长,就能在美国郊区买下一栋价值千万的别墅呀,还把三个孩子都送到了私立学校。我原只知道贩毒赚钱,没成想这个职位的油水也这么丰厚,怪不得你拖了这么久才打算退休。”
  典狱长看着顾年气定神闲的样子,愣愣地问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我只是进来了,不是失去了一切。我的人告诉我,你订了明早八点的航班直飞纽约。怎么这么着急?据我所知,中纪委的人要过两天才会到。”
  典狱长瘫软在座位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他仿佛一只被人戳破气的氢气球,再见不到此前嚣张的气焰。

  顾年抬眼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出言提醒道:“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她瞥了一眼书柜旁的暗门,索性直接点破,“或者,把真正找我有事的人请出来。”
  典狱长经顾年一说,才回过神,忆起正事来。他匆匆地走到书柜旁,打开暗门,毕恭毕敬地说道:“乔局,您久等。按您的要求,我把顾年叫来了。”
  一个未至花甲的却已发间斑白的男人自阴影里走出。他的背有些微驼,却不影响举止间的威严,一步一步走得较年轻人还有气势。他似是不在意地摆摆手,说道:“好,这里没你什么事了,我想跟顾年谈谈。”说着,他指了指办公室中央的沙发,示意顾年过去。
  顾年站直身子,向前走去。路过典狱长时,她贴近他耳侧说:“你要小心了,我的人就在机场堵着你。”
  典狱长的神经猛得绷紧,伴随着方寸大乱的脚步拉门离开。他刚一反手带上门,突然被人从背后捂住了口鼻,并擒住四肢,难以挣扎。
  十几个荷枪实弹穿着防弹服的武装人员极速而有序地跑过来。带队的蒙面人看了一眼被控制住的典狱长,打了个手势让人把他带走。

  典狱长被带离的最后几秒钟,看到这些蒙面人已经端好枪,埋伏在门前。
  乔怀安待典狱长离开,脚步声渐离渐远后,才走到顾年侧面坐下。他笑了笑,带着长者风范地问道:“你又如何气到人家了?搞得脸色那么难看。”
  顾年侧靠在沙发里,随意地回答道:“别跟我说一道隔音门能拦住你。该听到的你不都听到了么?”
  乔怀安笑了笑没说话,拿起茶几上的茶具,摆弄了起来。

  顾年翘起一条腿,歪过头问道:“我得到的消息说是国安局的人来,没成想是你。你的前任哪去了?”
  “你问他?”乔怀安抬起头,扫了顾年一眼,打趣道:“还不是因为你。两年前因为抓到你立了功,那之后没多久他就升了。然后我就被调去了。”
  “哦”,顾年点点头,“一直没怎么关注国安局的事,否则你升官的这份礼,我如何也是要送的。不过升官也未必是好事。除非你再抓一个比我还危险的人物,否则你这辈子只多是个局长。”
  自打顾年懂事以来,她敏锐的洞察力就在顾宅众人的眼下被展露无遗。乔怀安

  日期:2016-11-07 16:39:50
  自打顾年懂事以来,她敏锐的洞察力就在顾宅众人的眼下被展露无遗。乔怀安从那时起,就极其欣赏这个年轻人看待事物的独到性。当即他便很是满意地笑道:“我来这见你,不就是为了这事的。”
  顾年收起玩味的笑,问道:“怎么说?”
  乔怀安把首杯泡好的六安瓜片推到顾年的面前,和善地笑道:“我要把你放出去。”
  顾年没有接过茶杯,垂下眼睑,沉声说道:“解释一下。”

  乔怀安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顾年的抵触。他执起那杯泡给自己的茶,置于鼻下闻过半晌,方才开口说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那个叶昆,他从边境走了一批军火,又联系上一波恐怖分子,打算年前出手。找你来,也就是希望你把这桩买卖搅黄,捎带着再勾搭上那些个恐怖分子,搞些情报回来。就这样而已。”
  顾年皱着眉头听他说完,想都不曾多想便拒绝道:“抱歉,我们没办法合作。”
  乔怀安喝下一口茶,面色不变地问道:“为什么?”
  顾年抱起双臂,背靠沙发,冷言回道:“叶昆的这桩买卖,我虽人在里面,却也有所耳闻。他一个年过半百的人,为了钱财搏一搏,充其量搭进去一条命。我才三十未出头,怕死得很。何必招惹不该惹的人,掺合不能参与的事。”
  “小年呀,我想你应该再考虑考虑。”
  顾年眯起眼睛看着乔怀安嘴角微起的冷笑,耳朵却在仔细分辨着门外的声响。门外的骚动,同乔怀安的出现相伴而至。说话间,顾年已能听得又添置了几把重型机枪,以及接连响起的上膛声。顾年仰起头,敛起面上的一尽表情,说道:“乔局,我看没必要考虑了吧。您的面子太大,我承不下。”
  “小年,我这是在给你机会。我可以救你出地狱,也可以让你一辈子都留在这里,不见天日。
  顾年低下头,笑了笑,“乔局,您说笑了。我本就是无期徒刑,还哪里在乎能否出去。”

  “出不出去,可由不得你。”乔怀安指了指顾年胸口新增的几点红外光点,“我可不是在逼你,只是协助你做些选择罢了。你们年轻人呐,总是太糊涂,放着好好的家国大义不选。人横竖都是要死的,干嘛不给自己留个好名声呢。”
  顾年也不拖沓,自腰后捞出手枪,利落地退去弹匣,径直放在茶几边缘。做完这一系列退让的动作后,她却没有如乔怀安预想的那般妥协,反倒冷冷地说道:“家国大义,与我何干。我愚昧懦弱得很,只知道做多错多。另外说一句,乔局的警卫员,难道没提醒您这间屋子里有丨炸丨药吗?”
  “哈,很好,小年你这是要同我鱼死网破呀。”
  “这可不能怪我。一开始,我确是要同乔局谈合作来着。只不过乔局的诚意,我可没看到。”
  “当真谈不成?”
  顾年摇头,带着漠然的笑,“谈不成。”

  “若是加上我与你父亲这些年的交情呢?”
  “您又不是不知,我同他关系紧张。”
  乔怀安的视线,自始至终未离开顾年脸面三寸。而他的话语却已偏了七分,“小年你的念珠,看着像是许久没有好好护理过了。”
  顾年抬手覆上腕间的棕褐色珠子,没有冒冒失失地直言发问乔怀安又在打什么主意。
  她在眉眼低垂间,心思既已转过几转,再抬眼时已藏好该有不该有的情绪,只平平淡淡地说道:“我自认也算半个生意人,没必要因这小事伤了彼此的和气。我出个价,您若是接受,这买卖就算谈成了。五千万美金,换叶昆一条命,也算是买我一条命。”
  乔怀安听后,摇摇头说道:“小年,你的诚意呢?”
  顾年没有答话,指尖拨动,盘数着手腕间的菩提珠子。
  乔怀安朝旁挥了挥手,撤掉了正瞄准顾年的几个狙击手。他尽可能地向顾年展示着诚意,又抛出新的诱惑,“我的手里有几份二十五年前南山市排水系统改建资料,我想你可能会有兴趣。”
  “我找了很多年,没成想是在你手里。”顾年的表情并未见她多感兴趣,反倒是乔怀安突然一反温和的态度,面容严肃地说道:“小年,你应该珍惜你妈妈留给你的最后一件东西”
  顾年像对待一般长辈一般,尽量持有着基本的礼貌,点头道:“这我自然知道。”
  “你不知道!”乔怀安忽得拍案而起,怒斥道:“我的手里有你需要的证据。你却因为贪生怕死而不去追查。”

  顾年轻微仰起头,看着他的眼睛,波澜不惊地问道:“乔局觉得,自己还能保管那资料多久?”
  “顾年,你不怕我现在马上立刻就下令毁掉资料吗?你自信自己动作足够快吗?你敢拿你妈妈冒险吗?还是你自信自己还是说一不二的顾大小姐?顾家家族企业三成的股权都被纪唯收入囊中,继承人的位子也被宣布给了顾洛,你难道以为顾泱会眼巴巴守着你接他的班?你不过就是他的弃子,其中一颗而已。”
  顾年静等他骂完数重质问,方才轻笑一声,飘飘然地说了一句,“喔,撕破脸了。”
  “那不也是同你学的。”乔怀安冷哼了一声,重新落座,情绪平息些说道:“你若是当真不愿便算了。我原是以为你势必不会冷眼看着顾家衰败,不过也许偏安一隅对你而言是个好选择。罢了罢了,这任务本也就不易又危险,无非我再找其他人卖命,犯不上拿你冒险。你若是出些意外,先不说顾泱不会放过我。既是我自己,也没法子原谅我自己。”这段话在乔怀安脑海中被排练了不只三五遍。直到最后说出口时,即使言语间一片真心诚恳,然而他思虑的却只是顾年是否会听信。

  顾年眼神笃定地望着他,唇边露出一点诡异的笑。就在乔怀安以为合作无望的时候,顾年忽然开口说道:“我近来在海外收购一家航空公司,手续上出了些麻烦。解决这个,对你来说,都是小意思吧。”
  乔怀安揣摩不透顾年的意图,只得配合地笑笑,说着:“哟,改主意了?怎么又答应了?”

  顾年依然是看着有些诡异的笑,说道:“有利可图的事,怎么说也是要做的。”
  乔怀安将茶杯放下,面容上第一次露出些疲惫。他揉了揉眉心说道:“你这样想也罢。不过既然做,你便好好做。就算顾泱他不管你,我也会帮你安排好出路的。”
  “这个不劳乔局费心。”顾年显然没有同他多谈的意思,站起身理理衣襟问道:“什么时候开始任务?我回去准备一下。”
  “三天之后。该准备的我会替你打点好,你无需再回去了。顾泱他今日也在这儿,这几天刚好我带你去见他。你们父女二人也许久未见了。”

  “不用了,我不想见他。”顾年直接转身,意欲要走前回头加了一句,“麻烦乔局了。”
  “小年,我还是喜欢你叫我怀安叔叔。”
  “是吗?那怀安叔叔再见。”顾年的嘴角看不出温情,眼中也不含一丝感触。刚一说完,她便回过头离开,不再多看他一眼。
  走出办公室,合上门,顾年朝着深远的走廊走去。闻着空气中不曾存在的硝烟味,她勾起嘴角笑了笑,抬起手轻触耳骨边缘,低声说道:“Soul,给我乔怀安近期的活动情报,以及顾家最新的消息。”

  看着眼前触手可及的出口标志,顾年停下脚步停留在监控器前。她的眼神捕捉着虚无缥缈的空气,忽然开口说道:“顾家,不是早就完了么?”
  第二章
  无论是偏僻清冷的荒郊,或是繁华喧闹的市区,都一定会有无法竣工的烂尾楼。它们被人们遗忘在无人问津的角落,又被流年的尘埃所掩埋。
  就如同在现实中逆流挣扎的我们,现状岌岌可危,而未来又遥遥无期。然而没有一个人或一座楼因此而轰然倒塌。因为不能,因为不敢。
  若还健在,即需继续,继续苦苦挣扎,继续自怨自艾。
  夜幕的衬托下,此时城郊的一处烂尾楼愈发显得落寞。纵然周围有零星的散落人家,也无法为其在这初冬寒夜里增添一分暖意。
  月黑风高,荒郊孤楼,最适宜杀人放火。

  不过隆多今夜只计划杀人,不打算放火。
  过了这个冬天,隆多便四十了。在这近四十年中,他杀过人,放过火,跑到东南部的毒窝里当过卧底。他见过很多人死,有好人,有坏人,有不相干的路人,有亲密无间的队友。隆多总有一种错觉,不久自己也会死去,而且死得不明不白。他原本打算在四十岁前退休,以此保全自己,可首长坚决要他留一年,最后再干一票大的。首长告诉他,这样便能流芳千古,留名百代。
  这样的话,骗骗刚入
  日期:2016-11-08 21:57:50
  过了这个冬天,隆多便四十了。在这近四十年中,他杀过人,放过火,跑到东南部的毒窝里当过卧底。他见过很多人死,有好人,有坏人,有不相干的路人,有亲密无间的队友。隆多总有一种错觉,不久自己也会死去,而且死得不明不白。他原本打算在四十岁前退休,以此保全自己,可局长坚决要他留一年,最后再干一票大的。局长告诉他,这样便能流芳千古,留名百代。
  这样的话,骗骗刚入职的队员还可。隆多他看得通透,身后之名留下的只有光鲜一面,谁人又会在意你的付出和辛劳。况且能否青史留名,他觉得那是连造化都决定不了的事,哪里是一次任务就能赢得的。

  而且,隆多从不强求身后事。他父母早逝,无妻无子,百年后有人记得自己的名字都是件幸事。
  枯树被凛冽的风吹得枝桠摇曳。车窗紧闭着,隆多却下意识紧了紧大衣领口。
  这个行事隐秘的特工团队的核心人物不是他,此次在荒郊的行动的头儿原本也不是他。只因队长南又城被局长叫去谈事,他才带着十几个个兄弟一头扎进这鸟不愿久待的荒郊。十几个人在烂尾楼四周埋伏着,一周下来几乎要与四周杂乱的荒草废墟融为一体,更不提已经好久没吃过热饭,没见过洗澡水。不过随着犯罪团伙踪迹的逐渐暴露,隆多盘算着收网的时间已经将近。他拍了拍身边的年轻人,低声道:“卿暮,差不多就休息一下。度科和Leon他们也带着人在监视着,不要紧的。”

  卿暮点头,目光却仍然专注在监视器上。
  只有两个人的车厢在深夜里再次陷入寂静。
  隆多不禁暗自感叹,一定是因为老了才这么不习惯安静,那种不同于孤独却更加空洞的安静。

  隆多的目光扫过身旁同自己差了十多岁的年轻人。他想了想,开口道:“最新消息,顾年越狱了。”
  南卿暮闻声后,如隆多料想的那样,果然抬起头来,问道:“毒骗子?”他一直执着于这么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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