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是神棍,让我退学回家继承衣钵,怎么办?

作者: 瑾赟格格

  日期:2016-12-07 15:51:13
  我的名字叫张阳,弓长张,阳光的阳。因为在家里排行老二,所以村里的人,都叫我:二阳。
  上面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家里还有一个神棍老爹。
  我最不想提的就是那个不争气的爹,说到这里,您肯定得认为我是个不孝子。哪有这么说自己爹的?好歹他也是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的不是?
  您先别生气,也别急着撸胳膊挽袖子,您先听我说,说说我这个不争气的爹,您再跟我急不迟。
  说他之前,必须先缅怀一下我娘,我哥和我姐。
  为啥是缅怀?
  说到这里,我心里也是一阵阵沉重。
  这话得从三十年前说起,那时候我爹带着我娘,还有我哥我姐,从东北的大林场逃荒回来。
  那时候,我哥才十几岁,我姐还是一鼻涕丫头。当时,还没有我。如果有我,估计我也活不到现在,更别提写出来给大家看了。
  我爹他们回来后,祖屋还在,只是田地全部都没有了,被村子里分土地给分完了。
  我爹没事儿干,也不愿出力气跟着别人打工干活,就干起了讹人的勾当。

  当时村子里修了一条路,每天都会有大车小车经过,当然,都是些牛车马车手推车什么的。不像现在满街都是汽车货车到处跑。
  至于是什么讹人的勾当,我一说,您肯定听说过,说不定还经历过。那就是当下很热门儿的一个词:碰瓷儿!
  日期:2016-12-07 16:03:00
  没错,我那个不争气的爹当年就是专业碰瓷儿的。这事儿我真是没脸说,但为了我的清白,证明我不是个不孝子,没冤枉我爹,还得说道说道讲个清楚。
  只要见有人驾着车从道上过,我爹不分三七二十一蹭着车辕子扑过去,倒地后就开始打滚哀嚎!那架势,能把驴马都给吓蒙过去。
  那时候人老实啊!一看这架势,根本不敢说二话,搀起我爹,就赶紧嘘寒问暖,问老乡有没有伤到,要不要紧?
  我爹演戏那是一把好手,反正是抱着对方的腿死活都不撒,一边嚎一边声讨:哎呦,可疼死我了……你这赶车怎么不长眼啊!我这么大的活人,你看不见啊!我这么一把老骨头了,能经得住这么撞?
  你不能走,车不能走,马也不能走!你得赔钱!赔钱!
  反正是除了嘴没事,浑身都有事。
  然后,后面的不用讲,您也猜得到。
  没错,身上带钱的破财免灾,没带钱的抵骡子抵马,拿钱回来赎。

  被抵押出来的骡子、马,我爹就租给有地的人家用,混个小零花,混口烟抽或者混口饭吃。
  这碰瓷儿的戏,我爹一演就是十多年。我们家也就靠这没被饿死。
  人是没饿死,但我哥因为受不了我爹的胡作非为,一次争执后,冲动之下,喝农药自杀了。
  后来,我姐到了二十出头,该嫁人的年龄,喜欢上了邻村一年轻人,结果老张嫌人家穷死活不同意,瞒着我娘和我姐,收了同村一个暴发户的彩礼。
  我姐一气之下拉着那个年轻人私奔了,到现在也没有和家里联系,我曾经报名央视的《等着我》找过我姐,但一直没有音信。
  日期:2016-12-07 16:29:00
  绕膝的俩孩子,一死一走,我娘是哭得死去活来。
  看着襁褓里的我,娘悲痛欲绝,感觉没有活路了,又舍不得扔下我,就抱着我一起跳了井。
  结果被村里打水的人发现了,我被救了上来,我娘却没醒过来。

  我原本以为,我爹是从这个时候起改邪归正,重新做人的。后来才知道,其实不然,我一个奶娃娃的力量没那么大。全靠村子里好心的妇女和刚产了崽的母羊,我才没被活活饿死。
  所以说,我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包括后来考进大学,离开村子,走进大城市,也是全村的父老乡亲凑的钱,让我离开了那个地狱一样的家。
  要说我爹怎么就从职业碰瓷儿的变成神棍的,那要从我五岁时说起。
  当时已经开始有汽车了,我爹在一次碰瓷儿中,意外被撞折了腿,他大概没想到这东西的威力有这么大,丧失了自由行动能力后,开始觉醒,继续走老路讹人是不行了,这才结束了历史悠久的碰瓷儿生涯。
  失去了讹人的基本条件,变成瘸子后,我爹突然脑洞大开,说他在飞出去的一瞬间,突然获得了一种神秘的力量,能够预知人的命运和未来。
  刚开始人们还不信,后来,他陆陆续续给人看准了几回后,还真有人把他当成了大仙儿。从此后,我爹就不再出去寻生意了,而是坐在院子里的大杨树下替人掐指算卦。
  日期:2016-12-07 17:27:00

  在我十二岁那年,我爹领了个女人回家,跟我说这是我小娘。
  那个女人不过二十多岁,是个外乡人,不知深浅地被我爹忽悠回家,给我当了后娘。
  听村里人讲,我哥脾气爆,我姐性子烈,而我就是个闷葫芦,反正别人说什么,我就是不吭声。
  但三娃子,石碾子知道我不是个孬种,有一次他们骂我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我一个人干他们两个,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他们这才会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别看我个子小,巴巴瘦,但骨头里头都是肉!
  从那以后,我才确立了自己在村子里的地位。三娃子,石碾子对我是俯首帖耳,哥前哥后的叫着,好不服贴。虽然,我连一句威胁他们不许告家长的话都没说过。
  我一直以为他们是被我的杀气和霸气所折服,后来才知道,他们是忌惮我那混蛋老爹。
  据说,他有一次发疯活活打死了一头牛,村里的男人谁敢跟他动手?
  被打死牛的那一户来闹吧!我爹两眼一翻,又恢复了正常,说刚才是鬼上身!不信,他就让鬼再上一个给他们瞧瞧。
  村民们看看七窍流血的牛,再看看神神颠颠的老爹,谁敢叫他再让鬼上一个给大伙开眼?!
  按照村民的说法,连鬼都得躲着他走,哪只鬼这么不开眼,敢上他的身?!

  日期:2016-12-07 17:43:00
  据说,我爹和我娘离开家那么多年,我家祖屋之所以没有被收走,是因为这个宅子根本没人敢住。谁住谁倒霉,谁住谁生病,所以后来就一直空着了。
  还有人说,我娘,我哥和我姐的悲剧也是因为这凶宅的缘故。也就我爹身上有煞气,能够镇得住!
  我觉得这些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因为我住着就好好的。
  但自从小娘住过来半年,后来突然疯了,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不得不怀疑,我家老宅有些邪气。再加上我爹整天装神弄鬼的,我也不知道该不该信神鬼的存在。
  那时年轻气盛年少轻狂的我,更愿意相信,小娘是被爹折磨疯的。而且课本上写的有,鬼神是不存在的,身为学生的我,是个无神论者,当然是选择相信科学。
  说了这么多不堪回首的往事,现在您还觉得我是个大逆不道的不孝子吗?
  耳边轰隆隆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中。我站在六层楼高的位置,下面有一个带橘色安全帽的大胖子,此人肥头大耳,大腹便便,穿着大红色工字背心,异常醒目。他就是我们包工头,是从我们村里走出来的混的最好的一个,我管他叫五叔。
  那我站在六楼干什么?我在搬砖,说得高大上一些,就是研究物质空间位置转移的,兼职。
  我刚走了个神儿,回忆了一下陈年往事的功夫,工头已经用他那猴哥似的火眼金睛发现我没有用心干活,就开始在楼下挥着手吆喝:“二阳,你下来!”

  日期:2016-12-07 20:37:00
  不就是砖搬得慢了点儿,不会连搬砖都不让干了吧?
  我不理他,加紧速度继续搬砖。
  工头以为我没听见,拿起扩音喇叭,开喊:“二阳,你下来,我有事找你!”
  现在整个工地都能听得见了,我装不下去了,跳上升降机,放一串长屁的功夫,就到了楼下。
  踩着滚烫的水泥地面,立马感觉自己从白薯干变成了铁板鱿鱼,浑身滋啦滋啦地冒油。小心翼翼地躲过脚下的钢筋材料,像踩八卦阵似的向工头走去。

  见我下来了,工头向我招手,“二阳,这里还不错吧!干的还习惯吧!”
  “还行……”我缓缓地跟着对方往工棚里走。心想,不是要炒我鱿鱼吧!虽然这份破工作早不想干了,想想到每天二百块钱的工钱,还真有些舍不得走。
  “五叔知道你是个大学生,在建筑队里干活儿委屈了些。不过这也算是和你的专业挂钩不是?”我们村出来的包工头,八竿子打不着的五叔语重心长地说。
  我黑着脸,抹着汗,也不多说啥。我学得是建筑专业,原本以为来工地找兼职是看看图纸啥的,最次也是辅助设计吧,没想到是来搬砖头。

  要不是冲着每天的二百块钱,我能在这里耗两个月的暑假,把自己晒得跟非洲土著似的?估计,凭我现在站在煤堆上能瞬间隐身的肤色,只需要烫个小卷毛,去非洲,当地人都得认我当老乡。
  要是拿出我半个月前的照片和现在做对比,你肯定觉得不是同一个人。
  日期:2016-12-07 21:18:00
  工地上就是锻炼人啊!半月前,我刚来的时候,还是玉树临风的白面书生,经过这个半个月的风吹日晒,不仅身体健壮了许多,疙瘩肉也起来了,皮肤晒得跟剥了皮的松花蛋一样,黝黑发亮。
  就我刚才搬砖的劲头,要找一说书人,那得怎么说:这小伙子一米八的大个,浓眉大眼虎背熊腰,小板寸的发型,发丝儿根根精神,举手投足间都透着利落劲儿。搬砖的速度那叫一个快如闪电,稳如泰山。
  咳咳!言归正传。
  “你爹要来了,你要不要见一见?”工头问我。
  “嗯?他怎么来了?”我一愣,根本没想到老张会来工地。
  “工地有点事情,请他帮个忙。”工头轻描淡写地说道,“他想见你一面,但又怕你不见他,当着怎么多人的面,他下不来台,所以,让我过来问问你。你看……”
  确实有很长时间,我们之间不怎么说话,我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从小到大,他问过我管过我吗?

  “不见!”我很干脆地回绝了工头,“五叔,我有点儿头晕,可能是中暑了,跟您请个假,想早点回去休息下。”
  不等他同意,我扭头就向工地宿舍走去。
  “那你先回吧!”工头在后面喊,“你爹晚上的火车,你要想好了愿意见他,就过来找我!”
  日期:2016-12-07 21:30:00
  打了饭,回到宿舍,就见旁边床位上躺了一人,大热天蒙着被子。我走过去,拍拍被子,从里面露出一张惨白的脸。
  “碾子,怎么啦?捂着大被,不热啊!”丫正是小时候被我打趴下的石碾子,他高中没毕业就跟工头从老家来工地务工,一起来的还有三娃子。

  “是二阳啊!”石碾子愣了会儿神,才有气无力的说,“我浑身难受不舒服。”
  “我说在工地怎么没见你呢,病啦?”我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床上,“三娃子呢?我怎么也没见到他?”
  “阳哥,我在呢!”门口传来一个声音,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原本虚掩的门“吱呀”一声响,三娃子走了进来,手里提着饭盒和水杯,“石碾子昨夜里就病了,今早,和五叔请了个假,五叔叫我照顾一下他,所以,就没去工地。”
  石碾子人如其名,个不高,却矮壮结实,从小到大都没见他有过灾病。
  “真病了?昨天晚饭时还好好的呀,吃得跟牛似的。”
  “不清楚,半夜发烧,一直哼哼唧唧说胡话。”三娃子无奈地说道。
  “到底咋啦?碾子,半夜撒尿见鬼了?”我开玩笑地问床上的石碾子。
  “二阳……”石碾子左右看看,示意三娃子把门关好,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说,“我还真见鬼了。”
  日期:2016-12-07 21:40:00
  我呵呵一笑:“石碾子,你就扯吧!我还以为只有三娃子能满嘴跑火车呢,没想到你和他待久了,那火车也跑你嘴里啦?”
  三娃子一脸郑重地说:“阳哥,你别不信石碾子的话,我信!怪不得晚上睡觉时,总感觉有人在我耳边吹气呢,还真是邪气得很!”

  石碾子一下子坐了起来,说:“啊,你也感觉有人在你旁边吹气?”
  刚才还惨白着脸,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听三娃子这么一说,竟然回光返照般,来了精神。
  三娃子一边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一边说:“嗯,要不是你说见鬼,我还不确定哩!昨天晚上吓得我蒙着床单子,一宿都没敢睡。”
  三娃子瘦猴一个,平时鬼精鬼精的,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个怂样。
  我仍是觉得不可信,问道:“这么说,你俩都见鬼了?就凭着半夜感觉有人吹气?或许是上铺放屁呢!”
  这两个家伙好歹也上过几年学,没想到封建思想残余这么严重。

  石碾子和三娃子抬头看了看空荡荡的上铺,不由地打了个寒颤,俩人的脸色都变了。
  石碾子看向三娃子,吞吞吐吐道:“难道……”
  三娃子哆哆嗦嗦地说:“是大牛回来了……”。
  我很是纳闷,“大牛……工地上有牛吗?”
  三娃子解释说:“不是地里的那个牛,是以前住在石碾子上铺的工友,名叫大牛”
  日期:2016-12-07 22:21:00
  石碾子咽了口唾沫定了定心,这才将事情的原委道出来。
  在我来之前,原本上铺是有人的,住的是亲哥俩,一个叫大牛,一个叫二牛,结果一个月前不知道什么原因,大牛突然从楼上坠落摔死了,二牛伤心欲绝,带了工地的抚恤金和大牛的尸体回乡去了。

  那时候,我还没有来工地,工头王五也不叫人随便乱讲,所以这事儿我并不知道。
  时间过得久了,石碾子和三娃子也有些淡忘了,我刚才无意间的一句玩笑话,突然勾起了这根敏感的神经,将他们吓得不轻,越发地疑神疑鬼起来。
  我刚才之所以讲到上铺纯粹是开玩笑,有时其他宿舍的工友打牌晚了,不想回自己的宿舍,也会在上铺凑合一宿。男人的宿舍,又是在工地上,半夜里放屁磨牙说梦话各样都有。
  听完大牛和二牛的事情,我还是觉得“有鬼”一说不可信,“真的假的啊!或许只是凑巧呢!工地上这么多人,难保不会有个万一,你们别瞎想,自己吓唬自己。”
  三娃子急了,“二阳,你别不信啊!我三娃子啥时候说过谎?害过怕?但昨天晚上真是阴气森森,吓人得很。”
  “那好,你们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心里本来还在为工头说老张过来的事情不痛快,打了饭也没胃口吃,听听鬼故事,就当是晚饭前的开胃菜。
  三娃子看向石碾子道:“你先说吧!”
  石碾子看起来紧张得很,还没开始说,舌头就已经打结:“我……”
  日期:2016-12-07 23:43:00

  “你说你昨天见到了鬼,男鬼还是女鬼?长什么样子?吐没吐舌头,是长头发么?”我根本就不相信这世上有鬼。石碾子是个老实人,就不信他真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二阳,你也见了?”石碾子吃惊地看着我。
  我懵了,“我见什么呀我?见鬼啊?”
  石碾子郑重地说:“和你说的一样。男女倒不清楚,但是长头发,吐舌头,穿军绿色的衣服裤子,衣服口袋还上别了一支钢笔……”

  我撇撇嘴说:“你是做梦吧,还别支钢笔,你怎么不说他还背着一只军绿色的书包呢?”
  我们小时候经常斜背的一种单肩包,军绿色的,书包上有雷锋像和“为人民服务”的字样,被称为“雷锋包”。
  “二阳,我说的是真的,就像你说的,还真背着军绿色书包。我亲眼所见!”石碾子斩钉截铁地说道,“昨天半夜起来,到墙根撒尿,忽然感觉后面有人看我似的,我一回头,还真看见一个人,头发披在肩上,看不清脸,一身军绿色,包也是军绿色,双手插在裤兜里。刚开始,我以为是哪位工友呢,刚想骂你个狗日的看啥看,结果……”
  说到这里,石碾子突然止住了话,看向我和三娃子,“你们猜我看到了啥?”
  三娃子紧张地问:“看到什么?”
  张阳胡乱地猜测,“不会是脸吧?”

  石碾子打了个冷战,哆哆嗦嗦说:“不是脸……他后背映着宿舍外边的灯光,按理说,应该有影子的,但是他……”
  日期:2016-12-08 10:34:00
  三娃子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小眼睛瞪得溜圆:“没——有——影子?”
  石碾子点头:“嗯,是的,他居然没有影子。”
  我感觉后背有些发凉,“你看清楚了么?”
  “看清楚了,确实没有影子!”石碾子肯定地说道,“我回头看他的时候,尿还没撒完,发现对方没有影子,我浑身打了个冷战,一下就把尿憋回去了,真真实实的。”
  我好笑地问:“你就是被这个给吓的没出工?”

  石碾子点头,“嗯,撒尿回来,在床上躺着,怎么也睡不着,就感觉有人在我脖梗里吹风。现在是三伏天啊,要是搁平时,小冷风吹着,我不一定多美呢,这大热天还有人给我吹风,可一想到撒尿时看到的,就不敢睁眼看,迷迷糊糊的,想睡又睡不着,想醒又醒不了。”
  三娃子应和着说道:“嗯,我也是这样。就感觉有人在脑袋上吹风,睁开眼又啥都看不到……就怕是个一脸带血的……”
  见这俩货说的煞有介事的,我一时也想不出来什么话能驳回,索性一拍床板,“既然你们都说有鬼,那我们今天晚上就去捉鬼,看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鬼。”
  石碾子有些发怵,“阳哥,捉鬼啊!”,

  我可不信这个邪,“嗯,今天晚上我倒要抓住那个鬼,看看是男是女?”
  日期:2016-12-08 11:04:00
  “阳哥,晚上你爹过来,你去见他不?”三娃子对我说,“正好让大叔过来看看,他能掐会算,会捉鬼。”
  我一愣:“你也知道老张要来?”
  三娃子嗯了一声,“刚才出去打饭碰到王胖子,听他说的。”

  这个胖子,嘴上还真是没有把门的。现在三娃子和石碾子都知道老张大老远过来,我要是连一面都不见,情理上肯定说不通。
  虽说是一个村的,按辈分,我们都该叫王工头五叔,但因他为富不仁跟周扒皮一个德行,所以私底下,就叫他王胖子。
  早年王胖子在乡里的时候,也就是一混混,后来混到了城里,做了包工头。每年都要回去招小工,带出来不少人,但因他克扣得紧,所以,也没落下什么好名声。
  石碾子一听说老张来了,顿时来了精神:“张叔要来了吗?那太好了!有张叔在,肯定能把鬼抓到。”
  我不屑地撇撇嘴道:“就他?哼!也就装神弄鬼的行!不管他,晚上跟我一块去捉鬼,你们有没有胆量?”
  石碾子和三娃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憋了半天,才勉强点点头。
  吃完晚饭,我们三人早早的上床睡觉,准备养足了精神,晚上去捉鬼。
  因听说老张要来,石碾子就像吃了还魂丹,精神一下子好了很多。再加上他和三娃子昨夜都没睡好,现在吃饱了饭,安下心来,一躺在床上就睡着了。我还没睡着,他们那边已经传来了呼噜声。
  日期:2016-12-08 12:01:00
  半夜十一点左右,我醒来,见左右床铺的工友都已入睡,便蹑手蹑脚来到石碾子和三娃子床前,推醒他们俩,“时间到了,快起来!”
  到底还是石碾子机灵,马上就醒来了,夏天衣服单薄,随便穿个背心就行了。
  三娃子睡得稀里糊涂的问:“干啥啊!”
  我低声道:“去捉鬼!”
  三娃子一个激灵,总算清醒了,也不多说二话,胡乱地抓了件衣服穿了,跟着我和石碾子出了宿舍。
  外面灯光明亮,塔吊上的大灯,将整个工地照的如同白昼。
  宿舍的位置处于塔吊灯的背光处,门口一盏夜灯昏昏黄黄,和对面的白昼形成鲜明对比。
  我捅了捅石碾子,轻声问,“昨天你在哪里看到的鬼?”
  石碾子用手指了指白天工头乘凉的大杨树,说:“那边,树底下撒的尿,回头往这边看时发现的。”
  我不由一笑:“难怪我白天从那儿路过的时候骚哄哄的,亏着胖子整天在那里呆着,还能喝得下绿豆汤。”
  平时,王胖子就喜欢坐在这棵大杨树下,摇着纸扇,喝着消夏解暑的绿豆汤,跟我们这些挥汗如雨的小工相比,可谓悠闲地很。
  三娃子嘿嘿一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早些年有鼻炎,早就闻不到味儿。别说是一泡尿,就是拉泡屎,只要他没看见,照样在这大树底下喝茶吃饭。”
  我又是一笑:“哎哟,我去!早知道,我晚上去不去厕所了,还得跑那么远。”
  日期:2016-12-08 13:55:00
  石碾子也开始凑热闹:“前几天看工地的狗在这里拉了泡屎,胖子当天就给宰了,连皮一块炖了吃。你们不想跟那条狗一个下场吧!”
  照这个架势,今天也甭捉鬼了,这画风完全不对路啊!
  于是,我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你们都干啥呢!咱们这是来捉鬼的,都严肃点啊!”
  想起来此行的目的是捉鬼,三娃子和石碾子都不敢再造次,心想该不会旁边就站着一个鬼,正欢乐地看着他们讲笑话吧!
  三娃子打哈哈:“是,是,是,阳哥说得对,咱们都严肃点。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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