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心”系列之 一个被阉者的悲剧人生

作者: 守泉山人

  日期:2016-12-19 12:52:00
  引子
  深秋的一个上午,在T中一幢教学大楼三楼西边的一个房间里,阙德民正坐在办公桌前聚精会神地看着一本日本小说《鼠疫》。突然,“咚、咚、咚”,“咚、咚、咚”,一阵清晰的敲门声响起。又是哪个敲门来了?他十分不情愿地放下手中的小说前去开门。没想到打开房门一看,站在门口的竟然是她——通过别人介绍,通过相亲结识的“女朋友”池一萍!
  “没想到我还会来吧?”池一萍穿一件白色衬衫,罩一件橘黄色外套,着一条黑色直筒长裤,提一个咖啡色手提袋,微笑着站在门口,望着态度冷漠的阙德民,开言道。
  “是的。我们不是说好不再见面的吗?”阙德民语气生硬地说完这句,便转身回到办公桌前依旧坐下。倒也没有做得太过绝情——将房门“砰”的一声关上。
  “你别担心,别不高兴,我不会缠住你不放的。我这人不是那种死皮赖脸的人。我今天只是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你的。不是说过要好聚好散的吗?我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她一边说一边走到办公桌前,从手提袋里掏出一包用报纸包裹着的东西,放到办公桌上,并立即用空着的右手将纸包打开,露出里面的冰糖,“这是你最喜欢吃的冰糖,我给你带了点来,留着冲开水喝吧。”
  “还拿这样的东西来干嘛?”阙德民听见池一萍说只是来看看自己,便放下心来。态度也温和了许多。此刻,他正紧盯着那几块仿佛被红糖水浸染过的呈现出棕黄颜色的冰糖,心想:恐怕对我还心存幻想吧,要不,怎么还送这个?
  “房间都这么脏乱了也不收拾打扫一下。”池一萍挺随便地将手提袋放在床头之后,便忙乎开了,俨然这屋子的女主人,又是整理东西,又是打扫房间的,动作十分麻利。

  “算了,到时候我自己会弄的。”阙德民嘴上这样说着,却并未起身前去阻止。此刻,他正仰靠在那把木交椅上,一边注视着忙碌中的池一萍,一边悠然自得地吸着刚刚点燃的一支香烟。
  看来她还真是抱有幻想呢,否则,事情都到这个份上了,还对我这么好干嘛呢?又是送东西又是打扫房间的!腰部倒是挺细柔的,典型的“线爿腰”;臀部也够圆够大够性感哪。真想走过去抱住她跟她重温旧梦。就怕这样做会让她产生误解。果真这样的话,那麻烦可就大了。不行,无论如何,都得克制住自己的情欲!
  “既然来了,那就让我替你收拾收拾吧……你这人也真是的,有一个女人在身边也不至于这样啊……唉,你不知道这些天我在家里有多孤独,多失落,多痛苦,多绝望。阙德民,难道我们之间就真的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了么?”她边忙边说,“你难道就不需要一个女人来替你做这些家务事么?我跟你说,你若能回心转意,那你对我提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
  刚说过的话就不算数啦?女人可真是有意思啊!这下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吧?还不死心呢!我阙德民怎么可能娶你这样一个既不是处丨女丨,又长得比较难看的女人为妻,更何况还有口臭!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那是不可能的!”阙德民回答得特别干脆。
  “你也知道,我现在已经是二十六七岁的人了。在农村里,像我这么大年纪的女孩子,已经算是老姑娘了。你这么绝情,我可怎么办啊。请你站在我的立场上想一想吧。以后我可怎么活呀?”她一边低头扫地一边说,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把姑娘家固有的羞涩与自尊都抛到九霄云外去啦。
  “你落到今天这步田地,总不能都怪我吧?我跟你才接触多长时间?不到两个月而已。”面对豁出去的池一萍,阙德民也毫不客气。
  “这么说你就一点责任都没有咯?既然你不打算娶我,那为什么还要跟我发生关系?难道就只是想玩弄玩弄我吗?”
  “是你深更半夜还赖在我房间里不走的。再说了,我之前怎么知道你不是处丨女丨!”阙德民不吐不快。
  “算了,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都已经分手了,还说这些干嘛!你说得对,咱们还是好聚好散吧……你不吃冰糖干嘛?你不是最喜欢喝冰糖水吗?让我来给你泡一杯吧!”池一萍终于收拾好了房间。此刻,她表现得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走到窗边摆放脸盆架的地方洗了洗手,又在旁边的一条毛巾上擦了擦,这才走到办公桌前,用蓄着长长指甲的母、食二指,从那个业已打开的报纸包里夹了一块闪着棕黄色光泽的冰糖放入办公桌上的白瓷把缸里;然后又到窗子旁边拿来热水瓶,打开瓶塞,动作麻利地往把缸里倒了一杯开水,端放在阙德民跟前。忙完这一切之后,她这才挺随便地坐到那张他们曾多次在上面缠绵过的简易单人床上,看得挺开似的,晃荡着垂在床沿下的双腿,脸带微笑,面向着他,与他东一句西一句有一句没一句地交谈着。

  对于她的这番“殷勤”,阙德民并未起任何疑心,因为之前她也曾这样服侍过他的。此刻,他只是有些许感动。本来,当池一萍将那个报纸包打开的时候,他看到里边的冰糖跟以往她带来的冰糖完全不同,不是水晶般的颜色而是棕黄色的,就觉得有点奇怪。但他并没怎么在意,更没往坏处去想,以为那可能只是跟红糖混在一起过的缘故。现在,他看见眼前的开水,也呈现出红糖般的颜色(其实,还带点胆汁般的淡黄色),但还是没起任何疑心。不但没起疑心,还端起把缸呷了一口呢。

  “呃,阙德民,有个问题我一直都想问你,你怕从一开始就已经猜到我不是一个处丨女丨了吧?你写那封信给我,说可以跟我接触一段时间,只要发现我是处丨女丨,就愿意娶我为妻;反之,就分手。其实,你早就知道会有什么结果,对不对?看不出来,你这人还蛮厉害蛮有心计的啦!”她把目光聚焦在那个瓷把缸上说,“你这不是存心玩弄我吗?你这不是事先做好圈套让我往里钻吗?”
  “你不也装处丨女丨骗我了吗?”见池一萍已经看穿了他的用心,听她一再追问这个关键性问题,他依然没有察觉到危险与祸害正在迫近,没有意识到眼前这个女人的阴险与歹毒,反倒沉浸在得意之中,对她的质问之词不置可否,只顾左一口右一口地喝着那杯“冰糖水”!
  “还有这么多啦,喝完它我再替你泡一杯吧。”池一萍趁着阙德民端起杯子喝水之际,竟起身走到他身边,用手托起杯底,让他将杯中剩下的那些“冰糖水”一口气全部喝完!直到这时,他也还是没起任何疑心!他做梦也想不到,人心竟会如此险恶,女人竟会如此狠毒!
  他就这样喝光了那杯对他来说意味着被阉意味着终生恶梦的冰糖水!在不经意之间,他的一生就这样毁在一个才交往了不到两个月时间的女人手上!而且无可挽回!
  然而此刻,他不但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毒害了,而且直到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意识到这点。
  池一萍走后不久,他便感觉到头痛欲裂、腹痛难忍。他以为自己可能是受寒生病或吃坏了什么东西,也就没怎么着急,只是那样忍受着。过了一会儿,他实在是忍受不了了——既感到反胃,又感到内急——便一边吐着一边捂着肚子向厕所跑去。在厕所里,他大吐大泻了一通之后,顿觉头晕目眩,浑身乏力,差点就晕倒在了厕所的沟槽里……

  这之后的几天里,他的头和肚子依然时不时的疼痛,也还腹泻过几次,但也仅此而已,他依然能像一个正常人那样工作和生活。然而实际上,他却已经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被这个女人给残害了!在他身体内部,已经悄然发生了一种根本性的变化。这种变化,将彻底改变他作为男人的一生!使他成为一个不是男人的男人——一个被一把无形之刀从内部阉割了的男人!
  一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阙德民便养成了一种习惯:喜欢慵懒地躺在床上思考问题或想入非非。此刻,刚吃过早饭的他,就又习惯性地躺到床上,头枕着一床猩红旧毛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今天是9月1号,不知不觉间,一个暑假就过去了。不久前都还在为分配的事发愁呢,现在就已经被分配到这所学校上班来了。时间过得真快呀!七岁读小学一年级时的情景,都还历历在目呢,一转眼功夫,自己就已经二十七岁大学毕业走上工作岗位啦!从七岁到二十七岁,整整二十年呢!人生有几个二十年啊!十年“文丨革丨”几乎葬送了我最适于读书的时光,以致于我直到二十四岁才考取了一所地市级师范专科学校。不然,也不致于这么大年纪才大专毕业啦。

  这些年,活得真是窝囊啊。事业上毫无建树不说,爱情方面也一败涂地。人生最可宝贵的青春时期即将过去,却还不知女人是什么滋味。多么可怜,可叹,可悲!深究起来,都是因为自己在性方面的无知以及长时期的**,这才导致最终产生性心理障碍的结局。回想起来,从情窦初开到现在,一路走来,自己不知已错过多少个喜欢自己的女人,失去过多少次畅游爱河的机会!想起这些,真让人痛心疾首痛不欲生啊!是该猛醒的时候啦!再不好好把握自己,悲剧必将持续下去。须知,只有自己方能拯救自己!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后悔又有何益?要紧的是从现在开始,好好把握住自己。就美好的一面来说,人生就如同上帝赐予的一杯美酒,喝了一口就少了一口。从现在开始振作起来还来得及。不就二十七岁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生活才刚刚开始呢。只是,从今往后,得加倍珍惜这所剩无几的青春时光才对。
  凡事都应该往好的方面想嘛。自己现在不是也还可以的吗?虽说读的只是师范专科学校,但毕竟还是包分配的。虽说没能留在城里工作,但毕竟有了一份比较稳定的工作吧。特别是,一分下来,就当上了班主任,而且,还分到了这么一个十多平米的房间!
  阙德民就这样躺在床上,听任自己的思绪在不同的时空里翻飞。
  多年的拼搏奋斗,多年的痛苦挣扎,如今总算有了一个还算不错的结果。成为公办学校的一名教师,这是他向往已久的目标。他之所以在填报志愿时,填报了师范类院校,除了有志向方面的原因之外,还因为在当时的他看来,当老师便有机会接触年轻漂亮的处丨女丨,并娶她为妻。他深知自己早已错过了最佳的恋爱时期。他常常为自己都已经是二十七岁的人了却还不曾真正进入过女人的身体这点而感到自悲。在他看来,似乎只有娶一位纯洁的处丨女丨为妻,方才没有虚度此生。而他深知,当今社会,像他这样一位既无权又无钱的大龄青年,想要娶到一位真正的处丨女丨为妻谈何容易!为此,他只能寄希望于自己所带的班级。一直以来,他都坚信能够在自己所带的班级里遇上一位绝色处丨女丨。那样的话,他便可以施展浑身解数,去俘获她的芳心并最终娶她为妻!如今,他真就成了一名班主任啦。没想到,一分下来,初三年级就有一名班主任因病退休,需要一名新班主任接替。而校长刚好就选中了他(校长曾当面称他为“高材生”,说是知道他在大学时不仅学习成绩优异,而且还是“优秀学生干部”)!看来校长对他还是蛮器重的。这点,从让他当班主任以及在住房极为紧张的情况下,立即满足他的要求给他分了一个房间这两点上,就不难看出。当然,为了分到这个房间,他也提出了足够的理由,即他从小父母双亡,无家可归,只能以校为家;再说,他也已经谈好女朋友了——在要求分房时,他把他跟程琳那尚未完全定下来的关系,理所当然地看成了男女朋友关系。

  没想到,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他真有点喜出望外的感觉。现在,万事俱备,只欠爱妻。当然,他很清楚,摆在他面前的头等大事是抓紧时间消除自己的性心理障碍。

  可是如何才能比较妥善地解决这一问题呢?看来,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利用一位自己并不怎么喜欢的女孩来治好自己的这种病了。等这种病治好以后,他就可以娶他心目中的那个“她”为妻,去过正常人的幸福生活了。可是,真要这样做的话,问题也就跟着来了。自己明明不喜欢人家,明明不打算跟人家结婚,却还去利用甚至玩弄人家,这于心何忍于心何安?到时候又该怎么收场?这是一。再者,若果真这样实行的话,那是很难守住秘密的,到时候若是被未来的那个“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岂不糟糕?须知,纸是包不住火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是目前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啦。总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让过去的悲剧重演吧?

  决不能让过去的悲剧重演!就这样决定啦。男人处事就该果断一些。犹犹豫豫只会坐失良机。那么,谁最有可能变成自己的性功能“治疗仪”呢?
  他首先想到的便是他大学毕业前夕谈的那个名叫程琳的女孩,还有就是上学期在这所学校实习时遇到的那名对他颇有好感的女生李育欣。
  这个程琳,是他就读的那所大学食堂里的一名服务员。她的工作便是一日三餐站在窗口一边收取大学生们的饭菜票一边给他(她)们打饭菜。因为她个子高挑,身材苗条,面容姣好,便吸引了众多男生的目光。而他当时因为性心理障碍方面的原因,已经错过了一个喜欢他的同班同学(当然是女同学),正处于性苦闷之际。有一天便乘着在窗口打饭菜之机,塞给了她一封表达爱慕之意的信;而她还真就认认真真地作了回复。这样,两人便开始了书信联系。之后又发展成了私下约会。直到他被分配到T镇中学的今天,他们之间也没有明确断绝过这种恋爱关系。

  至于李育欣同学,则是他来T中实习时所任教班级里的一名女生,年纪顶多也就十五六岁。该女生在他实习期间,就已经明显流露出了对他的好感甚或倾慕之意。这点,生性敏感的他是能感觉得到的。这倒并非自作多情,因为,当他实习完返回大学之后,她还主动写信给他,向他请教学习方面的一些问题,同时大胆地表达了对他的思念之情、爱慕之意。后来又给他寄过明信片跟日记本,并在附信中热切地希望他能够分到这所学校工作,以便继续当她的老师。这些看起来似乎都很正常,但其中却不乏玄机。这点,经验老到的他,是不难看出来的。他当然不想错过这样的机会,于是便认认真真地回复她的每一封来信,告诉她他也很欣赏很喜欢她,并将他很有可能被分配到T中的消息预先透露给了她。

  此刻,他一并想起这两个人。自打他被分配到T中至今,他还没有碰到过李育欣呢。也不知她是否还在这所学校读书;若在的话,又是否知道他已经被分配到这所学校这一事实。他想,来日方长,还是顺其自然的好。不过,他还是觉得与其跟一个还在读初三的女生纠缠不清,倒不如继续与程琳保持接触更为合适。这样,至少更容易过道德与良心的关吧。但不管怎样,要拯救自己,就得伤害一名女的,谁叫这个社会没有Ji院呢?再说,万不得已,还可以娶她为妻。

  阙德民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衔在嘴里,又从裤兜里掏出一只打火机,将香烟点燃,并深深地深深地吸了几口……

  日期:2016-12-19 16:47:16
  二
  夏夜,月淡星稀。在F市郊外的一片小松树林里,程琳穿一件暗红色连衣裙,坐在用手帕垫好的草地上,正用她那娇美的的少女之音,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她的家庭琐事。阙德民则紧挨着她弓腿坐着,饶有兴趣地听着她讲述,只是在必须作出回应的时候,适时地答应那么一两声。其实,这只是他们两人之间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约会。约会前,他还担心见面之后没多少话好说呢,没想到他的这种担心纯属多余。因为事实上,程琳几乎将说话的“任务”独自承担了下来。仿佛这山岗便是今晚的舞台,而她正在舞台上对着他这名唯一的观众作着充满激情的独白,娓娓不倦。这是他始料不及的。没想到,一个姑娘家竟能对着一个初次约会的男友一连讲述几个小时,而且讲的又都是那些男人们不屑一提的家庭琐细。可她却津津乐道,如同在讲一个又一个曲折离奇的故事。

  夜越来越深。阙德民都已经觉得累了。现在,不管他怎么变换坐姿,身体也还是会感到不适感到麻木。他甚至都感受到了子夜的丝丝凉意。他不禁又一次挪动了一下位置,调整了一下坐姿,以便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些。同时,他也觉得,老是这么坐下去也不是办法,得果断采取行动才是。于是,他让自己的身子更加靠近程琳一些,同时,将左手手臂轻贴着她的后背斜伸过去,用手掌抵住她身后的草坪以作支撑。这样一来,只要程琳的上半身稍微向后再靠上那么一点点,就会靠到他的臂弯里——他不敢冒然将她一把搂进怀中,便做出了这个带有试探意味的动作。如他所愿的是,程琳一感觉到身后的手臂,便毫不犹豫地紧靠了上去。一种年轻女孩所特有的温软而极富弹性的肉感带给他男人第一次接触异性肉体时所特有的那种奇异感觉。这种感觉立即便化作一股暖流,流遍了他的全身,驱散了他刚刚所感受到的阵阵凉意。

  他就这样一直保持着这种姿势,直到觉得手臂已经麻木难支,这才壮起胆子坐正身子,同时渐渐收拢左臂,轻柔地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止讲话的程琳拥入怀中。程琳也就迷迷糊糊地依偎在了他的怀里。此刻,她似乎已经进入了梦乡。望着这张在月光下显得有些苍白的闭着眼睛的丽脸,他的心里顿时滋生出了一种深刻的爱怜之情。为了赢得他的心,为了证明他们之间还是有话可说的,她竟然独自一个人苦苦支撑了数小时之久!女孩子为了自己的爱情,有时真会做出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

  望着躺在怀中呼吸均匀似乎已经进入梦乡的程琳,阙德民更加意识到时候已经不早了。他想知道夜有多深,却发现自己忘了带表。由于一直萦绕在耳边的声音突然间停止了下来,整个小松林便显得异常寂静,寂静得连风吹针叶的声音以及远处的蛙声都听得特别清晰。周围一个人影也没有,只能看见苍白月色笼罩下的山岗、田野以及前方不远处裸露出来的一大片黄泥场地(那是城市扩建工程的产物——延伸到城郊的水泥路路基)。夜,正在沉沉睡去。

  阙德民将目光从远处收回。程琳依然安静地依偎在他的怀里。一头乌黑的散发披散在他胸前以及左臂周围。一双匀称修长的腿极其自然地保持着原先随意弯曲的姿势。裙子下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高高卷起,露出了一双凝脂般丰腴的大腿。顿时,他的心灵被眼前的情景震撼得发出了一阵轻颤:终于有一位姑娘在深夜在月下在旷野在山岗在草坪,心甘情愿地躺倒在他的怀抱里!他的怀里终于拥有了一个活生生的年轻女性的肉体!二十七年啦,二十七年啊,他从来就不曾领受过上帝如此丰厚的赐予。

  今生,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真正感受到了一丝不太纯正的甜蜜与陶醉。为了让彼此都躺得更舒服些,他干脆就将程琳的上半身横着放倒在了他那并拢着的两条大腿上。程琳的身子软绵绵的,任凭他如此这般的摆布来,摆布去。虽然如此,她的口中却不断发出娇慵绵软十分诱人的“唔——唔”声,就像一个睡眠正酣的人被人不断撩拨时所发出的呓语。她这是真正睡着了呢还是在故意装睡?阙德民无从判断。他委实缺乏这方面的经验。在他的观念中,女性,尤其是年轻貌美的女性,那可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倘若程琳是真的在睡,那他还轻率地采取行动,岂不会惹她生气?可要是她……

  日期:2016-12-19 16:47:38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有责任采取行动。对,无论如何都必须试探一下。于是,他斗胆将右手轻轻搁置在程琳那白蒙蒙丰隆隆性感十足的大腿上,并且尽量装出自自然然不知不觉的样子。见程琳毫无反应,他便试探着让手掌轻柔地移动起来。程琳的皮肤给人的手感是无与伦比的。他还从未领略过这种滋味:温中透凉,光滑细腻。这是他渴望了十多年的年轻异性的肉体,嫩乎乎不长汗毛的。人们第一次触摸异性肉体在心理上激起的那种震颤感、舒泰感和满足感,此刻也微波似的漾遍了他的全身。然而这也只是瞬间的感受而已。他试图将这种妙不可言的感受延续下去,便不断地重复着刚才的那个动作。可刚才那种奇妙的感觉却再也找不回来了!对性事对**的担忧严重扰乱他的感官和心境,使他几乎丧失了对异性的欲望;而对女性的无知,又使他无所适从。他的手不敢继续朝着被裙子遮蔽着的大腿根部推移。一想到程琳可能被他惊醒可能一跃而起并大生其气甚至给他一句耳光,他的勇气便在一瞬间消失殆尽。他顿觉羞愧万分、无地自容,仿佛想象的情景已经发生。他的精神怎么也集中不起来,脑髓仿佛凝结成了一盘散沙。继而,他又直觉到程琳的情态实在是一种无声的期待——她在期待着他去抚摸她,占有她。对,这是明摆着的。这样,他就又为自己的傻气而追悔不已。

  不管怎样,我该显得冲动才是。如此一想,他便装出那种猴急的样子,以十分急切的动作,让右手循着大腿往上深入到腿根部位。无奈程琳丨内丨裤的裤统太小,他的手怎么也伸不进去。为此,他近乎粗鲁地掀起裙子,急欲扯下程琳的丨内丨裤。不料程琳此时却哼哼唧唧的挣扎起来,开始是轻缓地扭动腰肢,蜷起双腿,紧接着动作便有点力度,似乎她已经清醒过来。他不敢再坚持下去。况且,始终困扰着他的**问题,这时也在心理上遏制着他,使他不能也不愿坚持下去。面对着依旧躺在他身上的程琳,他思绪纷乱,心情悲观。他只是一味机械而又近乎麻木地不断抚摸着她那双粉嫩的大腿。这双大腿在苍白月光的浸染下,显得白森森的,丝毫激发不起他的情欲。他有点心灰意冷。看来自己是丧失这方面的能力啦,不然,时间都这么久了,面对着如此迷人的异性肉体,怎么就始终不会**呢?他下意识地望住程琳的脸,那情形就好像是做父亲的望着躺在怀中死去的漂亮女儿。望着望着,他不禁悲从中来,竟莫名其妙地流出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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