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塔纳、刑警、妞——老司机刑警开车在路上的那些事儿

作者: 瓜子某人

  日期:2017-02-14 17:37:35
  空气比以往好了不少,我开着黑色的桑塔纳上路了。
  车是我新买的,桑塔纳经典款,俗称普桑。买车是为了这一趟长途旅行。
  从中国公丨安丨大学毕业以后在这座东南沿海城市做了十年的刑警,而我在公丨安丨大学最好的朋友阿飞则去了北方。
  现在,我被调职了,新单位就是他所在的那座城市的公丨安丨局,我要开着我的车前往那里任职。别问我为什么不坐飞机和火车,因为不想坐,我喜欢这种永远在路上的感觉。

  出发之前同事问我既然准备开车去干嘛不去买个好一点的车,毕竟要开的公里数有很多,需要考虑费油情况和汽车的安全性能。
  我告诉他们,其实很多事情不需要这么复杂,我们常常因为想的太多而迷失了自己的初衷。
  他们叫我说的直接一点。
  我说:“没钱。”
  就在我收到了调令而准备购置一辆车在路上开的时候,突然发现我在刑警大队工作这么多年也只是攒下了一辆普桑的钱。公务员是铁饭碗,这句话总让我想起来在公园门口端着饭碗乞讨的乞丐。铁饭碗的说法没有问题,问题是铁饭碗里有多少钱。
  好在我不需要太多的钱,我能正常活着就好。居无定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起码不用交物业费。
  终于,伴着水蓝水蓝的天和微凉而和煦的风,我开车上路了。
  现在社会发展的很迅速,满大街的好车和豪车,一个品牌下面往往有很多不同款式的车型,但我选择普桑不仅仅是因为钱,还源于一种情怀。
  在我小的时候,普桑绝对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才开得起的,地位就像现在的A6和帕萨特,在公商务用车市场当中有相当大的影响力。它一如既往的充沛动力和在应对烂路时候的淡定异常的吸引我,那时我暗暗告诉自己,将来有钱了一定要买一辆普桑。
  后来才知道,普桑在2012年10月29日宣布下线,从此绝版。但我够幸运,买下了那家4S店最后一辆库存的普桑,裸车7万弄到手。

  销售经理说:“兄弟你买这车绝对是为了情怀。”
  我问:“你怎么知道?”
  销售经理说:“这车在大城市已经没有了,前面卖出去的那四辆,车主不是在上海就是在南京,却专程为了买辆普桑跑到我这里来。我很清楚你们都有这种老车情怀。”
  我开着普桑走上了104国道。这条全长2280公里的国道连通了南北,车子在国道上行驶的时候异常平稳。
  我不打算走高速,因为我还有很多的城市要去。
  这些城市中有我的小学同学,中学同学和大学同学,也有我的一些朋友,既然我开着车,总要路过,就想着去看一看他们。
  在国道上开了大概四个多小时,途径一座县城,天色黯淡,索性就在这里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明早再出发。
  县城最好找的地方就是旅馆。
  我把车停在了宾馆的门前面。这家宾馆门头不大,挨着一家棋牌室和一家网吧。
  我锁好了车走进去,前台只有一个中年妇女,她趴在桌子上看《甄嬛传》,大概是听到了推门的声音,轻轻抬头瞧了我一眼。

  我说:“单人间有空房吗?”
  她说:“身份证。”
  我把身份证递给她。
  在她办手续的时候我问:“你们这个县叫什么?”
  她懒洋洋的说:“ 牛头县。”
  我“哦”了一声,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在前台一旁的墙上贴了一张A4纸,上面印有模糊的画像,画像上面用黑体加粗的字写着“协查通报”四个字。
  出于职业的敏感性,我凑近了阅读:
  近期,本县发生一起**杀人案,手段残忍,影响恶劣,经过公丨安丨机关缜密侦查,查明犯罪嫌疑人为男性,身高在170到175之间,身材佝偻,鼻梁凹陷,左侧嘴角有一颗痣,经技术手段得出嫌疑人模拟画像,见下图。
  (图略)

  现查明该男子有重大作案嫌疑,望各派出所、各兄弟单位在收到此协查通报后立即部署查缉工作,请广大人民群众积极提供线索,提供线索或举报抓获嫌疑人者有适当奖励。
  牛首县公丨安丨局。
  日期:2017-02-14 18:19:00
  前台中年妇女的手续已经办好,我交给了她房费和押金。

  “上楼左手边第二个房间。”她递给我钥匙。
  我把目光从协查通报上收回,接过钥匙后拎着箱子离开。
  她说:“这案子发生好几天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以前的事有关系。”
  我看着她问:“这案子是怎么回事?”
  前台妇女说:“一个姑娘,让在野地里糟蹋以后死了。”

  她的说法很模糊,至于是**致死还是**后杀死我没有追问她,毕竟她也只是个普通老百姓,知道不了多少东西。
  我说:“你说以前的事又是什么事?”
  中年妇女坐回位子看电视剧,有点不耐烦的说:“以前有过好几次这样的案子,说是一个人干的,但一直没破。”
  我看她不想再多说,也装不关心的样子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房间不大,住我一个人刚好够。
  大概因为太累,我把行李摆放好以后倒在床上就呼呼的大睡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听到了“咣咣咣”的敲门声,声音很大很频繁,几乎达到了那种再不开门就要撞进来的态势。
  我赶紧起身去开门,看见两个穿警服的男人。
  “你好,我们是县公丨安丨局刑警队的,过来临检。”一个相貌还算英俊的丨警丨察亮了亮警官证。
  “出示一下身份证。”他旁边有些胖的一级警司颇为不耐烦的说。他留了胡子,目光有刑警独有的那种锐利和压迫感。
  我的身份证在钱包里,钱包在旅行箱里,要拿出来的话有些麻烦,索性从口袋里掏出了我的警官证给他们。
  “自己人。”

  两个人接过去看了一下,一级警司的眼睛忽然大了。
  “你是陈久良?”
  我“啊”了一声,然后点点头。
  他突然笑了,把警官证还给我。
  “妈的,不认得的我了?”他龇牙咧嘴的笑,“宣传部的小三。”
  被他这么一说,我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张瘦弱甚至有点文静的脸。在进行简单的相貌比对后,我微微后仰道:“噢……小三啊,我想起来了,对对对你是小三。”

  他说:“是我是我,良哥好良哥好”
  我赶紧摆手:“不敢不敢不敢。你怎么变样了?”
  他挠着脖子说:“这不毕了业以后干刑侦了嘛,天天熬夜天天审人就成这样了。”
  委实说我真的没有认出来。那时候的小三是公丨安丨大学学生会宣传部的副部长,音乐美术文学样都拿得出手,长得也文静,我们都说他将来不适合做丨警丨察,是做文艺宣传的料。不曾想他现在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跟宣传已经不着边了。

  小三叫同事去查后面的房间,我俩站在外面叙旧。
  他递给了我一根烟,我没有要。
  他自己叼上后问:“出差?”
  我说:“不是,调任了。”
  他说:“去哪?妈的不会是做我们领导吧?”

  我摇摇头:“去阿飞那里。”
  小三没说话,吐出烟。
  我说:“你怎么样?”
  他说:“挺好,前年提副科了,跟你一样,刑警大队副大队长。”
  我说:“混的不错。”
  他说:“别提了。妈的从前年提了副科开始事儿就没断过,手头的案子没处理完就开始翻旧案攻坚,忙不过来。”
  我说:“你们这儿旧案这么多?”
  他说:“不多,真正算下来就一件。那案子死了仨女的,都他妈的拖了小二十年了还没破。”
  我想起前台说过的话和那张协查通报,就说:“**杀人案?”
  他点点头说:“对。你怎么知道?”
  我说:“看到协查通报了。”

  他说:“哦哦。是,死了个女孩,我们怀疑当年的凶手又出来作案了。”
  我说:“确定是同一个人?”
  他点头说:“手法一样,用**以后用尼龙绳勒死的。发现尸体的地方在东边的野地里,那姑娘浑身被扒光,身上就盖了件风衣 。现场提取到了一枚不完整的脚印和一枚指纹,抓到人就可以做同一认定。这姑娘跟他男朋友在这打工,无亲无故的,死了实在可惜。”
  “是可怜。”我提醒他。
  他说:“可怜,但也很可惜。”
  我说:“辛苦,副大队长还要亲自带队做排查临检。”
  他说:“我算个屁,妈的市局分管刑侦的局长亲自做专案组组长,刑侦支队的高手都来了,结果全放出去跟派出所的一块干活。这次是抓那人的好机会,说什么也得把案子破了。”
  这时,小三的同事走过来。
  小三丢了烟头问:“查完了?”
  同事说:“查完了。后面住了四间房,一共十个人。”
  小三转头对我说:“那我们得走了,还有下一家宾馆。”
  我抬手说:“去吧。”
  他说:“你什么时候走?”
  我说:“明天就动身,在这住一晚。”
  他说:“哦,那可能见不到你了,路上注意安全。”
  我说:“你也注意安全。”
  我们互相记录了手机号,在他转身离开后,我也回到了房间。
  日期:2017-02-14 22:01:00
  现在是晚上七点半,拿出换洗衣物洗了个澡,洗完后感觉肚子有些饿了,就从旅行箱里取出泡面来,用自带的电热水壶在厕所接了水开始烧水煮面。
  坐床上吃面时我忍不住回想这里发生的案子。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孩被人**杀害,跟十几年前的案子手法一样,一共死了三个女人,都是被人用尼龙绳勒死并且遭到了**,赤身裸体的丢在了荒野地里。因为那个时候还没有监控探头,没有违章拍照,也不查酒驾,所以案子就僵了,一直都没破。
  牛头县警方怀疑凶手很可能是协查通报中画的那个男人。
  我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起以前办过的一个案子。

  那案子死的是个农村妇女,她不是被人扒光了衣服,而是被扒光了皮。
  我们在现场搜集到的残肢之后协助法医在验尸房将尸体重新拼接,我们没有找到躯干和双腿,只找到了死者的一张不算完整的人皮和头还有两条胳膊。作案的手法残忍很明显具有极端的仇恨,这名女子又有许多不清不楚的借贷关系,我们在调查对方面的调查尤为重视。
  很快,有人在公园的一处角落里找到了死者躯干,盖了一个毛毯,但的肠胃已经外泄,被野狗咬食,蛆壳满地。
  随后专案组就有人提出这个毛毯很具有侦查价值,因为它盖在了死者的身上,这在犯罪心理学上反映的是凶手的怜悯之心,凶手应该是跟她有亲近关系的人。
  专案组组长说他的这个提议拓宽了侦查思路,并有请下一位侦查员发言。
  最后案子破了,凶手不是死者借钱的人也不是借给死者钱的人,而是死者的丈夫。
  这个丈夫因为无法忍受死者长期的辱骂和暴打而终于拿起了斧头,将自己的妻子砍死分尸,内心积压依旧的愤恨全部发泄出来,分尸不够还要扒皮。
  但当他将尸体残缺不堪的躯干丢在野地里时,突然觉得这个肠子和骨头都露出来的破碎尸体曾经是自己的老婆而心生了怜悯,不忍心让她就这么丢在这,所以找来了一条毛毯给她盖上。

  后来我知道,犯罪心理学上有个说法,谋杀最亲近的人时,总会因为不自觉的表达最后的爱意而露出马脚。
  小三说过,在这次案子中,被害女孩的身上盖了一件风衣,女孩在这个县城也只认识她男朋友一个人。
  我所在城市的公丨安丨圈子里流传着一个规矩,别人家的案子不插手。毕竟法律也规定了地域管辖,谁的地盘谁来管事儿,虽说外来的和尚会念经,但都是兄弟还是要给些面子,不能太放肆。
  所以现在的问题不再是凶手是不是女孩的男朋友,而是我该不该提醒一下小三提取死者男友的指纹跟现场遗留的指纹进行比对。
  犹豫了很久,我终于还是编辑了一条短信。
  “小三,见到你很开心。关于在这里发生的案子,我突然想到一点值得注意的地方,被害的女孩身上盖了一件风衣,考虑到十几年前凶手犯下的罪行过于残忍,如果他重新出来犯案做这件事是否多此一举。望明察。”
  阅读下来,发觉并没有提出“提取被害人男友指纹”的中心建议,而且最后三个字听起来如同古代蒙冤的妇女才会说的话,“望大人明察”之类的。

  我决定重新编辑。
  重新编辑后如下:
  “小三,见到你很开心。关于这里的案子,我突然想到一点,被害的女孩身上盖了一件风衣,考虑到十几年前凶手犯下的罪行过于残忍,如果他重新出来犯案做这件事是否多此一举,因此认为不排除是死者男友的嫌疑,建议提取其男友的指纹跟现场指纹比对,不要因为遗漏而错失破案的良机。多说了几句,仅供参考。”
  编辑好了以后再三阅读确认无误才发了出去。都说跟小三发的短信要注意措辞,我也变得谨慎了。
  发完短信,我把手机丢在床上,爬到床角拉过旅行箱,将我带来的书拿了出来,这本书的书名叫《月亮下去了》。
  大概看了一页左右,有短信进来。
  小三:“凶手应该不是死者男友,但你的建议我会考虑。”

  我不知道他的这个考虑是准备提取死者男友指纹还是认为我的建议拓宽了思路并有请下一位侦查员发言。
  当然,不论他选择哪一个这件事都与我无关了,我不能再继续插手下去。
  大概到了晚上十点多,我被睡意侵袭,把《月亮下去了》放在床头柜上,再度躲进被窝里进入了睡梦。
  日期:2017-02-15 09:50:00

  翌日,我早早的起床,将东西收拾完毕后准备去前台退房,忽然又是一阵跟昨晚一模一样的敲门声响起。我慢吞吞地开了门,看到小三穿着便装站在我面前。
  我问:“怎么了?”
  他说:“案子破了,被害人男朋友干的。”
  我倒是有些意外:“还真是啊。”
  他说:“多亏你了。”
  我说:“没什么。动机呢?”
  他说:“喜欢上别的女人了,觉得她碍事儿给杀了,想起来以前有个**杀人的案子没破,就做个伪装误导侦查方向。妈的,老子们差点上当,幸亏今天早上想到比对了一下他的指纹。”
  我点点头说:“哦。”

  凶手的动机在外人听起来好像一个抽象的政治学学术名词,无法达到共鸣。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习惯了这种罪恶的理由,但我知道被害人家属一定已经哭得不成人形。
  我问:“被害人叫什么名字?”
  他愣了一下说:“哦,张小可。”
  虽然不能体会她的痛苦,但起码知道被害人的名字。
  小三看到我已经收拾好的旅行箱,就问:“现在就要走?”
  我说:“是啊。”
  他说:“吃过早饭了吗?”
  我说:“还没,准备在路上吃。”
  他好像很得意,摆摆手说:“正好,我请你喝羊汤。”
  我推辞了几句,他却坚持到底。

  “走吧走吧,开着你的车跟我走。”
  我无奈的答应了。
  在前台办理了退房后我推开门走出去,小三站在外面点上了一支烟。
  他指了指我的桑塔纳:“这是你的车?”
  我听不出是疑问还是戏谑,但还是很老实的点了点头。
  他吐出烟:“看着像新买的。这车停产好几年了吧?”

  我说:“是。”
  他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向一旁的香槟色奥迪A6L,拉开车门后转过头来:“跟我车走。”
  我点点头,走向自己的普桑,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随后坐进车里。
  我摸着方向盘,像日漫里的热血男主一样说:“阿桑,看你的了,要击败前面那辆奥迪啊。”
  这座县城并不大,道路也狭窄无比,跟在小三的A6后面左拐右拐地开了五分钟,看到右前方的路边有一家在门面上挂着写有“牛头县第一”牌子的羊汤馆,门前一口大锅冒着缥缈的白气,有几个人坐在外面低矮的方桌子上喝着羊汤。
  我们把车停在路边。
  下车后小三对着老板说:“老板,两碗羊汤,二十块钱的羊肉四十块钱的饼。”
  老板嘿嘿一笑说:“好好好。”
  小三交了钱,我俩选了一张方桌子坐下。
  我问:“你常来?”

  他说:“这是牛头县最有名的羊汤馆。”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羊汤馆的牌子。
  这时,羊汤被老板端上了桌子。
  我把勺子和筷子分给小三后说:“女孩被杀的案子虽然破了,但十几年前的旧案还得往后拖一拖了。”

  他说:“拖吧,都拖这么久了。干咱们这行的都信因果报应,不知道老天爷什么时候给你个机会把案子破了。”
  羊汤倒是很香,没有那种膻味,飘着香油和鸡蛋花。
  小三喝下一口后咂咂嘴说:“这案子……不是,这羊汤好喝就好喝它的香油里,这油不是一般的油……”
  我说:“地沟油?”
  他说:“不是,怎么能是地沟油?我们都在积极的创建卫生城市,光这一带我们大队就扫了不止一圈,早没有地沟油了。”
  我说:“你们县创卫刑警队也要上?”
  他说:“群策群力啊,还兼顾了打击食品安全犯罪。”
  我喝了一大口羊汤。
  他说:“刚才说到哪了?哦对香油,这个香油是他们家特制的,全国应该仅此一家,味道非常的鲜。”
  我说:“看得出。”

  羊肉跟饼也放在了桌子上。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在盘子中摞起来的饼和羊肉我突然就饱了。
  我象征性的夹了几块饼和羊肉泡在羊汤里,很快喝光,用餐巾纸擦擦嘴。
  我说:“多谢招待。”
  小三从碗里抬起头来油光满面的说:“这么快?”
  我看了一下手机说:“还要赶去上任,不能耽误时间了。”
  说完没有更多的犹豫,擦了擦嘴就走向了我的桑塔纳。
  小三并没有起身, 依旧喝着自己的羊汤。

  我拉开车门对他说:“后会有期。”
  他说:“后会有期。”
  就这样,我开着我的桑塔纳,又上路了。
  日期:2017-02-15 09:51:00
  GPS导航提示我往东走,很快到了牛头县的东郊,这里的路也许刚刚翻修过,很平坦很宽敞。
  我的桑塔纳虽然是老款车,但它的性能绝对不会很差,而且很擅长应对各种不一样的路面,就好像前面突然出现的坑坑洼洼的土路,我知道这里不再属于牛头县了,因为如果属于牛头县它一定会修的很好,但是很遗憾创卫不包括这里所以就不用修了。
  我坐在车里摇来摇去,窗外是扬起的尘土,不得不说,如果我开着A6L一定会很心疼的,如果还是香槟色,那一定心疼死了。
  终于,我和我的普桑离开了麻子脸一般的土路右拐重新驶入104国道。
  在国道上开的时候,我总算可以静下心来,脑海里浮现出牛头县被害女孩张小可,我没见过她,但是总感觉她像极了我五年前办过的一件故意伤害案的受害人。
  那件案子的受害人是个叫齐小鱼的女孩,她没有死,只是脸上被泼了浓丨硫丨酸,凶手是她快要结婚的男友大秦。
  齐小鱼和大秦相识于一个大雨天,瓢泼的大雨、可以短暂避雨的教学楼、匆匆撑起伞离开的行人,没带伞的女孩和恰好带伞的喜欢女孩的男孩。
  他们互留了联系方式。
  齐小鱼是个传统的女孩,她从不主动,也从不拒绝。她在QQ上喜欢用玛格丽特?杜拉斯的句子做签名:“我在想,人们总是在写世界的死尸,同样,总是在写爱情的死尸。”
  大秦问她这句话什么意思,她说她也不知道,就是听着有感觉。
  “有感觉”是文艺而略有羞涩女孩共用的自我欣赏词汇。
  大秦说非齐小鱼莫娶。齐小鱼说非大秦不嫁。
  后来,大秦认识了一个叫花梨的女人。
  比起齐小鱼,花梨更主动,更诱人。她的眼睛里全是蜜和秘密,两个人的相遇也是在雨天,也是一个带伞而另一个没带伞……好像所有的爱情都在雨天和伞下萌芽。
  这一次,大秦没有要联系方式,而是直接抱上了床。
  一个女孩用自己的全部教会了男孩如何爱与如何**,这个男孩去教其他女孩了。
  齐小鱼是个好女孩,花梨也是个好女孩。大秦却不是个好男人。

  跟齐小鱼挑明后,她坐在石凳子上哭,哭的梨花带雨,哭的小区一楼栋里坏了三年的声控灯亮了。她不想让大秦离开,她说自己也可以跟花梨一样主动,一样诱人,一样满眼的蜜和迷离。
  大秦说花梨的眼里不是“迷离”而是“秘密”。
  齐小鱼问他:“有秘密就会迷离,有什么区别吗?”
  大秦说:“有,区别就是我不喜欢你我喜欢她。”
  后来齐小鱼告诉我,她觉得自己做的最大的错事就是让大秦在朋友面前下不来台,她曾在大街上抱住被花梨挽着的大秦哭天抢地,什么文艺什么传统什么羞涩什么杜拉斯,这一切都不如眼前的男人来的实在。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举报
© CopyRight 2019 yiduik.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