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儿童做鬼也要跟妈妈一起走 留守儿童跟鬼相关的故事

作者: 奔跑于海底的飞鸟

  日期:2017-01-21 11:31:19
  其实鬼故事对大多数人都不陌生,对我来说讲鬼故事更是手到擒来,以前跟老公做生意,因为太忙,总是半夜开车在路上走,为了防止老公半夜开车太困,尤其是在高速上的时候我尤其怕他开车打瞌睡,所以总一路给他讲鬼故事,有时候吓得老公大喊求饶,不让我继续往下讲。
  小时候在小山村里,我听的故事有两个部分:一个是妈妈给我讲历史故事和古文里的一些故事,都是跟国学有关的东西;另一部分就是听爷爷奶奶给我讲鬼故事,那些好玩的民间鬼故事让我入迷。
  后来被送到城里读书,那时候家里看片都用DVD,我和邻家小妹一起去巷口的影碟店租鬼片回家看,几乎当时流行的香港鬼片(林正英系列、猛鬼系列、僵尸系列、道士捉鬼系列、城市鬼故事)全部看个遍。一开始感觉特别刺激,两个女孩吓得惊叫,看多了就不觉得害怕,以致后来看日本鬼片、美国恐怖片、东南亚巫术片都觉得不过如此。
  后来我自己尝试写鬼故事,不过入手点已不再是恐怖,我只是想用鬼片阐述更多的温情、无奈和人性的荒凉。
  此系列鬼故事跟留守儿童有关,关于留守儿童问题,有很多呼声和报道,但很少有人站在儿童的角度感受他们的内心世界,那是一个大多数人难以体会无法表达的感情。思念、无助、坚强、渴望、自立是大家给他们的定义,但他们心底的孤单和渴望被陪伴被爱的感情很少有人能明白。
  留守儿童与鬼系列没想好要写多少篇,希望网友能提供更多的素材,能让我从多个角度写他们的故事。
  日期:2017-01-21 12:15:00

  留守儿童与鬼系列 首篇  妈妈请带我一起走
  我老家在西北山区,小时候爸妈工作忙,我跟着爷爷奶奶在村里长大,城里人把北边深山几十个村子统称“后山”。上小学的时候爸妈接我回城读书,但每个假期我都要回牧马村,这习惯我一直保持到大学毕业。
  我三姑和大姑嫁在同村。三姑的公公是后山几十个村子里受人尊重的“先生”,盖房选墓看风水、乔迁婚丧选日子、请神还愿做道场、祭神祭祖做法事都找他。按老家的叫法我要把三姑的公公叫姑爷。三姑父兄弟几个一早就进城做生意了,家里只有两个老人。和我爷爷奶奶一样,接他们进城住几天就跑回来了,再接,不去,一句不习惯谁也没办法。小时候外出打工潮还没兴起,村里人一家老小都在家种地,村子里整天吵吵嚷嚷的,还挺热闹。

  全村只有三姑的公公婆婆和我爷爷奶奶儿女不在身边,所以两家跟一家人一样,三姑的公公婆婆每天晚上雷打不动来我家和爷爷奶奶聊天煮茶。
  小时候姑爷说我开了阴眼,他给我一块黑色的石头。石头上刻着符文,钻了个眼栓着绳子,他叮嘱我这块石头时刻不能离身,免得看到不该看的东西被吓到。倒是每年暑假回牧马村,姑爷把石头拿走几天,过几天又还给我。

  日期:2017-01-21 16:56:00
  慢慢大了,同学们看到我脖子上挂的石头问东问西,放假回去跟奶奶说不想戴了。姑爷说:“没事,我想办法。”
  姑爷再来时,拿出了一块翠绿的缎子面料,还有一溜金黄色的线和一张纸交给奶奶,嘱咐奶奶:“你用这个线把纸上的符绣在缎子上,绣好了缝个小荷包装石头,符文要千万注意,一笔不能多,一笔不能少,绣错了会出大问题。”
  奶奶恭敬地双手接过东西,严肃地说:“放心吧,一点都不敢差。”
  荷包绣好了石头我就不用挂在脖子上了,只随着带着。

  五年级暑假回牧马村,石头照例被姑爷拿走几天。那时候爸找了村里人帮爷爷奶奶改造房子,我们就在院里的棚子里搭了个临时床住,棚子有门有窗能挡潮气。
  有一晚半夜我被尿憋醒了,月光特别亮,从窗外照进来的月光把屋子照得很亮堂,起夜不用点灯,我没叫奶奶自己出去在院子里小便。小便回来躺下,还没闭眼就看到轻飘飘地进来个老头,身体直接穿门进来了,老头脸上皱巴巴的像橘皮,白色的八字胡贴在干瘪的嘴上。他的打扮太奇怪,重重叠叠穿了好几层衣服,最上层是墨绿缎面长袍,花纹是浅黄色的圆形“寿”字。我好奇地看着他,他却不理我,旁若无人地从我床边不远处飘过去,然后穿墙出去了。

  我没心没肺,翻了个身就睡着了。
  第二天晚上两个老头有一搭无一搭的聊天,两个老太太坐在一边的台阶上零零碎碎地拉家常。我突然想起来前一晚看到的老头,就跟他们说了,姑爷让我形容老头的长相穿着,我详细说完,他低头看着茶罐说:“是她大姐家的老汉”。

  我有点懵,姑爷说的“她大姐”指我大姑,大姑公公去世的时候我大姑还没结婚呢,我爸妈还不认识呢,哪儿有我呀!
  姑爷接着说:“她大姐家的老汉我盖的棺,身上穿的正是娃说的那衣裳,不知道是缺啥了还是有啥事,我一阵‘吩咐’一下。”他说话间其他人跟着点头。
  “娃的东西在我这还没好,住的屋也没贴个门神,咱都把这给马虎了。我本来想着咱们屋里‘干净’,谁晓得还有老了的亲家来串门子。”姑爷说。
  听到这我才意识到我看到的是什么,但有姑爷在我心里略微安稳些,却忍不住往身后看。那晚天阴着没月亮,院子里只点了一盏煤油灯在纸糊的灯笼里,光线仅限于院子里的人能相互看见。看着院外黑黝黝的夜,感觉后背毛骨悚然。
  姑爷跟姑婆说:“你赶紧回家去拿我的东西,纸笔朱砂拿全了,打着手电走,路上黑。不写个符挡着,怕娃再看到啥。”姑婆应了一声,拿着手电筒走了。目送姑婆出了大门,姑爷才回头跟爷爷说话:“你赶紧找张百元的钱,把家里的黄纸也找出来,我印点钱‘吩咐’一下。”

  一张百元大钞在一叠厚厚的黄纸上结实地压了又压,这是传统的印阴钱的办法,印完了姑爷开始做法问卦,口中念念有词烧了印了钱的黄纸,弄完后姑婆回来了,姑爷用朱砂在黄色的长条纸上写了符文,贴在我和奶奶住的棚子门口。
  后来我才知道为啥我当时看到的老头穿了那么多层衣服,原来老家老人入棺的时候,每个孝子孝女都要做一套寿衣给老人穿上。这事之后再也没有什么离奇的事儿发生,我也慢慢淡忘了那件事,只是那块石头一直带着从来没离过身。
  日期:2017-01-21 21:29:00
  2005年的寒假,我大二。一放假就往家赶,火车上有点热我脱了棉衣只穿打底衫,晚上十点多有点困了,我把棉衣卷起来放在车窗边当枕头,斜倚着身子就睡着了。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我慢慢活动半麻的身子坐起来,竟然头痛欲裂,后半夜车厢里特别冷,我穿着打底衫不挡寒,我觉沉没把我冻醒就感冒了。
  头重脚轻地回到家,一桌饭菜一口没动,吃了药头痛一点都没减轻,我妈给熬了一碗姜糖水,我喝得一滴不剩。睡觉前肚子有涨疼感,一碗姜汤没把感冒怎么样,却把大姨妈提前召唤来了。
  第二天我就要回牧马村,爸妈劝我感冒好了再回去,我坚持要走,爸妈劝不住我只好打电话联系回牧马村的车。那时牧马村已经通了公路,每天都有松花江小面往后山各村送人,小面没有运营资格,全靠熟人联系,打个电话上门接人,接到人后再送到各村。也没有固定发车时间,每天人拉满了就从城里出发,到了各村还早的话打电话再从各村攒点人拉回城里。

  我爸帮我联系的车说好了来小区门口接我。我要去超市买姨妈巾要早走一会儿,火车上穿的衣服没洗,就留在了爸妈家。
  到了小区大门口的超市买了姨妈巾装在背包里,感觉少带了东西,却想不起来到底少了啥,正想着松花江小面就来了,小面司机认识我,招呼我上车,我看他也挺面熟的。一上车大家都询问我在北京上学的事,我只好一一礼貌回答,忘了自己好像少带东西的事。小面开到了半路,车上安静下来,我才想起来石头还在棉衣口袋里,走的时候忘了拿出来了,石头十几年没离过身,不带着心里总感觉空落落的。

  感冒加来大姨妈让我特别乏累,一会就睡着了,只感觉车一直颠簸前进,直到车停下来有人开下了车,我才醒了过来。还没睁眼就听到有人说“前面出事了。”接着车上的人都下去了,我睁开眼睛从车窗看出去,前面路上横着一辆大巴,车头有撞击过的痕迹,前车轮差一点就悬空了。我下了车,已经到了离镇不远处的连续下坡处,下了坡就到镇上了。
  大巴上有人伤员,有人打电话叫镇里骑摩托车来接伤员,有人打电话报警。乘客们站在路边往下面河沟里看,我也凑过去,看到干涸的河沟里一辆摔得变形的轿车,不见车上有一点动静。
  有人提议从旁边的庄稼地边的山坡上下去看看,看车里的人还有没有救。三个年轻小伙子答应下去看看,大家都提着心等他们绕下去。十几分钟后,终于看到三个小伙子到了河沟朝着小车走过去,三个人在车边仔细查看。上面有人忍不住喊:“啥情况啊?”只见三个人直摇头,然后快速离开。路边的人都一脸丧气,纷纷退到路中间,没人说话,时间凝固了一样。市里交警队打来电话说已经出警,让肇事大巴别随便挪动,保持事发现场的原样。

  下河沟的三个小伙子终于上来了,一脸苍白,看表情就能猜出下面轿车里有多惨烈。大家围上去问车里情况,两个小伙子颤抖着不说话,只有一个略微镇定,还能说出话来:“五个人,都没气了,稀烂。”
  大巴司机一听小伙子的话,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大巴横在原位不能动,车尾和山体的空隙人和摩托车能过,小面过不去。
  小面司机不打算等了要掉头回城,有人跟着回城,有人打算走回去,我也准备走回去。小面司机不放心我:“能成吗?快四点了,现在天黑得早,不成先回城。”
  谢绝了他的好意,拉着箱子跟着大巴上和小面上一众人浩浩荡荡走向镇子,进了镇子天就有了暮色,有人就在镇上住下了,剩下的从岔路上各走各的,去牧马村的就我一个人。天彻底黑下来,周边没有人家,雾气慢慢浓厚起来,雪映着夜,不算很黑。
  日期:2017-01-21 22:53:00

  洛基亚蓝屏上时间显示“19:58”,手机在山里没有信号只能当表用。对这条路太熟悉,心里倒一点都不害怕,只是我高估了自己的体力,感冒加汹涌的大姨妈让我腿软得像面条,拖着一个大行李箱,路面结了冰,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没走多远我就大汗淋漓。
  两个小时才到离牧马村还有5公里顺水村,实在走不动了。我索性把行李箱拉杆一收箱子放平,坐在行李箱上气定神闲地休息,被汗湿透的打底衫凉飕飕的粘在身上特别难受。直觉有人看我,转头一看,我刚走过的地方站着一个女人,看不清长相。我一路走来一点没听到脚步声,转念一想是我行李箱的滑轮撞击路面声音这么大,多大脚步声能听到啊。
  我开口就问:“你要去哪儿啊?”
  那人回答道:“去牧马村。”
  我心里一喜,心想终于有人同行了,便说:“我也去牧马村,咱们一起走。”
  那人似乎愣了一下说道:“我不知道路,我跟着你吧。”
  一听人家不知道路,我热情劲就来了:“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就到牧马村了,没别的岔路你跟我走就行了。”
  那人答了声“好”,在那儿站着不动。

  我有了一点力气,站起身招呼了一声“走吧”,拉着箱子继续走。牧马村全村一共七十多户人家,每家人我都认识,边走边问:“你去牧马村谁家?”
  后面回答:“刘德家。”
  刘德家进村几步就到,他刚过三十,前几年娶了个老婆生了儿子,儿子差不多也有五岁了,两口子常年在外打工,他老婆我从来没见过,倒是儿子刘强每次回去都能见到。
  走夜路两个人一句话不说挺诡异的,就问她:“你是刘强家的亲戚啊?”
  后面只发出一个“嗯”字。

  我感觉她不太喜欢说话,问什么只“嗯”“啊”回答,一个字都不多说。她戒备心挺强,总是跟我保持十几米的距离,我走她走我停她停。我想她身上一定带了值钱的东西或者揣着大量现金,不然也不会这么警惕。
  到村口十一点多了,我自说自话:“以前这点路我一个多小时就到了,今天不舒服,走了好几个小时。”
  后面也不说话,我回头看她正不紧不慢地跟着我。刘德家和公路隔着一条河,我停下来,她也停下来,我指指刘德的大门说:“那就是刘德家。”她“嗯”了一声,我不再管她直奔到家。
  日期:2017-01-21 22:58:00
  听到我行李箱的声音爷爷奶奶和姑爷都从大门迎出来,看到我挺意外奶奶赶紧接过我的箱子,姑爷说:“没听到有车的声音啊。”
  我边放背包边答:“走回来的。你们咋还没睡?”
  爷爷道:“冬天夜长,没多少觉。”

  铸铁大火炉把屋子烧得屋子暖呼呼的,电视开始播午夜新闻。电视自己播放着,也没人看,他们开着电视只是为了有声音显得热闹吧。
  奶奶问:“你咋不坐车?现在车都往庄里送人。你爸妈没给你说啊?”
  我就把一路上的事说了一遍。说到我在顺水村边遇到女人,那女人去了刘德家,老人们的脸色突然变了。
  “你的石头呢?”姑爷问我。
  把石头的事说了一遍,听完都不说话。姑爷突然站起来,跟奶奶说:“赶紧给娃弄口吃的,吃饱了安顿娃睡觉。”说完就走了。
  奶奶给我下了碗热汤面,我用力撑着眼皮吃饭,奶奶忙乎着帮我铺炕。火炕特别大,平时爷爷奶奶只睡一半,另一半空着。奶奶铺完炕招呼我:“赶紧睡去,你先凑活一晚上。明天把你的炕给你烧热。”
  我“嗯”了一声进了卧室,爬上炕脱了棉衣外裤,躺下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早上睁开眼一看爷爷奶奶睡的半边炕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的,卧室门关着,爷爷奶奶怕他们活动吵醒我。我在棉衣兜里掏出手机,一看快中午十二点了,一觉睡了十一个小时。此时除了肚子饿,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舒服。心想坚持回来真是对的,哪儿都不如这儿踏实。

  日期:2017-01-21 23:18:00
  套上棉衣外裤下了炕,开门出去很意外看到刘德,电视柜上还放着一包茶叶,凭直觉是刘德卖的。围着火炉的几个人脸色凝重,不像是要感谢我的意思。刘德又问我昨晚路上遇到女人的详情,问完了我说完了,却都低头沉默。我心里嘀咕,这什么情况啊。
  “你先回去吧,我想办法。”姑爷对刘德说。刘德没说话,点点头站起来就走了。
  他一出门我就憋不住了,追问:“咋了嘛?啥情况?”

  “刘德的儿子发烧昏迷了。”爷爷说。
  “啥时候的事?”我心想发烧了找医生啊。
  “昨晚半夜。”奶奶答。
  “咋回事?”感觉这事不寻常。
  “刘强半夜一个人起夜,站在院子里哇哇哭,刘德把娃抱屋里娃就没醒来,全身比火炕还热。”姑爷说。
  “打针了吗?”我问他们。
  “挂了四个小时的盐水,盐水里加了退烧药,烧降不下来娃也不醒来,天明了刘德才找我。我一晚上没睡实,就怕刘德家出事。”三姑的公公说。

  “你咋知道他家要出事?”这事真不寻常。
  “昨晚跟你回来的是刘德以前的婆娘,你没见过,打工的时候就跟了顺水庄杨社会了,去年回来跟刘德把离婚手续办了。结果今年就查出来癌症晚期,前几天没了,昨晚头七。没生一男半女不能进杨社会家的祖坟,就埋在公路边杨社会家的地里了。”奶奶跟我说起这事,我却从来都不知道,一听后面说那女人前几天就去世了,一下子大脑空白,像掉进冰窖,瞬间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昨晚跟我走了一路的竟然不是人。
  “你一说我就知道是她,大晚上怕吓着你没说。活着的时候和刘德争儿子,刘德不给,看来她是想娃了。”姑爷叹了口气接着往下说。“她有了新下家(婆家),头七回家也应该回杨社会家,阴路上她只记得回杨社会家一条路,别的路她不认识。她离世时最挂念的是娃,要是见不到娃她怕是守着不投胎了,昨晚遇上了你,你还没带石头身体也虚,才看到她把她给带回来了,连刘德家的房都指了。怕是她这几个晚上夜夜都在坟头守着哩,只不过别人都看不到。这事就是遇巧了。”

  我才明白自己是罪魁祸首,热心肠用错地方招惹了鬼。
  “石头贴身带了十几年,你身上早就沾了石头的灵气她不敢靠近你,不然真不知道她在半路上对你做什么呢。”姑爷说着长长舒了一口气。
  好汉做事好汉当,我惹的事自己想办法弥补,尽管我已经紧张得后背都湿透了,但不能坐视不管。
  “现在怎么办?”我声音都颤抖。
  “没别的办法,今晚得去坟上。她把娃的魂勾走了,咱得去把娃的魂叫回来。你也得去,你能看到,不用怕,她近不了你的身。”姑爷很笃定,我也信了。她靠近不了我,怕个屁啊。
  日期:2017-01-21 23:33:00
  她蹲下来抱着刘强的头放声大哭,刘强跟着一起哭,我实在看不下去,泪奔涌而下。
  “你,你让刘强回去吧!”我抽泣着。“他还有.....大好.....的人生,他才五岁,阳间....好多事儿.....他都没经历过,好多美景....他都没看过,他现在连牧....马.....村都没出去过,你不怕自己以后后悔吗?”晚上天一擦黑就出发了,还是步行着去。一共三拨人:一拨在牧马村村口等着接应,一拨在半路上等着,还有一拨去坟头。和我们一起去坟头的是姑爷选的阳气壮男人,三个人举着火把走在边上,我和姑爷走在中间,心里不断念着自己她靠近不了我靠近不了我,一到坟头我还是忍不住颤抖,连腿都不争气地发软。

  姑爷在坟头二十米左右的位置选了个地方,烧纸做法不一会儿,从坟头里冒出来两个人,不,应该是一鬼一魂!
  女鬼拉着刘强的手站在坟头上,一脸恐惧地问我:“你们来干啥了?”三姑的公公给我使眼神示意我说话,其他三个人好像没听到她说话,一脸茫然。
  我嘴唇没出息颤抖着,说不出来话。
  “你昨晚给我带路我谢你,但要想把娃带走不成。娃是我的娃,我不管走到哪儿,再也不能把娃撂下了。”声音冷冷的带着一股凌厉。
  “他得回去。”我颤抖着开了口。
  女鬼紧紧攥着刘强的手,一刻不放松。
  “刘强,来,过来。”我叫他。
  “姐姐,我妈妈要带我走,好高兴啊,我终于可以跟妈妈在一起了。”刘强一脸开心。
  “刘强,你跟你妈走,你爸呢?你爷爷奶奶怎么办?”我诱导他。
  “爸爸,爷爷,奶奶。哎!怎么不能在一起呢?”他说着皱皱眉。
  “每个孩子都想妈妈,可是爷爷奶奶养你长大也不容易呀,他们多疼你啊。你看看我每年都回来看爷爷奶奶,你要是跟妈妈走了,就再也看不到爷爷奶奶了。”只能戳他软肋。
  “妈妈,姐姐说的是真的吗?”刘强抬头问女鬼,女鬼不说话,一脸悲怆之色,看得我有些不忍。

  “让刘强回去吧,他是你的娃,但你们都阴阳两隔了,你已经不属于阳间了。你要是把娃带走,他可就变成植物人了,你想让娃变成活死人吗?别的孩子都健康长大娶婆娘生娃,你就让自己的娃再炕上躺一辈子,你忍心吗?”我忘了恐惧,往日舌战群舍友的劲儿又来了。
  她听了我的话,表情有些松动,眼睛里流出泪,摸摸刘强的头叫了一声:“我的娃......”然后泣不成声。
  我乘热打铁:“在城里看到高楼里上班的小伙子们,他们多体面多风光,你不想让你的娃也像他们那样吗?你不想让你的娃也好好念书将来去北京、去上海、出国?你要是带走他,他阳寿未尽,你也投不了胎,你们只能做做孤魂野鬼,到处受欺负,连阎王爷不收你,你忍心看他受这些苦吗?”我知道那只女鬼以前是个打苦工的农村妇女,见识不多,作为一个母亲有谁愿意让孩子因为自己受苦的。

  日期:2017-01-21 23:35:00
  她放开刘强的手:“回去吧,跟他们回去!”
  刘强抓住她的手哭:“妈妈,你带着我吧,我可想你了,你带着我吧。”
  她摸刘强的头:“娃啊,你要跟我走了,就再也见不到你爷爷奶奶了。”
  转头对我说:“我真是糊涂,只顾着想娃,几乎把娃害了。”说着推了刘强一把,刘强就轻飘飘到了我跟前。

  “走吧娃,跟他们回去。”她哭得鬼影乱颤。
  “妈妈!妈妈!”刘强放声大哭。
  “刘强,走吧,你爷爷奶奶在家等你呢。”我叫他。
  “刘强,回去了.......”姑爷高声大喊,边喊边烧纸。

  “刘强,回去了.......”举着火把的三个人也跟着喊。
  刘强听到喊声,小脸上挂着泪珠,却乖乖跟着我们往前走。就这样一步三回头地跟我们上了公路。
  “刘强,回去了.......”一路高喊。
  半路上等我们的人也喊起来:
  “刘强,回去了.......”

  到了半路接应地点,我全身湿透,腿软得一步都不能走了,姑爷准备了手推车,有人扶我坐上车,推着我缓缓往村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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