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十二鬼疫,一部你从未听过的灵异传奇!

作者: 却笑少年多情

  日期:2016-12-25 15:13:14
  七颗糖豆,竟然要了六个小娃娃的命,唯独我艰难的活了下来。
  为什么艰难,因为不人不鬼!
  我现在也会想起那一年,如果我没有吃过他给的东西,那么,现在的我,应该是什么样子?
  死了六个孩子,让这个小山村像炸了锅。
  邻居家王奶奶的孙子比我大一岁半,他是死的最早的一个,也是最惨的一个。
  全身上下就像被丨炸丨药炸碎了一般,连巴掌大小的肉块都瞧不见。红白之物连着黑色的毛发和黄色的衣物,整整瘫了一床。
  那张床至今没有洗干净。
  那个夏天的槐树长的特别茂盛,死死的遮盖住七月的天空。就像笼罩在大家心头的乌云,压抑的人心里难受。
  头顶的老鸹成群结队盘旋在我们村子上空,久久不肯散去。一声声凄厉的嘶鸣声叫的人的心都跟着打哆嗦。

  我们村一时之间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多少不信鬼神的大老爷们,也学着姑娘媳妇们手上绑上了红绳子。
  那个时候,十里八村的人都像躲瘟疫一样的,躲着我们村的人。
  村子破庙里的叫花子逢人便说,我们七个小孩去后山的乱葬岗撒尿,惹怒了孤魂野鬼。他们化作郎中要了我们的命。
  叫花子的话有一句我能确定是真的,那就是我们七个熊孩子,那天闲着无聊确实在乱葬岗撒了一泡尿。
  可是,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害我们变成这个样子的,不是鬼而是人!
  只不过,那时的我虚弱的很,根本没有力气说话。
  日期:2016-12-25 15:16:00

  我爸妈带我跑遍了各大医院,都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最后他们信了叫花子的话,带着奄奄一息的我,买了整整一摞黄纸和纸钱,在乱葬岗烧纸烧香烧了一个晚上。
  此时的我吊着半口命,人事不知。但是,这些黄纸并没有任何作用,反而让我的身体雪山加霜。
  原来还会喘气,现在是,只有出的气没了进的气。
  我爸没有放弃我,骑着他的大梁自行车,十里八乡打听,但凡听说是先生,不管灵不灵,都让他们帮我瞧一瞧。
  病急乱投医,这个成语似乎特别能形容当时的父亲。
  先生来一个走一个,就像流水宴席一般,可是我的病压根没有着落。
  正巧那天是七月初七,有人来我家租房子。这种事情在我们那里,绝对是破天荒头一次。
  我们这里穷山僻壤,也没有什么旅游景区,来这里租房子莫不是疯了?
  再说,那时候我爸妈忙着给我救命,哪有时间搭理他。
  来人四五十岁,穿的很干净,给人的感觉像个儒雅的教书匠,并不像什么傻子。他叫刘飞天,一个在那个年代来说十分有文化的名字。

  也正是他让我以后的人生,变得越来越匪夷所思。
  日期:2016-12-25 15:20:00
  刘飞天见我家房前屋后洒满草木灰,门口还摆着一只瓷碗。瓷碗倒扣在地上,上面摆着三根筷子。这是昨日一个先生替我请神用过的,因为请过神以后碗筷要在外面摆三天,所以暂时没有收起来。
  刘飞天问道:“,大妹子,家中有人病了?”
  我妈点点头,不愿多说半句话,躬着身子在院子里面替我熬中药。为了救我这条命,她几乎什么法子都试了。手中的蒲扇扇的哗哗作响,砂锅里面的中药咕嘟咕嘟冒着黑泡。
  刘飞天没有生气,看了一下砂锅里面的中药,又望了我妈一眼:“大妹子,能不能让我看一眼是谁病了?”
  “恁会看病?”
  刘飞天点了点头,我妈一听,赶忙放下手中的蒲扇,就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似得,不由分说拽着他往堂屋里面走。

  我当时已经没了热乎气,只是吊着一口气,随时都可能会散。
  按照老家的话,这是要死了,是不能停在里屋的,直接将我摆在了堂屋正中间。奶奶说,棺材都给我准备好了,是一个薄板的小匣子。
  农村人信老理儿,小孩子死了是不能装在棺材里面的,充其量只能装在小匣子里。
  日期:2016-12-25 15:21:00
  他望了我一眼,问我妈:“你们请多少人看过了。”
  “俺也不知道请了多少人,能请的俺都请了!先生,恁能救他不?只要能救,别说是租房子,就是把这处院子给恁,俺都没有意见。”
  “大妹子,你这话说的可是太重了,娃娃也没有那么严重,你家有剪刀没?”
  “剪刀?”
  刘飞天点了点头,又说道:“再扯二尺红布,一捆红线,两颗黄豆,再要一只黑猫。”
  我妈都听着新鲜,二尺红布?一捆红线?黄豆?剪刀,还要黑猫!这能干嘛?人家都是要公鸡,黑狗血什么的,这个人要的东西怎么这么奇怪呢?
  刘飞天不再多说,只叫我妈拿来便是。

  农村人家里黄豆剪刀不缺,可是,红布红线却一时半会儿没有地方找去。我妈和我奶奶,赶紧东家西家的跑,终于凑齐了四样东西。现在就差最后一样,那就是黑猫。黑猫我们村上有几只,可这种动物它是活的,一时半会儿还真逮不着。
  不过,为了给我救命,我妈喊了全村的老少爷们费尽周折,总算逮到了一只。刘飞天望了一眼道:“这只黑猫不行!我要尾巴上长着九根白毛的,多一根不行,少一根也不行。”
  我家里人这下可是为难了,我爸急道:“先生啊,恁说这要求也太难了点,多一根不行,少一根不行,俺村就这么几只黑猫,俺上哪里找这么正好的去?”
  刘飞天微微一笑:“那就把你们村的黑猫全部逮过来,我自己来找!”
  这下村子里像是炸了锅了,全村老少爷们集体去逮黑猫,忙活了半天,逮过来了十几只黑猫,刘飞天单眼一看,指着其中一只说道:“就是它了!”
  我爸看的心中直犯嘀咕,就这么一眼,你就知道它尾巴上面长着九根白毛?还一根不多一根不少?我爸不行,拎起黑猫来,数了数它尾巴上的白毛,果然是正正好好的九根!这下我爸是真的服了,乖乖啊,这不是活神仙吗?
  趁着这个功夫,刘飞天将我抬到院子里的大槐树下,放在草席上面。他取了碗水,从身上摸出一包药沫,倒在了水里面。
  然后剪刀沾了沾水,直接掰开了我的嘴巴,咔咔几剪刀,愣是给我剪出了两颗虎牙!
  我妈看的呆了,这剪刀有这么厉害吗?连牙齿都剪的动?
  做完这些,刘飞天将减下来的牙齿,放在红布上。
  然后,他操起剪刀开始给我剪头发,他剪的发型很怪,剪的就像个小平头似的,却唯独给我留了两边的鬓角。
  到现在我还是这个习惯,两边的鬓角已经有尺许长了。无论什么时候理发,这两个鬓角我从来不允许人碰的。
  刘飞天将剪下来的碎发清理干净全部放在了红布上,接着开始给我剪指甲。他剪指甲更奇怪,人家都是剪的像月牙一样弯弯的,他剪的却像刀一样,尖尖的。
  家人看的都新鲜,从没有见过什么先生是这么驱鬼的。不过,说不准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呢,我爸妈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日期:2016-12-25 15:22:00

  做完这些,刘飞天将红布包好,喊我妈找面镜子过来。他将红布包好的东西塞在镜子底下,而后用两粒黄豆,开始慢慢的在我的左耳垂上磨。
  这两粒黄豆耳垂上下,一边一个,慢慢的摩擦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耳垂被挤压的出现了一个浅浅的小坑。
  刘飞天取出一枚银针穿上一截红线,直接扎穿了我的耳垂,给我打了个耳朵眼。红线很长,刘飞天穿了几圈,方才打了个结。
  做完这些,太阳已经擦着房檐了。
  刘飞天让我爸把我抱回屋子里面去,伸手从口袋里面摸出几颗红豆,递给我妈,让我妈熬一碗粥。
  我妈眨巴了几下眼睛,看着刘飞天手中的几颗红豆,尴尬的说道:“先生,就这几颗红豆,要熬一碗粥?”
  驱鬼我妈不会,可是做饭她可是做了十几年了,就这几颗红豆怎么能熬一碗粥?

  刘飞天笑了笑,便递给我妈,不再说话。
  他弯下腰来,扯开那捆红线,开始做起了手工活。我妈一心想救我,也没有功夫问那么多为什么。再说了,刘飞天压根没有想给我妈说,问了也是白问。
  我妈把几颗红豆往砂锅里面一丢,添了半锅水,红豆尴尬的躺在锅底,安安静静。
  我妈现在说起来,还是一脸的不解。几颗红豆要熬一碗粥,那怎么可能呢?
  可是,奇怪的事情还真就发生了,这几颗红豆就像个气球一般,越来越大,等水烧开的时候,一颗一颗的红豆已经变成了乒乓球大小。
  我妈抹了一把脑袋上的冷汗,心中暗道,乖乖啊,这哪里是熬粥,分明是煮汤圆吗?
  正在这时,这几颗乒乓球大小的红豆,又像药丸一样慢慢的化开了,砂锅里面的水慢慢的变成了血一般的颜色,而且越来越稠。
  只听噗的一声,砂锅底下的火自己灭了,里面的红豆粥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

  刘飞天放下手中的东西,勾着头看了一眼说道:“行了,大姐,你把粥盛出来,冷凉了给黑猫吃了。”
  我妈问道:“给猫吃?”
  我妈越来越理解不了刘飞天到底要干什么?
  刘飞天点点头,指着地上的红线说道:“这是我刚刚编好的红绳网,你让大哥今天晚上去西北角的沙子地里捞鱼去。”

  我妈一听都傻了,半天抹不过弯来,去西北角的沙子地捞鱼?先别说刘飞天编的这红绳网能不能捞鱼,就说这沙子地。那地方一年到头连水都没有,干巴巴的沙土地,去哪里捞鱼?
  鱼肯定捞不着,沙子倒是够盖几百间房子的。
  如果说,刚刚的红豆粥让刘飞天在我妈心中树起了一个得道高人的形象,那么这个红绳网捞鱼简直是把这个形象破坏的体无完肤。我妈甚至隐隐约约觉得,这个家伙要么是个江湖骗子,要么是个信口胡邹的傻子。
  日期:2016-12-25 15:23:00

  这时候,我爸从屋里走了出来,见我妈站在院子里发呆,喝道:“愣着干啥?先生让咋弄,咱们就咋弄!”
  我妈指了指地上的红绳网对我爸说道:“孩他爹,先生说让你带着这个东西,趁晚上的时候,去西北角的沙子地里捞鱼。”
  我爸一听,脸当时就绿了,以为我妈故意找茬,西北地的沙子地里能捞出鱼来?别说捞鱼就是癞蛤蟆都捞不着。我爸冲着我妈大吼道:“恁想吵架是不是?俺跟恁说,现在潮娃子病着呢,俺不跟恁一般见识,等潮娃子好了,看俺怎么收拾恁!”
  “俺没想吵架,先先生就是那么说的。”我妈支支吾吾的解释道。

  我爸扭头望向了刘飞天,刘飞天点头承认,而后说道:“你今晚吃完晚饭的时候,就去西北地的沙子地里下网。你记住了,毛月亮不出来,你千万不能收网。”
  我爸缓了半晌,才缓过神来。不由的长叹了口气,心中嘀咕道,这不是一个疯子吗?还毛月亮不出来不能收网,就是太阳出来了再收网,也捞不出鱼啊!可是,为了救我,我爸也只能跟着刘飞天瞎折腾了。
  晚饭的时候,我奶奶为了款待刘飞天,还特意杀了家里面的一只老母鸡。吃肉的日子对于那时候的农村来说,还是非常少见的,一年到头也没有几次。
  日期:2016-12-25 15:24:00
  晚饭过后,刘飞天在我家的西屋暂时住了下来,我爸带着红绳网出发了。我爷不放心我爸,后脚打着电灯也跟了上去。
  出门的时候,头顶的月亮已经半挂在天空,皎洁的月光,洒满山林。
  沙子地因为在我们村的西北角,村民又叫那里为西北地。农村的朋友可能都知道,这是我们公认的称呼方法。土地在村子南边就叫南地,在北边就叫北地,以此类推。
  我们村是在一处坝子里面,平整的土地本来就不多,好不容易有一大块平整的地方,还全部都是沙子地,庄稼都种不出来。

  几年有人觉得荒着可惜,就打算在那里盖了房子。村长也没有说什么,毕竟那地方确实倒腾不出庄稼来,建房子总比荒着好啊。
  可是,奇怪的是盖了房子以后,并没有人敢在那里住。
  说农村人迷信也不是空穴来风,因为那个时候的农村文盲比较多,而流传经验的方式便是口口相传,简单的说就是听祖辈上的人流传下来的。
  口口相传有个最大的弊端,就是传到后面的时候,有可能说的事情就有可能风马牛不相及了。中间再碰上些喜欢添油加醋的,那么更是传的面目全非。
  村里的武子就因为在西北地盖了三间房子,搬进去的第三天,全家人就死的一个不剩了。
  日期:2016-12-25 15:25:00
  他们的那三间瓦房,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荒废了。
  前些年,下了一场大雨,那三间大瓦房彻底的寿终正寝了。
  我爸和我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我爸突然问道:“爹,俺记得咱村子里的二兵弄不巧好像是死在这儿了?”
  我爷应了一声说道:“可不是嘛,他啊和恁一般大,恁是五月初五,他是五月初七,就差两天。哎,多好的孩子,不说了,这半夜三更的,恁不能说点高兴的事?净提这些不干不净的!”
  我爸回道:“爹,恁说这地方这么邪乎,会不会闹鬼啊?二兵当时在这垒猪圈的时候,不就是死这儿了嘛?”

  我爷瞪了我爸一眼,骂道:“恁个王八羔子,哪壶不开提哪壶!二兵是突发脑淤血,跟这有啥关系?”
  我爷的意思就是让他别提这茬,毕竟现在三更半夜的,又是在这么一个邪乎的地方。老人呢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晚上千万不能说鬼。我现在还记得,我小时候晚上一说鬼啊什么的,我妈就拿鞋底子伺候我。
  可我爸呢,一个大老粗,又是个死脑筋,脑子不会转弯。现在想想,我的耿直就是遗传我爹的。
  他以为我爷不知道这事,便好心好意的解释道:“爹,恁可别听人家骗恁,二兵哪里是什么脑淤血,他死那天,俺去了,俺亲眼——”
  我爸还没有说完,我爷抽起腰间的烟锅子,一下敲在了我爸的屁股上。

  我爸是走在我爷爷前面的,他又没长着前后眼,被我爷突如其来这么一敲,腾的一下跳了起来。
  我爸揉着屁股,回头冲我爷喊道:“爹,恁打我干啥?俺这不是跟你讲讲二兵死的真实情况嘛!哎呦,爹你可别打了!”
  日期:2016-12-25 15:26:00
  我爸慌忙躲开,我爷拿电灯一照我爸,用烟锅子指着我爸说道:“恁个龟孙,都三十多的人啦,说话还没边没沿的。再乱嘟囔,看俺不把恁的嘴撩上(撩上在我们老家是缝起来的意思,因为是土话,也不知道字对不对,大家别介意。)”
  我爸委屈,用手挡着手电筒的光,回道:“俺不说啦,中不中?俺不是为恁好吗?人家骗恁,恁都不知道!二兵他——”

  “再说!恁再说!”
  我爷这下是真的生气了!
  我爸这才闭嘴,闷着头往前继续走。我爷爷看我爸老实了,叹了口气这才跟上。
  二兵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清楚。只不过是不愿意提起来罢了,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这沙子地。早年间有人发现,用这沙子地里面的沙子垒猪圈,养出来的猪不仅长膘快,而且不生病。

  这事情越传越邪乎,于是就有人想在这盖个养猪场。
  大家都不是傻瓜,很多人都以为沙子地虽然方人,但是旺猪。要是能在这建个养猪场,岂不是发财了?
  当初的人也是穷怕了,为了发财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当初为了争这块地建猪场,老刘家和老李家还差点打起来,最后胳膊拧不过大腿,两家都没有捞上,反而被村长的侄子二兵承包了。
  大家看着眼红,也没有办法。
  转年开春,村长的侄子二兵开始筹划建猪场的事情,可是,这白灰线刚刚撒个框框,人就栽在地上死了。
  从那以后,这里彻底没人敢打主意了,似乎沙子地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拉沙子可以,建东西就是不行!
  不知不觉,几年过去,那里久而久之,被挖成了一个坑,就像个池塘一般,四周高,中间低。大家对于这块地又爱又恨又怕,复杂的没有词语形容。
  我爷是亲眼见过这些事情的,这一次要不是逼得没有办法,他还真不敢大晚上的过来。
  我爸和我爷一前一后到了沙子地,就开始忙着下网。
  日期:2016-12-25 15:27:00
  下网的时候,我爸问我爷:“爹,这咋下网啊?连水都没有。”

  我爷还在生我爸的气,不耐烦的说道:“恁问俺?俺问谁去?先生咋跟恁说类?恁就咋下,不就完了吗?”
  我爸挠挠头道:“先生也没说下在哪里啊,这沙子地那么大,恁说下哪?恁要是拿不定注意,我就乱下了。”
  我爷用手电筒扫了一下四周,指着一处小坑说到,就下在哪吧!
  我爷也是乱蒙的,毕竟我爸都不知道的事情,他更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就是,我爷比我爸更迷信。他觉得既然是要下网,自然哪里有坑就往哪里下。
  下网也简单的很,我爸就直接把红绳网往地上一摊。这红绳网摊开以后,竟然有一丈大小,只是看着网眼,我爸的脸都白了。
  红绳网的每个网眼都有巴掌大小,那么大的网眼就是放在水里,除非捞到鲸鱼,不然捞到鱼也让鱼给跑了。
  我爸心说算了,管它网眼大小,反正在沙子地里也捞不到鱼,就全当陪先生折腾一回吧。其实,在当时那个情况下,我爸已经不对刘飞天抱有希望了。毕竟这件沙地捞鱼的事情太扯了,已经扯到我爸都不相信了。
  我爸就是抱着一个侥幸心理,再试试吧!人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有堵墙头都想试试,而我爸就是这个心理。
  农历七月间,是一年之中最热的时候,但这只是白天,一般晚上的时候,会稍微凉快一些。可是,这沙子地一到了晚上,反而更热。
  我爸有一瞬间,感觉自己就好像坐在蒸笼里面一般。我爸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大汗,抬头再看天上的月牙,又黄又亮。忍不住问道:“爹,今儿这天,恐怕没有毛月亮吧?要不,俺在这儿守着,恁回家睡觉吧!”
  我爷脱了鞋子,往地上一坐说道:“睡啥觉啊!我这活蹦乱跳的大孙子,一晃眼就死了一个,现在潮娃子又这样啦!恁让俺咋睡觉?哎!造孽啊!”
  我爸安慰道:“爹,这事恁说,咋就赶到一起了呢?俺原本还说,趁着现在日子好过一点,攒点钱开个榨油的作坊。现在,钱全部花进去了,两个孩子,还——哎!”
  我爸说不下去了,长叹了一口气。
  我爷一听我爸心疼钱,抽起屁股下的布鞋,一鞋底打在了我爸的肩膀上,骂道:“恁个王八羔子,恁说啥哪?啊!俺告诉恁,富国已经死了,就是砸锅卖铁,也得把潮娃子看好。潮娃子要是再有个意外,俺也不活了!”
  我爸没有想到,我爷会这么生气,当下蔫了。揉揉肩膀,缩着脖子说道:“行啦,爹,恁发内大火干嘛?俺也没说不治,是不是?恁看,这医院该跑的都跑了,先生该请的都请了。可是,恁说潮娃子,咋就不见好呢?恁说,是不是,咱家的老林不好啊?”

  老林在我们这指的是祖坟,我爸的意思是我们家的祖坟可能有问题。
  我爷骂道:“老林有啥问题?这是祖上选的,都这么多年了,也没出啥事啊!再说,咱们村一下死了六个娃娃,难不成都是老林出了问题?”
  “爹,会不会是咱们村的位置不对?”
  “我说,二娃子,恁想干啥?一会儿要迁坟,一会儿要挪村的,恁是想干什么?再在这胡邹邹,看我不打死恁个龟孙!喊恁给潮娃子看个病,恁再那么多说道?啊,恁看看恁,小时候喊恁读书,恁不好好读,现在呢?后悔了吧?”
  我爸嘟囔道:“爹,恁扯这些干啥?这跟潮娃子有啥关系?俺不好好读书,不是给恁省钱吗?”

  啪!我爷跳起来,一鞋底砸在我爸的脑袋上,骂道:“说恁不好好读书,恁还有理了?恁们两个要都是像恁大哥一样,读好书留到了城里,富国能死吗?潮娃子能病吗?”
  我爸哑了火,儿子跟老子吵架永远吵不赢,这是我爸总结多年的经验。你说啥,都是他有理。我爸闷不做声,一个人蹲在地上生闷气,毕竟他都这么大的人了,我爷一点面子都不给他,说打就打,搁谁谁也受不了。
  日期:2016-12-25 15:28:00
  我爷见我爹不说话,知道我爹生气了,缓了缓语气说道:“恁有啥气的?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
  我爸抬头道:“是,天经地义,恁打死俺得了,反正俺没出息,给恁丢人了!恁大儿子好,是个城里人,还当了个厂长。”

  我爸说着说着就要掉眼泪,我爷也不好再说他。往地上一坐,摸出自己的烟锅子,按了一把烟叶,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正在这时,就见周围的夜色突然暗了几分。我爷抬头一看,弯弯的月牙如同长了毛一般,变得朦朦胧胧。
  我爷把烟锅子往地上一磕,拽起我爸说道:“二娃子,赶紧收网,毛月亮出来啦!”
  我爸抬头一看,还真是出了毛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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