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正科级——宜丰人中短篇小说系列

作者: 宜丰人2012

  日期:2016-11-21 18:52:00
  小说
  我是正科级
  仁和县上石铺乡米铺镇是一个山清水秀有如国画一般美丽的小镇。小镇坐落在流溪河的河湾边上,一条青石板路从镇子东头一直穿到镇子西头,两边是错落有致但又很具建筑风格的两层小楼……早起或者太阳西下,那一缕淡蓝色的炊烟像轻纱一样地缠绕着小镇,使小镇就像在梦里一般!
  由于米铺镇特有的灵秀,不少的影视作品都选到这里拍摄外景。在下也有幸被作为某部电视剧的编剧到这里小住了几日。有一天,在下修改剧本之余与几个朋友在米铺镇的石板路上闲逛,这时,迎面过来一个穿着中山装披着长发的疯汉子,一边走一边不住地喊着:“我是正科级!他妈的,孙玉莲是个什么东西?不就是有几个钱么?凭什么把我的乡长给撤啦?!告诉你,我是正科级!”
  他的声音尖利而又刺耳,让人听了有如用钝刀子刮陶瓷片似的难受!
  “这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啊,他呀……”朋友中的一个本地人说道:“这个人叫陈书明,是当过乡长,而且就是上石铺乡的乡长。”
  疯汉子一路叫骂着旁落无人地朝前走去。
  “那怎么会给撤了呢?”
  “这里面可有点故事哩!”
  “能不能讲给我们听听?”
  “这个……”本地朋友有些犹豫地看着我。
  经不住我的探究,朋友终于给我说出了事情的来由……原来,在米铺镇竟然还曾发生过一段有趣而又令人伤感的故事……
  听完朋友的讲述,在下心里竟涌起一股难以平静的浪潮!于是就泡上一杯浓茶,打开电脑,将这一段故事以小说的方式演绎出来……
  那还是好些年以前……
  孙玉莲是米铺镇出了名的美女。咱先说说她的眼睛,虽然不是那么很大,但却很是光亮,就像是两粒黑宝石放在里面似的;再说她的皮色,虽然不是那么太白,但好像抹了油似的有一种毫光,而且还透着鲜亮的红润;还有就是她的个头,虽然不是那么的太高,但由于她的腿是那样的修长,于是才一米六五的个子,看过去却好像有一米七还多;再有就是她的胸部,虽然不是那么很高,但给你的感觉却是那样的坚实挺拔,就好像是两个刚刚才采摘下来的莲蓬扣在那里;你再看看她的有如铜锣一样的臀部……

  啊,在米铺镇能长出这样的美女,实在是一种难以言说的荣耀。本地朋友在叙说孙玉莲的美貌时不由地发出如此的感叹!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绝色美女,在她才一十六岁多一点点时,就让人给办了!就是这一办,把个原本以女儿长得漂亮而自得的孙玉莲的父亲孙家林气的三孔冒烟,七窍出血!这桩事,不但是孙家林一家受到了伤害,就连米铺镇也一样的感到万分的羞耻!
  这是怎么回事呢?
  说起来,还是因为太穷的缘故。米铺镇虽然叫镇,但其实就是一个村。由于地处偏远山区,交通又不方便,就那么一条只能让一台拖拉机行驶的机耕道出入,所以在经济上就根本没法跟外面的地方相比。都已经是八十年代了,这里还没有电灯。后来在有关部门的关心与支持下,在镇子东头修了一座小水电,才算是结束了世世代代点煤油灯的历史。
  日期:2016-11-21 18:56:25

  正文二
  那时节,米铺镇的人过的日子真是没法言说。所谓人穷志短马瘦毛长,进入九十年代,外面的世界早已经是热火朝天的奔日子了,可米铺镇里却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多大差别;人们还是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的在几亩瘦田里忙着,借以打发日子。也有那等不安分的,也邀着几个伴到外面去找活干,但那也只是小闹闹而已。一般的人还都是安心地守着几块薄田算了。当然,如果上面有招工的指标下来,那人们还是很愿意接受的。米铺镇的人几乎就指望着走招工这一步脱离苦海。这不,这一年,县里又来了一个招工指标,说是县里建了一个很像样的宾馆,要一些长相漂亮的女孩子去当服务员。就这么一个指标,想去的人有的是,一时间米铺镇男女老少为了这个指标闹的几乎要翻天。好在米铺镇的人们都是很听话的,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在脑子里拉着一根革命的弦,就算是再有意见那也不会干出什么很出格的事。这也算是米铺镇多少年来所传承的一种优良作风。

  这个指标到底让谁去?可以说,米铺镇的人几乎谁都在巴望着这桩好事能落在自己的头上。但说来说去还是要听头头们的,说得具体一点就是要听村里陈书记的,他说让谁去那就是让谁去。几乎全镇子的人都望眼欲穿地看着这个指标,看到底会落到谁的头上。其实,村民就是傻,那时节根本就没有什么严格上的招工,县里也只是说要某某乡找几个人来而已;即便是你自个找过去,人家也会收留你的。陈书明就是号准了乡亲们的脉,以此拿大家一把的。

  几天后,镇上就传出来消息,孙家林的女儿小三子得到了名额。这可是天大的喜事!这就意味着这个长相漂亮的女孩从此就算是跳过了龙门,去过好日子了。可是,这样大的喜事,好像并没有给孙家尤其是小三子本人带来什么高兴与激动,甚至人们还看见小三子的两只眼睛肿成了桃子一样。这是怎么一回事?好事的人们在心里揣测着,这女子是不是有什么心思儿?

  原来,手里掌握着招工大权的村支书陈书明早就看上了孙家三闺女的美色,只是苦于没有什么理由可以下手。有一次,孙家三闺女在地里扯猪草,恰逢陈书明从这里过看见了,于是就站在地头像傻了样的看着这个貌若天仙的女子,连手上的香烟把裤子烧了一个洞都不知道;那嘴里拖出的哈拉子就跟油面一样的在风中飘着……陈书明曾多少次公开与不公开地表示,若然可以把这个女子弄到手,就算是少活十年或者即刻就死了那也心甘情愿!这一次县里来招工,在一定程度上等于是给了陈书明一个绝好的机会。果然,孙家三闺女也和众多想到县里去的年青人一样,也来找陈书明。于是,陈书明几乎没有费什么劲就将小三子给办了。

  这一天的晚上,在孙家的那一栋吊脚楼里果然传出来孙家林惊天动地的叫骂声:“我操他陈书明先人八代,她还不满十八岁,还是个孩子,怎么就下得了这样的手呢?陈书明你畜生啦!”
  孙家林本来就有点哮喘,这样一激动就愈加的呼吸不畅,一张有如茄子皮似的脸几乎成了猪肝色。瘦得只剩了皮包骨头的手用劲地在胸前抓着挠着。小三子的两个弟弟见父亲发这样大的火,血气方刚的他们操起家伙来就要去找陈书明算账!
  然而,孙家林的老婆茶姨却咬着牙说道:“你叫,你叫,你叫去死是么?你们两个也给我坐下!你以为这是什么好事?叫的满天下人都知道了,你这脸用裤子包起来去做人吧。”
  孙家林听了老婆的话就不大声叫骂了,但心中的这股怒火却怎么也无法压下去。他在凳子上坐一下子,然后又起身来在堂屋里像瘟鸡似的转着。
  在堂屋的一角里,三闺女孙玉莲坐在一个小凳子上低低地饮泣着,但见她的双肩在不住的抖动着。那模样儿真正像是一枝被风雨催打着的梨花,要多动人有多动人。

  日期:2016-11-21 19:00:05
  正文三
  可能是这被压抑了的哭声刺激了,或者又是心中这股鸟气没有地方出的缘故,孙家林走到三闺女面前,抬起腿就是一脚,直把个三闺女踢得在地上滚了好几滚。他一边踢一边压低了声音骂道:“你个不要脸的贱货,你赶紧去死去!才多大的年纪就和男人做这样的丑事,你怎么还有脸活着来见我呢?你赶紧去死,我见不得你这样的死样子!”孙家林说着说着竟又喘得蹲在了地上,整个身子缩成了一只大虾。

  茶姨见丈夫这样子对待女儿,连忙过来将女儿从地上扶起,嘴里却骂道:“你这个老不死的,这哪里能怪三子?这都是那个雷打火烧的畜生陈书明那个贼。”
  茶姨将女儿扶起,在女儿的背上推了一把,意思就是要女儿上自己的房里去。女儿抹着泪哭兮兮地到房里去了。然后又对两个儿子说道:“还站在这干吗?还不去洗脸洗脚睡觉去?明天不准备去上学啦是么?”
  两个儿子一声不吭地进去了。
  这边,孙家林还坐在地上,一只手撑在地上,一只手在胸口上不停地抹着,可以看出,他的心里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茶姨走过去想将丈夫从地上扶起,可是孙家林却一把打开了她伸过来的手,一边发狠地说道:“唉,我这是造了哪辈子的孽啊?姓孙的祖祖辈辈都是老实厚道之人,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呢?这叫我怎么出去做人啊?!”
  孙家林痛苦地骂着喊着,一边用手在自己的胸口上又是捶又是打地。“说起来,这都是你这做娘的没有管教好。如今果然做出这样的事来,我老孙家的脸都让你们给丢尽了!唉,这哪是人过的日子啊!”
  茶姨先时还隐忍着,见丈夫愈发的说得没了谱,于是将手中的一个凳子用力往地上一砸,也是跳起来喊道:“你喊个屁!怎么就是我的错?你说话可是要清爽一点,我哪一点对不住你们孙家啦?你要儿子给你生了儿子,你要女儿给你生了女儿,还要我怎么样?你以为你们孙家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家?说起来真是让人心寒,你且看看你家过的是个什么日子?还好意思说。你可别忘了,小三子做下这样的事,恐怕与你们孙家的风水也是有关的。你忘啦,早年那个看风水的何先生不是就说过么?说你们孙家的屋向有问题,说是这屋向是坐东朝西,生了女的长大会做万人之妻……我早就说了,要把这屋向拆了重新做过,你又不听……”

  “你在放死人屁,在嚼蛆呕屎!”孙家林发狠地骂道。
  这时,就听房里儿子在叫道:“妈,快来,三姐上吊啦!”
  儿子的话令孙家林夫妻大吃一惊,特别是茶姨,没了命似的抢进房去。就见小三子已经悬在屋梁上,脚还在不住地踢腾着。两个儿子就像是看什么奇怪的东西一样地双手捂着嘴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看着在踢腾着的姐姐发愣。
  茶姨就像是一只疯虎一样地抢过去,搬了一把椅子跳上去,双手抱住小三子的脚,然后嘴里大声喊着:“快拿刀来割绳子!”
  听了娘的喊叫,儿子们慌忙拿了刀来,也上到凳子上去,用刀将绳子割断了,于是小三子和茶姨就一起倒在了地上。就这么一倒,在死神那里报了到但还没有填登记表格的小三子就哼了一声又回到了娘的身边。

  看着小三子这个样子,孙家林也就不再敢说什么。虽然他生了三个女儿,可是老大老二都没有能活下来。就剩下老三和两个儿子。凭心而论,在一定的程度上他看待女儿比看待儿子还要重些!
  这事在他心里,就好像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他哪里也不去,只是一个人躲在家里不出门唉声叹气的独自生闷气。乡里人来得单纯,自己的女儿让人家睡了,这张脸是无论如何都是挂不住的。从此后,孙家的人就好像比人家要矮一截,见谁都是低了个头。
  话分两头。那个陈书明依旧当着他的米铺镇村支部书记,还是一样地人前人后的显摆着威风。孙家的人虽然恨他恨的牙疼,时刻都有杀了他的心,但又没有一点办法能治了他。也有明事理的对孙家林说,可以上县里去将陈书明这家伙告下。孙家林也想这样去做,但老婆不同意。老婆的意思很是明确,小三子还是黄花妹子,出了这样的事怎么好往外张扬?一旦张扬出去,望后闺女怎么嫁人?再说,就是告了他,闺女不还是被他破了身,还是成不了以前的完罗女。就这样,孙家人就像是咽了一口臭屎一样将这口恶气吞了下去。

  日期:2016-11-22 10:12:41

  正文四
  家里人苦,小三子就更苦,走哪里都好像有人在后面指点她。那样的日子几乎使她没有勇气活下去。好在不久就起身去了县城,到那座很有气派的宾馆里当了一名服务员。并且由于她身材好脸模子又非常出众,人又来得很是灵性与勤快,不久就被宾馆任命为大堂领班。慢慢地这桩子丑事才基本上被淡忘了。
  然而,漂亮的小三子没多久就又在作风上出了大事,说是几个有钱又有势的富家子弟为了小三子竟然在县城郊外进行了火并,其中一个便是县银行行长的儿子。这几个家伙到了郊外的一座乱葬岗子那里,就像外国小说里所写的那样,各自掏出鸟铳来对射,结果银行行长的儿子被打成了独眼龙。
  这事儿可就闹大了,几乎整个县城,甚至连地区都知道了这事。出事之后,公丨安丨局来人将小三子也带进去讯问,问小三子与这几个小伙子到底是个什么关系。这不问还好一点,这一问可就把在场的公丨安丨们都吓了一跳,原来小三子是这三个小伙的女朋友。原先说好了每个星期轮换一次的,后来行长的儿子想一个人与小三子好,于是就不准小三子与另外两个人来往。那两个虽然不是当官儿人家的子弟,但他们也是县里很有头脸的脚色。一个是本县最有钱的包工头的儿子,一个是在台湾有亲戚的,而且是那种很有钱的亲戚,就是县里的头头们见了他们家的人都要客气三分的,其原因当然是因为有钱,并且还给了一笔大钱到县里办了大事的。这两个家伙当然不会买银行行长的儿子的账,于是就这样他们之间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

  “你跟他们都到了什么样的程度?”公丨安丨人员问道。“也就是说,你是和他们三个谈恋爱呢还是和他们闹着玩?”
  小三子一直是低着头,此刻她将头抬起,用一种足可夺人心魄的眼神看了一下眼前的几个男女公丨安丨,然后轻轻地说道:“我不知道。反正他们都对我好,都争着买东西给我。”

  这一抬头,在场的几个也算是见了不少场面的公丨安丨也不得不承认,这米铺镇的孙家林还真是他娘的有能耐,竟生养了一个如此漂亮的女儿。她那毛茸茸的大眼睛里好像有一只手,时刻都会将你拖过去,不光男人有这样的感觉,就是女人都有很想亲近她的感觉!这样的女子不好好的看管着,怎么可能不出事呢?奇怪的是这女子身上还有一种很特别的香味,闻到鼻子里令人很是舒畅与想往。

  “你每天都这么弄的浑身香喷喷的么?”一个公丨安丨终于忍不住问道。
  “没有啊。”小三子很认真地:“我从来不用香水的。”
  几个公丨安丨都很惊讶地看着小三子。
  “不用香水,那你这身上的香味是怎来的?”
  “我也不知道。”小三子轻轻地说道。
  “怪啊哈!”
  几个公丨安丨还准备朝香水这个方向问下去,那个年岁大一点的公丨安丨摆了一下手。
  “你跟他们都有了一些什么样的接触?”
  小三子看着公丨安丨人员好像听不懂似的。于是那个年纪较大的公丨安丨又说道:“就是说,你跟这几个小伙子在谈恋爱时都干了些什么?”
  小三子又是刚才那样地看着公丨安丨,语气显得有些胆怯地说道:“一定要说么?”
  “当然要说。”
  小三子笑了一下,说道:“我……他们都和我上床睡过觉……不是我要他们这样做的,是他们一定要和我这样,我也没有办法。”
  “是经常的吗?还是……”
  小三子:“是轮流的。”
  日期:2016-11-23 11:27:09
  正文五
  “他们给你钱吗?”
  小三子点头,很坚决地说道:“给。我知道他们都很喜欢我……”
  “那么你喜欢他们么?”
  “不喜欢也不讨厌。”小三子在说这些话时,脸上好像没有一点子难为情,好象不是在说她的事,而是在说其他什么与她毫无关系的人。
  这时,在一旁作记录的一个年轻女公丨安丨轻轻地说了一句:“也不嫌累的慌?才多大年纪就和这样多的男人乱来,真是……你难受不难受啊?”
  对于这个女公丨安丨的话小三子没有回答,而是给了她一个很是让人回味的微笑。说实在的,这笑不是像一般的女人所能展露的那种笑,而是一种让人看了在里面可以感觉到温馨感觉到友爱感觉到甜美的那种笑。几乎在场的人都让小三子的笑容所感染了。

  这件事最后的结局就是小三子被宾馆辞退了。
  小三子心里很不服,就这样子的被辞退好像是很冤,于是她就找到了宾馆的领导,跟领导们说,这样辞退她是没有道理的,我并没有参与他们对打。领导们都很认真地听了她的诉说,但没有一个人在这个问题上表态的,几个头儿几乎都说的是一样的话:“这事,你最好还是去找一下经理,他是一把手,只有他才说了算数的。”
  小三子明白,找经理是绝对没有用的。经理是县银行行长的亲弟弟,如今行长的儿子就因为她而弄成了残废,你再去找经理说这个事他能理你?小三子没办法,只好卷起铺盖走人,重又回到生她养她的米铺镇去。
  可是家里也不可能容她,因为她所做的事家里人都知道了,满镇人都像是看一个怪物一样地看着她从镇上的青石板路上走过,都在一边努着嘴一边用手在后面指指点点的。
  小三子提着铺盖卷快步地来到家门口。可是,就在她快要走到家门口时,却很是清楚的看见屋门被关上了。她来到家门口,伸手在门上拍着。但拍了好久里面都没有人应。后来,过了好久,才听见她的娘在门里对她说道:“三子,你走吧,你赶紧走吧,再不走的话,你爸就要下狠心打死你!”娘的声音里含着明显的哭腔。
  小三子很是伤心地说道:“你们还认不认我是你们的女儿呢?”

  娘在门里只会哭着。这时,就听她爸在门里喊道:“你少在外面说三道四。我孙家林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你赶紧给我滚,再不滚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话音刚落,孙家林就真的将门打开,手里握着一根儿臂粗的茶树棍子,作势就要打。茶姨见了,连忙抢过来将丈夫的手拖住,一边大声喊着要小三子赶紧走。
  就这样小三子离开了家,离开了米铺镇。这一天是一九九二年十月二十日。
  小三子走后,她的母亲茶姨就像是得了大病一样的人都瘦得脱了形。一开始,她总是在家里喊着小三子的名字。每当这时,孙家林就会对茶姨说道:“你最好别提她,就当她死了就是!”为这事,茶姨不知道与孙家林吵了多少回。后来,茶姨就成天的不说一句话,人也显得很是木讷。只要没事她就会搬个凳子坐在自家的门口,嘴里念念有词地说着什么,可是仔细听听又听不出她在说什么。米铺镇的人都说,茶姨是想小三子想憨(傻)了。至于孙家林则一天到晚都在骂骂咧咧,看着谁都不顺眼。

  虽说外面的世界已经是一片很诱人的新天地,但米铺镇的变化总体上是不大的,甚至可以说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街道还是那条用青石板铺就的路;屋也还是以前那样的两层楼的木楼,看过去陈旧呆板。之所以会是这个样子,一是米铺镇没有很好的一个班子来带领大家奔日子;二是这里几乎没有什么可以拿来换钱的东西,就连几亩田地那也是产量很低的冷水田。尤其让人难以理解的是,这里虽说是山区,但山上却没有树,有的是满山遍野的巴茅草,扒开草来寻寻,那就是满山遍野的石头。看着自己的家乡这个样子,不少的人都走出米铺镇,到外面去捞世界去了。不过,米铺镇的人们日子虽然过的不怎么样,可是米铺镇的头儿们却很得上面的赏识,陈书林在米铺镇可以说什么政绩也没有,但他却又升到乡里去当付乡长去了。不久又当上了正科级乡长(这是后话)。

  日期:2016-11-24 11:30:39

  正文六
  大家伙们都出去了,但对于既不会手艺又没有本钱做生意的孙家林来说,除了弄那几口瘦田几乎就没有任何别的谋生之道,所以一家人的日子就毫无疑问地过得很是艰难。这还不说,烦心的事还总是砸着孙家林的后脚跟。也许真是应了那句古话:“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自打小三子出了事走了之后,他孙家林就一直没有扯顺日子。先是养的两头大肥猪闹瘟疫死了,不久大儿子上山砍柴摔断了腿,接下来很是精明能干的老婆成了半疯的婆娘……这一系列的打击几乎要将孙家林压垮!多少次他都想弄根绳子在屋梁上一吊算了!可是,看着家里的这一家人,还有就是他的儿子,尤其是很会读书的小儿子,他就又打消了死的念头,强撑着活在世上。

  一家人就是这样子艰难地打发着日子。当然,关于小三子的下落,不但孙家的人不去想她了,就是米铺镇上那些好事的婆姨们也早就不以她为话题了。偶尔有人提起她来,也就是作一番无所谓的回忆。不少人都在想,这个小三子怕是真的死了也未可知。
  可是,有那么一天,有人带回来一条足可以令米铺镇全镇人都抖动一下的消息,那就是有人看见小三子在南边发了大财!
  带回这消息的是镇上到南方去打工的毛崽。他口沫横飞地说道:“那天我们几个吃了晚饭,准备去看一场电影。我们走到电影院那里,电影还没有开始,于是我们就到处走一走。就在这时,一辆好高级的小车迎面开来,也在电影院门前停了下来。你们猜,车上走下一个穿着打扮简直是没法形容的女人来,你们猜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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