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枕劫

作者: 康曦月_Ava

  日期:2016-11-17 11:47:00
  相传,高阳公主是唐太宗李世民最宠爱的女儿,却爱上了一个和尚。
  这个和尚名叫辩机,是唐僧玄奘最得意的弟子,是玄奘《大唐西域记》的唯一执笔人。
  两个人的一场欢爱最后却因为一尊金枕,导致辩机被李世民下令腰斩,三年后,高阳公主也以一种悲壮的方式死去。

  事情过去一千年之久,真相早已无人知晓。可是他们究竟是爱情还是其他?是偶遇还是阴谋?如果有来世,他们是否还愿意再选择相遇、相爱一场?
  ****
  红烛古佛卧檀香,朝歌夜弦舞轻扬。
  青丝玉簪珠帘卷,梵音深藏忆黄粱。
  他说,公主请自重。
  她说,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你!所以,我想看就看,想动就动!
  他说,九年来我始终做着同一个梦,一个被腰斩的梦。
  她说,那一天,你从我身边擦肩而过,我就记得了这颗红痣,就在耳垂这里,像是一滴血。
  他说,对不起,忘了我,活下去。
  她说,没关系,我爱你,生生世世,永远都那么爱你。
  什么样的佛门因果,什么样的宿世纠缠,一只沉默了千年的金枕,究竟是劫还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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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篇关于前世今生的小说,希望大家跟我一起讨论,谢谢~!
  日期:2016-11-17 11:49:10
  第一章 辩机玄霁
  黑云慢慢的聚过来,他伏在地上也能觉察到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远处传来轰轰的雷声和乌鸦逃难似的哀鸣。旁边的刽子手在擦拭手里那把曾经沾满了血污的长刀,即将开始重复他日复一日的麻木的工作。周围的人在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有人很兴奋,有人很鄙夷,却听不真切。
  天色越来越暗,他就这么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解脱?终点?抑或是等待着下一个起点。 起风了,树叶吹到他的身上,头上,接着一滴雨落在他的脸上。雷声越来越近,终于一道闪电撕破了天空,乌鸦发出凄厉的嘶鸣。旁边的官员大声的示意,刽子手狰狞着扭曲的五官,用尽力气的举刀一斩,拦腰将他从腰部劈开,鲜血喷涌而出,滚烫的鲜血终于给这冷雨中的长街带来了一丝微热,给这晦暗的天空染上了一抹颜色。

  伏在地上的男子穿着僧袍,一动不动,面上十分平静,清澈的眼眸中有一丝解脱之情又仿佛有一丝眷恋。长刀锋利削铁如泥,腰斩并不能令他立刻死去,他还能看到长安城下起的瓢泼大雨,他还能看到四散逃走的乌鸦,仿佛还能听到人群中爆发出的恐惧声尖叫声。他也感到剧痛,不仅仅是腰间传来的痛,还有心里的痛,铭心刻骨的痛,一如他铭心刻骨的爱过,感动过的那般痛……。
  日期:2016-11-17 11:49:41
  “啊!”玄霁大喊一声,从噩梦中醒来。他觉得很痛,腰部很痛,仿佛被斩杀般的疼痛从腰间传来,他下意识的去捂住伤口,俯身一看,却什么都没有,不过是噩梦一场。外面传来雷声,闪电和噼里啪啦的雨点声。

  早该知道是这样的,他苦笑了一下。
  这个噩梦伴着他有9年了,从19岁那个雷雨大作的夜晚开始,同样的打雷闪电,大雨瓢泼,他便会做这样的噩梦。是的,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人群,同一位刽子手。算算大概也被斩杀了一百多回了。
  一百多回,精确到好笑,不是他一次一次的记录下来才这么精确,而是想想西安的雨季多在6月到9月,平均每个月又下上3、4场这样规模的雷雨,也就不难统计出这结论了。
  玄霁知道自己无法立刻再入睡,于是起身下床,走到书桌旁坐了下来。
  被斩杀了这么多次,每一次都是那么真实,那疼痛尤其真实。
  第一次在梦中遭此毒手,玄霁还住在会昌寺的庙里。他十分惊恐,惊醒后立刻在禅房中打坐起来,大声念着大悲咒。后来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一直到现在,他已经慢慢开始接受了这噩梦,仿佛这噩梦本就该是他人生中的一部分。
  从本质上说,玄霁认为自己是不折不扣的佛家弟子。他从小被师父捡来养在寺庙里,接受佛光沐浴,听闻佛经熏陶,他自认为寺庙就是他终身的信仰和归宿。
  但不知为什么,师父却始终不肯让他正式皈依。从小还送他出寺,过着和和普通男孩一样的生活,让他去上学,去上大学。唯一不同的,就是他还住在寺庙里,寺庙就是他的家,他还是光头。
  19岁那年,他在多次做了这个噩梦之后,心中也渐渐疑惑起来,那是谁?那被腰斩的和尚,那一丝眷恋的目光,还有那真切的心痛。
  本着科学的态度和务实的精神,他认真的读了些书,上网查了些资料,结合了梦中行刑的地点特征,群众服饰,刽子手的打扮,长刀的款式,做了一系列的分析和研究。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一个结论--公元649年,长安城西市场大街,大唐僧人辩机,腰斩。
  为什么我会梦到这个?还重复的做同样的梦?心中疑团越来越多,于是玄霁又在一番囊括了佛教和现代科学理论堆里折腾之后得出了如下的结论,
  可能性1. 我的前世就是辩机;
  可能性2. 我是在刑场的一员,因为看到了这画面受了刺激,代入感强烈,所以轮回的时候留下的某种记忆;
  可能性3. 万物皆有灵,或许我就是那柄长刀?那只乌鸦?街口的大柳树?转世成人却也记载了那痛苦的回忆。
  玄霁本就是身在佛门中人,自然不抵触因果轮回的道理。虽然上述1,2,3都是合理的可能性,但很显然的,他与被斩者心意相通的痛苦是骗不了人的,那么2和3就似乎不那么说得通了。
  而且……。玄霁掀开自己的僧袍,显出腰间一圈细细的红色痕迹,整整齐齐像是切开了肉皮又自然长合的伤口,不是很明显,却又分明看得见。这是他从小带在身上的胎记,这是不是也可以算作是千年前被腰斩的证据。

  被腰斩……。玄霁阖上眼帘。
  日期:2016-11-17 11:50:10
  前世遁入空门为僧,今生与佛结缘,我应该就是辩机吧。
  至于为什么一下雨就会做这梦,科学一点儿来说,可能是问斩那天雷电交加的环境形成了某种磁场,强烈的痛苦深深留在脑海中,导致现在再碰到这种相同的天气,就会情景再现,所以不停的做同一个梦吧。
  再或者,不那么科学的来说,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告诉我背叛佛祖的下场,让我在恐惧和疼痛中不断检视自己的罪孽,并为我所犯下的罪孽而忏悔吧。
  玄霁有些迷茫。

  19岁的那天,连续几天被噩梦惊扰,玄霁念完大悲咒走出禅房,外面还是风雨交加,他裹了裹自己的僧袍。看到师父房间的灯还亮着,于是轻轻叩门。他决定跟师父聊聊,期待师父能排解自己心中的郁结。
  开门的是一位慈祥的老人,也是这会昌寺的住持,玄霁的师父,法号玄释。生的慈眉善目,平静祥和,脸上微微泛着红光,童颜鹤发,宝相庄严。他看到玄霁深夜造访,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徒弟来的正好,老衲心中正挂念着你。”
  玄霁拱手回礼道,“阿弥陀佛,打扰师父休息了,师父怎么知道弟子会深夜前来?”
  玄释大师请他进来,说,“方才听到你房中有异动,为师放心不下。如果你不来,为师也会过去看看你。”
  玄霁连忙谢过师父,“多谢师父关怀。 弟子最近常常被噩梦所惊醒,心中充满疑惑,不知道师父今夜可否与我谈一谈,帮我解答疑惑?”
  玄释大师招手请他坐下,“玄霁但说无妨。”
  玄霁盘膝坐下,问道,“师父,您知道大唐有一位僧人,叫辩机吗?”
  玄释微微一愣,随即马上恢复了正常,面露爱惜之色的看着玄霁说道,“辩机乃是我门宝典《大唐西域记》的唯一执笔者,玄奘法师的爱徒,青年俊才,佛法造诣颇高,实乃难得一见的佛家人物。”
  玄霁点点头说,“是啊,据书籍记载,他只有三十岁就英年早逝了。师父,您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年轻就去世了吗?”
  玄释阖上双眼,良久之后才说道,“徒儿何以突然以此相问?”
  玄霁于是把那个噩梦以及自己的猜想和盘托出,然后有些急切的问道,“师父,不知道您怎么看?是不是跟我的判断一样?我会不会是转世回来的辩机?”
  玄释轻叹,“玄霁会梦到这异象,自然是有因果。至于是否转世而来, 日后待时机成熟恐怕才会有分晓。”
  师父房中幽暗昏黄的灯光,另玄霁恍惚间想起小时候,他也问过师父很多关于自己来历的问题,师父的回答也处处透着玄机。
  小玄霁问自己的师父,“师父,弟子从哪里来?”
  师父答曰,“玄霁从溪边来。”
  再问,“为什么叫霁?”
  师父回,“霁,雨止也。雨来洗去孽障,雨止重获新生。”
  小玄霁不懂,“师父,您是说我有孽障,所以才有了机缘拜在师父门下,渡我消解罪业吗?”
  师父轻叹道,“每个人来世间走一遭,都有各自的缘,各自的劫,你我师徒之谊便是缘。”
  玄霁收回思绪,继续问玄释大师,“师父,如果我猜的没错,我就是辩机的转世轮回,前世背叛了佛门,所以今生转世而来常伴青灯古佛,向佛祖赎罪的,对吗?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师父又不让徒儿皈依佛门,以赎罪孽?”
  玄释师父颌首而坐,“天命定数,冥冥中自有安排。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至于皈依,现在还不到时候。”
  玄霁不懂,“请师父指点,弟子该如何自处才好呢?”
  师父慈祥的看着他,“玄霁有自己的造化,缘也好,劫也罢,都是修行。”
  玄霁更加迷茫了,“师父,您上下通达世间事,是不是对我的来历早已经知道一二?”
  玄释师父答道,“世事自有它的道理。 因果结局,皆由天定,你且好自修行。”
  玄霁觉得自己更糊涂了,师父好像知道些什么,又好像不想说破些什么。又或者师父早已在他的话里有所警示了些什么,总之玄霁没有搞明白师父所指的究竟是什么。
  外面的风雨好像渐渐停歇,玄霁嘴里喃喃的念道,“辩机,玄霁……。雨止也……。这名字,师父是不是在赐法名时就已经开启了我今生的修行?”
  玄释师父却避而不答,“玄霁,夜深了,早些歇息,你且去吧。”
  19岁的玄霁只得起身告辞,他并没有听到他离去时师父微微的叹息,“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辩机也好,玄霁也罢,该来的总是会来的,但愿你今生得偿所愿,不负天恩给你造化一场,也便了却你我师徒牵挂之情。”
  这次的交谈在当时并没有解决玄霁心里的不安和疑惑,但在日后的许多年想来,师父始终是救赎他,指引他,渡他在缘与劫中修行的光明所在。
  日期:2016-11-17 11:51:18
  玄霁今年28岁,对于自己的身世,他并不是很清楚。据说,他是从寺庙后面的树林里,小溪边被师父捡到的。
  玄释师父原本是大慈恩寺的住持,宣讲佛法,教化众生,也在那里供奉佛祖的佛骨舍利。
  会昌寺隶属大慈恩寺,当时年久失修,日渐败落萧条,玄释师父于是亲自入寺考察,准备修葺事宜。
  会昌寺后面是一片山林,树木茂盛,还有山泉小溪潺潺流过。这样好的生态自然环境在80年代初的西安也并不多见,玄释法师在处理修缮事宜之余,便常常来到这山林间打坐。
  一天,玄释走到溪边的时候,忽然传来一阵婴儿的哭声,仔细探寻一番,在一棵参天大树旁发现了一个小男孩。包裹的小被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松开,漏出圆圆的小肚皮,腰间隐隐约约一圈红色细线一样的胎记。
  玄释师父轻轻的抱起这个小婴儿, 只见他方额广颐,耳垂饱满,哭声洪亮,中气十足。玄释法师一见他,就慈祥的笑了,“你我缘分不浅,与我走吧。”
  说来也奇怪,话音刚落,那婴儿竟然停止了哭泣,看着玄释法师,咯咯的笑了起来,还用粉嫩嫩的小手摸了摸玄释师父的白胡子。

  玄释师父给小婴儿起名叫玄霁。众佛门弟子十分不理解,玄字辈是师父辈分才可以用的法号排名,怎么就随便给了这来历不明的小婴儿,莫非他的辈分要高出所有弟子,与师父齐名吗?
  要知道,玄释师父这玄字一辈,由于种种历史原因,当时在世的仅有3人,分别在国家重要的寺庙担任住持要职,当中资历辈分最高的就是玄释大师。就算是玄释大师要收关门弟子,怎么也轮不到无端的提携这小婴儿做同辈人啊。
  玄释大师告诉众弟子,“玄霁是我的俗家弟子,机缘未到,不会遁入空门。玄字便是他的俗家姓氏,与佛门并无干系,众人亦不必介怀。上天有好生之德,这小儿也与佛门有缘,老衲自会抚养教育他成人。”
  众弟子闻言,也不好再说什么。他们知道,玄释大师德高望重,佛法高深,想必他有自己的安排。
  说来也奇怪,玄释大师自从捡到了这个小婴儿,就放下了所有心思,安顿好大慈恩寺的代理事宜之后,他就留驻在了会昌寺,一心一意的照顾起这个俗家小徒弟来了。而会昌寺凭着住持师父远扬的盛名,弟子受众也越来越多,香火逐渐鼎盛了起来。

  于是小玄霁就像个小和尚一样的在会昌寺生活了。
  他管众弟子叫师兄,大家也叫他小师弟。除了法号稍微奇怪一些,其他的方面小玄霁和大家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同。一样的挑水种菜,打坐念经,洒扫庭除,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做早课晚课,也学习拳脚棍法,强身健体。
  不过说来其实还是应该有所不同的。
  因为玄霁并不是出家人,他不需要遵守佛家的清规戒律,也就是说,荤腥酒肉,他都不受约束。
  可偏偏玄霁就打心眼里把自己当成和尚的,本能的拒绝那些不该僧人沾染的东西。小孩子总是要吃些肉类蛋类才有营养的,可他就偏偏完全不为之所动,弄得师父常常很心疼的看着他,说怎么总是这么瘦弱。
  会昌寺后山有一片开阔之地,所在之处是个比较偏僻,或者说原生态的地方,坐落在山谷里,峰峦掩映,只有一条道路可进出。如果不是花费一番气力或者有确切的指引,实在是万万不能找得到的。

  周围除了山林小溪,还有房屋错落的一个村庄,据说是某个时期一些大户人家为了躲避战火饥荒而隐居在此的。村庄并不是普通意义的茅屋田舍,用现在的话说,完全就是小楼别墅,世外桃源休闲度假村。
  村子规模不小,知识技艺高超的能人巧匠比比皆是。他们会制造大型机械,用于农耕桑蚕,衣食住行十分富足。既有着现代化的生活生产资料,又有着山水田园的精神世界,完全是一派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
  村子的小朋友很多,大人们崇尚佛学,喜欢送小孩子来寺庙当俗家弟子,修心养身,研习佛法。
  村子里面和小玄霁同龄的有两个小伙伴,智勋和惠恒。两个孩子资质甚佳,佛法和拳法都远高于同龄孩子,超过其他的俗家弟子和佛门入室弟子。他俩都很有佛缘,但与玄霁相比,还是远远差了一大截。

  玄霁这小孩,在会昌寺众弟子眼中,简直就是金蝉子再次转世一般的佛家神童。他的拳脚功夫虽然很一般,但佛法造诣实在惊为天人。
  且不说他小小年纪过目不忘,只说他的对佛法的理解就令人称道。经书翻阅一遍之后就立时可以背出,再翻阅一遍之后就可以讲出这佛法所藏得含义,第三遍时就可以举一反三的扩大和延展这句经文的境界。
  玄释大师每每在指点玄霁之后,都会频频点头称道,眼底流露出无比的惊喜和欣慰。
  而师兄们更是惊叹不已,大家都纷纷说,
  “玄霁真是深有佛缘……。”
  “玄霁是不是在娘胎里就已经背过这些经文了……。”
  “师父不让玄霁入佛门真是可惜,小小年纪天资就这样的高……。”

  而玄霁从来都无视自己所谓的天分,依然十分勤奋的痴迷于佛法的钻研。他心如止水,很想皈依,虽然他的境界已经到了佛祖在心中,形式不重要的程度了,但这皈依的形式没有执行,总是不算完完全全的献身于佛祖。
  因为玄霁在寺里年龄最小,又是俗家弟子,所有不论先来后来的同门都叫他小师弟。他几乎是被师兄们轮流带大的。村里的村长村民又可怜他年龄小没有爹娘,常常将他带进村里住上几天,好饭好菜的照顾。
  在村子里住的时候,小玄霁也完全按照寺庙的规矩,早课晚课,打坐念经,从不耽搁。智勋和惠恒是他最好的小伙伴,他们一起打坐念经,玄霁常常也宣讲些佛经最新的感悟,两个小伙伴听得十分入迷。三个人也偶尔一起跑到树林玩泥巴,和青蛙聊天,和小兔子讲话。
  村子人心地都很善良,他们最长做的事情就是来寺庙供奉,烧香礼拜,听玄释大师宣讲佛法,净化心灵。
  所以村子和寺庙关联十分紧密。最开始,师父和村里人都曾怀疑过玄霁是这村里哪位姑娘偷偷生的娃,但经过村长很长的一段时间排查,打消了这种疑虑,全村人都接受了玄霁是上天带给会昌寺的礼物这么个思想。
  玄霁7岁的时候,村里的孩子越来越多,村里的高人也很多,于是他们自发的开办了学堂。按照山外的学校课程一样的来教小孩子,语文数学英语自然统统不在话下,还另辟蹊径的教授中医药学,物理,化学,还有……。玄学。(其实就是大人们好想教啊,完全不管小孩子能不能听懂么……。)

  惠恒的数学学的很好,可语文却不怎么样。他最常说的就是,“真不知道玄霁的大脑是什么构造,希望有一天我能打开来研究一下,为什么就能那么精通佛学。”
  智勋的玄学很不错,他始终说这玄学其实就是哲学,要够宏观才好。而他的理化水平尤其是高,经常找各种东西来做实验,还机缘巧合发现了这村里山里的矿藏,让他得到各种原料来做合成研究。
  玄霁除了佛学厉害,最精通的就是中医药学了,花花草草对他有着天生的吸引力。他喜欢那些草药香气,喜欢配伍出来有奇效的药方,喜欢号脉时候感受脉象沉伏的细微变化。他就好像有某种灵力,也擅长,也感兴趣。
  教中医药学的老师李若晃先生十分欣赏玄霁,跟他说,“小子,你不要想着皈依佛门了,来做我的入室弟子!你可知道,我的祖上时代都是医药名家,扁鹊知道吗,那是先祖!”
  小玄霁摸摸后脑勺不解的问道,“书上说,扁鹊,姬姓,秦氏。可老师您姓李,不管人家姓扁,姓姬还是姓秦,您怎么就成了扁鹊大夫的后人了?”
  李若晃心里一惊,小子这你都知道……。于是他摆摆手,“小朋友不要拘泥于小节,重点是你拜我为师,我包你成为在世扁鹊,转世华佗……。”

  结局当然是玄霁没有拜师成为关门弟子,但李若晃也还是将自己的本领倾囊相授,用他的话来说,“小子,我跟你有缘分,就看好你,这一身本领传给你,我也算是后继有人,死了也可以瞑目了。”
  玄霁在19岁之后,每每想到“我包你成为转世华佗”这句,都摇头苦笑,转世华佗是不要想了,我恐怕该是诟病于后世的转世辩机才对。
  日期:2016-11-17 18:19:40
  第二章 千头万绪
  玄霁28岁,雨夜被惊醒后坐在禅房的书桌旁。
  书桌的玻璃板下面压着一张毛笔字,上面写着,“唐,辯機,婺人,髙陽公主”。字体遒劲有力,潇洒俊逸,稳重端正又洒脱不凡,正是出自玄霁之手。
  这句话,是当年他翻阅大小资料,想了解辩机其人其事的时候从《古今万姓统谱》中看到的。这是明朝的书籍,可能早已不是事情的真相,不过根据其他书籍资料显示出的各种正史野史,总结起来也就不外乎那么九个字而已。
  我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人生的最大困惑左不过是这三个问题。
  对于辩机的了解,能找到的资料并不多。各类史书不是讳莫如深,就是一笔带过。可能是不想记录,不愿记录,不便记录,还有……。不屑记录吧。他的一生本可以很简单的贴上如下标签:出家人,26岁成为《大唐西域记》唯一执笔人,法师玄奘的爱徒,27岁从一众僧人中脱颖而出,成为玄奘译经场的主力高僧之最年轻一位。

  然后顺着这条轨迹,他本可以享受佛家最高成就,然后坐化圆寂,圆满一生。可惜,史料上说,辩机因为一段不知真假的与公主之间的瓜葛,被唐太宗李世民处以腰斩极刑,匆匆潦草了一生。而对于公主之间的纠葛之事,各位学者众说纷纭,不外乎是真假之辩,惋惜之词。
  日期:2016-11-17 18:20:02
  世间事,本就是假作真时真亦假,你信便为真,你不信便是假。
  玄霁虽然感性的认为,自己很有可能是转世的辩机,但又苦于缺乏直接的证据。他内心深处是矛盾的,他并不愿意将自己贴上辩机的标签,因为没有证据便不该妄言,这是要犯戒的。可没有证据也并不能打消他的疑虑,毕竟又有那么多的巧合。
  怀疑自己是辩机,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那个梦,真实的让人难以质疑。还有他腰间似长合的伤口一样的胎记。再加上他醉心于佛法,28年来,心无旁骛,恪守清规戒律,虽不敢妄言是佛道高人,却也对佛经参悟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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