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错情

作者: KeMo

  樊城的夜,乌云密布,春日的气息犹在,喧嚣的城市却已经像是进了蒸笼,燥热得异常,这个夜,处处抒写着诡异,注定了难忘。
  华都夜总会,顶级奢华的套房里,浓郁的馨香弥漫,伴随着阵阵窸窣的响动,响起的浓浅不一的嘶吼与低泣,诺大的床上,刚毅的身躯纠缠着细白的柔软,如交颈的鸳鸯,做着最原始的运动,床边,散落的衣衫,红黑交织,如同一朵朵艳色的雪莲,夜色中罪恶怒放,分外妖娆!
  身上像是压了千斤重担,力气却被全然抽走,睡意朦胧间,倪朵却本能抵触得蜷起了双臂,脑子里万千的声音在呐喊着‘不可以’,但身体却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屈从地一次次沉沦在了男人猛烈的攻势之下,像是从里往外,炸开了花,以至于她的脑子都是断片一般阵阵的空白!
  夜色渐浓,烈火正盛,熊熊席卷,一夜,碾碎了她所有的梦想,也彻底改变了她的人生,以致于最后,她,再也不是她!

  倪朵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身上的力道犹在,体内的异常犹存,浑身的骨架像是被人拆过重组了一般,脑子、耳边都是嗡嗡作响,以至于最后到了家,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
  浴缸里,她把自己泡在水里,不停地刷着,粉白的肌肤刷出层层的血痕,却依然刷不去那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痕迹:
  “哇——”
  扔掉手中的浴巾,忿忿砸着水,倪朵泪如雨下,嚎啕大哭:‘为什么,为什么这种事会发生在她身上?’
  不知道在水中坐了多久,倪朵起身的时候,水早已凉透,皮肤已经皱的不成样子,窗外,金子般的阳光如细纱透了进来。
  风雨过后的清晨,阳光格外的纯粹,纯粹的人心寒。
  呆坐在床头,望着那一缕阳光越来越刺目,倪朵涣散的目光却一路呆滞,一边,手机响了几次,她都恍若未闻,手却不自觉地伸向了桌边的水果刀,冰凉的触感袭上手腕,就在痛感袭来的一瞬间,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瞬间恍遭雷劈,条件反射地,她已经接起了电话:
  “妈,是我!嗯,我刚刚在忙,没听到…”
  “朵朵,怎么声音怪怪的?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还是生病了?跟姐姐吵架了?在外面不开心的话,就早点回来吧…”
  电话里,母亲关爱的嗓音传来,倪朵的泪更是忍也忍不住,拿开手机,她咬住了唇,以至于后面母亲再说什么,她也没听到,半天后才道:
  “妈,没事!就是最近变天,有点着凉,我跟姐姐…都好着呢!没吵架,您就放心吧!就是有点忙!”
  又安慰了母亲几句,倪朵才挂断电话,看着腕上轻微的血痕,最后摸干眼泪,快速处理好,最后拿了几片创可贴粘了下:

  ‘不,她不能这么自私!她不能有事!还有姐姐…’
  起身,将破碎的衣服收拾了下,突然伴随着‘啪嗒’一声清响,一道金光一闪而逝,垂眸,见是一个金色的小物,弯身,倪朵就捡了起来:
  ‘这是什么?’
  来回翻看了下,半片像是叶子又像是翅膀的造型下面是金色的长针,见雕工颇为精细,似乎并不属于自己,手机再度亮起,随手,倪朵就放到了包里,熟悉的名字跃然而上,心针扎一般地疼着,眼底酸涩得厉害,抽了抽鼻子,她却没有接起——
  青春是打开了就合不上的书,人生是踏上了就回不了头的路,爱情是扔出了就收不回的赌注,有些事,即便开始就知道了结局,亦挡不住狂热的飞蛾扑火,如同爱情。
  --倪朵
  ***

  威尔大酒店是樊城最具盛名的五星大酒店,再浓深的夜色,亦掩盖不住它磅礴天然的富丽招摇。
  顶级奢华的总统套房门前,一个推着餐车的漂亮女服务生被拦在了门口:“放在这里吧!我们会送进去吧!”
  心里咯噔了下,倪朵骤然垂下了眸子,上前,倍显敬业地,躬身道:
  “抱歉,客人点的是我们餐厅的新晋特色贡酒古酿百花,需要特殊的开启跟调配方式才能达到酒的最佳效果,我是此酒唯一的专用服务员,请谅解,我必须亲自服务!”
  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两名保镖明显有片刻的犹豫,对望了一眼,转而道:“等着,我进去请示一下!”
  转身,一名保镖开了门,刚一动,迅雷不及地,倪朵猛地一推,几个大步冲了进去,刚冲到一半,却还是被两名保镖拽住了胳膊:
  “出去!”
  “傅先生,我要见傅先生!傅先生——”
  “闭嘴!小姐,请你赶快出去,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两个人奋力的按住倪朵,都有些明显的手忙脚乱,压低嗓音,两人的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手臂都像是要被扯脱臼了一般,倪朵却还是奋力的蹲着身子挣扎着,闭着眼睛大喊道:
  “傅先生,请您给我个机会!”
  身上的力道突然卸了去,倪朵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一只脚的鞋子半挂着,另一只脚上的鞋子早已踢蹬了出去,样子十分的狼狈,睁开眼眸,只见一抹高大的身影眼前伫立,男人穿着白色的浴袍,手中还轻晃着一杯红酒,因为背光的关系,她看不清男人的面貌。背后突然想起齐刷刷的嗓音:
  “对不起!先生!”

  下一秒,伴随着浓郁的红酒香气,传来的却是冷私人不偿命的嗓音:“丢出去!”
  未及回神,倪朵已经被架了起来,挣扎着,倪朵依然不放弃的大叫着:“傅先生,请给我个机会,两分钟就好!傅先生——”
  猛地一个踢打甩动,头上圈发的发卡突然断开,顷刻如瀑的秀发闪过一道亮丽的黑光,傅戚一个回眸,手上的动作跟着一顿:
  “等等!”
  回身,他细细打量了下面前的女人,柔顺的长发配着精致的五官,一副乖巧的样子,可一身白色的衬衣搭配着红色的小马甲,迷你的超短裙,一双笔直修长的美腿一览无余,又别样的性感撩人,不期然地,他的目光就落在了那一头长发勾勒下的纤美下颌跟似曾相识的饱满红唇上,目光有片刻的呆滞,转而,握着酒杯的手轻抬了下:
  “再又下一次,你们也可以滚了!”
  “谢先生!”低头,两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不是要两分钟?已经过了一分半了!”
  深吸了一口气,倪朵踮着脚上前了一步:“我要参加选亲!”
  斜了她一眼,傅戚,轻晃了下手中的酒杯,没有吱声,眼底闪过些莫名的思绪。

  又上前了一小步,倪朵深吸了口气:“我…我想参加选亲,请…请给我个机会!”
  虽然知道时间已经过了,但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她不能放过,即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但她却还是莫名地有些心虚胆怯,连声音都明显地带着颤抖。
  这一次,傅戚出声了,却不咸不淡,听不出情绪:“奥?给我个选你的理由!”
  开口,他的目光还示意地从头到脚逡巡了一番,嘴角带出几许嘲弄的笑意。

  蜷着脚趾,脸上难掩狼狈的羞红,倪朵却还是扬起了头:“我配不上你!我只要钱!我能演一个好妻子!”
  三句话,三个重点,殊途同归,傅戚自然是听明白了:她想传递的意思——她有自知之明!
  唇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傅戚的目光终于对上了她:“演?难道不该是‘做’吗?”
  “傅先生是决定选我了吗?”

  她肯定,他这样的男人,不会需要一个‘妄想做他妻子’的女人。
  眸光一个交汇,傅戚举杯一饮而尽,转而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不到十分钟,一名男子便走了进来,还带来一份协议。
  签下自己的名字,倪朵突然有种恍惚做梦的感觉,她就这么把自己嫁出去了,不,更准确地说,似乎该是卖出去了,前后,不过半小时。
  轻扯了下嘴角,却是哭笑不得。
  送走了男子,一切尘埃落定了,倪朵却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地指了指门口:“那个傅…傅先生,如果没事,我先走了…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她急匆匆地刚一转身,腰肢却被人扣住了,紧接而至地,便是强烈的男人气息:“下面,不该是洞房了吗?”
  回身,浑身的血液都像是被冻僵了一般,没想到这么快,倪朵下意识地有些抗拒,但不容拒绝的嗓音抢先覆了过来:
  “去洗澡!”
  这个夜晚,像是坠入网中的小动物,注定无从逃脱,转身,倪朵按照示意进了里屋。

  即便灌了一些酒,奢华细软的帝王床上,倪朵也是清醒异常的,男人的凶猛,男人的霸道,男人的火热,男人的温柔…那席卷着痛与乐、悲与欢的一切,每个微小的细枝末节,她都感受地清清楚楚,一夜的风雨大作,如同一夜不知疲倦的风云残卷——
  ***
  隔天,倪朵醒来的时候,床畔已经空无一人,取而代之的,是一套整洁的女装跟上面约定的二十万的现金支票,还有她一身无法磨灭的罪恶印记跟难以舒展的酸痛疲惫。
  起身,捧着沉甸甸的支票,眼眶瞬间湿润,泪却始终没有掉下。
  来不及祭奠,倪朵便被一通电话催着一路狂奔,忙活完,她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爸,姐姐刚发了奖金,我们凑了两万块打回去了,妈年纪大了,骨折也不能大意,你也要好好注意身体…”
  刚放下手机,抬眸,便见好友上气不接下气地冲了上来:

  “倪朵,你干什么去了?不是不接电话就是占线,真是急死我了!说是你的卡有问题,钱给退回去了才又打到我这儿来了,今早到的账…我就满地找你!”
  说着,丁小满递上了一张银行卡,望着,倪朵的泪却‘哗’得一下涌了出来:“迟了!太迟了!”
  “倪朵!你怎么了?”
  掏着纸巾,丁小满一阵慌乱:“你说话,别光哭啊!”
  抬手,倪朵从包里掏出一张花花绿绿、略显褶皱的纸张塞了过去,摊开,丁小满瞅了两眼,不自觉地嘟囔道:

  “什么呀?傅戚,樊城四少之一的‘傅戚’?下周一?你不会是想参加选亲吧!”
  “什么?!”
  蓦然回神,倪朵猛地一把又将宣传报夺了回来,一个定睛,又看了下手机,才发现日期居然是下周一,而不是自己认定的、已经过了的‘这周一’!她真是糊涂了!
  “是下周…居然是下周?”
  老天真是跟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她在街上无意间听到两个服务生热议说他今晚要住酒店,误打误撞地又捡到这张纸,就用了身上剩下所有的钱,好不容易才买通一个服务生借了她的衣服跟行头半小时,没想到居然闹了这么大的乌龙,选亲决赛是下周一?她却以为已经过了,迫不及待地想要抓住最后的契机?
  偏偏,她还真如愿了!而且,该发生的全发生了,一切都成定局了,她的钱也到账了。
  瞬间,倪朵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呵呵…”
  当真是天意弄人!只差一夜,一切的一切,却再也回不去了!不,或许从那意外的一夜开始,他们就注定再也回不去了!

  “朵朵,你到底怎么了?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啊!”
  “没事!”抽了抽鼻头,倪朵的眼眶红红的,嘴角却是笑着的,“小满,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跟我还客气什么,说!”
  “帮我把钱退回去吧!还有,不要告诉他,你见过我,也不要告诉他,我在哪儿…”
  双眸巨瞠,丁小满抠了抠耳朵:“朵朵?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到底出什么事了!”

  “回去我再慢慢告诉你吧!”
  时光如逝,岁月如梭,时间一晃便是三年,博通外事翻译公司德语部,倪朵机械地翻着手中的资料,对着电脑屏幕,脑子里却再度晃现三年前的那个错乱的夜晚。
  “倪姐?倪姐!想什么呢?还时不时唉声叹气地?”
  不知何时,同事程锦已经半坐到了桌畔,满脸戏谑,手中还甩着一份资料:“下月的排班表,还有——这月的全勤单!”

  蓦然回神,就见程锦的脸色由晴转阴,倪朵经不住轻笑出声:“怎么,又缺一天?”
  点头如捣蒜,程锦瞬间如丧考妣!
  公司每月的全勤奖是两千,按二十天算,一天便是一百,但凡不是全勤,先扣五百,然后是一天扣三天的钱,直至扣完,她已经接连几个月都差一天了,一天八百啊!想起来,就郁卒的要命!因为这件事,同事还都帮她起了个外号叫‘程一天’!
  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倪朵眯起了眸子:“行了,大小姐也不差这一星半点儿!下午茶请你喝蓝山,抚慰你受伤的小心灵!这可是…”

  程锦从一进公司就是由她带,她是家里的独女,条件并不错,长相甜美,人也开朗,倪朵跟她十分投缘!
  ‘这可是你的特权!’
  倪朵的话还没说完,却别一阵突来的低笑声打断,她禁不住抬身往另一侧的格子间看了看:
  “她们在聊什么这么热闹?莫不是…要发半年奖?”
  像是打了兴奋剂,程锦瞬间挺起了身板:“切!奖金哪有这个劲爆?!”
  比奖金还劲爆?莫不是要涨工资?
  双目未及放光,一盆冷水先泼了下来:
  “是七爷另结新欢!而且金像奖上,旧爱新欢还来了个超级大撞衫!这两天都霸占着新闻、微博头条,天天上热搜!还有还有,某宝高仿当天上架,当天卖断货!现在坊间最流行的一句话就是,‘一袭花裙加上身,财神天子跟你走’!还说,当年七嫂之所以能蒙七爷另眼相待,全凭慧眼识精!仿佛穿了此花裙,就能成七爷的入幕之宾似的!其实,我好想问问那些商家,若是猪八戒穿了此花裙会怎样?咯咯,好笑吧…我现在特想知道,七嫂心里是怎么想的?”

  斜着她,倪朵撇了撇嘴:她还能怎么想?
  “不对!”
  突然一声惊吼,吓得倪朵一股哆嗦,转而便见程锦双手合十,还闭上了眼睛:“求七爷的心里阴影面积!猪八戒啊!哈哈——”

  看她笑得前仆后仰,倪朵垂首拍了下脑门:‘晕倒!’
  转眼,程锦便被同事拉走了,耳边还荡漾着她的声音,抬眸,电脑右下角弹出的新闻恰巧也是撞衫头条,凝望着上面配图男人高大的侧影,望着一边一袭纯白立体花小礼服的清丽女子,心神不自觉地又恍惚了下:
  ‘四十多天了吧!这一次,他离开的时间似乎特别长!’
  难怪最近总会想起初遇时那惊心动魄的一刻,隐约间,倪朵心头突然升起一股很强烈的预感:
  似乎,两人的关系将到尽头、深沉的要离婚的节奏!
  转眼间,两人在一起,快三年了!这三年,他隔三差五的回来,少则三天,多则半月,从来没有超过一个月,可这一次——
  望着一侧小照片上四目深情相对的两人,倪朵心头的预感又强烈了几分。
  柳茜?连名字都这么好听!
  他的上一任是叫‘卫岚’的吧!有超过一个月吗?七爷换女人的速度真是越来越迅捷了!
  若不是标注着名字,她还以为是一个人呢!双胞胎似的,换不换,有毛区别?
  哎,大约七爷就是偏爱这一款!柔顺的长发,清透的裸妆外加半搓衣板的身型,清汤挂面的乖乖女…
  无意识地,倪朵低头看了下自己隆起的胸前:果然不是她这一款!
  只是,当初,他为什么会答应呢?
  想起当日,想起这三年,倪朵心里其实还是感恩的!至少,他没有嫌弃过她不是第一次,至少,这三年,他们相处和睦,他解决了她的困境!
  弹跳的新闻,终归,倪朵还是没有点开。这个下午,带着这个疑惑,她却近乎是在恍惚中度过,直至轻微的‘滴答’声响起:
  【我今晚回去!】

  他回来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想曹操,曹操就到’?
  愣了三秒钟,倪朵才编辑了几个字发了过去:【好的呢!等你!】
  放下手机,她没发现,自己瘫靡了一天的腰板,临近下班,却直了起来。
  ***
  下了班,倪朵先跑了一趟购物中心。没办法,谁让她的老公不止龟毛还十足的恶趣味,而作为新时代的好媳妇,不止要出得厅堂,入得厨房,斗得小三,打得流氓,还得时刻保持老公的性趣。
  所以,这三年,她给自己买的最多的,除了睡衣还是睡衣,虽然某人多数的时间不在,而家里的睡衣也已经足够她穿三年!只因某次,她把睡衣循环着穿了下,某人就挑剔她‘神经搭错了把压箱底的衣服翻出来’,那次后,诧异于他惊人的记忆力,她也不敢耍小聪明几件衣服来回循环了。而为了某人口中所谓的‘不让其视觉疲劳’,她也大约养成了习惯,三个月就会换一款睡衣!
  好在,他回来的不频,否则,光是睡衣也要花穷她了!怪只怪某人含着金汤匙出生,眼里全是高档次的高品位,她想穿个地摊货都成奢侈了。
  挑了一圈,倪朵还是选中了一款黑色的蚕丝睡衣:“就这件吧!”
  “好的!谢谢小姐,一共是两千九百八!”
  掏着卡,倪朵还肉疼的厉害:又是三千块买巴掌点布?天知道,她的衣服都没贵的这么咋舌的!
  将某人从头到脚问候了个遍,倪朵才拎着纸袋出了门,匆匆往家里赶去。因为逛了个商场路上又小塞了下车,倪朵回到‘名苑’的时候,天色已经微暗,大步疾行,她也没有注意到一侧熟悉的迈巴赫已经在停车位上了。
  玄关处,倪朵便感觉到了一股清晰异样,每次似乎只要那个人回来,空气中都弥漫着强烈到不容拒绝的——他的气息!
  下意识地,倪朵先看下表,七点刚过半?通常,他说回来,一般也都要晚上九点以后,这次——
  寻思着,她还是边走便探头往里望去。果然,吧台处,她看到了那抹伟岸颀长的身影。
  开口,脸上瞬间笑靥如花:“阿戚,你回来了?”
  上前,倪朵已经抱住了他,像是小别的新婚夫妇,又像是见到主人的小宠物一般,在他身前轻蹭着,仰头,双目放光,眼底也全是讨乖。
  “嗯!”
  抬手,温热大掌扣在她的颈间,粗粝的指腹在她粉腻的脸颊处摩挲了下,转而压向了她美丽的唇畔,感受那如丝的细滑,眼底盈满邪肆的笑意:

  “想我了?”
  不假思索,倪朵也不矫情:“想!”
  眼底满是笑意,心里却陡然酸涩了下,即便明知道这是惯例的场面话,这次里面却像是掺杂了几许真心。长长的眼睫轻眨着,倪朵柔弱无骨的小手在他西装领口处勾挑了下,转而摸向了他鬼斧神工雕凿般的俊逸脸庞:
  “许久不见,阿戚比上次瘦多了呢!柳小姐都没好好照顾你吗?”
  她的嗓音糯糯地,全是嘘寒问暖的体贴关爱,连透出的酸味都恰到好处。明知道她是在演戏,但瞬间,傅戚唇角的笑意就到了眼底:
  “吃醋了?”
  “怎么会?人家是心疼!”咬文嚼字,倪朵还一副‘我是关心你’的架势,“阿戚,你还没吃饭吧!等我下哈,换了衣服马上给你做!”
  说着,不待傅戚回应,倪朵风风火火地就上了楼。不到五分钟,已经褪去了一身的正装,换了一身宽松T恤短裤的家居服下来:
  “阿戚,你想吃什么?做你喜欢的咖喱牛腩,好不好?”
  眸光一个低垂,扫过她性感小露的肩侧落在她笔直修长的双腿上,扣着她的腰肢,傅戚一个旋身,将她压到了吧台上,嗓音低沉:
  “的确是有些饿了!”
  品着她柔美的唇,凌厉的舌长驱直入,瞬间搅起层层的浪花,吧台处,两人吻得难分难舍,一片如火如荼,眨眼已经有了就地席卷主题的架势,此时,像是一盆冷水泼下,手机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嗯,电话…”

  唇瓣还有些许的黏连,倪朵的话含糊不清,而傅戚更是明显动了欲念,半天没动,只是更加用力的吻着她,直至中断的铃声再度响起,他才伸手拿了过来,眉头轻拧了下:
  “好,知道了!过去再说…二十分钟到!”
  两言三语,并不清楚,倪朵却还是知道是一个女人打来的!抬眸,傅戚已经转回了身子:
  “有事出去下!晚点回来,再好好收拾你!”

  直起身子,倪朵笑了笑,没去管自己凌乱的衣衫,先抬手帮他整理了下领口领带:“酒足饭饱,七爷乐得还会思蜀?”
  低头,傅戚笑着在她耳根处轻咬了下:“不酒足饭饱,哪有力气收拾你?乖,听话!”
  在她臀部轻拍了两下,转身,傅戚往门口走去,来去如风,一样的不留痕迹,顷刻便恢复一惯的冷漠孤然。
  身后,倪朵唇角的笑,却有些破碎了开来!

  抿了下唇瓣,低头,倪朵将衣服拉了回去,心头却莫名地闪过些许的酸涩:‘真是,又不是第一次了,怎么突然还矫情起来了?’
  三年,这个家,对他而言,才是真正的旅馆吧!
  不用再伪装笑意,倪朵却半点不觉得轻松。没什么食欲,想着衣服都还没收拾利索,转身,她便又上了楼。
  ***
  发动了车子,傅戚才发现礼物跟离婚协议书不是没带,而是落在了车上。
  揉了揉发疼的眉心,他又熄了火,将文件夹给礼物一并拎了下来。房间里,刚将衣服挂好,倪朵便接到了好友的电话,百年恩爱君跟她抱怨跟男友打架了,听小满一通噼里啪啦,她却一阵猛翻白眼,直至那头咒骂消停了,她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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